《九天之我的成神之路》 第1章 寒冬腊月出生 我出生在冬月,那一天大雪纷飞。 老叔说他和我爸爸去请接生婆,老奶奶非常不愿意接这趟活儿。后来他们轮流背着老奶奶来给我接生。 那时,爷爷奶奶最小的孩子已经十五岁了。 爷爷说:“家里很久没听见小孩儿的哭声了。” 我又是一个大胖小子,得到大家的喜爱。 那是一九七零年,许多人都无法忘记的岁月。 环境是多么恶劣,生活是多么贫困,我完全没有感觉。 就知道一个字:玩。 最早的记忆是害怕一条黑底粉红色花骨朵的褥子。 我知道那是太奶的。 太奶是虎庄韩家村人,嫁给我太爷孙万钟。 家里人说太奶去世的时候,我还哭了。我记不得了。 小孩子哪懂什么悲伤?只不过大家都难过,他也不敢高兴罢了。 我是爷爷孙连生的长房长孙。 因为受到爷爷奶奶的宠爱,自然有些骄纵的。 我动不动就会生气,然后哭了,到了十多岁时仍然如此。 记得有一次,我闹着要看小人书。 老姑拿了不好看的课本打发我。 我生气,她也发了脾气。 正吵闹之间,我看见正在里屋坐木匠活儿的爷爷怒目横眉地从里屋冲出来,不由分说就打老姑。 我都吓懵了。 混乱之后,发现自己光着脚站在外屋地上。 看见老姑低头在杖子边上流泪,还用脚踢着泥土。 我觉得老姑非常可怜,真想去拉一拉她的衣袖,劝慰她别哭了。 但我也害怕,我知道这时候过去是相当危险的,她极有可能一脚踢我个跟斗。 正在不知如何是好的时候,大姑出来,把我抱进屋了。 我有三个姑姑,都对我很喜爱。 可是我爱哭,爱玩,啥也不懂还倔强,并不是讨人喜欢的孩子。 平时总见爷爷笑眯眯的样子,想不到发起脾气来那么吓人。 我也是第一次认识到,大人的世界和我们小孩儿的世界是完全不同的。 我想永远做一个小孩儿。 有时见爷爷放牛回来,我会跑去迎接,会弯腰侧头看他的大草帽儿。 那里总是别着几只肥大的蝈蝈或螳螂。 那是我的玩物,也是我的零食。 我非常依赖奶奶。她给我讲故事,说谜语,我怎么听也不厌烦。 她去鞍山姐姐家串门,住了好几天,我嘴巴上火起泡。 等她回来,我让她看我上的火,告诉她我想她。 据算命的说,爷爷是炉中火命。爸爸是霹雳火命。 我是金命,但其实是个非常容易上火的人。 我小时候很淘气,也很害羞。 腰里别着木棒,木刀,木制手枪,天天要上战场打鬼子的劲头。 家人让我给大姑父拜年要钱,我却扭扭捏捏起来。 出去玩耍时,我就变成了一个跳脱开朗的孩子。 当时也没什么玩乐的设施,房前屋后,山上树下就是我们的乐园。 我最佩服能爬树的二福子。 他甩脱鞋子,呸呸往手掌心吐两口唾液,然后爬上高大笔直的杨树,比猴子还要灵活。 我试了试,那是我绝对无法办到的事情。 打蜂子窝是很危险的。 黄色的蜂子像敌机轰炸一样飞起来寻找我们报复。 我们用树枝石块打击蜂子,不行就趴下躲藏。 再不行,就比一比谁比兔子跑得快了。 最淘气的,就是玩火了。 小面积的燃烧还可以控制,像英雄一样就地一滚,火苗即可被压灭。 有一回,火苗忽然间像烧到油一样,呼呼地窜了起来。 火越烧越大,借着风势直扑向山腰的果园。 我们都急眼了,滚的滚,踩的踩。但是顾此失彼,这边灭了,那边又烧起来。 小冬回家取一个大扫埽时,火势已经被我们控制住了。 我们都松了口气,跌坐在地上休息。 想想后果很严重,以后再也不敢玩火了。 后来在小学上课,看见天空黑烟滚滚,不知谁家着火了。 我怀着看热闹的心情和同学们奔向出事地点。 越来越近之下,我可傻了眼。 着火的是我的家,隐约看见只剩一堵墙。 我想这下可完了,房子家具都烧没了。 稍后,火被扑灭。 原来,燃烧的是稻草垛。 大人们还说是我三弟放的火。 我见家还在,爸爸还在清理草灰,心总算放下来。 刚刚脑海里还闪过自己成了孤儿,同学们给我捐笔捐本的可怜场面场面。 老师招呼我们回去上课。 我边跑回去边奇怪地想:三弟才多大就敢放火玩儿? 从此,大人们见了他就喊他火神爷。 后来,我还写了个武侠小说叫《火神爷》,可惜写了一半没有继续写下去。 水火无情,孩子们并不懂。有的懂了,是经历过水火无情的场面。有的甚至为此付出了生命的代价。 故乡丘陵起伏,主要农作物是高粱,玉米,地瓜,大豆,花生。还有各种桃,李,杏,梨,苹果等水果。 我从小喜欢吃花生,鸡蛋,其它就不喜欢了。 揭开饭锅,里面地瓜,玉米饼子,土豆,茄子之间往往蒸着一小盆大米饭。 那就是我的食粮。 一次,在饭桌上,爷爷微笑着问我:“你吃大米饭,怎么也不让一让爷爷奶奶?” 我只记得奶奶爱吃高粱米,老叔爱吃玉米饼子,爷爷什么都吃。 我不好意思地说:“你们也不爱吃大米饭呀。” 爷爷说:“大米饭,谁不爱吃呀?” 我把米饭让给爷爷,爷爷却不吃。 我吃饭时掉了几个饭粒在桌子上,爷爷捡起来送入口中,嘴里念念有词地说:“谁知盘中餐,粒粒皆辛苦。” 有一年,毗卢寺唱戏。 爷爷家到那里要翻山越岭的。他赶着牛车拉着我和文刚,文强去看戏。 我当然听不懂戏台上咿咿呀呀地唱的是什么,就问聚精会神听戏的爷爷:“你能听明白他们唱什么吗?” 爷爷点点头,继续牵着牛站在那里看戏。 中午到了饭点,爷爷给我几元钱让我去买吃的。 我和两个小表弟去寻找好吃的。 文刚要买油条,我和文强要买包子。 最后买了包子,文刚拒吃。 我和文强吃了几口。 包子皮是白面混着玉米面,馅里多是肥肉,确实很不好吃。 我找到看戏的爷爷,让他吃包子。 爷爷满脸慈爱地看了我一眼,说:“爷爷不爱吃,你们吃吧。” 我没辙了,只好拎着包子等戏唱完了拿回家。 到家看见奶奶他们正在包饺子,我大乐,把包子扔给大黄狗吃了。 爷爷拴好牛进屋,听说我把包子喂狗了,不禁大发埋怨:“这孩子败不败家子啊。那包子我都没舍得吃,饿了一路,他倒好,回家给喂狗了。” 奶奶憋不住地乐。 我也觉得可乐,心里想:一会儿就吃热乎乎香喷喷的饺子了,还吃那不好吃的包子干什么? 第2章 爱看小人书的孩子 我不记得有没有按时吃饭,但是记得按时去玩儿。 天黑了,还在玩,直到大人们生气地来喊。 正午最热的时候,大人们在屋里热得直摇蒲扇,我也出去玩一圈。 太阳热热地烤着我,一群小苍蝇总是围追着我。 它们又不咬人,就是围着你嗡嗡。直到你跑回家来,它们才散去。 我一般就去找小威小亮玩儿。 有一回,奶奶说我:“你来咱家也不是要看爷爷奶奶,就是为了找小威小亮玩儿。” 我笑着跑,想:我和他们玩儿一会儿,再回家陪你们。 我们小孩子到一起,基本没什么玩具。就是捉迷藏,摔泥盆,弹弓打鸟,玻璃球打杏核儿什么的。 再就是,他们喜欢听我讲故事。 我把从爷爷奶奶那里听来的故事讲给他们听。记不住的地方,就胡乱虚构。 他们也不会计较故事的真伪,就是听着一乐,我也讲得开心。但有时会吵到大人们,大人们便撵我们走,我们便笑嘻嘻地换个地方去玩,去讲。 正玩得无比欢畅的时候,爷爷说:“你不是小孩儿啦,别一天就想着玩儿。给你做个小耙子,搂点儿树叶烧火也行啊。” 我心里一翻个,仿佛天塌下来。 我想起云甲老叔是比我还小的孩子。 我想起他背着一大袋子猪草从山路上走下来的情景。 他看我的眼神,使我觉得我是一个悠闲的地主少爷,他是一个贫苦的雇工娃子。 我也要干活了吗?要天天年年的参加劳动,没有休闲的时节? 我满心地不高兴。捉些蚂蚱回来喂鸡还是可以的,饭前饭后放个桌子捡个碗也不累。 帮忙起地瓜就不一样了。 拔瓜秧子,抹抹泥是轻活。 用镐头刨地瓜,用土篮挑地瓜才累呢。把地瓜刨伤了,还要被大人们嫌弃呢。 有一次,帮二姨家刨地瓜。 秀芹姐说:“你看小君刨的地瓜,一个受伤的也没有。” 后来,洪庆二哥捡地瓜时说:“哎呀,你这不是没有受伤的,你是把受伤的都朝下放着了。” 有一年秋天。 一天的午休时候,爷爷悄悄从柜子里拿出一张大团结钞票来。 他笑眯眯地递给我说:“爷爷不能让大孙子白干活儿。” 我伸手去接。 爷爷奇怪我的表情太平静,他晃动着钱说:“这是十块钱,十块钱啊。我还是替你收着吧,等你要回家了再给你。” 我满心失望,只怕我回家的时候,爷爷忘了给钱怎么办?我能跟爷爷要那十块钱吗? 没有到手心里的钱,那不就不是自己的。 我有一种空欢喜一下的感觉。 十块钱在今天买一斤猪肉也不够。 但在当时,那是人民币最大的面额。 曾听爷爷说过,在生产队的时候,有的社员一年到头来的工资也就十块二十块的。 甚至,有的还欠生产队的钱。 我喜欢钱,但钱的价值对于我来说只是小人书封底的定价而已。 我特别喜欢看小人书。 三国演义的蓝框,西游记的绿框,水浒传古朴的花纹框都是印入我灵魂的记忆。 我曾说我到老了都能买小人书看。 当小人书无法满足我的读书欲望时,我在寒假里偷偷买了《西游记》到爷爷家看。 老叔问我:“你能看懂啊?” 我看个大概齐。大书和小人书的区别是有些文言,有些诗词,一些斋菜和草药一五一十记录下来,不知道是真是假。 接下来我准备买《水浒传》,可是没钱了。 我从爸爸的立柜里偷出钱来,偷偷买回书来看。 看完不知把书藏在哪里好。考虑再三,用一个木盒子装好埋在粮仓旁的土地里。 过了一两个月,爸爸备白菜垄,钩出个木盒子来。 最初爸爸肯定一喜:备垄也能备出宝贝来呀?’仔细一看,怎么木盒子好像是自己做的?打开一看,里面是三本发霉的《水浒传》。 晚上爸爸问我:“是你干的好事吧?” 我见罪证都挖出来了,自然无法抵赖。 后来看琼瑶小说,很是喜欢。 看金庸小说更加喜欢。 买到《天龙八部》和《笑傲江湖》好像买到了宝贝。 又想快点看又怕看完了。 看到五本厚厚的的《鹿鼎记》陈列在商店里,我朝思暮想。 但实在没钱啊。 我淘到十几斤鲫鱼送到二姑家,让她等虎庄集的时候卖钱给我。但没等到赶集那天,鱼就死了。 我只好向二弟借钱,并极力赞美《鹿鼎记》如何如何好看。 其实我也没看过。 二弟问:“谁写的?” 我说:“金庸。” 二弟说:“那错不了。” 又问:“多少钱?” 我小心地说:“十五元多一点。” 二弟自信地说:“那我还能买起。” 我再三保证以后一定还他这笔钱。 《鹿鼎记》是看完了,但这笔钱却至今也没还他。 我还是个半大孩子的时候,已经非常喜欢可爱的小孩子。 在鞍山大姨奶家看见一个打扮漂亮的模样也可爱小女孩。 我引导她出门,下楼梯,想带她去马路上看汽车。 我昨天在马路上来回跑,觉得很好玩。而今没有小孩儿玩这个了,马路上车辆太多了。那时像鞍山这样的城市,车辆也不多。 小女孩儿的妈妈及时发现了我们的行动,急忙把她抱了回去。 老叔家的三个孩子都很可爱,我常常带她们玩。 若是回到韩家就带自己的妹妹。一次她在我背上睡着了,突然仰折过去。 我虽然还抱着她的双腿,但是她的头几乎碰到地面。 她哭几声,我连忙背好她,她又接着睡。我已吓了一身冷汗。 看到电视里出现漂亮可爱的女孩,我常常幻想将来也生一个这样的女儿。 后来我果然有个漂亮可爱的女儿,就是特淘气。 在鞍山书刊批发市场,女儿看见无数的儿童图书,快乐地挑选并问我买这个行不行,买那个行不行。 我心中充满了欢乐的幸福感,点点头让她尽情地挑选。 孩子一转眼就大了,和他们相处的时间真的很短暂。 现在想想有两件事我非常愧疚。一是和女儿上小店,女儿连续点了好几种食品让我买。 我不买,她哭闹。 我生气她被惯坏了,一脚把她踢倒,什么也没买就带她离开小店。 以后我再说带她上小店,她却躲开。 还有一件事是儿子在屋子看电视时突然站起来哭着叫我:“爸!爸!” 我心情不好正忙着生炉子,对他怒吼:“不许哭!坐下!” 儿子吓得坐下,很快又可怜巴巴地站起来向我求救。 我进屋一看,原来正常的电视节目中间突然插播广告,主持人亢奋的语速吓到了儿子。 我调低电视音量,儿子这才安静下来,可是小脸都哭花了。 我心里难过,急忙走出去。 其实小孩子懂什么呢?就算刁钻淘气一些又怎样? 我没能给儿女很好的生活保障,难道多一点点耐心,多给一点点爱也没有吗? 奉劝身边有小孩子的父母们,多疼惜你们的孩子,别对孩子发脾气。尤其是打孩子,那不是人应该有的行为。 第3章 卖咸盐,腌鸟肉 燕回垂柳使人暖,枭鸣斜阳使人寒。 那日傍晚,夕阳斜照。 小院里方桌上满是晚餐。 一家人团团围坐,一边吃饭一边闲话家常。 远处杨树林的树顶上落来一只大鸟,怪声怪气地鸣叫着。 爷爷拾起石块打去,大鸟拍拍翅膀,并不离开。 奶奶扬声喊:“卖咸盐喽,卖咸盐喽。” 大鸟飞走了,爷爷这才安心坐下吃饭。 他说:“这个猫头鹰就是枭,叫声像小孩笑,最不是东西。刘备就是枭雄。以前三队有个赶车的老板回家时看见猫头鹰在他家门口叫三声。 他也没当回事儿啊,还和家里人说,看见一只鸟叫,好像小孩儿的笑声。结果,不出三天,他就死了。据说,人死之前会发出一种气味,猫头鹰能闻到。它闻到就去谁家附近笑,一般人还不知道它笑啥呢。其实,它是笑你快死喽。” 我却十分好奇地问奶奶:“你为什么喊卖咸盐,它就飞走了?” 奶奶说:“卖咸盐,腌鸟肉。猫头鹰最怕卖咸盐的。” 我不相信猫头鹰能听懂人话,可能是奶奶的嗓门太高吓到了它。。 我的心里对猫头鹰已经颇为害怕,觉得反感了。 看见花朵盛开,不觉驻足观赏。看见垃圾成堆,不免掩鼻走开。人的一生会遇见可敬可爱的人,也会遇见可恨可恶的人。 遇上喜欢的人,嘴角会微微上扬。遇上烦人的人,眉头会微微皱起。这是平常人的表现。 不平常的人的表现是遇上喜欢的人眉头皱起,遇上烦人的人嘴角上扬。这种修为就接近政治家的水平了。 只有佛祖才能对所有人都露出微笑。 所以掩饰好恶也是虚幻的,不自然的。 每到夜晚来临,大人们抚今追昔,更易触发死亡的话题。 听说人死了,坏人会下地狱受苦,好人会上天堂享福。 我从小就不相信鬼神的说法,自然也不相信有天堂地狱。 如果宇宙中真有天堂的话,我觉得那就是我们脚下的地球。 可是我们都在天堂里干什么呢?有自由自在幸福美满的生活吗?挥霍青春,浪费资源,宗教迷信,厮杀争端,可怕的劣根性蚕食着人类的灵魂。 天理遥不可及,人欲不可控制。 我们就在美丽的天堂里,但是我们是神仙?是天使吗? 停下来,想一想,我们虽然很可能是外星人与猿猴的失败的作品,但我们仍然有可能像神仙天使一样地活着。 因为历史和现在都有神仙天使一样的人物做我们的向导,就看我们愿不愿意学习,懂不懂得舍弃,明不明白这个道理。 佛曰悟,道曰顿,人呢?就是格吧。 真正知道格这个字,是先知道了王守仁这个人。 他找到了他的道理,成了圣人。 凡人继续去奋斗,继续去格。 不理解也要去理解,迟早总会理解的,死不悔改也没有办法。 毕竟人生一世,草木一秋。就那么回事吧,明白糊涂都是如此而已。 今宵无酒人微醉,明天继续去奔波。 上山采枣摘梨,下河打鱼捞虾。 小时候的我既能享受到山的灵秀之气,又能了解到水的无限风情。 故乡的山丘几乎被我们跑遍了,草丛里有数不清的蚂蚱之类的昆虫,一脚踏过去,就飞起来很多。 我们常常去脚踏草丛,惊得他们飞起来。有一种外表灰灰土土的蚂蚱,飞动起来却露出五颜六色的翅膀。 一些个头较大的蚂蚱飞不动,便在地上逃。抓住它们是可以烧烤来吃的。 可是,它们的牙齿,爪子也不是白长的,被它们咬出血,咬哭是经常的事。 山乡的水果很多,可是我对水果没什么兴趣。 夏天时,最初的苹果是青涩的。我倒是吃过几次那种苹果。 直接吃肯定是不好吃的,要把硬硬的苹果在窗台上敲打。打得果肉都松软了,但外皮是完整的。 这样去咬苹果,可以吃到较清香的汁水,剩余的果肉就没什么味道了。 山乡的唯一缺点是有蛇。 我常常会遇到蛇,也会看到蛇被打死在路上。 我们小孩子是不敢打蛇的。据说蛇在临死前会发出信号,召唤别的蛇来为它报仇。 我走路都怕踩到蛇。去那些乱石堆成的厕所时,总是疑心会有蛇游出来咬我的屁股。 爷爷说他小时候的年代,这附近山里还有狼,还有一只金钱豹呢。 可惜,往日深山老林的面貌早就不复存在了。如果能遇到一对傻狍子,已经算是非常罕见的事情了。 回到爸爸爸妈妈搬去的韩家,到处都是水。 初夏,小队鱼塘里的水还带着刺痛皮肤的凉意,还是阻止不了孩子们一个一个咬牙切齿地跳进去。 只要跳进去,忍受了最初的寒冷,然后,水就变得温暖了。 我们在里面尽情地游泳,打水仗。 我最初在鱼塘的浅处游泳,游得足够远了,才敢去横渡深水区。 这是需要胆量的,一旦腿抽筋,不能蹬水了,小命就没了。 学会狗刨是不够的,要能潜水,才能摸蛤蜊踩螃蟹。要能仰泳才够拉风。 躺在水面上,只要双手轻轻一滑,身体就能向前浮游一会儿。 你可以睁开湿漉漉的眼睛看着蔚蓝的天空,雪白的云朵映着明媚的阳光。 那份惬意,使人感觉到即使这水面有千里万里,也能轻松地游到对岸去。 在水里摸鱼是经常的项目。 鲫鱼,鲤鱼,鲶鱼,黑鱼无不手到擒来。 看着柔柔的水里,不是那么温和的。水底隐藏着苇芦茬子,玻璃喳子。 鱼的背脊也很扎人。尤其是黄囊子,背脊上有三根尖刺,比刀还锋利,而且有毒性。 我曾经被蛰伤了皮肤,不知是什么弄的,总之火烧过一样地灼痛。 过了几天,伤处还在痛。 我还想自己可能会就此完蛋了。后来不疼了,也就忘了,但是那伤疤一直还在。 我们的手脚经常性的被刺得鲜血淋漓,可是还没等到伤口愈合,就又急着往河里跳了。 新盖的小学校后面有个小池塘,五六个同学在里面乱扑腾,说里面有鱼。 我也脱衣服要下水,谁知脚下一滑坐个腚镦。 偏巧一条大鲢鱼飞过来,就被我坐在屁股下面。 我手忙脚乱地把鱼抓住。同学杜文辉大是不满,说我们费了半天劲,让你小子白捡了便宜。 记得更早些时候,和一大群男孩子们在河里摸鱼。 二弟的样子很瘦小,却摸到一条很大的大白鱼。 他紧抓着鱼喊我:“哥,哥。” 我去接鱼,他递给我的时候大鱼扑楞楞挣脱了,掉进浑浊的河水里。 我们慌忙去水里乱摸,可哪里还能再摸到?耳边是同伴们的一阵阵惋惜的声音。 最稳妥的办法就是淘鱼了。两头用泥巴堵住,把中间的水淘干。看着鱼虾在水里慌乱地又游又跳,那滋味比吃到鱼虾还香。 当然,如果泥坝叠得不够稳固,就会不断地漏水。 加固也没有效果的话,泥坝会被水流冲开。 看着水流疯狂涌进来,会觉得加倍地疲惫:今天的辛苦,全都白费了。 第4章 关于登山 在水边常下水,到山区怎能不爬山? 山道曲折,但总有登顶时候。不走山道而攀爬山壁的话就有些危险了。 面对着山壁,小飞小亮先攀爬上去。 我随后攀爬,身边石沙不停滚落。 我爬到一多半时,他俩已然登顶。 而我上不去了,向下一看,啊!这么高,摔下去不死也残废。 我的腿发抖,手发麻。大脑飞速转动,怎么会让自己陷入如此困境。 我几乎看见下面房子里有人在偷窥着看热闹,就是不出来帮忙。 我几乎看到爷爷奶奶抱着我的尸体痛哭的情景。 就在我害怕绝望的时候,小飞和小亮找来一段苹果树枝伸下来,让我抓住。 他俩合力拉我。 我只想树枝可千万别断裂。因为我抓紧树枝的时候,我的全部身体重量就交给了树枝。 树枝断了,我就玩完啦。 当我被拉上陡峭的山壁,双脚踩到厚实的草地时,我的浑身发飘,心脏还在怦怦乱跳。 他俩在笑,我也勉强笑着。但心里想:以后再也不爬山了,这不是找死吗? 几年后,我就忘记了我的誓言。兴致勃勃地走向一座黑沉沉的大山:黑云寺山。 黑云寺山。 当我遥望这座大山的时候,想起爷爷讲的那么多关于它的故事。什么狐仙洞啊,大蟒蛇啊,磨盘大的金子镇住了海眼啊。 这年初秋,我终于向它迈出了攀爬的脚步。虽然好朋友田景波没能同行,很是遗憾。但他的徒弟韩春波和我一起去了。 过了孙家沟,就是我不熟悉的地界了。我们俩穿过一大片碧绿的梨树园,摘了几个梨子吃。 远处有几个妇女喊:“吃吧,让你吃!刚打完药,药死可别怪咱。” 春波吓得往外吐。 我说:“没事儿,这梨都快卖了,她不敢打药。” 觉得很接近黑云寺山了。 但望见山,跑死马。 我俩在一个小山丘前迎来了一场急雨。 我们躲在一个无人的小窝棚里。 春波突然笑嘻嘻地说:“你说我现在亲你一口,你是什么感觉?” 我吓了一跳,心想这孩子是不是想女朋友想疯了?等雨小了,继续前行。 我俩沿着潺潺流淌的山溪水走到黑云寺山下。 雨后的大山空气清新,不知名的漂亮野鸟飞过松林,牧人赶着白色绵羊顺着山坡归去。 我们没有沿着山路向上攀登,而是选择陡峭的山壁往上攀爬。看着身边的石头因为我俩的蹬踏而滚滚飞落,我俩感到又刺激又惊险。 登上山顶,发现最高峰还没到呢。 我们继续向上,有路走路,没路就硬走过去。 春波索性赤了足攀登,结果脚掌被刺槐的尖刺扎破了,流出鲜血。 他拔出刺来一扔,漫不在乎地唱起流行歌曲,还捉住一只蜗牛说:这个东西好吃,我吃过。 终于登上顶峰,除了一个地震碑,哪有狐仙洞?也没有寺庙的遗迹,更别说大蟒蛇了,连小草蛇也没见到一条。 金子更没谱了,大如磨盘大石头倒是比比皆是。 有些石头上凿有方形和圆形的孔洞,据说是薛仁贵征东时留下的马蹄印。其实只能证明很久以前,山上确实曾经有人居住过,这些孔洞是为了保存雨水的吧。 游玩一会儿,我们就开始下山了。但我知道,我们还会再来的。 一九八六年,我是十七岁的少年。一月七号,我在爷爷家和五六岁的小霞妹妹同时拿着条苕扫炕。 奶奶笑着说:“两个人同时扫炕,三天内家里准来客人。” 九号这天,吉林的三姨爷来了,他是位修表的师傅。 这两天小飞,小亮,二福子,小波,小刚都来找我玩。 我借他们看小人书,故事会。给他们讲故事,什么(少林俗家弟子),(唐宫恩怨),(恶魔天使),都是我看过的比较好的电影和小说。也讲我正在写的(南宋飞侠传)。 十二号晚上,爸爸来了,和三姨爷谈起我,想让三姨爷教我学习修理钟表。 三姨爷问我愿不愿意学,我不吱声。 三姨爷说:“学这个发不了大财,但养家糊口是不成问题的。” 我还是不吱声。爸爸有些泄气,和三姨爷唠点别的。 我心里装的是文学的梦,只想拜金庸梁羽生为师。最好是有足够的墨水,足够的稿纸让我日夜不停的书写才快乐。什么养家糊口,什么一技傍身,根本听不进去。 十四号。 爷爷张罗着去常家沟淘金子去,爸爸,老叔,老姑夫和我都去了。 在沙土地里挖井下去,从上面偶尔听得见水脉的忽然鸣叫声。 爷爷说:是不是金马驹在叫唤呢? 大家都笑了。 淘了三天金子以失败而结束。 我回韩家去,小表妹金珠跟来做客。 我回到家又写小说,又画画。想把西游记里的人物画下来,就把西游记翻出来看。 二十一号。 我送金珠回常家沟。 第二天,她又跟着我来到奶奶家。 我跑去找小飞,正遇见他妈妈打小亮,还数落着小飞。原来小亮和小涛打架了。 我一看见打架就会心跳如鼓的。 早些年看见小雨和高波打架,我和旁人一样看热闹。 后来我好心去拉架,结果小雨把我打了。我躺在地上,听见旁观者的嘲笑声,没人来扶我。我只好硬着头皮再起来和他打。 这件事让我难过很久,原来好心未必有好结果,反而会引火烧身。 小雨比我小一岁,把我打败后,后来见面还得意地向我晃了晃拳头。 爸爸对我说:“要学就好好学,不学就下来干活。” 我选择放弃学业。 我对英语,植物什么的实在是一窍不通。 下来干活总有休息时间可以写作,继续上学我就要把我正在创作的武侠小说停止了。 这是我绝对不能忍受的。 因为去二姑家的果园剪树枝,几天没见到小飞和小亮,心里很挂念。 二十七号。遇见他们,约他们到我爷爷家来玩。 可是等了半天,他们也没来。 我有些奇怪,但也没多想。 其实这时候我已经休学在家,他们的父母是不愿意我们继续交往的,因为无所事事的我会影响他们对上学的兴趣。 我去大石桥大姨家,送还向二辉表哥借的书刊。照例去新华书店看看,买了一本小人书。 回到奶奶家的晚上,大姑家的文强表弟来了,可是他总是哭闹着要回家。 大人们年关将近都芒,谁也没空送他回去。后来决定让我送他回去。 我很小的时候和奶奶去过大姑家,因为水土不服总是闹肚子。 记得一大片蓖麻旁的土墙边有一个漂亮的大姐姐,我捉住她长长的辫子玩耍,她也没有生气。 现在大姑家离开十里河,搬到一个叫苏家屯的地方。我很向往的和小文强踏上了开往北方的火车。 第5章 淘金 1 9 8 6 年1 月9 号星期四 (阳历) 这天上午,去苏家屯还钱的老姑父回来,到奶奶家,接着又来了一位贵客。 他是我的三姨爷。 爷爷他们见了这位阔别了二十三年的客人,自然十分高兴。 下午包饺子。奶奶对我说:“怎么样,准吧?” 原来,前两天我和小霞一起扫坑。 奶奶说两人一起扫坑,不出三天便会来客人。结果真来了。这也许只是偶然吧。 1 月1 0 号星期五 星期四晚上。 我和老姑父回他家。第二天,就是星期五。我取回书。共十一本。那是我前几天借老姑父的。 1 月1 1 号星期六 十点多钟,我的好朋友们来了。 他们是孙云威、孙云亮,孙云科、孙波。 除小波之外。其余三个都是我的叔叔辈,但我习惯叫他们小威、小亮的了。 我拿出小人书、故事会借他们看。还给他们讲了《少林俗家弟子》和我写的《南宋飞侠传》。 中午,他们回家了。 1 月1 2 号星期日 姨爷今天要走,可是老天留客,下起大雪。 姨爷只好改日再走。 小威他们又来了。 云科没来,换个作刚。 我一口气给他们讲完了《唐宫恩怨》前半部。 看电视时,我又讲了《恶魔天使》。 中午,小威他们走了。 两点多钟演了《一分钟问答》,我很喜欢这个节目。 一次,我竟答对了六道题 让我可笑的是,有个学生连五岳之首,唐僧取经之地在何处都不知道。 晚上,爸爸来了,和三姨爷淡起我的事。 爸爸说让我学习修理钟表。 三姨爷说:“这个东西,你指它发财是不可能的。但是养家糊口绝对没有问题。” 我很不高兴,对学习钟表一点儿也没有兴趣。 1 月1 3 号星期一 我和小威、小亮、小波、作刚去官屯玩。 我买了三本小人书,是《初出少林》和《侠女十三妹》的上下集。 又买了二本日记。开始了我的日记生涯。 归来路上,小威他们在雪地上画人、留名。 我也“诗兴大发”胡乱写了几首自编诗。还写了“留名诗”和名人绝句。 回到奶奶家,便写了日记。 1 月1 4 号星期二 我和爷爷、老叔、爸爸、老姑父到常家沟淘金子。 十二点多钟,我独自回来。 因为走的是近道,连跌了二个跟头,跌的我心头猛跳。 走到大望山和卧牛石的夹空。一片酸枣树上,孤孤零零地挂着几个酸枣。 虽然现在已经是三九节气,但酸枣儿仍然红的可爱。 我摘了几个酸枣和一个螳螂卵。 回到家中,老婶的二妹,二妹夫来了,还带了一个比小霞大一点的小女孩。 晚上,包饺子,炒了四个菜。 1 月1 5 号星期三 早晨,老叔去送客。 我和爷爷继续去常家沟淘金子。 清眼打到一丈多深,一点儿金子也没看到。 两点多钟,我随老姑父到他家住。 在老姑家听了几盘磁带,晚上我用扑克算命。 命上有四条。一,前途有粮食。二,办喜事时奸。三,前途有女友。四,信里有粮食。 临睡觉时,老姑为我抄写了《送情郎》。 1 月1 6 号星期四 清眼淘到了老底。 还是一点金子也没看到。 这次淘金真可谓“徒劳无功”了。 因为家里要盖大棚,我在老姑家吃完饭,和爸爸回家了,小金珠也跟我们去了。 1月17号星期五 爸去感王买农业薄膜。 我和小二小三在家背土面。 晚上我们玩扑克。我赢了小二一毛三。直到《新闻联播》才各自安睡。 1月18号星期六 大棚初步建成。下午,没有活干,我用毛笔画了《关圣图》《桃园兄弟》《燕子吕三》,又一口气写完了《侠女十三妹》继集的继一。却错过了《下周荧屏》的播出时间。 1月19号星期日 早晨,我提出上奶奶家。爸不同意。 两点又演了《一分钟问答》,我有时答对二道,有时答对三道,还有一回答对了五道半题。 我这人有这么个脾气,想干什么便干什么。下午忽然心血来潮。想把《西游记》画下来。便收起《侠女十三妹》,拿出《西游记》的上集画了起来。 1月20号星期一. 爸爸去大石桥买绳编草帘子。 我无心写书,便把五集的《飞狐外传》看了一遍。又画了两张画。 一张是《大侠霍元甲》,另一画是《邪毒帝丐图》晚上翻了 翻《东方大侠》便睡觉。 1月21号星期二 我在家中搓草绳。妈去二姑家串门。 下午我刚画了篇《除魔夺宝》,妈回来了,让我送小金珠回家。 骑着车子到了老姑家。正赶上录音机里播出了程琳演唱的《趁你还年轻》。 这首歌体现了现实,体现了生活,也体现了社会。 1月22号星期三 小金珠也要跟我去奶家。 我便带她去。到了奶家。我去小威家取人书。小亮把小涛打了。被他妈打了一顿。还数落了小威一顿。 坐了一会儿,我便起身告辞了。 1月23号星期四 我和爷爷去二姑家剪树。 我帮二姑往家背树枝。 下午刮了很冷很猛的风。我们回家了。 1月24号星期五 又去二姑家剪树。从二姑口里得知爸爸已去大姑家借钱,可能文强表弟能来。 一连两天没见小威叔的面,不知他怎么样。 1月25号星期六 去二姑家剪树。我上山背树枝。 因为风大。爷爷让我回家 回来的山路上,草丛中飞出一只小麻雀,飞到一棵苹果树上。 我放下树枝用手去抓,小麻雀惊恐地在树上乱逃。 我抓住一根树枝打去。 小麻雀扑在地上。一动不动。 我一把抓它过来。 小麻雀瞪着小黑眼珠看着我。 我把它放在草丛中,它还是一动不动。 我又怕有人发现它,又抓 起它,托在手中向上一擎。 看着小麻雀歪歪斜斜地飞向另一棵苹果树。我才回二姑家。 1月26号星期日 去二姑家剪树。 文强在25号晚上已到我家。 爸爸去官屯卖金子,两点多钟,我们从二姑家回家。 《一分钟问答》早已过了,我心中自然很遗憾。 如果明天爷爷不用我去二姑家,我便去大石桥大姨夫家还书。 1月27号星期一. 老叔在虎庄买了块豆饼,我用自行车带回来。 本想去分水商店买《包公》的第一集,却扑空了。 回来时,遇到小威,小亮。 他们上大队。我约小亮来我家,他没来,可能是没有空。 中午,听完广播剧《秒针历险记》便写了“三论”。 第5章 移山一 1 月2 8 号星期二 我去大姨家送书。 老婶去虎庄买东西,我把她送到分水站。 到了大石桥,路过新华书店。进去看看,里面好些人书。 因为钱不够,只买了一本《岱宗侠影》。 到了大姨家,门锁上了。 我到了加油站找到大姨,把书交给她,才回到奶奶家。 吃晚饭时,老叔把文强带来。 1 月2 9 号星期三 文强要回家,哭了几回。 爷爷和奶奶等众人无奈,只好让我送他回家。 坐火车去苏家屯的路上,我写了一个短篇小说《移山》,记录如下: 《移山》 当时。 气候是宜人的,林深草密,山峰也格外的高大。 俗语说,十七岁牤牛十八岁汉。 愚公十六岁时,便随着村子里的汉子们去挑担了。 北山这地方盛产甘薯、花生及小枣,都是搁一年也不坏的东西。 秋收之后,村民开始将这些土产挑到上关郡去卖。断断续续的,要卖到新的土产下来。 只因北山与上关郡之间的路上横着太行、王屋两座大山,来往要十余日,甚是阻碍北山的生计。 而且,山路崎岖漫长倒也罢了,最是路上虎豹出没令人头疼。 虽说山里的野鹿兔子也不少,可是兽类终究是兽类,便是这类野兽明明吃饱喝足,也要将人咬倒,方才安然离去。 挑担过山的年青人自古以来已不知有多少人丧生于虎口了。 愚公若不是爬树爬得快,早就变成了老虎粪。 “这样下去,不被老虎咬死也会被这两座山累死,干脆把这两座山搬走好不好?” 愚公年轻气盛,找村长提意见。 “你年纪不大知道个屁!” 胡子花白的村长抻着脖子训斥来者:“祖祖辈辈都这么活过来的,就你活不下去啦?脸朝着黄土背朝天,套上夹板儿给我干活儿去。” 照例来说,年纪不到位是不可以妄言的。 就算你说的对,百分之一百精确,亦没有人理你。 愚公熬上村长当时,胡子也花白了。 他捧着竹简,查阅村志,发现移开太行、王屋之山的念头并非他一人独有。 历任村长有不少人留有遗志,只是无人真正地去做罢了。 愚公很是兴奋,先和老婆、孩子们商量。 “算了吧,老头子,你以为你还十八哪?后山那个小土坡你都动不了,还想搬太行和王屋?就算你能搬动这么大的两座山,往哪儿搬啊?” 愚公的老婆立刻反对。 这可是个愚公一直也没想过的问题。 他张着嘴、双眼发直。 “担到渤海往里一倒,不就完了。” 愚公的儿子不知天高地厚地建议。 “好小子,有出息!” 愚公大加赞赏。 初步计划拟定,接着便要站在大槐树下的石台上跟全村人讲了。 “这可是关系到我们子孙后代的大事啊。如果我们的祖先早这么干了,我们现在还用坐在这里发愁吗?李家的小儿子也不必让虎吃了,陈家媳妇也不必喂狼了。移开了山,早晨去上关郡卖甘薯,晚上就能回来,多好啊?你们难道不想过上这样的日子吗?你们想让你们的儿子、孙子还一辈辈地挑担过山,喂虎喂狼吗?” 愚公的讲话慷慨激昂。 “把山移开!愚公村长说的对!” 村民们的热情被煽动起来,移山的工程就这么决定了。 于是挖的挖、抬的抬,把王屋、太行的沙石泥土往渤海运送。 这样一去一回要大半年的光景。 他们一面移山,一面又要照顾田地。 村里的人又苦又累,可是没有一个打退堂鼓的。连十来岁的小孩儿,都跑来帮忙。 河曲与北山相隔并不远,只五、六里的踞离。 河曲人比较有智慧,他们只种少许土产够年吃年用,生活却比北山人好得多。 因为河曲的村长智叟想个主意,派些人轮流去上关郡待着,低价包购北山人担来的土产,再高价零卖出去。 愚公移山的事,智叟也听说了。 最初,他只是笑笑而已。 后来,北山的人一直挖山不止,干了两年多时,智叟觉得自己有必要站出来说几句了。 “世上怎么会有这么愚笨的人呢?” 智叟一边整装待发,一边摇头叹息:“累了自己又累别人,干的却是愚不可及的事。以为能改变什么吗?你根本就什么都改变不了。你有采挖证吗?这都不合格,不合法呀,哪有你这么干的?” 愚公正握着镐头在现场指挥。 他的精神抖擞,气质比年轻小伙子还要健旺。 “你这是在干什么呀?” 一个阴阳怪气的声音响在愚公的背后。 “移山。” 愚公回身见到是智叟时,知道这个自作聪明的人也没什么好话,就又转身望着大山,不冷不热地回答。 智叟明白自己轻视过愚公,愚公也不喜欢他。 “呵呵。” 智叟干笑一声:“好大恶气魄啊。可是这么个移法,什么猴年马月才能把这两座大山移完哪?” “只要大伙齐心,移完还不快?” 愚公鼻子微哼。 “它是山啊,你是人啊。老兄,你的胡子都白了,还能干出这么可笑的事?你自己累死了不打紧,可害了北山的老百姓啦。” 智叟顿着竹杖。 “我累死了不打紧?” 愚公把镐头往肩上一扛,面带着冷笑:“我累死了当然不打紧。我还有儿子,儿子之后有孙子,孙子还能生儿子,子子孙孙永不断绝,只要一直坚持移山,还怕不移它个干干净净?你也是个聪明人,这么简单的道理也不明白,真是混吃等死的货。抱着你的小聪明回家坐在门口等着借我们北山人的光儿吧。” “你……你……。” 智叟气得直翻白眼。手指着愚公:“不怪叫愚公,世上还真有你这样的笨蛋。” “你才是笨蛋呢,只看到眼毛那么远,占点小便宜就美得直放屁。快回家去吧,这里灰尘大,别呛死了你,来世投胎变不成人。” 愚公哈哈笑。 智叟由此气了一场病。 他在病中仍刻了两大抱竹简,上书到郡里,要求在河曲北山之间兴办学堂,加强教育,使得愚公这一类的愚货少一些,智慧的人也少生不少闲气。 第6章 移山二 愚公说的话,不但气病了智叟,也吓坏了太行、王屋两山的山神戚招。 本来移山伊始,戚招便上表禀告天帝。 天帝不当一回事,戚招又上表天庭两次,聆听上见。 “些许愚人,怎么移得了太行和王屋?过段日子就没事了。” 天帝这么一说,戚招只好忍气回到洞府。 现在愚公这么壮志不改,戚招再也忍不住了。 他再一次来到天庭,把愚公的话向天帝学了一遍。 “这老头儿倒很有意思。” 天帝笑了。 “我可没意思透了,天天耳根不得清静。求天帝把我调往别处吧,我可受不了啦。” 戚招耷拉着脑袋。 “你放心吧,他们凡人说得到却做不到。你搬个家,离他们挖山的地方远一点不就不心烦了吗?” 天帝好言安抚。 “万一他们挖断了山脉,太行山、王屋山不能如期向天庭进贡,可不能怪我。” 戚招首先声明。 山是有灵性的。山体被破坏,灵芝鲜果之类的东西已减产了。若真断了山脉,山根受损,很多仙人爱吃的食品就此会绝产的。 “这样吧,你还做好本职工作。我派人把山移到别处就是了。” 天帝终于发话了。 天帝传来巨灵神,让他去移山。 巨灵神说不行。 他在天庭纳福,胖得双手摸不着肚脐,开山劈河的力气早不复存在。 天帝又传应龙、禺强等四大天王。 他们都有困难,说没把握移山。 “这么多神仙,还不如凡间一个老头儿吗?” 天帝恼火了:“要不要我亲自去把山背走啊?” 有神仙想起巨灵神的师父夸娥氏,那个驯服了烛龙的大力神,让他搬走两座山肯定是不费吹灰之力的。 于是,夸娥氏被传来,却是个胡子比头发还长的老头子。 “你能把太行山、王屋山移走吗?” 天帝怀疑地问。 “我是不能啊。” 夸娥氏叹息一声:“不过,我的两个儿子倒可以试一试。” 为了不惊动凡人,在后半夜的时候,夸娥氏的两个儿子把太行山和王屋山背走了。 一座放在朔东,一座放 在雍南,都是荒无人烟的地方。 世上的事,正是如此。 永远也办不到的事情,别人往往轻而易举地就能办到。 天亮之后,两座大山不见了。 北山人的眼前一马平川,上关郡的城池清晰可见。 北山人一连欢庆了好几天。 关于山是如何被移走的,却有好几种说法。 有的说,山是害怕了自己飞走的。有的说,是天帝派人来把山搬到天上去了。有的说,愚公昨夜化做顶天立地的巨人,一手拎着太行,一手拎着王屋,把它们扔到渤海深处去了。 后来,还是一村之长的愚公力排异议,摒弃邪说,在村志上写下:“巨人夸父氏之后人愚公者,于某年份率北山之众始移太行、王屋之山。历经三载,于某年份功成。 愚公的老婆、孩子都说愚公把这样亘古未有之大事写得太过简单,要求把他们也加进去。 移山的总总辛苦,也是不好减免的。 愚公就又重写了一遍,经老婆、孩子的润色后送往郡里,要求郡志转载。 郡志载登的仍是愚公先前写的那几句话。 饶是如此,愚公也足以名传千古了。 他的精神是不朽的,永远激励后人树立恒心。 至于真正把太行山、王屋山移走的那两个夸娥氏的儿子,却连名字也佚失了。 (完结) 坐火车到了苏家屯,路过新华书店。 我进去一看,有本《塞外夺宝》,可惜售货员不在。 到了大姑家,凤波和小刚在家,电视正演《智取华山》。 1 月3 0 号星期四, 我和小刚去新华书店买了两本人书。是《塞外夺宝》和《冰绡剑女》。 下午看了电视《铁弓缘》 1 月3 1 号星期五 我和文强去澡堂里洗澡。 这是我第一次进澡堂,里面脏的很,并且容易传染疾病。 我勉强应付过去。 2 月1 号星期六 今天过小年。 我和小刚去电影院看电影。电影是香港武打片,名叫《霹雳情》。 这影片从侧面表现了香港的黑社会。 回到家,吃了饺子。 晚上看电视《血溅琼浆》时,二姑父来还钱。 2 月2 号星期日 大姑父和小刚去十里河,我和大姑、二姑父在家。 中午,二姑父走了。二点,我看了《一分钟问答》。我一连四次都答对三道题。只有一回,对了四道题。 2 月3 号星期一 我和文强上街,在新华书店买了三集的《东陵盗宝》,又在电影院看了一遍《霹雳情》。 2 月4 号星期二 玩了半天扑克,输了三毛钱。晚上,看了《瞧,这些大女们》。 这部电视剧语言幽默。妙趣横生,但不免离现实远些。 2 月5 号星期三 我和小刚,文强,凤波去看香港故事片《乱世佳人》。 我就手去理发。 到了工人俱乐部一看,二点开演。 我们不看了,只在大楼转了几圈,我们便去剪头。 与其说剪头,不如说杀头。 不知怎的,我心里发慌,有些要吐。 理发店里等着剪头的人很多,这里又热又脏。 在东风澡堂里的滋味又涌上心头。 算了,我们见人实在太多了,便出来回家了。 下午,草草地把二十多本连环画报看完。 2月6号星期四 我和文刚,文强在理发店剪头。然后到新华书店买了画。 书店里的好画早已抢购一空。我们买了《徐九经》和《佘赛花》。 2月7号星期五 我们三人在家闲瑕无事,上街去玩。商店人山人海,煞是热闹。 我花了五角一分钱买了《大唐豪杰》的第一集《义士遇难》。 回到家,我们吓了一跳。 只见门口一筐炸过的鞭炮碎纸。窗户开着,一股黑烟徐徐而出。 原来,放在炕头的五千响的两挂鞭和花鞭被热炕烙着了,幸好屋里的东西没有损坏。 我和小刚文强去找大姑 父。大姑父回来,迁怒于文刚,文强,对他们连打带骂恶,还要他俩跪在地上。 我也吓出了一身冷汗,真想立刻就离开这里。 大姑父走了。 文刚和文强恢复原状,好像刚发生的事是遥远的去年发生的。 吃晚饭时,文强泄露了我要回家的秘密。大姑极力挽留,让我过了初八再走。 我只好暂时作罢。 2月8号星期六 早晨,大姑掏出五块钱让我们去买鞭。 我们在大楼,一条街,转了半天,最后在归途一家小百货买 了鞭。 回到家,看了候宝林,郭全保表演的《传统相声》。 大姑父我们四个人一人五块钱。 晚上,我们观看了《联欢晚会》。 到了十二点,接神的时刻到了。 我们出去放鞭炮。 只见苏家屯处于鞭炮之中,接连不断的魔术弹、震天雷从四面八方腾起。 呜呜乱叫的小老鼠到处乱窜,使人捧腹大笑。 震天动地的高声炮令人心惊肉跳。 五彩缤纷的礼花使人赞不绝口。 各种烟花玩具使娃娃们又喜又闹又是跳。 看到这样空前的盛况,我知道人们的生活提高了,真是一年胜过一年,一年好过一年。 2月9号星期日 今天是大年初一 来大姑家拜天的人络绎不绝。 文刚他们叔呀婶呀的叫,我也鱼目混珠地跟着叫。 客人们稍少的时候。文刚拉我要到东家邻居家串门。 我没去,在家看电视连续剧《李逵》。 《李逵》演完后,小刚回来告诉我,东院的电视演了一个香港电视剧,翁美玲是主演,我后悔没有去看。 今天的《一分钟问答》,我答的不好,真是一回不如一回。最多的只答对三道题。最后,还看了连续剧《济公》。 2月10星期一 文强带我上街,打算买鞭、买人书。可书店、商店都关门停业。我们真是高兴而来,扫兴而归。 2月11号星期二 我和大姑商量,今天1点41分钟坐火车回奶奶家。 大姑夫骑车子送我去车站。 “呜呜。” 火车进站了,这是一辆经常出没在哈大铁路上的”龙“。 我挤上车去,车厢里一会冷一会热,好象到了“阴阳二气府”。 我渴的很,一口气把五个苹果吃完。 到了奶奶家,早已乌鸦西坠,玉免东升。 2月12号星期三 吃罢饭,我去找小威。 由于年纪增长,我们之间的关系已不像从小那样亲密无间,再不能像小时那样一起爬山涉水,嬉笑打闹了。 我给他家拜了年。 小威借我十二本《济公》小人书。 我又去大爷、二爷拜了年,就和小威他们回奶奶家,看了一会电视便出去玩。 在一个淘金洞里,我给他们讲了《五洲英侠》。讲到一半,我回奶奶家。和老姑、老婶她们打扑克。 2月13号星期四 上午。 我、奶奶、老婶、老姑一起玩扑克。 中午时分,我输了五块多钱,后来赢了几回。 玩完扑克,我看完小人书济公的第五集《昆山逢奇案》。 有一处画错,济公和汤二各要十个烫面饺,可他们的盘子一个装20个,一个装16个,见(76—78)。 2月14号星期五 今天我去小威家。 连秀老姑奶和小东回十里河,大伙忙的不亦乐乎。 老姑奶走后。我给小威、小亮波、讲了电影《霹雳情》。 小威拿出《孙氏家谱》借我看。 我把家谱抄下来一些,才回奶奶家。 小波跟我过来了。到了家。土台子一位舅爷和舅奶来了。 小波把《冰绡剑女》看完后。便回家去了,他的帽子忘了拿走。 下午,小波来取帽子。还带来三本小人书。其中一本是《大刀王五》,我拿出五六本人书来换。 晚上,演了《济公》,爷爷很爱看这个电视剧。 第8章 友情难忘 2月15号星期六 在家玩了扑克后,我把一块钱包在纸里,准备还小威。 这是在顾山商店买日记本时,他借给我的钱。 我骑着车子来到小威家,小威在扫院子。 我和他说了一阵话。把钱塞在他手里后骑上车子便跑。 回头觉得他没追来,我才放心。 可骑到二福家门口时,小威正笑呵呵地坐在那。 我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小威拦住车子。要把钱还给我。 我俩左推右搡,我往他手里 放,他向我裤兜里塞。 此时,小亮二福出来了。 他们也帮着小威,不帮着我。 我问小威:“你怎么在这里的?” 小威说:“走近道跑来的。” 接着,小威说了一句话,词句虽然搭配不上,但我很感动。 他是这样说的:“咱俩的友情不能用金钱。” 最后,我只好退步,把钱收下。 小波领我到他家看书。 我借一本《新村》和一本没皮的画报。 我又到小威家,小威和小亮没有活干,和我来到奶奶家。 我送他几本人书和一本《大唐英豪》。 2月16号星期日 本打算今天回家。老婶说:“下午煮骨头。明天你再走吧。” 我也只好留下来,一边玩扑克,一边看电视。 两点演了《一分钟问答》,三四回都是答对三道题,处于低潮。 2月17号星期一 早晨,我把书装在书包里。 奶奶抓住一只鸡放在篮子里,这是给我们家的。 我依依不舍地离开了奶奶家,踏上了归途。 回到家里,正好妈妈和小丹在锁门。 妈妈一见我回来了说:“你再晚回来一会,就进不去屋了。“ 妈把门打开。 我进屋,打开箱子一看,人书被翻的很乱。 我急忙整理好。 我问妈:“我爸上哪去了!” 妈妈说:“在地里干活。” 我给了小丹二角钱后,骑着车子向地里奔去。 爸爸回家拉粪。 小二在传土面,小潭和韩松在点火烧草、芦苇根。 我把一块钱还小二后,也参加了点火战斗。 南风吹来,火趁势而起,愈烧愈旺,烤得人连连后退。 下午。 我和爸爸。小潭,小二在地里背土面。 我的腿上有个地方很疼,勉强坚持下来。 2月18号星期二 因为天上下雪,没有下地干活。 我和小二到老院子把猪院中的雪打扫一番就回家了。 我写了几页《五洲英侠》。 爸爸和妈妈包饺子,我们兄弟四人,都下地帮忙。 2月19号星期三 今天,我给爷爷家送大勾称和稻糠。 骑着车子。树枝上挂满银霜,显得高雅古朴,大地铺上一层薄雪,压住了尘士。 漫天微黑的云,遮住了光明的太阳,使太阳失去应有的威力。 我暗想:这是多么好的暗喻呀。 到了奶奶家,老姑父在这。电视里正演老舍先生的杰作《茶馆》。 奶奶对爷爷说:“那几本《济公》你看没看完?看完了就叫小军送去得了。” 爷爷说:“早看完了。” 我把人书装在衣兜里。蹬着车子来到小威家。 小亮不知去哪玩了,小威在家。 他见我来了,十分高兴。 当他知道我明天便回家,不免惋惜地说:“那你啥时候再来?” 我一边翻着《洛神》一边说:“有空我一定来。” 看完《洛神》,我约他到奶奶家玩。他答应了。 半路,我们遇到小亮,小亮也来了. 在奶奶家看了一会电视,便到后山玩。 这是最后一天在一起了。 我们尽情地玩,我忽然想起玩火。 我回家取了一盒火柴,到了山上,打开一看,可惜只剩二根火柴。 我们在一块“安全岛”上点了火。 火势被我们控制着。玩够了,把火打灭。 我们又来到我老爷家果园下点了火。 这里的草很少,烧来烧去,只剩一点火了。 我刚想用草把火引大,不想小威一木棍将火打灭了。 我笑道:“你可真是好事不做,坏事做绝。” 他捡起一个烧得真冒烟的驴粪蛋向草丛中一吹。 呼,火着了。 我惊道:“你真行啊。” 他得意地说:“要不,我能把那火打灭么?” 我取笑道:“原来你打灭那堆火,是想显示一下你吹驴粪蛋的功夫呀?” 我们三人哈哈大笑。 在小威家待一会儿,我要走了。 小威说:“多待一会吧。” 我和他们哥俩来他家屋后。 我给他们讲起了《飞狐 外传》。 正讲得高兴时,下起雪来。 我们到屋里,我把《飞狐外传》讲完后,才告辞回家。 2月20号星期四 早晨吃罢饭,便骑车回家。 途中还在二姑家坐一会儿。 回到家,一会写书,一会看书。 2月21号星期 我和爸去虎庄买豆饼。几次三番遇到一个奇怪的人。 爸爸又在二姑家拿了两袋苞米,才返回家中。 下午,下地背土面。 2月22号星期六 我正在写五洲英侠,三姨家的小红和大舅家的小平来了。 我们兄弟三人带小平下地放火,回来时,小雨刘峰来了,许久不曾相见,我拿出几本《射雕》借他们看。 2月23号星期日 早晨三点多钟,我醒了。 十点十五分,我妈、小二、小丹随小平小红上我姥家。 两点演了《一分钟问答》,我一连回答对四道题,其余答对三道。 晚上看完《血的迷路》后。演了猜灯。 余声刚说完一个谜,爸爸便把电视闭了。 我记得是腾飞的什么年,打一水泊梁山好汉的绰号。 我起了兴趣,说:“太概是入云龙公孙胜。” 爸爸说:“丙寅年是虎年,必须有个虎字。” 我想:有个虎字莫非是中箭虎丁得孙?不对,中箭虎怎么能腾飞呢?这个虎会飞,是什么虎呢?哦,我心中斗然想起:原来是插翅虎雷横。 2月24号星期一 我正在写《五洲英侠》爸爸让我给李仁杰家送油桶。 晚上演了一个“农民晚会”。 有两个电视台播音员考市长问题,出的题的确高明。那些市长胸有成竹,对答如流。 但播音都是故弄玄虚,说什么当面提问题,自从为天衣无缝,观众会受到启迪和教育,而他们收到的效果和他们的意愿背道而驰。 第9章 猫和老鼠 2月25号星期二. 下午三点五十三分钟,把《五洲英侠》写完了,大约七万三千字。 我心中的喜悦是难以用语言表达的。开始了《侠女十三妹》的创作。 二姨父赶车来了。刘洪君、卢世民来串门,谈到十多点钟才走。 我完成了短篇小说《猫和老鼠》创作: 这所古老的大宅院,坐落在杭州九江街最繁华的地段。 宅院里住着孤伶伶地的一个人。 他姓苏名生字文章。 附近的人,都叫他书生。 他的卧室里堆满了经史书籍,和书生这个外号很是贴切。 他常常因看书而忘记饮食,忘记岁月。 晨和昏,也常常是颠倒的。 邻居的孩子们,经常翻过围墙,到苏家宽敞的场院里游戏。 苏生闲闷时就招他们过来,给他们讲故事。 有一个十六七岁的少女也来听。 她常躲在门口偷听。 苏生发现了,也不好意思 请她进来。 只是,苏生偶尔与探头打量他的少女目光相遇,发现她长得很是清秀。 苏生有意讲些蚕马呀、牛郎织女呀、董永七仙女之类的故事,发现那少女很是爱听。 一天,苏生在门房中闲坐看书。 门房外面挂个招牌:代写书信、状纸。 苏生倚此维持生计。 有人劝他另寻生计或考功名,他总是一笑置之。 “先生,能代我写一封信吗?” 就在苏生看书入迷时,有人轻声地问。 苏生嗯了一声,放下书。 他拿起笔,却见对面坐着那个常来听他讲故事的少女。 苏生心中一震。 因为她穿着雪白的衣衫,更衬得眉目如画,冰清玉洁。 “写什么?” 苏生忙低下目光,口中问。 少女见他脸颊红红的,不禁悄悄一笑:“你就写:字禀祖母尊前:奉令至杭,已晤公子,女已有意未知郎否有心,秋后无果,当即归也。” “落款怎么写?” 苏生见她不说了,又问。 “我自己写吧。” 少女伸手去拿苏生手中的笔。 苏生的手碰到她温软细嫩的手指,内心一阵激荡。 少女在信纸的下角画上一个古怪的符号,然后付了铜板,含笑转身离去。 苏生心中黯然,想:她已找 到了心上人,很是钟意。而那人却没什么表示,真是笨蛋。这么漂亮的姑娘喜欢你,你却不知道,待她等到秋天,你还懵然不觉,那人家可就要走啦。 当晚,苏生辗转反侧,脑海里全是那少女的一言一笑,一举一动。 午夜时,苏生吹熄灯火,强迫去睡。 刚刚迷乎之时,苏生听见了细微的脚步声。 苏生惊诧之下,悄悄去门口观看。 却见那少女蹑足走上楼梯,走向了二楼。 苏生轻咳一声。 那少女吓了一跳,停住脚步。 “你干什么去?” 苏生问。 “我……我闻见上面好香,想去看看是什么东西。” 那少女轻声回答。 “唉。” 苏生轻叹一声:“香是香,却没什么好看的。你快下来吧。你是谁家的亲戚?怎么半夜跑到我家里来?你叫什么名字呀?” “我叫唐九。我是一个人来杭州的,没什么亲戚。” 那少女乖乖走到他的面前,低着头回答。 “你快去找你的公子吧。他会明白你的心意的。你这样半夜跑到别人的家里,恐怕会传出对你不好的名声。” 苏生见她楚楚可怜的,心中无比爱惜。 “可惜他太傻了,就知道看书写信,什么都不懂。” 唐九悠悠地低语。 “他……他叫什么名字?” 苏生的心头如遭电击,脑子里一片混乱。 “他的大名叫做苏生苏文章啊。” 唐九仰头一笑。 月光照在她脸上,显得她无比的俏皮可爱。 苏生被这天上掉下来的喜事惊呆了。 “我陪着你,做你的媳妇,你愿意吗?” 唐九轻声问。 苏生哪有不愿之理? 他上前抱住唐九,好像抱住了天下至尊的宝贝。 美丽的月光,一点一点移走。 兴奋的苏生失眠了。 唐九非常舒服地熟睡在他的身边。 天快亮时,苏生听见唐九吱吱的咬牙声。 苏生笑了 。 他故去的祖母最爱咬牙,他有时也会咬牙的。 天亮后,苏生睡着了。 等他醒来,唐九已拎了大包小包的从外面回来。 “怎么有这么多好吃的?” 苏生见包裹里都是好吃的,不禁问。 “总之以后你不必写信写状纸,吃葫萝卜白菜啦。我会养着你,把你养得白白胖胖的。” 唐九嘻嘻一笑,下厨去做饭了。 以后就是这样一种生活了:苏生看书写字,无忧无虑。 唐九陪他爱他,给他丰富的一日三餐。 幸福的苏生终于感到了不甚稳妥,他跟踪唐九,发现了唐九偷取别人的钱袋。 苏生当场抓住唐九的手腕,痛心地问:“你就是靠这个养我的?” 唐九花容失色,欲辩无辞。 苏生拉着她回到宅院里,一路走上尘封的二楼。 二楼的大床上,躺着一个白发萧萧的老太婆。 苏生拉着唐九走过去,那股香味更加浓重。 老太婆的面孔干枯可怖。 她分明已经成了一具干尸。 “阿九啊,你看看我的祖母。她曾经和你一样,是个小偷。她有数不尽的金银珠宝,我也过了几年奢华富贵的生活。可你知道我祖母的晚景吗?她吃尽穿绝,却落得肠穿肚烂,到后来连一口水也喝不去。她是活活饿死的,饿成了干尸。你是不是想和她一样下场啊?” 苏生激动地揭开床布,露出一个大木箱子:“这里面,全是金银珠宝,可以让我富贵一辈子。可我没动过一厘银子,我也想吃好的,穿好的,那要靠自己,靠真实本事,如果没那个本事,我宁可吃萝卜白菜。” “让你祖母入土吧。” 唐九平静地说。 “我祖母临终有遗言:不许入土。” 苏生告诉唐九。 “她已成仙,这副遗体已没用了。我这次奉她的命令过来,一是与你结缘。再就是让她的肉身入土为安。” 唐九语气低柔。 苏生同意让祖母入土了。 “祖母成仙了,我当然高兴。可我听说只有行善积德的人才会成为神仙。我祖母她……她怎么也成了神仙?” 在祖母的坟前,苏生问唐九。 “你听说的没有错。但小偷也有成仙的机遇,大恶往往成为大仙。任何世界都需要一种平衡,这就是公平。” 唐九微笑。 “你怎么可以把不公平说成公平?你……你也是神仙?” 苏生不能理解。 “我只是你的媳妇。你喜欢我,我就留下来。你不要我了,我就做神仙去。” 唐九语气淡淡的。 “我要你,但不许你再偷东西了。我会全力养你的。” 苏生抱住唐九。 “好啊,你把我养得又白又胖吧。” 唐九笑着点头。 当晚午夜。 唐九悄悄出去。 不久,她病恹恹地回来,悄悄躺在苏生身边。 “以往祖母在世时,每至月底这一天的深夜,她也非出去不可。我问她原由,她总是不说。后来,我也知道了。” 苏生语气平淡地开口。 “你知道什么?” 唐九一惊,起身问。 “唐君字公房,成国人也,学道得仙,合开服之,白日升天,鸡鸣天上,狗吠云中,惟以鼠恶留之,鼠乃感激,以月晦日,吐肠胃更生,故时人谓之唐鼠也。” 苏生冷声背诵。 “不错。我是一只老鼠,每个月就是都要吐出自己的肠胃,偷窃的毛病也是改不了的。可你的祖母也是一只老鼠,你也算不上清清白白的人,你就不咬牙?你就没偷过东西吗?我们缘份尽了,分手吧。” 唐九说完,呜呜地哭了。 苏生想要安慰她,可是一想到她是一只老鼠,内心便生出憎恶之意 。 唐九越哭越伤心。 她见苏生不来劝慰她,当下心也寒了。 她向下一扑,变成一只老鼠嗖地不见了。 苏生想起往日里唐九的好处,心中追悔莫及。 他大声呼唤唐九,希望她能听见。 “我知道你没走!你听得见的!虽然你是老鼠,可我祖母也是老鼠!我也算半个老鼠。咱们再生个小老鼠,那么一家老鼠,也没什么不好!” 最后,苏生哭着大声叫。 “我才不理你,我就要离开你。” 唐九含笑走出来。 “我是猫!你这只老鼠休想逃脱。” 苏生一把抱住唐九。 人,哪有十全十美的? 其实爱情中的男女,总有一只是老鼠。 或者,都是。 第10章 一心写书 2月26号星期三 早晨,包饺子。 我去商店买了一支钢笔,和一瓶钢笔水。 回到家一看,钢笔水已冰成块。烤化后写的字,淡的很。不知兑了多少水。 在鲁迅笔下的《孔乙己》中有一段老板偷偷在酒中兑水,而现在新社会不但酒里有水,连钢笔水里也兑了水,真气人。 怪不有人写了《君子国》。 两者相比,差之千里。 鲁迅现在活着就好了,可以写文章讽刺这些奸商。 2月27星期四 头午编写《千花万雷集》。 下午编写《侠女十三妹》。 2月28号星五 爸让我二姑家送麻袋。 我去了。旷野一片银白,天气不算冷。 从二姑家回来。二姑硬塞给四个苹果。 小二坐火车回来,从分水走到家。 今日编写与昨日相反。下午成功地编写了《白发剑侠》的第一集。 3月219星期六 我正编写十三妹,忽听爸爸唤我。我出去一看,爸爸正在按着一个袋子,口中叫:“这里有耗子!” 我也过去按。按了一会,听不见耗子叫。 我取来一个钉子隔着袋子扎进去。将耗子扎住。拿出耗子一看。早已捏死了。 爸爸将耗子扔了出去。 我出来一看,嗬,吃的肚满 肠肥。 我向它打了两石头。 下午,老舅来了。商量稻种的事。 爸又包了饺子。 由于一字之差,我和老舅骑自行车来到姥家。路途可真远。 到了姥家。姥姥有病了。姥爷不知上哪儿看牌去了。 我和小平到三姨家找太威。 天没黑,我们三人到老舅家看电视。 3月2号星期日. 本打算今天走。可他们不让。 我就给太威、小平讲故事。 晚上,大舅家的女儿给小丹绣花,让我画样子。 无奈只好画了,但没认真画,可他们大家还说不错。 画完后,小平要抄我《射雕》画片上的名歌《迟到》和《小秘密》。 我觉得他抄的慢,眼看到七点了,我把画片送给了他了。 老舅和老舅妈吵架了,我们到姥家的邻居家看电视。 于继红也在这。 这丫头要是好真挺好,要是来劲了可真够厉害的。今天不知怎么通眼了,劝我等姥爷过完生日再走。 3月3号星期一 早晨,我回家。 太威正好去柳树上学,我俩同路来到柳树,车链子就掉了。 到了大石桥新华书店。买了二集《龙凤剑》和一本《勇挫铁葫芦》。 没出大石桥,车链子隔几秒钟掉一回,真气人。最后终断了。我一会儿打单脚,一会儿推着走,向着韩家而去。 3月4号星期二 刚吃完饭,爸爸让我上姥家接我妈,让星期三回来。 我骑着修好的车子向五六十里的后岗子蹬去。 十点多钟,妈说大姨十二点坐火车来,让我去接。 我先在大队等小平放学。 大队院里不少人看踩高翘。踩的还不错。 小平放学后,我俩去太平山车站。太威和老舅陆继赶来,可惜大姨他们没来。 在老舅家吃饭时,二辉抱着冯建来了。 大姨和大姐也来了。 吃完饭,我载着大威小平去玩。 我故意东拐西撞,颇有兴趣,肚子都笑疼了。 3月5号星期三 在老舅家吃了饺子。她们大伙打扑克。我不会,闲待了半天。 到了中午,我把小丹带回来。 路上口渴的很。我俩一共吃了六个冰棍。 路上,边骑边想,想了楚江龙之子楚秀生,楚秀杰。只想出一点眉目,想了书名为《塞外双侠》或者《塞外双杰录》。 3月6号星期四 我做饭之前,爸爸去鞍山了。米还没淘,妈妈从姥家回来了。 妈妈赚饭做少了,我又重新淘米做饭。 下午,大棚被风吹得东倒西歪。妈妈怪爸爸干活太粗心。 晚上,爸爸回来了。买了十多个包子,分给我们吃。 3月7号星期五 爸爸从前托大姐夫买农药,但迟迟不见回音。 我便去大石桥找大姨问。 我家农药已买,如果大姐夫没买就算了。在加油站找到大姨。大姨说大姐夫没买。 我便回家,在官屯买了《燕子吕三》上集和《火烧魔刹》两本人书。 回到家里,便重新盖大棚。一直到六点才弄完。 3月8号星期六 我一个人下地打碴子,打了半天也没打多少。 腰累的生疼,人们斩渐走了,我也骑着车子回家。 下午,我和小二下地干活。刚打出两小格,小二就说冷。 我见他冻的要哭了,只好载着他回来。 3月9号星期日 早晨,纷纷扬扬下了雪。 两点到了,不知为什么,一分钟问答没演。 我极其希望这个节自永远办下去。 3月10号星期一 雪停了,我在家和老院子扫雪,还和爸爸下地扫雪。 雪扫完后,就写《侠女十三妹》直到天黑。 《侠女十三妹》超不过十五集,超过十集就不错了。我想。 3月11号星期二 天气很冷,铅云满天。 没干活,爸爸去老房子刨粪。 我仍在家写侠女十三妹。 3月12号星期三 今天8点53分,《侠女十三妹》的继集全部写完了。 共八集,大约2万5千5百多字。 结局写的很不好。草极了。 一些应有的片段被我改掉了,虽然如此,我仍然很高兴。 3月13号星期四 写到九点多钟的《杂色锦集》就写《南宋飞侠传》。还挺顺手。 没吃中午饭时,来两个耍技的男孩和女孩要大米。 每逢这样的事,我心中总有点特殊的情感。是叹是怜,我不知道。 下午下地干活,此时冰雪开始融化,河里依稀见得鱼虾的死尸。 3月14号星期五 在地里干活时,想在《万蕾千花集》上写一个《神秘太空》和《港片与华片》。 3月15号星期六 夜里下了小雪。早晨起来,天气很好。 今天是东院一个远房亲戚的三周年。 死者是我爷的表兄,我爷今天能来。 我正在写字,东院大娘来找我吃饭。推脱不掉,只好去了。 我爷没来,大爷来了。 我和韩大爷兄弟四人,还有大爷和韩国库坐一张桌。他们谈些陈年旧事。 我吃罢饭,就回家去了。 爸爸早晨上鞍山,晚上还没回来。 第11章 什么时候能没有活儿 3月16号星期日 我和小三下地干活。 中午回来。爸爸还没回来。我心里暗想:莫非卖稻种有了希望? 我见现在才不到一点,想着等到两点看完一分钟问答再下地干活。 结果到一点半时,爸爸沉着脸回来。看样子卖稻种不是很顺利。 我和小二立刻准备要下地干活了。 小丹也看不出眉眼高低,对着爸爸厉声撒娇:“你干活带我去嗷!” 爸爸沉着脸大声问:“你说什么?你说什么?” 小丹吓得连忙改口:“我说你早点儿回来。” 哈哈哈……。 我和小二笑得肚子都疼了。 晚上回来,收拾一下大棚。 我独自去看电影。 其实,我本无心看什么电影。只是常常在家里待着,和很多熟人都生分了。 刚刚走出家门,遇到教我一二三年级的韩玉春老师。 在杨家小卖店,又遇到教我四五六级年的老师韩世春。 电影的名字叫蜜月的阴谋,这样的电影看不进去,当然也吸引不住我。 3月17号星期二 头午我下地。因为田地里还没有解冻,我便回来。 下午,气温升高一些,又下地干活,晚上回来。 农村的活儿就是这样,黏黏糊糊,常干常有。有一次我忍不住问爸爸:什么时候能没有活儿? 我的心里想:水田不会像爷爷家的山地果园一样,一年四季天天都有活儿吧? 大伯韩兆胜在我爸爸身边开口了:“孩子,你就干吧。这地里一直能干到老秋。” 他看着我爸爸:“啊老孙,等上冻了,能没有活儿?” 那意思就是,等上冻了,只要你想干,也能有活儿。 我的心里失望了:干吧。一年干到头。有什么苦,吃就是了。 后来,我听到一句话:你能吃苦,就有吃不完的苦。 十六岁的我,不能明白得这么深刻。我觉得吃苦没什么,这是我自己的选择。放弃学业,就得到田间受累。 可是,坚持学业。那些英语,植物,数学也不是我能搞得明白的。 干活吃苦,至少我还能受得了。学习,是真的坚持不下去了。 所以,即使再吃苦,我也只能咬牙坚持。 3月18号星期二 清晨,天昏云淡日暗。 下午,下起雪来。 我们在地里干活,把活包了。我和小二向家推车走,道路泥泞,十分难行。 好容易到了家,我把射雕人物谱改为《杂画锦集》第一集,剩下几片杂画,改为《杂画锦 集》第三集。 回家找到钢笔,便写了《延庆打擂》。 3月19号星期三 晨起向一外看,枣树上堆积着洁白的雪花,真是“犹如一夜春风来,千朵万朵梨花开。” 因为下了雪,没有下地干活。我在家写写画画,过得非常惬意。 3月20星期四 爸爸上大石桥去买农药。 我在家中也没有什么事。 中午时,一个老头来我家告诉我:你家小二和二路打架了。 我便出去看,小二正在道口和同伴们弹玻璃球。 我过去把操珠踢走,让小二回家。 我妈上二路家,问问孩子们为什么打架。 我回到家,继续写《南宋飞侠传》。 吃晚饭时,妈妈说小女和小男搞对象的事。 我听了非常高兴。 记得小时候,老叔对我半真半假地说,小女家的爸爸妈妈和我爸爸妈妈简量好了,等我长大了,让小女给我做媳妇。 这句话在我的心里的影响,难以用语言来形容。 它使我头脑中出现一个阴影,久久难以磨灭。 一直到今天。我还常常幻想,长大后果真如此,我就离家出走,去当和尚,当老道都无所谓。 每每遇到小女的父母兄弟,我都极其冷漠,从不说话。 这导致我对别的人也不爱说话,心里想让所有人都认为我就是这样一个人,没有针对谁。 时至今日,这个折磨我差不多十年的心病终于消失了。 我心中庆幸:父母逼迫我的场景,不会发生了。 3月21星期五 早晨,爸爸喊我去老房子干活。 把我书放在桌子上,便去干活。 回家来时,饭桌上摆着黄色的玉米饽饽。 因为我家种的是稻种,没有稻子吃。那些煮完饭呈现淡绿色的稻公子,已经被我们吃光了。 我开玩笑说:“在生产队时,还能吃上大米饭。现在包产到户了,却吃起大饽饽来了。” 要知道,我从小就不吃饽饽和高粱米饭。我被爷爷奶奶宠爱,是吃着大米饭长大的。 就是大米粥,我都不爱喝。 这个干巴巴的玉米饽饽,怎么能吃下去呢? 但是你不吃,怎么有力气干活呢? 所以,硬着头皮也得吃几口,用菜汤把饽饽送下肚去。 下地干活之前,妈说,过十天八天让我去三姨家取土豆种子。 我很高兴。 我小时候就爱在爷爷奶奶家,不爱去姥姥家。姥爷想我了,得来看我。 近两年我常常去姥姥家。脑海里总是回想到小时候在姥姥家不适应,三姨背着我去她家,让我和她的孩子玩儿。 那时,艳丽大姐,艳红二姐和太威也小,我也记不住他们的样子。 3月22星期六 爸让妈去虎庄买蒜和葱。 妈不愿去,我便去。 妈让我到虎庄找二姑帮我买。 到了二姑家,老叔和老婶也在这里,他们是给果树打药的。 爷爷家和二姑家联合承包了虎庄山上的一片果园。 二姑让我上集市上找二姑父帮我买葱。 我来到集市上,真是人挤人,人碰人。人山人海。车靠车,车撞车,车水马龙。 在人群中挤着,遇见赵洪明。 他是我中学一年五班的同学。一问之下,才知他也不念了。后面有人催促我们不要再道上唠嗑,我和他匆匆而别。 3月23号星期日. 今天,我给二姑家送两捆稻草。 骑到杨家村口,突听身后有人问:“上哪去?大军。” 我回头一看,竟是同村的贾世壮。 我小时是他手下的小跟班,他是我们一群孩子的头头。 那次丢钢笔事件后,不知过了多久,我俩便不说话了。 事情的经过,我也不太记得了。 大概是二姨家的大庆来我家串门,丢了一只钢笔。 我和小二捡到了,拿去和小伙伴们炫耀。贾世壮用油字笔还是铅笔的把钢笔换走了。 爸爸知道了很生气,去贾世壮家要钢笔。贾世壮的母亲也很生气,拿出十几支钢笔,说贾世壮的爸爸在中学当老师,能拿你家的一支钢笔? 事情过去好些年了,今天贾世壮开口和我说话,我怎么能装听不见呢? 我说:“我上虎庄,你上哪?” 他说:“上大石桥。” 路上,稻草掉了几回,我重新捆绑。 到了二姑家,只有葭丽和大飞在家。 我回家夹仗子。下午去下地。 今天没电,一分钟问答没看着,一连三次没看到这个节目了。 第12章 我像大姑娘 3月24号星期一 晚上干活回来,准备明天上奶奶家取梨树栽子,还要上二姨家取洗衣粉。 我把自行车擦了擦,还挺亮的。 我心想:一会儿水干了,大概会现出原形。 3月25号星期二 我骑着自行车,去往东边山区的奶奶家。 又来到这个熟悉的小山村,这里的山山水水对我来说,都是那么亲切。 到了奶奶家,奶奶告诉我,爷爷在山上干活。 我一到奶奶家,爷爷就在干活。奶奶则经常地盘腿坐在炕上。 从我记事起,就没见奶奶干过什么活儿。但是,她生养了五个孩子,你还想让她怎么样? 中午。 老叔从官屯回来。买了鱼和海带菜。 我想上二姨家问我二哥能否买到洗衣粉。 骑车到了二姨家。 姥爷正在看杂志《青年一代》。 姥爷给我讲了大庆哥的事。 我翻了翻《青年一代》上面竟有关于吕四娘的文章《三夺芙蓉剑》。 我有点儿气了。 想当初,我编《大刀王五》时,就发现了有大刀王五的电影和小人书。 现在,我写的《吕四娘传奇》尚未成功,又出来个《三夺芙蓉剑》。 我想:干脆把《吕四娘传奇》改为《吕四娘别传》好了。 二姨不让我走,非让我在她家吃饭。 吃饭时,我尽量做到大口吃菜。 可他们还是说我。 姥爷说:“你吃不饱,把饭菜剩下,你二姨还不乐意。” 二姨说:“快吃,大口吃。老也不上咱家来一趟。” 二姨父说:“这孩子太态了,像个大姑娘。” 这句话,我实在是听得多了,我为什么会像大姑娘呢?就因为不爱说话吗? 吃完饭,二姨拿出两袋洗衣粉,让我拿家去先使用。 回到奶家,爷爷刨来梨树栽子给我。 奶奶拿出一套衣服,让我给薛丽送去。 离开奶奶家,一路风顺来到二姑家。 二姑为人老老实实的,但是心里有数。 她对我们这些侄男和女的非常热情,特别喜欢的就是我。 临走时,二姑塞给我六个苹果。 半路上,我吃了一个苹果。 骑到养鱼池,池中间有一条坝梗,坝梗上浅浅地一层水。上面有一条鲢鱼在挣扎。 我支好车子,向鲢鱼走去。 我的鞋上贴了泥,急忙回来。 又想:鞋已经湿了,鱼怎么能不捉呢? 我又返回把鞋脱下,穿袜子走进水里。将鲢鱼捉住。 鱼池主人牛守金在门口喊:你捉鱼可以,可别掉鱼池里啊! 我有些不好意思地提着头大身子小的鲢鱼回到家里。 再过几天,要上三姨家取土豆种子。 3月26号星其月三 在地里干活时,胸口好像火烧一般,想吐。 回家夹杖子时,腹内微疼,不知怎么了。 晚上又做了一个本,准备写《津京棍侠》。 3月27号星期四 头午在家干点零话,抽空看了几本《武林》杂志。 下午,天色阴阴的,时而下雨,时而不下。 这是今春的第一场雨。 3月28号期五 天色还是阴沉沉的,像和谁运气儿似的。 我和爸爸在房后夹仗子。 下午下地,地里尽是水。 原来,总干的闸门漏了。没法干活了,我们回家了。 3月29号星期六 下午把活干立整了,我和小潭去捞老鳖。 捞了不一会儿,天快黑了。 大约捞了二三个小时,可我觉得只有十几分钟。 我捞了三十四个,小潭捞了四个。 返回家中,我写了《蛇口行》的开头。 本想写的是个民间传说故事。 但为了表示对小威,小亮和我之间的友情,我把我们三个人都编了进去。 我边写边想,再上奶奶家时,我把这本书带给他们看。 晚上,美餐了一顿鸡肉。 3月30号星期日 我上三姨家取土豆,一个半小时便骑到了。 到了三姨家。艳姐红去找三姨。 小平、太威、姥姥,姥爷,老舅妈都来了。 小平知太威上大姨家送鸡蛋。 我在三姨家吃完饭,又来到姥家。快四点了,我顶着大风骑车上车站。 在车站待了好长时间,火车进站了。 太威和小平下了车。我截着他俩回来。 在姥爷家吃完饺子。在三姨家坐一会儿,便到老舅家看电视。 3月31号星期一 我去柳树买豆油。大威正好去上学,他用自行车载着我。 我说:“你可别把我带沟里去。” 他说:“没事,咱有把儿。” 不出所料,我们在柳树学校门口,和一个十四,五岁的青少年的自行车相撞。 太威腿上被撞,躺在地上。 那中学生装牛道:“你眼睛长哪去了,车子连闸都没有,还骑呢。” 我说:“谁也不是故意撞你的,聒噪什么?” 中学生推着自行车走了。 我和大威捡地下的豆粒。 我说:“你还说你有把儿呢。” “哈哈……。” 我们二人都笑了起来。 买完豆油回来,三姨父帮我绑好土豆。 我在商店买了霍东阁之一,骑到东柳。 看到两棵奇柳,还看一个脖子上长个大瘤的老太太,活像《济公》中下颌长瘤的老者。 到了大姨家,没人。 我在书店买了《舞狮传奇》,便去加油站找大姨。 让大姨给咱家买白面和高粱米。 临走时,大姨怕我饿,买了两个面包塞在我书包里。 来到虎庄岭上,米袋被磨破。在二姑家重新收拾一下,便回家了。 4月1日星期二. 在地里挖土,忽听“嗤”的一声。 低头一看,原来是五六个有壳的小甲虫。我用锹向他们一碰。 “嗤” 虫子的尾巴冒出白烟,煞是可爱。 下午回来,打算给小威写封信。打了草稿。爸爸喊去大棚里里割韭菜。 晚上,营口台演了《蔷薇海峡》。 记得文刚和我说过这部电视剧。 4月2日星期三 爸去大石桥卖韭菜。 我一人在地里干活。十点多钟,爸爸下地,我一问,每斤韭菜才卖四角钱。 下午挖坝边,用捅锹。这活很累,但我爱干。 老姑父说过:男子汉应该干站起来一个井,坐下去一个坑的活。 这句话,我的印象是很深的。 4月3日星期四 天很阴,山雨欲来风满楼。偏如此,下地打药。 回家时,雨随风来,不禁心弦一动,为《南宋飞侠传》想个插曲: 天滴泪,我滴泪 我悲伤,天伤悲。 我哭双亲泪如雨, 天为不平世间悲。 天无常, 风雪泪。 我有何罪,我有何罪。 哭父母,问父母, 我有何罪,我有何罪。 天可见,地可见, 问我心扉,心无愧 是谁! 是谁!是谁! 第13章 逐日一念头 4月4号星期五 我上老房子收拾院子,中午回来见一个小伙同韩平春讨论怎样打架,我不禁为韩平春感到惋惜。 下午下地下芽子。 好热的天。下芽子到了撒土面时,北面天空乌云密布,如千军万马压将过来。 风如龙卷一般,雨像恶行者的“碎骨钱镖”一样,我们三人躲在塑料布里避雨。 我身上湿透。看着人们捂头盖脸地向家跑,倒也别有一番趣味。 约摸十多分钟,雨停了,出来一看,好嘛,万里无云,不禁暗骂:这鬼天气。 晚上完成了《逐日》。 这在我的短篇小说里算是比较长的,记录如下: 《逐日一念头》 这个念头。 又在夸父午睡醒来的时候,钻进他的脑袋里。 就像那两只黄蛇,在他脑袋里弯弯曲曲地爬行。 爬也就爬了,关键还吐出有毒的口水。 他知道,跟老婆讲,肯定是讲不通的。 反而,必然的会被冷嘲热讽一通。 不如,去找族长说一说,还是比较靠谱的。 族长,也便是这成都载天村的村长。 这么重要的职位,一向由本族年纪最大,德行最高的老人担任。 村里的民众,都是敬老的。 老人寿数长的,见识必多。 许多经历,随时可以摆出来解决问题。 只不过,这里的人离文明的或野蛮的族类都极远。 他们普遍良善老实,邻居之间连架也不打。 至大波澜,也无非是老公老婆吵几句,闹一闹。 老村长出面一调解,也就风平浪静了。 “村长,我今年四十七岁了??。” 夸父坐在地板上的竹席上,一边搓着大手一边寻思着说出开场白。 “地里的玉米苗,出齐了吧?” 老村长没理会夸父说的废话。 对于没有用的说辞,老村长一惯是装听不见的态度。 同时,他说一句切实而有用的说辞,将对方的思想引入正途。 “出齐了。” 夸父随口说。 但是,他马上又觉得不该敷衍老村长的:“也没怎么出齐。两个孩子种的便不齐,我种的还行。小孩子,总是干什么也不行的。” “和老婆吵架了吧?” 老村长认为一定是这样的。 男人和老婆吵完架,都是这副灰秃秃的死德行。 近年来,这也是本村发生的最大最多之事。 通常,闹得直吵不和你过了。 可是,和谁过呢? 村里也就这么几百户人家,谁都晓得谁的脸上有几粒麻子。散了伙再勾引熟人的女人或老公,会被其他的村民笑掉大牙的。 “没有,没有吵架。” 夸父连忙解释:“是我最近冒出个念头,搞得睡也睡不好,吃也吃不香。” “啥事呀?这么重要?这几年都是风调雨顺的,秋收的果实也有外地人来收购,没啥可忧愁的了么。” 老村长表示不可理解。 “我今年四十七岁了,马上就快五十的人了。可是除去生了两个儿子,好像还没有什么作为。” 夸父一副沮丧的模样。 “不光你一个人这样嘛。” 老村长笑了:“我和这儿的所有男人都是这个样子吗?有的连儿子还没生出来呢。” “村长,我爹搬到这里来居住时,我们这一支人就开始没落了。可是,我爷爷还是天下知名的大人物呢,这似乎还是没有多久的事。” 想到爷爷,夸父感到无比的光荣。 “你说后土啊。他确实是了不起的大英雄。你想和他一样威镇天下,名播四海?” 老村长打量着夸父。 这家伙除了身高腿长之外,还有什么出奇的地方? 夸父的脸泛红了。 他的确是胸怀威震天下,名播四海的想法。 审视着夸父的神态,老村长很不舒服地移动了一下坐姿。 人的念头开始转变,世风便会日下。 于他在任期间,发生这么重大的事体,真是有些棘手呢。 “你这个念头,一定要打消。” 老村长很严肃:“不是每个男人都要建功立业才能活下去的。” “我只想出一下名儿,让世人知道我夸父是个很了不起的人。” 夸父想起老婆对他的轻视,儿子对他的漫不在乎,更加感到这种追求的迫切。 “你打算怎么做呢?” 老村长面容冷淡地问。 “我想和太阳赛跑,追上它,看看它落到什么地方去了。” 夸父说出心事,激动得脸色更加红润了。 “和太阳赛跑?” 老村长发楞:“你还要追上它?你不想抱着它亲两口吗?” “这件事,从来没有人做过。” 夸父搓弄着粗糙的大手。 这次,他不是拘谨,而是超级的兴奋:“我做了,一定会出名儿的。你也知道,我是善跑的。” “你善跑么?我可不知道。你能跑多远呢?” 老村长怀疑地看着夸父。 “我也不知道。” 夸父搓了搓自己健硕的大腿。 原来,村长并不晓得他善跑啊。 “不过,我一定能追上太阳的。我决定去这么做了”。 夸父下定了决心。 “有些事,做不做都是一样的。” 老村长说:“更何况,你的老婆会让你去追太阳吗?” “只要村长支持我。” 夸父的目光是恳切的:“我的心里有了底,也好对她说。” “我支持你吧。” 老村长觉得有必要让他撞一下南墙:“你再回去好好想一想。听说太阳所落之处在大地的西极,相距这里可不知有多远呢。” 夸父离开后。 老村长觉得很累。 他从屋里走到院子里,看那株桃树时都会觉得气喘无力。 现在,居然有人要和太阳赛跑,并且还要追上它。 真是什么狂妄自大的人都有啊。 老婆那么用力地搓洗脏衣服,一定是又生气了。 两个儿子还泡在池塘里打水仗,满脸是顽皮快乐的样子。 夸父走进家门,仔细地关严院门。 便是他总忘记带门而多次遭受老婆的叱骂。 “你去村长家干嘛啦?” 老婆冷着脸,连眼皮也没拾 一下。 “闷得慌,去坐一会儿。” 夸父声音低低地回答。 “闷得慌啊?” 老婆突然杏眼圆挣如桃:“玉米地里的杂草都快封垄了,你也不张罗去拔一拔。老大小二的屁股都青了,你也不问一问。我娘家大豆田里的青虫成堆了,你以为我爹还捉得动吗?家里洗衣的水都要我去拎,那碗鸡蛋酱都臭了,你知不知道?” “我头痛得不行,过一会儿再去干活。” 夸父躲进屋子里。 外面,老婆的搓衣声更重了。 “怎么跟她说呢?” 夸父思索着。 说是肯定不好说的,写个留言下来么? 夸父极讨厌盘古女娲留来下的那种弯弯扭扭的文字。 伏羲的八卦体又繁复,仓颉的鬼哭体更深奥。 更何况,三种文字混淆着给大众用,夸父一向也不识得几个。 “老大,小二!” 外面,老婆忽然叫喊:“你们别玩啦!去张伯伯家给你爸要几付头痛药,再给妈要几付去火安神的药!” 第14章 逐日二凉茶店 月亮升上树梢,正是半夜时分。 “总说我打呼噜,你不也打?” 夸父瞥了老婆一眼,心里闷闷地想。 夸父的老婆突然爬起来, 到外屋地水缸前,拿起水瓢舀上来凉水咕咚咕咚地喝了几大口。 她回炕上,发现呆呆坐着的夸父。 “你怎么不睡啊?” 老婆奇怪地问。 ”我要去追太阳。” 夸父说出心里的真实想法。 “行啊,随便你。你只要不追娘们,你追什么都行。” 老婆的回答竟然如此爽快。 “我是说真的。我要出名儿,我要和太阳赛跑,追上它,看看它落到什么地方去了。” 夸父激动地说完自己的宏图大愿。 “你是不是吃错了老张家给你开的药了?还是做了什么该死的糊涂梦?你瞅你那该死不死的臭德行!你以为你是脚踩白云的神仙?还追太阳?田里的萝卜被野兔子啃了,你追没追到过一只?赶紧睡觉!不睡就死出去!” 老婆骂完,躺下又睡了。 夸父只好也躺下。 但是,他只睡了一会儿,就被公鸡的啼鸣声吵醒了。 天是要亮了。 要走,马上就得走。 夸父心里想着:可是,太阳还没出来,我先走了不公平。要是等到天亮后再走,我这婆娘也一定不会让我出去的。我不如到成都山那头儿,等着太阳出来了再跑。 想到这里。 夸父顿时觉得扬名天下的日子就要到了。 他按捺住激动的心情,悄悄地下了炕。 他拿了门板边的桃木手杖。 那是他爹姜信的遗物,本来挺结实有型的。 只是被老婆当了几次烧火棍,所以杖尾有些焦黑。 夸父走到门口,忽想老婆醒来不见了他,一来气非得把他那两条心爱的黄蛇踩死了不可。 于是,他伸手去竹篓里捞 出两条黄蛇,把它们也带走了。 夸父坐在成都山头上,静静地等待着太阳出来。 当太阳升起来,将夸父的乌黑卷发染成金黄色的时候。 夸父迈开大步离开了成都山。 他奔向西方的原野。 他跑得并不快。 因为,他觉得自己和太阳并非是在同一个起点上出发的。 先行一步,对太阳来说,是不公平的。 那原野的尽头,九百条河流之后是一座叫做即立关的大城镇。 夸父可不知道,即立也是他的祖先。 他路过城里的凉茶店,决定用衣袋仅有的两文钱喝一碗凉茶。 然后,再和太阳正式赛跑。 店主人发现夸父总是偷瞄天空的太阳,并不安心喝茶。 “客官,您有什么要求?我们会尽力效劳的。” 店主人笑眯眯地走过来。 “我要追上太阳。” 夸父当然不会放过这个宣传 的机会:“我要和它赛跑,看看我和它谁跑的快。” 店主人收起笑脸。 他以为遇到了疯子,转身就走了。 茶店里的其他人被夸父的话语吸引到,纷纷投来关注的目光。 “老哥,你说什么?能不能再说一遍?” 一个手拿古怪器材,脸庞圆嘟嘟的年轻人凑到夸父身边。 “你拿的这是什么?” 夸父瞪着年轻人手里的古怪器材。 “这是箫啊,音箫。” 年轻人解释。 “我看怎么像个棒槌?” 夸父打量着那个音箫。 “您可别瞎说啊。” 年轻人笑了:“这东西能把您说的话记录下来。如果您说的话有价值,我可以把它发表在即立月报上。如果够资格发表在西域周报上的话,您就火啦,就出名啦。万一被神州日报转载了,您就坐上了火炉,不但大火特火,还有可能流传青史,万古流芳呢。” 夸父眼睛发亮,坐直了腰板。 “你让我说什么,我就说什么。” 夸父谦卑地呵呵笑。 显然,这个年轻人的话,引起了他的高度重视。 毕竟流传青史,万古流芳和他威震天下,名播四海的理想也是不谋而合的。 “您刚才说,您要追太阳?我觉得这是一个很好的卖点。您能不能详细说说事情的来龙去脉?” 年轻人目光热切地看着夸父。 “来龙去脉?我……就是想追它呀。” 夸父觉得事情挺简单的,简单的不能再简单了,这要怎么详细说呀? “不是。我知道您想追它。可是,您打什么时候开始?预计什么时候结束?每天跑多少里地?遇到突发状况怎么处理?您不会没有一个详细的大纲吧?” 年轻人有点失望地看着夸父,手里的音箫都放低了。 “大缸我有啊,每天都装上满满的水,这和我追太阳有什么关系?” 夸父有点懵地握住年轻人的手腕,让音箫保持和自己合适的位置。 “我这么跟您说吧。一切都要有计划。没有计划的实施行动,肯定是要以失败而告终的。” 年轻人看着夸父还是有点懵的表情,感觉就是遇到了一个土包子。 可能,挖掘不出什么有价值的东西了。 “我就是一天的时间,追到晚上就知道成功还是失败了。” 夸父说出心里话。 “一天?” 年轻人险些吐出一口老血:“老哥,你喝你的茶,我喝我的茶。你追你的太阳,我找别人去采访。” “不行,你采访我吧。” 夸父突然感觉自己有很多话可以说的。 “我采访你个头啊!一天?现在什么时候了?半天都过去啦!你能跑过大沙漠?跑过昆仑山?到不了昆仑山,太阳落在哪里你都看不到,这怎么分输赢?你和我开什么玩乐呢?” 年轻人拂袖而起。 “啊也!” 夸父突然发现天空的太阳已稍稍偏离了他的头顶。 可不能耽搁下去了。 他长啸一声,拔步飞奔出去。 比赛,才刚刚开始。 “只有一天时间。我追不上太阳,就让太阳回过头来追我!” 夸父感到身体里的力量翻涌着,正在充沛地发挥。 他如狂龙般飞过城镇,如暴风般吹过草原。如流星般闪过山峦,如飞马般奔驰在森林里……。 太阳是不紧不慢的。 它似乎并不知道有人在和它比赛。 这个世界上,居然有人想要追上它,看看它落在哪里,是什么样的真面目。 黄沙滚滚。 夸父奔驰进了浩瀚的大沙漠。 他汗如雨下,口渴难耐。 拿了一条手杖,两条黄蛇有什么用? 不如,拿一葫芦水。 想起喝上一口清凉的,微微发甜的井水的感觉。 夸父觉得嗓子里都要冒烟了。 第15章 逐日三喝水 夸父看看天空的太阳,自己已经处于领先的优势了。 只是因为后勤补给的不到位,恐怕要先中断比赛了。 夸父下定决心,目光中精芒一闪。 他疯了一样地急转回去。 夸父亡命般地飞奔。山川树木如射箭一样地倒飞回去。 这次,快得吓人。 夸父跑进森林里,看到一条小河。 他跳进河里,大口喝水。 小河转瞬间就被夸父喝干了。 夸父的嗓子里,依然是冒烟的感觉。 他继续飞快地奔跑,来到黄河边。 黄河边有很多人在游玩。 夸父顾不得自己的形象是否高大,样子是否粗鲁,会不会影响到他的出名儿。 他冲进黄河里,几口就把黄河水喝干了。 只是,黄河水并不好喝,很有一些土腥味儿。 夸父听村长说过,渭水的风光极美,水也好喝。 于是,夸父又跑到渭水 边,把渭水也喝干了。 渭水,真的是极清凉,极甘甜的。 夸父摸着鼓溜溜的肚子,一副意犹未尽的样子。 只是,渭水岸边一个正在做诗的诗人却诗兴大伤了。 “你是什么人哪?喝干了渭水,我下面的诗还怎么做?黄昏中美丽的渭水,轻波如美人的烟眸,一个令人讨厌的大个子,一下子把它,给喝干了。这能结尾吗?” 诗人发脾气了, “哦…。” 夸父不好意思地挠挠头皮:“朋友,我看你是挺有学问的。渭水这么好喝,您可知道它的源头在哪里呢?” “这个么……。” 诗人虽然不愿意告诉夸父,但是也不愿意让这莽汉认为自 己是没有学问的:“自然是北方的大泽瀚海啦。” 夸父看看西方的天空。 天边本来那雪白的云朵己然变成了紫色。 红红的太阳,圆圆地悬挂在天边。 它要落下,安安稳稳地去睡大觉了。 “哼,等我喝足了水,明天再来追你,这次非把你睡觉的床榻都拆了不可。” 夸父想到这样的壮举,觉得自己已经是项天立地的大英雄了。 他甩开流星大步,向着北 方急奔。 可是,吃饱了的人是不宜马上展开激烈活动的。 这是小孩子都知道的事。 夸父也曾对他的两个儿子讲过。 这时,他竟然忘得一干二净。 呃! 还没奔出多远,夸父大叫了一声。 似乎,是肚里的肠子抻断了。 他再走几步,疼得大汗如雨。 同时,他的嘴角和鼻孔也溢出了鲜血。 夸父不敢深呼吸,怕引起更大的疼痛。 啊! 他坚持了一会儿,终于惨呼一声。 他倒退了两步。 然后,他的身体失去控制,想要抓住些什么,却把手杖扔了出去。 夸父又倒退了几步,这才轰然倒下。 他倒下震飞起来的尘埃,被暗淡的暮色掩盖了。 那两条黄蛇,弯弯曲曲地游入暮色里。 仿佛被老婆抽冷子踢了一脚。 夸父惊醒过来。 他本能看向西边的太阳。 红红的太阳,圆圆地悬挂在天边,就要坠落的样子。 “我还没有输。我要喝光瀚海,继续去追你!” 夸父挣扎着爬起来。 他摸摸肚子,肚子里居然没有疼痛的感觉。 他的嗓子里,温温润润的,没有了干渴的感觉。 “好像,不用喝瀚海的样子。” 夸父心中大喜,向前几步,捡起桃木手杖。 那两条黄蛇,也从暮色里爬回来。 它们一直爬上夸父的手臂,攀附在桃木手杖上。 “嗨,你没事儿啦?” 诗人目露惊奇地走过来:“我刚才以为你死掉了。我帮你按压胸腔恢复心跳,还帮你的口腔恢复呼吸。你能活过来,多亏了有我。我们虽然素不相识,可是这奇妙的缘分,让我跨越了大半个西北来救你。” “你想怎样?” 夸父瞪眼看着诗人。 “我不求金钱的酬谢,你至少要给我口头上的表扬。” 诗人见夸父楞眉虎眼的样子,不禁后退了几步。 “口头上,我只能说谢谢你。金钱,我没有。我有的,只有这两条黄蛇。” 夸父诚实相告。 “那算了,我们后会有期。不,不,还是后会无期吧。” 诗人慌里慌张地跑了。 呼! 诗人的身边刮过一阵风。 是夸父风驰电掣地跑过去。 前面,是即立关。 夸父看着暮色中的即立关头被太阳染成了一抹嫣红色,心里有些恍惚:今天的太阳,怎么还不下山?它是在等我吗? 他走进即立关,路过凉茶店。 “客官,要赶路吗?喝杯凉茶再走吧?各色点心,小菜也有,包您满意。” 店小二热情招呼夸父。 店主人笑眯眯地看着夸父。 夸父心里疑惑:这是什么奇事?鬼打墙吗? 他摸摸衣袋。 衣袋里的两个小钱,已经付过茶资了。 那个脸庞圆嘟嘟的年轻人,正在吃包子。 那个像棒槌的音箫,就放在他的膝盖上。 “朋友,你好。” 夸父自来熟地坐到年轻人的身边。 “你谁呀?” 年轻人看了夸父一眼。 “我叫夸父,是成都载天村的一个村民。我的能耐就是跑步,我要追上太阳,看看我们谁跑的快。” 夸父看着目瞪口呆的年轻人:“是不是觉得很有卖点?” 年轻人点头。 “如果发表在即立月报上,或者西域周报上,又或者被神州日报上连载,我是不是就出名了?” 夸父笑呵呵的。 “你挺懂行啊。” 年轻人连连点头:“可是……。” “需要一个大缸是不是?要不要我现在给你扛来?装满水都不是问题。” 夸父就是卡在了大纲上。 “老哥,你听我说……。” 年轻人试图解释。 “我明白,来龙去脉是吧?你采访我,用音箫。” 夸父胸有成竹。 年轻人迟疑着抬高音箫。 “嗯嗯。” 夸父清了清嗓子:“这个念头,我以前没有。以前……也不知怎么了,突然就到了四十七岁。我往回想,我一年做一件事,也有四十七件了吧?我一年攒二十个贝钱,也有……。我一年攒十个贝钱好了,那也是四百七十个啊。” “老哥,你说的话,没有什么价值。” 年轻人放低音箫。 “我说有价值的,非常有价值。” 夸父帮年轻人抬高音箫:“你说,有一个追上了太阳的人出现,会不会非常的有价值?” 凉茶店里的客人都被夸父的说话声吸引住了。 连过路的人,也在驻足倾听着。 第16章 逐日四我死了 “有价值是有价值。可是,你追上了太阳,你想干什么呢?” 年轻人侧头看着夸父。 “我想看看它到底是什么鸟儿。真是一只三脚乌鸦的话, 我把它提出来,给大家欣赏。” 夸父颇为自己的风趣回答而感到得意。 “你认为,你有这么大的本事吗?你能做到你想做的事?” 年轻人看着夸父土包子的样子,不免有些轻视。 “上古羿射九日,独留其一。你把这个太阳搞坏了,是想冻死我们吗?” 一位老先生摇头晃脑地问夸父。 “我不会把它搞坏的,我只是追它。” 夸父降低自己追太阳的危险值。 “你追太阳,拿两条黄蛇是什么意思?” 店小二好奇地问。 “没什么意思,它们就是我养的宠物。” 夸父摸了摸黄蛇的扁平头部。 “那么,这根手杖呢?您是怕追太阳的时候滑倒了吗?” 有人忍不住笑出了声。 “这根手杖,是我爸留给我的。我拿它,只是怕遇到狗罢了,也不是怕,就是讨厌而已。” 对于笑话他的人,夸父忍不住翻了一个大白眼。 “老哥。” 年轻人将音箫递到夸父的嘴边:“我问您一个实际点儿的问题吧。您觉得,您用多少天才能追得上太阳?” “今天!就是今天!” 夸父对着音箫大声喊。 夸父发力狂奔,一路奔进大沙漠。 滚滚黄沙之中,夸父停住脚步。 他不觉得口渴,也不觉得累。 他的浑身,充满了力量。 红红的太阳,依旧圆圆地悬挂在天边。 夸父凝神看着,轻声低语:“既然你肯等着我,我就追你到底。” 他义无反顾,飞奔在大沙漠里。 大沙漠的尽头,是阴森的鬼国山。 鬼国山里,到处是狰狞可怖的各种鬼怪。 夸父横下一条心,直冲硬闯地过了鬼国山。 过了鬼国山,前方高原上是 千百万女子在曼歌舞蹈。 她们欢庆女儿国的女王出巡归来。 “把路闪开!” 夸父怒吼着。 他虽然怕老婆,却不怕他 不认识的千百万美女。 “你要干什么去呀?这样着 急?” 脸颊红润的美丽女王,无限娇媚地问夸父。 她也有四十多岁的样子。可是她的保养好,宛如二十来岁的少女。 “我要去追太阳,看看它在什么地方睡觉。” 夸父语气淡淡的。 “啊,您可真是一位了不起的大英雄。大家把路让开吧。” 女王含笑下令。 夸父第一次听到这样的赞扬。 他感谢地看了女王一眼。 “喝一口我们女儿国的女儿酒吧,它会帮你跑得更快的。” 女王命令侍女打开一坛酒的封口。 她亲自要给夸父倒酒。 夸父干脆拎过酒坛,一口就喝干了酒水。 “你可真厉害呀,再喝一坛吧。” 女王命令侍女再打开一坛酒。 夸父喝下第二坛酒,就像喝了两滴水那么轻松。 “我看这天,也要黑了。你就在我们女儿国休息一晚,明天再去追太阳吧。” 女王语气温柔地劝夸父。 “是呀,是呀。” 女儿国的美丽女儿们一起附和着女王。 “我不用休息,我要去追它!” 夸父看着天边的太阳,动身飞奔而去。 他的身后,飘来女王娇媚的声音:“你回来时,一定要来我们女儿国来做客呀。” 过了女子国,夸父奋力直 追,一直追进了昆仑山。 到了昆仑山,离太阳的落处崦嵫山便不远了。 高入云端的昆仑山,挡住了西方太阳的红影。 夸父心里知道,太阳并没有落下。 它就像一位深情款款的少妇,静静地停留在房门前,等待着丈夫的归来。 夸父的心里一痛,减缓了飞奔的速度。 他想到了他的老婆。 他的老婆,就算是声嘶力竭的哭嚎,现在也该平静下来,打算认命了吧? 夸父觉得有些渴了。 他喝了黄河,喝了渭水,本来都不觉得渴了。 现在,不知是女儿国的两坛酒,还是娇媚的女儿国国王的作用。 夸父的心里,又产生了干渴的感觉。 他不再奔跑,换作了步行。 前方的山壁下,站着一个高大的身影。 “爸,你还活着?” 夸父看清了那个高大身影的面目,快步奔跑过去。 “不是我还活着,是你已经死了。” 姜信笑呵呵地搂抱夸父。 “我死了?什么时候?” 夸父一脸惊恐。 “傻孩子,你不死,以你的肉体凡胎,怎么可能过得了鬼国山?” 姜信扶着夸父:“四十七岁,死了也可以啦。” “不可以。我还没追上太阳呢。” 夸父好不甘心:“我们,还没有分出输赢。” “儿子啊。” 姜信拍着夸父的肩膀:“很多事,是没有结果的。你可以了,已经震惊了天庭。” 夸父的脑子里回忆着在渭水河畔的情景:我那时爬起来,其实已经死掉了? “夸父啊,不要伤心。人间的路途,你已经走完啦。” 姜信语气感慨:“一转眼间,你也来啦。” “爸,你不是逗我呢吧?” 夸父审视着姜信的面孔:“死了不是要下地狱的吗?“ “傻儿子,你在人间虽然是一介草民,但是你的出身是皇族啊。你的身体里,流淌的可是炎黄二帝的血脉。” 姜信哈哈大笑:“夸父,别愣神啦。你不用在人间无聊地生活,也不用去地狱受无尽的苦难。你是含着金汤匙去世的,你成神啦。” “我成神了?” 夸父看了看自己粗糙的手脚,并没有金色的或者五彩的光环,还和普通人一样啊。 有什么神的地方? “儿子,和爸爸上天吧。” 姜信拉着儿子的手。 “爸,我还要追太阳。” 夸父坚持心中的执念。 “它在等你,不需要追。” 姜信拉着夸父飞驰而去。 夸父和姜信来到崦嵫山的山顶。 “它经过山下的虞渊,进入蒙谷,那便是它睡觉的地方。如果你追过去,它会换下一个地方去睡觉。你可以追,但是永远都追不到。” 姜信告诉夸父:“你要追的,是你不该追的。” “爸,我真的成神了是吧?” 夸父眼看着太阳沉入虞渊,周遭变得一片昏暗。 “当然啦。你以为爸爸在骗你吗?爸爸是来接你上天庭过美好生活的。” 姜信拉着夸父,要往天上飞。 “爸,爸。” 夸父拖着姜信:“我有一个要求。” 第17章 逐日五追太阳的男人 “你都成神了,名扬三界了都,太阳都被你感动了,你还有啥要求?” 姜信不解地看着夸父。 “我……可以有钱吗?” 夸父认真地问。 “钱是世俗人间的想法,神仙需要吗?你能不能要点高级的?你要一个星球,自己去改造,把女儿国都搬过去不好吗?” 姜信开导儿子:“神仙是有很多伟大的事业可以追求,可以去实践的。你的眼皮子太浅,在神仙里也只能在底层浮动。” “我就要钱。” 夸父犯起执拗脾气。 “你要钱干什么?要铜钱吗?金子银子行不行?你是想买什么东西吗?” 姜信准备顺从儿子的心意。 毕竟儿子一生过苦日子,是他在人间滥赌败家的结果。 “我和我老婆结婚的时候,说了一个笑话。” 夸父目光幽幽地回忆着。 那时他还很年轻,老婆也很漂亮,很温柔。 她就是突然会来脾气,会变很暴躁。 “笑话?什么笑话?” 姜信摸不着头脑。 “我说……我将来会在她的褥子下铺满贝钱。让她睡在上面,舒舒服服地睡上一晚。” 夸父眼睛里湿润了。 他都死了,这个看似笑话的誓言还是没有实现。 “这又不是什么难事。你回家去吧,我给你弄来一大袋贝钱就是了。” 姜信笑了:“我当什么事儿呢?这还用拐弯抹角的说出来?” 夸父连夜往回飞跑。 女儿国灯火辉煌,女王和全体国民在等待着夸父。 “我不喝酒啦,我戒了!我就是感激女王陛下的邀请,回来看看。” 夸父面对多情的女王,急忙摆手拒绝。 “不喝酒,那就睡觉吧。反正天黑了,到哪里都得睡觉。” 女王挽着夸父的手臂。 夸父能不明白睡觉的意思吗? 他点头:“还是喝酒吧。” 女王的王宫里。 女王和美丽出众的侍女们轮流向夸父敬酒。 夸父只是一杯一杯地喝。 他知道,他这么喝,喝一夜都不会醉的。 午夜时分,夸父的眼皮开始打架了。 困意和酒意,一起袭来。 “我看你,还是睡了吧,我的大英雄。” 女王笑嘻嘻地拉扯夸父。 “女王陛下,我……我和你说。” 夸父的口齿都不清了:“我睡觉,要搂着自己的老婆才能睡得着。” “你爱你的老婆吗?” 女王含笑问。 “我爱呀。她……她就是不如当初那么爱我了。” 夸父喝了一杯酒,眼角滑落一滴泪。 “要不,我做你的老婆吧?” 女王眉目传情。 “我老婆……我老婆……。” 夸父的眼泪大量流出。 他说不下去了。 他突然抬头:“爸!你在哪里?你出来帮帮我!我不成神啦!我变成人回家找我老婆行不行?” 王宫里的侍女们已经烂醉如泥。 只有女王还保持着清醒。 “大英雄,我和你说。” 女王笑嘻嘻地看着夸父:“你提的要求是不行的。别说你爸爸了,就是你祖宗来了也帮不了你。你以为神仙就可以为所欲为了吗?不是的,有限制的。你想变成人,可以呀。去地府里受罪,投胎转世,你不就是人吗?到那时,你不认识你老婆,你老婆更不认识你。你俩打起来都不知道对方的身份,你想那样吗?” “我不想那样。” 夸父直摇头:“我把老婆孩子弄死,我们一起成神好了。” “大英雄啊。” 女王咯咯地笑:“你这么说就是一点儿都不懂天道。你有这个仙缘,他们有吗?就算他们也有仙缘,和你一起成神了。我告诉你,他们转眼就不认识你。到那时,你老婆是别人的老婆,你儿子是你的仇人,你想那样吗?” 夸父傻眼了:“我……我不想那样。” 天色亮了,太阳升起。 夸父醒来,看了看醉倒满地的侍女们。 “我知道留不住你。但是我要让你知道,我会一直等着你的。” 女王笑嘻嘻地消失了。 侍女们也随之消失。 整个王宫,整个王城都消失了。 他们整体变成红色的霞光,飞向太阳。 “女王就是太阳?太阳原来是个女的?” 夸父突然间醒悟。 这真是颠覆了他的认知。以此推论,难道月亮是个男的? 日落黄昏,成都载天村。 夸父回到家门口。 他听见两个儿子在邻居家和邻居的儿女们笑闹着。 “这两个孩子,你们的老爸都没有了,你们还笑得出来?” 夸父默默地走进房间里。 他老婆不在家。 厨房里空锅冷灶的,看来这两天没有烧火做饭。 他将桃木手杖放在门板边,将两条黄蛇放回竹篓里。 “爸!爸!你回来啦?谁在我们家门口放个大包?” 老大和小二跑进来。 夸父转身,看到门口真的放着个大包袱。 他打开一看,里面是满满的贝壳。 他老爸,真是办事的神啊。 “哇!好多钱哪!我们家是有钱人啦。” 老大和小二高兴的跳起来。 “别嚷别嚷,这是我给你妈妈的惊喜。她去哪儿啦?” 夸父看着活蹦乱跳的两个儿子,心里又高兴又难过。 “妈妈去河边洗衣服啦。” 老大回答。 “好,你们去叫她回来。但是,你们千万别说我回来了。你们妈妈回来后,你们让她躺在褥子上休息一会儿,明白了吗?” 夸父微笑着吩咐两个儿子。 “明白啦。” 老大小二高兴地跑出去。 夸父赶紧把贝壳铺垫在炕上,用褥子盖好了。 他躲在厨房里,等着老婆和儿子回来。 过了不久。 传来很嘈杂的声音。 几个妇女送着浑身湿淋淋的夸父老婆回来。 “老大他妈啊,你怎么这么傻呢?你平时也不是这样的人哪。” “不就是男人跑了两天吗?你就寻死觅活的啦?” “你不想想你还有两个孩子呢?你走了,谁来管他们?” 妇女们七嘴八舌地批评夸父老婆。 夸父老婆神色木然地走进屋里。 妇女们讲讲说说的离开了。 “老大小二!” 夸父老婆突然怒吼。 老大小二急忙跑进屋里。 夸父老婆手持着桃木手杖:“你爸呢?” “妈,我爸说要给你惊喜,你上褥子上躺一会儿吧。” 老大小二异口同声。 “惊喜?还躺一会儿?” 夸父老婆一脚踢倒竹篓:“夸父你个老王八犊子!你快给我滚出来!你再不滚出来,我今天晚上就桃木手杖炖黄蛇,把你两个儿子也一起炖了吃肉!” 夸父虽然成神了,还是惊慌地跑了出去。 “你给我站住!你还跑!你看我不打断你的狗腿才怪!” 夸父老婆挥舞着桃木手杖,追打着夸父。 夸父忍不住大叫:“我出儿名啦!我怕老婆出名儿啦!” 第18章 目击案件过程 4月5号星期六 头午在杜家桥自留地里种土豆。 晌午回来,小潭捡个墨镜。 我向他要,他不给,我很不高兴。 今天是清明节。晚上包饺子。妈说没人剁肉。 我假装会剁。妈让我剁。我先切后剁,居然成功炖成了馅。 4月6号星期日 爸去卖韭菜,我一人在地里干活。 中午回到家,感到《楚江龙》这部书编的不足之处很多,心血来潮之下,买了四个笔记本,钉好后,又要编《双侠传》。 思来想去,还是等《南宋飞侠传》写完之后再说吧。 回到家,我用眼眼寻找墨镜。 一无所获。忽然,我看到钟。会不会在那里? 4月7号星期一 发现墨镜在电视旁。 下午下地干活,自行车被小二骑走了,爸在地里干活时很生气。 我平时生气时的确也很恨小二。不过,现在却担心他被爸爸打骂。 昨天和今天上午干活时都很吃力。下午时干活很顺手。活干不顺手不累也累,活干顺手累也不累。 4月8号星期二 爸去二姨家取炕沿,我戴上墨镜和小二下地干活。 风真大,有六七级。一鼓作气把荒地开完,又干点零活,就回家。顶着大风向家骑,真费劲。 下午我一个人在地里干活,干得十分顺手,把一条坝全部清出来。 天渐渐黑下来,爸还没回来,妈妈气得真嘟囔。 4月9号星期三 中午回来,爸帮杨兆为家下芽子去了。从妈口得知爸爸没取来炕沿。倒帮二姨家种了一天的树苗。 地里还剩几样活了。除此之外,我做完四件。 4月10号星期四 昨晚下雨了,道虽湿了,但还要下地干活。 干活时,爸问我:“小军,明个让你大姨父给你找个工作,你干不干?” 我含糊地说了几句,自己也不知怎么说的。 但我的心里想:我什么意见也没有,只要父母同意,我就去。父母不同意,我就不去。 回来时,遇到我大爷的老儿子孙云泰。 我们说了几句话。 他是去栾家堡子云祥大伯家串门。 我们小时总是随着大人们叫他小满,小满的,长大了才知道他叫孙云泰。 晚上,爸爸回来,说是去报案去了。 并说:“那女的是让人强好了。” 原来,我和爸在地里干追话,见大地上,一个女的追一个男的。 男的推车逃跑,却摔个跟头。 女的追上去,男的骑车逃走,女人边骑车边追。 因为离的比较远,我们以为是两夫妇在打架。 不想光化日之下,竟然会发生这样的事情。 我心里很堵,感觉百感交集。 天空又阴了。 我正在写《南宋飞侠传》,妈和栾家堡子路平大娘唠喀谈到吸烟。 我记得在什么画报上看过,笔者长篇大论想禁止吸烟、大讲吸烟之害。大论烟之毒。 试问:若无烟,何人吸也?这面告诫我们莫吸烟,那边烟厂源源而出。 告诫人们戒烟,乃空中楼阁而已。 记得有一回要全国戒烟,但国家认为烟酒销量最大,戒烟戒酒,税收就减少了。 因而,此风空刮一回。 百姓墙头草,风从东来向西倒,风从西来向东倒。 现在让我担心的是:十五年后的中国会怎么样? 4月11号星期五 下午下地去干活,一边骑车一边想在《津京相侠》中插入一个赛马夺魁的情节。 骑到坝上,到了地头一拉闸, 栽向沟里。 我急忙一抬脚,免去被压之苦。不料用力过猛,一屁股坐在车子上,好痛! 这是摔倒了,怎么躲也躲不开的。 4月12号星期六 爸和妈在家种土豆。 我一个人下地干了一会儿,捅锹的头老是掉,坚持一会儿就回家。 拿出《千花万蕾集》打算把酝酿以久的《云海怪拳》写上。 4月13号星期日. 今天是大南风,干活回来车链子断了,只好推到家。 晚上,大敏姐来了信,让我去官屯耐火厂去上班。 爸想明天去大石桥看看。 大姐的信写的很潦草,大概是工作忙吧。 4月14号星期一 爸去了大石桥。 我干完活回来,门上了锁, 便开窗而入。 下午干活时,因为晌午只吃一碗饭,饿得心里发慌,四肢无力。 明天,要独自去官屯耐火厂去报到。 4月15号星期二 我戴上墨镜,骑车向官屯而去。 到虎庄岭也没下来。 我坐在运输科等黄德清科长直到中午,他才回来。 他让我十七号去上班。 晚上,刘洪君来和爸唠嗑。他说话的声音很大,又说的都是平常小事,说得我心烦意乱。 《 蔷薇海峡》也没看好,真是气人。 4月16号星期三. 外面南风甚猛。 下午没下地,在家翻翻书,看看鸭绿江。 突然间,大风如恶虎发威,狂暴之极。 4月17号星期四 今天去耐火厂,黄科长还没来。 我在走廊里转来转去,意外 地发现孙振的女儿小敏也在这个厂里工作。 黄德清来了,让我23号再来。 我想:23号我来了,你再推三阻四的,我就不干了。 晌午下地干活,天热极了。 4月18号星期五. 地里的活大部分干完了,也来水了。 下午回来,小潭说:“大哥,你来看。有个好东西。” 我进里屋一看,原来是个嘴巴长长的鸟,是小潭捡来的。 4月19号星期六. 昨晚下了很大的雨。 早上,天阴着,爸下地去了。 我没去,在家写《南宋飞侠传》。 这书原来只想了一点。而写起来思路越来越宽。人物倍增,写的很顺手。 写够了,和小二玩扑克,弹溜溜。 4月20号星期日. 偶思几语:什么是爱情?爱情可以给人带来幸福美满,也可给人带来不幸灾难,爱情好比一颗果子、是甜的也可能是苦的,有含维生素的。也有敌敌畏的。 今天第一次听到青蛙叫。 可就在今天,有人提着叉子去扎青蛙了。 甚至有人用锹挖地,把未出土的冬眠青蛙抓住。 有的用青蛙回家喂鸭子。有的割下青蛙的大腿烧吃。 失去大腿的青蛙有的被打死,有的被扔到沟里,痛苦地死去。 捉弄青蛙的办法,五花八门层出不穷。 依稀醒悟,蛙之叫,乃吐不平,乃述腹中冤也。 第19章 看电影 4月21号星期一 我一人在地里给苗床通风。 下午下地,边干活边设想为《蔷薇海峡》写续集。 可惜目前精力不足。要写的书实在太多了。 晚上和小潭去看电影。和几个老同学见面,彼此很亲热。 夜里很冷,德海来了。 我对他的印象很好。 记得上小学时,他是从外地转来的学生。我的同学们告诉他,我和韩兆彬会画人。 他看了我画的人,对我竖起大拇指。 我们谈着谈着,听他说也不念书了,在老边工作。 这是万万没想到的。 我不禁充满吃惊、惋惜和感叹。 我问:“太单调了?” 他付之一笑。 过了好长时间,我和小潭回家。 路上,小潭还要看那《金佛疑案》。 我们又回到大队。 我又遇到岳德海,他递我一支烟 ,我只好接过来。 吸完,我和小潭回家。 路上,我对小潭说:“你让我又回去,吸了烟,吸烟就是吸毒。” 4月22号星期二 今天多半天,在地里干活。 晚上,种种子田的几家人来我家开会。他们东扯西扯,打哈取乐的。 我不明白,这是开会,还是闲扯淡。 4月23号星期三 我去耐火材料厂,姓黄的科长推说:“再等三五天吧。” 我问:“没有我能干的工作吗?” 黄科长大概是看我太单薄了,指着正在抡大锤打石头的两个工人:“这你也干不了啊。” 我见那锤柄是软的,确实没用过这样的大锤。 但是我心里还是不服,想:我怎么就干不了? 而我实际上是对上班没有兴趣。 我说:“我再让我大姐再重找工作吧。” 我骑上车回家了。 我和妈上大姨家,到了分水,妈坐汽车。 我骑车先走。大概是久不在马路上骑车的缘故,我骑的很快。 在新华书店买了四本《上海滩续集》。 到了大姨家,大杰哥在家。 妈来后吃了中午饭。 阴雨连绵,只好住下。 电视演了《皇后舞厅案》。 有一处欠佳:老新郎床里藏着一把匕首,新娘见人盗项链,取匕攻之,老新郎在官场很有地位。就算新婚之夜以防万一,床下应藏手枪。不应藏一把匕首。此为失当之举。 4月24号星期四 我带了几本画报,准备拿家去看。 自行车有故障,妈坐汽车,我骑自行车。 到了家,故技重演,跳窗而入。 晚上,营口台演了歌手决赛。 第一位唱的第一首歌根源为《我是一个兵》。 “啊,啊。” 唱得像母鸡下蛋,实在难听。 一些港台歌手唱的歌,非常具有独特性。 程琳唱的歌也很好听,却有一些顽固不化的人政击她。 听说今年港歌港剧都不让放 了。 我想一个人只能吃得起饽饽时,不吃也得吃。 当他吃完了饺子,是不愿意再去吃饽饽的。 4月25号星期五 干活回来,走在大坝上蹦起来去抓一下垂树枝。 结果树枝没抓下来,却弄得手疼。 原来看似柔软的树枝,在力量的作用下,也能伤及皮肉。 我的灵感一动,想了两句诗词。 晚上干活来回来,见李红在闸头边玩。 因为他总是扎青蛙,我就嘲笑他:“李红是饲养害虫的专家呀。” “什么?” 他没听明白我说什么。 我也没多解释。 其实,死在我手里的鱼虾昆虫,何曾少了? 看完《皇后舞厅血案》,才知道为什么新房藏了匕首。我在星期三自作聪明的所谓失当之举也被推翻了。 没看完电视便下结论,是错误的。 4月26号星期六 一个人干活回来,在韩家卖店买了三个笔记。决心抽空写《蔷薇海峡》的续集。 下午。 在田里看到了田中那条受伤的泥鳅,那是上午用锹砍的,泥鳅还在扭动挣扎。 对泥鳅来说,我是很残忍的。 我此时下决心,再也不伤害泥鳅了。 4月27号星期日 回家取东西时,等到两点,可惜没演一分钟问答。 大概是不办了吧。 4月28号星期一 去大姨家取面。就手让大杰哥去常家沟看病。 大杰哥不愿去。我载着面回来。 晚上去看电影《逃往雅典娜》,还和田刚较力。 他的力量很大。但我也没被他摔倒。 几个虎庄学生也来了,但不是看电影,而是寻花问柳、挑衅打架。 4月29号星期二. 下午,爸帮杨兆为家打药。 我一个人在地里淘水。 晚上去看电影,名为《峡江疑影》。 看了一会,才知道这电影就是小人书《钦命大侠》。 同学岳德海也来了。 同学田景源点烟抽。 我说:“抽烟就是吸毒。” 岳德海说:“我那天给你,你咋抽了?” 我笑着说:“那是迫不得已。” 我告诉他们,这个电影,我有小人书。 他们不相信:“这才演电影,你就有小人书了?” 再演电影时,我准备带 《钦命大侠》去借老海看看。 4月30号星期三 天很阴了,但头午没下雨。下午大概会下吧。 晚上割韭菜,准备明天卖。 5月1日星期四 今天过节,中午回来,妈正在包肉包子。 爸爸还没回来。 下午和爸爸去地里淘水。 艳红姐和于继红来了。 我淘了一会,便和她们俩回家。 晚上,于继红让我给她画霍元甲上的王秀芝。 我连画了几张。之前看了电影《浪子燕青》。 5月2日星期五 贪晌回来。看着《家庭医生》,便迷糊糊似睡非睡。 爸以为我睡了,没叫我。 他一个人下地干活。 其实我并没有睡着。 小丫蛋和二红姐要走了,我给她们的车子打了气。 我洗洗脸,骑着车子载着小潭向地里奔去。 因为桶锹头掉了,我提前回来。 回家写《南宋飞侠传》。 现在不是担心写不到头,而是担心这本书不够写。题目也欠佳。 晚上,演了《珠花传奇》 是武打片。 武打片应以惊险,精彩、紧张、有悬念为主。而武打不精彩,情节不抓人,狂喊乱叫实在糟糕的很。名字也算响亮,可惜没做到波澜起伏。 5月3日星期六 爸去沟沿学习。 我在地里转了几圈回来。 妈让我帮老哥打药。我和老哥很投机,打完药回来,他让我下地时找他。 抓到一条草根鱼,还没走到地头便死了。 我把它埋在水田里的软泥之下。 第20章 老师和同学 5月4号星期日 我在地里晒了半天,却没做多少活儿。 十点半回来,打开电视,正演《七仙女续集》。 干活回来,闸头有人在洗澡。 晚上想去看电影。 我穿好裤子,将皮带系在腰间,和小潭去往大队。 到了十字路上时,看见二路骑车而来。 我开玩笑地拾起一个小石头向他打去。 啪的一声轻响。 我的裤带撑开了。 我尴尬地提着裤子问二路:“大队今天有没有电影?” 二路回答:没有。” 我赶紧和小潭转头回家了。 5月5日星期一 小潭他们去虎庄看运动会。 我在小学时,一回也没去看过运动会。 曾有一回,教体育的孙老师说谁去看,都给发面包和汽水。 我本来想去看看的。 在路上,听见运动员对另一个同学说:“咱班都能去,不能跑,能去吃 。” 第二天,我就没有去。 我本就不喜欢热闹,更不想为了面包汽水去看运动会。 今天下芽子,中午把架条插完。 5月6号星期二. 爸放我半天假。我去找姜伟和韩春江,二路。 找了一圈也没找到。 我正要失望地走进家门了,远处传来:“孙作军!孙作军!” 我回过头,他们三人从远处跑来。 在我家玩了一会儿就出去玩。 重叙旧情倒也快活。还心不在焉地听大波讲了一个避天蟒的故事。 5 月7号星期三 在地里挖土时,想了一个《济公外传》。现在没钱,加之《飞龙剑》还没完成,而且还要有《飞龙剑》的下集。 下午,和老哥推了几车土再下地去干活。 5月8号星期四 上午天阴沉沉的,就差没下 雨了。 北风,很冷。 我在水田地里平高地。 下午下了雨,没下地。 5月9号星期五。 晌午,我去大队商店买牙刷,看见韩兆彬正在柜台前买人书。 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我们俩就不说话了。 长大了才知同学之间的友情,总不能一见面你看我,我看你的欲言又止,都很难堪吧? 我故作亲热地碰他一下:“喂,买书哇?” 他有点惊讶,继而“嗯”了一声。 出了商店大门,他向我说了一句:“你下地干活?” 我点头。 韩玉春老师曾对我们说过:“将来你们不念了,一定会后悔的。” 我不念了,我不后悔,将来也不后悔。 但只后悔学海生涯如轻云淡烟而过,没在那时留下什么,知道些什么。 我真是个怪人。早晨下地时,韩玉春老师迎面而来。我趁她没看见我,立刻向反方向走去。 这一举动,我自己也奇怪,不爱和老师说话么? 想起一句名言:你知道你是谁? 5月10号星期六 昨天晚上下了雨,早晨还下着。 阴雨连绵不断,一天也缓缓过来。 我下地干活。 中午吃的是面汤,所以干活时很累。 我的头上长了白头发,大概是平素不善言谈,性情孤僻的缘故吧。 我拔了几根白头发,夹在日记本里。 以后我人不在了,这几根少年的白发还在。 一捏捏白发,心里想:你们安静地躺在这里吧。你们会比我在这个世界上存在更久。 5月11号星期日 爸爸给我一个清除两坝一高的任务,然后去刘洪君家干活。 头午,我和小潭在地里干活。 我先把十八个苗床一个打开两个口子放风。 再去挖坝根,挖到中午,一条坝只挖了一半。 下午偏赶上给水,这下可把我忙的够呛。 放水要跑前跑后,东挑西叠,南漏北开,真是比较麻烦。 我边放水把两坝一高的任务完成。 再看看田地里,像水漫金山,又像是养鱼池。 忙到大约五、六点钟,又把床盖好,压上泥。又忙了一会儿,直到太阳西坠,人们渐走,我才骑上车子向家蹬去。 在闸头碰着小潭和小二来接我。 吃完饭,我上里屋。 箱上的书很乱。我一看,有几本被小丹剪了。 我气得大叫:“你疯了!” 连气带伤心,我哭了,躺下时,眼泪流在枕头上。 但我没大声哭,偷偷地哭几次。擦干眼泪、鼻子一酸,又哭了。 从小时,我就爱哭。 我一哭,爷爷奶奶就会来哄我。 当然,这招也不是总灵的,所以有时我就爱面子的,尴尬的自己断断续续,哼哼唧唧地哭了好久。 不过到今天,已经好久没哭过了, 5月12号星期一 上午在地里把漏的地方修好。 爸回家取化肥。 我修一个大边,再把出水高地扔平,又拔了一床半的草,便回家。 不管什么说,春天的战斗已进入尾声。 晚上演《诽谤》之后,演了胡蓉演唱的歌曲。 她时如腼腆少女,时如奔放女郎,时如怀情西子,的确融歌舞于一体。 在业余歌坛上实为少见,可与程琳,朱晓琳媲美。 5月13号星期二. 昨晚下半夜下了很大的雨。 在地里挖芦根时,被芦根把脚扎了。 下午种完豆又打药,刚打完化肥,乌云从南而来。 我在回家路上,风很大,下了几滴雨。 5月14号星期三. 天很阴,看来今年的雨不能少。 头午没下地,在家写书。下午也没去。 编《千花万蕾集》,越编越来气。越写越不爱写。干脆买个笔记本,改为《花蕾集》。 我编书有个特点,就是头三脚好踢,开了头,后来就不爱写了。 晚上,演了《诽谤》。 5月15号星期四 早晨。 因为贴靴子,爸爸生了气,我也有点儿别扭。 田地里被拖拉机霸过了,有高有洼,一天都在地里平高。 5月16号星期五 上午准备给雌稻苗打药,却灌进了水。 我回家吃饭,然后去换爸。 爸回来了。 小二从养鱼池摸的鱼,吃起来还不错。 5月17号星期六 因为靴子没干,我穿布鞋下地。 光着脚在田地里干活。 下午,因为下雨了就没下地。 5月18号星期日 我下地,在大坝上遇到同学田刚。 他后面不远处跟着两个女学生,有一个似曾相识。 我见田刚手中有几朵黄色野花,就问:“给谁的花?” “给你。” 他的回答完全不出我意料之外。 “拿来。” 我笑着伸手。 他也没给,我也没认真要,互相笑着擦身而过。 第21章 五月暴风雨 5月19号星期一 中午。买了猪肉。 我写《南宋飞侠传》。 我想在《南宋飞侠传》前后各编一个故事。 前面的叫《神剑大侠》,后面的叫《三斗怪 猿剑》。 三本合为《飞龙剑》,串起连接为上,中,下三套。 5月20号星期二 早晨叠坝,水太凉,手裂了。 晚上回家,小丹带孩子们在里屋玩,把玻璃打碎了。 我不愿想象他们闹的情景,否则会气得够呛。 上次就是越想越生气,才气哭的。 辽宁台演《宋江》。 小潭小二要看,我就没看成《诽谤》。 5月21号星期三 我在《济公传》和《老君传》两者间徘徊,写《老君传》虽然有独特性,但人物个性怕树立不起来。 《济公》人物个性有了,却缺少独特性。 爷爷爱看《济公》,我就编《济公传》吧。 下午干完活,又撒化肥。 撒化肥时,已经是太阳落山,月亮挂在空中了。 不禁编了一首小诗: 日暮西山隐影踪, 水天双月相互映。 兔光阴冷照天下, 鸦余染得云白红。 远处听得拖拉响, 耳际轻晓蚊嗡嗡。 眼眺青山平川地, 天上无星地有星。 河堤隐见白杨树, 池塘群聚青蛙鸣。 芦苇小鸟无拘戏, 长空大雁空悲声。 可恨言他难言己, 只缘梦海觅知音。 5月22日星期四 今天在地里叠雌稻的农业薄膜。 爸不听我的劝,一意孤行,最后风大,事不如意,气得直骂。 我忍着笑,陪他叠薄膜。怕他看见我笑,会对我发脾气。越是这样,越是想笑。 5月23号星期五 上午在家和小潭叠农业薄膜,风很大。 下午下地拔草,风大的很,树断叶飞,如入秋一般。 5月24号星期六 晚上干完活。我问爸:“南头那一片芦碴整不整?” 我见那里的芦碴很密,走到爸跟前看那一片又很稀,我想:爸一定说不整。 果不其然。 回家时,我们各走一头。 我想:爸走到那,一定嫌那太不好看,要重整。 果不其然 人的预感和直觉有时是很灵的,谁也不能否认。 5月25号星期日. 天很热。 上午把药撒完,插了芦苇棍儿。 闸头有人洗澡。 上老房子修仓子。最后回家取苇子,看见院子里有台自行车,我想:是谁来了? 进大门一看,原来是三姨家的艳红姐和太威。 我很高兴,把《射雕》找出借太威看。又把我写的书拿出来,可惜他看不进去。 我写的书的真正读者只有一个人,便是文刚表弟。 5月26号星期一 早晨,他俩吃完饭,便走了。 我让太威把小丫蛋的皮带拿家去,他不带。只好等我去姥姥家时捎去。 下午,争取爸的同意,我们去老放河摸蛤蜊。 我和小二,二路到了老放河,脱衣下水。 五月的河水,仍然冷的厉害。冰的人直叫,仍不要命的往水里扎。 蛤蜊还真厚,可惜冷的实在受不了,只好上来到闸头晒一会儿。 在闸头石墙旁避风时,我练起拳来。 “当!” 练到英武处,一拳打在铁闸门上。 “啊!啊……。” 没想到铁闸门会那么硬的我痛得直叫。 小二和二路 笑弯了腰。 又下水去摸。 我摸了两个蛤蜊。冷的不行,便去闸下。 二路和小二仍在河水里游着,摸着、踩着。 敢于创造别人没有创造的奇迹。 这虽然不算什么奇迹,也是需要有毅力和勇敢的。 常常会听到有孩子在水里抽筋发生危险的事。 有人路过,用异样的目光看着我们。 回到家里,爸让我体息半天,明天准备插秧。 5月27星期二. 今天插秧,先插稻公子,形成长条形格子。然后在格子里插五根垄的稻母子。 把去年结束的战斗打在开头。 中午,我们在地里吃的麻花,月饼。 蜻蜓相配落于水,因思益虫乃放之。 5月28号星期三. 又插秧一天,还剩不多了,明天大概会完事。 晚上看《诽谤》,我看上了瘾。 5月29号星期四 大干了三天,总算竣工了。晚上又演了《诽谤》,这倒出乎我的意料之外。 5月30号星期五 我、小二、小潭,爸、四人光脚补苗补了大半,我载着小二小潭回家。 二姨家洪庆二哥来了。说明天去耐火厂去上班。 这打破了我平静的农家生活的创作时间。 我想:如果上班就干一阵。干不了就回来。 晚上演了《苏小三》。 我为其悲哀曲折的情节所动,流了眼泪。同时,也为现在有的电视所叹息。 5月31号 星期六 没吃完饭便去了官屯。 妈给我二块钱。我在官屯等一会儿,洪庆二哥来了。 我们坐等。 可是,最后得知所找的王某某的弟弟死了,王某自然没来上班。 我的上班之路还真是一波三折。 我和洪庆二哥便各自回家了。 我上二姑家果园看看。 老叔也在这儿。说了一会话,我便回家了。 希望下场大雨,洗清这世上和天空的污垢。 我让小二给我买了三个笔记本,订了个《济公》,还写了一页和一首歌。 6月1号星期日 我去高坎买农思它和车子齿轮。 第一次去。瞎撞乱走,不辨东西总算到了。可要买的东西却一样也没有,只好回来。 6月2号星期一 他年若得凌云志, 敢笑金庸不丈夫。 我改写了宋江的这首诗,题在日记本上。 拔完草,爸让我接妈回家。 我到来春二哥家地里,他们正在插秧。 我下去帮妈妈插点秧。 “快点上去吧!要下雨啦!” 二嫂子催促我和妈妈。 这时,乌云从西南方向涌上来,真的是风雨欲来。 我脚也没洗,鞋也不穿。骑上自行车载着妈向家飞骑。 刚到村口,暴风骤来,雷声当空,黄沙黄土飞满天。 眼睛迷了,前不见人,可怕之极。 树枝断,稻草飞。人们如同后退到世界大战之中,叫喊哭奔,乱成一团。 快到拐弯时,猛听后面有人哈哈笑。 原来,是小二买花生米回来,看见我和妈妈在风中的狼狈样子。 我也骑不动了,我们一起向家跑去。 雹子打的双腿生痛,小二去开门,大门却被风刮开了。 进了屋,我们好像落汤鸡一样。 外面的天空是桔黄色的。雨打窗户辟叭作响,风刮砖头四处乱飞。 我立刻拿笔写首诗: 铅云压来气难松, 人逃飞走似蚁虫。 黄土如烟遮人眼, 狂风吹石飞上空。 稻草刮起撞人倒, 树断砸下吓煞人。 蛇形枯枝如天裂。 雷霆当空震耳聋。 飞来横祸人吓傻, 倒退世界大战中。 第22章 玄珠一 6月3号星期二 十点去大姨家,有负同小雨找蛋之约。 到了大石桥石油公司电话处。 一进屋,两个女的正在闲坐。 我想走,一个热心大姐问:“你找谁?” 我说:“于秦文。” “你是她什么人?” 大姐问。 “她是我大姨!” 我回答。 “哦,你是她外甥。她有病了。住县医院。” 大姐告诉我。 我急忙骑车去大姨家。 大姐和大姐夫正在包馄饨。 我要去买农思它,大姐让吃完饭再去买。 我们一齐吃了饭,我拿了一本《故事会》便顶雨走了。 农资公司的两个商店均无“农思它” 在官屯买了车子齿轮。 《故事会》上的“敬告读者”我看完,便写了《避税》和《蔷薇海峡续》。 这寄托着我多大的希望呀。 夜里写完了《玄珠》: 《玄珠一》 呼呼呼……。 什么鬼?是风声吗? 呼呼呼……。 还是脚步声?是哪路神仙来了? 其实,就是浩荡的天风吹过了南天门。 黄帝酒醉后在天宫里醒来,有点疑神疑鬼的。 自从骑着黄龙飞上天,黄帝做上中央天帝的宝座,也有些日子了。 玉皇将玉皇大帝的中央天帝位置让给黄帝,自己过上了隐居的生活。 黄帝身为新天帝,位于至高无上的顶峰。 可是,他过的并不舒心。 首先,他不过是下界的一个部落首领。虽然了完成统一中原的大业,但是代价是兄弟反目,血流漂杵。 玉皇非常看重他,让位给他。 黄帝自知德不配位。 一旦自己出现了什么差错,玉皇肯定会收回天帝之位的。 玉皇在天宫里的旧臣,表面上还是臣服黄帝的。 天宫里井然有序,也没有什么太多的纠纷。 让黄帝头疼的,是下方。 下方人间的皇帝是他的孙子颛顼。 这个孙子,对于天宫的总总指示令谕非常的不满。 刚愎偏激的颛顼索性发布了一道‘绝天地通’的命令,将包括昆仑山古树在内的人间所有天梯全部砍倒,当柴火烧了。 于是,神人之间的来往受到了极大的阻碍。 还有,便在不久之前。颛顼和共工打了起来。 共工是炎帝的后人。 他对于炎帝的失败,一直耿耿于怀。 他做了颛顼的水神,在暗中积蓄自己的力量。 颛顼早看他不顺眼,在人间实行消神运动。 消神运动,大概意思就是带有拜神的祭祀,即可停止。带有神字的官职,一律消除。 那共工能干吗? 不干就造反呗。 颛顼想的也很全面:你造反,朕就连锅端了你。 结果,双方打了起来。 最后的结果,颛顼赢了。 共工失败后丢不起这个脸,怒撞天柱山。 这个后果很严重。直接使得天柱折,天塌西北。地维绝,地陷东南。 天空,迸裂开一个吓人的大窟窿。 多亏隐居了很久的女娲神出马,费了不少力气,才把天上的窟窿给补上了。 静下来想一想,黄帝很不放心下方臣民的生活。 下方如果稳定些,他在天宫的位置也稳固。下方一直这么纷乱不堪,玉皇会直接认为是他领导无能。 “我得亲自下去看看。” 黄帝在心里做好了打算。 原先赤水城长官的官衙极为简陋。 现下重修扩建,气派得很。 知忙完公务,常常会手抚着花白的胡须在官衙内散步。 他回想房子漏雨的那些日子,真的已经好远了。 这天,他在阁道里遇见一个身穿粗布袍子的老人。 “你是何人?” 知见老人面生,不由得吃了一惊。 “我是阿轩,特地求见大人。只因为来了几次见不到大人,不得已便闯了进来。” 老人呵呵笑着说。 “你随我来吧。” 知语气平淡,转身便走。 那老人紧跟着他,有点儿跟不上。 知快步进入府衙大门旁的一间屋子里。 待那老人一脚门里一脚门外时的时候。知大叱:“给我拿下!” 屋子里的门之十几名兵卒,立刻操起刀枪棍棒,很轻易地擒住了那个老人。 “大人,我没有恶意啊。” 老人很惊讶地举起手。 “搜身。” 知一脸严肃地命令兵卒。 兵卒便将老人从头到脚,又从脚到头摸搜了一遍。 他们连老人的耳孔也看了看,这才回禀知:“大人,什么也没有。” “你来见我是想干什么呀?” 知松了一口气。 “哦,大人,我有一颗黑色的珠子,在赤水岸边遗失了。请大人帮我找找。” 老人告诉知。 “老人家,怎么说,这里也是帝丘的直属城邑,哪能由得你直接乱闯?出了什么纰漏,你和我脑袋瓜子还能在脖子上吗?你赶快走,快回家去吧。” 知摆手驱赶老人。 “可是,大人啊,我丢了珠子啊,那是比我性命还重要的东西啊。” 老人大声抗议。 “你的珠子,也许对你是很重要。可是我们府衙的人手紧缺,这也不是我们府衙管的事儿。你去警捕司去看看吧。” 知指点老人。 “我去啦,他们说也不是他们管的事。” 老人很无奈:“不是他们管的事,也不是你们管的事,那到底谁能管这个事?请大人告诉我。” “就是他们管的事,你就去找他们。他们是看你年迈,故意推脱你呢。” 知示意兵卒带老人出去。 “我哪都不去!” 老人直着脖子:“我好不容易看到一位大人,我就找你!你给我找回珠子,不然我就躺在府衙里不起来啦。” 知见老人耍赖,也有点挠头。 他吩咐兵卒喊来书记官:“你这个老人做个笔录。找到失物后立刻通知他。” “大人,” 老人是不肯轻易走的:“请问什么时候能找到我的珠子?” “杀人行凶的案件都排着长队哩。你丢个珠子也来报官?聪明的就自己找找就罢了。指望我们,猴年马月可说不定。” 个子高瘦的书记官面带轻蔑的笑容。 “大人,书记官,我丢的可是价值连城的东西啊。它不是普通的珠子,它是玄珠!” 老人说出实话。 “玄珠?你有玄珠?却丢了?” 书记官难以置信地笑着。 “哦,真的是玄珠吗?找到了它,是不是该给我们点什么好处啊?” 知目光嘲弄地看着老人。 “好处?” 老人心里气恼之极,但是面子上仍然装做茫然的神情。 “可以,分一半给我们吗?让我们也看一看,玄珠到底有多玄?” 书记官配合知,逗着老人。 知哈哈大笑。 “不要来开玄珠的玩笑,我是黄帝。” 老人神色一冷。 “你是皇帝?那颛顼是啥帝?老人家,谁都有丢东西的时候,丢了找,找不着拉倒。急也没有用,你不能胡说啊,胡说八道也是有罪的哟。” 知提醒老人。 “知,你屁股上的刀伤每逢阴天下雨还疼不疼啦?你小老婆还爱不爱摸你的耳朵啦?我赐你的聪明铃铛,你还留着呢吗?” 老人一连三问。 知呆了呆。 他吩咐兵卒和书记官都退出去。 然后,他恭敬地请老人落座。 “我记得你是聪明的。知,就是什么都知道,比白泽也差不多少。所以我才来找你的。” 这老人正是黄帝变化的 “是,是。” 知表面上十分恭敬,可是心底还是有疑问的:“已经绝天地通了,您老人家是怎么下来的?” 第23章 玄珠二 “路程,是绕远了一些。又要经历风击、雨打、雷震、光灼,不小心又错过了或迷路。唉。” 黄帝叹息:“到了天上再回到地上,才知道地的渺小,小得像一粒尘埃。” “真难为您老啦,还特地回来看看。” 知回想起伴随黄帝东征西讨的烽烟岁月,心里无限感慨。 “是啊。可是一路上,我遇见一些女人,她们怎么还蒙着脸低头避让?不是传上谕下来,叫颛顼不许轻视女人了么?是不是你这个地方官办事不力呀?” 黄帝沉声质问。 “不是啊。不是卑职办事不力。实在是颛顼大帝下旨说,上有政策,下有对策。” 知连忙禀告。 他心里暗想:这是你们爷爷孙子之间的事,弄得我们也个个像孙子一样。 “哼。” 黄帝的鼻子重重地哼了一声:“我还听说,颛顼不用我的旧臣?” “只是不用一小部分顽固的老头子。似我这般聪明懂事的,颛顼大帝还是非常重用的。 知呵呵而笑。 “我已经后悔,不该把位子传给他了。” 黄帝阴着面孔。 知不可敢涉及这个问题。 “嗯……。” 黄帝说完也觉得不宜,便转开话题:“知啊,玄珠是萨络缨送给我的。丢了,我心里乱。一定要找到它,不能丢的。” “是,我亲自带人去找。” 知语气恭敬。 “我不用去排长队么?” 黄帝笑了:“找到了,要不要 分你们一半?” “这…… ” 知讪讪地发窘。 魏巍昆仑山。 这里,建造着黄帝最大的行宫。 当年,他就是在这一带发动他的臣民拿起武器挺进中原,得了天下的。 自从黄帝铸鼎升天之后,昆仑行宫交由开明兽,离朱等几个半神半怪的家伙看守。 离朱是专门守护琅轩树的 琅轩树生有珍珠一样的美 玉,是神仙们和凤凰鹏鸟的食品。 离朱守在琅轩树下,它的三个脑袋轮番睡觉,轮番看护。 它的六只眼睛亮如明灯,几里以外飞虫的爪子都能看得一清二楚。 黄帝来见离朱,还是穷老头子的模样。 “咄!” 离朱远远地放声大叱:“哪里来的凡夫俗子,竟敢闯进黄帝行宫来?那开明兽呢?他死在门口了吗? “我听说,你的眼睛是极明亮的,特来求你帮我找一颗珠子。” 黄帝笑吟吟地。 “呸!我岂会管这等闲事?” 离朱十分倨傲,忽又问:“你是听谁说的?我的眼睛极明亮。” “是知,他让我来找你。求你帮我找到珠子,我分一半给你好了。” 黄帝先说出诱人的条件。找到了玄珠以后再说。 “笑话,琅轩树上的每颗珠子都是无价之宝。哪颗不随便我吃?我要你半颗珠子干啥?” 离朱笑话这老人好没见过世面。 ”咦?” 黄帝奇怪了:“你不是最讨厌吃琅轩树的果实吗?” “废话。我不装做讨厌吃,黄帝岂能让我守树?” 离朱一脸得意状。 “好哇!你个臭小子!” 黄帝手指着离朱的赤红鼻子。 突然,黄帝想到这个骂法和指法会泄底的。 “啊?” 离朱果然醒悟:“您是黄帝爷!您回来啦!我早看出是您驾临啦!我开的玩笑,像不像真的?” “真的也好,假的也罢。你去赤水把我的玄珠找回来吧。” 黄帝吩咐离朱。 “找失物为啥不找知呢?他是极聪明的。” 离朱提醒。 “他找不到啦。何况他只有两只眼睛,又老又花的。” 黄帝叹气。 离朱便立刻启程。 离朱先去找知,找到后对他发脾气:“你做了几十年的官,还不是个小屁官!见你也这么难! “你又不是神仙。” 知回敬:“至大不过是个怪兽 罢了,要见大人岂是那么容易的?” 想到有求于人,离朱只好低声下气:“知老兄,黄帝爷让我找失落的玄珠,我想你先找过一通了,一定有些经验可供我参考。” “唉,小小的珠子,失落在赤水岸边。无边的长草,无边的石砾,那还有个找啊?” 知摇头叹气:“再聪明也派不上用场,我是敷衍一下便算了。你眼晴亮,你找个屁去吧。” 离朱在赤水来回找了两趟,便回昆仑山去见琅轩树下的黄帝:“黄帝爷,我找过了,找不到。” “连你都找不到?” 黄帝有些急了:“你没问问赤水岸边来往的行人?” “我问了。他们总躲着我,当我是怪物。不怕我的也嫌弃我拙嘴笨舌,说不清道不明。啊!” 离朱突然想起什么,其实他在半路上就想好了:“我记得契诟的口才是天下无双的。如果请他来寻找玄珠,百分之百能找到。” “话说得不错嘛,一下把我从昆仑山推到帝丘。会有人说你拙嘴笨舌?我看那个人才真是笨呢。” 黄帝招来白云,要上路了。 他的心里想:且找契诟看看吧。 帝丘在今河南濮阳,是颛顼的建都所在。 这附近轻视女人的现象更严重了。 女人们出门不但要回避男人,还要用黑布蒙住面孔。 有不守这礼法的,便会被拉到十字街口,请巫师做法事,血淋、针刺、棒喝、剪发,以除其酶气。 男人们的地位虽然是提高了,但是也要老老实实地各行其事,不许搞修仙炼丹那一套了。 黄帝也顾不得这许多的不平事了。 他急着寻找契诟。 契诟正在给一大片民众讲话:“今天,我主要讲三个问题。第一,是绝天地通的问题。第二,是女人的礼法问题。第三,是共工遗留问题。先讲第一个,绝天地通到底对不对?对!这是完全可以肯定的。这是颛项大帝即位之初所着手办理的第一件英明伟大的工作。没有绝天地通以前,神人自由来往,界线混淆。人类从神那里学来许多不良的东西。不爱劳做,荒废家业地追随神仙。神仙们只看到人间一些片面的问题,就当成全面的问题。局部怎么能代表全部呢?他们让我们人类改这换那,他们指手划脚,只会大言不惭。他们不知道实际工作的苦累和问题。他们想鲤鱼在天上飞是很美的,就让我们给鲤鱼研究翅膀,这么搞下去,能不混乱吗?绝天地通之后,这类事情没有了。虽然人间还有不少精怪,但我们不必依赖神仙啦!我相信我们人类会有办法对付它们的。虽然我们经过战乱,还很贫困,但是只要大家一心听从颛项大帝的指示,我们的生活会更加美好的!” 第24章 玄珠三 “关于女人的礼法问题,是个很重要的问题。大家都知道,以前是女人骑在我们男人头上的。生了儿女要随她的姓,她的亲人是至亲,她丈夫的亲人就是两世旁人。这是不对的!女人除了生孩子还干了些什么?男人一生又要做多少事呢?她们是有一张美丽迷人的面孔,可除了勾引男 人又有何用?所以让她们蒙上黑布巾,这是很有必要的。” “我们要把女人压下去,让她们知道害怕,知道胆小,不可 妄为。肥遗邑的那个叫阿若的女孩的事,大家都忘了么?她勾引了她的兄长结为夫妻,这样胆大妄为的女子的下场,就是扔在崆峒山里活活饿死。” “最后一个问题是共工遗留的问题。有人说我们灭了共工的九族。这是不对的!我们没有伤害他的亲人,连他本人我们也免其一死,以观后效。剩下一个造反的问题,共工该不该造这个反?我告诉大家,任何不到民意的造反都是不对的!共工没有民心,所以注定了他的失败!是他撞断了天柱山,给我们留下了沉重的灾难。他是个千古罪人,这是我们需要永远牢记的!关于修仙炼丹的问题,我再多啰嗦几句。我们有些人啊,不要总以为自己是腾云驾雾的料。命里有时终须有,命里无时莫强求。别总把时间都浪费在当神仙这些无聊事上去,老老实实做个人,多种地、多打粮。夫妻合睦,子孝孙贤,这是神仙也求不来的生活。最近哪,民间散布一些流言,说颛顼大帝的子侄变成小鬼在人间横行,我想啊……。” 黄帝看看天都快黑了,契诟还干讲不完,就大声说:“契诟!你老婆的牙疼病又犯了,在家直撞墙呢。” 契诟听了,慌里慌张下了讲台。 他一边往家里疾走一边嘟囔:“年轻的时候叫你少吃硬的、少吃甜的,你偏不听。现在受不住了,晚啦。” “契诟,你慢走。” 黄帝追上来:“你老婆没病。” “你是何人?为何骗我?” 契诟无名火起。 “我失落了一颗子珠,很是着急,你帮我找找吧。” 黄帝微笑看着契诟。 “我倒是很乐意帮人的。” 契诟微微摇头:“可是你我一不沾亲,二不带故。我平白帮了你,人家还当我契诟是傻瓜上的面刺儿。” “怎么人的品行都变质了呢?” 黄帝叹息。 “老人家,颛项大帝的话你忘了么?黄帝的时代,永远地过去了。现在,是颛顼的时代。” 契诟冷笑。 “我说什么,你也不肯帮我了?” 黄帝问。 “你要是有丰厚的礼金,我倒是可以考虑考虑。’ 契诟:“我看你,好像也没有吧?” “我是黄帝,这礼金够丰厚了吧?” 黄帝只有抬出这项法宝。 可是,契诟舌灿莲花地问遍了赤水岸边的人们,还是没问出玄珠的下落。 人的品行实在是败坏了。 人间的不少事,也令黄帝看 不惯。 他决定去青要山会一会武罗女神便回天上了。 可巧,路过一个荒山沟,黄帝口渴讨喝泉水时,看见象罔走出草堂,拿着青草喂白鹅。 “象罔,你不做木部大臣了吗?” 黄帝走过去询问。 “你是……。” 象罔呆呆地看着黄帝。 “我是个丢了东西,没有人肯帮忙找的穷老头子。” 黄帝说来心里很不是滋味:“我是认识你的。你虽善良,但粗心大意,确实难在颛顼手下为官。” “老人家。” 象罔笑了笑,温厚地对黄帝说:“你丢了东西么?我帮你找找看吧。“ “你?你能行吗?” 黄帝对象罔可不抱什么希望。 “这村子里的百姓丢了什么东西,都是我找到的。” 象罔憨厚地笑着。 “天下间还有你一个好人。 黄帝郁闷的心情开朗 了不少。 他把象罔带到赤水。 象罔到了赤水边,反而闭上了他的双眼。 他随意地向前散步,走了不远便站住了。 他弯下腰从鞋底摸出了圆溜黑亮的玄珠。 “啊。” 黄帝惊异了:“真是奇怪啊。别人瞪着眼晴也找不到,象罔闭着眼睛却找到了。” 黄帝和象罔又飞回那荒山沟。 象罔杀了只大白鹅,又捧出米酒来招待黄帝。 “这里百姓的生活还好么?” 黄帝关心地问。 “荒山野岭的,颛顼的鞭子抽不到这里。” 象罔呵呵笑。 “隐居的生活,你过的惯么?” 黄帝见象罔的草堂里也没有什么东西。 “比做官简单许多。” 象罔很安于现状。 黄帝喝多了些酒,便表明了身份,把他找知、离朱,契诟寻玄珠的事告诉了象罔。 “您是故意失落玄珠的是么?” 象罔问 “是故意失落的,可惜后来连我自己也找不到了。人,不该丢东西。” 黄帝深深地叹息。 黄帝和象罔喝过酒,便睡在草堂里。 半夜的时候,荒山沟里来了一个黑影。 黑影悄无声息地潜入各家各户偷窃财物。 到了象罔家时,黑影把黄帝的玄珠也偷了去。 只是,黑影一转身时,碰翻了桌上的油灯。 “谁?” 黄帝惊得坐起。 那黑影已逃出门外。 黄帝追出去,遥遥拍出两掌, 那黑影身形一晃栽倒了。 油灯亮起,象罔把黑衣蒙面人放在床上,并从其腰间解下一包财物,其中有玄珠在内。 黄帝拉下那人的蒙面布,见是个面目清秀的女孩。 黄帝在她身上拍了几掌。 女孩立时醒了,双目转了转,并无害怕之意。 “小姑娘,你为何要偷东西呢?” 黄帝问。 女孩看着黄帝,并不说话。 “你的爹娘是谁啊?我看着你有点眼熟啊。” 象罔打量着女孩。 “我的爹娘是震蒙氏。” 女孩语气淡淡地回答。 “原来你是震蒙氏的女儿。你的爹娘没告诉过你,偷东西是不对的吗?” 黄帝温和地问。 “许多人都偷嘛。我照学的。” 女孩不以为然。 “怎么能这么学呢?要学也要学别人的精华,怎么能去学别人的糟粕呢?你这么年轻就要滑下去,怎么过一生一世呢?” 黄帝目光可惜地看着女孩。 “怎么过?还不是对付着过嘛?我算看透了,有啥了不起的?反正我们女人出门要蒙黑布巾的,丢不丢人的谁知道?” 她下了床:“我走啦。” “我还没说完呢。” 黄帝拦住女孩。 “回家跟你老伴儿慢慢地说吧。本姑娘不爱听。让开,你让开!死老头,你再不让开我喊人啦?救命!救命呀!非礼!非礼呀!” 黄帝竟吓退了几步。 那女孩得意一笑,夺门而去。 “我以为苍天大地、四海八荒都归我管,想不到一个小女孩,我也管不了。” 黄帝心里百感交集:我该回去了。 翌日,黄帝站在昆仑山峰的最高处。 他再望了一眼这苍茫的大地,然后飞上了天空。 可惜,他袖子里的玄珠又失落了。 玄珠又落在赤水岸边。 当黄帝下一次来到赤水时,玄珠已化成了一株光闪闪的树。 那树的样子像柏树。树体是玄黑色的,叶子却如珍珠瑞雪一样的洁白。 树体两旁对称地生出两枝树干,和主干并而为三,人称这是三珠树。 常有民间孕妇到三珠树下生产。 她们生下的孩子肤色玄黑,长到十五、六岁时使退去黑皮,露出白雪一样的肌肤。 男孩们个个结实白净,像英俊的王子。 女孩便个个洁白美丽,像白 莲花一样好看。 第25章 找人插秧 6月4号星期三. 上午和小二铲草。 下午我自己铲。回来和二路,刘洋闲走了一会儿,就回家看电视。 6月5号星期四 早晨起来,我奉命去找人帮我家插秧。 这次是插稻母子 。 我先到十里外的虎庄二姑家,二姑说去。 我再来到徐家沟爷爷家。 奶奶上大姑家去了,老叔说明天下午能到。 我来到南沟二姨家,看到姥姥在这儿。 我跟姥姥说着话。 二姨夫可能是生气了,沉着脸。 我见他不高兴,就没提我家插秧的事。 他也没问什么。我进来时,他没说话。我走时,他也没说话。 姥姥送我,二姨和秀芹姐在院子里拔地瓜芽子。 这时候是农忙季节,他家要栽地瓜了。 我骑车直奔常家沟老姑家。 路上看到大望山、架子山时,忍不住一阵说不出的滋味涌上心头。 架子山迎风戏耍,大望山寻洞滑坡,出现在我的脑海里。 真有一点有家难回之感。 老姑夫说明天不来,后天准到。 在拐弯处遇到老姑抱着金容林。 我和老姑说了一阵话,便离开常家沟经过官屯,向大石桥而去。 穿过大石桥,进入桥营马路时。我飞快地蹬车,如箭一般穿过柳树,向姥姥家的后岗子而去。 大舅说星期六支援者准去。 吃完饭,我把腰带还给于继红。 骑上自行车到柳树买了菜,向家骑去。 这回骑不快了,我的力气耗了七八层差不多。 骑到大坝时,天阴了。 到了栾家铺子,时有炸雷声传来。 我叔伯大伯孙云祥在这里住,他有五个女儿。 我有心去他家看看。想想这个时候,他们家肯定也在插秧,就继续向前。 离开栾家铺子,天空炸雷声传来。我蹬了一程,雨点随之打落下来。 我用最后一点力量加油,向韩家骑去。 我今天周游了好多家,往返百余里的样子。 但比之孔夫子周游列国差之千里。 6月6号星期五 今天下地插秧。 张素容、老叔、二姑父、老姑父陆继赶到。我们一起插秧。 但是老叔,二姑父,老姑父都没插过秧。他们的手法和栽地瓜芽子差不多。 6月7号星期六 下午。大舅领着三位姐姐来了。 大舅说:“我上岁数了,我是不能下水帮你们插秧啦,我就是来混饭吃的。我自己的家地,我都没插呢。” 妈妈说:“你看我哥说的,还混饭吃?你干不干活,到老妹子家了,那还不有口饭吃?” 6月8号星期日 又插了一天秧。 老哥和老嫂子拌嘴,赌气回家了。 老叔和老姑父也回家了。 6月9号星期一 艳红姐早晨也回去了。 中午,我把孙素敏三姐找来插了半天秧。 我想把《塞外奇侠传》改为《枭鹰录》再编一个《红纱侠女》和《恽家班》,《游侠》。 总之现在思绪如潮。我想在成家之前很难完成这些作品。 我想的《游侠》,想把小威小亮和我写入,在书中一起去遨游四海。 因为我有个想法,想同小威、小亮一起出走。靠自己的力量去摆脱世态红尘。 可这是不可能的,难道只能永远过那平庸一律的生活吗? 6月10号星期二 头午除了秧田地之外,全都插完。 心中敞亮许多。 我去闸头洗洗脚,回家路上遇到韩玉春老师。说了句话,她 的声音压过了我的话。 6月11号星期三 下地补苗。中午和小二在闸头洗澡。 今天是五月节,吃完鸡蛋,下地补苗。 中午我和小二在闸头洗澡很舒服,累的气难喘。 中午吃的饺子,大概是二十六个,没过三十大关。 晚上去看电影,大队有爸的电话。 我想:大概是大敏姐打来的,又是关于我上班的事。 电影先演的《南拳王》,再演《霹雳情》。 我只看了一卷便回家了,因为时间太晚了。 哦!补苗的时候看见金蛇游水。 6月12号星期四. 今天把秧田地插完了。五点多钟上小郭家剪头。 上次在他家剪了,我很满意。 郭叔不在家,只好等晚上去。晚上去了,人又太多。等哪天再剪吧。 6月13号星期五 上午补苗,同到家天阴了, 晚上到郭叔家剪了头。 6月14号星期六 晚上,去看电影。演的《幸福在你身边》。 这种影片,我反而看不懂。 我觉得无论电影,电视、小说。能让人看下去,读下去,主宰于意义和悬念。 有人说,也包括我。 中国拍不出三、五十集,百集以上的电视。 我曾被武打片(香港的)之悬念所倾倒。但小小《诽谤》《蔷薇海峡》也吸引了我。 堂堂中华,多少电影制片场?多少电视台?竟无有一个电视连续剧吸引住我,真是的。 6月15号星期日 腹痛如搅,方便过后,才舒服一些。 一天也没叠被。光在炕上躺着,时而写,时而看,大多在休息。 至于天气,下了一天中雨和小雨。 6月16号星期一. 爸爸送大舅家大姐回家。 我这个大姐很能说话。 东院老哥约我下地玩。 我和他去苇塘里找蛋儿。 鸟蛋儿还真挺厚,几乎有窝必有蛋儿。白蛋儿最多,没有蹦蹦蛋,嘎嘎叽只占少数。 到了中午,走的东南西北不分,蒙头转向。还是老哥明智辨的清了方向。 蛋儿越来越多,白蛋有一百四十多个。都装在我的背心里、简直像个有孕之妇。 星期六那天,我让小雨给我捎本大笔记本。晚上我去取。 他正在春江家下棋,二路陪我找到他。我见他下得挺认真,便问明笔记本在什么地方,和二路去取。 6月17号星期二. 我一人下地割草,割完了,和大波一起冒雨回家。 我回家研墨拈笔,把心中的《千花万蕾集》,《花蕾集》,《辽宁文艺》全都废掉。抖胆书上《艺海精集》。 6月18号星期三. 老哥帮我们补完秧田地。 我和小二随他找蛋儿,今天的运气可不大好。找的不多,不过,勉强够炒一顿的。 掰芹菜时,爸爸和我谈到参军的事。 我起初很不愿意,后来想,改变一下环境,也没有什么不好的。 不过。得有个伴才行。 第26章 痴心写作 6月19号星期四 《南宋飞传传》步入尾声了。 《神剑大侠》和《三斗怪猿剑》的编写要推迟一些。 因为《吕四娘传奇》和《新楚江龙》的本子已订好。还有《济公》和《鹰枭录》也要写。 晚上演了电视《节振国》。演到第二集矿工被坏人煽动,上节家去闹事。而节振国赶来,也不知原委,便让大伙进屋,让妻子拿来饭给大伙看。节振国不知大伙的来意,便让妻子拿饭给大伙看,真是神仙。 6月20号星期五 实行夏时制大约几个月了吧。 目的在于早起早睡。 早起是达到了,可早睡却没达到。 太阳还没下山,已经八,九点钟了,谁睡的着? 6月21号星期六 我和爸爸往地里送化肥。 用推车子推了五袋半。到了地里,天空小雨不断。 我去割地里的苇子。 爸让我回家取化肥,剩下四袋,分两回推,让三大伯或老爷帮着抬。 路上,我遇到同学韩平春。 我问他:“你不上学后不后悔?” “后啥悔?咱啥也不会,不后悔。“ 他反问我后不后悔。 我说:“我不但不后悔,反而高兴。” 他问:“高兴什么?” 我当然不好意思说写书是我的精神支柱,使我不厌于农村繁重的体力劳动。只是说:“上学不如干活呗。” 我给推车子打了气,和妈妈把化肥抬上车。 四袋都装上了,就是四百多斤,要推三、四里路呢。妈妈问我能不能推动? 我说能。 我见路口有一群人,可能有小二在。我想让他帮我推,可他不在。 推到地里,累的够呛。 爸撒肥,我和肥。渴的紧,一瓶水喝下去,让二路回家取水。 回到家,又渴又饿,自己买了根麻花,吃了起来。 小丹看见我买了麻花,赶紧回家来,坐在炕上斜眼看着我吃。 小潭躺在炕上,不出声。 我吃的差不多了,把麻花分给他们。 6月22号星期日 雨。又是雨,从夜里就开始下了。 这小雨对万物有益无害。但听说七月二十八要降大雨,很可能发大水。 真有此事,我要保护好我的书,不能让它们毁于一旦。 我去摸螃蟹,丢了三个,摸上来九个。遇到同学岳德海,借他书看。 6月23号星期一 爸去大石桥。 我下地割田中草。苗上的虫子很多,该打药了。 下午割草回来,爸买了几只鸡崽。 我挺欢喜观小动物的。 它们叽叽喳喳,乱撞一气,我拿起一只米黄色的小鸡,其他几只小鸡竟来叨我的手。嗬,蛮护群的呢。 我赶忙把小鸡放回去。 东院大娘去串门,让我去陪大伯睡觉。她说大伯胆子小,他爸爸妈妈是在他住的那屋去世的。 换了个环境,我心中很高兴。 6月24号星期二 我继续割田中的苇子,稻叶上有不少虫子。我抓住它们,一一扔到蚂蚁堆里。 让蚂蚁咬它们,可谓“以其虫之道,还施彼虫。” 看着它们翻滚的样子,比之一下捏死了更解气。 我对万物虽有些太慈悲,但毕竟不是东郭先生。 下午懒的起来。躺了半天。看了会电影《白发魔女传》便上大伯家。 电视里正演一个电视剧,意思是女儿过生日 妈妈遭车祸。这种电视剧片该断不断,欲断又连,让人觉得很乏味。 6月25号星期三 上午把苇子割完,下午铲豆。 干一段,体息一会儿,还挺出活。水可没少喝。 6月26号星期四 中午,我书箱的钥匙不见了。 我找到三点半,也不见钥匙的踪影。 干活回来,继续寻找,仍无收获。 小丹睡着了,吃饭时得问问她。 明天有大到暴雨,能么? 吃饭时,小丹没醒。只好等到明天,好心焦! 6月27日星期五 听说早晨吃咸鸭蛋,小丹紧忙爬起来。 吃罢饭,我让小丹找钥匙。可她也没找到。 唉!完了,最后一丝希望也熄灭了。 爸下地了。 我想钥匙可能被妈给扫灶坑里去了。 我拿个烧火棍向灶坑里捅。 忽听见妈说:“这钥匙这不在这呢。” 我进里屋一看,妈从一个小毯子里抖落出来。天哪! 下午,只下了中雨。 大雨和暴雨没下,写了几页霹雳情,还很顺手。 6月28号星期六 头午中雨、小雨。下午西南风一刮,黑白云朵相继而去。 天晴了,我在睡觉。 爸在外面唤我整旧猪圈。 五点便收了工,我很高兴。 6月29号星期日 今天的天气真是碧空万里,微风习习。鸟语花香,空气新鲜。 吃完午饭,我向妈要了五角钱买钢笔水。杨、韩,刘,柳四家小店都没有买到。 回来时看见同学杜文旺在十字路口卖冰棍。 他对我笑一下。 我点点头,不知怎的,突然想大笑。 我只好用牙咬着腮帮子的肉。 我笑什么呢?自己也不清楚。所谓时势造英雄。读书成名的也为数不多吧! 我已开始对这个社会开始思索,总觉得空虚的东西多,真实的东西少。说的与事实不相吻合。提起来,一些事情太气人了,但人们似乎司空见惯了。 六月的天,说变就变。 下午乌云当空,雷声震耳,雨中夹着冰雹从天而降。 而四,五点钟,却雨过天晴。 正是。白帆碧海行,嫩柳戏清风。太阳露笑脸,百鸟复争鸣。 我写到雷声震耳时,电视里辽宁新闻中说了某处大量捕杀蝌蚪、黄鼠狼等人类益虫。 一老人疾呼乡人高抬贵手。 我不禁暗笑老人太愚。 对这种事应申请采取果断措施,大声疾呼有什么用? 当初写《南宋飞侠传》时,曾翻了大半空白处,写上:功到自然成,好汉脚下无难关。借以为目标。 快八点时,写过了。现在写到了第十四集。 这一篇连我也很生气。 为黄氏,子民而生气。为飞雪,柳氏而伤感。飞雪为狄所污,原极不愿写。但事态发展到此,也不能隐而不发,骤然而止。 爸给我讲了《离合》《短篇小说艺术探微》。 我听进了一点。 爸对我写的南宋飞侠传大加批评。 前一篇的确不好,我不否认。第二篇也不太成熟。 不过我相信,从今以后我的小说境界定会有所提高。 爸问我这小说的中心道具是什么。 我没说。但心里说:“这小说通过一把飞龙剑,你争我抢,叱咤风云,最后正义必胜,邪必让路。 第27章 摸螃蟹 6月30号星期一 记得昨日爸说我闭门造车,写不出好东西。 我想:闭门造车这个词对我刻化伍孤吟这个人物大有用处。 一天也无心写书。 晚上查字典了解生字,很有益处,对文字表达能力大有用处。 7月1号星期二。 我和爸,小二下地把豆地的杂草铲完。 中午回来。下午去摸螃蟹。 在老放河齐胸的河水里,我的手被洞中螃蟹钳得道道伤痕。 有一次,我憋气潜到水底,摸到一个洞里有螃蟹,但是洞很深。 我用力把手臂伸进洞里去爪螃蟹,刚刚够到螃蟹的爪子,我憋不住气了。 我赶紧抽胳膊回来,结果胳膊被洞口的拐弯处卡住。 我一惊,用力一抽,手臂疼痛。 但是,我终于浮出水面呼吸到新鲜空气。 小二摸到拐弯处,一个老头领着他女儿在摸螃蟹。 我不愿过去引起他女儿的尴尬,加上手臂也痛,便折返回来。 在闸头洗洗身子,水流很湍急。 洗完,到闸头上,我把我的五个螃蟹倒入小二的口袋中。当拿第三个螃蟹时,口袋忽然掉下闸头。 我忙奔向闸口。忽滑了一下,顿时双腿难动,如封了穴道一般 。 “哥!快点!“ 小二叫我。 我急忙下去,正好袋子冲过来。 我一把抓住袋子,万幸。 回到家,我和小二躺在炕上。 小二说:“给我奶家送去呀?” 我当即同意。 正好东院大娘回来了,我共在他家住了八天。 骑着自行车载着小二和螃蟹一路顺风到了奶奶家。 杨树林中,一对男女如胶似膝,看样子在谈恋爱。 我想:爷爷栽的树倒还有点用。 爷爷放牛去了、老叔在给果树打药。 我和小二进屋和老婶说了一会话,便去东沟。 远远看见孙连一坐在门口。 我告诉小二:“我一见这老头,就想乐。嘴唇咬破了还是乐。” “你从哪来?” 孙连一问道。 “中国。” 我回答。 “我看你她妈不像中国人。” 孙连一和我爷爷一样,看不惯我留的长头发。 小威一定没放学。 我大奶坐在门口,狗伏在地上。 我拉着小二上了一排房子对面的山上。 在二爷,老爷门前山坡坐下来,我给小二讲些难忘的往事。 一个十多岁的女孩子从大爷家骑车出来。 我问小二:“你知道她是谁?” 小二摇头。 “可能是栾家铺子大伯家的老二也不老三。” 我也叫不准。 “是呀?” 小二不怎么相信。 “不信,她回来时你看。” 我感觉虽然隔着很远,但是自己不会看错的。 “你知道她上哪?” 小二问我。 “在这个地方骑车出门,一定是上小店儿。” 我很自信地和小二下了山,在二爷门前沙堆上蹲下来。 二奶背着孙女走来,和我们说了一会儿话。 我问:“家里没人?” 二奶说:“外甥和外甥女来了。人家旅行结婚,头一回来。” “那得花两钱呗。” 我笑了。 “那可不咋的,不到屋坐会儿啦?” 二奶问我。 “不啦。” 我看见老奶陪着那两人出来了。 我说话:“老奶,上哪去?” 那姑娘正巧也回来了,她是大伯家的老三小美。 她问我们去不她爷家坐。 我和小二摇头,又上了山, 我说:“咱们还是回家看老胖子吧。” 回到家,爸来了。 关于地震的事,和爷爷打奶奶的事,爸说了爷爷。 也只有爸爸敢说爷爷几句了。 吃饭了,螃蟹都煮好了。吃完,我揣一个螃蟹在兜里,和小二抄近路,从山上跑。 见了小威,小亮,非常高兴。 他俩你一口我一口,吃罢了螃蟹。 屋里闷,我们到房后。 小威说放假去黑石山玩儿,这也是我的心愿。 我想在《艺海精集》上开辟一个《拙文微观》去黑石山游一番,写一篇记录。 我有预感,一定很成功。 7月2号星期三 上午在爷爷家的花生地里铲草。 中午醒来,看到墙上《潇湘黛玉》想了的一首诗:额前几缕绿云乱,不理更自显风流。 下午铲完了草,和老叔上山采桑叶包玻璃叶饼,多亏没碰到蛇。 站在大望山上,看见小威,小亮在院子里。 招手致意后,我和小二跑下山去。 二奶说:“小威呀,你领小君吃点酸梅去。” 我们四人到酸梅丛中,边说话边吃。 酸梅又酸又甜,吃的快饱了。 回到屋里。我借了本《人民警察》又谈了好一会儿。 威叔亮叔不吃饭都陪着我,感情之深难以言喻。 7月3星期四 看着墙上《碧波仙子》又做了一首诗。 当然,说穿了,我做的诗不过是顺口溜而已,我不愿按着音律平仄去写诗 《人民警察》我看过了。 其中《桑拉浴室中摄人魂魄的一幕》描写的实在太惊人了。尤其读到:桑拉是承受一种既缓慢又痛苦的死亡折磨……真叫我毛骨悚然,心胆为之寒颤。 四点,回韩家。路过虎庄给二姑家送去奶奶捎的饺子。 7月4号星期五 下午去老放河,因为水涨了,便回来。 到岳德海家书取书。徳海说说明天给我送来。 他可能是借给了别人,我心中很不痛快。 算来也是自己自作大方,活该。 我正向孤痴的方向行进,扮演着一个类似黄老邪的角色。 7月5号星期六。 因为下雨了,没上二姑家。刚写了几个字。两个眼皮总是打架。于是,我便躺下,一觉睡到十点半。 爸去二姨夫家取炕沿。 《诽谤》演完了,在电闪雷鸣中演完了最后三集。 这是一部杰出之作。很有价值。 整部剧,无其是后半部。惊险曲折,扣人心弦,使人身临其境,大有难出大气之感。 7月6号星期日。 下午去拔草。 二姨父赶着小驴车来了。 我割了两捆草喂驴。 五点回来,在闸头洗了靴子,裤子,胳膊和脸。 回到家,爸爸和二姨父割草去了。 7月7号星期一 拔草回来,把收到的第一封退稿信贴在《艺海精集》上。 我去徳海家取书。只一本《人间》,顺手拿了一本《瓦岗英雄》上集。 又去徳海的亲戚家取了《东陵盗宝》,大概还缺少一本《故事会》,我也不要了。 7月8号星期二 臂上酸痛。好象拧筋错骨一样。 本想活干多了便不痛了。但没多大效果。 第28章 冷眼观瞧天下事 7月9号星期三 拔完大草,西南角乌云遮天,大概有一场不小的雨。 我在闸头洗了衣服裤子背心。浑身湿淋淋地骑车回家。 晚上因为有蚊子,所以没睡好,迷迷糊糊起来把湿背心套上,才好一些。 今晚的电视剧《千姿百态》是关于袁世海的一些事情。 我对京剧的印象不好不坏。但是袁世海扮演的角色我很喜欢,尤其是曹操。 另外,三国的剧我都挺喜欢的。 7月10号星期四、 拔了几格草,下了中雨。 我们躲在避雨布下,与其说避雨。不如说像蹲小号。 雨住风敛。又拔了两格草。回到家已经是两点了。 晚上回家,电视里演了《一代枭雄》。 这个电视剧演过一次了,武打场面有的还不错。 这回才发现是上海、香港合拍的。 那行字很不清楚。好像是“香港大圣国际影视公司 。 7月11号星期五. 今天还拔草。 拔着拔着,发现公稻上有个鸟窝。 “哎,有个窝,八个蛋。” 我把鸟蛋一一放下水,都沉底了,证明没有崽儿。 剩下个七格草,下午拔。 我和小二去拔草,在王家小店门口石堆上,坐着三个人。 贾世锋、韩春波、和韩什么春 他说:“喂,孙作军!你下地呦?” “嗯” 我回答。 “咱俩合作得了呗。” 他说。 “合什么作?” 我一愣。 “写个小说” 他说。 我没说话。 “写三国后期。” 他建议。 “三国后期没有了。” 我敷衍。 “咋没有?三国完事了谁当皇上?” 他问。 我骑车走远了,一定是大波对他们说我在家写小说了。 草拔完了,回头一望,茫茫绿海。不知是怎么熬过来的,真后怕,大约是六天。 7月12号星期六 休息半天。下午去摸鱼,一点也不厚。扫兴而归。想给奶送鞋,爸说哪天摸到螃蟹再送。 看了辽宁台的《下周荧屏》。 7月13号星期天 买水泥回来。路过官屯中学。 学生坐在操场上,大概是校长在讲话:“……要按期完成作业。帮父母干些力所能及的活儿,啊……写日记,写观察日记。” 小威一定也在那里,可我们却不能相聚。 回到家,大姑家的文刚来了。 这在我意料之中。 但他对我写的书没有兴趣,我很失望。 看来我写的书,只有我自己能看了。 7月14号星期一 中午把《南宋飞侠传》写完了。 摸鱼回来又写了一页《霹雳情》,写了《白发剑仙》,原名《白发剑侠》。 这篇故事修改了三回。改旧推新很有益处。 爸去爷爷家看大姑。明天文刚也要去。 乌云压来,风吹树弯。 十七号有破坏不性地震,不知我这日记能否写到头。 唉,万事主宰于天。 《贴纸条的信》中扮演妹妹的小女孩应青兰很感人。 如果将来我有这么个女儿。那可太好了。 7月15号星期二 早晨,我送文刚上奶家。 雨后的大道泥泞不堪。不过只在虎庄前下了一回车子。 在奶奶家吃完饭,我便去小威家。 扑空了。 我便和小波去他家在架子山的果园。 小威和小亮告诉我,他们打了一条很大的蛇。 我去看,他们把蛇从土中弄出来。果然不小。 我给他们讲了几段《南宋飞侠传》,上架子山玩了一会儿才回家。 我和文刚、小波、文强在爷爷家后面的果树下玩扑克。 小金珠穿着一件很时髦的衣服,人也俊了。不是说佛要金装,人要衣装嘛。 爷爷说小金珠是:金珠锛髅大,刮风下雨都不怕。 小波要去我家。我让他明天来。 电影《垂帘听政》拍得很好看,纸刑尤其残忍。 7月16号星期三 帮老叔拔地里的草。 回来时,奶奶杀了公鸡,准备包饺子。 我和文刚在棚里看文强的画片。 我发现了翁美玲的照片。 我早想要她的照片。便揣在怀里。文强拿着水镜借我看。 我说:“给我吧?” 他过了一会儿,便同意了。 外面下了大雨。省着拔草,很高兴。 回家包了饺子。我吃了二十。大姑送给我一个电子表,我心里很高兴。 7月17号星期四 送大姑他们去车站。又到二姑家说了一会儿话。 回到家,窗台上有封信。 我一看,又是退稿信,一种不痛快的感觉涌上心来。 下午打草回来和小波,小潭去河里洗澡。 文强的水镜不好使。 在大队看电影时,我蹲在墙角。 徳海问我干什么。我顺口说:“冷眼观瞧天下事。” 他重复一遍说这词很好。 当我会用这种眼光打量别人时。有时便遇上和善,友好的目光。而热情待人时,却会遇到冷漠、仇视的目光。 7月18号星期五 小波向三大伯借了挂子去河里挂鱼。连挂带摸的,足够吃的了。 摸了四条够个的鲫鱼和一条小鲶鱼。 下午,小波,小潭在闸头玩。 我割草,苇子挡风难过,汗水从鼻尖,鬓角刷刷流下来,流到嘴里是咸的,但换来的成果是甜的。 割了一半,约莫明天能完事。我便停住了。手和脚都留下拉拉秧拉过的血痕。 回家路上,远远见到田忠。他很胖,见了我们便笑。 我逗他说:“田忠,你不就叫田忠么,有什么了不起的。我叫陈真。” 他说:“你等看电影的。” 我说:“行,我一定让你买毛克。” 到了家打开日记本,又看翁美玲的照片,后面那首歌很不错。 韩春雨来了,看人书。 7月19号星期六。 下午,把草打完了,镰刀也坏了。 我要小波唱几遍男朋发,我觉得这首歌真的很不错。 7月20号星期日、 因为最近可能有地震、发水等自然灾害,我很担心地把照片装在安全兜里。把日记、《蔷薇》《上海难继集》带走。 其他的也带不了,只有听天由命了。 路上,去小威家的桃园。 小威小亮对我的热情自不必说,天下无二。 拖鞋落在那儿,在爷爷家吃完饭又去取。 听二福子说了黑石山的事,更增加了亲身前往的欲望。 第29章 渴望去黑石山 7月21号星期一、 我和老叔老婶去分水集市上卖桃。 下午拔草灵感来了。 学会了了《男朋友》前两句。 晚上,这种音乐细胞又消失了。夜里又出现了。 7月22号星期二 我送凤波去二姑家。一点多回来送文强,金珠去常家沟老姑家。 路上,西南方出现不少乌云。 我说:“可别下雨,要不金珠变成泥珠了。” 快到官屯,提起买人书。 文强要去商店。 我说:“无论我买多少人书,你都作东?” 他没听懂。我解释一下,来到商店,买了本《风雪惊变》。 到了老姑家,稍休息一下,便回来到二姨家看看帮忙干点啥。 二姨说没有活,她好像和谁生气了的样子。 二姨问我还上不上班了。 大敏姐给我找工作,我没去成,心里对上班有了反感,就说:“不上了。” 7月23号星期三 《一代枭雄》演过好几天了,后几集我没看到。 对这部电视剧,我总的看法不算太好。但对白爷这个人物很佩服。 昨夜下了雨,不知好拔草不。 去拔草,很不好拔。 我想把:眼是懒蛋子,手是好汉子,还有:一个人都有自私的时候,谁也否认不了,这些词语记在《艺海精集》上,还有《武林棋盘》。 7日24星期四。 送老叔老婶去卖桃,他俩是去营口,我是送到分水便回来。 老叔在分水以六毛钱卖了小桃,大桃给九毛钱没卖。 回来,奶奶给了我三块钱。 奶问:“九毛钱卖的?” 我说:“我爷回来你先别告诉他 ,要是我老叔上营口卖不上九毛,让我爷抓住话把,骂他们一顿可完了。” 奶笑了。 我和在地里拔草。 三、四点钟,老叔老婶回来了一起拔草。 我们的话题扯到黑石山,传说的狐仙洞,又谈起巨蟒。说什么地方开山,发现蟒蛇的头骨如狗头一样大。什么地方发现蟒仙,双目如灯,机关枪都打不死。而且能大知小,神乎其神。 我盼望,渴望去黑石山。 但此季正值草木丰盛,毒蛇满山之际,据说还有什么蚝,狍子,狼什么的。或秋或春,我非去一趟不可。有关此行的一篇文章的开头,我已经想出来了:“每当我下地干活时,纵目四顾,首 先映入我眼帘的,给我印象最深的,就是他:神奇的黑石山。那块牌上的四个惊心大字:山崩地裂,似乎就在我眼前晃动着。 海城台演的《马永贞》,我以为是八路军时,一个姑娘的事,便看了别的台。 大约八点半,我一拨海城台,里面在火车上打的正热闹。 由于我对香港武打片的特殊喜爱,灵感飞速地告诉我,这就是小波告诉过我的,四个兄弟闯荡上海的《马永贞》。 多少天,多少月。那种不曾有的兴奋从心底发出。 写完《南宋飞侠传》,大姑赠表,奶奶给钱,它都没出现过。 我两次伏窗向夜空看去,深怕打雷下雨而中断了看电视,那将一夜懊悔。 7月25号星期五、 顶雨拔完草。 中午,我在房后的小窝棚里躺着。 突然听见有人叫我。 是小威和十里河的小东。 小东借了我的小人书。听说他也带来几本小人书,我随他俩去桃园,待了一会儿和小亮回来。 我借了《神箭手罗宾汉》《智斗假特委》《辽片司法》。 晚上演了三集《马永贞》。 熟悉的演员大多出现了。在《陈真》中演徐燕如的角色,在这里演雪芳。在陈真中,我对她扮演燕如的角色不是很注意,认为长的也一般。 但在这里大不相同,长得也觉得好看了很多。 4月26号星期六 下午去老姑家,在小店遇到土台子三舅爷。 在老姑家看了《文明》第三十二期。 回到奶奶家,他们都在睡觉。 我拿着日记、笔、《文明》去房后小窝棚。 可是被褥被爷爷昨天拿走了,只剩下几块木板。 我去杨树林北头方便,刚蹲下。忽听树上有异响,似乎是一只大鸟。 我换了几个位置,听见风声飒飒,怪叫声中,几片树叶飘然而落。 我提上裤子,绕着杨树向上看,对着树干猛击一掌。 一只比鸽子大的黑鸟振翅飞起,划个半圈又落在碧绿的叶影之中。 我连击几棵杨树,不见黑鸟飞起,又拾起石头乱打一通,也无见那黑色鸟儿的影踪。 7月27号星期日 七点多了,我铲小果树的草,不远处小威在拔草。 他向我举手示意。 拔草回来看了会儿电视,就要去小威家地里。可走出不远,见到他家人都在,我没有什么借口,又不愿去了。 我回到奶奶家。电视演了《警察的故事》之五。什么天天吃肥肉都不爱吃了,还买来鸭子。 看来劳改队是个世外桃源啊。 中午去小威家,他正在看书。 我悄悄坐在他身边。 他发现了我,高兴异常。 坐了好一会儿,他下地拔草,我们在岔路口分手。 回到家,听奶奶说,艳红姐和秀芹二个姐带小丹来过了。 7月28号星期一 今天回韩家。奶要去鞍山。 我没吃饭,奶要给我一块钱,我没要。 到了分水车站,老叔去虎庄,我回家。 在家正写《学谜大观》,忽听有人喊照相。 我想自己还没照过彩色照片,就争取妈妈意见,大声唤来照相人。 我和小潭在枣树下照了彩色照片。 我和小潭去大石桥,在书店买了六集《萍踪侠影》。 在石油公司见到大姨。等雨停了,便和小潭一起回了家。 7月29号星期二 今天上二姑家,上山帮着除草打药。 7月30号星期三 昨夜下了很大的雨,今天也断断续续地下着雨。 在这雨中,有的人也许在哪儿背雨,嘴里不停地咒骂。也许有人正和伴侣共持花伞,雨浓情浓,也许有人正伏在窗前幸灾乐祸地看着外面的“雨人”嘻嘻哈哈,也许一家正高高兴兴地在玩扑克。也许一家人在打架吵嘴。 我发挥着自己的想象。 有时,我会想:自己是不是生活在社会的最底层呢? 想到那些卖艺乞讨的孩子,那些翻垃圾桶的老人,我显然还算可以的。 虽然田间劳作很辛苦,可是亲人们都在身边,有空闲还可以写我的作品。 这不是很好了吗? 第30章 原来爸爸也会哭 7月31号星期四 送小波去奶奶家。 爸也来了,叫我回家干活。 《马永贞》看不成了,因为我家电视收不到海城台。 这时,下着小雨。 吃完饭,雨下得大了些。 我在里屋躺着,爸说起我和姥姥家那儿一个姑娘的事。 我心里很不舒服,自己也不知为什么。 小亮来了。我和他,小威之间的友情难以言喻。 小亮说些离开我的苦闷。 我心中也不是滋味,叫来小波玩了一会儿扑克。 我和亮权依依不舍地分别,顶着雨回韩家。 回到家,发现抄有《马永贞》的主题歌的纸和抄有《武林棋盘》的纸不见了。 8月1号星期五 顶雨在地里干了半天活儿,下午没下地,因为阴雨绵绵的连续不断。 我把《新楚江龙》第一集写完。第二集写了一页。 《红纱侠女》第一集也写完了,自以为很成功。 8月2号星期六 用镰刀苕了一天雌稻叶、让它们比雄稻子矮一头,利于以后授粉。 中午的时候,我把《济公》的本子拆了,改作《游快传奇》,并写了一页。 晚上,电视演了《观众点播的文艺节目》其中《少年犯》的主题歌的确真实感人。 在外面听到西院在演《马永贞》便翻过墙头,上东院大伯家去看,学会了几句主题歌。 8月3号星期日 小波来了。 东院隔一家是云相三大伯家,他是小波的亲三叔。 从地里回到家,照相的把彩照片送来了。 我看了下,还算不错。小潭,照得有点紧张。我……戴着大沿遮阳帽,面带微笑,确实有点像个女生。 下的活儿干得很多,累的也够呛。 晚上在大队看电影《喋血黑谷》。 一个人坐在石堆上。 孤独?满意?清静? 鞍山电视台也在演《马永贞》,可咱家收不来,如之奈何! 8月4号星期一 在地里打了一会儿坝梗,便去挂鱼。 摸鱼快获不大。 爸送大姐走了,我回家把书整理好。 8月5号星期家二 晚上在大伯家看《马永贞》。 石秀峰的变化令我黯然神伤。 他在《霍元甲》里扮演的是龙海生,真名大约叫黎汉持。 演《上海滩》时,我一度以为许文强也是他扮演的,后来看到演员表才知道许文强的扮演者叫周润发。 周润发实在是太帅了。 不但我为他倾倒,爷爷对他的演技也很认可,常常和人谈起:“许文强,冯敬尧……。” 听说虎庄的一个大姑娘因为喜欢周润发而魔怔了。 我见过那个大姑娘一眼。 她披着草绿色的军装,看着像是模仿许文强的派头。 8月 6号星期三 早晨,刚刚睡醒,老叔来了。 他说是江西的老姨爷、老姨奶去了奶奶家。 于是,我和爸爸,妈妈,小潭,小丹,小波一起去奶奶家。 我和老叔、小波先行一步。路过虎庄,又遇到那个老疯子。 他买个西瓜,走到道边,“叭”地摔得碎裂。 他又买了一个,用手掏着吃。 吃了几口,“叭”扔在地上。又买了一个,狠狠扔在马路中间。 周围的人一阵哄笑。 他把路边的破瓜皮踢到路中。 他衣着不干净,心灵也不干净,也不希望这个世界干净吧。 我听见有人嘲笑他:“这个老怂货,三个儿子,两个死在越南战场上,你不找政府干什么?” 他嘟囔:“我找谁?我谁也不找。” 到了奶奶家,爸爸见到他的老姨,噼里啪啦地流下眼泪。把我和小潭都看傻了,小丹好奇地看着爸爸。 我和她可能想的一样:原来爸爸也会哭。 我也心酸了,独自到后面果林坐着。 五点半,我登高一望,小威家地里有三两个人在干活儿。 想是小威也在。我便去了。我们说了二三分钟的活,我没把《游快侯奇》的情况告诉他,不知为什么。 晚上,《马永贞》演完了最后四集。 四弟兄各有归宿。 原来听说石秀峰把好人,坏人一起打死了,他独占了上海滩。 如果那样,将留在胸中一口恶气难以吞吐。 而结局,让我吐出了恶气,竟管有点千篇一律。 8月7号星期四 回韩家拉花儿。就是中午最热的时间段,用草绳拽稻公子给稻母子授粉。 下午去奶奶家取玉米。 营口电视台效果不佳.,野人之谜》没有看成。 8月8号星期五 在地里和小二拉花儿。 有点饿了,让小二去大波家地里摘了几根葱和茄子。 我断断续续吃了十个。 秧田地还有几格稻叶没苕,本以为我能去苕,但爸让我去绞玉米。 这不能不说是件好事。余下时间可以写书。 8月9号星期六 下午拉了花,往返数次。 一点下地,四点半回来。 虽说是阴天,但是看到了花烟。 不过绳子总是断开,的确令人着恼。 8月10号星期日 拉完花回来,我把《红纱侠女》第二回写完。 然后写《新楚江龙》。 写完第二集时,再写《游侠传奇》第二集。 三部小说一起写。 天阴着,小雨不断。 8月11号星期一 拉完花,我一个人在河里挂鱼,不太厚。 我换个位置。连轰带摸。 在网上摘鱼时,脚下一触。用手往下一摸,是只大螃蟹。 感觉它是仰着的。我怕它夹我,急忙在水里把它翻过来。 糟糕了,本来是正的,这下翻过来,险些被它钳到手。 我赶紧把它又翻过去,慢慢将它抓上来,果真不小啊。 今年摸的螃蟹,就数它最大了。 向前去摸鱼,蒲草中遇到几条大鱼,可惜没抓住。 我急快把挂子移到那儿。又去摸。 呀!手上一痛,拿上来,是个尖锐的瓶底子。 我把瓶底子扔上岸,中指血流如注。 我竟将血液往眉心一点。 坐了会儿。我收拾挂子上桥头挂。 桥头的鱼也不厚,只挂了两条。 到六点半,我便收拾挂子回家了。 8月12号星期二 我把字典上有用的词抄写下来,足足五大篇。 然后,去闸头钓鱼。 因为天阴风大,没拉花。 钓了半天鱼,连钩都不咬。 下了大雨,我在大波家小窝棚里躲了一会儿,便回家。 早就想写一个神话剑侠的故事,《南宋飞侠传》便是化身 这回写了《王子剑侠传》,在《艺海精集》上。 第31章 烛龙 8月13号星期三 中午拉花去,花没开。 我坐在窝棚下等着。 小雨的爸爸说我现在不上学了,将来一定会后悔。 小雨说我现在就得后悔。 我心想:可惜呀,你们都说错了。 拉花时,隐约看见小窝棚有几个人,小丹也在其中。 到了地头,是太威来了。 回到家,约了小雨去摸鱼。 今天收获不少,我摸了两个螃蟹,一条鲶鱼和许多鲫鱼。 晚上写完了短篇小说《烛龙》: 秋雨连绵,直下到黎明才停歇。 烛龙匆忙爬起来,穿套好衣裤。 他的老婆儿子还缩在被筒里,睡得香甜。 烛龙悄悄出门,扛起背篓,直奔村东头的药王山而去。 药王山虽然只能算是一座丘陵,但是其中草木丰盛,山货颇多。 尤其到了秋天,菌类十分高产。只是得及时采摘,否则鲜嫩很快就会变成剧毒。 烛龙在林间四下寻望,不时采摘着蘑菇。 正采摘得起劲时,烛龙猛地停在了。 他的前面是一大片雪白的蘑菇,个个大得像牛头。 烛龙感觉自己轻飘飘的,仿佛上升到了云雾之中。 小溪是烛龙的老婆。 她煮好了饭菜,抱着小儿子等烛龙回来。 烛龙回来后,小溪把孩子交给他就忙活着放桌子盛饭了。 烛龙没有像以往那样逗得儿子咯咯笑。 他有些神不守舍。 吃饭时,烛龙看着饭菜发呆。 “你怎么啦?” 小溪问。 “我,我不饿。” 烛龙回答。 “不饿就不吃。” 小溪没好气。 烛龙真的就不吃,懒懒的躺下了。 小溪慌了,去摸他的额头,触手一片滚烫。 “我没事,你让我躺一会儿就好了。” 烛龙说完,极其困倦的睡着了。 小溪慌了手脚,抱起儿子去请村里的巫师。 巫师是很忙的,傍晚才有空来到烛龙家。 烛龙依然昏睡着,嘴唇已经干裂。 “内热,给他喝凉水吧。” 巫师诊看一番,下了诊断。 小溪就给烛龙喂凉水。 烛龙喝了许多水,却不见排泄。 半夜的时候。 “小溪,我浑身难受,你抱着我。” 烛龙爬起来,迷迷乎乎的哀求小溪。 “烛龙,你别吓我,你一定要好起来。” 小溪抱住烛龙哭泣着。 天刚蒙蒙亮,小儿子大哭不止。 小溪惊醒。 她看见烛龙的身形肿胀,长出红鲜鲜的包块。 有的包块破裂了,溢流着浓臭的血水。 小溪急忙去把巫师拽来。 “你吃了什么东西吗?” 巫师惊讶的问烛龙。 “生死有命,你不用管我了。” 烛龙叹了口气。 巫师问不出所以然来,又无法医治,只好告辞离去。 小溪追问烛龙,烛龙也不多说。 夜里,烛龙痛苦的直叫唤。 “你怎么得了病,你也不说,人家巫师怎么给你治啊?” 小溪难过地埋怨。 烛龙昏昏沉沉的,只是大口喝水。 几天后的一个早晨,村长和巫师等一大群人来看烛龙。 烛龙挣扎着要起来,村长连忙制止他。 “老村长啊,我怕是不行啦,死就死吧。” 烛龙有气无力的说。 “烛龙啊,你怎么病成这个样子?病了要赶紧看啊,我借钱给你去帝都看吧。” 老村长看到这生龙活虎的汉子变成了这个模样,很想出手帮他。 “我爹去世时,我向您借的五十贯钱至今还没还上呢。我可没脸再向您张嘴了。” 烛龙摇摇头。 “你医好了病才能还回我的钱啊。你快说出病因,也许巫师就能医治,那就不用去帝都了。” 老村长心急地催促烛龙。 烛龙在老村长大家的催促下,这才吞吞吐吐的说出病因:“我……我吃了一个菌人。” “你吃了……什么人?” 村长一愣。 “菌人啊,那是一种吃鲜蘑的小仙人。吃了他可以长生不老,平地飞升的。” 巫师到底见多识广的。 “可是,这个效果……和你说的,明显有差距啊。” 村长疑惑的看看烛龙,又看向巫师。 烛龙羞愧的低下头。 他呜咽着说:“我这是活该,全是自找的,你们谁也不用可怜我。” 大伙还想再劝几句,可是屋子里的气味越来越大,他们只好先退出去。 “他肯去医病吗?” 小溪忙问村长。 “快点通知你大儿子回来见他一面吧。” 村长摇摇头。 小溪抱着儿子,一时呆住了。 突然间,烛龙沉闷的大吼起来。 他家的草屋暴然破碎。 一只巨大的怪兽直起身子,向天吼叫。 大伙被这骇异的景象吓傻了,连逃跑都忘了。 那怪兽弯下长长的项子,丑恶的巨头罩在小溪的上方。 “小溪,是我。” 小溪听见一个嗡声嗡气的声音传下来, “烛龙,你……你。” 小溪看着巨兽,声音颤抖。 烛龙看着自己满布肉瘤的巨爪和巨爪下蚂蚁一样的小溪。 他的身体还在不断的增长中。 他痛苦的狂吼,内心无比难受。 遇见菌人是奇遇,吃了菌人没变成神仙反而变成了怪兽。 这都是神话传说害了他。 他一转身,几脚下去就把药王山夷为了平地。 烛龙感到身体停止了生长,心里也舒坦不少。 他从云端探下头来,看见村长站在大石台上向他直嚷嚷。 “烛龙啊,你听得见我说话吗?你走吧,别踩踏了人和田地呀。你成了神龙,要降福人间,不要为祸人间啊。” 烛龙把耳朵靠过去,勉强听见村长的声音。 “你走吧!放心的去吧,你家的房子我会派人修缮的。你小儿子上学堂时,我也不收他教育附加费。” 看见烛龙有些犹豫,村长更大声的叫。 烛龙想寻找老婆儿子话别,却看见帝都方向派出杀气腾腾的千军万马。 用脚想,也知道是来对付他的。 他倒是不惧怕官兵的,却只怕给家里带来麻烦。 烛龙小心的离开了。 只是一会儿功夫,他就来到了海里。 烛龙一连捉住两条大鲸鱼来吃,又吸饱了入海的淡水,这才躺在海岸边休息。 “喂,借光,这是你家呀!” 烛龙刚刚进入梦乡,突然听到冰冷的喝叱声。 烛龙睁眼起身,看见一条好大的鱼正瞪着他。 “你滚不滚?东海可是我的地盘。” 大鱼不耐烦的搅动海水,没好气地叫嚷。 “你是谁?” 烛龙茫然问。 “老子就是禺强。你这怪物再不离开,休怪老子不客气了。” 大鱼告诉他。 烛龙想不到能与这位大英雄相遇。 他当即起身让路。 “东海不是你呆的地方,马上给我滚。” 禺强慢慢游过去,边游边说。 烛龙听说过禺强的暴烈脾气,他只好离开。 像烛龙这样的状况,难有能容之处。 他的工作能力是有的,但食宿也真是问题。 幸好天无绝人之路,烛龙找到极北旷野之地。 他渴嚼冰山,饿食白鲸。 后来有人传说烛龙是口含蜡烛的巨龙,它照亮了黑暗的九幽。 这是有点胡说了。 大约那人是借烛龙说事儿,想照亮一下黑暗的现实吧。 第32章 小劫难 8月14号星期四 太威晌午要走,我和小雨和他一同走。 太威是回后岗子,我们是下地干活儿。 我遇到孙连第二爷。 他去高坎拉木料,准备盖房子。 二爷年轻的时候,在外地和日本人合伙做牙膏生意,风光一时。 他回家后因为休妻给孙徐两家带来了苦果。 在文革运动中,二爷没少挨批斗。 政策好了以后,二爷总是去上访,过了很久才摘掉帽子。 前两年,二爷养蜂子又赔了不少钱。 8月15号星期五 中午。我去拉花。 天阴着,稻花不爱开,我去闸头看人家搬鱼。 今天总干给水。两指长的小黑鱼尤其多,草鱼和鲫鱼等其他鱼略少。 我坐在闸头的石台上,双手抱膝,望着闸门下打旋儿的水窝。 我的头脑中似乎一片空白,又似乎有很多事情堆积,不知想些什么好。 漩涡,虽小但看着很凶猛。 我想出一个拳王威震武坛,被坏人利用,但很快又脱离了旋涡,最终含恨而死的小说。 我在石台上感受主人公那种进退两难的情感。 拉完花回家,快到六点了 我去剪头。换了条裤子,骑着自行车去郭叔家。 郭叔下地了。 我没耐心等待,就骑车回家,转念一想:不如出去走一走。 我骑向杜家桥,在解放河的两条大坝上转了转。 然后去学校,在大道边停下。 我眼望着学校,思绪绵绵。 往事历历如在眼前。想起许多童年难忘的事:跳高,打篮球,打架,闹课。 当时身在福中不知福,如之奈何? 如今的操场上长着一片杂草,很高很高。 记得我们在学校时,可不是这个样子的。 学校里静寂无声,但我的耳畔似乎响起那明朗的读书之声。 如果这时候有人问我:“你在这儿干什么?” 我会回答:“毕竟是母校嘛。” 我骑着车子向后村而去。 路过两个养鱼池。 小时候在这里游水,钓鱼,砸冰取鱼、捞鱼的情景又浮现在眼前。 到了一拐弯,便是四队。 四队和当年来捡废品的光景大不相同了。 因为包产到户,四个生长队都解散了。有的的生产队改变成住家,四队比较偏僻,改过水稻加工厂,现在变成了没人要的破房子。 转回大队,郭叔还没回来。 我便回了家,想起那首改写宋江浔阳楼的诗句,又加了几句: 热血来潮几封信, 竹蓝打水一场空。 有去无往真非礼, 退稿浇头冷冰冰。 他年若得凌云志, 敢笑金庸梁羽生。 8月16号星期六 昨天向三大伯借了挂子,今天去挂鱼。 下午,脚踩在玻璃碎片上,差点划开半个脚趾。 唉,寒翁失马,焉知非福,这两天去不用拉花了。 在家里,脚趾的撕痛,度日如年。但并未在疼痛里偷懒,仍然坚持写《红纱侠女》。 皮肉上的伤,很快会愈合的。心灵上的伤,怎么能弥补呢? 8月17号星期日 脚伤还没好,在家休息一天。 营口台下星期四播放《马永贞》。 戏剧大观里演了《岳母刺字》。 我对“鹏举儿听为娘来把话论,大丈夫能屈能伸方不愧是有的之人。”这句唱词很有好感。 8月18号星期一 脚趾上的伤口终于愈合了,不再疼了。 我终于度过了这场小劫难,想着以后再也别让自己的身体受伤了。 在家写了一天的书,直至七点半。 8月19号层期二 昨夜下了小雨。 上午雨丝接连不断,天空没有一点儿晴色。 我在屋里躺着,听外面下雨,也是一种享受。 但这个季节下雨,对拉花很不利。 五点多了,阴天不下雨。 我去剪头。 郭叔给我剪过三次头,总是说我的头发厚。 8月20号星期三 我去拉花。脚伤还没有完全好,还感觉有些疼。 回来时,把中午做的《龙方剑》撤下封面,重做封面。 写什么呢? 我在《京津棍侠》,《棍王传奇》,《龙方剑》,《罗玉川》,《东方剑》,《民初棍王录》,《棍王龙方剑》之间徘徊许久,才题名《棍王龙方剑》 我想过把《龙方剑》写成《马永贞》的后传,但考虑再三又没那么做。 8月21号星期四、 早晨五点半多钟,起来一回。 外面下着中雨,又睡着了。再次醒来,外面依然是唰唰的雨声,时间已经快七点了。 晚上演《马永贞》,我十分兴奋。 8月22号星期五 下午二三点钟,我正伏炕写着《棍王龙方剑》,北面天空乌云重重,炸雷暴响。 南面的天空却是碧海白帆,阳光普照。 不久,云头压过来。下了很大的雨,下得冒烟了。 很快,天空又停住了降雨,白云和黑云衬托着整个天空。 现在,是雨季吧。 8月23号星期六。 今天去拉花,没几天拉头了。 在闸头逗留很长时间,才同大波一起回家。 8月24号星期日 下午,我去奶奶家借钱,顺便给二姨家捎点大米。 三点多钟到了二姨家。 我等到六点多钟,洪庆二哥回来,进了屋。 炕上有一本旧画报,我拿来看。 上面一段《笑的艺术》,心中喜爱,几度思索,终于把那页撕下来藏在衣兜里。 吃完饭,便急急赶奔奶奶家。 8月25养星期一 早晨。 奶奶做了糖饼、鸡蛋汤。吃完揣着五十元钱要走。 奶奶让我上虎庄告诉老叔,回来时买点虾皮喂猫。 我来到虎庄山上果园里。和老叔说了一会儿话,拿个大苹果下山。 骑着自行车到了虎庄街上,看见中学同学李启强和几个人在一家商店门口唠嗑。 我叫:“李启强!” 然后将手中吃了一半的苹果撇向他。 我打出去就后悔自己的鲁莽了。 那苹果吃了一半,还是很大的,突然撇出去的力量也是不可小看的。 谁知恰到好处,那苹果撇到了他的衣兜里。 他一脸懵地张自四顾,看到笑嘻嘻的我,他也笑了。 8月26界星期二 拉完花了,把道上的凉棚也拆了。 明天多说还能拉一回。 明天是姥姥过过生,妈妈去。 我想去二姑家看果园子。 电视里的评书《杨文广征南》,讲的是个女人。 其音其调,比起讲《霜重色愈浓》评书演员差了很多。 第33章 进厂上班 8月27号星期三 妈妈坐火车去姥姥家。我也去了,是骑自行车。 一个多小时,才到姥姥家。他们都去看戏了,我让大鼻妈也去看戏,我看着家。 小平回来,我俩上车站接我妈。回到姥姥家,二舅也来了。 我和小平去一条要干涸小河里摸鱼。 鱼儿多极了,双手一摸,不知抓哪条好了。 可以说一半是水,一半是鱼。 其中有鲫鱼、黑鱼、鲶鱼和海鲶鱼。 我们摸得过瘾,满载而归。 8月28号星期四 我去车站接人,如飞似箭,八分钟就到了后岗子火车站。 可是谁也没来。 我回到姥姥家,和小平在里屋玩儿。 他取笑我:“人家给你介绍对象,你还不搞。” 我早从小丫蛋嘴里知道,我给他的贺年片,他给了他的女同学。 我也取笑他:“不搞总比你搞强吧?” 他红了脸,弄的很尴尬,一句话也说上来。 今天姥姥过生日。 但姥姥对我说:“我这个生日过的很不高兴。” 宾朋聚会,很热闹,也很乏味。 我和太威,小平的哥哥又去摸鱼,今天带了挂子,收获也比昨天更多。可惜的是,我们亲眼看见一条大鲤鱼飞过挂子逃跑了。 回来姥姥家,吃饭时只吃了一条鱼。 我和太威在隔院看《马永贞》。情深义重,矛盾重重,勾心斗角,高明之上更高明。 8月29号星期五。 我的自行车被小平骑走了。 他是不想让我回韩家。 我便骑着太威的破车子顶着大风回家。 回到家,稍休息会儿,便去十里外的分水车站接妈。 回到虎庄百货商店。妈骑车子回家,我向二姑家果园而来。 路过中学校,便走进去。 我对学校有一种特殊的感情。而身在其中时,却不觉得,反而感到枯燥无味。 走到我上学时的一年五班,隔窗向里观看。 昔日的破桌旧椅,今日焕然一新的油亮深黄色。 来到虎庄山上高高搭建的窝棚,老叔在里面哼唱着戏曲。 他总喜欢用假嗓唱戏,所以我基本上听不出他唱了什么。 爷爷喜欢唱老生戏,不是诸葛亮就是包公。 拔了豆秧里的草,我便回家。 二姑父的车子没有气了,我就往家走。 记得许久没走过远路了。 路上,我边走过想,想出一个男扮女装,大义灭亲的武侠故事《烈马神踪》。 虽然只是一点点眉目,但只要认真写,是可以写到二十集的。 8月30号星期六 在山上打完草,上奶奶家。 老姨奶回来了。大姥爷和老婶也回来了。 下午包饺子。 吃完饺子后,因为我得去高坎接小二,所以把自行车蹬得要飞起来。 此时是五点左右,刚好是学生放学时间。 我想路上可能遇到小威,在导路上果然如愿。 他正和一个中年人说着话。 我简单和他说几句,他给了我一把毛磕。 握手告别时,我但愿他能对那个中年人说我和他是好朋友。 七八分钟,我到了虎庄岭上。又行一程,肚子里有点疼痛。 书上说。人在饭后两小时内不可剧烈活动。但此时已经顾不得那么多了。 到了家门口,我见到小潭。 他说:“小波来了。” 我问:“哪个小波?” 他告诉我:“就是我奶那里的。他和小二去洗澡了。” 我还不能确定,跑到院子里问我爸:“爸,小二回来没有?” 8月31号星期日 在虎庄果园的窝棚下,我和二姑摘毛豆。 二姑的大女儿薛丽来了,说她家里来个人,姓付,找我和二姑。 我的心里一沉:大概是二姨父来了,关于我上班的事。 回到二姑家,果然如此。 看来,我没缘分和二姑父看果园了。 回韩家吃完饭,我和小二,小雨去老放河摸鱼。 向西鱼少向东鱼多,越摸越来劲。手和脚划了口子也不知道。 河里小鲫鱼和镜镜鱼很多。摸到四条黑鱼和一条大鲫鱼,还捡到一条鼓着肚子的河豚鱼。 其形其状,煞是可笑。但是这东西是有剧毒的。 我和二姨父来到他家,然后拉些鱼送到奶奶家。 9月1号星期一 我来到官屯纺织棉瓦厂,在一间更衣室里待着。 望着窗外朦胧间冉冉初起的红日,我不得不往后考虑:这个厂子能不能办的长久?我今后能不能干好? 这个厂子的里女工特别多,秀芹姐也在这里。男工少的可怜,有个叫徐闯的,也是徐家沟的。 厂长分班,我被安排在晚班,晚上七点半去接班。 我回家把《游侠传奇》之五写完。 四点半了,我拿起二姑送毛豆的那个大兜子,装了一小袋半红不红的枣儿轻车上路。 来到二姑家,奶奶和老姨奶都在这里了。 我把《中华传奇》杂志上的《一颗猫眼石》看了看。急急吃完饭,六点多了。 我顶着小雨来到厂子,开始工作。 开始很轻闲,后来汗如雨下,手忙脚乱的。 一个比我略大一点的姐姐对我很照顾,使我心存感激。 十一点左右停了工,外面的雨下得很大。 女主任没让我走,给我安排了一个住处。 灯全熄灭了,整个工厂陷入寂静。 耳边,听见哗哗的雨声和蛐蛐的叫声。 我丝毫没有困意,好不容易才让自己睡着。 9月2号星期二. 天阴着,四点多钟便去上班。 到二姑家吃了几个饺子,又带些苹果。 车间里一个人也没有。 我把车子支在外面,来到屋里,来回踱步。 坐在货架子上唱了好些歌。 工作到个十二点多,我的双臂有些痛。 骑车去二姨家,天黑路滑。汽车一闪而过,我的车子竟向大树冲了过去。 我急忙用右手搂住树干,大概胳膊破了点皮。 我一动不动地站了好一会儿,才继续上路。 东方有乌云如铅块,黑乎乎地压在山头。 群山像背着沉重的包袱,快不行了。 只见闪电不闻雷声,一场暴雨势不可免。 我仗着轻车熟路,虽然夜色黑暗难辩,但也没有减速。 9月3号星期三. 在二姨家吃完饭,返回厂子把旧衣服中的一块钱拿走,一路径自回了韩家。 爸把自行车骑去虎庄二姑家接老姨奶。 我只好骑太威的破车子去上班。 这是一辆喷泥点的自行车车。 到了厂子里,我把衣服洗了。 可是今晚不上班,我只好回家。 第34章 棉纺厂 9月4号星期四. 做了个梦, 在一个小房前,地上有许多溜溜。 我和小二,小潭捡溜溜。 我发现小房里有好些十分圆的溜溜,便越窗进入捡 小房的主人是个老头。 他来到里屋,我东躲西藏,到底被他发现了。 我连忙推车载着和小二,小潭逃跑到山上。 只听老头大声喊:“快给我借车子!” “他想追我们?” 我吓坏了,忙让小潭回家,毕竟一个车子载三个人很容易被老头追上。 小潭说什么也不干。 我一着急,就醒了。感谢及时醒来,要不然,还会梦出一场惊险的追击场面。 心,还在怦怦的跳。 9月5号星期五 去厂子上班,又放假了。 和几个工友打了会儿扑克,便回家。 一连三天没上班了。 9月6号星期六 上午帮老婶拔花生地的草,下午老婶说不用我了。 我便睡了一小觉。 奶奶给我五元钱,让我上班时到官屯买个洗衣板。 奶奶烙了糖饼。 我吃了两张糖饼便去上班。 9月7号星期日 官屯商店关门,我只好去二姑家看果。 二姑来了,不忍心让我看果,让我回家休息。 其实,我并不算很累。可是 回家遇到在老房子干活的爸爸。看到他冷冷的脸。我好像又觉得累。 人家都说我和爸爸长得最像。可是也不知道是为什么,爸爸总是看我不顺眼。 他想管束我,引导我。 可是我干什么活儿,去哪里都可以。就是写武侠小说这一条没有妥协的余地。 下午,我摘了些枣儿给奶奶家送去。 在顾山遇到洪庆二哥和大姨家的二辉哥。 他们去我家摸鱼。 我骑到奶奶家,把洗衣板和钱给奶奶,简单说几句话又返回猛追。 追到分水,洪庆二哥的大姑来了。 二辉哥见摸不成鱼了,就回大石桥去了。 9月8号星期一 今天上白班了。 中午,秀芹姐给我个糖火勺。 我买个麻花和汽水。 三点,下起蒙蒙小雨。 我骑车回家,雨由小变大。 我浑身湿透,在冷冷的风雨中回到家。 爸正在高低柜旁写诗。 对于我的归来,一句关切的话也没有,什么也没说。 他可能正在灵感中思索,处在诗人的境界里。 我也有这种入迷的时候,所以可以理解。 9月9号星期二 忙了半天,因为天阴,停了工。 我去奶奶家,正巧大姑来了,中午要回去。 大姑教我怎么在工作中投机取巧。 奶奶说:“他刚上班,你别教他那些。” 吃完饭,我和老叔送大姑去车站,遇到小威一闪而过。 回来时,我径自去了小威家。 今天是威叔生日。我也吃个鸡蛋。 然后,我和他、亮叔一同出来。 他俩去上学,我泄露了写《游侠传奇》的事。 亮叔放学便来找我,云科叔也来了。 我们三人在里屋打了一阵扑克便去找威叔。 我提议上大望山。 他们三人欣然同意。 我们四个人向着大望山行去。 我们蹲在大望山顶峰。不顾风冷蚁叮。 我给他们讲了《游侠传奇》编完的五集。 天色渐暗,我们下山,不返旧路绕道而行。 我又大概讲了《游侠传奇》以后的情节。 由于年岁的增长,我觉得和小威之间有一层说不出来的隔阂。 我相信这本书的产生,一定会更加稳固我们三人之间的友谊。 大望山脚下。 小威让我上他家坐一会儿。盛情难却,我去了他家。 谁知他让我吃完饭在走。 我一向不再其他人家吃饭的。这次不知是什么力量不再拘束,在小威家吃了一碗半饭。 我相信我们三人今后聚餐的机会一定很多。 这是我们第一次聚餐,过年时,我们会到大望山顶聚餐。 9月10号星期三 早晨。 我被奶奶唤醒,收拾完毕来到威叔家。 他和亮叔今天不上学。 我想让他俩其中一个上我家去玩儿。 他们一个也没法去。 威叔去卖桃了。亮叔看家。 我很扫兴:“唉,就这一回机会,还……。 9月11号星期四 上午干完工作。秀芹姐给我一个馒头,当是午饭。 下午两点钟,天阴云凝,风来雷动。风来吹落枝枝秋叶。雷动震憾人胆丹心。 秋雨不断。烟霪难停。群聚趣语,唯我独尊。 下班时,飞骑奔奶奶家。浇的不算太重。 9月12号星期五 近日,来厂里买地板砖的人略有一二。 天气比较好。碧海不动白帆行,看来下午也没事。 下班了,我便去找小威,连等了他两堂课,才一起回家。 9月13号星期六, 吉林的三姨奶今天能来。 我刚骑到顾山,便遇到三姨爷,三姨奶和一个女人,一个小女孩。 老姨奶说三姨奶是个急性子,果然不假。 修钟表的三姨爷倒以出我来了。让我先把东西带回去,再回来接人。 工作时又是第一个干完活。刚开始工作,热情比较高,中午吃馒头和苹果。 9月14号星期日 车链子没有油了,骑起来总掉链子,着实气人。 来到厂子,坐了好一会儿才干活。 今天结束夏时制。 来到奶奶家,正赶上包饺子,我吃了些饭。带了些糖,来到威叔家。 他一人在家,做了一会儿,我打算在他家住一宿。又回家吃了饺子,带了六个。回来不过一会儿,亮叔和云彩姑也回来了。 黑夜茫茫,我和威叔去架子山取桃。 来到园前棚子侧,我俩故意发出响动又互相制止。 看桃人太喝:“谁?” 我回答:“我!” 看桃人喝问:“哪响的?” 我开玩笑:“偷桃来了。” 近前一看,看桃人手握菜刀,怒自横眉。 8月15号星期一 同威叔一同回到孙家沟。 我来到奶奶家,大姨奶来了。 老姨奶下午四点走。 她让我转告父母,五年内一定去一趟江西。 9月16号星期二 来到厂子,天阴了。 不一会儿,下了雨。可以说是中雨,刷刷地下个不停。 银河倾,毫情不留, 洗湛这,世上污垢。 看今天,风行雷厉, 换翌日,秀丽神州。 快过八月节了,明,后两天不上班。 我到威叔家。 威叔的爸爸孙连凯,我管他叫二爷。他也是很爱读书的人,我看的《红楼梦》大书,就是和二爷借的。 可惜我勉强看了开头几章,后面的章节就看不进去了。 第35章 打蜂子窝 9月17号星期三 我约了亮叔、云科叔中午到我奶奶家来玩儿。 我给老叔送车子,回来骑的太威的破车子。 有派出所人员拦车查牌子。 我一拐车子进了胡同,东走西拐的,虽然初行此路,但很顺利地出去了。 我先上老姑家取来两块坏手表让三姨爷修理。 正吃中午饭时,亮叔和云科叔应约而至。 我们三人先到屋后的果园小窝棚中打了一会儿扑克。 然后,我们向着山上走去。 我想起了童年时打蜂子子窝的事。但愿能再遇到蜂子窝。 我们采了些酸枣。来到五道沟。 这里有酸里红,采了不少。 这里的蜂子窝真是层出不穷。什么马蜂、草蜂、地雷蜂。 我们用石块、土块打。 蜂子嗡嗡乱飞,亮叔的胆小和云科的胆子大叔形成鲜明对照。 可能是小时候,亮叔和威叔遭遇地雷蜂子,威叔被蛰得我都没认出来,亮叔从那以后对蜂子也有阴影了吧。 打下蜂子窝不太容易,能把蜂子窝捡过来也不简单。 我们打了八个蜂子窝,有四个是挺大的。 算是如愿以偿了,我们满意地回来。 9月18号星期四 今天是中秋节。 这是个比较传统,古老的节日。 中午,包了牛肉猪肉芹菜馅的饺子。 我刚吃完,亮叔和云科叔来找我。 他们帮了我拔豆秧,然后打了会儿扑克。 老姨奶她们决定明天离开。 我回韩家做衣裳,遇到韩春江。 他要借我的《千花万蕾集》。 我回家拿给他,和他去做衣服那家,那家主人不在,只好回来。 9月15星期五 今天上班,又是最后一个完工的。我心里有气,步人后尘是耻辱的。 挑卤水时,被秀芹姐和一个女工看到。那女工看到我吃力的样子,忍不住笑了起来。 秀芹姐向她解释:“他在家也没干过活儿。” 我挑东西可能真的挺难看。 一次帮爷爷挑水,水桶摇晃,里面的水一直往外溅出来。 老叔和奶奶都逗笑了。 爷爷赶紧跑过来,接过扁担演示怎么挑水给我看。 他是身体的摆动和扁担水桶的摆动一致,水桶里的水也不往外溅。 爷爷用眼神告诉我:看到没有,得这么挑水。 我心想:我不挑水不就完了? 结果在厂子里挑卤水,还是出了洋相。 后来我掌握前重后轻的窍门,效果很好。 下班来到奶奶家,明天晚上六点上班。 9月20号星期六、 上午帮奶奶家拔完花生。 下午休息几个小时,便去上班。 我早早地开始干活。汗如雨下。 七点半,工作结束。 我骑车上路,飞驰向大石桥。 夜空星光点点,月亮不知在何处避风。 十五分钟,我进了大石桥。 大石桥的路灯很多,不敢说亮如白昼。可也差不多。 骑完马路,偶然一抬头,看到月亮出来了,依偎在云彩身边。 我来到姥姥家,用手拔开门栓。 姥姥家的房子是老式的太平房,房门也是带门栓的老式门。 我推门而入,没敢去叫姥爷,姥爷,先进大舅的屋。 和大舅一说话,姥爷姥姥也醒了。 姥爷让我睡炕头。 夜里,姥姥不时和咳嗽。 他伏着身体,头部向下过了炕沿,几乎垂到地面,才把痰咳嗽出来。 姥爷喜欢抽烟,又咳嗽。几年前去鞍山检查,大夫告诉他,你的肺子都熏黑了,再不戒烟,没几年活头啦。 姥爷戒烟一段时间,后来又抽上了。可能是抽烟咳嗽,不抽烟也咳嗽。 姥爷想:我这么大岁数了,还遭这戒烟的罪呢? 9月21号星期日 太威为我收拾一上午的车子。 午后二点七分,到柳树。到大石桥新华书店买了买了一本武打小人书。 干完活,八点多了。 同事们劝我上奶家或二姨家。 我口头答应,依然我行我素,向韩家回去。 茫茫黑夜里,难得遇上人。 大地死一般寂静,胆小的蟋蟀在这死尸上不停的叫着,用声音消除它的恐惧。 心里想到几句顺口溜: 披星戴月往家赶, 为供小二把书念。 他年成材把哥忘。 对其怒将辛苦言。 9月22号星期一 今天是阴历八月十九,妹妹小丹的生日。 早晨睡够才起来吃饭,同妈妈去做衣服的那家。 量完尺码,我回家把《红纱侠女》第七集写完。 下午写了写《丹心玉浪传》便去上班。 到了厂子,陈君告诉我:“今晚上不打了,明天上白班。” 我只好上奶奶家。 老姑星期六晚上走了,她家鸭子失踪了。 9月23号星期二 奶奶吩咐我下班后,上老姑家看看鸭子怎么样了。 天气好冷。 青天红日气温低,冻的两手不停地换着握车把子。 中午休息时,两个人来找人上大石桥拉磷肥。 书记让我去。 我这是第一次跟车,显的很高兴。 来到磷肥厂,这地方我来过一次,是和爸爸买酸,用于喷洒苗床去碱。 装完磷肥过称,出了厂子 大石桥的小吃部、食杂店、比比皆是。 但只有一家似乎尘封店门的“将就吃”吸引了我。 我感慨它奇特的名字,不像什么永久,兴顺的千篇一律。 这也象改革,要有创新开拓的精神,要与众不同,超凡拔俗。 回到厂子,又干点零活,便洗衣服,裤子和鞋。 五点多才向常家沟老姑家骑去。 香港的武打电视剧,从第二集开始,总有选取上一集结尾的一个段落作为开头。 这是有连贯的意思,但选取段落过长,就让人觉得很水。 国产的电视剧也跟着学,无论什么剧,上、中、下、还是十几集都来郊仿。 来到老姑家,我们先吃饭。 老姑夫绞猪饲料回来,一人吃。 录音机里放着香港歌曲。 老姑父说:“这是一个香港流氓唱的,你听听他唱了什么?” 我认真听听,觉得没什么啊:“寂寞难耐。” 老姑父恍然,原来是他听差了。 我说:“等我长大了,不买电视机得先买录音机。” 9月24号星期三 天未亮,老叔来了。 他让老姑父帮他家割豆子。让我下班上二姑家,帮他看一夜果园子。 我没有任问理由拒绝这个要求,老叔实在太累了。 下午。 厂长给我们后来的四个人放了假。 多少天?过年春天再说。 至于工资,开时让人捎去。 我收拾收拾来到二姑家。 坐了一会儿,上山换回二姑父。 我想独自守一夜体验体验。二姑父和老叔都不放心,陆续而来。 我只好回二姑家过夜。 第36章 收获的季节 9月25号星期四 上午割豆子。 爷爷老当益壮,一马当先。 老叔和二姑父都追不上他,更别提我了。 但他毕竟年岁大了,后劲不足。 我对爷爷勤劳的一生十分感叹。 但爷爷有时认死理,就觉得自己对,不考虑别人的感受,让我也很生气。 中午去中学厕所后面,用牛车拉粪水。 我传递满是粪水的水桶,不由得禁起鼻子。 二姑父说:“贵也是人,贱也是人。” 爷爷感叹。 我心里哀叹:同样是人,为啥我在这里拎粪桶?看来我比卖艺,要饭的,翻垃圾桶的还惨。这算是社会最底层了吧? 晚上四、五点钟,我回到韩家,取回手工做的西装。 我不太喜欢这个西装样式。 但是这是二姑花钱为我做的,她怕给我钱,我就去买没有用的小人书书。 9月26号星期五 来到二姑家,老姑夫也在。 我们一起上山干活。 中午回家吃饭。我先吃完,然后给老叔送饭。 十二点左右下了雨。 由于老婶忘了给饭盒装筷子,老叔折了两个木棍儿夹菜吃。 雨下个不停。 老姑父大概家里有事。急于完话,顶着雨干。 四点多钟,老姑父回了家。我也象落汤鸡一样回了韩家。 9月27号星期六 给老叔、二姑父送完饭回来,我去二姨家。 路上看到一个瘦瘦的男人扛着个大包。我看着他有点眼熟,有点像我老姨爷。 我也没多想,继续蹬车向前。 到了二姨家,帮忙扒了一上午玉米。 二姨父和二哥去营口卖梨还没回来。 我和二姨上她家果园去看看。 回来,秀芹姐看杂志。 我让她杂志中间的《鸳鸯刀》。 这是金庸先生一部杰出的短篇小说。 小惊险曲折,人物个性给人留下难从磨灭的印象。 秀芹看着看着就笑出了声。 可见金庸先生笔力逗趣,引人入胜,不愧为香港新派武侠小说的一代宗师。 我虽写下敢笑金庸梁羽生的,事实上我的水平与金庸先生相比,实在是差得太远。 我只能幻想着有一天能见他一面,恳求能拜他为师。 9月28号星期日, 昨夜在二姨家果园睡的。 早晨七点回来,二哥和二姨夫昨夜九点回来了。 我们上山起地瓜。 洪庆二哥说,他们刚过老边时,看见一辆四轮车压死一个六十多岁的女人,死状很惨。 徐得场的女儿在死者周围摆砖头,维持现场。 原来,死者是徐得场的老婆。 徐得场在文革时扎了我爸爸一旗杆,至今阴天下雨还痛。 在我心里,对徐得场怀有深深的恨意。 洪庆二哥前几天从山上抓了一个刺猬。 这小动物很可爱,但不肯轻易露面。 它的刺儿繁多,缩成一团。 秀芹姐让我用水浇它。 果然,它微露庐山这么面目。 我只隐隐看到它的爪子象小猪的蹄子。 秀芹见我喜欢,答应送给我。 我把它带到奶奶家.,在大盆下面。 爷爷、奶奶正在后山摔花生。 我高高兴兴地跑上山报告:“徐得场的老婆被四轮车轧死啦。” 爷爷奶奶听了大惊。 爷爷问:“你听谁说的?” 我说:“我洪庆二哥在老边看到的。” 爷爷奶奶听了,长吁短叹的。 奶奶还流下泪水。 我笑呵呵地问:“你们和他们家还挺好?徐得场怎么扎我爸爸的?” 爷爷大声呵斥我:“你怎么这么说话?” 我愣住了,心想:你臭我干什么? 我的心里也隐隐明白了,死者为大。 以前有什么仇怨,都是过去的事了。人家的家里死了人,我这么幸灾乐祸是不对的。 我去虎庄接老婶回来,带了些花生和老姨爷带的两个柚子。 虎压岭开山通车,开了庆祝大会,唱了戏。 虽然新路还有一定坡度,但是以前去虎庄简直就是上山下山。 上山推车,下山自行车又飞快,有闸都勒不住。 有一年冬天,爷爷拉一车木料下坡时险些酿成事故。多亏他及时往一旁拉牛,让牛车翻倒在地上半山腰。 那时候,家家出行用自行车。爷爷的牛车相当于现在的轿车了。 二姑不愿让老婶走,我回到韩家,发现了小平来了一封信。 我帮妈从老房子带回两袋玉米。 然后上大队买信封邮票,给小平回信。 不料大队商店关了门。 我开玩笑地用自行车别住了二路和韩风。 虎庄山岭下,看戏的人渐渐离去。 我只看个结尾,先后去几家商店都没有信封。 我突然想到奶奶家不是有信封吗? 于是我来到奶家,要了信封给小平写了回信。 9月29号星期一 帮爷爷、奶奶扒花生。 爷爷说出两句比较好的碑文:夕阳流水千古恨,凄风苦雨百年悲。 下午,我们把花生收拾完毕。 我把《东周列国新编》给连凯二爷送去。 威叔,亮叔见了我,也不干活了。 亮叔受我的影响,也写起日记,让我在他日记赠言上写点什么。 我想了好久,把《赞潇湘黛玉》和一句祝贺的词语写上。才和他们依依告别。 9月30号星期二 来到二姨家之前,奶奶给我煮个鸡蛋拌酱油吃。 二姨让我上果园看看。 回来,看见爸爸的车子在。 我上山干了一会儿活儿,想下午上二姑家。 爸说三四点钟再去,我只好留下来。 下午二点多去习果,多数是缩果。 五点总算完工。 我急急忙忙赶到奶奶家,吃了饭后去虎庄山上看果园。 太阳的余光带着彩霞归隐山中。 天幕上的星星眨着神奇的眼睛观察着大地。 二姑父说夜里冷的很。 不过,我的运气着实不坏,夜里没有风,还不算冷。 10月1号星期三. 今天是国庆书。 早早爬起来,穿上衣服。想上大姨家问问玉米面是否买了,就手买个领带。 二姑家今天扒玉米,让我改明天去。 我又上山换回的二姑夫。 10月2号星期一 本想今天上大石桥,老叔来了,说起地瓜。 我没什么话说,便去了。 不久,爸爸和小二小潭都来了,帮着干活。 晚上五点半,我同小二上卧牛石下找干活的小威,一起回来。 第37章 欲灭老鼠,需用火烧 10月3号星期五 爷爷让我和他去虎庄卖地瓜。 我先到二姑家。让二姑上山换回二姑父和我一起帮爷爷买地瓜。 爷爷赶着装着地瓜的牛车在虎庄各大队转。二姑父帮着吆喝。 我不好意思吆喝,只是跟着走。 一个大姐出来买地瓜。 爷爷一边装地瓜一边叹气:“这孩子呀,不行啊,一点儿眼力见也没有。” 大姐笑:“年轻人嘛,怕把衣服弄脏了。” 爷爷摇头:“不是。就是没有眼力见,唉。” 一点钟,买完回家。 回到奶奶家。又上南关地干活儿。 日暮西山鸟归林之时。 老姑父回果园。 爸和二弟三弟回家。 10月4号星期六 卖完地瓜,我上虎庄山上换回老婶。 老婶身怀第三胎,在虎庄避风头。 10月5号星期日 早晨。 我和大飞去接爷爷来卖地瓜。 殊不知爷爷早到虎庄开始卖了。 等到八点,不见人影。 我回到二姑家,推车子上果园,给奶奶拿些黄元帅苹果,便回到奶奶家。 我上了南关地。见了老叔和奶奶,方知出了场误会。 我帮着起了半天地瓜,南关地大功告成。 五点多钟,我返回虎庄。 10月6号星期一 二姑父起地瓜,我一人看果。 我把《中华传奇》上的《余杭冤案》看完了。 十多天没回家了耽误了写作。 让时间白白空过,真不好受。 我已经把写书当成今后一生的一大乐趣。 但必要的一条件,就是时间。 老婶来换我,说我爸爸来了,让我回家割稻子。 我回到家,翻开《艺海微滴》。 本想撕去第一页重作,但没下手,便去割稻子。 五点回家,翻翻自己写的书,感觉很好。 假装去看看是否有电影,去找小雨,给他六角钱,让他给我买大算草本。 我打算用它画人。 人物画毕竟是我当年喜欢的,现在写书了,也不忍放弃这老本行。 10月7号星期二 今天续继割稻子。 晚上到家腰背酸,手指痛,吃饭时,小潭说东院容春老哥把挂子拿走了。 我边洗脚边对妈妈说:“以后人家来拿什么,别老说这说那的。人家干活哪回帮咱少干?了。为人处事吃点亏不算什么。还别说我们两家有点旧亲,说来也不远。” 容春的爷爷和我的爷爷是表兄弟。 妈妈什么也没有说。 时间愈紧愈知贵。当初整天写书的时间,也写的不多。加油吧! 我的知识是相当贫乏的,无论和古人,今人相比,我都步人后尘。 只有边学边写了,至于发表二字,无非我的梦。 但写书已成为我生命里不可缺少的一部分,同金木水火土一样重要。 关了正在演《新闻联播》的电视,上炕入睡。 有个老鼠在屋里东窜西窜,咬这拖那的,搅得我不得安宁。 “啪。” 爸把电灯打着,下地寻找。 不多时,爸大声唤我。 我下地到东屋一看,爸手持手持烛烛,一手持条帚,告诉我:“老鼠在豆饼后面。” 我也拿了条帚和爸各堵一面。 爸翻开两块豆饼,没有动静。 又翻……老鼠飞快地溜了出来。 正是“老鼠过街,人人喊打 可惜连根毛也没打着。 我随之追到外屋地,老鼠嗖地跑进灶炕里。 “搁火烧。” 我说。并拿起掏灰耙堵在灶口。 爸爸抓过稻草用烛火点着,塞进灶坑。 稻草一把接一把,时间一分接一分。 火渐渐熄灭了。 突然,老鼠向外拱。 爸又塞了两把稻草。 火熄灭了,用烧火棍扒拉出来老鼠。 正是: 胡八拉肯依稀相, 全身哪有半根毛。 只因于人害外大, 谁 个见了也不饶。 棍打苕盖不好使, 仿照瑜亮用火烧。 不白下趟地,也算是“胜利战役”吧。 日光灯灭了。 爸爸得意地向妈妈述说灭鼠经过。 10月8号星期三 夜里下了雨,是绵绵不断的毛毛雨。 爸下了地。雨势蔓延到中午。 雨打枣叶片片落。叶落枝枯根不死。 我仍在写《游侠传奇》。 下午去割稻子,晚上很晚才回来。吃完饭,我把《名曲锦集》改成《我的一生》。 10月9号星期四 晨光淡淡,下了一阵小雨。 我嫌屋里空气不好,打开了窗户。 然后,蚊子趁虚而入,这不是有名的开门揖盗吗?赶紧关上窗户。 10月10号星期五. 因为不看电视,睡的觉多了。 夜里起来解手三四次。 断断续续地做了很多奇奇怪怪的关于日本鬼子的梦。 天气很阴,继续下地割稻子。 时而有小雨,中午回来,仍飘着毛毛细雨。 下午的确干了不少活儿。连割稻子带码稻捆,天黑才结束。 天黑路滑,还得跟斗把式地赶那三里路。 浑身筋疾力尽。 陆大安说的好:人,生下来为什么要哭。因为,人生就是个苦海。 干什么都不容易。 仔细一想,人来此世还累债,死后才能得清闲。 真不如出家当和尚。 但当了和尚得了清闲,恐怕又要盼望俗世间的天伦之乐。 10月11号星期六 今天的活儿干了不少,不过自觉绰然有余。 偶尔看看天空。 天空看上去很安静。但,何其神秘而另人费解。 飞蝶?外星人?劫持?发光物?星云? 小二回来了。 我的手裂出好些血口子,擦些手油。 10月12号星期日 今天是奶奶的生日。 可我脱不开身,不能去。 骑车行在大坝上。纵目四顾迷雾茫茫。 “哇……。” 一声怪叫,一只大鸟倾斜着身体掠过树梢。 随着太阳渐渐升高,驱散了浓雾。 我来到地里,昨夜的霜,很重。 太阳,在淡雾的东方升起,形成一圈美丽的五彩光环。 我不禁想起梁羽生先生在《萍踪侠影》中描写谢天华和叶盈盈在沙漠剑斗上官天野老魔头的那句:形成两道光环……。” 爸让小二载小潭上高坎,小潭独自回来。 小潭不愿意去,竟然落下泪来。 妈让小二下地割稻子。然后让我送他上高坎上学。 小二割不多时,手上整个口子。 我正好送他去上学。 我绕路上小雨家要本,小雨把二路的本给我。 我刚出门,听见二路说他明天还要用呢。 我转身将本给他:“我不着急用。” 二路的妈妈笑道:“他还听见了。” 第38章 南疆遗恨一 10月13号星期一 今天完成了《南疆遗恨》: 南疆遗恨一 “臣刘永福拜见皇上、老佛爷。给皇上、老佛爷请安。” 刘永福有板有眼地叩拜在地。 “起来吧。” 慈禧一摆指甲长长的手。 “是。” 刘永福恭立在侧。 “刘大人,法国人打越南,打得怎么样了呀?” 慈禧慢条斯理地问。 “回老佛爷,听说越南是连吃败仗,朝不保夕啊。” 刘永福回答。 “你久在南方驻防,对南方的形势比较了解。依你看,法国人会打过我们大清来吗?” 慈禧问。 “唇亡齿寒,不可不防。” 刘永福回答。 “嗯。” 慈禧点点头:“我和皇上的意思,是让你去防,你看怎么样啊?” “臣万死不辞。” 刘永福跪下施礼。 “这两年,你的黑旗军威名大振。咱不求去打人家,但求自保,别让人家再打到京师来,那就阿弥陀佛啦。” 慈禧目光殷切地看着刘永福。 “臣定不辱圣命,誓抵外侮。唯求保举一人同臣前往,万请老佛爷和皇上应允。” 刘永福再度磕头。 “说吧,你要保举何人?” 慈禧问。 “家师冯子材。” 刘永福回答。 白发萧然的冯子材正在家中逗鸟。 “老师。” 刘永福进来请安。 “嗯,永福来啦。” 冯子材请刘永福到花厅落坐。 “不在南方驻防,来到京师何事呀?” 冯子材喝了一口茶,问。 “老师,您看法国人打完越南,会不会打我南方边疆?” 刘永福笑眯眯地问。 “洋人虎狼之性, 切记不可不防啊。” 冯子材皱着眉头。 “老师请看。” 刘永福展开手谕。 冯三材眯目看去,看到钦命刘永福,冯子材调兵驻守,以防不测。倘有来犯,令晓天威的字样。 “圣上英明啊。” 冯子材失声赞叹。 “您老人家终于有机会可以领兵带队啦。这叫英雄有了用武之地。” 刘永福呵呵地笑。 “黑旗军都听你的,我去了能有什么用?” 冯子材也很高兴,忽又面色一沉。 “弟子拟拔三千军士,调用五千湘军、五千正白旗骑兵、一千神枪大炮队归老师指挥。老师如果觉得不够,可再招募新兵。这 支武装,您是统帅。” 刘永福期待地看着冯子材。 冯子材哈哈大笑,整个人仿佛也年青了许多。 六月中旬。 黑旗右军组建。 除了新兵待练,神枪大炮队在途中。一万三千兵马齐聚兵营,接受右军大帅冯子材的检阅。 六月下旬。 沧州武师王国良带着两名青年投军。 冯子材见到门生来投,份外高兴。 他问及两青年乃王国良的长了王雁、幼子王鸿,都是精通武术,身手不凡。 他便命父子三人先任教官,教授新兵拳术健身。 七月初。 监军左赫奇到任。 冯子材陪他检阅新兵受训 左赫奇的贴身护卫阿买啬是摔跤好手。 “哼。” 阿买啬见王雁授传的一招一式,忍不住冷笑:“这是花拳绣拳,打起仗来,丝毫不管用的。让我当教官的话,本不交这些没用的东西。” 王国良正要分辨,被冯子林暗暗伸手制止。 “你说什么?” 王雁回过头,不悦地问。 新兵本就练得没什么进展,一听阿买啬之言,更加增添厌烦练习之感。 “你教得不行,不如我来教。” 阿买啬纯是为了逗引监军开心。 他伸手来抓王雁,打算一下子将其抛到空中再接住。 不料,王雁左臂一格,右手一拧一推。 众人眼睛一花,也没看清是什么手法,只见阿买啬倒翻了两个跟斗,摔倒在地上。 阿买啬爬起来,活动四肢。 “摔到没有?” 左赫奇连忙问阿买啬。 “武功拳法,讲究的是分寸,他受不受伤,全在我对分寸的掌握。” 王雁微笑。 “胡说八道!” 阿买啬大怒,猛然扑向王雁。 “教你左腿扭伤,不敢落地。” 王雁冷笑,依旧是一拧一推。 阿买啬又倒翻了两个跟斗,摔倒在地上。 这次,他爬起来后,左脚却悬空着。 啊! 他硬撑着一踩地面,登时疼脚得失声大叫。 “雁儿,不得无礼!快扶正他的骨头。” 王国良沉声呵斥。 王雁伏身,在阿买啬的脚上一握一捏。 阿买啬试着踩地,再无疼痛之感。 兵士们齐声叫好。 “想不到你年纪不大,功夫却这么厉害。倘有你做护卫,那便再也不用怕什么江湖刺客了。” 左赫奇欣赏地看着王雁。 傍晚。 “如果左赫奇再提让你儿子给 他做护卫的事,你不要答应。此人有断袖之癖,少惹为妙。实在不能推却,就说你两个儿子是我的亲兵。” 冯子材告诉王国良。 王国良连连答应,多谢老师后退出。 九月。 法国军队占领越南全境,并向中国边境发起侵犯。 冯子材与刘永福拟议战策,左赫奇、王国良父子三人与一群武将谋士皆在场。 针对法军多路进攻,肆无忌惮地烧杀掠抢。冯子材建议分兵两路作战。 一路阻击北上浙江的法军。一路迎击广西福建的法军。 刘永福自愿去阻击,并建议再分兵给右军。 “兵不在多,全在调度。我的人已足够了。你放心快去,别让洋鬼子过了长江,惊了朝廷。朝廷若有了争议,我们的仗就不好打了。时机稍纵即逝,且不可拖拉延误。” 冯子材为刘永福送行时,低声嘱咐他。 是日。 “诸位!” 冯子材向官兵训话:“我大清王朝对外作战,屡屡失利。以至有八国联军进京之耻。洋人如虎,环侍左右,无不凌辱我百姓,侵吞我疆土。方今世道,弱肉强食,非退忍签约可以保全天下。凡我华夏大好儿男,理应齐赴国难,奋勇杀敌。冯某伺鸟养花,欲享天年。然百此处于水深火热,朝不保夕之境地,某又何惜一把残骨老肉?来日对敌,某一马当先,余等何甘落后?” 他的话音一落,顿时呼声震天,刀剑交鸣。 当夜。 王氏三父子进帐参见冯子材,要求解去教官之职,参加先锋营。 “领兵打仗,不是说冲锋杀敌就能报效国家了。保护我和冯帅,也是相当重要之事。你们父子三人就给我和冯帅当保镖吧。” 左赫奇劝说王家父子。 “王某习武,旨在行侠仗义,救民于水火,情愿死在马前,不愿活在人后,请冯大帅,左监军成全。” 王国良躬身施礼,语气里却是傲骨铮铮。 “爹,我可不可以留来……。” 王鸿神色青白,终于鼓足勇气问王国良。 “你留下来干什么?” 王国良闻言大怒。 “我……。” 王鸿吓了一跳,但仍抵不住对战争的恐惧:“我留下来,保护……保护冯大帅……。” “住嘴!这里没你说话的份!” 王国良怒喝。 “王兄。” 左赫奇看了王国良一眼:“唉,瞧你把孩子吓得。你父子三人上战场,我是很钦佩的。可是,你不想着为王家留条后吗?” “哼!留个贪生怕死的后,只能败坏我们王家的名头!” 王国良满脸愤恨之色。 “孩子,你害怕去打仗吗?” 冯子材温和地问王鸿。 王鸿晃晃头又垂下头。 “这孩子没骨气,都是他娘世时惯的。连他……连他哥哥一半也不如。” 王国良叹息。 冯子材说:“上阵杀敌,刀枪无眼,有几个人是真正不怕的呢?可是,怕也要上去拼哪。不然,我们就成了亡国奴。” 第39章 南疆遗恨二 冯子材命令亲兵传唤十多名将领进帐,议论先锋营长官的人选。 经过笔试,辩论,较量,王雁超然胜出。 午夜。 “为了节省弹药,一直也没让神枪大炮队操练。明日拂晓看他们演练,并选出五百人入先锋营。头一仗一定要胜,打出威风来就好办了。” 冯子材郑重地对王雁等人宣布。 天亮后。 神枪大炮队出场。 经过一番类似舞蹈的排场后。 众枪手或伏地,或半蹲,或直立向远处标靶射击。 砰砰砰! 枪声大作之后,靶心弹痕颇少,倒有十数个半蹲的枪手被火枪的后座力撞得坐在地上。 直立的也有人东倒西歪。 “这是什么?” 冯子材气得拍桌而起,上场夺下一把火枪,大叫:“这是小姐的手绢还是公子哥的折扇哪?这是杀人的武器!是用来打仗的!你们练的是什么?我的大爷们哪?啊?我大清铁骑入关雄霸天下的威风都到哪里去了?你们拿着大刀长矛的时候,说洋人火器犀利。给你配上了火器,你们的犀利在哪里?这是误国!是要亡国的!” “冯帅,你别发火嘛。气大伤身啊,慢慢来吧。” 左赫奇上前劝说。 “我还能活几天?天大的罪,我也受得起!我是怕亡国亡种,大清国就此被荡平了呀!左赫奇大人!” 说到这里,冯子材老泪纵横:“我毕生喜武,研究打仗,却一生担任文职,不想出山把刀剑指向同胞侪辈。而今圣上给我隆恩,手下的人却不给我争气。” “冯大帅放心!就是凭着大刀长矛,我们也要把洋鬼子打回老家去!” 王雁带头保证。 当日。 先锋营拔寨出发。 冯子材分兵三路,互为呼应。 在福建境内。 王雁率兵与几股法军队伍作战,大获全胜。 王雁派人所获火器物具及俘虏,送到后营。 冯子材和左赫奇大喜。 左赫奇忙着写表奏报朝庭。 表方发出,王雁的先锋营与大队法国陆军相遇。 法军的枪炮声震动四野。 冯子材所在的后营也遭到炮击。 冯子材下令后营疏散入山丘中。 敌人的枪炮声御夜末绝。 黎明,冯子材派人佯击法国后方,再派人救出王雁的先锋营。 先锋营中所余已不足百人 王雁进帐请罪。 “敌人全用火器,势力强大。我们硬拼也不是办法。以后与敌相持,斗智不斗力,斗勇不斗狠。” 冯子材安慰王雁。 未几,寻回王国良尸首。 其身被炸开一个大洞,惨不忍睹。 王雁,王鸿大哭。 “天哪!” 冯子材亦大恸:“火药本是我华夏发明,却由鬼子弄去反过来祸害我华夏子民,这天理何在呀?” 以后的一个月中。 冯子材并不出战,只侦探法军的行动去向。 十一月,天气转冷,阴雨连绵。 冯子材派王雁等人乔装到法军后方,摧毁了敌人的弹药库。 然后,所有官兵全线出战,孤注决斗,将数千法军赶至镇南关。 经过三天的浴血奋战,歼敌千余人。并一举收复文渊州和谅山。 法国陆军仓皇逃回越南。 同时,刘永福在临洮也大败法军,令法军闻风丧胆。 镇南关中,左赫奇与关中大小官员弹冠相庆。 冯子材在关外营帐中察看受伤将士,安排饮食给他们。 “王雁。” 冯子材见到王雁,对他说:“收复文渊州,你功不可没。我已上表为你请功升职。” “未将功劳是小,这么多将士伤亡,请大帅早作安排。” 王雁并不贪功。 “此事我与左监军相左,你选几个代表随我回关再与左监军 理论。” 冯子材叹气:“你弟弟……。” “他……。” 王雁神色一暗:“他在谅山之战中失踪,只怕已阵亡于荒野了。” “王雁……。” 冯子材欲言又止,待代表选出,又说:“你留在这里吧,莫与本帅回关啦。” “伤亡将士的抚恤问题事关重大,我要亲自向左监军讨要。请大帅思准我同行。” 王雁坚持要进关。 “冯师,此事容后再议,这是你说的!” 左赫奇一听这事就炸了:“现在我们的请功表刚刚发出,若再发抚恤表,老佛爷一见伤亡数字,我们比法国人伤亡的还重,这还算打的什么胜仗?” “难道有敌方伤亡无数,我方毫发无伤的战例吗?” 王雁不服。 “放肆!” 左赫寄大怒:“谁让你说话啦?这里有你说话的份吗?” 他转向冯子材:“冯帅,此事容后再议,可否?” “我刚刚察看了士兵的伤亡情况,此事若再押后,只怕军心不稳。升职请功可以押后,此事不能再拖延下去了。” 冯子材沉着脸。 左赫奇见冯子材神色严峻,王雁几个人更是怨气冲天。 他只好坐下来:“好吧,这个表,我给你们发。” 他大声叫:“来呀!笔墨侍候。” 两名亲兵奉上文房四宝。 王雁见其中一人竟是王鸿,不禁大为震惊:“王鸿?怎么在这里?” “我收他做了亲兵。怎么?不行吗?” 左赫奇没好气地瞪着王雁。 “王鸿!” 王雁气红了脸,大声质问王鸿:“爹是怎么死的?你忘了吗?你不去阵前杀放,反而临阵脱逃,你罪该问斩!“ “啊?” 王鸿吓得一抖,缩到左赫奇的身后。 “我以为你死了,为你伤心。你还不如死了,省着丢我的脸。” 王雁气得流泪,转向冯子材:“大帅,军中有例律,临阵脱逃者死。请大帅严惩不贷。” “你不该死吗?你不是我哥哥!你是女人,怎么进军营里来啦?” 王鸿羞怒交集,然怪忽叫。 此言一出,全场震惊。 “你是女孩子?” 冯子材讶然问王雁。 “我不是。” 王雁神色冰冷。 “来人!扒下她的衣服!看看就知道啦!” 左赫奇拍案大叫。 “你敢?” 王雁手按剑柄,目光凌厉:“我是女人,那又怎么样?你是男人,你敢扒下法国人的衣服看看吗?” “大胆!你最顶撞上司。你知道不知道你现在犯了几条大清例律?每一条却可以把你车裂分尸,化骨沉江!” 左赫奇暴跳如雷。 “你们的大清例律只管欺压我们劳苦百姓,哪一条对洋鬼子有用了?” 王雁的身份被揭穿,自知难逃一死。 她在心神谢荡之下,口舌也没有了遮挡。 “王雁!” 冯子材厉喝。 “冯帅!此人不杀,天下人却会跟着反啦!” 左赫奇大叫。 “冯帅。” 王雁看向冯子材,缓缓跪下。 她扯去顶戴,解开辫子, 露出柔顺长发:“国难当头,王雁愿效仿术兰从军,杀敌报国,而今心愿已足,何惜一死?” “来人!将王雁,王鸿关禁闭,容后处斩。” 冯子材沉声下令。 王鸿哭声大叫,向左赫奇求救。 左赫奇看冯子材铁青的脸,竟也没敢开口。 数日后。 左赫奇带着王鸿来见冯子材。 冯子材阴沉不语。 ”冯帅。” 左赫奇笑呵呵的:“我放了他们姐弟。我不要求杀王雁啦。你也别处斩王鸿啦。” “他们姐弟所犯的例律可都不轻呢。” 冯子材语气淡淡的。 “你不说,我不说。谁会知道?” 左赫奇含笑清了靖嗓子:“冯子材接密旨。” 冯子材跪下。 左赫奇将密旨交给他。 冯子材展开秘旨,他看了一遍,眉张目大。 他又看了一遍,仿佛也没有看懂。 “老佛爷这一招真叫绝呀。让残兵败将和法国人在谅山再开一战,既给足了法国人脸面,又解决了抚恤的难题。” 左赫奇微笑着点头。 他见冯材神色变突,额角津津见汗,不禁问:“冯帅,你一向以道旨,而闻名宫朝庭,这次不会抗旨不遵吧?” “我们败了,怕洋鬼子。我们胜了,为什么还怕洋子?” 冯子材愕然。 “国际争端,风云莫测。老佛爷和圣上的考量,不是你我所能理解的。圣意如天,谨遵就是。“ 左赫奇故作高深的样子 “这……这是伤天害理,奇耻难容。” 冯子材气得身体发抖。 “冯帅,你也是老臣子啦,说话可别过头呀。” 左赫奇提醒冯子材。 “不是我说过了头,是上面做过了头!历史会写的!后人会骂的!” 冯子材愤怒。 “所以老佛爷才传密旨。此事只有天知地知你知我知,历史知道个屁?后人知道个球?他们只会知道康熙、乾隆、慈禧太后,哪会知道什么冯子材、左赫奇?恰哈哈……。” 左赫奇低声告诉冯子材,笑声却很大。 他笑过之后,见冯子材依然神色异样,忙又低声细我:“冯帅,发知你太仁慈。可是圣命难违啊,你的家小都在京城。违旨逆命的罪过,你可不是不知道呀,还是照办吧。” 他一回头,不见了王鸿:“这个混蛋东西,他别是去告密了吧。” 冯子材和左赫奇走出大帐,只见王雁、王鸿和一大群伤兵 在外面肃然静立着。 “冯帅,王雁请战。” 王雁对着冯子材抱拳。 “王雁……。” 冯子材眼中一热,觉得脸颊上有冰冷流下。 “本帅有令 !” 冯子材的声音提到最高。 伤兵们无言静听,只有旗帜招展的猎猎之声穿进耳朵。 “我军全体将士即日回师,不许再战!” 冯子材大喊。 左赫奇目光震惊地看着冯子材。 冯子材缓缓拔出宝剑,声震四方:“冯某老迈!国强民富的那一天,我是看不到啦!但身为军人,抗令者死!你们不许违抗本帅刚刚下达的命令!我身为统帅,已违抗了上命!我就做个榜样给大家看看吧!” 他将宝剑猛烈地一横,并迅速地划出。 众人只看见到白光一闪,接着血光如狂花怒放,大风吹雨。 冯子材的尸身栽倒了。 所有的人的心也为之下沉。 接着,痛哭声如山洪暴发,猛烈地席卷整座兵营,直欲震天裂地。 第40章 背稻割苇,准备脱谷 10月14号星期二 爸让我找老叔他们来帮忙割稻子。 妈说今天天气这么不好,他们一定在卸苹果,去了也白去。 爸便改了主意。 我在地里干活,想着写一个《射雕英雄传》的前传《九阴风云录》。 干完活儿回家,到小雨家取回本子,准备以后出去写生用的。 10月15号星期三 天仍阴的,时而落下几滴雨点。 干完了活才回家,又贪个黑。 路上很滑,不知为什么停了电。 家家户户点着烛火。 晚上做了不少梦,形形色色,奇奇怪怪的。 梦见上马戏团爬梯子,被下来的小丑大师卓别林撞个大跟斗。 小学时的韩老师给我们上作文课,留下作文题目《记一个人》。 我以为明天交,便瞎写些生字在作文本上。 不料老师马上就要收作文。我也没写什么呀,顿时捶着桌子和老师大发雷霆。 10月16号星期四. 割稻子步入尾声,开始割秧田地了。 天黑下来,太阳下山了。 今天的月亮特别圆,特别亮。 真是“十五的月亮十六圆”,连人的影子都照得见。 10月17号星期五 今天终于割完了稻子。 爸爸老早胳膊便肿了,勉强坚持下来。 妈妈的两手都被镰刀割了口子。 唯独我好一点,没有受伤。但手指上裂了好些血口子。手肚磨破了几层皮,也裂开口子。幸好上了手油,买了手套,才没发展下去。 太阳刚下山一半,借风南归,这是割稻子期间,回家最早的一次了。 10月18号星期六 打场院,割苇子。 中午,田刚的姐姐来找我爸爸,为田任打棺材。 田刚和我是同学。他的父亲,我记得是个卖豆腐的老头,如今得了肝癌,此时处于昏迷当中。 唉!这比死神更可怕的病,人类几时才能降伏它? 晚上回到家,小二回来了。 10月19号星期日 田任昨晚去世了。 爸为他做棺材,我和小二在地里干活。 中午,我把他送回高坎中学校。 回来推着推车子下地割苇子。 刚推过小桥,爸来接我。 10月20号星期 上午码完湿稻子,下午割苇子。 阴雨连绵的天气里,我夹着苇子上道。 远处,一个二十左右岁的男子向这边看。 他走过来,我并不相识他。 他问:“这苇子哦是从哪割的?” 我反问:“你哪响的?” 他回答:“镇兴的。” “这苇塘是你家的?” 我好心地问,因为那苇塘明明是小雨的爷爷家包的。 “废话!” 他不好好回答。 他又问:“那我咋看见你从东面钻出来?” “放屁!“ 我也不好好回答。 “你说谁放屁?” 他瞪起眼睛。 “那你说谁废话?” 我针锋相对。 “我问你这苇子是不是搁苇塘割的!” 他重申。 “不是。” 我大声回答。 他站了一会儿,骑车走了。 10月21号星期二 上午,我在地里割苇子。 爸上大石桥买油,我们家和西院长青家合伙脱谷。他家出蚂蚱车,我家出脱谷机。 10月22号星期三 下午干活回来,爷爷来了,还赶着牛车。 他这是来帮我们家拉稻子。 10月23号星期四 因为地里还没干,不好拉稻子。 爷爷又赶着牛车回去了。 我在地里移了半天稻子。下午和爸爸一起移。 我想过年有机会再上大姑家一回,想买些比本地笔记本大点的苏家屯区笔记本。 10月24号星期五 移完稻子,天色已晚。 回到家里,把《红纱侠女》刚写的第七回撕下来。因为开头没写好。 10月25号星期六 天色阴沉。 我八点多钟下地,刚割几捆苇子,下起雨来。 我只好回家,看到小二回来了。 这我可没料到。 上星期天送他时。他说下星期六不回来,因为星期天要考试。 我一问,才知他星期二考试。 我写《红纱侠女》,无聊时翻翻《全瓶梅新证》发现贾三近写的一首好诗:试问峨眉山上月,当年曾照汉宫人。 是呀,月亮,她经历过人烟稀少的原始社会,经历过无数朝代的兴衰。她照过长城下万堆白骨,也照过黄河边流离失所的难民。她聚集着多少人的自光,自古就有貂蝉拜月的传说。 深宫大院里,天下的碧玉琼花谁不对月怨命、惜叹、发誓、祝愿? 霍元甲、韩嘉侠、王子平、岳飞、秦桧、刘邦、项羽,始皇帝,老罕王,谁没见过月亮?更有大诗人李白写下传颂千古的思故乡。 10月26号星期日 河里的鱼很多,眼巴巴地看着,却不能去抓。 因为得割苇子。 10月27号星期一 上午拉稻子。 中午回来,妈妈买了一斤猪肉煮酸柔,让我们饱餐了一顿。 吃完我送小二去上学,天上飘飘扬扬下起小雪。 这是今年的第一场雪。 回来径自下了地,继续拉稻子。 爸拉累了,便改为背稻子。 小潭也来帮忙。 10月28号星期二 续继背稻子。一回背四捆,或五捆。 太阳欲坠带累归,仍不望写作。 10月29号星期三 还是背稻子。 不过,明天爷爷可能会来,可算有点儿盼头。 爸爸腰痛,我没什么事。 晚上,《新闻联播》播放了叶剑英的追悼会。 这是继刘伯承元帅逝世后,又一颗帅星陨落。 10月30号星期四 又干了一天,明天找爷爷去。 10月31号星期五 早晨,吃饭刷牙,刷刷车子上路。 把爸昨晚向小元要的小鱼给二姑家和奶奶家送去。 来到二姑家,奶和二姑要上医院。 奶奶要割胳膊上的一个瘤子。 我决定先上爷爷家和老姑家,再回来接奶奶。 眼见远处大山间桑叶似火,零零散散。再望天空,云如龟裂。 人在其中身在其境,深刻体会,才能灵感涌来,臂酸而笔不止。 爷爷,老叔,和二姑夫正在给果树喂粪。 老姑夫在淘金子。 我简单说几句,骑车踏上归程。 来到虎庄医院和二姑,奶奶买了菜,便和奶奶来到我家。 下午休息,等明天脱谷。 我把《杂笔汇宗图卷》上美人图集的麻姑,白莲,和荀灌娘,花木兰画成,并逐一题诗。 第41章 带病脱稻谷,流汗打柴火 11月1号星期六 开始脱稻子。中午,我留下来看着场院。 下午的活干的很猛。 11月2号星期日 干到中午,乌云涌来,下了雨。 我们急忙收拾场院,赶快回家,起码得耽误一天。 11月3号星期一 收拾一下场院,九点半多归来。 和老哥去十四干里淘鱼。 天气比较好,只是水凉了些。 鱼倒是很多,大的很少。 中午老嫂子送来两个面包。 淘了一水桶的小鱼。 11月4号星期二 今天继续脱稻子。 中午,我留下。待他们来了,我便喝凉水吃面包。 晚上干完活,我用自行车载着三大伯回家。 长云远处,月弯如眉,我不禁想起古人描写红粉佳人的峨眉杏眼、唇若涂丹等字句。 回到家,我的嗓子疼了一天,头也有些发热,于是吃了四片药。 11月5号星期三 四点,爸先下地背稻子。 我随后去地里。 天色未明,寒霜满地。 “汪汪”几声狗叫,前面黑乎乎的有什么东西在移动。 近前一看,原来是一头大肥猪。 这东西不知好歹,竟然几次三番拦住我,好像向我要吃的。 我踢起一块石头打在它的身上,然后赶紧跑开。 干到东方发出鱼肚白,我骑车回家,买了二毛钱糖块,含在发苦的嘴里,感觉好受一些。 中午,我留下来看场院,躺在稻草捆上,让暖和的太阳光照着,很热。 但我的身体里似乎有一股冷气,在胸前背后,手臂边活动。 下午,右腿上部筋疼。几年前,我就这么疼过两回,这次可算是故态复萌了。 白天极短,五点半就大黑了。 我和爸忙到六点半才回家。 11月6号星期四. 因为风力不足,有两二小堆稻母子没有扬出来。 日落之前,还脱了一会儿稻公子。 11月7号星期五 稻公子又脱了一天,明天半天就可以完工了。 我中午躺在稻草捆上,仰望着天空。诗性顿起: 白絮碧海飘, 秋风吹喜报。 深水无龙种, 浅池出神蛟。 11月8号星期六 上午脱谷全部完成,只是没扬出来。 下午,我帮西院长青家稳机器。 长青的爸爸也在,他爸爸可谓见识颇广了。 我回到家,从商店买了《黑蛇王传奇》。 然后,下地扬稻子。 晚上求马家四轮车拉回稻子,准备明天送去分水粮库卖。 11月9号星期日 《黑蛇王传奇》听其名,其意必深,其情必佳。 尤其封面上是《南拳王》铁桥三的扮演者深圳演员邱建国。 他威风凛凛,豪气逼人,大刀光闪闪夺人眼目。 《内容提要》略降一筹。 看完全文,简直糟糕透了。 帮长青家脱谷。 下午,一边体力劳动,一边大脑活动。 我想着编写一部我祖先的故事:《孙仲举》 11月10号星期一 继续还工脱谷。 中午回来,让小潭给我买了四本笔记本。 准备做《孙仲举》。 晚上回来,去韩兆德小店,买红蓝铅笔。 11月11号星期二 脱谷到晌午回来,在大商店买了一盒蜡笔,在韩兆德小店买了两只红蓝铅笔。 两个大稻子垛下去了,还剩两个小垛。 估计明天半天可以完工。 11月12号星期三 脱稻子时,风起云涌,时而洒几滴雨。 过了中午十二点,总算脱完。 下午,爷去杨兆为家帮工,我们在家休息。 奶奶要走,挽留也不听,又不肯做我的自行车,竟然安步当车去虎庄。 我在家写写画画,直到天色暗淡。 11月13号星期四 我一个在地里摆稻草。 下午回来,买了两个笔记本,重做《游侠传奇》和《棍王龙方剑》。 11月14号星期五 爷爷来了,我还没起来呢。 吃完饭去拉稻草,上午两车,下午两车。 今日秋风呼啸,着实很冷。 晚上去剪头,郭叔不在家。 帮三大伯家卸稻子,断断续续直至九点多钟。 他家有几本画报,我拿回来看看。 11月15号星期六 又推了一天稻草。共五车。 下午小二回来了,帮着我下地干活。 11月16号星期日 《戏剧与电影》封三上是日本着名女演员山口百惠。 她在《血疑》《命运》《血的锁链》《血的迷路》中扮演女主角,表演极为出色。 我觉得她的容貌并不美,但眼前这幅照片照得很美。 稻草拉完了,应该没有什么活儿了吧? 有的。 11月17号星期一 今天开始,打柴火代替烧稻草。 这样,稻草可以节省下来卖钱。 爷爷赶着牛车来了,拉些稻烂儿回家。 下午,我继续打柴火。 11月18号星期二 我的书箱锁头脱落,几日来只是挂着锁头伪装。 我发现少了一支红蓝铅笔,怀疑是小丹偷拿的。 我忍到日落,把笔要回来。 营口电视台演了《小小电视台》,其中有《武则天》的片断。 那优美深情的歌声响起,突起听起当年身在福中不知福,没有认真的看这部电视剧。 11月19号星期三 上午打柴火,我二姑父的爸爸来要些稻烂儿。 下午,我一个人去打柴火,剩下爸在家收拾小房。 打着打着,镰刀扫处,竟带出一个狗骷髅头,继而狗脊椎骨,狗腿骨,还有一推钙化的狗肉。 不久,我扫出钙化的死鸡。 这条下水沟,实在是污染得厉害。 打柴火回来,帮爸挑小房的土和石头。 营口电视台《营口新闻》之后演了《理想万岁》两山前线英雄事迹报告会。 我听过一次了,但这次仍认真地听,丝毫没有困意。 上次如果也是在被窝里听,我会泪流不上的。这次听到送饭的情节,也是眼角湿潮,眼泪流下。 11月20号星期四 家北没有什么柴火厚的地方了,我上家南打柴火。 一天打四十捆便可完成任务。上午便打了三十二捆。 打出一条干巴死的鲤鱼,一个“蹦蹦鸟”的大窝。 可惜夏天时没发现它,否则,能捡几窝“蹦蹦蛋”。 回到家,内衣大半被汗水湿透。一揭开,直冒热气,好像我的身体被烤熟了。 晌午,被卢德洪家找去吃饭,下午就在他家脱谷,夜战到九点多钟。 第42章 我的物质财富 11月21号星期五 去家南打柴火。 我足不停步地来到老放河大坝。信马由缰的不知何处有柴火。 费了九牛二虎之上坝下坝的。 中午,打完柴草到已经快十二点半了。 下午上家北打,虽打的不多,也是天暗而归。 11月22号星期六 在家北打了一上午柴火,下午继续打。 河里有不少鱼,可河水已经彻骨冰凉了。 写了两首小诗: 鹰 红日坠云似经山, 半隐苍狗半出现。 赤云引线海南去, 遥见雌鹰天上悬。 《狂志》 乍然巨鹰起孤山, 振翅飞旋斗风团。 怒将群云排幕去, 独霸凌空天上天! 傍晚回到家,小二从高坎回来了。 11月23号星期日。 去年,也就是一九八五年,香港电影、电视剧,流行歌曲、演员,歌星狂风一样席卷了神州大陆。 这是一个火热的八五年。 可我在其间没有认真享受,今天想来,审美能力太差了。 香港和其他电视电影丰盛的国家,其产出数量是惊人的 如五十九集的《射雕英雄传》,听说徐小明还排了一个一百多集的电视剧。 墨西哥特雷维沙电影制片广制作了一个《诽谤》,也是几十集。 二十集以上的电视剧更是多如牛毛。 《上海滩》,《马永贞》,《霍元甲》,《霍东阁》,《陈真》,《八仙过海》,《武则天》,几乎都是二十多集。 在我大饱眼福之下,也增加了写书的创作热情。 上午我和小二打柴火,下午我一个人打。 下午的天阴沉沉的,太阳完全笼罩在乌云的重重围困之中,只能看出微弱的轮廓。 11月24号星期一 早晨。 我起来一看。大地铺上一层洁白的地毯。 明确的说,这是今冬的第二场降雪了。 推车子被卢世明借走了。 下午,爸,妈去他家帮工。 我在家写《红纱侠女》。 我想把她写完后,再写其他的作品。 不过《红纱侠女》上下两集也不见得能写完。 11月25号星期二 我把小人书都搬出来,摆了半炕。 看着花花绿绿,无颜六色的小人书,我心里很满足。 同辈之中大概只有我还在集攒小人书了。 我是后期专门集攒关于武打的小人书。 我把它们进行分类。 分为《电影、电视,武打连环画》,《香港派武打连环画》,《大陆派武打连环画》。 接着,我计算钱数,人书数。 过了九点半,才有了结果。 一共185本小人书书,共63元3角6分,平均3角一本。 这便是我的全部物质财富。 爸爸和小潭上大石桥,给我们买鞋子。 我开始又画《杂笔汇宗卷案》上的人头像。 天快黑了,爸爸和小潭才回来。 鞋子没买,倒买了天津包子和糖饼和几斤便宜桔子。 由于下雪,几天也不能打柴火了。 11月26号星期三 上午帮卢世明家脱谷。 一天的活半天干完,又渴又累。 下午。爸没让我下地,独自下地推稻垃圾喂鸡。 11月27个号星期四 写写画画,时间充沛,但就不太珍惜了。 我想把《红纱侠女》上集先写完,现在已完成一大半了。 11月28号星期五 今天三大伯家脱谷。 脱谷机不好使,弄的乌烟瘴气的。 幸好明天半天就可以完工。 现在,使我最为遗憾的是时间过的太快了。 转眼便一天,转眼又一天。 到了一九九零年,也许我会满足。 据说那时,美国人造月亮上天,为世上增添双倍的光明。 如果不用电灯就可以写字的话,那可好了。 那时,我刚好二十一岁。 也许已经有了女朋友,也许成了亲。 11月29号星期六 半天脱完了谷。下午扬场。 小二回来了,放下车子便衣不脱帽不换地抱着冰车子去大坑里滑冰。 我在他的日记上看到过:我要好好学习。我再也不玩了。我一定用功学习之类的话。 还有在爸爸面前说:“我为你争口气。” 看来都是三分钟热血的空话。 11月30号星期日 东院大伯家除了大伯,全都要去串门了。 大娘来让我去给大伯做伴。 我不太愿意去,可也得去。 大伯的烟很频,晚上三两根,一夜四五根。 12月1号星期一 早晨起身回家。 吃完饭,妈妈上桥买鞋,我也去。 我两次去卢家,借来自行车,载着妈妈去虎庄。 妈在虎庄商店里没看到顺心的鞋子,便出来。 我骑上车,妈妈往后座上一坐。车子一扭,我急忙摆正,然后飞快地向前骑去。 穿过刚开通的的虎庄岭,下坡时感觉有点轻。 快拐弯到分水了,我一回头,后座空空如也。 我心惊:我妈呢? 我连忙往回骑,终于在岭下看到了妈妈的身影。 妈妈说明了缘由。 原来在虎庄车子一扭时,妈妈害怕就下去了。 来到大在桥太阳升商店,妈让我去看看大姨是不是在家。如果在家,妈就去。如果不在家,我便回来。 我向妈要了五分钱停车费,上新华书店者看看有没有好看的小人书。 可惜没有。 我匆匆出来,来到大姨家。 大杰哥出来开门。 我走进去,看见一个穿着花衣服的女人正在切菜。 “大姐来啦?” 我以为是大敏姐。 她应了一声。 我才发现她是一个陌生人,原来是大杰哥的女朋友。 我尴尬地进屋脱去大衣,拿起桌子上的《故事会》。 不久,妈妈、大姨夫、大敏姐、大姐夫、三姨家的家艳丽大姐纷至沓来。 一时间,很是热闹。 我屋里翻着书,大哥和未来的嫂子都坐着。 我便退了出去,一个人走在街上,寻找大波所言“尽卖武打人书”之地。 再回到大姨家时,饭菜好了。 妈和两个大姐买鞋去了。 我又走来走去了一会儿,再回屋。 他们吃上了。我想走,大姨夫拉住我,只得吃了。 饺子很小,一口一个还怕不够。 不过许多人年前,可得斯文点。 饭桌中间是火锅,我这面是炒鸡蛋和炒蒜苔,另一个不知是什么。 那边几个菜,看不见也吃着了。 未来大嫂子下桌了,接着大哥、大姨夫也下桌。 只有我和大姐夫了。 第43章 女朋友 幸好,妈妈和大姐她们回来了。 她们上桌吃饭,我吃得七、八分饱,继续到一边看《故事会》。 两点半多了。我带书和鞋先回去,妈明天再走。 我 到了家,爸买了肉。 爸问我:“你不吃啦?” 我随口说:“不吃了。” 我刷锅倒水,洗头洗脚,然后带了《华南武林虎》,《法制文学》,《东西南北》,《中国妇女》和未写完的日记来到东院大伯家。 写完日记便翻书看。 大伯用炉子炒花生招待我。 他没买到好烟,一夜没抽烟。 我暗暗庆幸。不过他呼噜打得响,我没睡好觉。 12号2号星期二 听到广播响,我爬起来。 回家用饭、洗碗、扫地、擦锅台。 忙了一阵,我上炕看书写书。 快四点了,妈妈还没有回来。 吃晚饭了,妈才回来。 妈给小丹买了一套衣服,红棉衣,棉鞋。 而我和小潭却空盼一场,什么也没捞着。 我心里很不是滋味。该问的话也没问,该讲的话也不讲。 小潭也只能说几句羡慕嫉妒的话, 吃完饭,我就去了大伯家。看了一个电视剧叫《为无名人立碑》。 这个剧题材较好,人物鲜明。当主人公风雨边界之后,立根族寨,欲二进黑煞岭之时,大伯睡去了,我也只好下地闭了电视,关灯睡觉。 12月3号星期三 把东西收拾好,在车子前绑上给三姨家的脸盆架。 把从大姨家借来的书装上兜子,带了三元多钱。 爸给我四元钱,让给姥姥买些东西。 穿大衣,挂围巾,走进近路。来到了东窑商店买了一块一毛多钱的《吉林日记》。 在小市场问了价格,桔子一元三。 在石油公司见到大姨,把书交给大姨。 买了二斤桔子,一斤半梨,大概剩二毛钱。 卖桔子小伙故意和别人说话。 我说:“还得找我一毛钱呢?” 我要回一毛钱,可还差了一毛钱。 这是到了姥姥家才想起来的。 在一个百货商店前买了一个“翁美玲连照”。这才去姥姥家 。 姥爷年纪大了,还是喜欢打麻将。 我没事站在他身边观看。 姥爷挪挪身子说:“给你玩呀?会不会玩?” 我摇头说:“不会。” 旁边一个小男孩嘻嘻一笑说:“打麻将还不会?” 我看见姥爷的牌里有几个圆圆的红太阳似的形状,问:“那个红的圈是什么?” 我身边的小平笑着告诉我:“那叫一饼。” 中午。 小丫蛋于继红放学看见我,当即回家。 不一会儿,她跑回来找我去她家吃饭。 姥爷、姥姥也让我去,我只好去了。 老舅和老舅妈都在家。 我吃到肘子肉是甜的,不禁问:”这肉怎么是甜的?” 老舅妈说:“红烧肘子不都是这样吗?” 我记得爸爸做的肘子肉就不甜,但是很好吃。 吃完饭。我把脸盆架送到三姨家。 三姨买了肉,准备包饺子。 太威、大姐艳丽、二姐艳红陆续回来了。 大姐说:“小军,我赏你一本书。” 她扔过来一本厚厚的杂志。 我接过来看,名字叫《万象》。 杂志里分三个大章:《燃烧吧,火鸟》,《女朋友》,《白狐》。 封面是两个高雅妩媚的姑娘。 不黑,却十分光滑的头发上印着六个小字:琼瑶小说专辑。 开始,我并没留意这个字眼。 艳丽大姐说:“琼瑶是台湾着名女作家。” 我吃完饭就开始考试书。 老舅、老鼻妈、于继红也来了。 我翻到《女朋友》一段没有引子的小引,看得似懂非懂。 我看小说经常是目光一扫而过,浅尝辄上。 但这并不影响我读小说的内容。 我的读书方法是:看到精彩时多看,看到无趣时少看,几乎没有复读的习惯。 文入正题,一篇未完,我已经感到作品的不同凡响。 虽是第一次听到“琼摇”的名字,心里乍然升起一个和金庸平起平坐的女作家形象。 李教授的故事和高凌风的聪明,我已铭记于心。 读完了,草草地读完了。 我的心,乱了,麻了,兴奋!愁闷! 高凌风!我竟觉得我和他仿佛是同一个人。 但他敢于追求爱,敢于用生命去争取爱。 可以说,他胜利过。 而我,我呢?只能把火一样的爱压在心底。 看来,我是一个还不如高凌风的更可怕、更可悲,更可怜,的小人物。 看到高兴处。我想仰天大笑。看到悲伤痛苦处。真想把书狠狠摔在地上。 我完全被代入,为高凌风所喜,为高陵风所忧。 喜欢他、可怕他、同情他、厌恶他。 《一个小故事》,我简直可以想象它的曲凋,那么悲,那么惨,情天,恨海,梦幻,忧伤。 我理解他。 夏小婵!封面和描写对照,天衣无缝。 诱人而又胆怯,美丽,温柔,驯服,一个弱不禁风的大家闺秀。一个可望不可及的小鹿公主。 为她的温柔而心爱,为她的驯服而摇头。为她的《向父母郑重宣布》而吃惊。 爱的力量如此伟大?但,毕竟,她走了,是那样走了。 我为她伤心,为她后悔,叹惜她没有福气。 我为他急切,为他癫狂,可怜他没有缘份。 他和孟雅萍在一起了,并发生了关系。 但他并不爱她,可以说是将就。 当新闻上出现:留美学人何怀祖,今日携眷返台。 他疯了一样冲出房门。 这是为什么?是什么力量驱使他? 爱!这是爱的力量。 但,他浑身湿透地躲在一个既远又暗的可怜角落。望着更加美丽,更加高贵中迷人,更加难以接近的她时。 我想起《上海娘》中的许文强。想起《马永贞》中的马永贞。 爱情,她提弄了多少人?许强?马永贞,高凌风,他们承受了多么大的痛苦? 小说,看完了。 留给我的,不是团结美满,而是痛苦忧伤。 也许因为,我本来就在痛苦忧伤之中。 12月4号星期四 本来打算今天是要走的, 三姨家有个小狗,不愿要了。 我想拿走小狗,因为老姑夫早就向我打了招呼,要我为他弄条狗。 车没后架,带不了狗,只好等太威回来骑他的车子。 听了三姨,三姨夫的劝说,拿起《万象》上炕看了。 《白狐》之类的,我并不十分爱看。无论如何,毕竟是假的。只有真实的,才能耐人思索,耐人寻味。 我翻了翻杂志,不愿再看《女朋友》,且看看《燃烧吧,火鸟》。 读楔子。我又吃惊了,笔者的描写手法如此高超? 简直读其文,如见其人。 嫣然,巧眉,两个可爱的女孩儿活生生地出现在我的眼前。 第44章 卖稻种 我很希望以后能有这样一个女儿,但很可能会先有儿子。 命运就是这样,盼男生女,盼女生男。 人的预感有时是很灵的。 这个预言是否能实现? 我真心希望将来能有个娇柔可爱,会用一双水灵灵眼睛说话的宝贝女儿。 看完了《燃烧吧,火鸟》。 经过甜蜜,经过波折,经过痛苦,经过欢乐,经过狂风暴雨,经过举杯高歌,经过感情分裂,经过耳鬓厮磨,我终于感到欣喜,得到了一个团圆美满的结果。 这是一首甜蜜的曲,这是一首火红的歌。 晚上,在姥姥家吃饭。 然后,小丫蛋让我带他去崩爆米花。 这时天色浅暗,人家早走了,我们只好回来。 我来到三姨家,和太威在里屋睡觉。 12月5号星期五 大威骑我的车子上学去了。 我骑太威的车子,将小狗装进一个破笼子,用绳子围上。 顺着马路来到大石桥,我破例没进书店。 因为没有我需要的武打小人书。 来到老姑家,老姑不愿要小狗。 我只好把小狗送到奶奶家。 奶和老婶,小霞,小辉都在家。 爷和老叔都去打药了。 我也得在这待几天。 我为小狗做个小窝棚,这条小狗以后便安家于此。 12月6号星期六 早晨。 纷纷扬扬、飘飘洒洒地下了小雪。 我随爷爷,老叔上山劈树根。 踏着威叔亮叔漫步过的满是山石块的坎坷山路,逆风而行。 放眼望去。大望山、卧牛石,满山桑叶失去了血色,尽显枯黄。 童年的树林,果树,已少了大半,大概是快入冬的缘故吧。 12月7号星期日 在奶奶家吃完饭,便带洗衣粉回家。 路过二姑家,二姑让我再回来时上她家一趟,她要把欠奶奶的六十钱让我捎去。 回到家,爸说这两天海城种子公司来买稻种,让我下午得回来。 我和小潭一起上二姑家,拿钱上奶奶家。 刚到下铺子,遇到小波、云科,他们去买贺年片。我们说了几句话便各行其路。 来到奶奶家,向奶奶要六毛钱。 奶奶给我一元二。 我也准备买贺年片,对朋友们互相赠送。 奶奶胃口疼,我上大队给奶奶买药,不料大夫不在。 回来正看见小亮、云科、小波、小潭来奶奶家找我。 我骑车追上他们,一起进屋。 云亮二叔和孙波兄弟赠我贺年片,我颇为心喜。 不一会儿,我们去威叔家,正见威叔和二奶打草。 我想回去,云亮叔和小波不让,我们便上山,和威叔在一起,看他们打草。 在奶奶家吃完饭,我和小潭回韩家。 12月8号星期一 早晨三四点钟便醒了,睡也睡不着。 我大概想了一下,给威叔他们买贺年片,在上面写什么诗 天亮了,学生吃两顿饭了。 卢世明和卢世贞的妻子来帮忙装稻种。 三点四十五才结束。 共111袋,斤。6角6一斤,合计零四角钱。 12月9号星期二 上午写完《红纱侠女》一半,下午将数本画报上的美女姑娘剪下,贴在第二本日记的彩页上。 12月10号星期三 海城种子公司十二号来拉稻种,还得等两天。 12月11号星期四 卢世明家今天灌稻种。我几次去他家。他家都没有人。 下午,我和爸上老房子把仓子里的陈稻种灌出十五袋,搬到屋里,准备和卢世明家新稻种混合,把我家陈稻种带出来去。 《红纱侠女》已经写到了第十二回,连我自己也没觉会写了这么多。 我,扮演着书所有主要人物。 营口电视台新片预告《月朦胧,鸟朦胧》竟是根据台湾女作家琼瑶小说改编的电影。 我虽然不能看到这个电影了,但从看到新片预告时兴奋的心理角度来看,琼瑶在我心中的地位已经相当了不起了。 12月12号星期五 上午。 天阴,较冷。 帮卢世明家灌稻种。小潭从昨天开始放四天假。 东院大娘去常家沟,我还得去给大伯作伴。 给老年人作伴,同辈人没有多少吧? 大伯又吐咳,又抽烟。一进屋,一股浓重的烟草味扑面而来。 我有个预感,营口台《幸福雪》之前还会有新片预告的。 这回看仔细了。《月朦胧,鸟朦胧》并非电影,而是电视连续剧,会在近期播放。 我不禁心喜若狂。 《幸福雪》开演了。一连四集,没有另人讨厌的广告插入。 《幸福雪》是一部好看的电视剧,我感到很满足。 冷血人的淡漠,热心人的帮助,都刻画的有血有肉。 单从纯子的父亲发现债主家的女人被杀的一个场面,这场面的前前后后,令人提心吊胆,身临其境。 12月13号 星期六 天色暗淡,中午落下小雨,刷刷点点,断断续续。 下午,海城来车,拉走了大半稻种,明天不知还能不能来了。 不管怎么说,尽管继《马永贞》之后,香港电视还没出现,但《幸福雪》,《月朦胧,鸟朦胧》也是很好的电视剧。 《幸福雪》有悬念,让人委屈、让人同情,让人愤恨,让人紧张,让人捧腹大笑。让人怒气添膺。 《月蒙胧、鸟朦胧》是爱情悲剧故事,故事的言语一定超凡拔俗,至于悬念是不是够,就不知道了。 12月14星期日 本想白天看看电视,可是除了打球就是打球,我就不爱看体育节目。 十里河的老姑奶和云奇老叔来了,是购销稻种的事。 中午时分,小二回来。午餐是猪肉炖酸菜。 晚上,上大伯家,看了四集《幸福雪》。 12月15号星期一 小二今天不上学。 十点左右,海城来车,拉走剩下的五十一袋稻种。 海城来人,还要混顿饭吃。幸好在刘洪君家,我家是宁可拿钱也不操心。 快吃晌午饭了,我的电子表上早就有个黑斑。 我用木刻刀拧开电子盖,进行一次大胆尝试。 爸爸早给大姑家写了信,说种子公司邮来钱时,让妈去送钱。 我把表按照原来样子装好,可惜不显数字了。 白色的显示屏上只留下一块黑斑,像是一只死老鼠那么讨厌。 我抱着幻想把表戴在手腕上,希望过一会儿一看,恢复了原貌。 我骑车到邮局邮信。 回到家,小二正要上学去。 我帮他绑上一小袋大米。 回屋找到木刻刀,折开电子表,仔细琢磨,反复实验试,屏幕上出现了数字,可惜黑斑却被弄大了。 我心里还是挺高兴的,希望以后还会大胆尝试,把我的手,伸向有冒险价值的领域。 第45章 我的工资,我的心里话 86年12月16号星期二 万连云作启其常, 文振徳开秉世光。 国大春辉显树远, 九归可胜正成昌。 这是孙氏族谱的起名排序。 我太爷万钟,爷爷连生,爸爸云阁,我作君,我儿子启什么,孙子其什么,重孙子常什么……。 是不是想得有点远了? 回首过去,写了一些小诗。能够记录下来的,也就这么几首: 日记 脱胎换骨在人间, 何不拈笔记其全。 待到老来翻开看, 笑对儿孙忆当年。 《梦起观潇湘黛玉有感》 大观园里才貌优, 荆钗布裙也温柔。 额前几缕绿云乱, 不理更自显风流。 黯叹古今红颜苦, 葬花焚稿百事休。 假使宝玉能相见, 太虚幻境一起游。 《梦起观碧波仙子有感》 淡月轻悬三更天, 少年吟读忘夜寒。 情动幽幽潭水下, 浓装峨眉来人间。 千里白鹤闻香到, 五尺红鲤跃浪欢。 羞看小亭书生美, 两世同心定姻缘。 上午编写《红纱侠女》。 上中下三集,大概不能完成。不过,我坚信一句话:车到山必有路。 向前走着瞧吧,也许将来老了,功不成,名不就,看到这篇日记时,会笑自己当初并不是什么“车到山前必有路”而是“不到黄河心不死”。 拿了五本人书到大伯家,在末页抄上歌词。 我突然想在好的人书上抄歌词。便将这几本不好的人书上抄完的歌词连页撕下来。 继续看《幸福雪》。 我感到很满意。但漫漫长夜,四集似乎少了点。 我又感到不满足。剧中每个人物的形象栩栩如生,伯父安吉的转变和会奈小姐的怪心理作用,令人感动。 可惜我没有照相机,否则,我将把纯子的倩影笑脸、满子的笑、委屈、生气、以及淘气、逗人的大助、还有典型的美男慎平,统统拍下来。 86年12月17号星期三 刚写了几行《红纱侠女》,三大伯叫我去灌稻子。 忙了好一阵才回来,顺手拿了本《小草》杂志。 我在里屋看看写写,妈和一个女人说着话进来了。 我一看,是二姨家的秀芹姐。 棉纺厂开了工资,用信封装着。 秀芹姐特意送过来的。 我一看,有五十多块钱。 这是我第一次拥有这么多钱。 中午饭之前,我能把《红纱侠女》第十四回写完,我自己都感到惊讶和满足。 来到大伯家,待到七点半,演了《笑声中的梦》。 这是个喜剧色彩很浓的片子。 主人公是一个比高凌风更贫血的直白人物。 86年12月18号星期四 早晨起来回家,天色阴暗,北风夹杂着小雪。 快到十点,秀芹姐走了。 老叔来了,来报喜。 老婶昨天上午九点生了一个胖小子,还可是大喜。 我想给小堂弟起个名字叫:孙赟。 可惜,他们不会择之而用的。 东院大娘回来了。 我便洗了头,可以在家里睡了。 86年12月19星期五 吃饭之前,我把《红纱侠女》第十五回写完了。 晚上,演了《月朦胧,鸟朦胧》,果然在语言上有独到造诣。 主题歌也很优美。 86年12月20号星期六 写了一天,竟管有些无从下笔,仍坚持把第十六回写完。 天色暗时,小二回来了。 还有两个星期,他便放假了。 86年12月21号星期日 天气冷,据说是那种哑巴冷。 我载着妈,小二载着小潭,去大石桥。 到了虎庄,妈冻的不行,上了二姑家。 来到大姨家,大姨正在洗头。 大杰哥热情地招待我们,买来东西、拿出人书。 大姨做了馒头。酸菜煮冻豆腐,猪肉炒豆芽,香肠配肉包子。 而后,大姨领我们上市场,给小二买个仿衣绸绿大衣。 我们哥三个离开大姨家。 我给小潭买个皮夹克。 我又花了二块八买个绿墨镜。让小二载着小潭先回去。 我花二块五让修自行车的师傅修了一下车子。 顶风来到二姑家,正赶上吃饭。 二姑劝我吃了半个糖饼。 四点半了,我返回家中。 小二写作业。《月朦胧,鸟朦脸》演完后,他还在写。 我写《红纱侠女》,陪他写到十点半。 86年12月22号星期一 很轻易写完了《红纱侠女》第十七回。 营口电视台晚上演了《幸福雪》,一连三集。 我笑,从心里往外笑。 为每个值得我笑的演员而笑。对大助、满子是喜爱的笑,对纯子、慎平是祝福的笑。对伯父、会奈、厂长是安慰,愉快,种混合体的说不出来的笑。 86年12月23号星期二 我上商店买了一个笔尺,一张手帕,一块小镜子,一个梳子。 营口电视台今晚演完了《幸福雪》的最后两集。 伯母出自内心的羞愧,也改好了。 纯子一颗善良的心溶化了伯父安吉一家人冰冷的心。 夜,静悄悄。 我感到嫉妒,这样好的题材,这样丰富的语言。这些都在我们生活中的个性突出的人物。为什么我们没有发现。为什么我们拍不出这样多个性突出,言语丰富而含哲理,且耐人回味,向往无穷的电视连续剧呢? 我感到幸福。 比起那些家中没有电视或有电视而看不不进去,只能看热闹的人。我是多么幸福。 86年12月24号星期三 今天阴历十一月二十三,是爷爷的生日,也是爸爸的生日。 爸昨天上大石桥看被摩托车压断腿的杨姑爷,晚上大概去了爷爷家。 爷爷家杀猪了。 天气真好,一丝风也没有。 晚上,爸爸回来了,带些饺子,血肠。 86年12月25号星期四 上午,爸给奶奶家送炉子。 十二点半,我把《红纱侠女》上册的最后一集写完。 86年12月26号星期五 最近一个时期,小威,小亮见到我,总是问我为什么不来了? 我只能笑了笑,没有回答什么。 有些话,真的是说不出口的。 我只能在日记里略做回答:我为什么不来?不是我不想来,我想来。我这么喜欢到奶奶家来,其一是我在这里出声,长在这里。其二就是能和你们在一起玩儿。 可现在情况和以前大不相同了,你我都不能否认。以前我们都是学生。相互来往除了游戏之外,还可促进学习和友谊。 而现在你们在奋发向上,我在缠足不前。虽然我们感情融合,但生活的现实和我们做对。我想忍耐着少去接触你们,当我去实施时,我才发现我们之间的友谊是那么深。又使我不忍心去那么做。 第46章 文学大观,影星之死 因为自行车漏气,将就骑到虎庄。 妈妈坐蚂蚱车上奶家,给老婶下奶。 我来到二姑家,二姑夫用车子载着二姑,大飞,二朋去奶奶家。 我把车子推到虎庄街上收拾好后,来到奶奶家。 老姑和妈都在。 我去给小霞她们买糖,遇到小波,亮叔,云科他们放学。 我分几块糖给他们,一起往回走。 快吃饭时,小波来找我。 我没吃饭跟他去亮叔家,云科叔也在这儿。 他们让我画女人,我不太爱画。 我虽然爱画人,但是对人体的比例掌握不好。画古代人物还好,有盔甲袍子遮挡。画现代人就露怯了,照着画还好些,自己创作的画怎么看怎么不舒服。 坐到四点半,我才起身回奶奶家。 亮叔让我六点半之前到他家睡。 我走出老远,他站在山上大喊,让我五点半之前一定来,不然他便来找我。 我心里感慨,但我得失约了。 遗憾的是,没看到小威叔。 86年12月2号星期六 八点多钟,小波上学,路过借我几本画报刊物。 其中有一本《长城大艺》上面有台湾文作家琼瑶所着爱情小说《美女收藏家》。 九点多钟,上分水站接大姑。 可大姑没有来。 回来便把《美女收藏家》拜读一遍。日本小说《鬼使神差》也简单过目。 我总觉得琼瑶小说中的语言、情节、开头、结尾、转化与众不同,有的词语也是第一次看到。 但她描写女性之时,与其别的作品有重叠之处,这也是难以避免的。 四点包饺子,准备明天招待老婶的娘家客和各路亲友。 直包到讲评书《三国演义》。 86年12月28号星期日 早晨,中午,娘家客都没来。 爸和二姑父来了,当即做菜蒸饺,忙碌起来。 他们喝酒,虽然是啤酒,更有老孙家没有不会喝酒的说法。 我还是没上桌,立志不吸烟不喝酒,赌博更是谈不上。 直到饺子熟了,我才上桌。 四点多钟,我和老叔骑车上分水火车站,接娘家客。 路过下铺子,遇到威叔。 “才放学呀?” 我问。 “啊,你上哪儿去?” 他问我。 “我接人去。” 我回答。 短短几句话,两个好朋友便各奔东西。 我总觉得对不起他。 但他从不吐露自己的内心情感。 所以我们是不可能倾心而淡的。 他的性情像小波或小亮就好了。 天色渐晚,火车站终于进站了。 可惜娘家客还是没来。我和老叔只好返回。 86年12月29号星期一 今天是阴历二十八,我过生日。 若不是二姑想起来,我都忘了。 二姑说:“赶紧煮两个鸡蛋。别的没有,鸡蛋得给我大侄儿吃。” 我向老婶借了扑克,同奶奶娘,妈妈,姑姑一起玩憋七。 玩着玩着,我突然意识到,一群人中间只有我一个男的。 直到晌午,外面白雪纷飞,群山皆成银色。 我经过几次深思熟虑,想把一个日本青年,一个香港青年,一个内地青年合为一本小说,初定为《寻亲复仇记》或《情天恨海》。 雪花飘洒中 ,大姥姥来了。车站还有老华和她女儿。 我和老叔顶风冒雪上车站把她们接回来。 雪,无声无息地慢慢落下来,愈落愈厚,愈积愈深。 明天大姑、凤波来串门。 我和老叔也得去火车站接。 86年12月30号星期二 我和老叔把二姑、二朋送到分水票房。 大姑和凤波坐火车来了,二姑回了家。 老叔载着大姑,我载着凤波来到奶奶家。 凤波在火车上买了本《文学大观》杂志。 上面有《影后的爱情悲剧》,说的是香港电影,电视明星翁美玲小姐的生前死后。并有生活、选美、半露等照片。 这篇文章我读完了。 自从《射雕英雄传》,《十三妹》相继进入内地之后,我成了翁美玲的忠实影迷。 她的死讯传来。好像是没有选上影视十佳,而一时生气打开煤气自杀身亡了。 我的生活,似乎少了些什么。 我为翁美玲而痛心惋惜,而我一直没读到她为何离世的文章。 今日,我竭力压抑自己的悲伤,使眼泪不流下来。 想不到翁美玲小姐的生活中竟有这样一个动人的悲剧。 下面选取文章中小诗一首: 花枝草蔓眼中开, 小白长红越女腮。 可怜日暮嫣香落, 嫁与东风永不来。 还有: 紫玉烟沉,前度桃花开满江浔。钟情怕到相思路,动愁吟,碧落黄泉,两处谁寻。 还有: 莫愁归去无生日,还有升天复活时。 86年12月31号星期三 妈妈昨晚上二姨家睡觉。 晌午,我去接妈妈,知道老舅妈也来了一个小子,可惜夭折了。 妈想明天同二姨一起上姥姥家。 下午,小金珠也来了。 1987年1月1号星期四 今天是元旦。 新的一年开始了。 让我们在这新的一年里奋斗吧,去实现自己的愿望。 我从奶奶家回来,凤波的《文学大观》给我了。 我来到二姑家,把凤波给薛丽,葭朋,薛飞买的衣服送给她们。 回到韩家,我做了两个本子。 一个题上《杂笔文集》,一个题名《东京寻母记》 。 87年1月2号星期五 爸上奶奶家去了。 小潭和小丹都不上学。 我伏在炕上,写了几集《东京寻母记》。 87年1月3号星期六 爸上大石桥取油,买回象牙筷子。 我在家收拾洗刷,余下时间便写文章。 心里还回想着《文学大观》里关于翁美玲的诗句: 没有你的存在 家里是那么冷落 对我们来说 一切都不相同了 假如我们能使你再生 全世界就宛如天堂一样 87年1月4号星期日 我上姥姥家,给太威送车子。 妈妈已然回家了。 晚上在三姨家,他们打扑克。 我说不会玩。 艳红姐说:“不会玩?就说没钱得了。没钱,我借你两个。” 言语之间,显然在用激将法。 但我还是没有玩儿。 兜里虽有十元钱,但要仔细花,派上用场。不能有钱就大手大脚。一把输赢虽只几分钱,但我仍不愿浪费这几分钱。 第47章 叼鱼郎之卖梨老头 87年1月5号星期一 下了小雨,车子坏了。 大威说得收拾,我只好留下来。 我写了两集《叼鱼郎》。 《叼鱼郎之卖梨老头》 六月的下旬。 一个阴雨绵绵的午后。 梅河城,来了一个陌生的人。 他头戴竹笠,一身黑衣,径直走进施记水果店。 “您要点儿什么?” 店主施奇笑脸相迎。 “买一斤莱阳梨。” 陌生人面目冷淡。 “莱阳梨缺货,您用点别的水果吧。” 施奇笑着说。 “卖梨老头开店的时候,一年四季的任何时候,都可以买到莱阳梨的。” 陌生人语气微冷。 “哦,您认识我祖父?” 施奇一笑。 原来,是施家的老主顾啊。 “他的身体还好吧?我想见见他。” 陌生人的双眼直视着施奇。 “那就请教您的尊姓大名,看看我祖父想不想见您啦。” 施奇含笑答复。 “我是无名小卒,他老人家不会想见我的。” 陌生人言罢,转身出去。 施奇觉得这个陌生人有几分古怪。 他立刻回到后宅,想去和父亲禀明。 他刚到后院,却见那陌生人正快速的从他父亲的房间里闪出来。 “你在这里干什么?” 施奇惊怒交集,大声质问。 陌生人神色淡淡地向他的旁边一指。 施奇本能的一转头,旁边什么也没有。 他急忙转回头,那陌生人已消失的无影无踪了。 施奇霎时间惊出一身冷汗,难道是见了鬼? 这时,他的父亲奔出房间,面色苍白的呼叫:“快去老宅!救你祖父!” 老宅去年翻新过,处处显得新颖而雅致。 施雍深一脸斑痕,满鬓白发。 他正抱着年幼的小孙子在堂前看着在雨中呢喃的燕子。 两个老妈子低眉顺目,陪在左右。 施奇慌慌张张地跑进来,大口喘息着却说不出话来。 “奇儿,你这是怎么啦?” 施雍深把小孙子交给老妈子,讶然走向施奇。 “祖父,有个戴竹笠的陌生人要杀您。他差点杀了爹,你快跟我走!” 施奇游目四顾,语气焦急。 “你这孩子说什么呢?” 施雍深皱眉问。 施奇把刚才的事说了一遍。 “我又不认识这个人,他为什么杀我?我也没得罪过谁呀,这不奇了怪了吗?” 施雍深满脸疑惑。 “祖父,别管怎么说,我看这人的来路不正。我们避之则吉,您跟我回店里住吧?” 施奇动手来拉祖父。 “你何必大惊小怪呢?我没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我卖了一辈子梨,没多卖一文钱,没撸过一两称,哪会有什么仇家找上门来?真有这样的人,我倒想问问他,我得罪他什么啦?” 施雍深正义凛然。 刷! 陌生人鬼魅一般出现在施雍深的背后。 “你大胆!私闯民宅应当乱棍打死!” 施奇心中怕极,口中仍大叫着。 “这是刑部缉凶令。我来找施雍深核实一些事情,其他人请回避。” 陌生人手掌一扬,亮出一块精光闪闪的铜牌。 “哎呀,你一定是搞错了。现下年轻人办事,还真是没谱。” 施雍深镇定地微笑。 陌生人推着施雍深入屋,回手关上房门。 “你且勿莽撞啊。我弟弟是开镖局的,何县令是我的亲外甥。” 施雍深坐在椅子里,深情泰然自若。 “我是叼鱼郎。你是我奉命要杀的第一人。” 陌生人目光冷冷地看着施雍深。 “你凭什么要杀我?我犯了哪条王法?” 施雍深急了。 “当年的梅河城,有个卖梨老头,非常有名。” 叼鱼郎语气幽冷。 “那就是我。” 施雍深面有得色。 “还有一个卖梨丫头,也很有名。” 叼鱼郎观察着施雍深的面部表情。 “我记得,是有这么一个人,听说,她被拍花的拍走了。” 施雍深愣了一下。 “她叫唐莉莉,被你杀死在城东的榆树林里。” 叼鱼郎语气冷森。 “你看,我说你搞错了吧?我和她都不说话,我杀她干什么?” 施雍深强笑一声。 “你当时说:敢和我施雍深抢生意,简直不知死活。” 叼鱼郎语气悠然。 施雍深张口结舌。 他记得当时树林里,只有他和唐莉莉两个人啊。 这句话,是怎么传出去的? “所谓举头三尺有神灵。你没想到吧?你的恶行被树林里的两个乞丐看得清清楚楚。你把唐莉莉埋在一株榆树下,她的一筐莱阳梨也做了陪葬。你离开后,那两个乞丐也吓跑了。直到三年前,他们遇到了唐莉莉的爹爹。唐莉莉的爹爹为了找寻女儿,已沦为乞丐。而唐莉莉的娘早就疯魔而死。你可随我去对质,一起去挖唐莉莉的尸骨。” 叼鱼郎述说之间,一直观察着施雍深的面部表情。 “不用了。唐莉莉是我杀的。我愿受刑罚,这就去官府投案。” 施雍深倒也爽快。 “你既已认罪,今天就是你的死期。” 叼鱼郎点点头。 “岂有此理!你凭什么定我的罪?凭什么要我的命?” 施雍深大叫。 “我是刑部特使,直接受左大人调命。我杀你,不需要县府州府的繁文缛节。” 叼鱼郎目光灼然。 施雍深想逃跑。 叼鱼郎快速擒住他的手腕。 “我也不想杀她呀。就想吓唬她一下,谁知她那么犟,还说要告诉她爹。我一时错手杀了她,我也好后悔的,我一直念佛超度她呀。” 施雍深疼痛之下,老泪纵横。 “你不甘心死吗?你可曾想过,当时的唐莉莉,她也不甘心死呢?” 叼鱼郎漠然问。 施雍深心头大震,脑海里浮现唐莉莉挣扎的四肢,凄哀的眼眸。 “你早该被刽子手一刀砍了头去。” 叼鱼郎漆黑的眼睛里,闪过一抹憎恶之色。 “你放过我吧,我不想死啊。” 施雍深恐惧的看着叼鱼郎,他哀求着。 “不想死就别做该死的事啊。活着是很久,死是很快的。” 叼鱼郎无奈地摇头。 “求求你别杀我。你要什么都可以。哪怕让我再多活一年,就能看见重孙子啦。” 施雍深依然哀求着。 “你知足吧。唐莉莉连生儿育女的机会也没有呢。” 叼鱼郎冷冷地一笑。 他右手一伸,袖底飞出一条漆黑的绳子。 施雍深只觉脖子一紧。 他还想说什么却说不出。 叼鱼郎勒紧绳子,并均匀的呼吸着。 他知道,施雍深再也不能够呼吸了。 叼鱼郎走出施家老宅。 外面夕阳西斜,坑坑洼洼的道路上积留着雨水。 “大哥,你杀了那个卖梨老头了吧?” 一个黑衣浓髯的汉子迎向叼鱼郎。 叼鱼郎点点头。 “我等得肚子都饿了。” 那汉子拍着肚子一笑。 他和叼鱼郎并肩走向一家酒楼。 第48章 叼鱼郎之讼师赵锡 这家两层高的酒楼装潢精美,设施完善,是当地最有名的。 酒楼内的伙计们俱是青衣小帽,长相斯文。 很显然,平常的百姓是很难进入这家酒楼消费的。 一名伙计将二人引到柜台前,请他们在竹简上留名。 “吃个饭也要留名啊?” 黑衣汉子问。 “我们聚金楼是县衙开办的酒楼,新来的客人都要留名的。” 伙计回答。 黑衣人留下名字:穆如星。 叼鱼郎留下的名字是:杜恒。 杜恒和穆如星简单地要了两个菜,一壶酒。 “我们这里,最少要四个菜才能起灶。本地的特色米线,也必须来两大碗。” 伙计微笑提示。 “那就来八个菜,四大碗米饭吧。我追了几百里才杀了人,正好有点饿了。” 穆如星浓眉一皱,漆黑的目光看定伙计略带轻蔑的面孔。 “是。” 伙计转身离开。 “他还是没把我们当人看。不然,是退出去,而不是转身就走。” 杜恒微笑:“不过,没关系。我们只是来吃个饭。” “是刑部的杜特使和穆特使吗?” 杜恒和穆如星快吃完饭的时候,一个微胖的官员过来问。 杜恒亮出刑部铜牌给他看。 “下官何国良有礼。两位特使亲临小县,想是小县出了什么不法之徒?” 那官员连忙施礼。 “贵县的讼师赵锡,他的为人如何?” 穆如星语气淡淡地问。 “赵讼师为人忠厚正派,是不可多得的人才啊。他,他犯了什么事?” 何国良表情吃惊。 “是人命案。” 穆如星目光微冷。 “赵锡杀人?这不可能吧?两位大人,你们可要调查清楚了啊。” 何国良的表情更加吃惊不已。 “我们调查得很清楚了,他杀了自己的师父。唉。” 穆如星叹息了一声。 何国良离开后。 “说起这个赵锡,确实是个非常好的人。他对父母孝,对妻妾爱,对君王忠,对同僚敬,嫉恶如仇,爱民如子,几乎是个完人。要杀他,我还真有点下不了手呢。” 穆如星对杜恒感叹。 “他在这个小县的名气很大,功劳也有。但是人证物证俱全,他和那个卖梨老头一样,今天是非死不可的。” 杜恒目光决然。 夜已黑。 赵宅的书房里灯火通明。 赵锡正与一名讼师谈论一桩案件。 赵锡身材偏矮,须发稀疏,其眉入鬓,一双眼睛灵动异常,极具神采。 他谈兴正浓之际,两道彪悍的身影一闪而入。 为首一人神情冷峻,背挂竹笠,正是叼鱼郎杜恒。 其后一人满脸肃杀之气,正是龙形神手穆如星。 “你们是什么人?竟敢夜闯私人府宅!” 赵锡一怔之下,随即喝问。 杜恒亮出刑部缉凶令。 “你们要抓什么人?抓到我的家里来了。” 赵锡皱眉。 “你,可以离开了。” 穆如星向那名讼师一摆头。 那名讼师连忙起身离去。 赵锡冷着脸,审视着杜恒和穆如星。 “赵讼师,在我们面前,你也不必伪装了。我们调查得很清楚。三年前,东坟岗凶杀案是你所为。死者罗石忠身受三十六刀,死状非常之惨。” 穆如星拿出怀里的竹简,看着上面的简明纪要。 “罗石忠是我的授业恩师,我和他往日无冤,近日无仇。我杀他所为何来呢?” 赵锡呵呵笑着一摊手。 “罗石忠是梅河城前县令朱震的岳父。你要告倒朱震,必须清除罗石忠。朱震是大贪官,你告倒了他是黎民百姓之福。但你残杀恩师在前,再杀许厨子于后,可谓罪在不赦。” 穆如星平静地述说。 “许厨子,什么许厨子?。” 赵锡神色一震。 “你残杀恩师之后,回家把血衣尖刀投入废井。不料被许厨子撞见,你杀了许厨子,把他投入废井。怎么样?我没说错吧?” 穆如星抬头注视着赵锡。 “这……只是你的推测之词,你有什么实质证据吗?” 赵锡微微冷笑着。 “梁漱芳也不算太难看,你无何不肯纳她为妾呢?你眼中的这个贱丫头,当年目睹了你杀许厨子的经过,她已然在州府把你告下了,是为人证。废井里的血衣尖刀也已取出,是为物证。不知赵讼师以为如何?” 穆如星也冷笑了。 “想不到……这么快就败露了。还好,朱震已经死了。我杀了人自当伏法,没什么好说的啦。唉……。” 赵锡的脸色煞白,口中深深叹息一声。 “赵讼师,你告倒朱震是当时轰动四方的大事。黄太师因此丢官,两大御史入狱。赵讼师在公堂上讼辞如刀,说得朱震哑口无言,在下久慕风仪,极是钦佩。” 穆如星面露欣赏之意。 夜风敲窗声声,如何能过度到当时的艳阳高照? 赵锡微微一笑,挺了挺腰身,仿佛又回到了公堂上:高官在上,衙役两旁,百姓在堂外观望。 他的讼辞真的如刀锋一般锋利:“你不贪,你拿什么盖楼台殿阁?你不贪,你拿什么养妻妾成群?你不贪,你吃得起山珍海味?你不贪,你怎么去柳巷花街?你贪得向乞丐收费,你贪得向孤老征粮。你活着,百姓受苦。你不死,天理难容!” “你把经过如实说了,也许我们可以帮你些什么。” 穆如星语气低沉。 “有什么好说的?师父知道我要告他的女婿,百般刁难于我。” “我自幼丧父,敬爱他如亲爹一样。可他总是瞧我不起。他是目无余子的大讼师,我也确实是他最没出息的弟子。” “和他对簿公堂,我全无信心。我左思右想,只好杀了他。” “一刀不死杀两刀,两刀不死杀四刀,他非死不可。许厨子看见不该看到的东西,他不死我就得死。” “为了告倒朱震,只有他先死了。我现在去见他们,向他们低头认罪。” 赵锡苦涩地笑着。 “让何县令来办这件事吧,我们走。” 杜恒对穆如星一摆手。 “我不想被杀头!你们现在就杀了我吧!不要毒死我,吓坏了我的妻儿,你们……。” 赵锡惊恐地叫着,已经处在崩溃的边缘。 杜恒双手执绳,勒紧了赵锡的脖子。 杜恒呼吸着。 没当这时,他都会觉得自己的呼吸特别珍贵。 因为这个世界上,又有一个人不能呼吸了。 杜恒和穆如星走出赵锡的书房,外面已经黑得像浓墨一样。 第49章 贺年片 87年1月6号星期二 三姨和三姨夫都不让我走。 艳红二姐给我借来几本画报刊物,还去崩了苞米花。 我不禁哑言失笑:当我是小孩子么? 画报刊物有《园柳》,《文艺生活》,《人世间》,《收获》。 《园柳》上的首篇《偷渡女》,我本想读下来的。 可惜愈读愈糟,愈读愈乏味。 《被击败的福尔摩斯》是马克.吐温写的。 写的小说高深莫测,不可捉摸。我没有资格,也没有兴趣读下去。 《文艺生活》上的故事新编《宋江访友》和《魏征告状》虽读起来好笑,但不得不佩服作者立意清新,敢于直面社会的大胆言辞。 《武陵怪客劫镖记》名头响亮,但我一翻而过。 现在的书中,我最喜欢读的是金庸和琼瑶的作品。 《人世间》中有一篇《聂云岚和他的玉娇龙》。 这个玉娇龙已被拍成三十集的电视剧。 我看到一个镜头,是玉娇龙和一个维吾尔族人过招的场面。 我看到那武打动作,就露出鄙视神色。 对这个电视剧也完全没有想看的心情。 87年1月7号星期三 三姨他们不让我走。 我整日无所事事,胡乱画人读书。 只是刊物上,没有一篇我喜欢的小说。 87年1月8号星期四 小平放假了。 我载他上我家。 风大的很,我们在小平的大哥家坐了一会儿,顶风上溯到大石桥。 在太阳升商店下面买了两个明星连照,小平给了我几个贺年片。 我们在大姨家吃了饭,回到韩家。 我把赠给威叔,亮叔他们的贺年片拿出来一一题上诗句。 晚上,爸爸做了肥肉酸菜。 我看小平不爱吃,心里也觉得有些尴尬。 小平虽然还是个孩子,这是第一次来我们家啊。 我当时也没算太介意。我只要有纸笔在手,对吃的,喝的,穿的这些物质要求都是可以降低的。 我把赠给威叔、亮叔、云科、小波的贺年片拿出来一一题上诗句。 87年1月9号星期五 小二和小平回姥家去了。 小平说他二哥准备给他一对鸽子,他怕二哥送去,没人照料,便回去了。 87年1月10号星期六 今天,我和爸爸把猪推到卢家杀了。 一过秤,二百六十斤。 明天,大姨夫,大姐夫,二姨夫、三姨夫会来的。 87年1月11号星期日 我把《杂笔文集》上的《福女》写完了。 共十五个小段。这是一个半真半假的故事。 我并不知道它是否含有寓言哲理,我只想把这个很少有人知道的故事奉献给茶余饭后的人们。 快到一点时,三姨夫带着小平,小二来了。 天气颇冷,飘着雪花。大姨夫和二姨夫他们到底没有来。 87年1月12号星期一 三姨夫和小平想走,被爸妈留下来。下午包饺子。 87年1月13号星期二 我给奶奶家,二姨家送肉。 和三姨夫、小平一路来到分水,各行其路。 天气还过的去。 我来到奶奶家,坐了一会儿,去给二姨家送肉。 二姨家也杀了猪。二姨正和秀芹姐灌血肠呢。 她们让我留下来吃饭,我为了去见威叔亮叔,只好跟二姨说谎,又说洪庆二哥不在家,我就不留下来吃饭了。 在路上,我遇到小波,我把贺年片给他。 他让我给他改一幅画上人物的手。 我让他一会儿到威叔家来找我。 我来到威叔家。 他们家在大望山下的山坡上,比一般房屋起码高出两丈。 房子前是很大的院子,连着高高的大望山。 我看见威叔和亮叔正在抬雪,就吹了一声口哨。 他俩抬头看见是我,惊喜道:“小军!” 我俩并肩进屋,我把贺年片送给他俩。 小波来了,我们一起去他家。 小波说的那幅画上画的是个古代少女,人物一般般,尤其手没画好。 我用铅笔改了改手,其实我画的也是一般般。 小波的妈妈坐在炕头笑着说:“我坐在这里看哈,小威是个男的,小军就是个女的。” 我尴尬地笑,和威秋,亮叔来到连吉大爷家。 大爷喜欢唱戏,效仿古人留了一大把胡须。 他也喜欢书法,问我能不能写?我写了连笔的名字,写到作字,大爷就笑了:“这写的是啥呀?” 威叔倒是认出来了:“孙作。” 我也没好意思接着写那个军字。 87年1月14号星期三 威叔上学去了。 亮叔和小波去了大右桥。 我白跑一趟,又回到奶奶家。 我中午又去威叔家,他在家,给了我一张贺年片。 明天他家杀猪,他让我来吃饭。 我本打算明天走的,说:“我来玩儿可以,不过有个条件,不吃饭。” “哎,又不差你那一顿饭。这是谁家?” 威叔笑了。 我还是摇头,最后他答应了。 我说:“你可得守信用。” 不过,我知道他不会守信用的。既便他守信用,二爷、二奶也会让我留下来吃饭的。 下午,我去了二姨家。 奶奶叮咛再三把她在我家的呢子大衣送到二姑家,然后由老叔带回来。 爷爷让我明天回来 ,带点儿花生苹果再走。 奶奶舍不得我走,问了几次:“那你头年还能不能来了?” 二哥洪庆上班没回来,直到演了《啊,中学生》才回来。 《啊,中学生》中有一段男主角借洒浇愁的戏份。 我不由得想起马永贞在三弟墓前醉酒抛酒坛子,郭靖失去黄蓉,喝醉摔碎酒壶的情景。 这些场面,都是很感人的。 87年1月15星期四 二姨夫,洪庆二哥要上分水站卖苹果。 二姨天给我拿了一袋子苹果,地瓜、小豆。 我和二哥一路同行。 威叔说今天等我的。 我只能在心里默默地说:“朋友,对不起你了。” 爷爷还让我拿苹果花生呢,我在二姨家已经拿的够多了。 天气很好,来虎底赶集的人从四面八方涌来,络绎不绝。 一路之上,老老少少、男男女女,向东而去。只有我向西而来。 虽是三九隆冬季节,姑娘们也是描眉画鬓,精心打扮着自己才出门。 我回到家,用兜子装了奶奶的呢子上衣,来到虎庄二姑家。 老叔昨天走了,二姑和二姑夫去集上买肉,只留薛丽在家。 我推车上街,寻找二姑夫。但见人山人海,车水马龙。 我没找到二姑夫,买了四张赵雅芝,米雪,山口百惠,周润发的照片便骑车回家了。 第50章 讲故事,讨厌拳击 87年1月16日星期五 我和爸爸,小二把老房子里卖不出去的陈年稻种推回家,用了大半天的时间。 下午,天空飘下来小雪花。 87年1月17日星期六 小雨和大波来我家。 我们翻看人书,打扑克,玩了一天。 我的书,自然就写的不多了。 傍晚太阳下山的时候,一个衣服脏脏的中年人来要饭。 我一见到要饭的,心里就觉得很难受。 是他们家乡真的遭了灾?还是故意装出来的? 据说有的要饭人当面一副可怜相,转头就下馆子吃好吃的去了。 87年1月18号星期日 今天很没兴趣写书,勉强写了一集《东京等母记》。 这本书的书名起的不好,不过这是我的第一本非武侠的小说。 下午三点左右,我出去走走,和小潭、二路、姜伟到春江家的老房子。 我给他们讲了《飞狐外传》的《商家堡遇劫》、《铁厅烈火》。 我觉的近年来很不愿讲故事了。 以前我讲故事,都是围了一群群的小听众。 这次收到的效果却令我吃惊。 他们听得津津有味。连五六岁的顽童也呆立不动,认真地听着。 《铁厅烈火》讲完后,五六岁的顽童连声叫:“这个故事好,有意思,好。” 我顿时对金庸先生的作品更加敬佩了一层。 人说有井水处皆知柳永。 金庸的作品不但在中国的广大地区流行,还翻译成多国文字在世界各国传扬。 更让我无法想象的是,我还没有出生时,他的作品已经在报纸上连载完毕,出版了很多不同版本的书籍。 连小平同志都读了他的书,并接见了他。 87年1月19号星期一 白天开始有电视节目了。 我无力写书。只想出去走走,大概是大脑要求我休息几天。 可能就是闲的。我感觉干活越累时,灵感反而越丰富。 三点多钟,我去郭叔家剪头,天色暗淡下来。 我洗了头,刮刮脚。来了兴致,写完了《东京寻母记》第十七回。 这部小说的回目,是我写过小说中的最短回目了,只一页半。 而且标题也不像《红纱侠女》那样费尽心思。 电视剧《重庆崽儿》里的男主人公塑造得很好,我把前三集看完了。 87年1月20号星期二 也许是受琼瑶小说的影响,也许是我已经长大了,我想写一部爱情小说《冰山的溶化》。 素材是很少的,全凭无脑的思维想象。 在小店遇到岳德海,他说十点到我家借小人书。 我在小雨家坐到十点半,才回家。 他随后而来,借了《萍踪侠影》,《七剑下天山》。 我到他家拿回本《南叶》,上面有梁羽生先生的《联剑风云录》,是《萍踪侠影》的续集。 两本书可以相连,也可独立成文。不过看不多时,被一个很爱看书的老头借走了。 春江,二路,姜伟来找我,我把三张贺年片写上他们名字赠给他们。 晚上,他们也回赠了我。 87年1月21号星期三 《冰山的溶化》我写了两集。 头一开,我不禁松了口气。 87年1月22号星期四 今天过小年。 不少人家放鞭炮。 下午,吃猪身上最好吃的肉:肘子。 我去韩春维家找妈妈,妈妈正和大维哥的爷爷,妈妈唠嗑。 我们家刚来韩家时,就是住在大维哥家。他的爷爷和我爷爷也是表兄弟。 我妈妈回家吃饭,妈妈说一会儿就回来。 爸爸做的肘子肉真是香。 可是,吃饭时妈妈没回来。 爸爸以为她去打扑克了,阴着脸。 我们吃完了,妈妈才回来。 她吃点剩饭剩肉,显然是在生闷气。 晚上演了《迎新春游戏晚会》。 其中有一条迷悟:保险一条街,打一水浒人物。 我一听水浒人物就来了精神,脑袋里想着水浒人物,终于安上了:安道全。 电视里一胖一瘦两名选手表演打拳击。 我听说,中断了数年的中国拳击要恢复了。 我记得在某本书上看见过,说练拳击的人的脑袋几乎都有疾病。拳击轻则伤人身体、破坏脑部神经,重则送人性命。 书中还嘲笑黑人拳王阿里。 现在为什么?一个以文明礼仪着称世界的国家要发展拳击这么野蛮的运动? 87年1月23号星期五 几天前,营口电视台广告:营口市电影公司宣传科征文。评论一月份以内的电视节目。 我今天写个评论信,评《玉娇龙》。 营口台好像也没播出玉娇龙,我管它那么多呢。 我载着大米去二姨家换黄豆。 在分水邮寄了评论信。 我载着二姨家的黄豆和奶奶家的苹果花生,回到分水商店买个学科学的日记本,准备抄歌词的。 在二姑家吃了饭,爷爷在这儿。 我翻看几本画报书刊,不觉天色暗下来。 我把黄豆扔下,载着苹果花生回到家。 那爱看书的姓卢老头已然把《南叶》送回来了。 他说我借他的《碧血剑》好看,问还有没有这样的书了?我说没有了。 我爱和别人借书看,可以并不愿意借书给别人。 我借书看完后,通常会完好地给人家送回去。而我借出去的书,通常会被借很久,而且借的人又借给别人,多半就散失了。 我因为这样,没少生气。 可是我小时候,洪庆二哥给我借来的小人书,我通常就留下来,不还给人家了。 这也许就是报应吧。 87年1月24号星期六 写了一集《东京寻母记》,写了些歌曲。 天黑下来,大姨父求个面包车,拉来两袋面。 初二大杰哥订婚。 大姨父拿了些酸菜、猪肝、猪肠匆匆而去。 新闻之后,演了一个《啊,中学生》座谈会。 《啊,中学生》共六集,已然演过了。 本来,我觉得这部电视剧像一件很好看的衣服。 不料,他们说话如子弹,如刀子。毫不留情地挑出该剧总总失真、失误之处。 这件好看的衣服被打的百孔千疮,成了一件没人要的废品。 87年1月25号星期日 我载着妈妈上大姨家。 我买了个西游记连照。在大姨家吃完饭,妈决定明天回家。 我载了些牛肉回家。 87年1月26号星期一 给二姑家送点大米。 然后,我上分水站接妈。 妈妈没坐火车回来,我便返回来。 接近年关了,采购年货的人络绎不绝。路上遇到云相三大伯,把他载回韩家。 中午。我又去接妈,在二姑家等到四点。 我没接到妈妈,返回家里,妈妈已经回来了。 我把《南叶》给徳海送去, 把《七剑下天山》等小人书拿回来。 第51章 同班同学,春节打狗 87年1月27号星期二 我给大姨家送了一兜芹菜。拿回昨天妈妈没拿的鱼和鞋。 我和韩冬春在学生时代是好朋友,不过走向社会就不再来往了。 他的爷爷和我爷爷也是表兄弟的关系。 也许是我这人不喜交际,除了威叔亮叔小波他们,就没有比较亲近的朋友了。 冬春变化很大,喝酒、抽烟、打架。 我知道烟酒一上瘾,便很难克制,于是我暗中约束自己,不抽烟,不饮酒。 记得小学毕业时,照了全体合影照片的。 不过到中学时,我把它撕了。现在想起来,很是后悔。 我把全班同学的名字默写下来:韩兆彬、韩同春、韩平春、韩少春、韩洪良,韩冬春、田刚、孙作君、田景源、牛万库,杜文辉,杜文旺,岳德海 ,周秉营。 韩素梅、韩春凤,韩敬群、韩春娟,韩丽宾,田洪敏、牛雅琴、王敬党,田红、孙晶、刘雪艳、曹素梅、李彩梅、张静。 87年1月28号星期三 今天过年了。 在小孩儿眼里,这是个神秘有趣的节日。 而我已经十八岁了,感到索然无味。 和平常一样,我又想起两个好朋友的话。 威叔:“你过完年,初一就来。” 亮叔:“干脆你三十下晚接完神就往这边儿跑。” 过年过年,衣食饱暖,有钱有米,平平安安。 夜色来临,迎风立在外面。远处鞭炮隆隆,近处鞭炮清脆。爆裂声连连不断。 看电视,一点来钟才睡觉。 做美梦,八点多了刚起床。 87年1月29号星期四 画人写书玩扑克,时间过得悠闲。 明天要去大姨家。 87年1月30号星期五 我用自行车载着妈和小丹去大姨家。 还没到杨家,自行车就坏了。 只好推到虎庄,修理一下车子。 妈和小丹先坐蚂蚱车走了。 我坚持到了大姨家。 二姨、三姨、大舅、洪庆二哥都来了。 我挨着洪庆二哥坐。 小冯大姐夫给我俩满上啤酒。 可我是不愿喝酒的,竟管是喜酒。 我用嘴唇碰碰杯子里的酒,便去夹菜。 酒不见下菜见下。 今天是大杰定婚日。 我看洪庆二哥喝得差不多了,便和他调换了酒杯。 最后,洪庆二哥说:“干了得了,喝完咱俩下去。” 我说:“好。” 就当是半杯凉水吧,我一仰脖,将酒饮下。 晚上,大敏姐和大姐夫带我去他们住的宿舍睡。 路上,大姐夫还给我照了两张相片。 87年1月31号星期六 今天去舅姥爷家。 听妈妈讲,当初我家盖平房时,舅姥爷从分水火车站冒着大雨跑到韩家,帮助我家建房。 一晃十七.八年过去了。 妈妈由于生活所限,一直未去探望她的舅舅。 妈妈常常自责自己没有良心。 来到舅姥爷家。 舅姥爷的孙女问二辉哥:“我们谁大?怎么称呼?” 二辉看着我笑:“你都没有他大,更没有我大了。” 坐了一会儿。我和妈妈,小丹,大姨、大姨夫,二辉哥、二姨、三姨、还有舅姥爷家的永胜大舅一起来到姥姥家。 天黑下来。 我和太威回他家取鞭炮。 回来时,手电晃处,一只狗在前面“汪汪”直叫。 我学了几声狗叫。 太威捡起石头打狗,正中狗的腿部。 那狗负痛而逃。 突然,我们背后有人大吼一声:“谁让你们打狗!站住!” 我和太威撒腿便跑。 一拐之间,我坐在路边草堆里,太威逃远了。 两个人追过来。 后来,才知道那个人叫小四。 小四叫骂着。 他没追上太威,又返回来。 我赶紧躲在两个草堆的夹空间蹲下来,心里狂跳不止。 小四可能喝了酒,一边用铁锹拍打着草堆,一边粗鲁地咒骂:“这两个憋犊子,打我的狗啊!我看见你躲在这里啦!你给我出来!我他妈非把你脑袋劈两半不可!” 我不敢相信还是真的。 我怎么会陷入这么危险的,噩梦一样的境地里? 这倒霉的事怎么让我碰上了?要是在三姨家多呆一会儿多好?要是在老舅家晚走一会儿多好?要是太威不打狗多好?要是不拿电棒多好? 但是千悔万悔,也是悔之晚矣。 我真想时间一跃到了明天,不要停留在这可怕的时刻。 我祈祷小四赶紧罢休离开。可是他非但没有罢休离开,还叫一个孩子去喊人。 我的心都快跳来了。 这情节只在电影,电视里看到过呀。 现在,我是亲身体验这惊险刺激了。 小四扯着噪子大喊:“大哥!三姐夫!你们快来呀!有人打我狗!快点!” 他的援兵来了。 我不知道他们是否能找到我。 虽然我没有打狗,可是我现在躲起来了,想说都说不清了。 小四还在叫嚷着:“三姐夫! 有人打我狗!我看见他躲在这里了!不是我喝点酒了,我抓着他,非把他脑袋劈两半不可。” 我吓坏了,看见有手电筒照过来。 小四发现了我,一把抓住我的衣襟,把我扯出来。 他的另外一只手里还握着铁锹:“你给我出来!你为什么打我的狗?” 他也不听我解释,就要用锹劈我脑袋。 几个人把我们拉开。 那个三姐夫保护我,小四一连几锹都没有劈中我。 三姐夫问我:“你为什么打狗?” “不是我打的。” 我已经吓懵了,带哭腔回答。 “那是谁打的?” 三姐夫问我。 “那个小子,往那头跑了。” 我没说出太威的名字。 “你什么躲起来?” 三姐夫问我。 ”他追我,我被他吓坏了。” 我回答。 “你哪响的?” 三姐夫问。 “我是来串门的,那院老于家。” 我回答。 东院大眼的妻子出来。 她一见是我,立刻替我说话:“小军呀!这孩子老实,不能打狗。” 三姐夫相信了我,一脚把犹自吵闹不休的小四踢个跟斗,带他回去了。 我也劫后余生地向姥姥家走去。 多险呀!假若我受了伤,或被小四劈得上了医院,恐怕还得上报纸呢:春节打狗遇疯汉,脑袋被劈进医院。 太威笑嘻嘻地跑回来看我。 我浑身都没力气:“你还笑?我差点让人劈了脑袋。” 太威笑:“没事儿,他不敢。” 我想:反正没啥事,阿弥陀佛吧。 第52章 海誓一 87年2月1号星期日 二姨要回家。我送她到火车站。 我回到三姨家,二辉哥他们打扑克。 我在里屋找到一本小人书《女间谍—川岛劳子》。 我原先听说过她。《上海滩》里也有她的戏份。 原来她不是日本人,是一个满清王爷的十四格格。 夜里,我把短篇《海誓》写完了。 《海誓一》 海鸥迎着海风飞翔。 浩荡的深蓝色的海水,一浪推着一浪,不断地冲击着沿岸的礁石和沙滩。 一个光着屁股的小男孩,在海边卖力地舞击着一把木刀。 他舞击了很久,似已乐 不知疲。 “我是海盗!我是大海盗!大粒盐,你拿命来!” 一个系着花围裙的妇人来到海边寻儿子,正赶上儿子这样叫 嚷。 “大海盗,快回家吃饭喽!” 她作势去捉儿子。 “不!不!” 小男孩嗷嗷叫着,并嬉笑着用木刀向他娘比划:“看刀!看刀!” 那妇人追撵着儿子,并戏谑 地用手拍他的小圆屁股。 潮湿的小木屋里,亮着黯淡的油灯。 那妇人细心地挑出鱼刺,将肥白鱼肉挟到儿子的碗里。 木屋外面的风声很大,海潮声隐隐地传来。 “娘,你不要总给我,你也要多吃一点儿。” 长大成人的韦行规深情地看着娘。 他正年青,可是沉静的眼睛、紧闭的双唇和粗糙的双手都象征着他的成熟。 屋外的海潮声一点也没有改变,而韦氏的容颜已苍老了不少。 “啊。” 她微微笑了,可是没有什么好说的。 她怕儿子会吃不好。 她怕明早的海风会更大。 可是她没有多说。 因为她知道她的一切担心,儿子都会明白的。 至于他能不能改变主意,那便是他的事了。 “娘,你炖的鱼真的很好吃。” 韦行规知道娘的心里一定是很难过的。 他的心里也很不好受:“可是总不能吃一辈子海鱼,为人家补一辈子渔网。我会挣到许多的钱,回来和娘过好日子。” 韦氏看着儿子,神情有些恍惚。 “娘,不要哭。” 韦行规扶着娘。海风吹乱了他和娘的头发。 大木船在水浪中轻轻晃荡。 “娘,你放心。” 韦行规握住娘的手。 “唉,当初你爹离开我时也和你说的一样。 韦氏含泪苦笑着:“我一定会回来的。不想吃一辈子吃海鱼,不想给人家补渔网,会挣许多钱回来让我过上好日子。可是,一上了船,人就再也没有回来,是生是死,音讯皆无。” “娘,只要我不死,我一定会回来的,你放心。” 韦行规放开了手,倒退着去码头。 “娘会天天烧香保佑你的。到了外面遇上的人和事都不同了,要忍、要小心啊。” 韦氏挥着手。 “娘,我明白了。” 韦行规挥挥手,人已到了跳板上。 船开时,太阳刚刚升出海面。 无数海鸟追着船帆上下翻飞、不停地鸣叫着。 “人么,迟早要离开父母的。” 袁震走到韦行规身边。“有人说,父母在,不远游。很多人守着老人,一直到老人死。可是老人死了,你的头发也白了,还能 做些什么呢?还不如先远游一下,挣到钱了再回来孝敬父母,不是更好吗?老朋友,你不用担心,我包你一年之内就成大富翁。就怕到时你不愿回来呢。” “不愿回来?我不会的。” 韦行规微笑。 “谁不贪财呀?成了大富翁,又要成更大的富翁。” 袁震说着,和韦行规都笑了。 天王岛。 似一只庞大的海兽,浮卧在汹涌的怒海深处。 岛上没有树,只有浓绿色的草类。 岛的四个方位分别泊着龙、虎、蛇、豹四艘巨大的海盗船。每艘船设海盗五百名,配备各种刀枪暗器和二十艘小船。 一条人工的、宽敞的水路直通天王岛中心。 那里,停泊着一艘更加巨大的海盗船。 船的桅杆上飘扬着绣有:替天行道、除暴安良的旗帜。 看到这八个大字,韦行规有一种到家了的温暖感觉。 他见过了那个胡子特别黑粗、双目细长而有神的钟 爷,便安心地和袁震去蛇船住下。 “看那里!有浮尸!” 几天后的中午,蛇船附近发现了几具浮尸。 “是倭寇在劫我们中国的商船,他们离这里不会太远。传令启航!打倭寇!” 船主杜爷检查了浮尸的伤口后,下了命令。 很快,韦行规就听见了倭寇呜哩西哇的怪叫声。 他们一共两艘大船堵截了一艘中国商船。 几百名倭寇正疯狂地用武士刀屠杀商船上的中国人。 韦行规把辫子缠在脖子上。 他拔出了磨砺十多年的长刀,一马当先地冲上倭寇的海盗船。 怒海长风之中,利刀长剑相接,鲜血如浪飞溅,真杀得险象环生,天昏地暗。 夜。 月如钩,海浪涌动。 “兄弟们。” 钟爷亲自来到蛇船上:“这次大伙打沉了倭寇的船,立了大功,我会犒赏大伙的。不过兄弟 们别忘了,倭寇与秦老槐是有勾结的。不出三日,秦老槐一定会替倭寇出头,来找我们麻烦, 我们不怕官,不怕寇,更不怕他秦老槐!他若敢来,我让他大头朝下一栽,喂他娘的贼王八!” 打败秦老槐的海盗帮的第三天,虎船出外后于傍晚归来。 钟爷率杜爷等船主和一些干将亲临南岛迎接虎船。 韦行规、袁震也在其中。 船靠牢了岸。 虎船的海盗从船舱里往外拉着年轻的姑娘。 姑娘们绝望地哭叫着,徒劳地挣扎着。 一个个海盗头子们怪声怪气地笑着,脏话满天飞。 “钟爷,不对啊。” 韦行规震惊了:“我们是除暴 安良的。” “是啊。”钟爷笑着:“除暴安良,打击倭寇。可是这个世界上,哪有白干的便宜事啊?这些姑娘全部来自沿海的渔村,是主动来犒赏我们的,你挑个最美的吧。” 韦行规心如刀割,如大海翻腾。 童年时,邻居阿花姐被大粒盐抢走的情景,又浮现在他的眼前。 那一晚,一伙儿海盗火烧了大粒盐的家,救了阿花姐。 韦行规便是从那时起,立志长大后要当一名海盗。 姑娘们的哭泣声和阿花姐的哭泣声是相同的。 韦行规觉得自己隐然成了昔口称霸海上的大粒盐。 “放开她!” 韦行规突然出手,推翻了一名海盗。 “你疯啦!” 袁震急叫,去抓韦行规。 韦行规反手打了他一掌,并拔刀指向一名抓着姑娘的海盗:“放了她!” “把她放了吧。” 钟爷阴沉着脸,慢慢地拔出腰间的宝刀。 第53章 海誓二 “放了她!” 韦行规心情激荡,双目已变得通红。 刷! 钟爷一刀劈向韦行规的后颈。 韦行规机灵地闪开。 钟爷又一刀劈至。 韦行规举刀相格,不防腰间被杜爷紧紧抱住。 钟爷的刀尖已迫至韦行规的心口:“小子,海盗也是强盗的一种,不是什么讲仁义良心的东西。你要当英雄,来错地方啦。” “杀了他!” 有人叫。 “钟爷。” 袁震急忙说:“他年轻放肆,不懂事,求钟爷看在小袁的份上,高拾贵手。” “幸好,我今天只有玩女人的心情,没有杀人的心情。” 钟爷缓缓收起了刀:“剁下他用刀的手,给他一条小船,让他自生自灭吧。” 几名海盗押走了韦行规,把他按在沙滩上。 他们用斧子剁韦行规的右臂。 直到韦行规痛昏过去,他们把他扔在一艘小木船上。 他们斩断了绳缆之后,小船旋转着随波浪去了。 韦行规醒来时,又痛又饿。他用衣袍缠住伤口后,又痛昏了过去。 天色明了。 但太阳却迟迟没有出来。 伊美子第一个端着木盆来赶海。 她捡着贝类、鱼虾、海菜。 在礁石间追那只大青蟹的时候,她看见一艘搁浅在礁石间的木船。 船上的独臂人满脸胡须,面黄肌瘦。 他躺在船上昏睡着。 在他的身边有一条很大的、被生吃了许多肉、露出鱼骨的青鱼。 伊美子吃惊地注视着这遇难的可怜人。 她转身奔向那个离海边并不远的家。 当她和祖父捧着鱼汤、米糕赶回海边时,已有一群赶海的女人和少年围着那个人指指点点的。 伊美子挤过人群,把米糕和鱼汤喂给那个人。 韦行规下意识地吃完,眼神也清亮了。 他感到这不是幻觉。 “嗨,鱼汤的滋味还过得去吧?您是什么地方的人呢?” 伊美子微笑着问。 韦行规惊愕了。 她的口音分明和那些倭寇的声音是一样的,再看到那些少年的衣着打扮,分明是一个个的小倭寇。 “嗨。” 伊美子的祖父大村走到韦行规的身边。 “看样子,你是清国人。你的伤口需要清洗,不然你会没命的。你当然听不懂我说些什么,不过我听说你们清国人都是很软弱的。请放心,我会尽力帮你的。” 他说着,来扶韦行规。 韦行规想到那些凶残的倭寇海盗,心中有说不出的厌恶。 他用手势和脸色拒绝了大村。 由于韦行规的态度顽固而恶劣,围观的人一个接一个地离去了。 最后走的,是伊美子。 她对韦行规说:“我知道你不是一个软弱的人,我也会尽力帮你的,清国人。” 韦行规没理她,表情恨恨地。 回想那些在海上飘风沐雨、生吃鱼虾的苦日子里,多想能靠近陆地或看见一艘船啊。 如今真的上了岸,却是到了倭寇的家乡。 “一直想离开那间潮湿狭窄的小木屋,以为外面有广阔的天空供我闯荡,现在真想回到家,吃娘炖的鱼,好好睡上一天一夜。” 涨潮的时候,韦行规坐在海堤上,望着远方心里想。 “我什么时候能回去呢?我一定要回去的。” 退潮的时候,韦行规回到礁石林中,仍望着远方心里想。 “这世界看似平静,其实有许多人在行凶做恶,不知多少良善被欺压杀戳。” 面对漆黑长夜,想到倭寇凶 残,钟爷淫暴,韦行规心里郁闷而沉痛。 他折木当刀,以左手疯狂地练刀。 黎明,头发用手帕系着,双眸明澈如海水的伊美子又悄悄来到海边, 她带来些发糕、甜饼之类的东西送给韦行规。 韦行规最初不肯吃,只是砸着贝类生吃。 后来,伊美子亲自拿好吃的喂他,并用目光柔柔地看他。 韦行规实在不忍拒绝,只好接过来吃了。 伊美子立刻笑了,美如鲜花绽放。 韦行规有些呆了。 记小时候,阿花姐领他玩儿时,一遇见那个高高个子、赤着脚的大哥时,她也是这么笑的。 韦行规的心乱了。 他用手拍拍胸,又指向远方。 “我迟早要走的,你不要对我好。” 韦行规语气低沉。 他知道伊美子听不懂。 伊美子仿佛能听懂一样地笑了。 她喜爱地摸着韦行规的长辫子。 然后,她打开发结,披散着长长的头发,坐在韦行规的身边。 “给我编这样的辫子。” 伊美子轻晃着头发,用眼 眸恳求韦行规。 韦行规便用左手去抓她的头发,五根手指灵巧地挑动,很快就编好了。 伊美子高兴地回去了。 “伊美子。” 吃饭的时候,大村对孙女说:“不要和那个人来往了。” “怎么了祖父?您不是说要帮助别人,尤其是遇难的人。见死不救和袖手旁观都是不对的吗?” 伊美子嘟起嘴唇:“祖父,您看他像一个什么样的人?” “像海盗。去年不是有两个清国海盗的尸体飘过来了吗?他能活着到这里来,不简单,不容易呀。昨夜我偷偷看他,他用木当刀练得正起劲儿呢。” 大村面带轻蔑的笑容。 “他练得好不好?” 伊美子问。 “清国武术,花招太多。他的更是杂乱一点儿,不过已略通顺其自然。可惜右臂没了,不顺手。有空我教他几招忍者刀法,让他看看。” 大村面有得意自满之色。 韦行规没有拒绝学习忍者刀法。 他不再顾忌,连白天也练刀了。 伊美子买了一把清国的腰刀,送给韦行规。 而她的要求,就是让韦行规天天给她编辫子。 她的双手也帮着忙。 两人手指相碰,心里都是甜丝丝的。 “我,伊美子。” 伊美子教他。 “我,韦行规。” 韦行规教她。 “我喜欢你的臭眉头、臭眼睛。” 伊美子捉弄得逞地微笑。 “你很善良,很美,我很喜欢你。可是我们之间就像一场梦,不会有什么结果的。” 韦行规淡然望着她,心 里充满了苦涩。 “韦行规。” 伊美子声音甜甜地叫他的名字,一脸很好玩的样子。 这天,下了大雨。 伊美子来拉韦行规去她家。 韦行规不去。 两人挣扯之间,伊美子失足摔倒。 韦行规心痛的要去扶她,又强行忍住了。 伊美子瞪了他一眼,起身跑入风雨中。 第54章 海誓三 袁震站在门口很久了。 他之所以这么久才来韦家, 就是希望时间长一点,可以看到韦行规已到家了。 木屋里没有什么声音。 袁震的心已有些凉了,他鼓起勇气推开了门。 “小袁?” 韦氏从冥想中清醒:“行规呢?行规怎么没和你一起回来?” “哦。” 袁震故作轻松地笑了:“他要多挣一点钱再回来。他让我捎话给您,不要担心他,他很好。” “哦。” 韦氏慢慢坐下:“外面好大的风啊。” “是啊,下雪了。” 袁震心里难受,这世上只怕已没有韦行规这个人了。 很长一段时间里,韦行规与伊美子之间疏远着。 他们偶尔见面了,说几句话,脸上都没有了笑容。 这天下雪了,很冷。 韦行规坐在海边看雪。 伊美子悄悄来了,坐在韦行规的身边。 “我病了很久,你也不来看看我。” 她幽幽地瞪了韦行规一眼,把目光投向远方:“我父亲的脾气不好,经常打我母亲。后来父亲死了,母亲立刻嫁给了别人。我是祖父带大的,他很疼我。祖母也很疼我,可惜她爱养狗,天天抱着狗。后来狗疯了,她也疯了。她现在关在卿岭,我每个月都去看望她两次。祖父常常喝醉了,也不管自天黑夜,就去看望祖母。两个人一旦相爱了,到什么境地也不会嫌弃对方的。你说是不是?” 她专注地看着韦行规。冷风吹乱了她的鬓边的柔发:“我说的,你不会懂,但你不想听听我的声音吗?” “我从小就想当一名救人于厄难之中的侠义海盗。” 韦行规嘲弄地微笑着:“我一·直认为海盗就是那种把坏蛋杀掉了,把好人救活的义盗。可惜后来才知道,海盗也有很多种。海盗、山贼、水寇,劫船拦路的、杀人放火的,恶劣的太多,良善的太少。” 伊美子静静地倾听,她很喜欢听到韦行规的声音。 “你回去吧。” 韦行规说:“天要黑了,又这么冷。” 伊美子明白了他的意思后,就用双手握住了他的左手,一边拉一边摇晃。 韦行规终于起身和她去了她的家。 她的祖父不在,屋里很漆黑。 伊美子点亮了油灯。 韦行规打量着室内的布置。 “不要走了。” 伊美子扶着韦行规坐下。 她跪在韦行规的身边,双手扶着他的膝。 她大胆地看着他,轻 声说:“留下来和我过一辈子,我把什么都给你。” 韦行规明白了她的意思。 他摇摇头:“我不能和你 好。我要回去的。” 他拍着胸口,向外一指:“这里留不住我,我的家乡也容不下你。我已欠了你很多,别让我再欠你什么了。” 看着韦行规严肃的样子,伊美子伤心地伏在他的怀里。 韦行规却不让自己产生绮念,拥着她便当是躺在那艘小船上,昏昏然只想睡去。 次日一早,伊美子醒来不见了韦行规。 她默默流下了泪水。 “怎么啦?伊美子,哭鼻子啦?” 这时,大村踩着雪回到家。 “祖父,求您一件事。您去求一下四祖父好吗?让韦行规坐他的商船回清国。求您了。” 伊美子哭着恳求祖父。 “咦,你不喜欢他了吗?” 大村有点好奇了。 “他天天拍着胸口,指着远方,分明是发誓要回去。既然留不住他,何必让他留在这里受苦呢?您说是吗?” 伊美子擦干眼泪,坚定了送走韦行规的决心。 “我这就去。不过,要春天时天气暖了才行啊。” 大村嘟囔着。 伊美子刚刚擦干的眼泪又流了下来。 多少像她这样多情、善良的少女都希望突然有一天发生奇遇,遇到一个令她一见倾心的奇男子,并和他走过波澜,似王子与公主一般完美。 可惜现实中这样的梦,既使做到了,也往往会破碎的。 冬天来了,春天还会远吗? 人之降生,离死又何等之近?岁月如白驹过隙,好男儿能担当、能开创的大好光阴也不过十几二十年而已。 韦行规握着刀走上了商船。 他默然回首相望,见伊美 子痴立于码头,一动也不动。 韦行规心痛了,他真想冲下船去把伊美子带走。 大村已挥手向他道别了。 韦行规也只有扬起了手。 帆升起,船开了。 “伊美子!伊美子!” 韦行规突然大声地叫。 他忍不住流下热泪,咸咸地钻进嘴巴里。 “祖父。” 伊美子没有流泪。 她转头对大村平静地请求说:“让我和他去。” “不可以。” 大村的眼睛湿润了。 “让我和他去吧,祖父。” 伊美子声音轻轻弱弱的。 “不行啊,孩子。” 大村也流泪了。 船去如风,消失在奔波不息的海浪里。 伊美子泪眼朦胧,内心底不止一次地呼唤:“韦行规,韦行规。 韦氏正在缝补衣服,一抬头看见了门口的儿子。 “行规!” 韦氏惊喜地迎上去。 她一下子摸到了儿子的空袖筒:“你的手呢?手呢?” “娘,孩儿能活着回来已是万幸了。” 韦行规哭了:“我什么也没挣到。” “行规啊,我的孩子。娘从未要求你出去挣什么呀。” 韦氏和儿子抱头痛哭。 “过年时,娘没包饺子,专等你回来包呢。” 韦氏擦干眼泪:“娘去买肉。” 傍晚,有角号声响起。 几百名青年聚集在沙滩下 挥刀舞棒。 有乡亲告诉韦行规:“山东督抚胡伟绩派兵打海盗,令各地组织民团,随行出击。” “这是好事。” 韦行规淡淡地说。 天是湛蓝的。 海也是湛蓝色的。 天边夕阳彤红,云彩洁白。 伊美子伫立在海边出神。 “伊美子,回家吃饭吧。” 大村来找伊美子。 “清国再远,远不过日落的地方。我和他同在这片蓝天下,却是谁也见不到谁。” 伊美子忧伤地说。 “唉,伊美子,回家吧。明天,祖父陪你去一趟清国。” 大村心疼地看着伊美子。 登上了商船,伊美子想到韦行规突然看见她时的错愕表情,不禁快乐得想飞起来。 商船上有武士护航,他们天天用望远镜四处张望。 一天,他们突然大声宣布:“有海盗船!是清国的!” 第55章 海誓四 “倭寇的商船,果真是改变了航道啊。” 钟爷在船头,也用望远镜观望着:“哼,怎么改变,也逃不出老子的手掌心。” 钟爷的船逼近了商船。 他们用铁锚钩住了商船,然 后搭跳过去厮杀。 “伊美子!” 大村对孙女儿命令:“你水性好,快跳海逃命!就算喂了鱼也比被他们抓住好!” “祖父……。” 伊美子如被雷击,只觉得身体轻浮,好像要飘起来。 大村已拔刀冲向海盗。 他一连杀了几名海盗,自己也中了数刀。 他明知难以活命,忽想起韦行规可能便是海盗。 “韦行规!韦行规!伊美子! 伊美子!” 大村厉声大叫。 正在船上格斗的袁震吃了一惊。 他一转头,看见大村被一刀斩断脖子而死。 战斗结束了。 商船上的死尸被抛入大海。 船上的货物,尽归钟爷所有了。 突然,钟爷发现海浪里飘浮着一个女人。 “把船靠过去。” 钟爷下令。 大船靠近了伊美子。 钟爷腰系长绳,亲自跳下海去抓伊美子。 当他发现被他抓住的女人年轻又漂亮时,不禁欣喜若狂。 海盗们回到天王岛。 钟爷沐浴一番,满怀高兴地走进船上最大的房间。 伊美子被绑在床前。 钟爷把手伸进伊美子的怀里,满脸坏笑地注视着满脸泪水的她。 “钟爷。” 有人在门外报告:“秦爷来了。” “他来的可真是时候。” 钟爷狠狠捏了伊美子一把,然后大声命令:“让他进来!” “哟。” 秦老槐进来后就笑了:“这不搅了钟爷雅兴? “不急。” 钟爷端起茶杯向秦老槐敬茶:“你还真敢来啊。” “哈哈哈,关云长敢单刀赴会。我秦老槐有二十多艘大船陪着,还不敢来见钟爷么?” 秦老槐爽朗地笑着。 “岂止呀?你还有无数的倭寇撑腰,你有啥不敢的?见我老钟,是给面子,给了大面子啦。” 钟爷皮笑肉不笑。 “钟爷,说实话。不见不行啊。大家心里都明白,咱俩吴蜀不联合,对付不了胡伟绩这个曹操啊。与其让他一口一口吃掉,不如捏在一起让他吃不下,烫烂他的喉咙。” 秦老槐捏起拳头。 “我也是这个意思。不过我有条件,抵制了胡伟绩之后,我们一起灭倭寇。以后的海上,唯你我独尊。你有什么条件,说。” 钟爷满脸笑容。 “我也讨厌倭寇了。不过我非常喜欢倭寇的女人。” 秦老槐呵呵地笑着。 “老家伙,你本性未改嘛。我钟爷用过的女人通常一刀杀死。为了秦爷,我破例把她送给你,你明天来取,不会嫌弃吧?” 钟爷哈哈一笑,注视着色眯眯的打量伊美子的秦老槐。 “不会。这么美的女人,钟爷也能割爱?” 秦老槐搓了搓手。 “美人多得是,八辈子也用不完。” 钟爷哈哈大笑,秦老槐也跟着笑了过来。 又是黄昏, 已升为头窨民团团长的韦行规正在教青年们练武。 袁震带着夕阳的余晖出现在他的面前。 “小袁!” “行规。” 两个好朋友相见,百感交集地拥抱在一起。 在韦行规的家中,袁震问韦行规:“你认识一个叫伊美子的人吗?” “你怎么知道?” 韦行规震惊了。 “大约一个月前,我们劫到一艘倭寇的商船。船上的一个老人临死时大叫:“韦行规、韦行规!伊美子、伊美子!”当时,我就知道你尚在人间。” 袁震告诉韦行规。 “是他。” 韦行规心情震动:“他是 伊美子的父亲或爷爷,我在倭寇的家乡认识了他们。是他们送我回来的。他来这里干什么呢?难道伊美子也来了?” “钟爷倒真的抓住一个倭寇的女人,长得很好看,会游水。” 袁震猜测:“她叫伊美子?” “她人呢?” 韦行规大惊失色。 “被钟爷用了一夜,送给秦老槐了。” 袁震回答。 “袁震,你坐一会儿。” 韦行规有酒醉的感觉。 他奔出门去。 他想去海边。 他想大哭大叫。 但是他还没奔出村口,就昏倒在地上了。 韦行规本来就是个安静的、比较内向的人。 从此之后,他更冷漠得像块木头。 别人一见了他,就觉得他的 快乐、喜悦似被什么东西抽走了。 剩下的,只有哀伤和郁闷。 他只盼着早一日出海打击海盗,亲手杀死钟爷、秦老槐这些王八蛋。 袁震做了胡伟绩的内应,把钟爷、秦老槐的底全泄了。 这一日,终于快到了。 胡伟绩在连云城召开誓师大 会,各地民团应邀观礼。 胡伟绩宣布三日之后,全面出击攻打天王岛和秦老槐的槐香岛。 这是将是一场血战。 今日相聚在一起的,不知有谁便回不来了。 酒楼、妓院、茶馆充满了买醉寻欢的人们。 韦行规人在如云馆里。却如身困孤海,愁苦难宣。 “各位大爷,这位美云姑娘虽 然是倭寇的女人,可是床上功夫妙得很,是我们如云馆的镇馆之宝啊。” 一位伙计来到韦行规身边拉皮条。 那女人乖乖地跪在韦行规身边斟酒。 韦行规一转眼,看见了她的面容。 伊美子也看见了韦行规。 她在惊愕中手一抖,酒壶倒了,酒洒了。 她的泪水一滴一滴落在膝盖上。 她很久不哭了。 她的哭声丝毫帮不了她什么,只能使糟踏她的人更加增添了兽性。 “你为我远渡海洋,受了多少苦,值得吗?” 韦行规去抓她的手。 伊美子起身要逃离。 “跟我走!跟我走!我不会不要你的。” 韦行规扑过去抱住了她。 “喂!” 伙计上话了:“别在这里闹事,想带美云姑娘走,拿银子来!” “滚开!” 袁震拔出刀,逼着伙计。 如云馆乱了。 “哎,几位大爷,搞清楚再闹事,这里可是秦老槐大爷的场地。” 老板排众而出。 “你知不知道……。” 袁震想说:你知不知道我们就是要杀秦老槐的? 他马上又想到这是军机。 “行规,带她走。谁挡道,杀!” 袁震目放凶光。 回头窨的路上。 韦行规和伊美子坐在马车里。 “我对不起你。” 韦行规紧拥着伊美子。 “你还会要我吗?” 伊美子轻轻地问。 韦行规解开伊美子的盘头,给她编辫子。 伊美子帮他编。 辫子没编完,伊美子痛哭着倒在韦行规的怀里。 回到家里,天色漆黑。 伊美子睡在床上。 韦行规久久守在床边,注视着她洗尽铅华后憔悴的面容。 “儿子,你也睡吧。 韦氏走过来。 “娘,我要出海打海盗了,要几天后才能回来。” 韦行规语气温和:“您多照顾她。虽然言语不通,但是除了她,我不会再娶别的女人。无论她怎么样了,我都不会舍弃她 的。” 韦行规醒来时,天刚透亮。 伊美子帮着韦氏做好了饭。 她偷空跑到里屋,亲韦行规一下,帮他穿上衣服。 三日后。 韦行规要走了。 伊美子摇着头,拉着他的 手不松开。 “我杀了那些坏蛋,为你报 仇。” 韦行规微笑。 伊美子、韦氏一直把韦行规送到海边码头,看着他和袁震上了战船。 战船已深入大海。 韦行规回忆着和伊美子在一起的情景。 他的心中充满喜悦平和。 与此同时,伊美子也倚窗望 海,想着韦行规,盼他快点回来陪她,使她忘掉这段时日里可怕的遭遇。 钟爷和秦老槐汇集了所有的人马,准备与官兵决一死战。 夕阳西去,风浪将息,大战却正起。 船上、岛上到处是刀光剑影、亡命的搏杀。 韦行规只杀得全身浴血。 这时候,他看见了钟爷。 此时,夕阳已沉尽,钟爷也是全身浴血。 “呀!” 韦行规怒吼着持刀冲向钟爷。 钟爷也持刀冲向韦行规。 “扑。” 是刀划破人的身体的声音。 血,飞扬起来。 “啪。” 伊美子不小心打碎了一个碗。 “还是我来吧。” 韦氏和声说,她接过来洗碗。 伊美子走出屋去,去看海。 海上阴暗了,没有帆影,只有不知要飞向何处,飞到何时的海鸥。 “我和他在这里生活。” 伊美子甜甜地想:一起赶海,一起划船去打鱼。我可以潜水去摸珍珠,给我们的小孩子玩。 海边正有一个小孩在玩沙子。 他的母亲远远地来找他:“小鬼头,回家吃饭喽。” “不,不。” 小孩嗷嗷叫着逃跑。 钟爷摔倒了。 韦行规也摔倒了。 他们都伤得很重,鲜血不停地流淌。 韦行规的左手紧紧抓着身边的沙子。 他盯着暗青色的天空。 天一直在他的头顶,他很少去观察它的宽阔深远。 所以,他悟出的东西也很少。 “我一定要活着回去。我要和她在一起,我们一起陪着娘生活。” 韦行规想:我们可以生许多小孩子,他们天天叫我爹,叫她娘。她给他们缝衣服穿,我给他们抓鱼、摸螃蟹。 韦行规微笑着。 他身下的硬石变软了,又像在海上飘流的样子。 海边码头上,天天留下伊美子的身影。 一天,终于看到战船的帆影。 伊美子惊喜地回去把韦氏领来。 她们欢悦地笑着,等着韦行规归来。 来接船的人越来越多,有人已敲起锣打起鼓。 船下锚了。 船上的人有的走跳板,有的干脆跳下船,趟着海水奔上岸与亲人们相见。 袁震没有和他的亲人说什么。 他冷着脸走到韦氏、伊美 子的面前。 “大娘,行规为国捐躯了。” 袁震语气低沉。 “行规?行规怎么了?他怎么不回来?” 伊美子急声问。 韦氏已昏倒。 再痛苦的事,总要去接受。再痛苦的日子,总会过去的。 一个圆月繁星的美丽夜晚,伊美子慢慢走进大海,浮游于海潮中。 柔柔的海风吹拂着她美丽的容颜。 她一边游向大海的深处,一边想着什么。 第56章 年轻火力旺 87年2月2号星期一 北风呼啸。 他们打扑克,我看书累了就睡一觉。 晚上,我让太威破谜语,我来猜。 三姨夫在外屋说:“小军,听说你会唱京剧,给我们唱一段呗。” 我想了想,唱甘露寺:“劝千岁,杀字休出口,老臣劝阻听从头:那刘备……。” 我后面唱快了,也跑调了。他们笑了,我就不唱了。 三姨夫说:“还行,挺好。让你爸爸给送那个京剧学院学学。” 我心想:我写武侠小说,我爸都不让写,还能送我去学京剧?再说了,我就是听爷爷唱,会那么几句。要说对京剧有多大兴趣,其实也没有。 87年2月3号星期二 在姥爷家墙上的报纸上发现了一篇《食物可以改变人物的性格》。 我觉得很有价值,其中一条对我有用的:怕交际的人,神经质兼冷漠:蜜糖加果汁,饮少量活也是好的。 看来我要交际,改变性格,只好饮少量的酒了。 87年2月4号星期三 自行车焊好了。 我知大威一人骑一个,回韩家。 天气较好,我手套也没戴,也不觉得冻耳朵。 到了家,地青已然扣好。 爸爸和小二,小潭正在用手掌搓草绳。 我和太威也搓了些。 这些草绳,春天下芽子,夹仗子,夏天拉花都能用得着。 一年的活计就这样从正月开始了。 今年的联欢晚会真是多如牛毛,感觉没有去年的晚会好。 87年2月5号星期四 韩兆伦今天结婚。 我去赶人情,花了五块钱上账。 吃的半饱,便离席而去。 87年2月6号星期五 搓草绳到下午四点。 电视台演了一个外国电影故事《罗特和他的女儿》。 我国也有部名字类似的电影《许茂和他的女儿们》。 不过,遗憾的是快到五点时,电视出现雪花,中断了观看。 刚开始演时,小二说:“什么乱七八糟的。” 我笑说:“外国电影就爱这样,一开头就让你摸不着头脑,一直看到最后才能明白。” 87年2月7号星期六 这宁电视台的《下周荧屏》,说是在下周有墨西哥电视连续剧《卞卡》共一百一十多集。 其中人物有在《诽诗》中的旧相识。 87年2月8号星期日 小雨和大波来找我,说是去上土台子。 爸让我上桥买自行车的挡泥板。太威也要回去。 我们四人去大石桥,风好大。 在五金商店二楼买了挡泥板后,太威去火车站。 小雨买双旅游鞋,我买了四个大笔把本,便一同回来了。 老舅开蚂蚱车已经把妈、小丹送回来。 妈去了栾家铺子。 爸爸又忙着做菜了。 不一会儿,妈、三姨、老舅妈都回来了。 我把四大笔记本装订在一起,准备写《九阴风云录》。 87年2月9号星期一 老舅买了一百二十斤稻种,和三姨家各六十斤,开车回去了,小潭也跟去了。 我收拾了半天屋里外头。 中午便下地。 一九八七年第一次下地。 繁忙的农村劳动又开始了。尽管重活在前面等着我去完成,但我并不愁。愁有个何用? 87年2月10号星期二 明天大队叫行包苇塘,大约是一千块钱。 爸让我上爷爷家借钱。 我穿得很单薄,但不冷。 来到二姑家,随她上山。 爷爷在果园里对让我说:“你去和你奶取三百,你二姑在借你二百,还缺三头五百的,让你爸跟别人借。” 去奶家的路上,遇到上分水站剪头归来的老婶。 我载着她来到奶奶家。 连吉大爷在这儿坐。 他穿着皮袱、棉衣,皮裤,一绺白须。 他见我只穿这么点儿衣服,吃惊又感叹:“你穿那么点儿?还是年轻啊,火力旺。你到我这个岁数,你就明白了,都给你找上啦。” 我向奶借了三百元钱,回到二姑家取了二百元钱,便回了韩家。 两点多钟下地,把十几个小 土堆传成四个大士堆。 87年2月11号星期三 上二姑家帮着拾树枝。 北风呼啸,悍猛之极。往二姑家背了几捆树枝。便打住了。 87年2月12号星期四 中午,二姑家包饺子。 我吃完回家。听妈说,明天要上大姑家,还要上鞍山舅姥家,拜访舅姥的二儿子王玉良,为我爸铺探一下写诗的门路。 87年2月13号星期五 清晨睁开眼睛,外面一片银白。 无声的雪,轻轻地飘,轻轻地落,不知下了多久。 房屋的瓦,被统一成白色,树枝上还没落多少,不过很快就会像雪糕一样啦。 大雪下个不停,怎好出门?直到下午,雪才慢慢小了下来。 我把《九阴风云录》第一回写完了,又画了四个《东京寻母记》中的人物,天便晚了。 81年2月14号星期六 天气很冷。 我和妈决心上大姑家。 我们先来到二姑家。二姑给大姑拿了一兜子苹果。 赶上二点三十二的火车,日记便在火车上写了,所以很不工整。 一轮金色的圆月升在东方山峦中,格外迷人,妩媚,令人浮想联翩。 天色黑下来。下了火车,我引领着妈妈一直走。 妈妈说我是不是走错了?我说不会,我来过。 可是越走越离火车站越远。 我们又回来,走出火车站,面对着东方,我才醒悟到:我转向了,这看着是东方,其实是西方。 我看到新华书店和熟悉的建筑,才确定自己这回是走对了。 但是我没告诉妈妈,只是蹭蹭地向前走。 妈妈一声不吭地跟着我。离开马路,走向往西南方向去的土路时,妈妈忍不住问我:“你走得对吗?” 我故意装迷糊:“可能对吧。” 来到大姑家门口,我打开院门,对着黑沉沉的屋里呼唤:“大姑,大姑。” 屋里的灯亮了。 大姑、大姑夫、大奶,凤波,文刚,文强都在家。 87年2月15号星期日 妈和大姑上街了。 我载着文强,文刚骑个车子,我们也上了街, 在新华书店,我买了小人书《上海滩》的第一集和第六集。还有《三女复仇记》,是根据梁羽生的《江游三侠女》改编的。 我在小书亭看见大书《狂花怒剑》和《无敌英雄》不是金庸写的,就是梁羽生写的,简直目不暇接。 我心中又是喜欢又是嫉妒:他们怎么可以写出这么多作品而且都出版了? 几年以后,我才知道这两部作品是冒充金庸和梁羽生的名字出版的。 其中《怒剑狂花》的真实作者姓熊,不久他就以古龙的笔名为广大读者所熟知。 回到家,看了看凤波借的几本书,之后包饺子。 第57章 鞍山之行 87年3月16号星期一 大姑给我十块钱,我和妈坐快车抵达鞍山。 妈妈凭着记忆找到虹桥下,却叫不准姨姥家是哪一家。 我们走进一户人家去打听。 那家炕头坐着老两口,炕梢趴着一个年轻的姑娘,似乎在生气。 我的心有所触动,真想问问她为什么生气?可是我们是完全的陌生人啊。 老两口并没有怪我们进入他们的家,而是热情地告诉我们姨姥家搬走。搬到什么地方,他们也说不清楚。 我和妈妈几经周折,终于找到姨姥家。 姨姥是我姥姥的妹妹,和我姥姥长得也很像。 她和姨姥爷和住在四五层高的居民楼里,他们的老儿子一家和他们一起住。 87年2月17号星期二 二舅王玉良和他女儿王璐来了。 二舅是鞍钢日报社的美术编辑。他四方大脸,眼睛有点凶,但是待人很和善。 如果走在路上,我绝对想不到他会是一个画家。 王璐是个有点瘦的姑娘,大约比我小一两岁的样子,在读中学。 二舅让我画张画给他,说帮我发表。 我没有画。 我不愿班门弄斧,更清楚自己的画是不够发表水平的。 老舅家有个小男孩叫王维的,很是逗人喜欢。 他很喜欢读书,他的崇拜人物是济公和孙悟空。 小王维搬出很多少儿人书借我看。 我无意中发现了一本非儿童读物:《人在天涯》。 作者是琼瑶。 又和她的作品相遇了。可贵的是,扉页上好像是琼瑶的素描画像。 她并不像我想象中那么老,绿云如瀑,双眉似描,两只耳垂上挂着金环?着一双深远的大眼,闪着智慧的光。嘴角微翘,挂着胜利的笑。 87年2月18号星期三 大概九点多钟,我和妈去拜访一位曾经给妈看过病的什么“老付大姐”。 只是找了半天也没找到。 我有点儿恼火,妈妈生气地让我回姨姥家,她自己慢慢找。 我便先回来,和姨姥、二舅家的王进一起打娘娘。 王璐也来玩儿一会儿,中午说是要去上学校就离开了。 我们玩到下午三点半多钟。 快到六点了,妈妈才回来。 她找到老付大姐家了。妈妈患的是精神方面的疾病。我听说老付大姐是类似出马仙一类的,她治好过我妈妈的病。 但是我妈妈心情不好就会犯病,不是多言多语就是一声不吭。 姨姥爷亲手炒菜打饼,热情招待我们。 87年3月19号星期四 妈妈上街买东西,我没有去。 中午,二舅的女儿王璐来坐到三点半。 妈妈也中午回来,买了毛衣,呢子西装、布料等物。 晚上,姨姥爷、王维带我和妈去二舅家。 二舅和二舅妈很热情的招待我们。 二舅的藏书不少,多数是关于绘画的。 他拿出一本《生活自然宝库.原始人》借我看。 王璐说:“你吓唬人家呀。” 她之所以这么说,是因为《原始人》的封面上是一个 骷髅头。 坐了很久,我和妈妈才告辞了。 临走时,我向二舅借了《原始人》,上面有野人代表鸟兽的二十一个手式。 我灵感一动,打算画下来,编为《二十一路野人拳》用在武侠小说里。 87年2月20号星期五 今年准备回家了。 我和妈妈挤上公共汽车,挤上特快火车,告别了这座未见其全貌的城市。 这里有高楼大复,富丽堂皇。也有低矮小屋,破烂不堪。 有在高级饭店里喝酒吃菜的小伙子,也有在候车室里伸手乞讨的老太太。 有在暖气十足的楼房里听音乐的幸福家庭,也有在寒风大雪中捡垃圾的孤苦老人。 在大石桥下了车,到加油站见到大姨,来到大姨家。 我拿了几本书知《故事会》去火车站。因为没赶上火车,便又回来。 我独自赶上五点十九的火车,到分水站下车。走不多远啊,天黑下来。 我到二姑家骑了车子,顾不得天黑路滑,一路回到家。 87年2月21号星期六 我今天去给姥爷过生日。 迎面南风,道路泥泞湿滑。 给二姑家的兜子送去,复又登程。 因为一时健忘,放在兜子里已经给二舅写好的信,没有按时发出,只好等回来时再说吧。 来到大姨家,大姨让我等一会儿坐车上姥姥家。 五点左右,大姨夫找来一辆面包车。 我们上车来到后岗子。 姥姥家恶屋里,他们正打扑克、摸小牌、玩儿得热闹。 晚上,我和太威,小平到老舅家看了新加坡电视连续剧《怒海萍踪》。 这是一部武打连续剧,虽然很不错,但剧中人物有的略象香港武侠电视剧中人物,或黄蓉或赵星显,或像安公子 。 87年2月22号星期日 太威今天大显身手,打洋子饼。之后,我和他为姥爷包饺子。 放了三张桌子,吃完饭菜。我陪太威去焊一个四轮车上的器件。 早早在三姨家躺下,看着一本《中国文学史之四》的书籍。 87年2月23号星期一 向太威借了《中国文学史》和一本《中国地理》便和大姨、大敏姐、大哥坐公共汽车,回到大石桥。 大姨她们去上班,我用钥匙打开大姨家的门, 大杰哥回来帮我理整好衣物,送我出了大门。 我骑车没多远,车子又坏了。修吧?身无分文,只好推着走吧。 大石桥电影院正演《射雕》续集《神雕侠侣》。 在二姑家,我要付线手套戴。二姑留我吃鱼,我答应。 回到韩家,乱衣满炕。 怎么瞅怎么不顺眼,于是打开窗户,清扫一番。 而后,我把《南宋飞侠传》的封面更换了一下。做了一个《神剑大侠记》的本子,写了几笔。 87年2月24号星期二 《神剑大侠记》第一回被我完成了。和《南宋飞侠传》对比之下,出现许多差疑之处,几经修改。也不知是否通顺。 87年2月25号星期三 上奶奶家取苞米。拿了几本《故事会》,准备到那儿看。 家里停电,一连几天了。我打算在奶奶家住几天,把电视剧《怒海萍踪》看完。 小波的爷爷孙连方去世了。 那是个高高瘦瘦的老人,和哑大住在小波家的东屋。 第58章 小孩子打架 小波的家,原来爷爷计划是买给我爸爸的。后来被小波的爸爸借了我大爷还是二爷的钱买去了。 我曾笑着问爷爷:“你咋不找小波的爸爸报仇?” 爷爷叹息:“那不是我侄儿吗?” 后来,我家搬去沟里要盖房子。大队要在沟里修水库,说让孙云阁的小房变成水库凉亭。 我们家最后搬去韩家,大队的水库也不修了。 爷爷和奶奶,老叔都去了小波家。 家里只剩老婶和小霞、老胖和小孙达。 傍晚,爷爷回来了。 可我却心神不宁,坐立不安。若不是要给老婶带孩子,我早去威叔家了。 现在天色虽晚,但今日不能相见,一夜也不会安宁。 我对老婶说:“不行,我得去。” 老婶惊讶地问我:“你要上哪去?” 我回答:“小威他们家。要是不去,曾也不得劲了。” 老婶笑了:“你看看你。” 我急步来到威叔家,和他们兄弟相见。 亮叔连声质问我:“你怎么回事?你怎么回事你?” 他可能三十晚上接完神就盼着我能来了,我一直过了这么久才出现。 这也是我没有想到的。 今年春节前后好像事情特别多,根本就没闲着。 天要黑下来了。 我借本《文学大观》才和威叔亮叔告别。 路上遇到小波,他说他家有本好书。 我让他明天给我送来。 回到家,奶奶和老叔还没回来。 87年3月26号星期四 天气寒冷。 我骑着老叔的车子上分水买了韭菜,回来准备包饺子。 亮叔放学来找我,怕他感到没趣,我和他打了会儿扑克。 吃完饭,四点多了。 我去威叔家,刚到徐玉新家门口,眼见小波等几个人站在云科家门口。 云科家的门“砰”然而开。 云科手握一根木棍,气汹汹地冲出来。 小波手中也提着木棍和云科对面站着,发生了口角。 我顿感不好,飞步抢上去抱住小波。并飞起一腿,踢向他手中木棍。 不料,木棍被他握的很紧,没有被我踢掉。 小波叫:“不好使!” 他开始挣扎。 不过,毕竟我比他大了几岁,将他制住了:“小波,你们怎么回事?” 他不说话。 我松了手,他又去捡砖头。 我卸下小波手里的砖头,扔到一边。 小波的弟弟小涛握起木棍,被我一脚将木棍踢下沟去。 我和小梅、小刚、亮叔把小波推走。 一打听,才知道打仗是因为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我在威叔家海阔天空地谈了百慕大三角、外星人、太空旅行、未来世界、摸鱼、打蛇等等很多事,天色晚了才告辞回家。 87年2月27号星期五 小波来了,送来《右江文艺》,《文学青年》等五本书刊。 我先翻翻目录,看看是否有我喜欢的作者名字,可惜我失望了。 小波想去顾山商店买钢笔。说是雕龙绣凤的英雄钢,三元七角多钱一支。 我俩约来威叔、亮叔,我向奶奶要了三元钱,因为我把七角听成一角。 我和小波各买了钢笔、比尺。 亮叔回来路上捡了一只钢笔。 我们都乐了:挺有财啊。 回到奶奶家,吃完猪头肉,爷爷给我讲了几个故事。 我给归纳一下,起了名字《乞丐兄弟》和《石面》。 87年2月28号星期六 天色阴沉。 很快又风和日丽,阳光暖暖地照人。 随后,阴云重来,骤落银絮。 我当即提笔铺纸,记诗一首《静看白雪飘飘》: 乾坤阴暗, 群雀慌归巢。首肯心服,天变不可料。罕听雷响,必镇狐妖。 鬼蛇神灵岂可信?愚人可笑。 抬眼望,苍天茫茫远无际,何其奥妙!盘膝坐,静看白雪飘飘。 下午把小波的书带到威叔家。 亮叔在家,我为他胡乱画了几个人。 他说我画的不如小时画的好了。 我们玩了会儿扑克。三点过了,我告辞回奶奶家。 87年3月1号星期日 奶奶去大姑家,看望抱病在身的大奶。 奶奶不敢坐我的自行车,先走了。 我帮老婶干了会活儿,然后把奶奶的包袱载到车站,给了奶奶。 回到韩家,爸领小潭上大石桥看牙去了。 我得等他们回来,骑坏车子上奶奶家。奶奶不在家,我得给老婶带孩子。 写给玉良二舅的信,已经七天了,为什么不见回音? 87年3月2号星期一 我带了一些应用物品,骑车来到奶奶家。 老叔和老婶都在家。 远远看见亮叔在山上放风筝。 我大声呼唤他。 他奔下山,可惜没有来我奶奶。 记得小时候,我来他家的老房子找他。 那时,他家和我连第二爷住东西屋。 他家的后门外是猪圈和小山坡。 亮叔看见我,高兴得滑倒,直接从山坡上滚下来。如果不是石墙挡住他,他会摔进恶臭的猪圈里。 小孙达又白又胖,睡起觉还会笑,俗称“婆婆娇”。 我看他的样子可爱,就去亲亲他的小嘴。 他看见是我,会乖乖地闭上眼睛。 87年3月3号星期二 上午画了几副画:《大望山草图》,《农院》,《狼老道图》,《福女》,《石大哥与黑石山》,《黑石山帝君大战引水巨怪》。 我的风景画是最差的,人物画的技巧笔法也是一窍不通。 但是写作之余,画画人也能解解疲劳,权当休息吧。 一点多钟,拿着小波忘在我奶奶家的手套来到亮叔家,想让他转交给小波。 可惜亮叔上学了。 我放下手套就回奶奶家了。 87年3月4号星期三 有空时,我写了写《东京寻母记》。 小达平静的时候的确着人喜欢,不过哭起来就不太可爱了。 我很后悔在苏家屯中时没有买《狂花怒剑》和《无敌英雄》。 竟管我嫉妒人家的书,但过后又非常想看。等我再去的时候,这两本书还能有吗? 87年3月5号星期四 我之所以把《杂笔汇集卷宗》带来,就是想让亮看看。 我带孩子抽不开身,可他为什么不来呢? 我是不能把书拿到他家给他看的,那样二爷二奶就会有看法。 也许他们早就有看法了。 我之所以上他家的次数少了,就是这个原因。 拳击这项运动真的要展开了,我觉得是害群之马,有人却当成千里神驹啊。 第59章 看言情,写武侠 87年3月6号星期五 中午,我还是拿着《杂笔汇宗图卷》去了亮叔家。 明天,我就要走了,今天是这次来奶奶家串门的最后一次去他家。 我遇到小波,在亮叔坐了一会儿。 小波翻看《杂笔汇宗图卷》。 我约了小波和亮叔下午来我奶奶家打扑克,做最后一次聚会。 威叔课程紧张,难得一见。 下年小波来了,带来一本《女子世界》。 上面有一篇《台湾琼瑶王国始末》的文章,写了瑶瑶简历以及她的电影,小说的黄金时期和没落阶段。 笔者对琼瑶是持批评态度的。说《月朦胧乌朦胧》是癌。说琼瑶的小说充满仇恨和病态。 难道生活中就没有仇恨和病态吗? 正是因为有,琼瑶才写出来了,写出小说,写出现实,写出心声,写出呐喊。 你看许文强疯了,你怪周润发? 你家少女早恋,你怪琼瑶小说? 我看琼瑶小说就没感觉有什么畸形的邪念啊。你看出那么多问题来了,你写一个没有问题的小说给大家看呀。 梦幻和现实分不清,娱乐和教育搞不懂。 动真格的没有,瞎巴巴一群。 87年3月7号星期六 我先到二姨家取了去年秋天落在她家的靴子。 然后,我回到家,看见门锁着。 我跳窗而入。 不一会儿,爸爸回来,说他明天去鞍山二舅家,问我用不用把我画的画拿去给二舅看。 我说不用,不过我想把《红纱侠女》上爸拿去给二舅看看。 87年3月8号星期日 爸早早起来。 我拿出《红妙快女》和《杂笔汇宗图卷》让爸拿去给二舅看。 南风来了,天色阴沉,天气很不好。 下午我载小二去下地。小潭本来不爱去,又追了上来。 在地里,他俩放火烧荒,我用锹把凹凸不平的坝线铲平,准备种豆的。 回来是顺风,而且风很大。 我的自行车前头载着小二。后面没货架,小潭趴在我的后背上,就这样骑到了家。 87年3月9号星期一 大约凌晨三点多钟,爸爸回来了。 我装着不知道,闭着眼睛听爸爸和妈妈说话。 听说,二舅说我画的画一门没门。 至于武侠小说,上级不准发表。加之我对社会生活经历少,也写不出什么像样的作品 爸爸还批评我给二舅写的信太偏激了。二舅说如果放在那个年代,这封信足够反动的了。 爸还说王璐和二舅唱反调,说我写的挺好。 我的心里很难受,躺在那儿一动不动,仿佛动一动,就会掉进无底深渊。 我在给人写信时,常常热血沸腾、感情充沛,情绪游动。 写过之后,才觉得写的不恰当。 我自认为人生一大折转的路上,看来是撞上了铜墙铁壁。 我只能冷笑着走我的路,我不辩解不怨人。 我只想说我爱武侠小说。纵然终生不得发表,我也要坚持写下去,因为它以成为我人生中的一大乐事。 天亮以后,爸爸告诉我,我的书还留在二舅家,他要仔细看一看。 爸爸对我讲:“以后看武侠小说可以,不兴写武侠小说。” 我没听,仍在里屋趴了大半天,写我的《神剑大侠记》。 傍晚,小潭给我送来一封信。 我一看,是玉良二舅写的。 我没有想到二舅能给我写这么长的信。信中大意是让我写一些生活现实,跟上形势的小说。 我觉得我没那个实力和脑筋。写武侠小说瞎编还行,现实小说能瞎编吗? 除了武侠小说,我唯一能转型的就是写一些民间故事了。 87年3月10号星期二 我在家拆大棚的架子,爸去大石桥买酸。 我折完架子,有些还冻着就不能折了。 我进屋写《神剑大侠记》。 写了没多久,偶尔一抬头,外面纷纷扬扬地飘落着雪花。 87年3月11号星期三 上午收拾院子里的烂草拉圾。 下午小二放学了,我和他一起收拾。 晚上演了《坎坷》。 辽宁台有一百多集的《卞卡》。如果没有《坎坷》,我也会把《卞卡》看完的。 87年3月12号星期四 没有心思写作了,放下一段时间也许会好的。 下午很晚才下地,地里很多人在干活。 “一年之在于春”。人们播下希望的种子,用辛勤的劳动和汗水换取金秋的收获。 87年3月13号星期五 我家杀的猪吃得差不多了,今天早晨是最后一次吃猪肉。 我懒的起来。装做头疼想多睡一会儿。 爸和妈生气没出发,让我出去扫雪。 因为我多写了几笔,他大发雷霆。 我也气了,光着脚穿着拖鞋出去雪地里扫雪。 爸爸气得在屋里嘟囔:“你看看他那个样,我还能给他盖房子娶媳妇?” 扫完雪,我接着写《神剑大侠记》。 直写到日暮西方。 西方的彩霞染的半天红黄,像被切开的胡萝卜。 头顶的天如蓝玉,东方山峦上的天略微发黑。 一天又过去了,人生是个漫长的旅途。 我不认为二万天很多。人都希望自己是长寿的。有一位心理学家说,人生一世,有时候是愿意死的。 将来必要的话,我离家出走时就会把生死置之度外。 人有时候非常怕死,也时候常不怕死。我十分相信了。 我感到家庭教育和父母的言谈举止对孩子有非常大的影响,如果我有孩子的话,一定学学儿童心理学,使他们健康发展,不致产生某种崎形。 87年3月14号星期六 今天到虎庄弹棉花。 下午下地打茬子,回来载着小潭。 我把笔记本订在一起,准备写《聊斋遗补》。 又把不成功的《蔷薇海峡继集》,《棍王龙方剑》,《福女》合订一本,在封面上写了四个字《断简残编》。 87年3月15号星期日 上午写《聊斋遗补》第一篇《水仙》。 下午干活回来,写完《水仙》,已经是六点多了。 87年3月16号星期一 早早下了地,但地还冻着。捡了捡茬子,便回了家。 中午和下午下地回来的时间,继续写《神剑大侠记》,已然快写到四分之一。 创作感和兴趣感渐渐浓了。 87年3月17号星期二 春天到了? 早晨,居然下起雨来,这是今春第一场雨。 不过,我觉得她并不“贵如油”。 这一场雨过后,几日内也不能干活了,除非马上晴天日晒。 下午,雨才渐渐停住,天空慢慢地晴朗。 第60章 招娣杀蛇一 我看了看《今古传奇》十二辑和十三辑。 上面有长篇连载《玉娇龙》,作者是聂云岚。 我虽然没有认真看,但我感觉电视剧《玉娇龙》一拍,不但没有为作品增光,反而逊色了不少。 《玉珠串》描写的是唐代女皇武则天得力助手狄仁杰的故事。 作者竟是荷兰人罗伯特-梵-古利克。 这可奇了,我是第一次看见外国人写中国历史的作品,细读其文,为之惊叹! 无论从笔法、描写、用词、人物刻画、故事情节来看,不但无一漏洞之处。反而给人天衣无缝的感觉。 作者真是一个中国通啊。比我这个中国人还了解中国的历史。 我写完了短篇《杀蛇》,又名《招娣杀蛇》: “我定睛一看!这条大蛇!它的那个脑袋,就有簸箕那么大小。那两只眼睛贼溜溜光闪闪,就好像老章酒馆的灯笼一样!” 牛庄村村头的县官现场办公会上,发言的樵夫回忆起在知了山上遇到大蛇时的可怕情景,声音犹自微微地颤抖着:“隔壁村的那个吴老二,当时正背对着大蛇。那大蛇的大嘴一张,就好像张开了一个大麻袋,一口就把吴老二给活吞下去了。我当时吓得呀,魂都飞了,撒开腿就是跑啊。我跑到山北,不知被什么东西绊了一跤。我爬起来定睛一看,又是一条大蛇。这条大蛇只露出个尾巴,它的尾巴啊,也粗过了牛腰!” “你看到的,会不会是一条蛇呀?” 老村长目光迷惑,显然起了疑心。 “不会吧?” 樵夫秉承着说实话,不添油加醋的原则:“你是说,我在山南见到了这条蛇的蛇头,在山北见到这条蛇的蛇尾?那这条蛇得有多长啊?” “长虫,长虫,能不长吗?” 老村长摸着胡子,满脸忧色。 “可是,我们的衙役搜遍了整个知了山,连条筷子一样长的小蛇也没发现啊。” 县官大人面沉如水地看着老村长和樵夫。 “大人!我绝对没有撒谎啊!我真的是有什么就说什么。如果我撒了谎,那么吴老二哪里去啦?他不会凭空就不见了吧?” 樵夫有点儿慌了神。 “吴老二是个恶霸,平时鱼肉百姓,欺男霸女的。也许,你是为民除害,一时激愤把他杀了。把他的尸体扔在山涧里,这又有谁能知道呢?你说山中有大蛇出没,择人而噬,实则是愚人眼目,使人不会想到你就是杀人的凶手!” 县官大人目光凛然,习惯性地用力地一拍桌子。 但是现场没有桌子。 县官大人的手自然就拍空了,落在自己的大腿上。 “大人!” 樵夫吓得面无人色,扑通一声跪下:“小人冤枉啊!” “你没杀人,为何又如此害怕呢?” 县官大人大声质问。 “大人,你给我安上杀人的罪名,谁不害怕呀?吴老二真是被大蛇吃掉的,和我一个铜板的关系都没有啊!” 樵夫急得要哭了。 “证据,证据呢?你没杀吴老二的证据,和知了山有大蛇出没的证据,你有一样拿出来都可以啊。你拿不出证据,还有什么好说的?” 县官目光寒冷地凝视着樵夫。 看来如果没有证据,他就要拿樵夫开刀啦。 “大人!我们村的招娣也看见过大蛇!你不信你问她呀!” 樵夫突然想到了招娣,犹如抓到了一根救命的稻草。 滋,滋……。 招娣正在自家的院子里架火烧烤着野兔子肉。 她又烧火熬粥,又烤肉,弄得自己灰头土脸的。 “招娣!招娣!” 村保匆匆忙忙地跑进来:“快点!快点!” “快什么点?早不离好呢。这兔子肉,可没你的份啊。” 招娣拢拢脸蛋边的碎发,白了村保一眼。 “哎呀!” 村保喘过一口粗气:“还吃什么兔子肉?县官大人要见你,你赶快过去吧!” “县官大人?” 招娣根本不相信:“是不是老村长又要找我过去,给我相亲啊?大哥,我一个人逍遥自在的不好吗?我疯啦?我相亲嫁人?” “真是县官大人到啦!他在村头召开现场办公会,研究知了山大蛇吃人事件。樵夫说你也看见过大蛇,你快去说清楚吧。不然的话呀,我看这回樵夫的脑袋,恐怕要落地啦。” 村保过来拉招娣。 “真的假的?不许骗我啊。骗我,我去你家吃饭。” 招娣半信半疑地放下半生半熟的野兔子肉。 她和村保跑到村头,向县官大人施礼。 “你就是钱招娣?” 县官打量着模样秀美,又有一身男孩子气的招娣。 “正是民女。” 招娣抬眼看了县官大人一眼。 这个县官大人果然好威严的样子,和戏台上演的七品县令完全不同。 “你看到知了山的山上,有一条大蛇了?” 县官大人神色郑重地询问。 招娣瞥了一眼樵夫。 樵夫双手抱臂地站在老村长身边。 他笑嘻嘻地看热闹,一付没事儿人了一样。 “没看见。” 招娣回答简单干脆。 “我的姑奶奶呀!你别说没看见呀!你明明看见了,怎么能胡说呢?” 樵夫吓得一张死人脸,鼻涕眼泪齐流地对着招娣跪下去。 “咯咯咯……。” 招娣开心地笑起来:“好吧,我看见了。” “钱招娣,你在本官面前,居然敢信口雌黄?” 县官大人一拍手,又拍在自己的大腿上。 班头面红耳赤,暗想:下回现场办公可不能一切从简了。至少也得给大人准备一张桌子啊。 “我就是逗一逗樵夫大哥,哪敢和大人信口雌黄呢?” 招娣嫣然一笑,尽显天真无邪。 “本官听说,你爸爸老钱可是一条好汉啊。” 县官大人微露笑容。 “他爸爸是厉害,可以说武艺高强,在本县之内是没有对手的我们。招娣也不差呀,她继承了老钱的能耐,这知了山的野猪野鹿,被她打到了多少?她豹子都打到过,你说她厉不厉害?” 老村长在一旁帮腔。 “你是怎么遇到大蛇的?说来给本官听听。” 县官凝视着招娣。 “哦。” 招娣回忆着:“就是那天打猎回来晚了,看到山沟里有两盏灯笼。我最初以为是两个人在那里站着,就走了过去。我一过去,那两盏灯笼转头就离开了。我追过去,听到沙沙的声音,看清是是一条那么粗的大蛇把草木都压倒了,形成了一条路。” “你当时的想法,没有想追上去杀了它,为民除害吗?” 县官大人问。 “我又没疯,干嘛去追它?我当时只以为是自己打猎太多了,惊动了山神。” 招娣嫣然笑着:“再说它吃了吴老二,那不就是为民除害吗?我为啥要杀它呢?” “大蛇吃人,哪管什么善恶?等它吃了无辜百姓,那就晚啦。” 县官大人凝视着招娣:“我就问你,你有没有本事杀了它?” “我就会杀野猪,没杀过大蛇。” 招娣摇摇头。 第61章 招娣杀蛇二 县官大人劝招娣:“本官觉得你是可以试一试的。既然你常常在知了山里打猎,那里的地形啊,猎物的秉性啊,你一定是比谁都清楚的。” “我清楚是清楚,可是……。” 招娣犹豫着。 “可是什么呢?既然你是老钱的女儿,本官对你很有信心。所谓虎父无犬女嘛。如果你能杀了这条大蛇,本官可以给你讨封烈女。这样,你每年都可以领到一笔奖金,一生一世都不用愁啦。” 县官向招娣承诺。 “烈女?那我不是死了吗?” 招娣一楞,仿佛看到自己和大蛇经过惨烈无比的战斗后,大蛇死了,她也挂了。 “烈女不是都死了的。花木兰,穆桂英都是烈女呀。你要是觉得烈女这个封号不好,可以封女英雄嘛。” 县令多方面思考着:“如果你不要女英雄这个封号。我也可以运作一下,让你爸爸得到烈士的封号。这样,你也可以年年得到实惠。当然,这一切的前提,就是你能成功地杀死大蛇。” “爸……。” 夕阳西下的光影中,招娣在她爸爸的坟墓前洒下一杯白酒。 十年前,爸爸病死也没喝上一口酒的情景浮现在招娣的脑海里:“不是女儿狠心不给你酒喝,是你当时生的病不能喝酒。老村长说,你要是喝酒,早就走了。” 招娣的眼眸里流淌出眼泪:“爸,女儿杀死那条大蛇就成名啦。女儿是女英雄,会年年得到一笔钱。女儿都给你买酒喝。” 她擦了擦眼泪,看着三炷香燃烧到尽头:“爸,你保佑女儿,杀死那条大蛇吧。如果它一直存在,不知还要吃掉多少人呢。” 招娣走出坟地,走向知了山。 樵夫和村保抬着一只血淋淋的牛腿,跟在招娣的身后。 “招娣,如果不行,你就飞快地跑。” 樵夫将自己死里逃生的经验告诉招娣。 “我知道。” 招娣背着手,脚步轻松。 “招娣,我当时被县官大人吓傻了。如果我不牵扯出你来,你也不用冒这么大的风险了。” 樵夫的心里充满内疚。 “没事儿呀。我打不过它就跑呗,你以为我真想当烈女呀?” 招娣嘻嘻一笑。 招娣带头走到山沟里,看着樵夫和村保将牛腿放在草丛里。 “招娣,你觉得这条大蛇能爱吃牛肉吗?” 樵夫嫌弃地擦拭着沾到手臂上的牛血。 “它当然是爱吃人肉啦。我建议县官大人让你做诱饵好了。” 招娣笑眯眯地看着樵夫。 “我觉得我的肉没什么味儿。不然,它上次能放过我吗?” 樵夫躲到村保的身后。 “招娣。” 村保看着招娣。 招娣今天梳洗打扮了一番,好像一个待嫁的大姑娘。 “哥,怎么了?” 招娣看出村保的目光复杂。 “老村长……让我对你说对不起。全村这么多老爷们,让你一个大姑娘出头。” 村保的表情很难受。 他和老钱感情很好。 老钱一心要留下一个儿子,结果把自己和婆娘都折腾死了。 唯一剩下的这个女儿,现在又被他亲自送到可怕的大蛇面前。 “两位大哥,你们快回去吧。这又不是人多就能办成的事。” 招娣微笑着挥手,看着樵夫拉着村保跑向山沟之外。 她将牛腿周围的长草拔了拔,用脚踩出一条相连的小道。 她将匕首的尖端朝上,埋在小道的中间。 然后,她手持锋利的短刀,埋伏在草丛里静静地等待着。 夕阳落尽,暮色慢慢地弥漫而来。 知了山里,不停地传出野兽的嚎叫声和草虫的嘶鸣声。 沙沙沙……。 令人恐怖的大蛇缓缓地游过来。 它的鼻孔抽动着,两只灯笼一样的大眼睛凝视着血淋淋的牛腿。 它向牛腿探出头部。 噗! 它的脖子部位正好压住了匕首的尖端。 招娣没想到设伏会这么顺利。 她的心里暗暗发笑:这条大蛇看着是真大,也真是有点傻乎乎的啊。 大蛇似乎并不知道自己的脖子被匕首扎到了。 它叼到牛腿,在嘴里喀嗤喀嗤地品味着,似乎不舍得吞咽。 “嗨!” 招娣跳出来大叫一声。 大蛇受惊,向前一窜。 它的脖子被匕首划开,血液奔流。 它感受到痛楚,快速地逃走。 结果,它的腹部被匕首划开了。 夜色中,弥漫着浓重的血腥之气。 招娣快步追到蛇头的位置。 大蛇已经吐出了牛腿,两眼闭合着死掉了。 招娣用短刀切下蛇头,用绳子穿透了蛇下巴拽向牛庄村。 牛庄村的村头,亮起灯笼火把。 村民们在老村长的带领下,欢迎招娣胜利归来。 村保连夜赶去县里报喜。 牛庄村的村民们去山沟里把大蛇的尸体也拽回来。 大家敲锣打鼓的,庆祝到半夜才罢休。 招娣睡到天亮,揉揉眼睛。 昨夜杀大蛇,好像一场梦。 那么大的蛇,山神一样的存在,居然被她轻易地斩杀。 她心里想:从今天开始,我就是烈女了?是杀蛇的女英雄? “招娣!招娣!” 村保骑着快马来到招娣家:“县长大人亲自检查胜利成果啦。你快去县里找师爷报到,填写相关手续,以利后续的福利发放。” 招娣又梳洗打扮一番,骑马来到县城里。 说实在的,她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来到县城。 “我是县官大人让来找师爷报到的。” 招娣下马告诉衙役们。 “钱招娣是吧?杀大蛇的烈女啊,女英雄啊。” 衙役们纷纷伸出大拇指赞叹。 招娣有点儿不好意思:他们都知道了?我这么快就成名了? 县衙里的师爷是个五十来岁的长须男子。 “姓名?” 师爷认真地铺排好纸张,用毛笔沾了调好的墨水。 “钱招娣。” 招娣回答。 “地址?” 师爷问。 “牛庄县牛庄村。” 招娣回答。 “父母姓名。” 师父问。 “父,钱为汝。母,钱姜氏。” 招娣回答。 “你是钱为汝,老钱的女儿?” 师爷抬头看着招娣:“嗯,是有那么几分相像。你爸爸可是一个人物啊。他占山为王,后来又接受招安。他富如地主过,也一贫如洗过。” “你认识我爸爸啊?” 招娣欣喜地看着师爷,好像看到了亲人。 “我当然认识他啦。我们曾经是同窗,在一个被窝里睡过觉的。” 师爷微笑着回忆:“我们俩同岁,都是属蛇的。” 招娣愣住:“属蛇的?” 第62章 春天来了 87年3月18号星期三 雨过地湿,不好干活。 我在家写完了《聊斋遗补·白狐》 这是一个传说故事,本来没有名字,不过叫《莲狐》《醉狐记》都是很好的。 琼瑶也写过一个《白狐》非常好的。 我这个《白狐》只不过把一个小故事记录下来罢了。 冬春上午来了,又借了不少小人书。 他对我的全部小人书进行了两次清扫。 我以前也把他的小人书看遍了,而且不是看了一遍两遍。 87年3月19号星期四 下午,下地打茬子,好累好累。 我仍不声不响地干到爸爸说“回家”。 87年3月20号星期五 一场雨后,又飘下雪来,外面一片茫茫白雪。 扫雪之后,中午日暖天晴,积雪开始溶化,房屋、树木、草垛也明朗起来。 上午写《神剑大侠记》。 下午写《聊斋遗补乞丐兄弟》,这是爷爷讲给我听的,我把它记下来。 老叔说财主刘遵化这个人物不能写。因为故事里说他帮助了张大、张二。 财主帮助人,这不扯呢? 我还是决心写下去了。财主也不都是坏的,不能一棍子都打死。 87年3月21号星期六 写完《聊斋遗补乞丐兄弟》之后便写《神剑大侠记》。 晚上,我去郭叔家剪头。 他打扑克去了,我去找他,他说明天给我剪。 87年3月22号星期日 去小郭家剪头。 明天,韩兆明家老友哥结婚。 我们记得地震那年,白天在他家玩儿。晚上,我和爸爸妈妈小二去兆库大伯他家前面一座搭窝棚里过夜。 结果地震以后,窝棚塌了。出口被堵住。 妈妈抱着小二,拉着我。 我还忍不住问妈妈:“我们会不会死?” 87年3月23号星期一 爸爸,妈妈,小潭去坐席,我没有去。 不一会儿,老叔和大爷家的云泰老叔,二爷家的云瑞大叔,老爷家的云霄老叔来了。 我拿出小人书让他们看。 看了一会儿,他们去坐席 天气冷极了,简直不敢出去。 一听外面的风声,浑身都起鸡皮疙瘩。 87年3月24号星期二 我伏在炕上写书。看着写完的章节,心里有说不出的高兴。 只是经常趴着写,胸腔会隐隐作痛。 我想:什么时候躺着能写书就舒服了。 所幸的是,我的眼睛没有什么问题。 87年3月25号星期三 《中国文学史》上有一段关于明朝万历年间的描述,我想把它们记录下来,作为《神踪侠影》的历史背景。 我和小二小潭都下地了。 不好打茬子,就把打过的茬子扔出苗床之外。 晚上,看《坎坷》。 87年3月26号星期四 下午下地,干了半天的活儿。 干着干着,右手的大拇指就抽了筋儿。 腰酸背痛不要紧,只是渴的厉害。 此时此刻,才真正体会到水是万物之源的道理。 87年3月27号星期五 晚饭前,小雨来了,出说今晚有电影。 吃饭后,我和小雨去看电影。 快七点了电影才开演。 不过《坎坷》也快演了,我便回了家。 87年3月28号星期六 我下地干活,看见总干给水了。 浊水翻滚,推挤着残叶烂草。 水面飘浮着不少死去的白鱼红虾。 下午晚去早归。 到了家,爸爸也回来。 他的自行车坏了,从大石桥走回家来的。 87年3月29号星期日 天气不好,苗床基本做好了。 上午没有下雨,下午飘了些小雨。 我没有下地。 《神剑大侠记》已经完成了一半。 我写的作品一不修改,二不复读。 记的琼瑶的写作方法是,一旦开了头,就不分黑天白天,不顾饮食进餐,不间断地一口气写到结束。 她说一旦停下一段时间,就会影响原来的思绪。 这我深有体会。不过我写的篇幅太长了,想一口气写下来,很不容易。 妈早晨和卢世贞的妻子上大石桥,晚上才回来。 87年3月30号星期一 一觉醒来,外面下了雪,还刮了很大的风。 小二没有去上学。小潭和小丹先后回家。 87年3月31号星期二 习作之间,我翻了翻《文明》,里面有一篇关于谢洪的文章。》 谢洪是《神秘的大佛》《白莲花》的编剧。 下午写了一页《聊斋遗补·白姑娘》,又抄了几首歌词。 87年4月1号星期三 小潭非让我跟他去捞老鳖。可惜一无所获。 回家后,我为《聊斋遗补》写了一首主题歌。 87年4月2号星期四 上午夹杖子。下午下地干了会儿活。 晚上看《坎坷》。 听见爸爸妈妈在家外屋对话。 妈妈:你也爱着啦? 爸爸:我看是想给电视台写封信。 妈妈:写什么? 爸爸:这算什么玩意?前一段就少林。现在武的不行又来文的,你说这有什么意思?和中国社会格格不入。” 我的意见和爸爸完全不同。我就希望有不同的形势进来,中国可以从中选择最正确的道路。 87年4月3号星期五 上午用芦苇夹架子,下午下地筛土面。 87年4月4星期六 一天都在夹仗子。 87年4月5号星期日 如果我是女孩子,别人会叫我林黛玉的。 我固然很喜欢琼瑶的小说和电视剧。 但我读到或看到高兴处,自然很高兴。一读到伤感愤懑的地方。也会像《女朋友》一样,许久不能自拔。 小潭想去奶家春小狗。我想去看看孙达。 于是我载着小潭来到奶奶家。 老胖子用“外国语言”为我们演唱了小山村、阿里巴巴、济公、十五的月亮。 午饭后,我和小潭返回韩家。 夜色漫漫,一轮淡月依稀朦胧挂在黑青色的天空上。 第一次看这样迷人的,朦胧,妩媚、温柔的月亮。 父亲坚持看中央电视台的节目,我没有看成《我是一片云》,竟使心地落下泪来。 电视里正演着竞答赛、动物世界。 虽然我很喜欢看到动物世界,但我不想看。 如果看,就是背叛了《我是一片云,》违反了我心愿。我多么希望电视只有营口一个台呀。 第63章 读天龙八部 87年4月6号星期一 我想有机会买大书,买金庸、梁羽生、琼瑶写的大书。 我太需要他们的作品,就像人不可离开水一样。 沥沥春雨,蝉连赓续,一天也没看见太阳。 87年4月7号星期二 人生匆匆,能有一个倾心而谈,互相信任的朋友多不容易啊? 我想写一个爱情小说:真正的朋友。 87年4月8星期三 装订了《真正的朋友》。 我不想把它写得很长,总的题目应该是:爱的火种。 五点多了,爸从地里回来,让我下地打酸,明天下芽子。 87年4月9星期四 忙到中午十二点多钟,才把八床稻公子扣好,压泥。 87年4月10号星期五 下午下地帮卢徳洪家下芽子,路上遇到同学韩冬春。 他说把我的小人书接给李宏了。 我晚上去问李宏要,李宏说没有呀。 我们一起去问韩冬春,他说:“是李彩虹。” 我去李彩虹家要书。 她交给我十多本小人书,还有六本在她二姨夫家。等她二姨夫看完了再还给我。 87年4月11号星期六 这几天,我没有写《神剑大侠记》。 我打算专心把《真正的男朋友》写完。 87年4月12星期日 大杰哥来了,说姥爷病了,很想念妈妈,他来接我妈妈去大石桥。 小雨的老爷韩国法搬去我家的老房子住。 我去夹仗子,运稻草。 爸爸对打扫卫生的韩国法说:“这里太简陋了。” 韩国法说:“云阁,你刚来韩家时,也不就这样吗?” 爸爸笑了笑没有回答。 87年4月13星期一 帮胜利,容春家下芽子,背土面可真够累的。 大姨父用车送我妈回来,说姥爷已经出院了。” 大杰哥下周日结婚,大姨夫让我星期六去帮忙。 87年4月14号星期二 八点二十八分,我把《真正的朋友》写完了。 共二十小段,三十六页,合三集。 我把《爱的火种》收起来,把《神剑大侠记》拿出来。 但是我很难进入情节,下午才慢慢坚持把第十四回写完。 87年4月15号星期三 上午帮着三大伯家下芽子,下午去自留地和老房子种土豆。 87年4月16号星期四 我和妈上二姑家,看看她家有什么活,帮着干点儿。 二姑说没活儿,妈和她唠了一会儿咯,便和我上街,给我买了一双鞋和妹子。然后顶着大风往回赶。 大队演电影《少林俗家弟子》,如《坎坷》演完后,小潭他们还没回来,我倒想去看看。 87年4月17号星期五 我载了黄瓜来到大姨家,又把黄瓜送到大姨夫所在的石油公司。 中午饭后,我来到火车站候车室。 这里摆放着很多书籍。大部分是封面印着美女的画报杂志。 我买了琼瑶的两部作品《水灵》和《菟丝花》以及金庸的《天空八部》。 我看完了电视连续剧《射雕英雄传》,觉得金庸的其他作品也能不错。 我先看了看《天龙八部》的结尾,才知道这部书并不是《射雕英雄传》演过之后,才写出来的续集。 早在一九六三年,这部书便在“明报”南洋商报上连载,算来那时我还没出生。 晚上抱着《天龙八部》入睡,我舍不得看。看过,就知道了书里的全部内容,也就没有了想象。 87年4月18号星期六 一天都为明天的喜事忙碌着。 不过,我是干不多少活儿的,有空便躲在小屋里看下。 看段誉的历险,并且代入其中,好想钟灵就是他的爱侣。 87年4月19号星期日 太威,小平、小广陆然来到,我不再感到孤独。 典礼之后,我们坐客车去大姨夫工作的石油餐厅用餐。 饭后,我和太威,小广步行街头,在市场百货大楼转了转。 卖磁带的门点儿里不停地播放着流行歌曲。 大姨父找专车把二姨和我们一家人分别送到家。 87年4月20号星期一 看了看《菟丝花》和《天龙八部》。 惊叹金庸笔法之余,自己只能惭愧自己的浅薄文笔。 我又做了一个本子,准备使用全部精力编写一本武侠小说《奇门遁甲》。 传言,《奇门遁甲》上有排兵布阵之法,撒豆成兵之术。传说有人熟读此书,上知天文,下知地理。也有人得到此书,看得走火入魔,如疯似癫 据说这本书,古时候只有姜子牙、张良、诸葛亮,刘伯温等少数几个人能看得懂。 87年4月21星期二 我写完了《奇门遁甲》的第一集。 现在,不想写《神剑大侠记》了,以后再写吧。 连下两天的雨,使少数的道路成了小河。 地里的苗床也被水淹了。 下午下地,把水淘离床面。 87年4月22号星期三 一天未提笔,专注读《天龙八部》。 这部书共五卷,每卷上下两本,共十本。 今已看到第三卷的上册。 该书描写之高、故事情节之妙,令人称奇。 金庸先生之作品更夹杂着许多笑料,引人捧腹。或情节可笑、或语言可笑、或思想可笑。语言丰富、妙语连珠,大保人之眼福,大开人之眼界。 白纸黑字间,活生生跳出一群有肉有血、各种各样的武林人士来。 虽是武侠小说,但其间来有人之喜怒悲哀,所以我十分敬佩金庸先生之故友陈世骧的一句话:“武侠小说并不纯粹是娱乐的无聊作品,其中也可以抒写世间的悲欢,能表达较深的人生境界。” 天黑罢笔,眼睛疼了。 已闻蛙鸣。奈何嫩草初生,树木萧萧,没有春天的痕迹,反有入秋的感觉。 同小二到东院大伯家陪大伯睡觉。 由于天黑无电,于是秉烛夜读《天龙八部》。 87年4月23星期四 我在坝梗上铲地,准备种豆。 下午五点多钟回来,看起琼瑶女士的小说《给竹风故事集》。 连续看了《水灵》、《云霏华厦》,《风铃》。 我心静默读书,偶尔心上被刺痛一下,哀伤随之而来。 偶尔又被美好团结圆的结局所渲染,很是心慰。 偶尔也想大笑起来,小说没有给我大的损伤。 大的损伤算是《女朋友》了。 我读这个故事集时,印象非常好。 因为在琼遥写书之前,有读者就提意见:“别再写那些让人流海的东西,请给你书中的人物,安排一个较好的结局。” 第64章 眼中观书,稻中拔草 87年4月24号星期五 一点钟,我下地给苗床放风,三点盖布。 回到家里,三姨夫和太威开着四轮车来卖化肥。 五点半,他们回去了。 87年4月25星期六 因为下雨了,不能下地种豆。 我继续看《天龙八部》,不过看得潦草。所以最后两本先不看了,等读书欲望强烈时再看。 二弟不上学了,也看起《天龙八部》。不过,他看得很慢。 87年4月26号星期日 慢慢写着《奇门道甲》之余,读了读《菟丝花》。 快六点时,去了李彩虹的家,她说晚上把人书给我送过来。 我离开时一关门,发出很大的响声。我不是故意摔门表示自己生气了,但是李彩虹和她妈妈一定以为我是故意的。 我也没做任何解释,去了韩春雨的家,让他替我买两个日记本。 87年4月27号星期一 南风袭树,劲力凛人。 临近傍晚时,艳红姐来了。她说姥爷病重,让妈明天去一趟。 87年4月28号星期二 妈和艳红姐早早便走了。 今天,我看完了《菟丝花》,感觉像看了场张弛有度的电影。 下午,又看了看《天龙八部》第五卷的上册。 我感觉也像看电影,人物丰满,历历在目。 用锹翻了院子里很硬很硬的土地。又刨了好一阵子菲菜根。 看完《天龙八部》最后一册,大概也有十点了。 一部《天龙八部》悲欢离合尽有,苦辣酸甜皆全。 静眸回顾,有时心悦颜笑,有时情震思长。有时喟然长叹,有时黯然神伤。书中给我印象最深的女性是天真烂漫,童性未凿的钟灵。印象最深的男性是又凶又愚,愣头愣脑的南海鳄神。其次是大义凛然的丐帮帮主萧峰。书呆子段誉只好屈居为三。其间更有俊俏如仙的木婉清,虽心高气傲,却一片情肠。调皮温顺的阿朱,心残手狠的阿紫,淑雅温柔的大家闺秀王语嫣。俏面毒心的马夫人。 犹忆难忘之情节有,钟灵坐梁,崖高人远。石洞奇险、代父受掌、血战群雄、童姥还童、虚竹艳遇、深井情长、挖眼还眼、梦破志痴。几喜几愁,愁复喜,喜更愁,愁更大喜。 87年4月29号星期三 又想了一个小故事,台湾少女梦蝶随父到家乡福建探亲。 她结识了一个善良朴实的男孩子,几经周折,梦蝶冲破了父亲和未婚夫的阻碍,终于和那男孩子沈君飞生活在一起。 故事的大概框架明显受琼瑶小说的影响。我最近想爱情故事想得有点多了,但是写爱情故事确实写得笨手笨脚,不像样子。 我最擅长的还是武侠小说。因为不用考虑太多真实的因素,可以随便瞎写。 87年4月30号星期四 星期一那天,我已上小雨家把日记本取回来了。 在刨韭菜根,下地打药之间,我在日记本上写了几首自编的诗词。 87年5月1号星期五 草稿了一份《第三个梦》,在《爱的火种》上写了一小段。 终于,我刨完了院子里的韭菜根。 87年5月2号星期六 《第三个梦》写完了,有点短。 接着,《奇门遁甲》第二集也写完了。 87年5月3号星期日 中午,妈妈回来了,说姥爷转危为安。 我很高兴。 妈妈说姥爷很想见我,我心里很不是滋味。 我小时候,姥爷很喜欢我。他过年到二姨家,总是来爷爷家看看我才能安心。 他这次有病,我没能去看他,真是不应该。明天或者过几天,我有空了一定去趟姥爷家。 87年5月4号星期一 中午和晚上,认真着书。 《奇门遁甲》,虽写得慢了些,但很充实,我很满意。 现在还难以估算,可以写单本还是能写两集,总之其后还有很多书要写。至于《神剑大侠记》和《北宋飞侠传》,以后再想个《飞剑侠篇》、《岳蜚洪志》四本书合在一起,写成一个《飞龙剑全集》。 87年5月5号星期二 中午写了《奇门道甲》两篇草稿。 晚上修改增删一番,然后去大队看电影。 电影演的是《少年犯》。 夜里有些冷,我又穿的又单薄,看到一半便回了家。 87年5月6号星期三 很快要下芽子了。 得等下完芽子,再去姥爷家。不知姥爷现在的情况怎么样?同时,也思念起威叔和亮叔来了。 人言好友一日不见,如隔三秋。 我们三个多月还没见一面,不知隔了多少个秋了呢。 晚上到李彩虹家,取回人书。 因为她是个女孩子,所以我忍了这么久。也不耐烦了。 回到家,才发现少了本《上海滩继集》。 《上海滩》及其续集给我印象好深, 《上海滩》中风度翩翩,魄力服人的许文强,漂亮动人的冯程程。《上海滩继集》中的丁力、朱燕燕、狄云志。 许文强和冯程程的结局令我黯然。 丁力和朱燕燕的结局令我伤心。 一部电视剧,情仇爱恨惧有。千里洋滩,悲观离合皆全。 情仇爱恨悲欢离合虽平平八个字,但细细品味这八个字,字字中都包含着许多伤心的故事,美丽的传说。 87年5月7号星期四 下午和小二下地拔了拔秧床上的杂草。 记得去年春天,我把爸爸教给我的拔杂草经验教给小二。 我自信地拔下一棵比正常苗高一头,叶片摇曳的杂草给小二做示范:这就是草。 我看到草根上相连的稻种颗粒,傻眼了:这是苗? 我和小二都忍不住笑了起来。 小二边笑边说:“你说这棵苗犯啥错了?就因为长得高点儿,长得好点儿,就被你拔了。” 后来我和爸爸确认,这虽然是苗,但是一种稻公子,没有产量的。拔掉也是对的。 87年5月8号星期五 我和小二下地给秧床透风,连卢世明,卢世贞家都帮着通了。 因为卢世明的父亲于昨日去世了。 我想在《爱的火种》上写一个《题外篇·我的童年,我的学生时代》的回忆录。 我先打了草稿。 盖完布后,回来路过大队,有人在变戏法。 我和小二过去看看,一看便知是山东人。 我转身便走了。 因为我对艺人、乞丐有一种极大的怜悯感。 第65章 下雨买肉,做梦买书 87年5月9号星期六 中午写了一页《我的童年,我的学生时代》。 干活时,我想把梦蝶的故事叫做《草儿青,草儿黄》。 87年5月10号星期日 昨夜演的《坎坷》的普.依尔玛双双落网。 玛丽亚娜和路易斯终于结为夫妇。 这部电视剧被剪辑了不少。 上午把雌稻种下完。 下午我把《我的童年,我的学生时代》第一章《童年的乐园》写完,第二章《最早的回忆》也写完了。 87年5月11号星期一 我和小二去姥姥家。 姥爷能自行走路,身体大有好转。 因为爷爷来过了,姥爷兴奋之下否极泰来。 87年5月12号星期二 我和小二回家,转道到大石桥。 我在候车室买了金庸的《飞狐外传》和杂志《幸福草》。 又去私人书摊儿花七元钱买了金庸写的《迷仙秘窟》。 这是上下两册的武侠小说。 午饭后,我去奶奶家帮着下瓜芽子。奶奶说还得过几天才能下。 87年5月13号星期三 爷爷让我回家买来五十斤稻糠。 我在分水给老姨奶邮了信,又在二姑家坐一会儿。 回到家里,下地里走了一圈。 《奇门遁甲》第三集写完了。 87年5月14号星期四 南风劲然,枝摇叶响。 刨韭菜地的硬土到九点半,看《迷仙秘窟》过了三点,终将上册读完了。 87年5月15号星期五 载了七十斤稻糠来到奶奶家。 老叔和老婶正在北山栽地瓜,我上去帮着浇水。 晚饭后,我征取奶奶同意去威叔家。 因为看见连一大爷坐在其家口,我见了他总是想笑,所以改走山路绕过去。 一阵奇异的兴奋传来,我一阵疾奔, 直奔到腹部疼痛,才减慢了步伐。 见了威叔、亮叔的面,我压制着感情,和他们淡淡说了几句话。 谁知道我们淡淡的话语中,隐着多么深厚的友谊。 大概五分钟,我借了本《右江文艺》从他家出来。 《右江文艺》上有两篇文章,一篇是《美人之死》。另一篇是琼瑶的一部新作《哀情残梦》。 《哀情残梦》没有给我刺激和欢乐。 里面有几首诗词,我倒挺喜欢。 87年5月16号星期六 早晨,起来栽地瓜芽子。 饭后,云压山顶,风扫树头。顷刻间雷电交加,远处的青山碧树一片朦胧。 雨停了,我去顾山买肉。 半路又下雨,我飞快蹬着自行车。买了四斤肉,赊账三块钱。 回到奶奶家时,浑身淋的呱呱透,像落汤鸡似的。 午后,雨停了,我穿着水靴来到威叔家。 亮叔正在酣然大睡。 他醒后,我俩走山路去了小波家。 小波不在家,我和亮叔回来时又遇他和云科。 于是,我们一起返回小波家,开始一番天南地北的畅淡。 黄昏。 我、威叔、亮叔大淡飞碟之谜,很是投机。 威叔突然问我:“哎,小军。咱俩是没照过像?” 我说:“是呀,还好朋友呢。连张像都没有。” 于是,我们约定上大石桥照像。他们俩来找我。 当然,要二爷二奶同意才行, 听二奶说,云彩大姑的男朋友很快要来的。 87年5月17号星期日 日有所思,夜有所梦。 昨夜梦见同威叔上大石桥。可是饭后久坐,望穿双眼也没盼来他俩的影子。 我和爷爷去卧牛石附近捡石头,一颗焦燥火煎熬的心渐渐冷却下来。 我知道他俩没来,指定不怪他俩。 我失望了,也不想去问他俩因何而失约。 此时此刻,只好把我认为这个值得祝贺的一天尽量恶淡忘了。 中午,我骑车回韩家。在顾山还了买肉欠的钱。 营口电视台演了香港电视连续剧《猎鹰》,演的是警察的故事。 主演很年轻,叫刘德华。 这里还有梅艳芳和在射雕英雄传里饰演南帝的演员。 87年5月18号星期一 我下地通风。因为大风揭开了两床布,我向卢世珍家借来一把短锹和小二把布扣好。 风也不通了,直接回家。 87年5月19号星期二 我写完《我的童年:天地间第一大诱惑的刺激》,已经四点了。 我看了看《迷仙秘窟》到五点,匆匆和小二下地把布扣好。 晚上演了三集《猎鹰》。 我很喜欢 王佳琪这个人物,但怕她有一个和冯程程相同的命运。 睡觉和死亡没有多大区别,只是睡觉可以做梦。 梦。 我梦见我在虎庄商店里买大书,看中了一本梁习生写的《铁丐帮》。定价是一元零一分。是上,下两册,出了门才发现这两册应付二元零二分呀? 花了一册的钱,买了两册的书,这可占了绝大的便宜。 猛听后面有人喊我站住。 我拔服便跑,跑的好累好慢,售货员也没有追上来。 87年5月20号星期三 雌稻秧苗床的布大揭了。 田地已被拖拉机耙过,下午便开始把高出的泥地弄到低洼处。 87年5月21号星期四 早早下地干活,晚晚回家,身体疲惫不堪。 87年5月22号星期五 一天也没有写书的机会。 《迷仙秘窟》倒是看了几页。 这部书有些现代语言,十分刺目,影响了真实感。 朱宗潜这个人物,比我看的胡斐、乔峰、袁承志、这类义气凛然的好汉更胜一筹。 他的塑造,已然到达登峰造极的地步。 《飞狐外传》后记所载,金庸先生很喜欢自己写的人物有胡斐、乔峰、杨过、郭靖、令狐冲。 杨过是《神雕侠侣》的主人公。 我没看见过《神雕侠侣》不知他是怎样的一个人物。 令狐冲这个名字对我好陌生,猜想大概是《 书剑恩仇录》中的人物。 另外,我很喜欢梁羽生先生笔下的张丹枫。 书中有一首诗,描写出了张丹枫落拓不羁,豪气凌人的性格: 中州风雨我重来, 但愿江山出霸才。 倘得涛平波静日, 与君同上集贤台。 87年5月23号星期六 中午读完了《迷仙秘窟》,结尾似《雪山飞狐》一般的留下悬念。 这部书的书名不妥。 “迷仙”倒是勉强可以的,“秘窟”便不妥当了。 我没见书中有过什么神秘的洞窟。 五点钟刷了塑料薄膜,用自行车载回家。 第66章 雾缠树木,雨洗山河 87年5月24号星期日 清晨,薄雾缠树。 下地走在大坝上,小雨细细,小雨霏霏。 身边的冲天杨树不知什么时候开始,叶子已经是深深的碧绿色了。 在地里干着活儿,小雨不止。抬头向天不见雨,田地间的水洼里出现着一个又一个的漪涟,偶尔还冒个小水泡。 小雨小小的,有诗情,有画意。春天最可爱的是小雨。静静的,微微的小雨。 鸟儿叫的清脆,草儿垂的更低。五线谱的上飞走了音符,蒲公英再不能吹起。 衣服湿了,头发湿了,腮边挂着雨滴。 不怪雨滴把我弄湿了,因为工作的太久了。 要是一个人闷的慌,或有什么心事,独自漫步在野外或街头,让小雨淋着,那真是惬意。若与情侣共持花伞,散步林中石路,卿卿我我,那更是妙不可言。 晚上下班回家,河边杨树杆上的断枝痕迹,好像有好些眼睛。忧伤的眼睛、惊奇的眼睛、微笑的眼睛、绝望的眼睛? 突然,我看见路中倒着一只青蛙。 它上身朝下,下身却朝上,腰拧骨断,口吐血溅。两根大腿被撕裂,露出嫩粉色的肌肉。 我用脚碰碰青蛙的腿,那腿忽的颤抖。 我心下一惊,移步走开,心头默念了一句:世上最残忍的是杀生。 青蛙的惨死强烈引起我的思索。 可用什么办法能使那些愚昧可憎的人觉悟呢? 我很想一个小说《蛙女》,舒一舒内心的幽幽积怨。 87个年5月25号星期一 平高地的工程总算结束了。下午,我一个人拔了二十多个苗床上的杂草。 87年5月26号星期二 今天写了写《奇门遁甲》。 我想把草稿末页的几段抄到书上后。重新编写《聊斋传说》。 偏偏在黄昏时风停了, 偏偏风停了要下地撒药。 偏偏撒药要贪晚, 偏偏贪晚要影响看电视 偏偏今晚的电视就是《猎鹰》 七点,我骑上破车子启程。 七点二十二,我在下水坝上奔行。 压缩饼干一样地压缩时间, 用行动去阻挡落日的行程。 因为水浅的缘故难以撒药, 因为要演了的缘故我飞奔。 哦!破车快飞! 链子掉下来,上上。 又掉下来,再上! 断了!推着跑。 我和落日展开了追逐的鏊战, 我和时间发生了争抢的交锋, 路人以为我得了神精病, 我也觉得自己好像在发疯。 只耽误了一点点啊 猎鹰。 87年5月27号星期三 田地里灌满了水,准备近几天插秧的。 秧床上也撒了肥。又在田地里撒了百草灵才回家。 说起这百草灵,却也有些神效。方才水面上还波光粼粼,撒过之后,立时变得如同镜面。 87年5月28号星期四 帮着马三叔家插了一天秧儿。 这个活儿非常累人,傍晚时分,人已疲惫不堪。 九点半演完了《猎鹰》的最后三集。江大卫和王佳琪没有什么结婚之类的结局。 但结局可想而知。 陈水给人留下凶残杀手的印象。 曾在《射雕英雄传》中演江南七怪中扮演朱聪的演员在这里演了一个阴险的角色,和原来忠厚可亲的形象相比,令人不可思议。 陆一凡高人一等,钱财万贯。但他最后的结局是孤单、空虚和毁灭。 《猎鹰》里有一段饶有风趣的对话是江大卫和一个挥舞“六脉神剑”的疯老头。 疯老头:大理段正淳是我爹。我是段誉,你是何人? 江大卫:我……我是虚竹。 疯老头:不!不!虚竹是和尚,没有头发,你怎么有头发?你,你是乔大哥吧! 江大卫:对……对,我是乔大哥。 疯老头:不!不!乔大哥有胡子,你怎么没有?啊啊!你是丁春秋,你是来害我的! 87年5月29号星期五 下地插了一天稻公子。 碧色映天,积编绿毯,夕阳西斜,收工回家。 希望快到二000年吧。那时实现农业现代化,就不用这么累了。 87年5月30号星期六 中午。 我们在地里吃了些麻花,继续续插秧。插的是常规稻苗,这是做口粮吃的。 老天爷又委屈了,一肚子酸水都淋给我们。 沙沙小雨固然可爱,哗哗小雨便不可爱了。 雨儿时大时小,偶尔间停。不少人便回家了,雨一停住,他们又踢踢突突地回来。 87年5月31号星期日 今天是端午节,这个节日是纪念伟大的爱国诗人屈原的。 屈原是春秋战国时期的楚国人,着有《离骚》,《天问》,《楚辞》等作品。 他一生坎坷,悲天悯人,后来抱石投汨罗江而死。 人们为了捞到他的尸体,怕被鱼虾啃了,便向江中扔饭团。 尸体打上来,屈原的头部已被鱼虾啃去了一半。 人们商议一下,筹了些金子为屈原打造了半张脸才装棺入土。 金面后来被盗了。 多少年来,人们在这一天包粽子,煮鸡蛋,赛龙舟,以此纪念屈原。 天灰一色,阴着老脸。说不定咳嗽几声,又要下雨了。 87年6月1号星期一 历时三天半,总算插完了稻公子。 下午哪儿也没去,写了写《我的童年,我的学生的代》。 87年6月2号星期二 春雨沥沥,整天阴阴的,难见阳光。 被褥一天也没叠。 晚上做了一个本子,准备写《白话聊斋》。 87年6月3号星期三 帮着香春二姐家插了一天秧。 逼到头顶,身其中倒还不觉得很累。可是来到水田边,看见别人在田里工作,我感到他们好累、好不凡。 87年6月4号星期四 今天帮杨开宇家插秧,强烈的腰酸背痛又使我想起陆大安的那句话:“人来到这个世上为什么要哭?因为人生是个苦海。” 87年6月5号星期五 今天帮着齐大军家插秧。 小二也去了,任务量缩小.了,这一天还不算很累。 87年6月6号星期六 清晨,余乏未尽,困眼难睁。 眼见天色阴黄,只盼有一场大雨,那便谁家也不去插秧了,休息一下疲倦的身子。 出门时,天竟真的下了雨。 啊!所谓天遂人愿,也不过如此。 吃完饭,我躺在里屋,打开窗户,听那风声,听那雨声,我希望这一天都能听到风和雨的声音。 好像我关上窗户,风便停了,雨便住了。 第67章 看电影,讲故事 那雨呀,洗清了多少积垢?污秽的空气,令人头脑发胀,只有这雨中的清新空气,才令人头脑清醒。 不过,身在屋里是这么说,站在外面可就不一定了。 中午时分,雨晴了,天仍然暗着。 三点多,包了韭菜馅儿的饺子。 因为爸爸切的韭菜长短不齐,最长的也有两寸,所以包的饺子也棱角分明。 在风雨的一天里,我写完了《我的童年,我的学生时代》。 87年6月7号星期日 晨起,外面下了雾。 近处的树上好像挂着白纱,远处的天地间白茫茫一片,十几丈外的房屋已经看不见了。 我和爸,妈,小二,小潭一起来到地里,插雌稻苗。 随着红日冉冉升起,晨雾的笼罩散开。 营口台下周有香港电影《小小羊儿要回家》。 半夜里开始有蚊子嗡嗡,觉便睡的不安稳了。 87年6月8号星期一 又插了一天的雌稻苗。 87年6月9号星期二 插秧回来,刚好七点半。 营口新闻之后,便演了《小小羊儿要回家》。 这电影之情节真实,感人、惊险、时而掺有武打,有时我竟为情节所感,掉下眼泪。 87年6月10号星期三 上午李乐福的妻子来还工,下午香春二姐来还工。 我这“插秧全家第一”的荣号今天也维持不下去了。 若不是笨鸟先飞,几乎被这两个生力军取而代之。 大队演电影,好像是《精变》。 我一去,正遇到二路。 他让我讲故事。我便讲了《奇门道甲》。 五六个十几岁的小孩子也来听我讲。 我收到了讲《飞狐外传》的效果。 他们简直听得走火入魔,说跟看电视一样。 我感到十分兴奋,他们又让我有空便给他们讲故事听。 我倒是很喜欢这份职业,虽然嗓子干了,可我买到了快乐。 因为放映机出了故障,电影演不成了。 87年6月11号星期四 一天,又过去了。 夕阳西沉之际,只剩下四格的秧几没有插了。 87年6月12号星期五 大面积的田地已经插完,只剩下秧田地了。 下午,请拉辣机耙平了地,又是找平儿,又是捞草的。 大队放电影,是《狐缘》,是根据聊斋故事《辛十四娘》改编的。 我又给孩子们讲起《奇门遁甲》,到了现编现讲的地步。 来听的人有十几个,无论从头听的,还是从半截腰儿听的,他们都听入了迷。 87年6月13号星期六 今天没有下地,栽了些葱、西红柿秧,茄秧,辣椒秧。 晚上继续给一帮小伙伴们讲了《奇门遁甲》,听的人更多了。 87年6月14号星期日 在众多人的帮忙下,秧田地总算插完了。 种地的第一关,也过去了。 今晚讲了两集《奇门遁甲》。 我总是在紧关接要处,悬崖勤马,给他们留下一点小小的悬念。 他们苦苦哀求的声音知天真的样子总让我心软,于是我常不自觉地透露了接下来的情节。 87年6月15号星期一 今天开始补苗了。 这活儿虽较插秧容易,却也要补二三天的。 补完一半的苗了。 下午收工,在闸头洗了个澡,洗去一身的疲倦。 说来也奇怪,洗澡过后,顿觉神清气爽。 我孤单地观看电影。 由于天黑了,我找不到那帮听我讲故事的孩子。 他们也找不到我了。 87年6月16号星期二 妈妈心神不宁,对姥爷牵肠挂肚地惦念。 中午我们补苗回来,妈妈已经走了。 87年6月17号星期三 上午撒肥。 所谓撒肥,即是将二鞍、尿素混合在一起,用手向稻苗上扬。 一回走四、五格,三十来条垄,都是很快的。 没有干过的活儿,先不要把它想的很容易。 吃完饺子,鱼瘾上来了。 于是,我拿了挂子和塑料兜儿下地。 挂鱼是一种享受,简直是不劳而获。 不过太威给的这挂子已然不象样子了,挂子上有两个脚踩的大洞。 还没下好挂子,便有一条 鱼到进网上来。 我还以为鱼好厚呢。慌忙放好挂子。 水流太急啦!挂子飘了起来。 我去折芦苇,想阻拦飘网。不料谷掌缘侧被芦苇划个口子,流了好些的血。 鱼瘾淡下来时,我收起了挂子。 塑料兜子里只有两条鱼。 那条稍大的鱼还是爸爸头午撒肥时抓住的,老大个肚子。 念它有孕在身,便放了它。另外一条便是那个先撞上网的,尾翼有伤的鲫鱼。 但它早张着大嘴巴死了,拿回家也不值的,便将它也扔进水中。 回到家,我把《奇门道甲》之四写完了。 87年6月18号星期四 一天绰绰有余地用镰刀打完了所有坝线上的杂草。 下午三四点钟,偶尔下些细雨。 87年6月19号星期五 补完秧田地的苗儿,回家便搭西红柿的架。 天色暗淡,雨随风至。 据说今年的天气比去年还要坏。 下午写了《白话聊斋·白狐》。 这个故事在傍晚结束。 我做个《游侠奇传》的本子,并将高启的“醉歌赠宋仲温”改为“澹汤豪侠”抄在扉页上。 这个本子,我做的很满意。《游侠奇传》中的人物都由我周围的人演变而来,主要写的是我和威叔亮叔的故事。 87年6月20号星期六 中午,我在看《飞狐外传》,妈妈回来了。 因为明天爸爸要上鞍山的玉良二舅家,所以妈妈赶回来了。 跟孙潭同班的“杀鸡大王”吴刚来到我家,看了我写的《五洲英侠》。 他看了几个小时。 87年6月21号星期日 早晨,爸爸便走了。 我看了一上午的《雪山飞狐》。 胡一刀夫妇之死,胡斐一生孤苦,每看到这里,双眼含泪。 更欣赏无尘人,胡斐、苗人风、胡一刀之豪迈雄风,如临其境,似见其人。 下午。 我小潭、吴刚去崔家堡子鱼鳞坑找蛋儿。 找蛋儿的人比蛋儿都多,我只找了两个蹦蹦蛋儿和几个软蛋哈。 嘎嘎叽,是找了不少,可惜它太小了,吃也不赶口,扔又舍不得。 87年6月22号星期一 早晨,才知道爸爸回来了。 不过,我的书没有拿回来。 我想:二舅是不肯立刻给我泼冷水吧。 听说王璐画画很出名,我的那篇画稿的确是不自量力,班门弄斧了。 又听说二舅把我的书借一个文学编辑看,那个编辑说我这个年纪有如此毅力,很了不起,可惜路子不正。 第68章 田间薅草,河里摸鱼 奶奶家在山区养了四只鸭子,总不爱产蛋,便要送给我们家。 吃完饭,我和小潭各骑一车,去了奶奶家。 天气很热,害的我不时用手绢去擦脸侧的汗水。 爷爷他们正给果树打药。 我领了小潭、小霞、老胖子上山去捉蚂蚱。 蚂蚱大多半指节那么长,三叫驴子很多,咬人也很疼。 老胖子被咬了一口,哭了一分多钟。 说起这个老胖子可是挺尖的。她捏着孙潭捉的蚂蚱儿,跑到我面前说是她捉到的。 午睡之后,摘了些樱桃,带了鸭子便回家去。 在虎庄二姑家,给二姑家一半樱桃。 去年,二姑家在虎庄山上包了一个苹果园,和奶奶合伙管理。 到秋不知是分钱的缘故,还是别的什么原因,两家闹了矛盾,彼此互不来往。 山上的苹果无人管,二姑和二姑夫也总吵架。 二姑很伤心地在屋后对我说,她有心去奶家求爷爷、老叔重新入伙管理果园。 我告诉二姑有两条路。一是二姑夫亲自去爷爷家赔个不是,事情还好商量。问题是二姑夫有个“宁折不弯”的脾气。二是如果二姑夫不肯去爷爷家道歉。那么赶紧雇人上山打药。 二姑优柔寡断,拿不定主意。雇人吧,还怕邻居说闲话。不雇吧,山上真的又没人管。 我再三强调了那两条路,才和小潭离开。 87年6月23号星期二 上午撒药时,左臂麻痛,似乎哪个穴位被牵制了。 下午薅草。杂草主要有三棱草,水葱子,狗懒草,鸭舌子。并不是很多,所以薅起来还算不慢。 87年6月24号星期三 整整一天,二十多亩地的杂草才算薅完。 87年6月25号星期四 去年的稻草堆积在老房子房后,雨淋日晒的发霉了。 上午,我把霉草拣出来,推回家留着烧火,好的稻草重新垛起来。 87年6月27号星期五 爸爸铲豆地里的草,我和小二在后面拔。 中午太热了,直到下午五点,热气才散。 这一时间里,用一句“天地犹如大蒸笼”来形容,最为恰当不过。 过了五点,便把干了的湿稻草垛起来。 小二摸回一条黑鱼和几条蟹不,晚饭便有鱼吃了。 爸爸说我打干腔是伤力了,弄来了桑树枝叶折断了放在锅里用水煮,放入两个荷包蛋,说是可以补力的。 87年6月27号星期六 爸爸又去二舅家了。 我一上午也没心写书,中午和小二下午把剩下一小块儿空地里的草拔了。 下午写《奇门道甲》之余,看了看《诗词格律》,为《游侠奇传》选几首好诗。 《诗词格律》上面也有毛主席的诗词,如《到韶山》、《人民解放军占领南京》等等。 其豪迈诗风令人折服,许多字句足可与古人相互辉映。 87年6月28号星期日 早晨下地,总干满槽儿都不给水。 我钻进苇塘,东走西闯的。没见到蹦蹦窝。 嘎嘎叽窝里有蛋儿,我嫌小不拿。 所以只找了一色银白的软蛋哈,共计三十个。 87年6月29号星期一 不知爸爸是深夜几时回来的。 早晨,我把《红纱侠女》和那篇画稿收起来。 吃饭时,爸爸说下星期天或者大下星期天,玉良二舅会同一位编辑,一位记者来我家。那位记者会给我个听课证,让我每月一次到鞍山文化宫听一个老作家讲自己的创作过程。 二舅他们来也好,让我去听课也好,我都是未尝不可的态度。 87年6月30号星期二 上午给秧田地的稻苗挠根,很快挠完了。 下午写完了《奇门道甲》的第六集。 87年7月1号星期三 天色蓝汪汪,枣叶碧油油。小鸟啾啾,旁若无人。 写了一天《奇门遁甲》,趴的挺腻味的,要是躺着休息更乏味了。 好的休息对我来说就是看书了。 我想复读《天龙八部》,打破我“从不复读”的习惯。 87年7月2号星期四 上午读了《天龙八部》第一册,印象最深的还钟灵小鬼。 每看到“弹指还仇”“身亡泪泣”“除鞋抚足”之处,胸臆之中爱怜难当,气盛胸腹。对木婉清的“揭幕露脸”,“郎君别死”也有同感。 余下的九本若接着看,效果不会很好。什么时候想看再看吧。 87年7月3号星期五 上午,田地里撒完了最后一次的大头肥。 下午写完了《奇门遁甲》的第七集。翻看了《水灵》之后,写了写《冰山的融化》。 这个故事是我听表妹凤波讲她的,说一个女同学如何如何漂亮,如何如何家里有钱。 写这一类爱情的小说,我的致命毛病便是不善于用词汇修饰文章。故事总是平铺直叙的很呆板 什么时候能写出像《水灵》《菟丝花》那样的文章,自己看了也高兴。 87年7月4号星期六 写了写《冰山的溶化》,小雨来了,说下午去十五干摸鱼。 我也想去摸鱼,就答应了。小雨借一本《天龙八部》回去,他说争取在这个暑假之内把《天龙八部》读完。 吃完饭,我、小二、小潭、小雨四人一路来到十五干。 开始,鱼不是很厚,后来愈摸鱼愈多了。 小二摸到了黑鱼、草鱼。小雨摸了几条大鲫鱼。 今年第一次摸鱼却是大有收获。后来,在前面摸完一遍的大波,刘峰也和我们一起摸。 摸出三、四里地,返回来到闸头洗了洗身子,待回到家时,已然是四点半了。 87年7月5号星期日 夜半更深的,忽然电闪雷鸣,下起大雨来。 我披块塑料布出去把窗户关了。 早晨刷牙时,才看见茄秧呀、毛豆呀、辣椒呀什么的,都学会了“醉打蒋门神”。 我把一页草稿抄完,便感觉困乏。只因昨日在水里摸鱼也如在田间劳作一般,今日双腿酸痛之极。 正午闭目睡觉,睡得好舒服。睡醒后精力充沛,一连写了五页多草稿。 87年7月6号星期一 下地走走,看着有无漏水之处。 我和小雨一同去一同归,腿上还有些疼痛。 小二约了一位中学学友今日在高坎见面。他去而未遇,回来买了一本《松辽文学》。 上面有《琼瑶的爱情与婚姻和琼瑶的作品《梦的衣裳》。 第69章 鲜香螃蟹,美丽彩虹 《梦的衣裳》给我的印象就是简洁明快。 天黑了。 中央电视台演了一个八年抗战的真实纪录片。 今天,这块宁静,美丽的国土,是由多少烈士的碧血丹心换来的呀? 前事不忘,后事之师。 87年7月7号星期二 写完了《奇门遁甲》第八集。又写了几页第九集,停笔收工。 爸说不许我写武侠小说,可是他一直也没来制止我。 如果他真的来制止我,我可能死的心都有了。 我虽然暗自庆幸,可也隐隐觉得不安。写书的快乐,我知道了。有一天真的不能写书了,我会怎么样? 87年7月8号星期三 昨夜电光闪耀。天亮后雨落无边。 这一天,又是在屋子里度过的。 小雨在我家待了一天,终于把《天龙八部》的最后两册看完。 我告诉他读书不读前言后语等于白看。 他看了看前言。 小二也读过一遍《天龙八部》了,我问他“天龙八部”是什么意思?“内子附笔问安”是什么意思?他都说不知道。 87年7月9号星期四 一天没有什么事儿,擦擦地。与其说擦地不如说冲地。 之后,我写了写《奇门遁甲》,傍晚时,我下地和爸撒了一袋肥。 87年7月10号星期五 天气预报说,有中到大雨,局部地区有暴雨。 天色阴沉,犹如黑海无际。中午时,只下了小雨,连绵到下午也不停。 我写完了《奇门遁甲》第九集:气极反笑怒发誓,悲中含惨一段情。 87年7月11号星期六 天晴起来,蓝的发亮。 这个景色,不知有多少古人用多少诗词赞美过,不知有多少作家用多少语言描写过。 但是听说高空的天色是黑色的,洁净的月亮上也是白天酷热,晚上严寒,寸草不生。 雨后的土地开始干燥起来,微风习习。将鼻子凑到枣叶里一嗅,一股清香。 87年7月12号星期日 中午,小雨、大波、春江、刘峰以及刘峰的一个亲戚、颇壮实的少年一起来找我和小二,小潭去摸鱼。 摸鱼的地点叫老放河。 河水好浑,两岸是芦苇,蒲草,已微然发黄。 我们先是由闸头向西摸。 我们脱光了上身,只穿了个裤衩。扑通,扑通地跳下水。 河水很凉,也许是我们一路走来,身上太热的缘故。 大波几个人一马当先。 我和小雨被落在后面。他在南岸边,我在北岸边。 到了拐弯处,又返回来。 这回,我依然落后,摸的鱼也最少。 我过了闸头,他们已然快到长山水电站了。 摸不多远,脚下探得一洞。 我用手把洞口的泥一块块挖开。 那长洞的深度在一点点地缩小。终于,我的脚触到了洞中螃蟹的盖。 那蟹深伏在泥里,我费了几次劲才把它挖出来。 我抓着它的四只毛脚,猛记起一本书上说过,螃蟹被抓着脚拎上来,它会卸掉那几只脚,借机逃命。 这和毒蛇螯腕,壮士断臂颇有相近之处。 “啪”。 果然,我手里只剩个两根螃蟹脚儿,那蟹掉在岸边浅水处,急急地爬向深水区。 我急忙抛下螃蟹腿,抓住那只螃蟹,塞进网兜里。 螃蟹的嘴里气的吐出一堆五彩缤纷的泡沫。 我因为挖螃蟹,右手“中指哥”和“二拇娘”都被蟹盖刺出了鲜红鲜红的血。 摸不多远,左手“中指哥”与“太阳指”之间不知被什么怪草划了个口子。 这和划在虎口上没什么区别,谁不知道十指连心呢? 我并紧五指,又摸了一阵。伤口的肉已被河水泡白了,血也不流了。 嗡嗡乱叫的瞎蒙子又在我后腰,臂膀、胸前、肋下叮了几口。 我一边往回走,一边洗洗身子。 到了闸头,拧了拧裤衩,穿上衣裤和鞋坐在闸头上等了一会儿。 他们陆继上来,我们一起回家。 晚饭的餐桌上,有鱼吃了。 我和小潭合吃一个螃蟹,口余鲜味,想着一口气吃上三、五个该多香啊? 天色渐渐黑了,我光着身子披件西服,遢拉着拖鞋,走出了大门。 我绕过养鱼池去河坝杨树林下散步。 陌生的脚步声,打破了这里原有的宁静气氛。 青蛙跳出草丛,蹦进水塘里。 不知名儿的蝉类,时刻在耳边鸣叫着,整个小村庄是那么安静。 西方的天空,铅云低压,强烈的闪电透过云层,发出耀眼的光芒。 但是,我一点儿也听不到雷声,想来那有雨的地方,是个好远好远的所在。 几声犬吠中,我迈步返回。 躺在炕上的我,想着散步也很好的,至少可以充实时间。 闪电近了,雷声近了,下起雨来了。 前院的狼狗叫起来,我很难入睡。 一觉睡醒,月斜中天。 那是一轮金黄色的圆月,美丽又迷人。 87年7月13号星期一 清晨。我睁开眼睛,天似蓝靛,万里无云。 爸爸去挖河了。 我抄了不少成语后,便拿了桶锹下地看看哪池儿缺水,等来水时好上水。 下午五、六点钟,下了雨。 西方晴天红日,头顶黑云如铅,雨就在红日光中洒落着。 一道五彩缤纷的彩虹横骑东方,一半隐入云端,一半入地生根。 彩虹是自然现象中极其美丽的。那么美丽,那么迷人,那么令人心向往之。 我数着:红色、黄色、绿色、青色、紫色。一共五种颜色。 不是说七色彩虹吗?是不是有两种颜色是肉眼无法识别的? 87年7月14号星期二 爸爸早早吃完饭去挖河。 我随后吃完饭下地放水,归来时衣服裤子都被露水打湿了,靴子里也连泥带水的。 我可不愿脱泥带水的走回家去,双脚又被捂的慌,干脆脱了靴子用手拎着,光脚而行。 到了十字路口,几个小子在那儿坐着。 他们让我讲故事,我说已经中午了,有空时再讲吧。 可恶的瞎蒙子,在我左手背上叮了一个直径为一点厘米的包。 87年7月15号星期三 午后下地看看,坝线上又长满了草。 草多点倒无所谓,想到里面可能藏着一条长虫,那便不怎么着了。 我回家写完了《奇门遁甲》的第十集。 . 第70章 想的有点多了 写书之前,我磨了两把镰刀,写完后天气不太热了。 我下地去割草。在闸头叫了小二一起去。 只一个多时辰,小二手指割了条口子,先走了。 我又割了一会儿,才来到闸头。 刘少库、田刚等好几个人让我讲故事,我便坐在闸头讲起《奇门遁甲》。 刘少库没听过,认真地听着。 田刚没有认真听。我讲完一集,就不讲了。 回到家里,妈妈正在切肉。 我们全家大概也像孔子一样“一月未闻肉味”了吧。 我渴的很,喝了好些水。肚子里是不渴了,嘴里还是又苦又干的,吃了一根黄瓜,又喝了好些水。 大队放电影《愁眉笑脸》。 我和小潭去看了,大概看了一半便回家了。 87年7月16号星期四 我载着小潭,小雨载着小二,一起去大石桥。 妈妈让我给大姨家送些黄瓜、辣椒、土豆,我送到了大姨的公司。 我在市场买了一双凉鞋、一顶草帽。 又到火车站侯车室买了一套金庸的《笑傲江湖》和琼瑶的一本厚厚的《几度夕阳红》。 回来到官屯买了一个日记本。 慢腾腾地骑到家,小雨和小二已经先回来了。 我睡了一觉,到杜家桥起土豆。 虽然四点半多了,但人多力量大,贪点晚便起完了。 87年7月17号星期五 上午打草,天热时便回了家。 电视演了一个关于勾践、越女的故事。 我还以为是根据金庸《越女剑》改编的呢,原来不是。 剧到终时,导演似乎想通过越王欲好越女而突出越王也是个人,茫茫不知所以然。 看了看《笑傲江湖》,才知令狐冲不是《书剑恩仇录》的主人公,而是这《笑傲江湖》的主人公。 今晚的电影是丁岚主演的《侠女十三妹》。大约四卷吧,看到最后一卷,我回家了。 87年7月18星期六 写《冰山的溶化》之余,慢慢阅读《笑傲江湖》。 那位仪琳尼姑确是心无微尘,天真纯朴的可以了。 我和爸到杜家桥自留地夹杖子,准备在收过土豆的地上种白菜。 87年7月19号星期日 写了写《冰山的溶化》第三章的草稿,便读书。 看完了《笑傲江湖》第一册,又看了第二册。 书瘾正浓时,却要去老院子起土豆了。 待拔秧、刨垄、抹泥、装袋、运回等诸事完毕,天已经晚了。 87年7月20号星期一 这一天便是足不出门地躺在炕上,饱读《笑傲江湖》。 身乏之时,懒腰一伸,那是非常舒服的了。 到七点半时,已将《笑傲江湖》第三册读完。 金庸先生几年之功饱吾一日之瘾。 渐渐的,我悟出了一点,写书并不是把每个人,每件事,都很明白地告之读者,而是有很多东西是留给读者自己去想象的 否则,难免拖泥带水。 《夜雨有感》 夜雨悄来征兆无, 只闻铜盘落玉珠。 蝉联不止三更半, 只疑明晨日否出。 爸爸早晨带小潭上大石桥,一日未归。 不知是去了姥姥家,还是奶奶家。 87年7月21号星期二 小潭留在奶奶家,爸回来带了些桃儿和杏。 我吃了半个桃,一个杏。 那杏倒是熟了,桃儿都是半青不熟的。 爷爷家的桃树很好, 有水蜜、黄金之分。 爷爷视若珍宝,常常满面笑容地说出两句顺口溜儿:“桃树本是爷爷栽,儿子孙子吃桃来。” 快五点半时,读完了《笑傲江湖》的最后一册。 最令人惊心幼魄的人物变化是“君子剑“岳不群。 岳灵娜的结局惨了些,但她的结局若不惨,可气死人了。 令狐冲总欲回归华山门墙,让我看着不大对胃口。 还不如看胡斐,乔峰过瘾。这最后一册里,最让我快活的是桃谷六仙大捣嵩山之乱。 每每岳灵珊一出场,我即同令狐冲一起气苦。 那个小仪琳痴情遣木鱼,芳心随清灯,也惨了些,自是不如看段誉把王语嫣、木婉清、钟灵一发娶做老婆快活。 不过结局都让人快活,那也没什么意思了。 87年7月22号星期三 打了三篇半草稿,写了两篇半的《奇门遁甲》。 午后,读了《几度夕阳红》。 这是一本很厚的书,我喜欢很厚的书。 所谓“晚饭吃三口,活到九十九”,餐餐少食于身有利,偏我晚饭的食欲比早上大得多。 记得小时初听到这句话时,便想:好啦,打明个开始,每天晚上只吃三口饭,这能活到九十九岁,当真便宜不过。要是活不到九十九岁,瞧我不找你们算账? 嘿!找谁算账呢? 童年,像一个美丽的梦。 营口电视台演了《捕吏小兰之介》。 小兰之介的沉着冷静另人佩仰。大有所谓的“泰山崩于前而色不惧’的意味。 87年7月23号星期四 电视剧、动画片、动物世界、红楼梦……电视机半天也没闲着。 我偶尔才写几笔《奇门遁甲》。 然后看了看《几度夕阳红》。 这部书分三部,和《笑傲江湖》一样,都没有后记。 我是很喜欢读后记的,因为可以和作者更接近一些。 《几度夕阳红》的第三部:一场愁梦酒醒时,斜阳却照深深院’我没仔细的读。 但粗略翻翻,已知大概意思。 随后,我又打了数页草稿,写了写《奇门遁甲》。 晚饭后,七点钟黑夜来临。 我讨厌黑夜。 那有灯光的黑夜,就是在那难眠之时,我想到了一天匆匆的逝去,想到了又向坟墓跨进了一步。 想到我也会长眠于地下。 想到了我死了之后,世上再没有了我。 而别人,仍旧好好的活着。 在黑夜中想到这些,心如刀搅,只觉一刀扎在胸口时死了才痛快。 但是,有生就有死,为自己而幸运吧。 假如你没有来到这个世上呢? 假如你处于战争年代,被人押去断头台呢? 因为许多因素才造就了一个你。而那些因素如果有一点小小的改动,那么你是谁呢? 所以,人来到这个世界上是幸运的。 能够活在这个世界上,也是幸运的。 如果不能改变世界,能不能稍微的,改变一下自己呢? 想的有点多了。 在春夏秋冬交替中,悲欢离合变化中,我不得不有所思,有所想。 如果站在宇宙看孤独的地球如一颗尘埃,还想什么呢? 第71章 鬼也嫌,瞎蒙子 87年7月24号星期五 小潭在奶奶家住够了,老叔把他送到杜家桥便回去了。 小潭走回家。 妈妈和小丹早上便上姥姥家去了。 总干来水了。 下午,我下地找到藏在地里好久的捅锹,挑开口子,地里已经干了,来水便自动上吧。 87年7月25号星期六 二弟又去高坎和他那个好朋友相见去了。 他常说起那个朋友吃饭盒时,总把带来的鱼肉让给他吃,而那个朋友吃他带的咸菜,说爱吃咸菜。 午后,我写完了《奇门遁甲》的第十一集。 接下来。写了两篇《残梦》。 87年7月26号星期日 上午写的《奇门遁甲》。 下午写完了《残梦》一章。 这一章事没有命名,今后许多章节,我不想为之命名。 “怀旧的人,是最懂得感情的人”。 人在一生之中,会遇到很多的事。好事,痛快的事、高兴的事、兴奋的事和坏事,倒霉的事,愤怒的事、痛苦的事、伤心的事、后悔的事。 如果你不懂“无事一身轻,那么就要懂得发泄。 到底要怎么发泄呢? 有人发泄在酒醉之后。有人发泄给最知心的人听。有人发泄在写文章,有人发泄在作画。 也有人像我一样,发泄在写日记上。 小二没会到他那位同学,上了姥姥家。 傍晚,他回来了。听说姥爷、姥姥身体都很好。 太威和三姨夫跟车,很忙。 妈妈去姥姥家是为了给姥姥做被,但姥姥家的被已经做完了。 她和小丹到南沟二姨家去看被驴咬伤的二姨。 87年7月27号星期一 我很幸运,真的。 我是在十年浩劫之中出生的。 那时,我和父母三人所拥有的家产是一幢小草房、半面袋儿苞米面,除此徒有四壁,别无长物。 这十几年前来,我伴随着祖国起步、腾飞而长大。 更身临了许多自古以来未有的新生事物。 一天也未见到太阳的影子,满天愁云惨淡。 我打了大半天的草稿才写了两页《奇门遁甲》。 87年7月28号星期二 中午,十五干给水。 我下地把口子挑开,然后回家把《奇门遁甲》第十二集写完。 写完后又下地,把上够水的稻田池口填好。还有三块田地没上满水,让它慢慢淌吧。 因为渴的缘故,我的嘴里很苦。 回到家先吃个红红的西红柿,再喝些水,然后站在窗前一盆水一盆水地由头至脚向下淋,洗个痛快。 记得这么浇水,是一次在老姑家,我看见老姑父这么浇水洗澡。我试了试,确实很痛快。 87年7月29号期三 早饭后下地,有溢水的地方叠些泥。 又用镰刀打些草,一会儿便汗湿白衫。 午饭后不久,天色很暗。 爸爸买了五十斤稻糠让我给老姑家送去。 天气虽不算热,但是顶风使我出了汗。 在常家沟大队看到小金珠,问她上不上我家串门,她说不去。 其实她想去,不过她要带小琳。 到了老姑家,老姑夫不在家。 老姑正在洗衣服。 小琳只穿个长背心,左手拿个香瓜皮,右手拿个破瓷片,直给老姑捣乱。 他后脑勺下的那撮长毛已然很长了。听老姑说那叫什么“鬼也嫌”,意为避邪之意。 我在一本书上看到那叫做“八十毛”,说是留着它可以活到八十岁。 小琳什么好吃的都吃,肚子鼓鼓的。 这是一般家庭普遍的流行病,让孩子多吃,不加节制。 说是长得胖胖的,其实胖有什么好呢? 我跟小琳说话,他闷着头只顾玩儿,不肯回答我。 我站起来时,他又偷偷地瞅我。 我奇怪地问老姑:“我看他时,他不看我。我不看他时,他又看我。” 老姑笑了:“小孩儿么。” 我翻过苹果园、梨树园来到二姨家,看她伤的怎样。 洪庆二哥、二姨、二姨夫、妈、小丹都在。还有一个比我大的青年是二姨家的亲戚,我叫他大哥的。 他和我一样,很老实。看上去很厚道,待人热情。 坐了一会儿,吃了几个李子。 快六点时。我往回赶。 这次没去爷爷家,更没见到威叔和亮叔了。 这个下午我很充实,充实中也有快乐。 不过世上有一条真理,那便是“物极必反”。 回到韩家,还没到七点。 87年7月30号星期四 早饭后,我趁凉快下地用镰刀打了两条池梗,微热时回来。 中午。二姨夫赶着毛驴儿车把妈和小丹送回来。 二姨夫是个长年吸烟的人,面色黑黄,后背微驼,胸前极瘦,肋骨隔着背心清晰可见。 妈说在二姨夫家的那个青年是秀芹姐处的对象。 我当时脑海里闪过这一丝念头,但没认真想。 傍晚。帮二姨夫割了些青草,留着喂驴。 喂那头咬了二姨的驴。 正是人无伤驴意,驴有咬人心。 晚饭后,二姨夫赶着毛驴车回家了。 87年7月31号星期五 饭后,我下地打了池梗上的杂草。 回来时,开始写《奇门遁甲》,一直写到晚上。 然后,一口气写了六页多的《残梦》草稿。 87年8月1号星期六 上午写了写《残梦》,下午便扫稻叶。 天气阴沉,不算热。回家来时,有人来买稻草。 偌大的稻草垛,只卖了一百多块钱。 87年8月2号星期日 我带了些黄瓜、西红柿和一瓶水,扫稻叶时渴了便吃几口解渴。 中午空闲,写完《残梦》第三章。 下午继续扫稻叶。胸口下方被瞎蒙子蛰了一下,鼓出一个白色小包。 又飞来一个瞎蒙子,又蛰了我一下。 蛰一下倒行啊,你以吸血为生。我有的,也是一腔热血。 可是,你能不能换个地方蛰?你蛰在我原先的那个白包上,这是雪里送冰,痛上加痛了。 两个包儿汇合在一起,又痛又痒。 我也是哭笑不得,收工回家时,包才慢慢消了。 87年8月3号星期一 上午,把老房子剩的稻草运到猪圈旁跺好了。 这活儿又脏又累,干完后冷水洗头,以净身心。 扫稻叶到四点钟,下起小雨来了。 久旱的大地终于得到了湿润,只怕道路泥污难行。 我停止扫稻叶,骑着车子载着妈妈回家。 第72章 时间如溪水,生命如飘萍 87年8月4号星期二 扫了半天稻叶,中午读了读《几度夕阳红》的第二部。 六点,扫稻叶工作终于完成了。 87年8月5号星期三 我下地将溢水处叠些泥。 回来读完《几度夕阳红》第三部。 一点后,写完了《奇门遁甲》的第十三集。 87年8月6号星期四 我坐在垫子上,伏在长方形的饭桌上写着《奇门遁甲》。 我想这书独立一册怕是不成了,最低也得上、下两册。 它的续集,描写京城敏的故事恐怕要更长了。 小雨来看书。迄今为止,他看过了《天龙八部》、《飞狐外传》、《笑傲江湖》、《迷仙迷窟》。眼下又复读了《迷仙秘窟》的上册。 《迷仙秘窟》的封面印刷很潦草,纸张质量也不佳。 封面上人不像人,马不像马,但都给人一种清新之感。 我也很喜欢这本书。捧在手里,那迷仙秘窟“四个字,似乎变成了“武林秘笈”。 上午,营口电视台演完了《红楼梦》的最后两集。 《红楼梦》 是一部含着大量悲剧色彩的古典名着。 我在书上没读到的情节,在这部电视连续剧中都见到了。 王熙凤生前富贵衣,死后一残席。 贾宝玉昨夜是贵门公子,今朝是阶下之囚。 那个一口一个爱哥哥的史湘云,何其活泼可爱的小女孩?一夜之间,沦为歌妓,伴人饮酒。 宝玉说:“早死早好。” 剧终曲犹在耳,催人落泪。 1987年8月7号星期五 小雨,哩哩啦啦地下了大半天。 中午时分,写完了《奇门遁甲》的第十四集。 这一章既单调又松散,零零碎碎的。因为无以拟名,只好写一个比较笼统的回目:自古男女冀相爱,门规理智岂可缚? 1987年8月8号星期六 水泥地已经很脏了,我倒水冲刷了一遍,差点用了半天的时间。 这一天里,常不自觉地哼起《红楼梦》的主题曲。 那曲子控诉着一份凄惨、悲凉和无奈,有一股催人泪下的韵味。 《红楼梦》最后一集更令我难忘,尤其是王熙凤这个人物,生前是那么得意,死后是那么可怜。 惜叹之余,记得金庸先生在《笑傲江湖》中过这样一句话“自古帝王将相,圣贤豪杰,奸雄大盗,元凶巨恶,莫不有死!” 总而言之,《红楼梦》这部电视剧,虽然我仅看了少数几集,但以为是我印象中最好的一部国产电视连续剧了。 她与《西游记》并驾而高出一头,然这两部电视连续剧都是中国电视剧中一个新的崛起 1987年8月9号星期日 上午看了看电视节目,有一个教育意义很深的外国电影《长尾巴的孩子》和《九州方圆》。 下午写完了《奇门遁甲》第十五集。不知何时起,已经走完了此书大半的路程,一字一字地填满了近七万个格子。 《奇门遁甲》,是我写书以来最满意的一部作品,是一个比较良好的开端。 五点钟,爸爸让我和小二下地搭个凉棚,准备做为拉花时乘凉用的。 刘峰和二露也去了。 小二上树砍了几根大树枝,留着做四角支柱。 爸爸来后,大伙把树枝打到地里一起搭个凉棚。 1987年8月10号星期一 早早下地,把拉花要走的路线用镰刀扫了一遍草。 临近中午之时,拉了几趟花儿。 拉花间隙,和大波、小雨玩扑克。诸如憋红桃十、憋大脑袋、打娘婆之类。 下午,我打了数页草稿,哗哗的笔如流水。 我相信写过的字, 也只有我一个人认识了。 记得韩世春老师曾经在作文课上说:写文章的时候,有时候灵感来了,写得胳膊疼了也停不住。因为一停顿,就很难再找到那份灵感。 我这小半天,只是打草稿,直到晚饭时间。 1987年8月11号星期二 园子里有许多蔬菜,也有许多野草,握锄而铲除。 中午去拉花,这活儿辛苦的很。烈日炎炎之下,汗珠满脸。 其后回家接着写《奇门遁甲》。 这一天,一九八七年八月十一号,这个白天,又要被我消费掉了。 时间如溪水,所不同的是,它没有源头,也没有尽头。 人,就是这条溪水上的飘萍,忙忙碌碌而不知所踪。 最后都是去喂鱼的。 1987年8月12号星期三 上午写《寄门遁甲》。 中午拉花。 下午终于写完《奇门遁甲》第十六集。 1987年8月13号星期四 昨儿是大波运气不好,今儿是我运气不好。拉花间隙打扑克转圈,我常常站起转圈子,而抽几转几圈。我抽的基本都是大数字。 1987年8月14号星期五 上午正在写《奇门遁甲》,又来了一个衣衫褴褛的乞丐。 小丹给他一个西红柿,他不太情愿地走了。 小丹撇嘴:“我都没舍得吃呢,他还不乐意要呢。” 其实要饭能要出万元户,乞丐成风亦不算什么了。更何况逍遥自在,天南地北到处走,名胜古迹都看遍。 迄今为止,对于乞丐,我的悯怜已然很少了。 写《奇门遁甲》直到七点半,天渐暗了下来。 大队今晚有电影,我不愿去看。一是没有人陪我去,二是我也不想陪谁去。 听妈说电影名字是什么飞盗。我想可能是峨眉飞盗,就去瞧瞧。 我一个人看着电影,总有点孤单。 我寻到小雨,碰了他一下问:“演什么电影?” 他说:“峨眉飞盗。” 搁了一会儿。 他说:“我记得你不爱出来的,咋出来了?” 我顺口说:“我都躺下啦。我妈说也不演什么飞盗,我想可能是峨眉飞盗,就来看看了。” 《峨眉飞盗》是根据发生在峨眉山附近一个真实的案件改编的。 我曾读过一篇类似这部电影的小说,想来是这部电影的原型。 这部电影武打还算精彩,情节也很真实。 不过从头至尾看了一遍,我没有产生什么悬念。 对于一个反映特殊案件的影片来说,这不能不算一个失误。确切地说,是细节上的疏忽。 第73章 滥杀小虫,拉花结束 1987年8月15号星期六 清晨,雨声刷刷地响着。 几只鸟在高空盘旋,似乎没有藏身之所。 淡黑色的云层融入天色,无边无际地伸展着。 中午。雨停了,我踩着泥泞的小道下地拉花。 稻花尚未开放,我在小棚下蹲着。 几只暗红色的小甲虫,爬到我身上来。 我坐在草绳上,用芦苇杆和树条抽打着那些小虫。 湿地被抽打得发亮,小虫们或死或伤,不计其数。 眼前是一个小小的修罗场惨状。不知这虫儿是不是瓢虫一类,若真如此,我可滥杀益虫,罪过不小啊。 1987年8月16号星期日 中午拉花。上午和下午写《奇门遁甲》。 1987年8月17号星期一 下午写完了《奇门遁甲》第十八集:七绝剑连诛五命,少英侠初遇三魔。 还有二集便到二十集了,到了二十集,上集便算告终了。 因为宽笔记本已经被《白话聊斋》和《游侠奇传》占用了,所以不能接着写《奇门遁甲》的下集。只有写《游侠奇传》了。 1987年8月18星期二 因为下了雨,中午只拉了四趟花,便回了家。 我摘了一个黄瓜,一个茄子,弄碎了放在酱油碗里泡着吃。 饭是泡水的米饭,这一饭一菜很合我的胃口。 我一连吃了三大碗的水饭。 雨儿时大时小,一直延续到傍晚。 1987年8月19号星期三 天色很阴,拉完花儿已经是下午三点了。 我回来写着《奇门遁甲》,外面下着雨。 雨天的云是多变的,而云去千姿百态。天好像一张纸,云则是景物。 诡异的云在空中,好像很多鱼。 我看到这样一幅画面:一条长嘴巴的大锷鱼头顶是一个书生骑着一匹黑马,那头高臀低的黑色烈马,回首时鬃毛炸开,双蹄刚劲,很是传神。 1987年8月20号星期四 今天和小二、小潭、小丹、打了一阵扑克。 还是抽几转几圈。抽到10还算好的。因为j是十一圈,q是十二圈,等而上之,大小王便是二十圈。 中午拉完花儿,回家写完了《奇门遁甲》的十九集。这书的后半部略快于写前半部。 写完《奇门遁甲》的上集,不能接着写下集了,以后写下集时不知能否生疏。 我现在就不想写《红纱侠女》的下集了,也许是因为上集写的不好吧。 我很后悔写《白话聊斋》,我是一个不善描写细节的人。 营口电视台两集《包公》之后,屏幕上出现了“黑色诱惑”四个字。 爸“啪”地把电视闭了,我及时喊着一声:“电视闭啦?这个好哇。” 爸又打了开电视。 《黑色诱惑》说得红歌星王秋(张小敏饰)为了帮助犯了罪的哥哥逃往香港,不惜一切代价。 这是一部可以和《wc的悲剧》相媲美的片子。 影片中有一个叫敏妹的姑娘,看着挺眼熟的。 我在演员表里看到,她的扮演者是林泉。 林泉和潘虹、龚雪、刘晓庆都是很有名气的电影演员。 自从她扮演了《武当》的主角陈雪娇,又在《瓜棚女杰》中扮演主角柳眉子,给人留下很深的印象。 1987年8月21号星期五 我和小二在老院子里拔草。 今天有很好的天气,碧天、淡云、烈日。 头上虽顶着草帽,但还是流些汗。 中午拉花,下午写《奇门遁甲》第二十集。 一口气写了近一半之多。苌靓靓的身世几乎让我难以自圆其说。数次改变人物、情节,才勉强应付了过去。 1987年8月22号星期六 今天的天气是很热的,也是老天爷给我们拉花的好机会。 傍晚的六点十分,我终于写完了《奇门遁甲》的上集。 1987年8月23星期日 我不想马上写《游侠奇传》,想酝酿一个时期,先把《冰山的融化》写完。 1987年8月24号星期一 天色灰暗,空气闷热。 河沟里的鱼儿游上游下的,在浮萍间发出“嗒、嗒”的响声。 我想:如果现在有挂子,那可能会挂到不少鱼。 小棚也拆了,拉不了几天花了。 西方的黑云重重压来,不久,豆大的雨点打落在地上,变成铜钱大小的湿印。 轰隆隆的雷声催着雨点,下了一个多小时。 1987年8月25号星期二 中午在地里等着稻子开花。 闲的无聊,便捏死了一条小虫扔在蚂蚁面前,看它们怎样摄取食物。 蚂蚁咬住虫子一下一下的拖,又叫来许多伙伴,很轻易地把虫儿拖进草丛。 要拖小甲虫可不大容易啦。 小甲虫很聪明,蚂蚁碰到它,它立刻伏住不动。 那蚂蚁又看不见,只当是一块石头踩了过去。 我把《白话聊斋》的本子改成了一本《奇门遁甲》,不过很难说出这是下集,还是中集。 大队有电影,去看看不好,随便走了一圈就回家看电视剧《二十四只眼睛》。 1987年8月26号星期三 因为只有咱家的稻子成熟的最晚,所以种植种子田的这些家中今天只有咱家拉花了。 这一天,全心进入《奇门遁甲》的下集创作中。 1987年8月27号星期四 夜间便有沥沥泪,想来伤心怕见人。清晨豆打红枣落,时到中午亦不停。报是中雨到大雨,四五点钟天色晴。絮絮白云尽散去,夕阳远处催西风。 将至六点,写完《奇门遁甲》第二十一集。 1987年8月28号星期五 中午。 天气很热。我下地叫了正在闸头掏鱼的小二,一起给秧田地拉了一遍花。 下午正在写《奇门遁甲》,二姨家的艳丽大姐和艳红二姐来了。 是让我爸到她家打花门子的。 正在杜家桥做木匠活的爸爸说等到脱完谷以后再去。 我和小潭去挂鱼。 回来时,艳丽大姐和艳红二姐已经走了。 妈妈说艳丽大姐想借我那本挺厚的书回家看,但怕我回来不高兴,就没拿。 那本挺厚的书?一定是《几度夕阳红》了,我想哪回上姥姥家时,把那书带去给艳丽大姐看。 晚上到郭叔家剪了头,并借回一本《理发技艺》。 我倒不是想学理发,只因这本书的附录上有一章:推拿按摩。 涉及推拿按摩,自然离不开经脉穴位,这对我的武侠小说有帮助。 第74章 难忘历史,缅怀先烈 1987年8月29号星期六 我到自留地、老房子将多余的小白菜拔除之后,抄录了《理发技艺》上的推拿按摩穴位名称。 我一直希望有机会得到一本人身穴位包罗其内的医书。 然而久久没有如愿,只是支离破碎地见些凤毛麟角。 1987年8月30号星期日 早上把书还给郭叔,回家写完了《奇门遁甲》的第二十二集:旋剑摘星紫血涔,英雄扬威能几时? 第二句是叹惜竹林双怪在二十集里出现,在二十二集里就死去了。 1987年8月31号星期一 懒到中午才叠起被褥。 半天本可完成一天的写作量,奈何钢笔水用尽了。 1987年9月1号星期二 骑车下地看看,回来在商店买了一瓶钢笔水。 按照计划,两天写一集,今天可算完成任务了。 1987年9月2号星期三 大约是二、三天的空闲时间里,到今天上午复读到《天龙八部》的第二卷下册。 记得第一遍读该书时,只注重段誉、钟灵、王语嫣、南海鳄神四人。 这次更亲切萧峰之粗犷,阿朱之可喜。 1987年9月3星期四 爸爸上三姨家做木匠活去了。 我翻了翻《王张江姚反党罪证》。 晚上,我坐在乱石上,无所用心地看电影。 连《镖王》和《大刀王五》混在一起演,人物换了,我也没发觉,只道是导演别出什么心裁。 我起身回家,快到家门口时,忽听一声“我大哥哟”。 竟是小潭躲在门口草堆里。 原来,他早就回来了,但家里锁了门,就爬到小房顶上去躺着等待我们回来。 一只野猫在小房顶上行走,他还以为是什么怪物,害怕之下就从小房顶上跳了下来。 他又不会轻功,自然是崴了脚脖子。 1987年9月4号星期五 阴天,偶尔下点小雨。 紫燕呢喃,北留之日不长,南迁之日将至。 今天写了六页草稿,如此按计划而行,一个月的时间就可以写完这部《奇门遁甲》了。 不过这个月时间之内,不知会有什么事。 1987年9月5号星期六 下午三点,写完《奇门遁甲》第二十五集。 1987年9月6号星期日 早饭后,我下地看看。 虽穿了靴子,还是湿了裤子。 回家还是写《奇门遁甲》,傍晚时分,广播喊十五干给水了。 我下地挑了几个水口子,便扛着桶锹回了家。 看了三集中央电视台的《让历史告诉未来》。 这是一部载有大量真实照片的纪录片。 所谓真实才感人。 我心怀崇敬地欣赏了毛主席,周总理,彭总的文韬武略。 其间是中原内战、南昌起父,北上抗日、西安事变以及日寇侵略上海、北平、天津,南京,中国大地饱受创伤。 1987年9月7号星期一 早晨,我骑车下她,感觉有些冻手了。 也难怪,明天就是白露了。 记得我在学生的时候,放寒暑假等不到开大会就往奶奶家跑。 个中原因,也有捉蚂蚱一项。 那些日子里,常捉蝈蝈、螳螂,扁担钩和三叫驴子之类的。 奶奶说,到了白露,这些蚂蚱类的小动物才会好吃。 那时候,它们肚子好大,满是籽。 因此,我一很向往白露。 可是暑假没到白露,学校便开学了。等到放寒假跑到奶奶家一看,又漫山萧条,哪有蚂蚱的影子? 所以,我一有也没有吃到白露的蚂蚱。 池梗有很多漏水的地方,我给一一堵上了。 下午,爸爸回来了。 姥爷和姥姥俱都安好,很快又要到姥姥的生日了。 还没到五点,我写完了《奇门遁甲》第二十六集。 记得从前漫无计划,成天的写,但也无如此迅速。 这两天不知怎么了,睡到半夜时,浑身出了一身热汗,探手一摸,像一层水。 这是,传说的盗汗? 1987年9月8号星期二 下午一点,大队演的人转。 这是东北的地方戏,很多人都爱看。 我在家看家,写着《奇门遁甲》。 晚上七点,还演二人转。 我还是留下来看家。不过,我想天黑了也去看二人转,家里没什么好丢的。 我之想看,并非欣赏这东北的二人转,而是去瞧瞧热闹罢了。 就是属于“外行人”一类了。 打开电视,我看了会儿《让历史告诉未来》,然后穿好衣服,准备锁上门,去看二人转。 但很快,我又把衣服、裤子都脱了,躺下来专心地看《让历史告诉未来》。 无怪乎,有人写信要求重播了这部纪录片。 今晚所见,是逐鹿中原,重庆谈判、全面内战,王朝末日、抗美援朝、百年梦想。 一次次史无前例的战争,一个个史无前例的人物。 中国救星毛泽东,周恩来、朱德、“唯我彭大将军”的彭德怀,““狭路相逢勇者胜’的刘伯承,“神机妙算”的邓小平,有勇有谋’的陈毅,两把菜刀闹革命的贺龙,以及任弼时、叶剑英、叶挺、陈庚和在抗美援朝战斗中牺牲了的毛岸英。 每一位先烈,都值得我们敬仰和缅怀。 1987年9月9日星期三 提笔要写《奇门遁甲》,心念一动,打算把奶奶接来看二人转。又怕奶奶不肯来,不禁首鼠两端。 然则这个念头一动,立刻无心写作了。 分别已久的故土,分别已久的朋友。种种情景像涌动的浪潮冲击着我的心。 那颗心不安了、纷乱了。 于是,我请求了妈妈的同意,桌子上的书也来不及收拾了,便骑车去了。 一路之上,短暂的水乡气息后,便进入了尘土的气息,油腻的气息。 终于,我又进入山乡的清新气息。 但见满山皆碧,郁郁葱葱。 那黄沙路上,曾有我和伙伴们多少重叠的足迹? 那每一分空间,每一寸土地,有多少童年的影子?有多少梦幻的故事? 山路弯弯,我一直把车子骑到奶奶家的院子里。 奶奶家的花猫下了四,五个黑色的小猫崽。 它们大大的脑袋,瘦弱的身子。还有一双蓝蓝的、大大的不安的圆眼睛。 我对猫儿,狗儿的小动物只是喜观片刻罢了,长时间喜欢是不成的。 第75章 荒地打草,上山看果 爷爷和老叔用牛车去拉柴草了,中午才回来。 我要帮半天的忙,明天再载奶奶去看二人转。 午饭后,我、爷爷、老叔、老婶、小霞、一起坐在老牛车上。翻过无数老人驼背一样的山岭,到达了目的地。 累了这半天,我和老婶、小雾先回家。 到家奶奶已经是五点了。 我骑着车子来威叔家,二奶说他和亮叔在桃园看果。 我又去了架子山下的桃园。 山上隐约有三个人影,不用问,是威叔他们。 我飞快地跑上山去,和他们见面。 小波也在桃园,威叔有事先下山去了。 但我很满足了。能看到他们三人,今晚的觉便不会不安稳了。 亮叔对我的友情更深了。 我和小波下山老远,他还站在梨树下看着我们。 我心里很不是滋味。 刚才我们三人的谈话似乎又回响在耳边: 我说:“如果你不大我一辈,咱们就拜把子了。” 亮叔说:“辈不辈的,那顶啥?赶明儿咱们到了老,合计合计,埋在一起,到了地府也在一 起玩儿。” 小波说:“咱们现在一起玩儿,等长大了就说不定怎么样了。“ 我说:“是呀,到那时就分道扬镳了,不过我们到老还会在一起玩的。” 迄今而止,我还相信那句诗:把杯梧桐下,笑忆少年时。 1987年9月10号星期四 早饭后,我载着奶奶先到二姑家。然后才来到我家。 下午一点,奶奶等人都去看二人转了。 我独自在家。 我很累,很疲惫,没精打采的,一场昏睡日照醒,头昏难受。想起《几度夕阳红》中的何霜霜给其父何慕天出的一个主意,用自来水浇头,可以清醒脑子。 一试之下,果有奇效。 我相信,琼瑶也曾这么试过,在她烦恼或者委屈的时候。 晚上,我也去看二人转。 倚在墙角,若有意若无意地看着。 二人转的对白很糟糕,而有人就喜欢听这些糟糕的地方。 第三场戏开场不久,我便急急忙忙地离开了。 1987年9月11号星期五 我载着稻糠和一条死了的鲶鱼,一路经过杜家桥、杨家、虎庄、分水、顾山,才来到这个叫徐家沟,又叫孙家沟的小山村。 什么事尽皆如此,当你远眺这山沟,大有可堪入画之感。 然而近前而视之,苍蝇舞牛粪,毛毛虫爬杨树,顿又大失所望。 爷爷和老叔去打草了,家中只剩下老婶和三个孩子。 这大半天,我便带着孙达了。 1987年9月12号星期六 很早,我就起来了,和爷爷、老叔去打草。 坐在老牛车上,眼见红日未出,白月尚悬,青山雾合,冷风袭人。 本来,我是来给老婶带孩子的,让她铲树窝子。 爷爷说树窝子不用铲了,让我去打草。 仅一会儿,鞋子和裤腿便被雾水打湿了。 我们在玉米地间的荒地里割蒿子。 这里有黑色的蛐蛐、绿色的螳螂、有曾被唐太宗活吞的蝗虫,还有量三尺以及一些叫不上来名字的小虫子。 打草到中午,装了一牛车的草。 我斜倚在上面,放松身体,任着慢悠悠的颠簸,徐然回归。 下午打草时,头上罩着草绿衣服,减少了不少热度。 回到家便带着小达。小达模样可爱,脑袋顶上的头发像罩在上面的喜鹊窝,看得久了越发好笑起来。 他不胖,手足干净,而他两个姐姐就有点脏兮兮的了。 1987年9月13号星期日 又打了一天的草。 去时坐车,归来坐车,下午很早便完事大吉了。 打算明天走的,脏了的袜子、鞋子、裤子都洗了洗。 不过,老婶说让我明天再给她带一天孩子,她好擦玻璃,我答应了。 1987年9月14号星期一 今天带着孙达。他有点缠手,总归他没请我的衣裤吃烧酒和炒鸡蛋,毫无空闲分身去见见威叔亮叔和小波了。 说来好笑,我请奶奶去看二人转,反把自己变成了保姆。 晚上,中央电视合的《飞向世界》之后是《石化之夜文艺晚会》。 爷爷早睡着了,他的打鼾声像打雷一样,偶尔响起京剧唱腔和胡话“小马谡……。” “这个精呀!嗖一下上这头去了,嗖一下又上那头去了’。 我忍不住地好笑,爷爷梦见空城计我知道,这段胡话是不是三侠五义里的五鼠闹东京啊。 我不想睡的这么早,就一直看着电视。 其间有一个《如此站岗》的小品很好的。使我知道了吸烟可以回收钞票,支援四化建设。 将来有必要的话,我也要抽烟了。支援四化,人人有责嘛。 1987年9月15号星期二 早晨。窗有寒霜,人有寒气。 天气很冷的,我等老婶洗完枕巾,就骑车走了。 我先到二姑家,只有奶奶在家,正给薛丽做棉衣。 我先回家把车子送去,明天换骑那辆据有悠久历史的飞鸽牌自行车再回到二姑家,帮她看几天果。 下午无所事事,读了读《天龙八部》的最后一册。 1987年9月16号星期三 早晨,天气很冷。 早饭后,我骑着车子来到二姑家。 奶奶还戴着老花镜给薛丽做棉衣。 我和大飞上山看苹果,把二姑换回家。 闲的无聊时,便写一写《奇门遁甲》的草稿。 下午,二姑上山,让我和大飞回家吃饭。 因为绿裤兜里残留着一毛钱,所以吃了几个牛肉饺子之后,便去买铅笔。 薛丽、薛朋、薛飞都跟我上街去了。 虎庄的百货商店,被分隔开出租给个人了。 一个大商店被成三,四个小屋,装饰一新。 这一承包有个好处,不似以往冷清之态。 一个小店里有许多书刊,其中有两部大书出乎我意料之外,竟然是《笑傲江湖》和《鹿鼎记》。 我开口问价,那《鹿鼎记》是十三元零五分。 等我有了这十三元零五分时,但愿这部书还没有卖完。 没钱买书,买了两根铅笔,给了薛丽一根。 我带来的两根红蓝铅笔给了大飞和二明。 晚上,二姑,二姑夫在山上看果。 我和奶奶领着三个孩子在家。 天暗下来,我睡在炕头。 奶奶忧心忡忡、小声地问我:“听你二姑夫说,华国锋要上台了?” 第76章 女朋友和鹿鼎记 我笑了:“那是不可能的。那不是完全否定改革开放的路线了?你还想回到生产队?吃大锅饭?” 奶奶半信半疑地躺下。 大飞让我讲故事。我正考虑着讲什么故事的时候,薛丽和薛朋唱起歌来。 她们唱得跑调,又边唱边闹。 奶奶突然说:“我给你们唱一个歌吧。” 我还没听过奶奶唱歌,立刻洗耳恭听。 奶奶酝酿了一下。声音清脆悠扬地唱起来:“月牙渐渐高,风吹杨柳梢。小佳人我坐房中一阵好心焦。(旁白:你心焦什么?)心焦我的郎,死的好冤枉。小日本他扔炸子扔在郎身上,国民党他放大炮,放在郎身上。(旁白:你咋不报仇?)有心去报仇,小脚不能走,怀里抱着小娇儿,交给哪一个?” 我们都觉得很好听,让奶奶再唱一个,奶奶不唱了。 其实奶奶没上过学,只认识几个简单的生字。 她讲的故事,谜语,和唱的这个歌,都是死记硬背来的。 夜渐渐深了。我的思绪却没有停。 由于我在大石桥车火站看过一眼《鹿鼎记》,因此在虎庄又见到了,犹如遇到久别老朋友,欢喜之极。 就其封面而论,内容是写清朝时代的事。 而一句”可望而不可及”恰恰形容了我此时的处境。 于是,我这个富于幻想的人,又想出一个小故事来了: 《女朋友和鹿鼎记》 从商店回来,我领着薛丽,薛朋,薛飞去玩。 路上。 我捡到一个银白色的钱包。 打开一看,哇! 钱包里面叠放着许多十元一张的钞票。 这么多钱,何止能买一都《鹿鼎记》? 我四顾无人,拔腿就走。 突然,我又站住了。心里想:用拾到的钱买书不算品德败坏吧?就像我拿爸爸的钱买《水浒》也不算偷一样。可是……可是丢了这么多钱的人,心里一定是很着急的。 我让薛丽他们三个先回家了。 我把钱包揣在裤兜里,坐在路边等待着。 不一会儿,一个身穿白色衣服,年龄略大于我的姑娘急匆匆地走来。 她一边走,一边用一双灵动的眼眸四下搜寻着。 她看见了我,问:“你看到一个钱包了吗?银白色的。” 我掏出钱包:“是这个吗?” 她接过一看,忙说:“是的,是的,谢谢你。” 我微微一笑,转身走了。 回来时,路过她家门口。 她跑出来,叫住了我。 她递给我十元钱:“真的谢谢你,这是一点小意思。” 我忙推辞不要。 她执意要给我。 于是,我说:“如果你是想表示一点谢意,那么买本书送给我吧。” 她略一沉吟,点头答应了。 我们并肩向虎庄街上走去。 我忽然开玩笑:“如果那书是十多元钱,你可就不合适啦。” 我心里是想,人家要给我十钱以表谢意,可那四五集的《鹿鼎记》可是十三元五分哪。 她嫣然一笑:“总不能比没了那二百元钱更不合适吧?” 我不说话了,看来我有福能看到《鹿鼎记》了。 一想到那厚厚的书本,丰富多彩的内容、生动曲折的情节、似幻似真的人物和至深的人生哲理。 我的心里像开了花儿一样的美丽。 她问我:“你想买什么书呢?是琼瑶的书,还是金庸,梁羽生的书?” 我高兴地说:“你猜中了,是金庸先生写的。” 她问:你为什么不买琼瑶写的呢?” 我说:“商店里没有。不过我家里有琼瑶的作品。” 我可不想让她以为我没读过或不喜欢琼瑶的小说。 她说:“我很喜欢琼瑶写的小说,尤其是她那婉转的笔调、细腻的抒情、美好的幻想和真实的景物。有人说琼瑶是个骗子,我甘意这样受她骗,因为美丽的泡沫碰碎之后,占据她的,只是被污染了的空气。” 我微笑:“我很欣赏你说的这些话。知心同类者,是最难得的。” 她突然问:“你为什么总咽唾沫呢?” 我又咽了口唾沫,且长出一口气:“和你这么漂亮的姑娘在一起说话,心里自然有些紧张啊。” 她含笑不语,垂着头只顾慢慢地走路。 我略向前二步:“我这人很笨,无可取之处,不知有没有资格和你交个朋友?” 她微笑着,抿着小嘴,既不抬头,也不吭声,只慢慢地量着步子。 唉,姑娘的心事还真是难猜。 我的心一下子凉了半截。 我有什么资格和这样一个清冰玉洁的姑娘交朋友呢? 段誉见了钟灵,木婉清,王语嫣,从不以王子为尊,更何况我这一介白丁,慕容复一般的人物了? 我连忙说:“你不要怪我胡说八道的。” 她急忙说:“不,不,不怪。” 她说完了这四个字,俏面上掠过一抹羞涩。 在虎座商店里,我叫售货员拿来《鹿鼎记》。 她问我:“你想买这本书?” 我回答:“是的。” 她说:“我家里也有一套,送给你吧。” 我问:“是你买的,还是你家里人买的?” 她说:“是我买的。” 我又问:“坏没坏?” 她佯装嗔怪:“你是说我不是个会藏书的人?” 我说:“你的东西终究是你的,难得咱们走了这么远来买书,权当是留个纪念吧。” 她点头应允。 我把书拿好。 她将十五钱放在柜台上,不等找还零钱,就挽了我的左臂,一起出了店门。 我们的背后留下许多惊奇、羡慕的目光。 夜色茫茫,黑暗沉沉,我反复地想着这个美妙的小故事。加深印象和记忆。希望一觉到明天,这份灵感不要走失。 真像琼瑶所说的,宇宙间似乎有个主宰万物的庞然大物,指使着人类的行动。 如果今天早晨,我不是丢了铅笔,就不会去买铅笔。那就不会看见《鹿鼎记》。没看见《鹿鼎记》,自然就想不出这个小故事了。 1987年9月17号星期四 凌晨秉烛快速书写,终在早饭之前,记下那个小故事。 早饭一过,我和大飞上山看果。 眼之所见青色天空,黄色庄稼。绿色果叶,通红苹果。耳之所闻,鸟啼犬吠,车声隆隆。 下午,二姑夫来换我,我回家休息。 听二姑和奶奶讲了一些关于大爷、二爷、老爷、刘秀芳的陈年旧事,还有将来拍全家照的事。 晚饭后,二姑带着馒头和菜上山和二姑夫看果去了。 第77章 大飞也挺磨人 1987年9月18号星期五 很早的,二姑便回来了。 晚饭后,我和大飞上山,给的二姑夫带了饭菜,他吃完便到集上卖落地果去了。 中午,二姑夫上山,大飞躺在窝棚里不回家。 二姑夫摸摸他的额头:“这孩子来病了。” 我回家让二姑上山,二姑夫好带大飞去看病。 二姑夫用买苹果的钱买了些干豆腐。 午饭便撕干豆腐泡着虾皮酱油吃。 二姑还炒了一小盆儿鸡蛋炒黄瓜片。不过盐放少了,那鸡蛋什么味也没有。 晚上,大飞回来,还没好透。买的药又忘在山上。 我上山给二姑送饭,并取回药,给大飞吃。 我一直有个幸灾乐祸的幻想,就是突然发大水或大地震,人们都跑了。 我拎个大兜子钻进书店,把爱看的书全都装进去。 那真是大快生平之举,大慰平生之愿了。 1987年9月19号星期六 二朋可真是个天魔星。 大飞用棍子捅了她一下,她就不依不饶地哭起来。 不料这一哭,平白挨了二姑几次的打。 我和奶奶极力劝说,但二朋也太不听话了,只是哭啼,刚洗过的脸变成了花花蝴蝶脸儿。 小丹虽娇纵些,但一呵斥,就知道害怕了。 可二姑打也打了,骂也骂了,二朋只是哭,哭起来没完。 奶奶让我给大姑写封信,打听一下大姑家的情况。 我吃了馒头,上了山,写信间隙间,拣捡落地的苹果。 下午。 我和二姑夫下地割苞米杆子。 每当我见到老农干这个活儿时,感叹之心油然而起。 如今身在其中,觉得也没什么难的,总比割稻子要胜强百倍。 1987年9月20号星期日 晨雾迷茫,变电所的白灯泡,光亮射眼。 我还误以为是启明星,险些诗兴大笑,来一首《晨雾中观启明星有感》。 看清只是灯泡,还是算了吧。 我和二朋上山换回二姑夫。 天上的云层黑灰,不知可否提炼出铁质来。 临近午时,天空落下小雨,偶尔下着玉米粒大小的冰雹。 1987年9月21号星期一 早晨,看见爸爸上鞍山去了。 我上山去看果。 说好了奶奶上街买东西,二姑收拾完碗筷,上山换我,让我送奶奶回家。 可是等呀等的,直到中午二姑来送饭时,才知奶奶已坐便宜车走了。 红日西坠处,火烧云半天。 天色渐渐灰暗下来,我有些等的不耐烦了,便量起步来:一、二、三….…四百六十七……一个四百二十八,一千四百二十九……。 二姑夫终于打着手电来了,说是和我爸喝了酒,所以来晚了。 我回到了二姑家,桌上有鱼有蛋。 我吃了两碗饭,听二姑说,下星期日鞍山玉良二舅要到我家来。 1987年9月22号星期二 天晴如玉,四方微白,碧草含珠,群山锁雾。 清晨的太阳三竿升起,透过苹果树叶的阳光,显出了间隙很小的浮尘颗粒。 那里面有尘土,有烟气、有病菌、有蒸气、有工业废料,有动物尸体化成的粉末。 叹兮,空气污染。 盼兮,暴雨降临。 午餐是三个小馒头,半盒碎黄花鱼和鸡蛋。 晚上,二姑夫上山来换我。 我回到二姑家用酱油泡虾皮和茄子,吃了一个半馒头。 此后,帮着二姑往玉米楼子里摆置玉米。 1987年9月23号星期三 我换上绿衣绿裤上山去。 中午。葭丽和大飞上山给我送饭。菜是葱叶蒸虾皮和两块午餐牛肉,饭是米饭。 晚上在二姑家,二朋和大飞都要挨着我睡,互相打的哭了 二姑气的极了,把二朋撵到炕梢去,并大叱她不许哭。 二朋真的不敢哭了。 大飞挨了打,大声哭着。 二姑又打又吓唬,但无甚收效。 大飞哭了一阵,便哼哼着没头。 那“哼哼”声和催眠曲一样冗长单调,可是哼不睡人的。 我想他这一招一定是跟二朋学的。二朋有了传人,巴不得在一旁看热闹。 和他俩比起来。薛丽真算个好孩子。 我的心都快被大飞哼哼熟了。 二姑也生气了,对了大飞又骂又打。还说要把大飞扔到外面什么的。 但大飞胆大包天,生死不怕,只是哼哼着没头。 记得我小时也是这样的,受了点委屈就哭了。 哭过了高潮便蚊子似的哼哼,这时谁若说了我点什么,我便改‘哼哼’为大哭。 每每此时,耳边总响起爷爷埋怨的声音:“你看你呀,这眼看声都小了,眼看就好了,你看看你呀。” 看着二姑气得那样,想来当年老叔和老姑也因为我生了不少气。 二姑哄不好大飞,就回头大骂已不敢吭声的二朋。 我怕二姑打大飞,就以过来人的身份说:“你让他哼哼一会儿就好了。” 好个大飞!“砰”地给我来了一脚。 嗬,这不知好歹的小子。 后来二姑愈想法治他,他愈哭得厉害。 最后,还是声音由大到小,自己睡着了为止。 如果奥运上有哼哼比赛的话,我想大飞即使拿不到冠军,拿个前五是绝对没问题的。 我也是这次才领教了,他居然比二朋还能磨人。 1987年9月24号星期四 天气很不好,今天卸红玉苹果,以免暴风雨来了,果落满地。 中午我和大飞回家,等葭丽,二朋放学回来一起吃了饭。 饭后,我和大飞又上山,只是忘关了水龙头。 二点多钟,红玉苹果卸下大半。 二姑怕管道给水,家中无人,那还不发了河? 她让我先回家,我跑走交替地赶回家,管道并没有来水。 我关了水龙头,扫扫地。 五点,二姑还没回来。 我就煮了饭,蒸上一碗土豆丝。 可是没豆油了,一定不好吃。 等二姑和薛丽,二朋回来时,我们一起吃了晚饭。 1987年9月25号星期五 北风很大,天气初寒。 二姑见我衣衫单薄,让我留下看家,她上山去换二姑夫和大飞。 中午,二姑夫睡着不醒。 我便领着薛丽,二朋下地吃着温乎乎的饭和茄子拌酱油。 二姑夫上街用豆子换豆油,回来时买了些粉条。 四点多钟,便用了些韭菜、大葱煮粉条吃。 第78章 农村小院,三位编辑 1987年9月26号星期六 上午我和大飞在家,打开半导体,聆听了小龄童演唱徐策跑城,四进土,相劝世人要学好等等唱段。 我对京剧老生的演唱风格还是很喜欢的。 下午。我和二姑夫卸了红玉苹果。 不多时,大飞跑来了,说是家里自来水坏了。 于是,二姑夫回家了。 我和大飞捡些落地果。 三四点钟,爸爸推着自行车上山来,说是鞍山玉良二舅和鞍钢日报社的两个编辑已到虎庄,很快就去我家了。 爸让我回家去和他们见见面。然后,他装了些苹果就走了。 我眼前茫然,心里纷乱,南北踱步之后,猛然腾身、踹腿、旋体、反踢、挥拳、拍掌、一路拳打下去。 傍晚时分,二姑夫来换我。 我回到二姑家,饭也没吃,就骑着二姑夫的车子上了道。 我边骑车边想,鞍钢日报社诗歌,文学,美术三个大编辑都聚集在我的家里,也算荣幸之至了。 我进了屋,他们坐在炕上喝酒闲谈。 我看见二舅,他还有点胖,穿着黑色西服,系着纯黑领带。 爸说:“你二舅你认识了,这两位编辑……。” 斜靠在窗台边的二舅急忙正身指着一个身穿蓝色运动服的中年人给我介绍说:“这位叫李叔。” 我说:“哦,李叔。” 二舅指着李编辑身边一个身穿黄西服的青年人:“这个龙叔。” 我说:“ 龙叔。” 李叔叫李金平,是诗歌编辑,发表了二百多首诗,包括在人民日报上。 龙叔叫龙强,是小说编辑。 他们几次让我上桌,我坐在炕沿边上,听他们说话。 他们三人说话的中心思想,就是让我改行写现代小说。 我只是唯唯诺诺地听着。 李叔说我内向,像是搞文学的,后来又说我孤僻、像大姑娘。 其间二舅谈笑风生,说了范中淹的后人,当今泼墨画大师范曾如何如何是个人物。 他们谈到省内优秀小说,偶尔涉及外国若干精选。 偶尔也说起金庸、梁羽生,偶尔说到一个不学无术、善于逢迎,去过美国还要去北京的糟老头。 说到可笑处,爸爸开颜而笑。 李叔让别人笑,而自己不笑。 二舅是爽朗的哈哈笑。 我只是偶尔的干笑。 谈到武侠小说,二舅只是说:“梁羽生写的,照比金庸写的还差了那么一大截。” 李叔说:“写武侠小说没有什么发展,它只是低档次的,相当于东北的二人转。” 龙叔说:“武侠呢,给人一种虚无缥缈的感觉。实际呢,看着也没多大意思。天龙八部我也看了一些,只不过是我救你,你再救我。当然啦,这个新派武侠小说里呢,他加入了一些表现爱情的手法,但是它所描述的爱情必竟还是肤浅的,这个金庸哪,他是看了一本《八卦掌》之后呢,就开始闭门瞎编,写起武侠小说来了。” 我觉得爱情小说的矫矫者应该是琼瑶,但金庸也是当代人,更是过来人,又是至情至性,于爱情之见地未必肤浅。 这一点,不伪心的人都能在其小说中看到。 至于金庸读《八卦掌》云云,未勉有点道听途说。 香港新派武侠小说的起点是太极和白鹤两个门派在澳门举行的一场擂台比武。 因为比武引起了一些轰动, 梁羽生写了《龙虎斗京华》。 金庸随后写了《书剑恩仇录》。 爸爸说:“我国的国情不可能在社会上陪养一些路见不平,行侠仗义的侠客。在这个社会不需要有侠客,所以你写武侠小说一点也没有发展,另外那个武侠小说里就是打打杀杀、通俗平庸,一点教育意义也没有。再说了,你本身没体验过武侠的那个生活,写出来的东西也无法使人相信。” 我心里有一千种反驳意见,可是一个字也没有说出来。 我静静地听他们说着,嘴里吃着什么也没有味道。 晚上,我、小二、小潭、小丹挤在里屋。听妈说,云祥大伯家的小秋姐结婚时,她和爸爸都去了。 我家和云祥大伯家虽然住得比较近,但是我和小秋姐只见过一面的样子。他家的小美,我倒是认识。 1987年9月27号星期日 早饭后,小二领着二舅、李叔,龙叔去钓鱼,爸爸也去了。 中午,我剁肉包饺子,恰巧二哥洪庆赶着毛驴车来了。 我迎出去,二姨跟在车后,车上装满了梨和苹果,准备换大米的。 二舅他们回来,和二姨,二哥见了面,接着包饺子。 二舅扶着门框,说我像大姑娘,又有对小二说:“小二,你这个个子还是不要长得太高,个子矮是可以的。” 爸爸在地下铺了几张宣纸,画了一幅竹子图,二舅蹲下来指指点点,接着他们四人趁兴写下字画。 突然,大队值班老头来传话,说是姥姥病重垂危了。 妈和二姨都想去看望。 午饭后,妈,二姨,二舅,李叔,龙叔想坐毛驴车一起去分水。 李叔走下台阶,回头对我说:“有时间到我们那儿去。” 我请他和龙叔留下地址。 二舅风趣地问我:“大姑娘,什么时候到我们那儿去?” 我微红着脸笑一笑:“有时间再去吧。” 挥手告辞,注目远去。 微风轻传来二舅的一句低语:“蛮有风味的。” 我对二舅有一种亲切感,他和姨姥爷一样,平易近人,和蔼可亲。 过不多时,洪庆二哥回来了,说是大杰和太威坐客车来接我妈,正巧他们相遇,二舅他们也就坐客车去分水了。 我收拾收拾,骑车来到二姑家。 一路上,我把车骑的很慢,两三次无力前进而下车推着走。 我向二姑简单说了和编辑见面的情形,就坐在外地的板凳上,呆呆地坐了好久。 我的神情迟滞,心头烦闷。用什么来形容我此时此刻的心境呢? 我也想有所改变,武侠、短篇,两者兼而学之。 但总有一种离开一个美丽少女去亲近一个平凡的姑娘的感觉。 对于写短篇小说,谁都会告诉我:“你有一个很好的机会。 唉,人生能有几次这样的机会呢? 我不知道,但是我暗下决心要试一试,冲一冲,上一上。 第79章 二魔头 二姑说起前两天小秋结婚的事,显的很奇怪很不理解。 我记得过云祥大伯家一回,那是他家的老三小美到我家串门。小丹拿我的人书给她看,我冲小丹发了脾气。 小美可能也被吓到了,要回家。 我用自行车送小美回栾家堡子。 我只在大伯家坐了一会儿,看看电视报上关于电视连续剧《陈真》 的简介。 小秋和她的几个妹妹就在我对面。 他们家老五是个比老胖子还小的小女孩,活泼地跑到我身边问我:“我管你叫啥?” 大娘告诉她:“叫大哥。” 她高兴地跑出去,一会儿又跑回来,叫我:“大哥。” 我坐了一会儿就离开了,而小秋长的什么样子,我根本就没好意思去看。 二姑说,我和小秋从小常在一起玩,而且从来不打架。 可我却一点也记不起来了。 1987年9月28号星期一 二姑夫卖落地果去了。 二姑推车上山,让我给奶家送些苹果。 我一路骑车向东,来到奶奶家。 奶奶在家。 我连坐也没坐,简单说了几句话,又去了南关地和正在起地瓜的爷爷、老叔,老婶说话。 爷爷和老叔都让我转话给二姑:“不要偷偷摸摸的送苹果,这样不好,以后别出这种事了。” 我回到二姑家,先吃了些饭,等葭丽,二朋放学回来吃饭,二姑也回来了。 我上山和二姑夫卸红玉苹果。 晚饭后,我骑了车子回韩家,让小二去帮爷爷家起地瓜。 爸爸绞米回来,说要等到妈妈从姥姥家回来才行。 唉,姥姥的病不知怎么样了。 1987年9月29号星期二 早晨,飘着牛毛细雨。 我也没顾得上吃饭,便骑车来到二姑家。 二姑正在烧火。 饭后,我披了一个破毯子,上山换回二姑夫。 独处果园,静静看着阴天小雨,心中颇觉无味。 我一直想和姥爷姥姥留下永久纪念。但好像其愿很难达成,除非我家马上有个照相机。 1987年9月30号星期三 学校放假了。早晨,我和二朋上山换回二姑夫。 不一会儿。二姑上山,一起拔了花生秧子。 下午薛丽和大飞上山,搅得我无法写《奇门遁甲》,就给他们讲讲《天龙八部》。 1987年10月1号星期四 今天是国庆节。 去年的国庆节好像也是在二姑家过的,那回吃的是陷饼。 上午,二姑夫去卖落地果,我和二姑卸黄元帅苹果。 下午,我一人把没卸的黄元帅苹果都卸下来了。 那个二十左右岁的小伙子又进果园摘苹果吃了,这已经是第三次了。 所谓事不过三,我叫住他:“喂,你也太不像话了,干什么三番五次的?这些果都是血汗换来的,你就进来白吃啊?” 他说:“我搁这儿过去。” 我生气:“你再摘果,你就从我身上过去吧。” 他说:“你说的这是啥话?” 他的父亲过来让他走,他装模做样地说了两句无聊的话,就灰溜溜地走了。 我抬头看天,阴云如浪,其时夜色四垂,万山迷离。 不一会儿,二姑夫来换我。 我告诉二姑夫那小伙子摘果的事。 二姑夫说:“你说那干啥?摘两个就摘两个呗。” 我回到二姑家,二姑和大飞上山了,家里只剩下我和薛丽,二朋三个人。 黑夜漫漫,正是我静静神思的好时机。 月亮不知何时没了踪影,躲在黑暗角落里的蛐蛐惊恐地叫着。 随着耀眼的闪电,一阵雷声炸响,大雨瓢泼而下。 在这静夜中,那雨好似排演着一支组合音响,淋漓了一顿饭的时间就停了,后来再下没下,我就不晓得了。 1987年10月2号星期五 早晨,有淡泊的迷雾和凉爽的清风。 二姑和薛丽上山了。 我和二朋在家。她写她的家庭作业,我写我的《奇门遁甲》,倒是互不相干。 后来,她写完了作业,便到我身边来捣乱。我怎么躲着避着还是免不了换打。我火气上来,就打还她。 她立刻大哭起来。哭完就笑,笑后再打,打不着接着哭。 那脸上刚涂上去的特高级美容化妆品:化石面子,被眼泪冲的乱七八糟,赶上花脸张飞了。 我十点半便吃了午饭,像躲瘟神似地逃出了二姑家的后门,一路上了山。 二姑和二姑夫正在割豆子。 薛丽和大飞不许我进窝棚,说烦我,叫我滚。 我躲到僻静处,气还没喘匀,这姐弟俩儿随之而来。 我说烦他们,让他们滚。 他们可不像我那般听话了。不但跟着我,还麻烦我。 我气极了,站起便走。 他俩像尾巴一样,怎么也甩不掉了。我火了,就威吓几句。 二姑夫过来呵斥薛丽一声,才算救了驾。 把割完的豆子集中到窝棚附近,以免被人偷去。 二姑等四人回了家,我一个人留在山上。 中午大飞,二朋上山来。 二朋一边嚼着甜杆,一边对我说:“对啦,我得好好收拾你。我上山就是来收拾你的。” 我一听,心想:打不起,我还躲得起。 正巧大飞要回家.,我趁二朋送大飞时就躲了起来。 二朋回来不见了我,大声吼叫数声。她不出声时,我才走出来。 等她又来打我,我便跑开躲着。 她气得吼叫:“小军哪!小军!孙作军!你死啦!’ 慢慢地,她的声音变了,然后哭嚎起来。 我见这二魔头哭了,心里一软,慢慢走出来。 这回她只敢骂我,不敢动手打了。 这是我求之不得的了,什么祖宗啊,老母娘啊,随便你骂,皮肉不受苦就行了。 于是,我们坐在果树下,一起看果。 天色将黑,我对二朋说:“你家一定来客人了,不然你爸怎么还没来?” 等我和二朋到家时,天全黑了。 二姑和大飞上山了,薛丽说我妈来过了,说姥姥的病已经好了,这可是非常好的消息。 听二姑说过,我小时最烦老太太。连姥姥也不例外。老人家一抱我,我就大哭。害得姥姥说:“难道我要死了?这孩子一见我就哭。” 我懂事后初登姥姥家门时,姥姥看见我第一句话便说:“小军哪?你咋来了?” 薛丽还说,二姑已让妈捎信儿,明天让爸、小二,小潭都来帮忙掰苞米。 晚上睡觉时,薛丽令人啼笑皆非地说:“我怎么没见到过你哭?想看看你哭是什么样子。” 第80章 杀毒蛇,打扑克 薛丽的一句话,勾起了二朋的打人心,更言明要好好收拾我,还把被褥移到我的旁边,伸脚往我腰上踹。 我先忍着不理。谁知当真是不摇落树上的毛虫,叶子便会被啃光。 我到了忍无可忍之时,便踢了她两脚。 唉,一个十八岁的汉子踢一个八九岁的小女孩,写出来好像我太没大小一样。 奈何这姐俩不比金珠,老胖子,实在是可以气死牛,骂死狗。饶是打了人,还能闹个满身是理。 我说的明白:“二朋,你踹我两下,狠点踹。等把我踹的烦了,我就还你一脚,指定让你哭得了。你们不是想气哭我吗?倒睁大眼睛看春,是谁先哭了。” 二朋可不受威胁,又继续踹我。我也踹了她几次,她哭了几次。 然后她踹我时,常常虚击轻碰,不敢像以往那样把臭脚丫送到我嘴里了。 她哭着哭着,说明天二姑回来时,一定要告状。还说什么我把她气病了,明儿我爸来了,让我爸拿钱给她赔,还让小二,小潭打我。 甚至说明儿晚上让大飞在家,他们三人一收拾我。 大飞,我更惹不起了。哼哼神功就足以让我避而远之了。 我暗下主意:实在不行,我只好到外面去睡了,借此体验一下餐风露宿的生活。 1987年10月3号星期六 恶人先告状,倒打一耙,这些都是薛丽,二朋的绝招。 不过二姑也没多问。我也不爱和二朋争吵。 二朋知道有二姑在家,我不能拿她如何,她竟然又打了我几下。 早饭后,我上了山。 二姑夫上街卖果,大飞也跟去了。 太阳升高,天气转暖。 我把编织袋铺在树阴下,再铺上狗皮。 我俯身躺下,写着《奇门遁甲》的草稿。 突然,我听见落叶间传来沙沙声。 我一扭头,看见一条红脖,碧纹,黑斑的小蛇迅速游过来。 我吓得一跳而起。 那蛇也受惊,转向逃走藏在苹果堆旁。 我寻到它,见它的样子,就是那种叫做野鸡脖子的毒蛇。 我看它的舌头都是黑色的,就掷过去几块石头,将它赶跑了。 中午,薛丽来送饭,听说只我爸一个人来了。小潭上学,小二上奶奶家帮着起地瓜去了。 天色很黑了,二姑来换我。 我到二姑家,正赶上卸车。卸车后,大家一起吃饭。 饭后,爸回韩家了。 二姑夫带大飞下地看苞米,临走时叫我别搭理二朋。 于是,我把被子铺在炕梢,想离二朋远一些。 二朋可倒好,抱着被子跟到炕梢,一场类似昨晚的闹剧又要上演。 我一气之下,拿张一个毯子,一个枕头,把几张麻袋铺在房后水泥台上。 我靠墙躺下,感受轻风习习,看着星光眨眼,露宿在外面倒也有些诗意。 这是我有生以来一次难忘的经历吧。 汪汪汪!汪汪汪! 后院的那条据说是疯了的狗,大反常态地跑到院子门口大声对我嚎叫。 我可真有点担心了,倘若一觉睡去,这狗上来给我来两口,吓人不拉地得个什么狂犬病,那可不是闹着玩的。 薛丽打开后门看看我,让我回屋睡,我没答应。 后院的女主人出来看看我,也没说什么。 快到九点了,我听见屋里没有动静,便悄悄进屋来,她们俩睡得正香呢。 我在炕头铺了被子,躺下睡了。 1987年10月4号星期日 朝阳尚未起,我便上山交换二姑夫和大飞。 他们走后,我卸了三棵黄元帅苹果,连落地果也一起捡了。 本夹子里的信纸,该写的都写满了。《奇门遁甲》的草稿并没写完。而有些字迹太潦草,连我自己也认不太清楚了。 午时,薛丽来送饭。 我吃完后,便把残留的红玉果卸光了。 最后一次倒落地果时,突见落地果旁的乱草上潜伏着一条蛇。 那蛇高高扬起上身,扁扁的脖子和那红碧相间的花纹证明了它又是那条毒蛇:野鸡脖子。 我吓得神经一颤。 这条蛇已经是和我第三次见面了,每次都吓我一跳。 左右没事,我拿了苹果打它,连打中数次,那蛇只不肯走。 我怕它突然游过来,吓我 三、四跳可不大妙。 我想起云科叔说的砍断野鸡脖子的脑袋,它还能追人的经历,更是毛发齐张,心头恐惧。 我去窝棚旁握了一把锄头过来,远远地将蛇从草中挑了出来。 然后,一锄头把它脑袋打扁了。 天哪,有生以来第一次杀蛇。 那蛇扭曲着身子,却逃不了。 我放下锄头,锄头的顶端处仍压着蛇头。 我去捡了半筐落地果回来,拾起树枝挑翻蛇的身子,它竟能翻回去。 它的一条细尾更是灵动之极,好像电报员的手指在发电报。 据说蛇有九条心,你把它剁个十来段,它还是能动的。 这话似是而非,但这条蛇脑袋都扁了,身子还能动,看来命是够硬的了。 命很硬也不算好。如果人的脑装扁了,当时就死了。可蛇不知要挺到几时才死,无形中便受了长期的痛苦折磨。 我壮着胆子拿开锄头,用锄头尖端将蛇的一只眼睛挑下来,捏在手指间。 那蛇眼滑溜溜的呈现黑色,其中有一条暗黄的眉状瞳孔,似乎还在怨恨地瞪着我。 我用木棍将蛇的眼睛弄碎了,又用木棍拨动那蛇儿的身子一会儿。 我始终没敢用手去触摸那条蛇。 后来,我用锄头在果树下刨个坑,把蛇挑进去埋了。 埋它时,蛇的身子还能动。 我的心怦怦跳,这简直是活埋。 唉,埋一条蛇还心惊胆战的,可不知人埋人会是什么心情。 重拾童年的手艺,我用小刀削了一柄花柄白刃的木刀。 劈树扫草,劲风凛然。 晚上,二姑夫和大飞上山来。 我回到家二姑家,吃过饭后,和薛丽二朋打扑克。 我一边玩一边藏牌。 玩得久了,分到手的牌愈来愈少了。 薛丽奇怪地问:“我咋就分了五根牌?” 我笑得肚子都疼了。 后来,我起身来,身后露出一大片的牌,顿时三人大笑一场。 我下地喝水时,想到可乐处,连水也喝不下去了。 玩憋七时,我问薛丽:“你会不会玩憋七?” 她说:“不会。没事儿,我心眼灵,一学就会。” 我笑着说:“还心眼灵呢,手里就剩五根牌,还腆脸间:我咋就剩五根牌?” 她也笑了,一会输懵了,管我叫:“大舅啊.....。” 又引来一阵大笑。 这场扑克一直打到了十一点,才各自睡觉。 第81章 金秋收割,湖中水怪 1987年10月5号星期一 我和二姑在山上把花生从秧子上揪下来,装了满满一编织袋。 中午,我绕路到虎庄商店看看有没有日记本。我想买一个做《鱼雁集》或《闲笔杂评论》。 可是商店里没有大一点的日记本,只好等有机会到官屯去买了。 二姑说,五一劳动节快到了,让我明天给奶奶家送点苹果去。 我答应了。因为二姑夫的车子圈剽了,我瞎收拾一通,弄得一身是汗。 车链子子还刮链盒子,我卸下那半个脚蹬子,便洗洗手,上炕玩扑克了。 1987年10月6号星期二 天还没亮,二姑便回来,催我起程。 我想着从奶家回来到官屯商店买一个日记本,为了等到商店开门,所以动运并不怎么迅速。 我带些苹果,一路向东而去。 在南沟、徐家沟的路口小店里买十块月饼,来到奶奶家。 爷爷和老叔上大石桥卖苹果去了。 奶奶正在洗头,老婶、小霞、老胖都在。 早饭后,我向奶奶要了一个瓷酒瓶,留着回家把二舅拿的孔雀羽毛插进去。 我来到分水时,突然下雨了。 四方电闪雷鸣,雨儿由小变大,是一场大暴雨! 网兜里那只奶奶给二姑家的小猫不停地叫唤着。 很快,我的头发湿了,接着衣服、裤子、鞋子都湿了。 幸好那个装着本夹子的书包没怎么湿。 骑向官屯的路上,那只小猫爬出网兜,掉在地上。 噢,可怜的小猫,我自顾不暇,心焦草稿,可顾不得你了。你若死了,定数如此。你若死不了,自会有一个好心人抱你回家的。 在官屯商店门口避雨时,听人说,明天就过节了,商店店员都放假了。 雨稍小时,我骑车奔向二姑家,路上搜寻那只小猫,已经不见了。 二姑夫和大飞在家。 我脱下湿衣服,连内裤都给浇的湿了。只好光穿一条衬裤裤。没有背心,便只披着一件西服。 天色还是昏沉沉的。 中午,二姑回来,带回二姑夫买的芹菜和猪肉、牛肉。 晚上包饺子。 1987年10月7号星期三 今天是阴历八月十五。 早晨,我骑车回家割稻子,结束了近二十天的看果生活。 下地割口粮稻子,田地里很陷脚,洼地还有水。 这活真是又脏又累。 1987年10月8号星期四 今天割稻种了,这个地块不陷,还很好割。 只是有些稻子倒了,要费些事了。 中午时,把割好的稻捆公是公,雌是雌,分得清清楚楚,摆得整整齐齐。 下午出了不少活儿,直到天色暗沉之时,才收工。 1987年10月9号星期五 阴晴变幻,天气难测,多半要有小雨的。 稻浪纵横,金黄一片,但倒伏了不少。 割稻子,你追我赶的,内衣都被汗水湿透了。 渴时吃个苹果,喝点水。 下午割稻公子,不小心一刀割破了靴子,伤了右脚的大脚趾。 翻开靴子裂口处,眼见鲜血污了脚趾,可不知割了多深的口子。 我不敢细看,一跛一跛地继割稻子。 从脚趾传来的痛感来判断,显然不至于回家躺两天,可是也给行动带来极大的不方便。 直到晚上,我骑着前轮已没有多少气的车子载着小二回家了。 1987年10月10号星期六 天气阴转晴,继而多云。 总算是老天爷赏脸照应,这两天没有下雨,割到高池了。 地里中间一小部分很陷,穿短靴子很容易被灌进泥汤。 又是贪黑而归,我载着小二,如飞骑车。空空的肚子里恐怕只有二两甜杆水和半根葱叶了。 《新闻联播》中播放了一条令人注目的消息,多国的生物科学家在英国的尼期湖寻找湖底怪兽! 这尼斯湖怪兽和中国的野人、太平洋三角洲、以及神秘飞碟俱是世界十大迷之一。 这一类天池红鱼般的神奇探险引起全世界的轰动。 相比之下,什么狐仙太爷、狐仙太奶,俱变得烂臭如泥,不值一哂。 研究太空、研究海洋、研究现实中的奇迷,这才是当代人们应该关注、应该支持、应该努力的事。 1987年10月11号星期日 天未亮,下了一阵雨,但是不妨碍割稻子的。 今儿是小丹的生日。 这些日子里,当真体会到了‘饥不择食’的道理。干活儿累了,胃口消化也会随之加快。 今晚的《新闻联播》继续报道着从尼斯湖传来的消息:十几艘快艇在尼斯湖上来往巡回,艇上装有微波装置,微波探测湖底,一旦发觉可疑物体,微波就会把物体的形状、颜色、特征反射到艇内的荧光屏上去。 有一个快艇上的船员声称,他的艇内荧光屏上不太清楚地发现了一个正在湖底缓缓移动的庞然大物! 据当地人说,他们看见过这头怪兽在湖面上出现,那是一个长脖子、大肚皮,脑袋象乌龟,类似恐龙的东西。 这个盛传了一千四百多年的怪兽到底是什么?它从何而来?无疑,这两个奇妙的问题在每个人的脑海里翻腾着。 地缝里钻出来的?星球上掉下来的?据科学家们估计,这个东西很可能是从远古上残余下来的一只稀有动物。 值得思索的是,这只怪兽是不是‘只此一家,别无分店’?它还能活多久?它是靠什么使自已从远古活到现在的?人们怎么才能看清它的庐山真面目? 1987年10月12号星期一 通池已被打通,只剩下一个长条池和秧田地了。 晚上回家继续看《新闻联播》,却听到一则另人失望的报道:搜寻尼斯湖怪兽的工作暂告段落,科学家们说还不能确认湖底怪兽的存在,有待继续考察。 我迫切地希望,终有一日怪兽之迷将大白于天下。 1987年10月13号星期二 割稻子临近中午之时,南方雷震雨落,我们收工回家。 下午至晚上没看见太阳,小雨偶尔沙沙落下。 1987年10月14号星期三 四个人割了半天,下午时,有卢世贞二大伯来帮着割。 这老头五十二岁,割起稻子来可不善乎。 第一格我只落他一捆稻子。 第二格只落他半捆。 每每都还是我先搭刀,我们几乎是同时割完的。 不知觉间,红日雨,云若血,金光透雾,灿灿夺目。 第82章 淘鱼送鱼,写书看书 1987年10月15号星期四 早晨,踏着一场霜下地。 卢世明夫妇已在北外帮着割上稻公子了。 下午卢世明一个人早早来帮忙。 于是,秧田地也被割完了,历时十天的大收割到此结束 1987年10月16号星期五 早晨,我和小二筹齐水桶、塑料、纱网、笊篱等物,同骑一辆自行车下地去淘鱼。 一路破车快飞,径向险桥之东。因为水浅又去桥西择一处叠坝,坝是现成的,只需把缺口堵住即可。另一个坝的缺口都不用堵,因为圈内水位很高。淌了一阵子水,才堵住缺口。 我用水桶,小二用盆,一起用力淘起水来。 水位渐渐下降,沿着沟边一走,鱼惊虾跳,其情景让人心情欢畅。 到了后来, 水更浅了,中间出现深坑。 我们分成三段淘。 到中间一段时,我只怕淘 不够一桶,不时说着丧气活。 一盆、两盆、三盆……的一盆盆的水被淘出。 鲫鱼心想:糟了糟了。 它露着脊背不停地徘徊。 白虾心想:坏了,坏了, 它腾起身子不停地跳跃。 快要干涸时,摸鱼用五指,捞虾用笊篱。 很快,水桶装满了,水盆装满了,塑料布上堆满了,坑内还剩着不少鱼虾。 我把塑料布包成一个包,置于桶内,挂在车把子上。 这样推了不远,因为偏重的缘故,只累得双臂麻酸。 勉强骑了几回,困难地坚持到家后,把鱼虾倒进一个大洗衣盆里,又占用了一个洗脚盆,一个饭盆。 爸爸去分水打酱油还未回来,我等着他回来时好给二姑,二姨,奶家送鱼。 可左等不回,右等不同,我便把三盆鱼虾捞入两个水桶里。 还是不见爸爸回来,天色就要暗下来了。 我急着去修二姑夫的车子,等车子修好了,爸爸也回来了。 因为二姑夫的车子来刚出门口就掉链子了,所以我改骑爸的车子。 一路出了堡子,天已经黑了。 黑黑的路,黑黑的四野。 我也不快骑,来到二姑家门口的大道上,我下了车。 二十多丈外的二姑家门口依稀有个人在抱苞米杆子。 我高呼一声:“二姑吆?” 二姑应了一声,过来问我干什么去。 我说送鱼,她让我到她家去,我说明天还要赶回来。 我让二姑拿两个盆来装鱼虾。 谁知二姑说家里没油了,只装了一贫的鱼虾。她还告诉我,她家正往家里运苹果,奶奶,老姑、小琳都在。 白天时老姑夫和爸也帮忙来着。 我来到二姨家门口,两条狗咬上来。 我呵斥它们,隔着窗户眼见一个小女孩坐在炕沿上看电视,好像是于继红。 炕梢侧卧着一个胖女人,那是老舅妈? 一进屋时,才看清那胖女人是洪庆二哥,那小女孩也不是于继红。 不过,姥爷在这里。二姨、二姨夫,秀芹姐都在。 二姨夫把一桶鱼倒入洗衣盆,鱼都翻白了,虾还是鲜活乱跳的。 我吃了点饭,让姥爷到我家去,姥爷只是笑。 我来到爷爷家的柴门口时,只见屋里的灯都灭了。 那只大黄狗早叫个不停了,我倒希望它再大点声音叫。 “爷吆!” “老叔吆!” 我大声喊。 “哎!” 爷爷和老叔几乎同时答应了。 爷爷屋的灯刷地亮了。 我看见爷爷一瘸一瘸地走出来。 他上身只穿个蓝背心。 开柴门时,我怪他怎么不披件衣服。 爷爷说:“不冷。” 老叔也出来了,他和爷爷相同,一副干活伤力的样子。 我把两个半桶鱼倒入洗衣盆,用一张大圆桌盖在上面,以防那只花猫嘴馋偷吃的。 上炕后,爷爷给我拿些苹果、饼干、月饼、蛋糕,让我吃。 这时已经八点半了。 我问爷爷:“怎么我二姑夫亲自来请你去,你没去?” 爷爷先是说近来身体不好,又说是非很小,过一二年便好了。 1987年10月17号星期六 早晨,老叔让我装两桶带镐伤的地瓜。 我早饭也没吃,便来到二姑家。 奶奶正在剁牛肉呢。 我盛了一碗高粱米饭,咽药似的吃着。 奶奶端上来两盘菜,一盘是土豆片炒辣椒,一盘是炒花生米。 .我推了一上午的苹果。 中午 ,我和奶奶、爸爸、二姑夫,二姑老,姑、大飞、小琳、还有小二一起吃了饭。 因为老姑想学裁剪,奶奶想回故乡土台子去求一个远房大姐教老姑做衣服。 我骑着老姑的车子送奶奶去土台子。 送奶奶到土台子村口,我回来到二姑家。 我、一台没有后座的车子、两桶地瓜、这些都要带回家的。 二姑又要装苹果给我,我可真有点犯愁了。 幸好,已经和爸回了家的小二返回来,于是我和他一起把地瓜、苹果载回家。 1987年10月18号星期日 凌晨,小雨沙沙作响。 午时雨停,我,爸、小二下地用镰刀砍稻茬子,准备做场院的。 小潭也跟去了,爸让他回家取来绳子,套着老刘家的石滚子,压了压场院。 1987年10月19号星期一 昨天的人,昨天的活儿。 活儿干完了,割苇子和草。 下午下地后,把石滚子给老刘家场院送去。 又割了一道坝的苇子。 夕阳未落,便收工回家了。 眼看夕阳若血,不禁想起被琼瑶引用的那首古诗:青山依旧在,几度夕阳红。 是呀,青山永存,光阴如箭,一朝夕阳又空落。 1987年10月20号星期二 小二在上午割了秧田地沟里的苇子,下午捆苇子。 我割了一天的苇子,手腕处被拉拉秧划了一条条的血凛子。 1987年10月21号星期三 继续割苇子,晨去午归。 我到大队商店看了看,但总赶不上开门,我想买点信纸,给龙叔写封信。 晚上归来,二姑、二姑夫、大飞来了。 二姑夫推来几笼苹果,来换大米的。 二姑夫走了。二姑和大飞留下。 夜里,我看看《文学之友》八七年的第十期。 其中漫谈小说的开头和结尾,提高了我的认识。 犹其凤头、猪肚、豹尾六字,给了我丰富的联想。 我决定以后写小说,就按照这六个字去构思。 第83章 朝思暮想鹿鼎记 张孟良的《坎坷的路》中谈到“怎样读书’,他的意见是:千万不要把别人爱读的书搬进自己的读书计划,因为每个人的文化水准和文学修养不同,欣赏能力也不同。 他还说,他读《三国》不如《水浒》,读《悲惨世界》不如《基度山恩仇记》。 我和他的认识有些不一样,我以为《水浒》通俗了一些,情节不很连贯,高潮起伏以及诗词都逊于三国。 《悲惨世界》顾名思义,已知其情。 我看过的。是小人书。迄今还记得两个绅士向女人公背脊里塞雪团的情景和女主人公打落牙齿卖钱的惨状。 《基度山恩仇记》,看我过的也是小人书。记得男主人公装死出狱和狂欢节复仇的情节。 不过,金庸写作受到《基度山恩仇记》的影响。我自然也会偏爱这部书多一些。 1987年10月22号星期四 在背苇子时,我向小二描述了《鹿鼎记》封面之佳绝。至于内容怎么样,我又没看过,也不好瞎吹。 但是金庸写的,那绝对错不了。 他问:“多少钱?” 我回答了钱数。 他说:“那我还能买起呀。” 噢?他的一句话,燃起我心里的希望之光。 能买鹿鼎记给我的,不是梦幻中的女朋友,可能就是我身边的二弟呀。 在归来路上,我担心小二会后悔:“小二,要不你借我十三块钱得了,我有钱时再还你。这样你不用花钱,也就能看到书了,这是两全其美的。” 他说:“不用,我拿钱买得了呗。” 我还是不放心:“要不你借我十三块钱,我还你十元,那三元好像是你的股份。” 他说:“那还凑合了。” 我又说:“这样,上回你借我二元,我该还你十二元。” 他说:“不用,就还十块得了。” 我真有些感动了,只希望虎庄商店的《鹿鼎记》还没卖完。我送二姑和大飞回家,正好买来那厚厚的朝思暮想的《鹿鼎记》。 中午到家,屋内空荡,二姑和大飞已经走了。 真是缘悭有心之人啊。 二姑和大飞虽然走了,小二还是把钱给了我。 我把钱藏好,默默等待良机会。 1987年10月23号星期五 绑好苇子,都背到南面道边上去了。 然后,把低湿地的稻子移到高地去,让它们尽快干燥。 午时,我和小二骑车从西边大坝走。爸推着一车柴草和芦苇苇从东边大道走。 下午,开始搬最西池的稻子。 我和爸,小二,每人抱一趟,或背或挟,到晚上时,红日西沉,暮色黑灰。 1987年10月24号星期六 上午去挖段,这是集体劳动。按队分伙,按线分段,按段安排人。每段四十米,价值十二元。 该挖的段都是上水线,于段内挖三,四锹宽,一锹深。 这是力气活,有时一桶锹下去后,泥点飞溅,崩了满脸满身。 下午,地里除了爸和我与管事儿的人之外,已经没有旁人。直到四点多钟,才算完工。 晚上,爸爸对我进行第二次,据说也是最后一次的说教!他费尽腹内千言,中心只为六个学:先读书,后写作! 1987年10月25号星期日 上午挖段儿,下午背稻子。 童年,是摇篮中的梦幻。 少年,是清纯然的湖水。 青年,是生命的火花。 壮年,是奋斗的龙虎。 老年,是暮日和晚霞。 1987年10月26号星期一 早晨去挖段,最后分到段,里面有静静的死水和白鱼红虾,水面上枯委了的杂草象一个老疯子的头发,乱糟糟的一片。 一阵猛干,完活时,左手微微生痛。我翻过来一看,掌心已磨出来了一个血泡。 下午,我、爸、小二,小潭下地移稻子。 1987年10月27号星期二 今天挖段,挖二队那座小桥的干线。 我正挖桥东处,稀泥里有石头,极不好挖。 正午时,属于一队的,我和爸是最后走的。倒是落了几十个二队的人。 下午,爸去返工,我和小二下地把场院四周的稻子移到场院附近。 1987年10月28号星期三 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大坝两旁杨树的叶子黄了,落了。 风儿让落叶打着几个旋,落在地上,落在草间,有的落在小河里,平平的地铺在河底,像是给发抖的小河穿上了一件暖暖的睡衣。 如果在这个时候散步林间,你决不会有春宵夏夜中那种悠闲雅逸之感,反而会触动悲叹伤秋之怀。 我和小二一人背了一趟稻子,便同坐一车,顶着南风回家。 下午,小潭也下地,一起把秧田地的稻子移到场院东侧。 在短短三天之间,我的背稻捆的数量从每次四捆渐次达到十捆。 记得前年砍茬子、背稻子,打死了几十只老鼠。 今年,极少见到老鼠,原来承包到户,老鼠倒了大霉 1987年10月29号星期四 这是一个阴天的早晨。 许久也没有机会正式开笔写《奇门遁甲》了。 昨天中午小写一段,今天写完其第二十七集。 难得空闲,拿出一本《菟丝花》和一本《天龙八部》,躲在被中,饱读至晚上。 琼瑶小说无论书名正文,总给人清新不俗之感。 1987年10月30号星期五 北风来了,草枯菜硬,下地挖段,双手痛的很,鼻尖也红了。 上水线里的积水冻成了一层薄薄的冰。站在上面手脚发冷,偶尔手指便被芦苇茬子划个小口子,那血立刻冒出来呼吸新鲜空气。 顶着很冷的北风,我和小二还有爸爸下地背稻子。 看来今年没有可能再请爷爷的牛车来拉稻子了。 去年爷爷看见红牛拉车陷进稻田的泥里很是心疼。 北风很猛,把苇塘的芦絮吹散开来,像天空降下了雪花 1987年10月31号星期六 今天,是奶奶的生日。 这是一个美丽的,令人难忘的星期六。 因为今天不单单是奶奶的生日,也是我梦想得偿的日子。 爸爸让小二去给奶奶过生日去,还让他掏钱给奶买点肉。 买肉,少说得五元钱。 我失望地把十三元钱还给小二,告诉他剩了钱看够不够买《鹿鼎记》的。 第84章 得偿所愿,秋收脱谷 小二说:“我箱子里还有差一分五元钱,还差六分钱。” 的确,《鹿鼎记》的十三元 加上四元九毛九和 一十八元零五分还差着六分钱。 我掏出衬裤里的二角五分钱全部塞给了小二。 但愿苍天有眼吧! 我和爸上午挖段,下午起胡萝卜,砍大白菜。一切就绪运回家里,小二也回来了。 他笑嘻嘻地悄悄告诉我:“书在你的箱子里。” 寒风很冷,天色好阴,似乎要下雪的 样子。 但是我的心里美滋滋的充满了幸福感。 这是美好的、难忘的一天,真的。 从今而获得的满足,愿化做一股兴奋的动力,无论面对什困难都无所畏惧。 1987年11月1号星期日 旧月除,新月生,相隔未几而天气截然不同。 一场初冬小雨在人们尚在梦乡的时候,悄悄地来到了人间。 紧接着,小雪无声,名符其的润物细无声。屋顶和道路上,被浅抹了一层白。 出得门来,小雪密密地下着。像一条条从天空垂到地面的直线。 接一片小雪在火热的掌心,真的,小雪怕羞,悄悄溜走。 我看了看金庸先生在《鹿鼎记》的后记。 对我来说,小说的前言后记非常重要。 金庸先生所说的“飞雪连天射白鹿,笑书神侠倚碧鸳”。让我知道了《迷仙秘窟》是个冒牌货。这本书在我心里的位置顿时一落千丈。 金庸的十四部作品,我只看过了其中八部,如能攒齐他的全部作品,将是我平生之荣幸。 雪下到午时,方始停住。平地的积雪,约莫有一指多深 1987年11月2号星期一 杨林挂雾,池塘生烟。白雪衬处,更显得水明如鉴。我对大波说,这儿可以写生。 他是学画的。但是好像对画人物特别感兴趣。 我和小二下地把场院的雪扫起一半,下午扫另外一半时,雪已化成了不少水。 1987年11月3号星期二 今天有很好的天气,可以说万里无云,阳光普照。 屋顶墙头的积雪化了起来,到处都有些湿淋的。 大波约了小二去打鸟。 我在家写写《梦记》,然后看《鹿鼎记 》。 金庸先生认为他后期的作品比前期好些,我觉得《鹿鼎记》是比不过《天龙八部》和《笑傲江湖》的。 1987年11月4号星期三 这一天里,被不卷,枕不移,除了吃饭小解之外,都是我和小二读《鹿鼎记》的时间。 什么蓝天白云,清风鸟鸣,一概视而不见,充耳不闻。 有谓饱读,盖莫如此。 虽然读此书已是莫大乐趣,但每每注重的只是韦小宝如何和几个小女子嬉戏,和几个小女子的可爱之处。 我暗想这对于我写作技巧无多大助,也许武侠小说有一种潜移默化的魔力。但我自写武侠小说开始,就警告自己不要抄袭金庸小说中的字句。 虽然我的笔力不足,但总是想着避免与人雷同。 最近写作、读书,爸爸也不来管我了。这很好,我很放心。他一定以为我已病入膏盲,不可救药了。 就应了他的那一句话:“儿子不行,将来陪养孙子。” 1987年11月5号星期四 猪,没喂的了。我和小二骑车上二姑家取苞米,顺便推回推车子。 小二骑车返回,我到二姑家,说明来意。 二姑让我看家,她去分水找卖苹果的二姑夫。 我闲得无聊,开了房门与窗户,放放新鲜空气。 我走来走去的没什么事干。打开半导体听听广播。 中午,薛丽二朋回家,见没什么吃的,便不打算进行午餐了。 二朋到里屋立柜前翻来找去的。 我问她做什么?她说是找头巾跳舞, 问她跳什么舞? 薛丽接口说:“阿里山的姑娘。” 我对二朋说:“你该跳虎庄屯的姑娘才是。” 二朋挺天真地说:“老师还没教呢。” 我见她找不到头巾,就指指立柜门儿上的红布:“这个行不行?” 二朋动手要打我,倒是薛丽出手快些。 她俩一人拿个苹果,便自走了 三点多钟,二姑,二姑夫、大飞回来了。 我装了一车苞米棒,二姑夫送我到大道上。 1987年11月6号星期五 灰蒙蒙的天,阴郁郁的云,恐怕又要变天了。 我和小二把杜家桥自留地的白菜分三车推回家。 下午。我去菜园拔了芦苇仗子,到老房子和小二把那儿的白菜分两车推回家来。 一些热心的小家伙也来帮着忙。 不过,要博得他们这份热心,也是需要付出一点小小的代价的。 有个叫“刘国柱”的小男孩,还是挺有意思的。 由于时间空隙太小的关系,使我没有心情写《奇门遁甲》。 1987年11月7号星期六 天气转晴了。我和小二下地背点稻子,下午用推车子推。 不一会儿,爸爸也来了。我们三人一直推到夕阳西下。 我骑车从大坝走,小二和爸坐刘老大家的蚂蚱车回家。 1987年11月8号星期日 我和爸爸,小二在上午推了十来车的稻子。 小二去求援。 我和爸安机器、压场院、堆稻子,准备脱谷的。 脱谷,很累人的。 不过我只想着明天不下雨,下星期天过后,也许就会完事大吉了。 1987年11月9号星期一 清晨到地里,日来东山,天地间挤了一层又一层厚厚的白雾。 租了李兆军的四轮车来脱谷。 妈找去了三大伯帮忙。 因为晚夜下了一点雨,爷爷他们始终没来,人数虽然少点,可是一天脱了三千多斤稻子。 爸只怕明天爷爷还不来,晚上便让我到爷爷家去。 天很黑了,繁星满天,却没有月亮。 我六点启程,路过养鱼池,夜浪泊岸,冷风临颊,有一点江湖海河的味道。 此情此景,使我有一股激情想要发泄出来。有朝一日,面临大海之时,这份激情会更加强烈吧。 我到了爷爷家,刚好演完新闻联播。 1987年11月10号星期二 我夜里醒了几次,早晨三点半钟爬起来,穿好衣服。 确定了爷爷和老叔今天都去。我才蹬车上路,一路疾风回了家。 老姑夫、老叔、爷爷、二姑夫、大飞陆陆续续地来了。 脱、扬,扫、装、运、倒,一切一切压挤着时间,争抢着时间。 老叔、二姑夫、大飞先走了。 晚上,爷爷和老姑夫留下来。 第85章 秋收结束,复读作品 1987年11月11号星期三 要不是天气阴郁郁的,要不是中午飘着牛毛小雨,要不是担心大雨和大雪会来临,下午就不会放假。 那么爷爷、老叔、老姑夫他们就不会都走了。 回来家,二点多钟了,我和小二在里屋铺好被褥,拿出《鹿鼎记》来看。 琼瑶说的不错,这种天气里最好还是躺在被窝里看小说 1987年11月12号星期四 天晴了,老叔、二姑夫、老姑夫又回来。午后把稻母子脱完了,下午开始脱口粮稻子了。 1987年11月13号星期五 脱了点口粮,接下来脱稻公子。 上午赶得很紧,下午很快脱完了,不过又灌袋子、又收拾场院的,当我坐在四轮车上回来时,火红的夕阳已沉落。 老叔、老姑夫,二姑夫他们摸黑儿走了。 1987年11月14号星期六 早晨,李兆军开车来了。 大伙把窗前的稻公子搬上车,爸跟车去分水粮站卖粮。 我和小二看会《鹿鼎记》,推着推车子下地把搭窝棚用的柴草分两车推回家。 下午看完《鹿鼎记》的第四册,写了写《梦记》。 其后我和小二、小潭、吴刚下地推一车稻烂儿回来。 1987年11月15号星期日 下地收拾场院底子,又扬又扫又筛又装,共成三袋。 半天里小雨飘洒,急忙下地推了稻子,稻草回家。 下午没下地,躺在里屋,身披大被,看着《鹿鼎记》。 七点半,读完《鹿鼎记》的最后一册。 这一册,尤其读到攻打罗刹国一段时,看得不很仔细。 1987年11月16号星期一 蓝天红日,阳光充足, 可惜北风很冷。 继续收拾场院底子,又收拾出两袋稻子。 1987年11月17号星期二 上午收拾场院底子。 下午只爸和小二去收拾,我和妈 收拾下院子。 之后,我开始写《奇门遁甲》。 1987年11月18号星期三 伏在炕上写了一天的《奇门遁甲》。 一天定的任务是超额完成了。 1987年11月19号星期四 整整用了大半天的时间,写完了《寄门遁甲》的第二十八集:英雄为爱肯断指,美女恋情谁知心? 此后拿了三本《文学之友》躺在被窝里看。 其中一本八七年第4期上有一章:《台湾新文学流派》,说分为《言情派》和《武侠派》。 我看到文章说到古龙小说,评论说很消极。 古龙的小说,我还没看过。我想日后遇他的作品必买一本看看,到底有什么消极的。 1987年11月20号星期五 爸爸昨天约好了两,三辆大车到我家地里买稻草。说是八点多钟准到,可我在地里等到中午也没等到半个人影。 下午又去等了一会儿,这大半天终是白白地浪费掉了。 我顶着大南风回家。 1987年11月21号星期六 我走,小二骑车子,一起去二姑家帮着苹果下窖。 几年之前,我走着去虎庄,去分水,甚至去徐家沟,官屯、大石桥,也是很平常的事,而今有自行车代步,就很少用走的了。 二姑家的院子里挖出个二丈长,二米宽的长方形大地窖,上面用木棒,玉米杆子和土盖上。 只听篷的一声,木断土塌。 大家都傻了眼。但是很快重新进行清理搭建的工作。 下午还算出了点活儿,我专管运果倒果的。 晚饭后,小二回家。我留下来,晚上给葭丽和二朋考试,前者考了九十一分,后者考了八十五分。前者得意之极,后者大发脾气。前者说把卷纸拿给小丹看看,后者一把将卷纸撕个稀破烂。 1987年11月22号星期日 今天的工作虽然多个薛丽,但是少了小二.,我们忙到下午三点才把国光、围锦、鸡冠、黄元帅等苹果运入窖中,同时甩出不少小的、烂的果子。 我又徒步回了家,时近四点。 1987年11月23号星期一 写完《梦记·辩祸、企图劫银行会议、相亲》已经是中午饭之后了。 下午。我总觉莫名的心烦意乱,没有兴致写书了。 于是拿了一本《文学之友》,一本《鸭绿江》和《笑傲江湖》第一集,翻翻看看前两者,稳定一下心绪,开始注心复读《笑傲江湖》。 我从前有个从不复读的习惯,现在却愈来愈知道复读的重要。 初读总有被作者牵制,愚弄的感觉。复读,才能摆脱这种牵制与愚弄。纵观全局,如握在掌,有新的发现。 1987年11月24号星期二 继续复读《笑傲江湖》,深为令狐冲的出场而折服,更为‘坐斗’一集而惊叹、然‘面壁’一节,实为全书之祸,岳灵姗情有别种,令狐冲受尽屈委。 我实在读不下去了,金庸先生刺痛人心之笔犹胜琼瑶。 下午要去虎庄买车链子的。 爸在李兆君家场院借了一辆车子。 我骑了这辆车子,载着一筐给二姑家的胡萝卜,和爸爸给《鸭绿江》的一封信。 送胡萝卜、投信,买贺年片。车链子没买到,我又去腰林子商店去买。 正好卖车链子的售货员不在,我向一个正在看书的年轻售货员打听,他爱搭不理的。 一个胖胖的中年售货员远远地问:“买什么?我来帮你找。” 我说买车链子。 他打听那个正在后院修车的真正卖车链子的售货员,遭到冷遇后,回来着忙着找车链子。 可惜,只有一个不是蝴蝶牌的车链子还坏了。 爸爸事先声明,不要买蝴蝶牌的。 竟管如此,我仍对他感激地说:“现在像你这样的售货员实在是太少了。” 他没有表情,似乎没听见我说的话。 我回到家里,忙着写贺年片的赠言。一共是七个人的:云威,云亮,孙波,云科,太威,于长平,于继红。 1987年15月25号星期三 这两天有点感冒了。 半夜三更出去清理鼻涕,觉得无声小雨随风潜来。 这小雨陪着我写作一直延继到中午。 下午一阵细小的雹子过后,便下起雪来。 北风席卷,吹雪如烟。 夜间,感冒好了很多,鼻孔不太堵了,看来去痛片还是点用的。 第86章 愁不如笑,钱来钱去 1987年11月26号星期四 三、四点钟醒来,没再睡去。 黑的夜渐淡了,很快便是朦胧、灰白……于是,看清了窗户上的霜花。 霜花奇异,好像:白龙倒悬、虬松满崖,一线绝壁、万仞如刀、繁花锦城、菟丝如雨、鹿逐鹤翔,群鹭向天、乌鸦登枝、凤舞雀飞… 真是: 青女又卖天上巧, 神仙美景展人间。 风雪狂飘不止。 时近一点半,我写完《奇门遁甲》第二十九集,跟着便写《梦记·数学考试》 其间看了《笑傲江湖》。 电视闭了以后,耳朵里充满了外面的风声呼啸,却怎么也睡不着了。 电灯亮了,妈妈下地关了被风开的窗户,不相信地自语:“都快 一点了?” 都快中一点了?我赶紧还是收收神睡觉吧。 可是,觉可不是你想睡就能睡着的。这个夜晚,我几乎是失眠度过的。 1987年11月27号星期五 风仍冷。我没心思写作,拿出《笑傲江湖》阅读。 写作是劳神,我的‘神’自己玩儿去了。相比之下,看看书还能稳定一下心绪,收一收那迷失了的‘神’。 中午,太阳高高地照着,我去剪头,跳着滋滋作响的白雪,微有点滑。 北风驯服了许多,但仍很冷。踏雪迎风,漫步野外,那也是一件赏心乐事,尤其是对于心情不佳的我而言。 不过,我真的很喜欢雪,不仅满足于一种刺激,还常想它是很珍贵的,至少是北国冬天的一种特色。 1987年11月28号星期六 看了看《笑傲江湖》,写了一点儿《奇门遁甲》。 下午想写一本草稿《稚笔习作》。 1987年11月29号星期 “妈,给我几毛钱”。 “你又干什么?” “打针” 饭后,我这么跟妈说。 我想我的感冒还没好,于是拿了一元钱去了前院。 其实我想韩大夫家可能有一些关于针灸之类的书籍,想借来看看。 可是他没在家,我没有看见他家有什么书籍,那就算了。 1987年11月30号星期一 复读完了《笑傲江湖》的第三册。金庸安排令狐冲被砍了一刀,又拼命地安排给他疗伤。 不过在我看来,相思的轨迹太难抚平了。 午后,我随三大伯到他家场院剁稻子。 小病初愈,虽气虚一些,出了些汗也就好了。一气干到夕阳沉沦。 1987年12月1号星期二. 穷半天过午之力,读毕《笑傲江湖》整部作品。 晚间又有《特警队》,故事似千篇一律,但扣人心弦。 1987年12月2号星期三 比较专心一点写《奇门遁甲》了,中午小二从姥家回来,说姥爷身体很不好。 1987年12月3号星期四 早晨,我擦擦地。 妈妈听说姥爷身体不好,心里挂念,今天去看望。 1987年12月4号星期五 由于三大伯早晨来说,他家明天脱谷。所以,我没心情写字了。 总算在天黑了之前,大伙儿在场院把脱谷机器安好了。 回到家,又忙着把平台下的白菜斩其糟粕,取其精华运到东屋,以免明天万一下雪冻坏了。 1987年12月5号星期六 这一天便帮着三大伯家脱谷。 我始终在在机器前脱谷。左手食指中指骨碰破一块榆树钱大小的皮,流了些血。 1987年12月6号星期日 上午脱完了稻子,时间和工作都赶得很紧。 那个穿绿衣服,一起脱谷的女人称“杨兆同媳妇’,她很爱笑, 性格开朗,正如她所说的“不笑咋整?愁还愁死了。 其实人呢,愁这愁那的都是杞人忧天。只要能做到得失笑傲然,才算一个人的修养、品德到人生到的最高境界。 下午脱稻烂儿、扬场、灌袋子。 卸机器上车时,不小心在手上挤出个犬齿印。 真是十指凛凛尽伤痕了,幸好写字还无妨,可以说很幸运了。 1987年12月7号星期一 家务事,最烦琐的东西。 一清晨忙东忙西而不得闲,浪费的时间就可想而知了。 要是人不吃饭又不能死可就太妙了。 帮三大伯推抛锚的送粮四轮车上道后,又向上搭稻子。 下午空闲,写了一页《奇门遁甲》。 1987年12月8号星期二 真是的。 我,不知怎么说才好。 我,总是神思恍惚,难以自己。 写着《奇门遁甲》,却不知什么时候已经在草稿的边角画了几个奇形怪状的人头像。 准备写日记,却又徘徊在过去的日子里而浪费了许久。我说我是,外魔侵道,心猿意马难收。什么时候?有一种平静的日子,无欲无求,安心做自己。 爸爸雇用李兆君的四轮车去大石桥拉煤,傍晚才回来。 那煤是大姨夫帮着买的,价钱能够便宜一些。 1987年12月9号星期三 土地一冻一化,总也平不了。 太阳昏昏沉沉地像没力气的老人。 西大坑,早成了一面不太平滑的镜子。 十五岁和六、七岁之间的少年们正在那上面玩儿冰车之类的冬季游戏。 回忆起来,现在的孩子不如早先的孩子爱玩儿,会玩儿了。 1987年12月10号星期四 中午做饭时,爸爸说,挖段的钱开了。要给我二十钱。 我收下十五元钱。十元钱还小二,那是我买《鹿鼎记》向小二借的。 剩下五元钱留着零花用 。 晚上,爸爸不知出于什么考虑,向我要回那十五元钱。 我心里别扭地把五元钱递给他。 爸问:“还有十元呢?” 我说:“还小二了。” 我去向小二要钱还给爸。 我觉得爸不会再把十五元给我了。我只觉得对不起小二,这十元钱好像还给他了,又好像没还。 我又想着万一爸爸过两天又给我了呢,我再还给小二。 六点半多了,写完《奇门遁甲》的第三十一集。 现在看来。《奇门遁甲》至少也要写上、中、下三册。 1987年12月11号星期五 下半夜两三点钟罢,起来下回地,回到炕上时,便在被窝翻来覆去,再也没有睡着,一直想着一部武侠小说《火神爷》的情节。 我写完《奇门遁甲》之后,主要写这部作品,大略分为两册。 这一天写完《奇门遁甲》七页之多,有一点废寝忘食的味道。 第87章 世界是迷 想起古书上的一首小诗。淡淡的,却意境幽深: 静思伊久阻归期, 久阻归期忆别离。 忆别离时闻漏转, 时闻漏转静思伊。 美好的音乐,可以余音绕梁。美好的饭菜,可以回肠荡气。 美好的诗词,可以让人回味无穷,获益匪浅。 1987年12月12号星期六 在太阳还没有来得及向蓝天告辞的时候,在晚饭还没到达做的时间之前,我写完了《奇门遁甲》的第三十二集。 如果这部书真的写上中下三册的话,现在的路才刚刚走过一半。 我想,如果我能活到一千岁,也仍然会有写作的情绪。 因为不单单雪人是迷,尼斯湖怪物是谜。 在这个世界上,政治、社会、人类、动物、你、我他以及更细小的内脏、肢体、容貌、肤色、言辞、心理都有迷的存在,海阔天空一点说,城市,原野、天空、海洋、历史、未来都是迷。 一言而蔽之便是:世界是迷。 而一个我呢,能探明宇宙一个细菌,已是大大了不起了。 何况人来世上,一身是债。欠父母的、欠亲友的、欠妻子的、欠子女的,以及社会的、生活的、更多的是大地的。 哪有几分空隙探索所谓的迷? 梦想一下,若永远活在十八岁就好了,但小树不长高,阴凉不变大,又是无可奈何的事 1987年12月13号星期日 我写《奇门遁甲》是“悲则一悲到底”。 我想写《火神爷》是“乐则一乐到底”。 不过,《奇门遁甲》中的“悲字我未必突出的好,而《火神爷》中的“乐’字却会远远超出。 饭后,爸爸说:“收拾一下,挖段去。” 于是,我换了旧衣服,去挖段。 九点多开的工,先掀开冰盖,再挖下面松软的土。 渴时吃些雪,饿了亦然。 这么大口吃雪,证明了我的消化器官还是不错的。 累!累!累!罢工后一屁股坐在坝上。 我扛着三把锹,摇摇晃晃地向家走去。 我相信,此时此刻,便是一个小孩儿,也能一拳把我打个跟斗。 饭!饭!饭!放桌子,拿碗筷..……。 我的动作从来没有如此迅速过。 我温了饭,吃着凉豆腐。 爸回来,不让我吃。 他忙着做肉炒白菜豆腐。 吃完饭,我什么也不管了,上炕钻进被窝。感觉脑子里滚热,伸手一摸,却又觉得额头很凉。 我能理解爸爸要走那十五元钱的事了。 挨饿那年,爷爷还和老爷东西屋地住着。爸爸养了只兔子,晒干了两袋子兔子菜,留着冬天喂兔子的。结果那两袋子兔子菜,解决了全家人一段时间的饥饿。 从那样年代过来的人,看着十五元钱在我手里即将变成小人书,武侠小说这些他们觉得没用的东西,他怎么能不心疼,不生气,不后悔呢? 妈妈回来了。买了些衣料什么的,听说姥爷家的一些事,黯叹年事已高处处为难。 大舅一家搬出了姥爷家,虽然少了一份争执,同时也少了一份扶持和热闹。 据说大姨家也要搬去农村了,把房子让给大杰哥住。 1987年12月14号星期一 这一天足不出户,全力写《奇门遁甲》。 倘若能保证两天写一集,要写完也是很快的。 不过其间最怕有事,或者心意烦乱。这两点,我都是没法把握的。 在《晚间新闻》之后,才有幸看到《神秘的世界“湖中怪兽”》。 更我惊奇的是,尼斯湖里并不止一只怪害,世界上也不止一只怪兽而已。 尼斯湖里的两,三只怪兽还只是幼兽。 这样看来,怪善的寿命未必很长。千百年来,湖中不断出现大小不同,形状不同,颜色相异的怪兽,是因为它们有着新老交易的可能。 这样,就给考察的科学家们揭开怪兽之迷创造了一个有利条件。电视里,还展示了怪兽的照片和影片。 我丝毫不怀不疑,怪兽的存在。竟管电视的结尾,那个外国人说:“到底湖中怪兽是否存在呢?” 1987年12月15号星期二 上午九点半写完《奇门遁甲》的第二十三集。 这一天的工作,便是完成了。 我想松驰一下,就翻出《迷仙秘窟》的上册复读起来。 格斗绝杀之时,惨状可睹。身心智斗之时,机变百出。柔情蜜爱,淡淡言辞而真情流露。 为林盼秋、姚红杏、褚玉钏、冰宫雪女倾心朱宗潜而心慰,又为朱宗潜得不到她们而憾然。正是钟情一时,遗憾一世。 1987年12月16号星期三 口里一遇到太热、太冷的食物,牙便疼了。这是那天挖段时暴食白雪所留下的后遗症吗? 1987年12月17号星期四 北风吹来,天空不见一丝云朵。 初冬的早上,尽管阳光充足,仍然有一丝丝的寒冷。 韦小宝称东北是“冻掉人鼻子的地方,我真不敢想象漠河的人是怎么活着的。 不过“时事造人,也可能是“环境造物’,北极村的人们比之喜马拉雅山的雪人,不知谁更能战胜自然。 午后,我写完了《奇门遁甲》第三十四集。 正写着《火神爷》的素材,二姑送推车子来了。 她只坐了一会便走了。 二姑也很可怜,结婚后家庭条件一直不好。虽然二姑吃苦耐劳能操劳,但是二姑夫很爱打麻将耍钱,让二姑很不省心。 1987年12月18号星期五 稻草卖光了,我上午和下午各下地装了一车稻烂儿回来。 其间书写《奇门遁甲》,临晚看看《迷仙秘窟》。 1987年12月19号星期六 晨起隔窗一望,天地一片黯然。 我和妈下地,扫了些土稻子子,用推车子拉回家,留着给鸡刨着吃。 1987年12月20是是期日 早饭后,我去割了一推车的苇蒲乱草。 中午和下午、晚上便写《奇门遁甲》。 1987年12月21星期一 写《奇门遁甲》到九点多钟,打了一本柴草回来。 十一点多钟,接着写完了《奇门遁甲》的第三十六集。 晚上,我在灯下写信,准备把贺年片给小威他们寄去。 第88章 今年我十九岁了 1987年12月22号星期二 上午,打了一车柴草。 总算毕家铺子小店里还有邮票卖,我一连买了三枚。 黑天后,我神不知,鬼不觉地到大队将装着贺年片的信邮了。 1987年12月23号星期三 天空青色如玉,但北风实在令人不寒而栗。 我在家写完《奇门遁甲》第三十七集。 回忆相声《五官争功》有感: 难得五官喻意深, 插科打浑弥乐人。 人逢开怀且一笑, 何必忍俊坐危襟。 下午。我没急着做明天的工作,因为我的目光有时散乱,类似远视眼一类的什么。 而且扒下眼皮,里面也没有血丝。这也许是贫血,我可不想过早戴上一双近视眼镜。 的确,趴在炕上写字于眼睛和身体都没什么好处,但在桌子上写,总有点老师批改作业的感觉。 1987年12月24号星期四 一日不见太阳,因怕下雪,我将苇子整理出来,准备过年夹杖子用的。 到了三点才管忙完,写几笔《火神爷》的素材。 1987年12月25号星期五 没有什么事,专心写《奇门遁甲》,偶尔翻阅字典,创造几个新词汇。 昨天,邮递员来过了。 我不想推算几日后威叔才能接到信,总之在我写完《奇门遁甲》之前吧。 1987年12月26号星期六 快到十二点时,写完了《奇门遁甲》的第三十八集。 其后为了休息一下眼睛,我看了琼瑶的《花语》。 这篇文章初阅时极为潦草,细细看来,如诗如画,人物可触,实在有散文的别致,诗词的格调,小说的菁华,电影 的情境,无疑简洁明快中的水仙极品。 其后连载的是《此恨绵绵》,作者张爱玲。 1987年12月27号星期日 写《奇门遁甲》之余,还写了《阴谋》的草稿。 1987年12月28号星期日 中午十二点,写完了《奇门遁甲》的第三十九集:怪人一来天下乱,农家少女情谊真。 农家少女情谊真这一段以乎写的无聊,其实我是再现亮叔孤据山峰,目送我远去的事实。 现在不用怀疑了,《奇门遁甲》可以写成上中下三大册的。 下午一直写到晚上七点多,全力以赴《九阴风云录》上的小说《阴谋》。 1987年12月29星期二 钢笔水瓶空了。我去大队商店买钢笔水。结果白去了一趟。 十一点之前,我写完了《阴谋》,粗略估计有五千多字。 下午便集中精力撰写《奇门遁甲》中集的最后一集。 我想在半天之内做完两天的活,当然还是要灯下持笔。 我想明天心无牵挂地去姥姥家,探望久病不愈的姥爷。 晚上,爸爸从鞍山回来了。 七点之前,我写完了《奇门遁甲》的第四十集。由此结束了中册的奋斗。 谁知道我有多欢喜?一个人!我。明天去姥家轻松两天,回来再开始《奇门遁甲》下册的创作。 1987年12月30号星期三 微风荡漾,碧天艳阳,麻雀出窝,雄鸡鸣唱,难得一个好天气。 饭后,我把《游侠传奇》该为《奇门遁甲》的下册,并包好了纸皮。 等爸爸从虎庄买肉回来,我便拿了日记和笔等物骑车去了姥姥家。 姥爷安好,姥姥也很好,只是还嘴碎爱说话。 我耐心听下去,如果她老人家感到如此有发泄效果,我虽然不赞同她的观点,但是给个耳朵听着,又能怎么样呢? 晚上,依旧宿于三姨家,和太威同居里屋。 亲人们大多如常,只是听姥姥说:“小平太不让人省心了。” 我初见小平时,他还是单纯的孩子,这几年不知怎么就变得非常油滑。 我看到了艳丽大姐一本支离破碎的日记,方始明白:人的表面是平常的,但心是复杂的。 艳丽大姐对于高考落榜一度消沉没落自怨自艾。 她的日记上还记录着不少诗句,比如: 此情无计可消除, 才下眉头,却上心头。 时时相见,刻刻不厌, 分分别离,秒秒思念。 1987年12月31号星期四 早晨。我到姥姥家吃了饭。 南风呼啸,天气阴郁,下了一丁点儿小雪。 太威说要上大石桥,三姨不同意。他偷偷骑车溜走了,直到下午时分才回来。 1988年1月1号星期五 新的一年、一月、一天,一个早晨开始了。 双天眼未知天亮,耳际绕打扫声。 坐起一看,大地铺了一片银白。 今年我十九岁了。 去年听到伊能静的一首歌:十九岁的最后一天。 其中的歌词是:那一年,我们正迷惑,独自在无知中爬过。 爱情只牵牵手,书本变得好重。 十九岁的最后一天,阳光似乎也被带走。” 当时我还想:我离十九岁还远着呢。 现在,我离十九岁的最后一天,只剩下三百六十四天了。 那一天,会怎么度过? 大威和我闲谈,他说一看书就脑袋疼。 我很相信,只要条件,他会成为一个出色的厨师,可惜中学十来种教材没一科是关于如何做菜的。 上午,我和太威,于继红去三姨家,看见三姨家门口停着一辆女式自行车。 太威突然笑了:“哎呀,我知道了。” 我进了屋,艳丽大姐正和一个坐在炕头的短发姑娘说话。 我直接进了里屋一躺。 谁知顽皮的于继红笑嘻嘻地打开了花门子。 我急忙坐起来。 那姑娘也觉得尴尬,过一会儿就离开了。 大姨和大敏姐,大姐夫先后在早晨,下午赶到了。 晚间,在老舅家里。 老舅、大姐夫、太威玩憋七。 于继红让我给她画画。 我照着图画本画了几只小动物。 然后,她找来扑克,和我另成一局,胡乱玩了对和,抽王八,追大点。 1988年1月2号星期六 九点之前,大姨,大敏姐,大姐夫都走了。 闲着无事,我就给陈太威、于继红两人讲《鹿鼎记》。 傍晚,我感觉遗落了的很多,然则《鹿鼎记》的第一册还是没有讲完。 1988年1月3号星期日 早晨起来,包了饺子。 饭后,我和于继红到姥姥家,她让我还讲《鹿鼎记》。 我本想回家的,又觉得于继红会很扫兴,我也有意犹未尽的感觉。 于是,我和于继红返回三姨家。 第89章 爷爷生日,朋友到家 我在里屋继续给太威和于继红讲《鹿鼎记》,一直讲到了晌午,讲得嗓子干哑了,才觉得尽兴。 我回到姥姥家,骑车出了后岗子村。 天色暗淡无边。 我的心里也感郁闷,探其原因,皆因昨日那位来三姨家做客的牛雅菊。 她是艳丽大姐的同学,她的妈妈和我的妈妈也是同学。 艳丽大姐想把她介绍给我做对象。 爸爸好像也对我说过这事,还有妈妈、小丹。 家里好像还有她十三、四岁时照的一张相片。 不过,我对此事既心烦又害怕,说不出来的奇怪。 而今匆匆看一眼,我知道的是:短发、高个,性格开朗有度。 我没看清她的容貌,但是我向来就不喜欢短发的姑娘。 而心里又隐隐觉得是个意中之人。因此我对她,轻不得,重不得,只能看前世的机缘如何了。 1988年1月4号星期一 中午的电视又演了《火星叔叔马丁》,这是一部幽默横生,哲理至深的电视连续剧。 晚上四点半,我写完了《奇门遁甲》的第四十一集。 1988年1月5号星期二 提早完成了一天的写作,并且超了额。 空闲时间便想轻松一下,拿出《鹿鼎记》看了起来。 1988年1月6号星期三 上午便写完了《奇门遁甲》第四十二集。 中午没有电,看不成《火星叔叔马丁》了,就看看《鹿鼎记》。 1988年1月7号星期四 夕阳西沉之际,完成并超过了一天的任务。 我还想再写点,因为还有那么一丁点儿的兴致 。 转念一想,何苦来的?今日紧,明日松。 古人说“暴冷暴热必卧床’。 这么暴紧暴松的,恐怕我的眼睛也要吃不消了。 可别像《鹿鼎记》中那个庄什么公子的,读书过勤,双眼突·然瞎了。 我近几日工作量对称了一些,眼睛倒不像前番频频散光了,可能是不熬夜的结果。 1988年1月8号星期五 “下雪啦!” 吃饭的时候,爸爸这么嚷了一句。 饭后,我出去刷牙。 果真,一场……什么雪呢?说它大,它没有狂风呼啸,甚至树梢都懒得一动,离什么“燕山之雪大如席”可差了十万八千里。 说它小吧,却铺天盖地,有紫霞神功后劲的功力,颇似‘梨花满天落”的图画。 不一会儿,雪儿由小而无了。 我一点多钟写完《奇门遁甲》第四十三集时,太阳偶尔透过云层,发出几缕淡光。 空中再看不见雪花儿了。 1988年1月9号星期六 最近海城种子公司要来拉稻种,我把小二找回家,一家四口开始灌稻种。 这一天的写作任务是完不成了,不过我有信心明天完成《奇门遁甲的第四十四集。 晚间,营口台演了武打片《八百罗汉》,一个很短的故事,概括了金兵的残暴,大宋的懦弱,人民的爱国、封建的束缚,尤其结尾更令人发指。 当今文法盛行一种委婉含蓄的手法,少数写的很好,多则隔靴搔痒,不敢正触事端锋芒,写得朦朦胧胧,缺少一种批判现实、封建的精神。 而赵襄一席陈词,直述长老之非。也引申了人民反抗王朝残暴的刑法,浅化了岳飞抗金的故事。 1988年1月10号星期日 午后,灌完了稻种。 其间,韩春雨来我家看完了《鹿鼎记》的第一集。 自称一看大书就脑瓜子疼的刘峰看了四十多页的《奇门遁甲》。 在《米老鼠和唐老鸭》开演不久,我写完了《奇门遁甲》的第四十四集。 1988年1月11号星期一 完成了一天的写作任务,其实每每都是超额了一些。 之后,我看看《几度夕阳红》。然后,接着写《奇门遁甲》。 现在,明天要去给爷爷过生日的小二,正在那儿唠喀说话。 1988年1月12号星期二 今儿是阴历腊月二十三,是爷爷的生日。 爷爷是个典型的农民,有着勤劳古朴的性格。 在新的形势下,早在人心不定的改革初期,他一百个相信党的政策,大胆地栽树、卖糖葫芦、办豆腐房、养马、养牛,一直成为种牛专业户,曾去县、市,省里开会,参观。其事迹也上了专业户的书籍。 爷爷在修养方面一贯把持笑一笑,十年少。 多年来,他都是早睡早起,有时最早一二点钟就起来了。 他上了三年的小学,就回家放牛了。平生喜道三国,乐闻京剧。 他觉得文艺界应该是:第一,京剧。第二,评剧。第三,评书。第四,好电视剧。 对于相声、狗男女头,芭蕾舞,他一向是深恶痛绝恶。 他指的好电视剧是《水浒》,《济公》,《上海滩》等等。 爷爷口才犀利,能言善辩。 我小时对小波说过:“我爷爷就像诸葛亮一样能说。” 今天是爷爷和爸爸的生日,再隔五天,就是我的生日了。 我不能去爷爷家了,要在家里等着海城种子公司来拉稻种。 他们来到后,先是一顿海吃山喝。然后,那辆满载稻种的汽车缓缓驶出院子,开走了。 1988年1月13号星期三 一个阴郁的早晨。 像往常一样,我叠走了被子,褥子不动。 我往上一趴,头冲窗户,继续写着《奇门遁甲》。 写着写着,猛然有人抓住我的脚脖子。 我一点也不吃惊,是二露?刘峰?韩春雨? 回头一看。噢!是孙波和亮叔。 我惊喜地跳起来。 那颗心,一下子野了。 听说,我的信他们收到了,而他们给我的信都还没到。 我上大队去看,结果没有。 回来滑冰车子,亮叔自吹是老手了。 我们一上场,谁知他和我差不多,要想站稳那可气的‘单腿驴’可不容易。 练了半天,倒是我的成绩好些,滑出有那么两米多远。 啪地一声,冰车滑出老远,我要不是小时马步练的扎实,那屁股可不知摔成几半儿了。 比量了一会儿,还是不行。 我们干脆回家来,看会儿小人书, 亮叔拿起《几度夕阳红》问我:“这是彩色的好?” “不是,字都是黑的。 我回答。 “哎呀,不是。” 亮叔和小波都笑了。 我知道他们的意思,他们以为这部书是黄书。 第90章 相聚短,四九天 我说:“如果你把这本书看完了,看明白了,会懂得许多人生的道理。” 其后,我们骑着车子到学校打球去。篮球是小潭向韩旭借了很久的。 我、亮叔、小波、小二玩了有二、三个时辰,又热又累。 好一个冬日里的夏天。 我和小波一伙,亮叔和小二一伙,大家算是打了个平手。 回家时,绕道在冰上骑了一圈。 吃饭是简单的大米饭,花生米和肥肉酸菜。 我也不知合不合他们的胃口,但他们吃了很多的饭,我很满意。 目送他们远去时,我没有什么伤感,因为奶奶让小二捎来五元钱,叫我买点稻糠。 近两天我会去孙家沟。 那时,朋友即将重逢,何必多愁善感? 只是我们在一起时,我好像说了不少话。而他们走了,却觉有很多话还没有说呢。 1988年1月14号星期四 上午就写完了《奇门遁甲》的第四十六集。 下午幸好二露来了,他和我下军棋。 他也是初学手,玩了有四盘,他全输了。 其间不是摔棋子,就是“哎呀’,不然就是笑而无奈。 偶尔我被他逗得大笑。 有一会儿。他翻看《鹿鼎记》,把金庸读成“全唐’,我更是大笑不止,笑得极是开怀。 静后回想时,其时难得,不知有多久没那么笑过了。 晚间,又写了二页多的《奇门遁甲》。 1988年1月15号星期五 两点,写完了《奇门遁甲》的四十七集:平常一语无情话, 临危得遇好心僧。 这是我写过四十多集中颇为满意的一集。 但是比起随便翻一页,便引起阴郁或欢畅的《笑傲江湖》,可以说差了十万八千里。 下午无事,去了大队,结果拿到亮叔给我的一封信,里面夹着贺年片:《红楼梦》中金陵十二钗之一:葭宝钗。 亮叔写的信虽然很潦草,但从那重重的一定二字,可以看出,他写此信真情流露,决非一般敷衍了事。 临晚时,二露和春江来了,二霞又和我下了两盘军棋,这次却是我输得一败涂地了。 1988年1月16号星期六 就是一条车外带!大队商店关门,虎庄不是关门就是贵、分水没有! 爸爸没有买到车外带,回来告诉我。 明天还是星期天,差不多普天下的商店都要关门的。 去奶家还得等到星期一才能去得成。 我等不及了。穿了一个衬衣,外罩绿衣,骑车到了毕家商店买了一条车外带。 四点钟多了,爸爸才修好车子。 七点之前,我载着稻糠赶到奶奶家。 1988年1月17星期日 早饭后,我骑车到威叔家。 亮叔和小刚在,然后我们去小波家。 小波借了本书给我看,再回到威叔家。 亮叔拿出《孙氏宗谱》让我看,我抄下了一些,以后写作可能用得着。 威叔放学回来,其时亮叔不太情愿地出门,上他姥爷家去了。 好朋友相见,还是以往的心无城府,海阔天空地畅谈吗? 我拿着《百花》、《布谷》、《荔风》、《茶馆》等几本小说画刊和《雷锋日记选》回奶奶家看。 中午饭时,小波又送来一本厚厚的《春风》。 1988年1月18星期一 爷爷家有些山楂,老姑家卖糖梨膏。 爷爷让我去问老姑,要不要山楂,要就来取。 我会同小波一起登上大望山。人在峰顶,极目四望,山林沟岭、村落城楼,尽数收录于眼底。 四九的天,居然热的出奇。 但触目所及,又满是秋冬的肃杀萧索之气 。 我俩到了常家沟老姑家,坐了个把小时,得知老姑夫去买糖梨膏了,一天能挣五六元钱。 小金珠要随我上奶奶家去。 奶奶家下午吃菜饺子。 有我和爷爷、奶奶、老叔、老婶、金珠、小霞,老胖儿、孙达。 无论饭前、饭中、饭后、小孙达都是咿呀学语,闹个天翻地覆,不亦乐乎。 1988年1月19号星期二 爷爷家现在的工程是挖房后的地洞。 早饭后,我把钎子,老叔抡锤子,打炮眼儿。 “叮当叮当,库噗库噗……。” 一次我抡锤。 “叮当叮当,库噗库噗……。” 接着又是老叔抡锤。 好乏味的声音啊。 我耳中蝉鸣,眼皮困涩,险些便睡了过去。 左手掌心磨了三个水泡,右手拇指虎口上侧磨了一个。 中午放了一炮,下午做一下清理工作。 爷爷继续赶车往北山送粪。 金珠似乎忘了她妈的叮咛,只顾和小霞,老胖她们疯玩,可没有心情去写《寒假作业》。 我的几本刊物翻完了,又粗略看一下《春风》。 其中《香港歌星来到之后》,无非是说崇拜的人只能证明他不普通。 《压寨姐》呢,隐约是男的开放过甚,女的保守有余。 1988年1月20号星期三 上午,我们继续挖地洞。 下午,大姑夫陪着司机开着汽车来了,载来煤和家具。 他家可能是搬新家了,拉开一车不要的东西给爷爷家。 其中有几本画报,还有一本破旧的武侠小说《血涤寒光剑》,作者是宫白羽。 宫先生是清末民初的作家。 我随手翻阅他的作品,见其文章虽难和新派武侠小说比较,但在三十年代时,也是风靡一时,誉海内外了。 晚上看了一个电视剧《她死谁手》。 题材是一个分尸案件。可惜过多的调查、化验之类,使剧情毫无波折。眼前所见,只能是一场普通的刑事案件而已。 我的《幸运草》上也有一个《她死谁手》,相比之下,真是天差地远了。 1988年1月21号星期四 打地洞到中午,爸和小潭来了。 据说八千斤稻种的钱开到手了。 下午饭时,吃的是瘦肉饺子。 其时天色阴郁,细雨飘飘,四九天下小雨,倒是一种奇迹。 但是很快,就下起雪来。 雪洒如飞絮,遮天蔽地,很快触目一片洁白。 外面的世界,山啦、树啦、房屋啦,一切一切都跟白雪一样变得洁净、单纯。就好比一个面部门凹不平的麻子涂了一脸的雪花膏。 吃完饭,爸和小三走了。 临晚时,大家说说笑笑,其乐融融。 “轰隆隆。 ” 突然,一阵地震声传来。 大家都有点慌了。 当时又没有电。不久,可以看见平地又闪了两次像打闪一般的怪光。 第91章 书信难写,雪天留宿 我打着手电出去照照,大望山远处的天边泛着青亮的光, 雪还在下着。 金珠儿想穿大衣,小霞也说害怕。 大家猜测是不是那年地震的回震要来了。 奶奶说还是把彩电藏起来。 我半真半假地开玩笑:“还是点着蜡,接着打扑克牌吧。” 1988年1月22号星期五 一夜无事。 上午继续打地洞。午时,小涛奉小波之命,来取走了几本书,大概是《百花》、《荔风》、《茶馆》。 这我都没细看,上面没有我太喜欢的作品。 《春风》实在是一部散发着泥土芬芳的好作品。题材深刻,文章曲奇而富有新意。 《压寨姐》这篇文章着墨一个贤淑的女人,烘托着她的丈夫,描写了一个家庭,概括了一个山村,体现了一个时代。 其间新的创新,旧的意识,不同人不同的观点,矛盾的冲突,现实的炎凉,美的表白,新的锐意,可爱的觉悟,惨的挫折和更强的希翼 ,使得这篇文章矫矫不群,别具风骨。 1988年1月23号星期六 上午依旧打地洞。 下午一样打扑克,主要是憋七、打娘娘。 我偶尔带牌玩赖,以至不赖时突然发笑也被怀疑是玩赖了。 无情冷月霜天下, 有意雪野觅鹿松。 天光骇人昨天事, 淡淡清风今夜中。 1988年1月24号星期日 我预料到了,昨天的怀疑会连累到今天。 打地洞放了一炮后,吃完豆包,我们打娘娘时,大家果然警惕我会继续玩赖。 晚上,辽宁电视台正演卷毛头呢。 小主人卷毛头是个八,九岁的小女孩,表演天真可爱,滑稽逗人。论其根本,贵在自然。这小卷毛实在可谓世界第一超级童星。 1988年1月25号星期一 时间,空洞而乏味地流逝。 正如琼瑶所说:“这些日子,我在无聊中度。” 出于习惯的缘故,打眼儿时耳朵里也不嗡嗡作响了。 淡淡的日子里,偶尔幻想素材,遥思未来的故事外,就是回忆卷毛头自然又可爱的表演了。 她的一颦一笑,举手投足,无处不闪烁着儿童天性的灿烂光辉,实在令人难忘。 1988年1月26号星期二 奶奶让我给大姨奶、三姨奶,老姨奶家各回一封信。 大姨奶家住在鞍山,性格比较难以接近。我写信感觉没什么说的。 三姨奶家住在吉林,性格开朗,心无城府。我写信时,自不免多加两句。 老姨奶胸中有点儿墨水,而且她还是个善于表现,懂得感情的人,于是写信时更多加了几笔。 这样我才意识到奶奶在娘家的排行是老二,到了婆家排行老三。 我在家里排行是老大。 奶奶常常给我们破个谜语:老大老大,支腿拉胯。嘴里吃人,肚里说话。 我们猜了很多稀奇古怪的东西,都不对。 下午,老叔去常家沟买炮药。 我拿了《春风》、《幽默大师》两本书前往威叔家,觉得山乡之路走起来很舒服。 威叔和亮叔都在家。 亮叔正要去喂猪,一见到我,便大声叫小威,说我来了。 威叔一下窜出房门,正在门口啄食的鸡鸭被吓得呼地逃开。 亮叔看《幽默大师》,说很好。 我说给他了,那本书是大姑夫送家具的带来的,不是大姑夫买的,就是凤波买的。 正好小刚也在 ,大家打扑克热闹了一下,不似上次见面那种相对无言的情景。 五点,亮叔和小刚说是去云科家玩扑克。我问他是不是赢钱的?他说不是。 威叔陪我去给小波送《春风》并告诉我:亮叔玩扑克是带钱的,并说一切都带钱。 我黯然附和:“钱字当头。” 前两天,小涛拿走的三本书中有一本是威叔的,他又借了小冬。 威叔让他去小冬家去取,小冬不在家。我们又去云科叔家看看,小冬不在这里,亮叔他们也不在,不知去哪儿玩了。 我便踏雪而归。 因为我写的三封信都出了毛病,最后还是由老叔重写了。 我暗自羞愧,我还天天写书呢,连封家常信也写不好。我一拿起笔,脑子里就出现很多非正常的思维。 1988年1月27号星期三 今天卖苹果。老婶先走到分水,我随后把苹果载到分水。 然后,我到官屯买了一个日记本。最后苹果卖完,买了一瓶钢笔水。 中午,老姑夫来了,送来炮药、雷管。 饭后,有三点半了,我拿着《雷锋日记选》去威叔家。 刚到二道沟山下,正见威叔亮叔、云科叔他们迎面下来。 一问之下,原来他们是要去找我的。 威叔赠给我一个蓝色的日记本。 我们一起回去打娘娘,抽几转几,玩得兴趣颇浓。 威叔、亮叔劝我在这里过年。 我说:“看形势吧。” 天要黑时,我们到云科家玩儿,后来连凯二爷醉着回来,威叔,亮叔去搀扶他,我便回奶奶家了。 1988年1月28号星期四 卖苹果回来,雪越下越大了。 途中遇到威叔放学归来,约他到我奶奶家看电视“济公”,他答应回家送了书包再来。 雪很大了,威叔来时,我正吃饭,可惜没电,看不成电视了。 我把《鹿鼎记》的第一册借给威叔,然后和他到他家。 我们玩了会扑克,一起扫雪。 威叔和亮叔非留我在他家睡一晚,我来答应下来。 来电了,我们去小波家看完《动物世界》,就随着冷月寒星一起到威叔家。 我们在里屋铺了被子,三人躺下。 威叔看《鹿鼎记》,渐渐失笑起来。 我胡乱翻看了几本小人书。 亮叔看《寒风》。 《寒风》是一本小说月刊,内有《乱世美人图》、《离乱鸳鸯》、《十八岁,我的少女梦》、《情人谷》。 我中午时我简单翻过了。 《乱世美人图》说的是陈圆圆的故事,竟涉牵到袁承志、千变万劫、金蛇郎君、玉真子等等。 1988年1月29号星期五 大清早,我回到奶奶家。吃饭后,我将苹果载到分水,等老婶到了,我又回到奶奶家。 我又吃了些饭,和老叔又打眼放炮。 中年看了一半《自古英雄出少年》和《济公》的三、四集。随后又放了一炮,我便跌进沙发里解乏。 晚上,给老姑家送粪去的爷爷赶车回来了。 老叔下窖取苹果,为明天的赶集做好了准备。 第92章 爷爷说教,太威逃走 1988年1月30号星期六 早晨,又把鸡冠苹果载到分水,老婶去卖。 我回家和老叔继续打眼放炮。 一辆汽车缓重地开进院来,大姑夫和文强来了。 大姑夫说要给文强看病,文强留下来,他和司机去大连取鱼去了。 晚饭后,我去威叔家,途中遇到小波,一起去威叔家。 我们一起谈谈武侠小说、电影、神秘的世界。 1988年1月31号星期日 爷爷也对我来一番大说教,说我头发长什么的,败坏祖风,史无前例。 他赞成大姑夫教育有方,文强就没敢留长头发。 还扬言非制止我的长头发不可。 在爷爷的眼里,长头发就是走下道,就是变坏,就是流氓。 我真不明白,一个人的好坏怎么能用头发的长短来衡量呢? 如果让爷爷当公安干警的话,那么一切就太简单明了啦,根本不用什么调查,推理,只要看看犯人的头发长短就结了。 想想明天大姑夫从大连回来,到奶奶家。爷爷还会提及此事,与其坐也不是,站也不是的任人笑话训斥,不如来个避而远之。 幸好奶奶和文强、老叔上大石桥去了。老婶上分水卖苹果。 我就趁小达睡着后,爷爷装车的空隙间,骑着车子走了。 回到韩家,家里添了些家具。 太威在这儿,正看《天龙八部》呢。 晚饭后,我继续写了一页多的《奇门遁甲》。 晚上,我和太威在里屋睡,在《天国恩仇》快结束时,我睡去了。 1988年2月1号星期一 听说三姨只让太威在我家住一晚就回去。不过,今天南风劲冷,太威没走成。 中午。电视演了《西游记》的一、二两集,情节简化了很多。 《西游记》也有很多不适合拍出来的情节。更有很多拍出来了,又过不了审查的情节。 下午,我完成了写作任务,和太威、小二、大波玩会扑克,输了几分钱。 1988年2月2号星期二 原拟今天去学校打球,终因天气太冷而未去成。 电视差不多演了一个上午,我在三点半之前,写完了《奇门遁甲》的第四十八集。 然后,我又完成了《他爱的是什么》的草稿任务。 1988年2月3号星期三 今天也想去打球,可是小二不知跑哪儿去了。 总不能我,太威,大波三人去吧?小雨和二露又不在家。 《西游韵》演完不久,我也完成了《奇门遁甲》的一天任务。 然后,又写了三页多的《无聊》,它的前身就是昨儿所谓的《他爱的是什么 》。 营口台演《神秘的世界》。 第一集我没见到,内容是大概介绍了十几集的内容。 第二集是《从天而降》,只看到一半就没电了,内容是天上为什么会下鱼、下青蛙、下蚕豆、下冰块? 其间有这么一个问题:“可以说一阵旋风把鱼吹上了天空,但为什么吹上天空的不是杂草或是别的什么东西呢?” 能把鱼吹上天空的旋风自然超级台风了。 可惜大海上不长杂草,陆地上又没那么大的风。 否则,别说是杂草了,只怕人也会从天而降了。 今天晚上播出的是《神秘的世界:飞碟》。 其中展示了不少飞碟的照片,录相以及目击者的亲身经历。 那个定居在斯利兰卡的科学家说:“如果真的有天外来客,频繁的飞碟的出现只是精彩的片段,而不是高潮。” 他还说:“如果你没有看见飞碟,除非你所居住的地方是个多云的地方,或者你不喜观察,我在一生中就看见过五次飞碟。” 最后,他也还风趣地说:“你一会问,如果我遇到飞碟该怎么办呢?很简单,我告诉你,一是彬彬有礼,二是做好长途旅行的准备。” 显而易见,在他风趣的谈吐中说明着一个严峻的问题 :一旦飞碟来到,外星人出手,地球人只有束手就擒。 因为从飞碟的速度和飞机的速度对比来看,那个假设中的外星国家是个超级发达的科技王国。我但愿那个科技发展的国家,文明也很发达。 因为宇宙万物都渴望和平。 那个科学家还说:“我想早在地球人类还没有出现的时候,外星人就来过这里,而且是很多次。” 1988年2月4号星期四 天气暗沉,但没有风,很暖和。 我和太威到虎庄去照相,回来的时候,我对他说:“近两天也不知怎么了,干什么也不成功,这叫天不助人。” 下屋小房里有些稻子,做口粮的。 我用麻袋灌了十几袋,一一抬到屋里。 太威想要走。 先前我把他的车子藏在东屋,并上了锁,将钥匙揣到裤兜里。 太威找不到车子,妈说可能是小二骑走了。 我便揣着钥匙,假装陪着他去找。 结果,太威自然没走了。 今晚的《神秘世界》演的是《西伯利亚大爆炸》是说苏联西伯利亚原始森林上空八公里发生一起大爆炸。 比原子弹威力大一千倍的大爆炸,千里高树,截腰而断,仿佛一个修罗战场。 核爆炸?外星人的宇宙飞船? 众说纷纭。 那位定居在斯利兰卡,幽默而渊博的科学家亚克特拉克说:“不过,像这样的大爆炸还会在地球上发生,也许就在你身边,就在明天,就在说这话的五分钟之后。” 在我童年的时候,就曾幻想一个太阳从天而降,硕大无比,遍地被烤焦的情景。 没想到,果真会如此。 1988年2月5号星期五 很早的,太威就从我裤兜里搜出钥匙,骑车回家了。 上午,我和小二、大波、二露、刘峰玩扑克打一的。 如果不是眼睛花花地,需要休息,我才不玩呢。 三点过后不久,我写完了《奇门遁甲》的第四十九集。 今天是5号,我愿在8号,或者9号,10号,总之新年之前的一天,威叔他们很多人会骑车来找我。 快六点时,写了近四页的《无聊》。 《神秘的世界》演的是《龙和恐龙和巨蛇》 不但涉及这三种,还有长毛象,猎豹之王。 正式节目开始之前,亚克特拉克引用一位名人的谜语说:“世界上什么动物最狡猾?是还没有被人们发现的动物。” 第93章 年关将至,爱美之心 1988年2月6号星期六 早晨擦擦地后,天便不早了。 轻风鸟语,炊烟微斜,倒是一个好天气。 决心用一天时间,集中精力,写完《无聊》。不想在十一点半之前就完成了 张恨水,名字古怪,恨水性杨花吗? 他的《啼笑姻缘》于今夜结束了,刘司贪淫残暴,在《血溅西山》中得到应有的报应,不能不让人同何小姐一样,赞叹一声:“痛快!” 今晚演的是《神秘的世界·失踪的猿人》。 有人说美国西北部森林至少有一百头猿人,可却没有人能猎获它们。 正如亚克特拉克所说:“如果有人跟我打一百元的赌,我把四十押到雪人身上,十元押大脚怪物。剩下的五十,我留着自己用。” 1988年2月7号星期日 今天爷爷家杀猪。 爸和小潭早饭后一起去了。 中午时,他们又回来了,说爷爷家又不杀猪。 下午饭后,爸去卢世利家买了一角肉。 四点半左右,我写完了《奇门遁甲》的第五十集。 1988年2月8号星期一 一座房子里一间屋子里的一个我,占据的空间是何等之小? 我很闷,闷的无心拿笔。 趁着如此早晨出去散步,那清凉微冰的晨风吸入我的胸怀,好一丝冷艳的惬意。 逾沟踏冰回来,洗碗喂猪之后专心写作。 两天前上同学家做客的小二回来了。饭也没吃,就不知去哪儿玩去了。 放了假的小雨来看《鹿鼎记》。 今天,威叔也放假了。 偶尔翻到一本旧杂志《武林》,看到一句话:真传一张纸,假传万卷书。 今晚是《神秘的世界·献给天神的目证》,这个和前天《失踪的猿人》一样,我都看过了,演了一会儿,就让妈给闭了。 1988年2月9号星期二 上午写完了《奇门遁甲》的第五十二集。 下午大半时间在休息。 最近总困于蜗室之内,最好的解除方法就是出去散步。 1988年2月10号星期三 早晨,二露来找小二去虎庄赶集买鞭。 我也去溜达,把车放在二姑家,在市场里走了一圈。 中午,爸和小潭从大姑家回来。 文强没有失信,给我买了十个笔记本。我在一九八八年里是有活儿干了。 1988年2月11号星期四 上午,我写完了《奇门遁甲》的第五十三集。 下午不写作了,走走坐坐,慢慢消磨时光。 偶尔打着电视,正演《福尔摩斯探案集》。 一个下午,很愉快地 过去了。 1988年2月12号星期五, 小雨又来看书。 小二、大波、二露、小潭、小丹他们打扑克。 我坚持写完创作任务,然后再过闲云野鹤的生活。 下午吃完饺子,闲着没事,就玩扑克,一把一分钱的,不知觉间,日落星升,天晚了。 1988年2月13号星期六 很早就写完了《奇门遁甲》的第五十三集,其后玩玩扑克,看看电视。 我在里屋听见爸爸教训也留着长头发的小二:“美,爱美呀,谁都爱美,这种爱美的心情是可以理解的,但美是包括多方面问,你看蒋光头,你说他不爱美?人家剃个光头。美它不是你头发长就美。” 我的汗毛竖起,感觉爸爸不但是在训小二,也是在训我。 很长一段时间里,爸爸确实不说我了,也不管我了。 他写他的诗歌,我写我的武侠小说。 1988年2月14号星期日 从妈的口里得知,爸说初四下午就有活儿了。 这样,我的《奇门遁甲》就要加快进程了 下午包饺子,总算 在吃第二锅饺子之前写完了《奇门遁甲》的第五十四集。 1988年2月15号星期一 早饭后,和小二、二露出门。 他们上虎庄买鞭买炮,我去分水买了一个小围脖儿。 回到家时,十一点多了。 看了个电视剧结尾,就开笔写作。有停笔,有沉吟,有思索,有耽搁,总算在六点之前,写完了《奇门遁甲》的第五十五集。 1988年2月16号星期二 今天是阴历二十九,也是三十。 二点十分;我写完了《奇门遁甲》的第五十六集。 除夕之夜,灯火辉煌。 营口台、辽宁台都转播中央台的《一九八八年春节联欢晚会》。 我们一边包饺子一边看电视 。 我看到很喜欢的节目是香港明星孟丽萍演唱的《故乡情》和程琳演唱的一首《思念到永远》。 只是,晚会还没有结束,我就睡着了,这是一点小小的遗憾。 1988年2月11号星期三 夕阳发出金黄的刺眼的光茫,在天空中点缀着一丝活力。 天空给我的感觉,更多的天冷硬呆板,平滑幽远,深不可测 。 时近四点半,我写完了《奇门遁甲》的第五十七集。 傍晚时,我出去散散步,绕着半个韩家村走了一圈儿。 我们小的时候,常常围绕着村庄的边缘转圈。因为可以捡到一些破烂卖钱。 我记得有个破烂屋子,我们把窗户上的塑料布扯下来。第二天又去扯时,有个妇女在那里看着,呵斥我们不让扯。 我们吓跑了,以后再也没去转圈了。 1988年2月18号星期四 今天写五十八集,明,后天写续集,三四天之沟《奇门遁甲》就大功告成了。 不过,今天有一个变化。 我载着妈妈和小丹来到姥姥家。 我带了日记本,笔和一册《笑傲江湖》 1988年2月19号星期五 我和大舅用自行车推姥爷到卫生所看病。 大夫用银针在姥爷的脑后扎了几下。 姥爷问:”有没有血?” 大夫回答:“有。” 但是我见新针上根本没有血。 大夫说:“八爷,没什么事,回去好好养着吧。” 姥爷笑了笑。 我争取妈妈的同意,骑车回家去。 我是绕道从大石桥走的,本想到火车站候车室里买一两本书,但又没买。 原来,我看到书架上有本《碧血钗》,封面上也是写着金庸着。 然而,金庸先生十四部作品里,只有一个《碧血剑》。 《碧血剑》,我有四本厚厚的小人书,大概意思我已经知道了,所以《碧血剑》和《射雕英雄传》一样,我都没有想看的欲望。 我翻翻那本《碧血钗》,是竖版印刷的,其中也有袁承志的名字。难道是《碧血剑》的续集?还是那个书名本来就是《碧血剑》而不是《碧血钗》? 我想来想去,还是放弃了购买。 第94章 学习雷锋,可爱卷毛 我一路蹬着自行车离开大石桥。 骑到虎庄岭上时,遇到一个中年妇女领着一个四、五岁的小女孩儿在走路。 附近也没有别的人。 我想学习一下雷锋,就在她们的身边停了车:“你们要去哪儿?我载你们一段吧。” 那妇女很惊喜,看我也不像坏人,就感激地抱着小女孩坐在我的车子后座上。 我载着她们,一路下坡来到虎庄电影院附近。 妇女表示感谢:“到这里就行了。” 她和小女孩地下了车,我也骑车返回韩家。 我约正在看《鹿鼎记》的小雨去大队看踩高跷。 田景源向我走来,说了一会儿话。 同学之间不比平常,总是有话可说的。 他好像经历了什么变故,愤世嫉俗地说:“谁要是碰我,我就宰了谁。” 我逗他:“谁惹你啦?失恋了?” 我的心里想:你要宰人最好像关秀姑那样,去宰一个凶恶霸道的大坏蛋,总之别来找我就行了。 看了一会儿踩高跷,觉得没什么意思,就回了家。 1988年2月20号星期六 一点时,我写完了《奇门遁日》的最后一集。 下午没什么事了,和小二,小潭,二露,刘峰打扑克。 打一的、憋七、报棍,其间乐趣横生,颇有趣味。 1988年2月21号星期日 由于昨天去鞍山的爸爸今天早晨还没回来,我只好懒懒地起床,下地炒了三个鸡蛋,然才煮饭、温菜、热水一锅出。 我去理发店头烫了。 云科叔早就让我烫头,烫得像费翔那种前头有波浪的,多帅。 我想烫头能定型,不至于现在出门遇到风大,头发就乱七八糟的。 可是烫完了,我感觉不太好。 小潭笑着说:“我哥从背后看。好像一个女的。” 爸爸回来看见我烫头了,什么也没说。 他又炖肉,准备包饺子。 我剁酸菜,晚上包饺子。 晚上看电视,听到这么一句对白:“我们老啦,还是以国家利益为重吧。” 我怎么听这句话都不对:难道你们年轻时,就可以不以国家利益为重了吗? 1988年2月22号星期一 今天初六,从此便开始有活儿了。 上午搓草绳。 下午二点,大石桥来了一帮唱地方戏的。 三,四点钟时,我去看了看,其实散散心而已。 我和牛万库几个老同学随便说了几句话。 1988年2月23号星期二 无聊地看看二人转 ,漫不经心地搓搓草绳。 晚上写作欲望很强,一直写《奇门遁甲》续集到八点多。 1988年2月24号星期三 下午太威来了,说姥爷病重,希望爸去一躺。 我们一起搓草绳,看电视,玩。 晚上,我写《奇门遁甲》续集,太威看《笑傲江湖》。 1988年2月25号星期四 爸去姥姥家了。 太威上二姨家送信。 我和小二、小潭搓了一会儿草绳便各自散了。 他们去玩儿,我把《奇门遁甲》继集及后记都写完了。但我不是很满足。 下午也没搓草绳,和小二小潭打一的,一把二、四、六分的,玩的很上瘾。 姥爷没事了,晚上爸载着妈和小丹回来。 爷爷曾和我开玩笑:“你姥爷是不是一缺钱了就说自己病重了,儿女好来看他。然后花两个钱,他的病就好了。” 我笑:“怎么会呢?” 谁能拿自己的身体开玩笑? 不过我可以理解,人到老了,一天到晚没什么事,身体有些不舒服就往坏处想,想在清醒的时候和亲人多见见面,有什么话该说的,都提前说出来。 1988年2月26号星期五 大姨家买房子,爸拿钱去借大姨家。 搓完草绳,就打扑克,打一的,打升级,一直把零花钱都输给了小潭。 我激不起太浓的写作兴趣,但还是在晚上写了三页《火神爷》。 1988年2月27号星期六 上午,爸还没回来。 搓完草绳,我把威叔赠我的小日记本做成心灵火花一闪的本子。 下午写了近一集的《火神爷》。 1988年2月28号星期日 早晨,我,爸、小二、小潭下地传了一阵子土面,回来后不久,爸去了奶奶家。 晚上,中央台有译制片《小酒窝》。 我的潜意识告诉我,主人公可能那个是卷毛头。 她主演的电影,已在中国播放了《卷毛头》,《小水手》。 电视开演了。 那微鼓的额头,善动小眉毛,明慧天真的笑眼,常做喇叭状的小嘴,白胖的手臂、微黄的卷毛头,一个可爱的小人出现了。 她一出现,世界好像一下子变的天真,变的有趣了。 而荧幕上没了她的镜头,我则感到别的人物索然无味。 她这么小演了这么多戏,背地里一定真的哭过。 名人总是受累。人们只能看到他,她们伪装出的凡人莫及的正面,而很难想到他,她们辛酸劳累的另一面。 1988年2月29号星期一 大半天空空洞洞地过去了,但无聊仿佛不是空虚。 有一种懒懒的东西,我发泄不了。 写了写《火神爷》,我不想太累自己,慢慢写着玩吧。 1988年3月1号星期二 妈和小二都出去玩扑克了。 我偶尔翻看鲁迅先生的《集外集.拾遗》,方始真真明白,相信了文人的笔胜过武将的刀。 同时,亦颇生爱味,由至《野草》起细细品味。 《野草》收集了鲁迅先生《秋夜》、《复仇》,《死火》等二十四篇着作。 他的每篇着作长不过几页,既续古人之风,又创其时之伟,拓后世之精。淡淡几笔,即有诗情。细点毫芒,亦具画意。兼之哲理沉深,描写含蓄,不愧为中国近代杰出的文人。 鲁迅先生十分推崇西方文化,因为受着东西方文化的巨大影响,因此他的文章就形成了古怪,离奇、狂热、浪漫的色彩,而他的表现手法也别具风格。 一般的文章、诗词、歌曲主 要表现什么,就拼命地突出什么。 鲁迅却恰恰是极力渲染其反面,使人达到看到正面的效果,醒悟到真正的中心思想。 这样既保持了一个大作家的风度,又显得他在一般歌功颂德、谄媚露骨的文人中卓然不群。 第95章 大姨搬家,二叔照相 1988年3月2号星期三 今天是大姨家搬家去夏屯的日子。 妈妈问我去不去帮忙? 我说你说去就去呗。 当下,我也没带什么,骑车就去了大石桥。 其时刚下过小雪,空气清新。 我从腰林子山路去的,显然谁也没拿尺杆衡量,但是据说这条路去大石桥最近的。 也许近是近,但不怎么好走。 大姨在家门口和一个中年妇女说话,一见了我来,第一句话就是:“哎呀,是小君哪,我还没看出来。你看,像个大姑娘似的。” 来帮忙的还有大舅,三姨夫、老舅、洪庆二哥,大嫂子的父亲及三个兄弟。 加上大姨,大杰哥。二辉哥、大敏姐、大姐夫、大嫂子,这叫里应外合,这家就开始搬了。 抬煤、抬砖及杂物装了一汽车,到夏屯新楼座前卸东西抬进室内。 饭后,会打麻将的打麻将。 二辉哥说,让我在这多住几天,非把麻将教会我不可。 我能如何?笑笑而已。 他还说,你烫头得老洗,喷发胶。 我心想:我烫就不错了,还管它那么多呢。 对于大敏姐的儿子冯建来说,姥姥家和奶奶家都在夏屯,那是再好不过了,他可以两家跑着玩儿。 大舅他们走了。 我和洪庆二哥没有走。 我看到一个空白的日记本,本想偷偷地拿走。又想自己又不是小孩子了,不能看到喜欢的东西就据为己有。 于是问明白是二辉哥的,便向他要。 二辉哥不在意:“给你呗。” 晚上,他们非让我玩扣一。 一玩才知道,大姨和洪庆二哥都是玩扣一的高手。 我知道大杰哥也是很厉害的,我亲眼看见他扣掉两张王,还能赢。 我这记不住牌的新手,上场就是输。要牌也输,不要牌还是输。 打完扑克,一共输了两元六角钱,这就不少了。 大姨夫抢了大姨的钱,又还给我了。 别看我这么高的个子,但在他们中间还是最小的。 我在奶奶家的孩子里,绝对是大哥大。妈妈在姥姥家和老舅是最小的,所以比我小的,也就太威,小平,小广,小丫蛋他们几个。 1988年3月3号星期四 大姨夫和二辉哥上班去后,我和二哥进庆帮着拾掇杂物,用了大上午的时间。 下午,洪庆二哥帮着挑满了水缸,又放了一挂鞭。 我和他告辞离开夏屯。 我临走时拿了一本a·阿达莫夫所着的惊险小说《恶风》和一本《当代工人》杂志。 离开大石桥,顺着公路疾骑,很快到了分水。 分水之谓当指一河遇山,各分奔流之意。 于此分手,恰如其分。 古人有君子不下马,自各奔前程的说法,我和洪庆二哥是哥俩不下车,各自回老家。 1988年3月4号星期五 我在家胡乱翻翻《恶风》,没有看进去。 听到外面有陌生的声音叫门,只当是乞丐,就没有搭理。 不料,竟是栾家堡子大娘路平来了。 我第一次从爷爷口里听到这个名字时,自然就想到了一句话:路见不平,拔刀相助。 我从东院大娘家把妈妈找回来,她陪路平大娘唠嗑儿。 爸回来时,就忙着做午饭。 晚上,路平大娘便走了。 其后不久,我拆开《东京寻母记》及《新楚江龙》的本子,做了一个新本子。 预计做个童年回忆录的杂文集。 1988年3月5号星期六 我和小二下地,传了三堆土面。 回家后,我给杂文集定名为《回头笑看来时路》,并写了序言。 1988年3月6号星期日 早晨,我刚刨了几镐冻粪,爸便告诉我:“演晚会了,看完再刨。” 于是,我重看《一九八八年春节联欢晚会》,重睹了蒋丽萍,包娜娜、程琳、万沙浪的风采。 《好凉快》中的“不是大海的矫子,你就别夸大海’含理至深。 候建德唱了《龙的传人》,他好像是词作者,但是演唱的较张明敏差得很远。 显然,他是想极力突出,想唱好这首歌。但是物极必反,失去自然歌声,自然就走了调。 因为小潭要看《西游记》。《学生时代》,《观众点播的文艺节目》我就看不到了。 1988年3月17号星期一 上午,我和小二继续下地传土面。 下午大放野火烧荒,其后打些茬子,回家收拾一下院子。 1988年3月8号星期二 我去老房子把旧杖子用手推车推回来。 然后,我和小二收拾院内的杂草、稻烂,直至十点半才完事大吉。 一个下午都打茬子,回来玩扑克打一到吃饭。 饭后,我写完了《回头笑看来时路·乐园》,然后看了《现代霹雳舞》以及小卷毛唱的歌,念的特。 她的模样,真是可爱之极。 1988年3月9号星期三 因为准备扣大棚,便要在台阶右边后打口井。 先挖台阶左边的小井冻层,沙土,取出井管。完工时,电视评书早讲完了。 1988年3月10号星期四 也许是全国普遍的吧,要办公民身份证。 去年填表登记,今天照相来了。 而且,有三个规则。 一,照相的人得穿蓝色,灰色衣服。因为红,绿、黑色的衣服会影响照片效果。 二、照相的人不许擦胭抹粉,不许留长头发。 长头发者有洗脸盆,剪刀伺候。 三、照相人不许笑。 我一边刨新井的冻土,一边听小潭讲大队照相的事。年轻人没有照的,光顾的只有老头。 1988年3月11号星期五 我和卢徳宏往虎庄种子站送稻种回来,又送妈妈到虎庄。 明天是姥爷的生日。 我去照身份证相片,正好看见贾世峰笑呵呵地照完出来。 他也是长头发。 我问:“你的长头发怎么没剪了?” “剪啥?塞脖领子里就完事了。” 他笑着回答。 我进去照相,在派出所工作的杜洪明大姐夫也在里面。 他们把我的长头发也塞到脖子后面,顺利地照了相。 照相的师傅,有一个是我沾亲的二叔,晚上来我家住宿。 爸爸对他大讲诗词文学,他则谈谈自己的恋爱经过。 第96章 追踪溯源,恐惧死亡 1988年3月12号星期六 上午在三大伯家挖井管。 下午和小二下地打茬子。 回家来后,我先炒了鱼干,后煮的饭。 晚上有《西游记·扫塔辩奇冤》,其实我不大喜欢看,但是也没什么可看的。 1988年3月13号星期日 上午在三大伯家挖了两个井管,其间听了不少半导体播放的《观众点播》。 听到不少歌曲相声。广播观众点播的节目这一点上,比电视里做的强多了。电视受时间限制,一个板块不能播出节目时间过长。 下午下地打茬子,很晚了才回来。 晚上有译制片《小海带》. 我一猜,还是那个卷毛头主演的。 我也知道了她的名字叫秀兰·郑波儿。 1988年3月14号星期一 打井是需要用石头的。 爸昨天跟李兆君说好今天拉石头,我便跟车去到常家沟,拉了一车石头回来。 天气好冷。 挖土、掏水,总算在六点之前下了两个井管。 《庄园之梦》演到十九、二十集了。 因没有从头看起,也就偶尔欣赏一下而已。 1988年3月15号星期二 给井囤土、去铰米、下地干活。 很繁忙的一天。 我抽空重新抄写《孙氏宗谱》。 家谱溯源,并无迷信色彩。 了解一下自己的祖先,总会给碌碌的你增加一份归属感,甚至是自豪感。 假如你的祖先是戚继光、岳武穆、诸葛亮,你不自豪吗?哪怕是 曹孟德、武则天,朱元璋,也不错啊。 袁家菽回忆起她爷爷袁世凯时,不是也很高兴的吗? 当然秦桧,潘仁美的后人能高兴的,就没有几个了。 1988年3月16号星期三 把井囤好后,我在十一点之前把宗谱写完了。 晚上打完茬子回来,又写了几笔《火神爷》。 1988年3月17号星期四 上午把囤井剩下的土用推车子送到院外。 下午下地打了些茬子,回来扣了点韭菜,晚上玩了会扑克,再看会儿电视。 1988年3月18号星期五 收给一下院子,写了写《火神爷》。 下午,又下地打茬子。 每每回忆起过去的一些事情,常为那血气的冲动、幼稚无聊的表现而深深地惭愧。 有人说,真正的美不是体现在华丽的衣衫,漂亮的发型上,而是体现在美好的心灵上。 这话听来似乎冠冕堂皇,颇有道理。其实只不过是束缚新潮流的堤坝,维护旧意识的表皮而已。 如果说心灵美才算最美的,那么最丑的人也不必担心,因为伪心极易。 一个人,做坏人很容易,装好人也并不难。 1988年3月19号星期六 上午没什么事做,写完了《回头笑看来时路·太奶》。 我写此文,殊无敬意,但也不十分求疵。人非圣贤,谁能无过? 临睡前,实在是对人之死恐怖了一番。 感到人生于世实在毫无意义。 但愿我死的同时,地球大爆炸。 嘻,这真是天下第一天自私了。 要不我变成别人活着,上至盘古、女娲,下至不论皇帝、嫔妃、农民、商人、侠客。 但凡是人,我都变成他们,过他们的一生,经历他们一生的经历,多好玩? 不过呢,就拿中国现在的十二亿个人来说吧,倘都变到,就算一个人平均活六十年的话,就要用七百二十亿年。 那时,太阳大概有五个,地球好果也该寿终坠落了。 1988年3月20号星期日 云相三大伯正好也去虎庄赶集,我便载着他去。 我把车子放在二姑家,然后上了集。 二姑夫在集上卖苹果。 老姑夫卖土豆、胡萝卜。 我买了蒜,五斤葱头,又回二姑家买了十斤黄豆。 我载着买了拉网、尼龙绳,“玫瑰花根”的三大伯回家。 我写日记,随便记记而已,并不十分注重逻辑,也不管语法是否通顺,道理是否正确,心到笔落,偶尔杜撰词句,也是有的。 今晚有美国译制片《好保姆》。 好像里面没有秀兰.郑波儿的表演了,这实在是让我感到失落。 1988年3月21号星期一 怎么说一个人能够来到这个地界上,也是值得庆幸的一件事。 曾在百万军中冲杀,第一未必代表着胜利。我不是最勇敢的那一个,但是绝对是最幸运的那一个。 人生在世,当然什么滋味都要尝到。就如喝汤,光喝甜的也没什么好。酸甜苦辣都要尝尝,你说你不喝苦的,有了病时试试?不喝行吗? 我算是能安慰自己的了,于安安静静中干活儿,平平淡淡中写《火神爷》。 晚上平床回来,写完《梦记·出走历险记》。 1988年3月22号星期二 我到老房子沟了沟仗子沟儿,便下地把粪打碎,还冻硬的放在在一旁? 午后不久,栾家堡子衣云祥大伯和一个中年人来我家买稻种。 1988年3月23号星期三 我刨了扫猪圈杖子沟里的冻块。 下午,我去老房子夹杖子,晚上亮灯时才完事儿。 电视连续剧《严凤英》在今晚全部播放完了。 这类表现演员一生的电视剧是很好的,如再有《李小龙》、《阮玲玉》、《翁美玲》就更好了。 1988年3月24号星期四 天阴风暗,这是没有太阳的一天。 上午,我把一堆炉灰渣子传到墙外不妨眼的地方。 下午,天空飘下小雪来。 因为地温很高,小雪落下来,土地便大片大片地湿了。 1988年3月25号星期五 历时二十九天,写完了《火神爷》的第一册《梦相隔》,约二万多字。 下午放松一下,看看琼瑶的《给竹风的故事集》。 1988年3月26号星期六 十点半,我写完了《回头笑看来路”的第四篇《殃之》。 中午时,写完了第五篇《影子》。 下午写完了第六篇《鞭记》。 晚上便写了一页半多的《火神爷第二册。 1988年3月217号星期日 扒仓子到底时,下了雪。 我和帮忙的春江,二光,刘洋进屋。 刘洋跟小潭弹溜溜。 我和小二,春江,二光打娘娘赢玻璃球的。 下午又刨石头,运土块,没功夫写作了。 据报,《动物世界》之后是美国故事片《小孤女》。 我看到是秀兰.郑波儿主演的,心里很高兴。 第97章 云雨春播,水中星辰 1988年3月28号星期一 上午到中午,把扒仓作废的土坯之类的运到院外。 下午夹些杖子,发现一种石头的横断面有着暗绿色的藻状花纹,活脱一幅原始海洋里的奇妙图案。 想来我们附近这一带,原本真是一片汪洋大海了。 1988年3月29号星期二 上午把房后的杖子夹完了。 晚上六点时,夹完了房前的杖子。 其间,我的大脑处于休息状态,除了哼几句歌外,偶尔想到威叔亮叔。 我之所以把《鹿鼎记》之一留在他家,就是为了他俩给我送来。 说来也很遗憾,我和他俩从小玩到大,可是一张合影也没有。 甚至威叔还没来过我家一次。 也许他们不会来了。或许他们已经把《鹿鼎记》送到我奶奶家去了,等着我去取呢。 1988年3月30号星期三 早晨,有阴沉的天和淡黄色的云。树梢不动,似乎没有一丝风。 下了很细小的雨。 一天之中,我几乎都在写《火神爷》,晚上独自看了一集《庄园之梦》。 1988年3月31号星期四 天仍是阴着,并下着雨。 天乃阳者,地属阴者。天上有云,故能生雨。地受其雨,故而滋润。 由此,我想到云雨一词的由来,甚是佩服古人观察之结果。 细雨霏霏,我是曾赞美过的,现下想可不太对头了。 概括字宙万物之事,仅循环重复耳,雨亦然。 小流多则成河,河多成湖,湖随江走,江入大海。 阳光蒸发海水为气,气飘长空为云,云遇冷结滴,落之为雨。 我面前的小雨,也曾是古人的用过的水。是血液汗水也说不定。 上午写些《火神爷》的草稿。 下午闷闷第躺在炕上,偶尔翻着几本小人书,淡淡无聊地打发走了时光。 1988年4月1号星期五 天仍然阴着,但没下雨。 一天中,我写着《火神爷》。 电视《天地之间》播放了一个关于九岁儿童夏飞考试成绩低于九十分被亲生母亲失手打死的小学生讨论会。 我可怜那个母亲,爱之深,才责之切。 我更可怜那个孩子,九岁就没了。未来的很多可能全部戛然而止。 1988年4月2号星期六 凌晨,我下地一次,上炕后再难入睡。满脑子想着《火神爷》的情节,想拦也拦不住。 天亮时,我写了十几首咏吕东君以及其爱人的诗词。 上午写着《火神爷》,下午下地和卢徳洪把两家的床儿用磙子压了一遍。 回来写草稿,晚上有《西游记·错坠盘丝洞》。 1988年4月3号星期日 天阴风重,下地筛土面回来,专心写着《火神爷》,一直到晚上。 1988年4月4号星期一 叠了两条池梗,天空洒着细小的雪粒。 下午,雪粒不停地洒着,而且渐渐大多了。 我在四点半写完了《火神爷·造化来》。 第二册只用了十天的时间,真是有点不敢相信,我还当有一个月了呢。 1988年4月5号星期二 我给龙叔邮寄了第二封信,寄出一章《失落》。 下午开始写《火神爷》的第三册。 人们传播着,昨晚辽宁台演了《霍元甲》的一、二集。 人们的传播看是热心的,虽然这是重演。 我心里的懊悔自不必说,盼望着太阳快快下山去。 晚上,在《九阴风之录》上写完了《失落》。 晚上是有《霍元甲》的播出,但是安排的时间太晚了,加这还没演到就停电了。 1988年4月6号星期三 上午下地向稻公子的苗床上打了酸、锌肥之类的。 写了几笔《火神爷》没多大兴趣,便停笔游思,一任时光水流。 临晚下地放了水,准备明天下芽子。 1988年4月7号星期四 上午有着阴沉沉的空气。 中午,气温好转,无风。 于是,我们就下地下芽子了。 我、爸、妈、小二、三大伯、卢世明夫妇,小洪,共计八人,下六床的芽子。 甩籽、压磙子,覆土、插架条、上绳、扣布、压泥、压绳、排水。 等我回家洗完头坐在炕上时,已经是四点十五了。 1988年4月8号星期五 爸领小二去鞍山看脸了。 我上大石桥买了一双旅游鞋,一双胶鞋。 胶鞋有很久没穿了,旅游鞋还是第一次买。 回家后下地排排水、补补池梗。 中午写些《火神爷》。 1988年4月9号星期六 扣床的塑料布丢了三块,就又取了三块补上。 鸡鸣狗盗之徒,也不足为之怄气。 然后,我就帮卢徳洪家下芽子。 下午写了一段很长的草稿。 总干给水,闸头漏水,我下地着实忙了好一阵。 1988年4月10号星期日 刮着好大的西南风。 下午,我正继续写《火神爷》,爸让我下地看看塑料布有没有让风揭开。 下地后自家的布没事儿,倒帮大波盖了一床布。 1988年4月11号星期一 这的确是个阴雨连绵的日子。 上午帮卢世明老叔家下了芽子。下午没什么事就写《火神爷》。 1988年4月12号星期二 天晴了,南风。 下午的三点四十二分钟,我写完了《火神爷》第三册·泪沾襟。 这一回只用了八天时间,可算挺快的。 但我想这么快速是不会长久的。 1988年4月13号星期三 上午帮杨兆为家下芽子,压完床,天气太冷,我便回来了。 中午十二点半写完了《回头笑看来时路·好朋友》。 1988年4月14号星期四 晚饭前,我提笔想写日记,可是无从下笔。 回忆今天实在太困难了。 我记的是没干什么,写一点《火神爷》而已,下一回地而已,还上过一回大队而已。 晚饭后,我面对着被褥思考:钻进去躺着,能写就写几笔?不能写便躺着休息直至睡去。多单调?好无聊。 于是,我去散步了。 绕过养鱼池,我静静地坐在堤坝侧,面对那静静的河水一时思想宁静,一切的东西,我,树、枯草,河水。 河水像镜子,映着树和天。 咦?那是什么?像一粒白砂,散发着银闪闪的光。 那是星星吗?这么早就出现星星了? 第98章 爱恨随风,何必辩解 我困惑地抬起头,西方的天空只有一抹淡淡的嫣红。 而那中天,斜缀着一粒小星,和水里的星相互对映,都是那么小,那么孤单,那么可怜。 两颗星星间隔着缓缓流动的河水,谁敢担保夜阑人静之后,天上的那颗不会落下来,或者河里的那颗不会飞上去? 只是,它们之间有水呀,缓缓流动的河水。 1988年4月15号星期五 上午帮着三大伯下了四床半芽子。 回来后写些《火神爷》。 午后,帮三大伯下旱习苗。 然后,我上杜家桥栽了土豆。 晚上又出去走了走,这一天便不怎么空虚了。 1988年4月16号星期六 我上杜家桥夹完杖子回来,已近十点了。 写了一篇《回头笑看来时路·哭》。下午下地叠了一个池梗,回来觉得懒散。 我必须看点什么来充实了,否则过不去。 于是,我拿来《文学之友》八七年一、二两期翻看。二期中《你走哪条路》我看了多些。 张颖大胆地承认了武侠小说是‘既有表层含义的可读性,既能够吸引读者、趣味儿强,有人情味,同时又具有深层含义的可读性,既在轻松,愉悦之后又能体味出很深的思想内容,得到陶治和启发。 肖石该走哪条路? 张颖还不是让他学学冯骥才。 而冯骥才的《神鞭》在我的眼里,其透视价值都不如《黑蛇王传奇》。 傍晚的时候,我写完《回头笑着来时路.记地震以及飞柜》。 十点半多钟,中央台演了《难忘今宵》,聚集了近年来春节联欢晚会中的精彩片段。 我很是高兴地欣赏着,刚演到汪明荃唱歌跳舞时,突然停电了。 1988年4月17号星期日 栽韭菜到下午,下起雨来。 我编写了《记卓君二三事》的草稿。 1988年4月18号星期一 早晨,阴天白雾。 我写了二页多的《火神爷》,后便停笔,着牛写了两封信。 一封寄中央电视台《我们这一代》节目组,附上格言。 一封寄《松辽文学》编辑部,附上《记卓君二·三事》。 临晚,天色,黄的可怕。 1988年4月19号星期二 昨晚有星星,早晨天晴了。 午时,威叔的妈妈,我的二奶和小波的妈妈,我的二大娘来换地瓜。 我去看看,得知威叔已不念书了。 午饭,爸爸炒了四个菜招待二奶她们三个人。 二大娘对我爸说:“云阁,你来韩家是对了?起码大米饭随便吃,咱们想吃大米,得拿地瓜换。那刨大地瓜,受那大眼累呀。” 我心想:你以为种稻子就轻松了吗?有些活计还不如刨大地瓜呢。 下午,栽韭菜时,一个十三岁,一个九岁的两个河南少年来讨饭。 爸给了他们二角多钱。 据说河南干旱了,我想问问他们家离少林寺多远,可是没说出口。 人家的家乡受灾了,我打听少林寺?自己都觉得不好意思。 韩振刚是韩家辈分最高的人了,他的妻子,我管叫二太。 二太颤微微地来要菜籽。 我和小二正在割韭菜。 二太不停地看着我,然后问:“你是谁?” 我愣了:“ 我是谁?我……。” 我的奇怪迷茫塞住了喉咙。 二太又问小二:“他是谁?” 小二回答:“我哥。” “哎呀。” 二太笑了:“我当是谁家的姑娘,媳妇呢。” 我笑着对小二说:“她还当我是你的对象呢。” 还剩了点肉,便包饺子。 其间在一张报纸上发现了一个醒目的标题《为“琼瑶”说句话》。 我撕下来,藏在兜里,一边包饺子一边生气,想:有些评论家真是可气。自己没有经历过爱情,没有过女孩子的梦幻,就视之为异端。无怪乎琼瑶精辟地指出:“神经人人皆有,巧妙各自不同。” 我已经准备了一大堆的话,准备大大刺激一下这篇文章。 然而出乎我的意料,陶琳的这篇随感是我想要说的话,只是陶琳认识的较深,措辞锋锐。我看了又欢喜又解恨。 我真对整个社会,整个世界大声呼喊:“我爱琼瑶小说!” 1988年4月20号星期三 天还没亮,爸爸带着小二起床。 他要带小二去鞍山用冷冻的方法去除脸上的雀斑。 小二脸上的雀斑很多,爸爸怕影响到他以后搞对象。 我也起来穿衣服,跟着他们。 爸爸:“你干什么?” 我说:“我也点雀斑。” 爸爸:“你又不多。” 我说:“那我也点。” 以前我就很苦恼鼻子上的雀斑,不知道用什么办法能清除掉。 现在有了冷冻技术,我当然要试试。 坐在火车上,看着东方冉冉升起的太阳,我心想:树受惊雨尘渐清,有枝头亦欲受其淋。承蒙寒天星耀路,眼见红日冉冉升。 到了鞍山火车站,我们改乘电车到了康复医院的冷冻科。 爸爸交了钱,护士先用冷冻笔在他脸上点着。 轮到我时,我没想到会这么痛。这简直就是用针往肉里扎。 但是我坚持下来,这是我自己要求来的,钱都交完了,难道能说我不点了吗? 点完之后,医生交代点完的脸部不能让阳光直接照晒,形成的痂要自然脱落,不能用手抠。 以后来复查点没点着的斑,只交挂号费就可以。 我们戴上口罩,踏上归途。 晚上,看完了《庄园之梦》的最后一集。 1988年4月21号星期四 早晨,天色黄的可怕,下了黄土。 黄土,源于黄土高原。 几年前也下过一回黄土的,据说下黄土的年头,庄稼收成会很好。 樱桃枝上绽开了粉红或绿的小花蕾,桃树有一个花骨朵,枯黄的小村庄开始秘密地呈现出丝丝春意。 1988年4月22号星期五 早晨,我看了几页《飞狐外传》。 看到程灵素为其师父毒手药王叹道:“这种事也是辩不胜辩。” 是呀,很多事何必要辩解呢? 反正我又没做过,随你们七嘴八舌地去胡说吧。 1988年4月23星星期六 暗无天日,正好形容今天的天气。这两天躲在家里不出去,脸上的斑都结成了黑黑的痂,比原先更加明显,恨不得它们马上都掉落。 我写着《火神爷》,一直到晚上。 第99章 爸妈吵架,爷爷身影 1988年4月24号星期日 妈妈昨天去了大杰哥家下奶。 早晨,地里的苗床开始通风了。我和爸爸,小二不得不出门。 我们戴着墨镜,口罩下地去。 小雨的妈妈看见了,笑声问:“这爷三个干啥呢?捂白呢?” 晚上有心开夜车,写完《火神爷》的第四集,但营口台演了张明敏主唱的电视连续剧《一剪梅》。 我停笔观看,看到一个长头发的男子,脾气很不好的样子。 看进去之后,发现剧中人物个性鲜明,情节复杂,感人肺腑,催人泪下。 正如歌词中所唱的:一剪寒梅傲立雪中,只为伊人飘香。 爱我所爱,无怨无悔,此情长留人间。” 1988年4月25号星期一 上午。我一个人下地去通风,筛了两堆土面。 中午小二做饭,我炒菜。 四点半,我写完了《火神爷·第四集·珠坠腮》 这一次用了十二天的时间,平均一天五页,但整个第四集只是一天之间发生的事情。 1988年4月26号星期二 放风回来,又涮地又弄午饭,一上午便没时间静下来写作。 下午,才写些《火神爷》。 1988年4月27号星期三 南风很大,下地挖下水沟的泥土垫一垫秧田地。 下午下地看苗床,等到四点半扣了布回家,接着写些草稿。 1988年4月28号星期四 南风愈刮愈猛,天还阴了。 我和大波一同下地放风,其后同路回来。 大波正专心于画画,他的内性开朗的很。 比如这个天气阴沉,有南风怒吹的日子里,他总哼着:“我们俩共撑一把小雨伞。” 他一路说说笑笑的,甚至摘来一捏紫色和黄色的小花和一把绿草,佩挂在胸前。 1988年4月29号星期五 风虽减弱了,但天仍阴着,偶尔洒几滴细雨。 齐学君来看《鹿鼎记》,我却没什么心绪写《火神爷》了。 1988年4月30号星期六 阴天无日,南风横扫,真希望有一个日朗天晴,和风熙熙的日子。 我写着《火神爷》,但稍稍一个差头的打出老远去,返回来再写,已然没了兴趣。 我想我在《火神爷》中过于言情而会把武打生疏了。 下午,我气闷,想去爷爷家,姥姥家又没有恰当的理由。 于是,我骑车下地看看,转而向直抵解放河大坝,再顺坝向南,至杜家桥,再折而向西,进村,过十字路口,回到了家。 晚上,我在小日记本上写了一个关于妈赌钱,家庭气念紧张的文章。 晚上,爸爸在东屋吃饭时,就说了令我心碎的话:“小君,你也这么大了。咱们做为父子也是前生有缘,我本想再送你们一程,可是……可是…你瞧你妈那样……。” “得了。” 我急匆匆地走回里屋。 “外面是一个风雨飘摇的世界,屋里是一个风雨飘摇的家庭。” 我想,很多可怕的念头在脑中盘旋。 我们小时,也会看到爸爸妈妈打架。主要原因就是妈妈赌钱。 妈妈最近的借口是:“你姥爷,姥姥的身体不好,我心里惦记,玩会儿扑克,心里会好受一点儿。” 我对小潭说:“三儿,你上东屋跟爸睡。” 小潭红着眼圈点点头。 小二以为我想严重了:“得啦,他一会儿还不过来哟?想那事儿想地。” 我瞪了他一会儿,冷冷地说:“一会儿他也不过来,你陪着睡去噢。” 结果,小二去劝了几回,都无结果。 他没辙了,上炕要睡觉。 我问:“怎么不劝了?” 小二说:“我爸不动弹。” 我说:“一会儿准备 下跪去。” 我躺了一会儿,便领着小二,小三来到东屋。 “我爸,你上那屋睡去得了。” 我劝说。 “你去吧,我一会儿就去。” 爸爸躺着,脸色难看。 “你不去,我们可下跪了。” 我拿出最后一招。 “你!去去去!我待一会儿,就过去了。” 爸急了,起来半拉身体。 我们只好走了。 如果爸爸神思恍惚,对的我们言行闻若未闻,那便不好。 相反,他神智还这么清醒,倒是很好。 “从出生到现在。我们家庭第一大危机过去了。” 我这么认为地松了口气。 不过,今晚的电视节目,肯定是看不成了。 记得小时候,一次爸爸妈妈吵架支起黄瓜架。 我们还在认真地看着动画片《尼尔斯骑鹅旅行记》,爸爸生气之下,一下子把电视闭了 1988年5月1日星期天 日朗天晴,树梢也不动,万物都尽情地沐浴阳光。 五一是国际劳动节,晚上包饺子,而妈已饿一天了。 “不吃白不吃,你想把我饿死呀?没门儿。” 《新闻联播》之后,妈妈这么说。 我们都笑了,这场风雨真正的过去了。 1988年5月2号星期一 秧床上了水之后,我光着脚在水里拔了半天草。 感觉从今往后,一切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1988年5月3号星期二 一天没下地,用完草稿后,又写了一大段草稿。 脸上的斑点有的自行脱落了。有的翘起来,露出下面粉红的新鲜皮肉。 我揭下一些斑点,把一些安然不动的斑点也强行抠下来了。 1988年5月4号星期三 上午下地揭布,晚上下地扣布。 其间写《火神爷》,已写到吕东君和蔡香虹进山练功。 1988年5月5号星期四 我和小二下地,给秧床打酸。 其后,他去大石桥。我揭完布回家。 下午,我和爸、小二下地打敌克松,明天下稻母子。 晚上,上大队看电影。是冯骥才的《神鞭》。 一辫子能打断大树,是够神的。打在人脸上却只破了点皮,原来神的程度也有所不同。 1988年5月6号星期五 阴天,大风,小雨滴。 临近下午时,我扣完了布。 午饭后眯了一小觉,就潜心写《火神爷》。 1988年5月7号星期六 有一个小小的变故。 我和小二要去奶家帮着挖地洞。 在二姑接了生眼病的奶奶,带上薛飞,再一次回到这个小山村。 爷爷对于我来,如若未见。 可能对于我上一次偷偷逃跑了,他还在生气。 这个没什么,我倒有点担心小霞,老胖子和小达。 他们可都是天天生活在爷爷强大的身影下。 我想跑,还能跑回韩家。他们想跑,能跑到哪里去呢? 第100章 我心柔软,像个丫头 我干的活儿就是筛沙子,抬砖。 爷爷家的地洞已经挖够深了,但是地洞里要用砖和水泥砌起来,起到加固的作用。 晚上,我匆匆跑到威叔家。 威叔去了十里河串门,亮叔和小波在。我们去小波家坐了一会儿,天便黑下来了。 我们又来到亮叔家,晚上便在这儿睡了。小波也在。 1988年5月8号星期日 早晨,我跑回爷爷家,爷爷放牛去了。 小二告诉我:“我爷给你铺被了,你没回来。” 我进去里屋一看,里屋炕上整整齐齐地铺着被褥。 我的心里一下子酸了,感觉自己太对不起爷爷了。 爷爷给谁铺过被啊? 给我铺了,我却没回来睡。 以前的我,跑出去玩儿多久,都会回到爷爷家的。 现在我大了,可以在外面留宿了。爷爷好像还当我是小孩子,以为我一定会回来的。 爷爷上次为什么要说我?可能是爸爸和他说了,爸爸怎么也说不了我,已经没有办法了,要放弃了。 爷爷那么疼我,爸爸以为爷爷说我,我会听进去一些的。可是,我直接跑掉了。 我的心里一片柔软。 狂风暴雨,打雷闪电的雷霆之怒,我置若罔闻。 可是只要一点点的爱,我就受不了了。 如昨天一样地工作了一个上午。 下午照旧。空闲时看看院子里粉红的桃花,不禁颇有感触,想到人面桃花的典故,想到不放深红便满枝的诗词。 晚上,留在爷爷家看《一剪梅》。 1988年5月9号星期一 奶奶去大石桥看眼睛。 我载着她到分水,然后回家帮卢世明家下芽子。 可惜他家明天下芽子。 我又返回奶奶家,向亮叔借的《小说周刊》落在韩家了。 到奶奶家九点了,我吃点馒头便绑地瓜芽子。下午给后寨子一家送地瓜芽子。 1988年5月10号星期二 今天回家,星期五再回奶奶家栽地瓜。 我先把大飞载回二姑家,再回家下地帮卢世明家下芽子。 妈妈帮韩兆胜家下芽子。 下午和爸往稻公子上撒了一袋肥。 回家,看了《小说周刊》上的《四大名捕》。 可以肯定温瑞安的武侠小说确有他自已的风格。前途非同一般,几与金庸比肩。 把腿伸出被外,自由自在地睡,这样的夜晚很惬意。 但是长不了,很快就会有蚊子出现的。 1988年5月11号星期三 早晨,我来到南沟二姨家,帮着下地瓜芽子。 三姨家的艳红二姐也在。 洪庆二哥和秀芹姐去上班了。 我、二姨夫、二姨、艳红二姐拔芽子栽芽子。 栽芽子略分四个步骤:铲坑,栽芽、浇水、培土。 我显然没经历过什么重大变故,但好像看破了“红尘”似的。 不欲名利。至少是利! 也许我一生注定不会赚大钱,没好手艺,那也没什么。 我现在的思想大概就是有立锥之地,糊一时之口足矣了。 谁晓得将来的事呢? 如果说琼瑶小说已成为公害,那么色情录相带又算什么害了? 古人谓此,明查秋毫之未,而未见车薪。 我读过的《几度夕阳红》,《菟丝花》,《燃烧吧,火鸟》《给竹风的故事集》个个像圣洁的花朵,给人美好的遐思。 我曾尽力在其中寻找所谓的“性感”,但实在是太难了。 1988年5月12号星期四 二姨的家几本杂志,我闲暇时翻看了一下。 有一本把中国离婚案的增加喻为“落花流水春去也’。 照他看来,嫁鸡随鸡,嫁狗随狗,嫁个螃蟹横着走,便是稳定的春天了? 人,虽然时刻都在创造着奇迹,但头脑未必时刻都是明智的。 错误的抉择就要改正,不合理的婚姻必需分解。 安宁平静之下,往往就是僵死。无法改变。就势必被时代所抛弃。 傍晚,洪庆二哥回来,买了些鱼虾之类的海产品。 1988年5月13号星期五 山风拂树,阳光遍洒,一个鸟语花香的早晨。 饭后,我回到奶奶家,奶奶去了常家沟老姑家。 上午,老叔,老婶拔瓜芽子。我和爷爷,小二绑瓜芽子。 晚间,我骑车上小店打酒买豆腐乳。 回来后,我去了亮叔家。我和亮叔说说走走,要了一小塑料兜芝麻。 晚饭后,我坐在山坡上,迎着呼啸而来,令草木折腰的山风,别有一种狂野激昂的味道。 1988年5月14号星期六 我骑车到亮叔家,他已去了官屯看运动会。 我随后也去了,见到云科叔,找到了亮叔,小波。 看了一两个小时也没什么好看,就回家来。 午餐,包饺子。 晚上,亮叔来找我,一同看了电视到七点才去他家。 路上。遇到从沈阳十里河回来的威叔,今晚在他家睡的。 1988年5月15号星期日 挺早的,我回到爷爷家,和老叔栽了点儿地瓜芽子。 早饭后,我骑车回韩家。 下午没耐心写《火神爷》,就看看《巧夺死光表》和《血战黑龙党》。 1988年5月16号星期一 我栽着妈妈上大石桥看牙。 我之所没买古龙的《陆小凤》,是因为觉得它如论如何也比不过《笑傲江湖》和《天龙八部》,况且它是十一元多,而我的兜里只有十元。 我之所以没买署名金庸的《魔刀风情》,是因为我知道它是冒牌货,一如《无敌英雄》《碧血钗》之类的。 我之所以不后悔没买书,是看到了大敏姐家《东西南北》上的文章:撩开雾纱看金庸,得以证实我的抉择。 金庸先生已经见好就收了。还有,他的真名叫查良镛,形象跟鞍山玉良二舅有点像。 我上老姑家看奶奶,奶奶已经回家了。 我到二姨家留宿。 我和一个小男孩溜达着去威叔家。 路上,我问他: “你叫什么?” “你叫什么?” 他反问我。 我一拍前胸,孩子气的地说:“孙作君!” 他说:“我叫付长眠。” 我大奇:“付长眠?是付长眠,还是付长年?” 他大声回答:“付长年!” 威叔不在家,我和付长年回到二姨家。 晚间看电视,一个眼睛略大的女孩子偷偷说我长得好看,像个丫头。 第101章 得来朋友,溺水女孩 1988年5月17号星期二 我到奶奶家看了奶奶,坐一会儿到二姑家。 回到韩家,地里被拖拉机平过了,又要到了插秧季节。 下午叠池梗,然后光着脚回家。 小时候经常光着脚去洗澡,摸鱼。长大了很少光脚出去,是少了很多脚底被扎的经历,但是脚掌也不那么厚实了,踩到硬的土块,会觉得脚底痒痒的,似乎脚底的皮肉变得很娇嫩了。 大波把我写作的事告诉了他的师父田景波。 田景波要看看我写的小说。 大波来我家拿去《奇门遁甲》三册和《九阴风云录》。 他回来告诉我,他师父说我写的很好,在营口县是没有了,并写来一个让我投稿的地址: 营口县文联《蟠龙 》编辑部。 1988年5月18号星期三 下午,我用推车子拉回苗床的架条。 下午撤布、洗布、晒布,拉布,好忙的一天。 1988年5月19号星期四 上午收拾大边,下午挖一个留着拉花走的路。 晚上,天色有些不好,树呼被北风吹的哗哗乱响。 我让小潭约来了大波,好去他师父田景波家看看。 大波来了,和我一同来到田家。 踏过葡萄当顶的碎石小路,可以看见主人正在西屋听着录音机里的歌曲。 东屋是他的父母住。 我和大波进入西屋,和田景波见面。他有些拘谨,我也有些紧张,我们都是内向的人。 我们交换了对文学、美术的看法,谈得很投机。 通过大波认识田景波,我很高兴,我决心如果等我的武侠小说变成了铅字,我将把稿费中的一半给他们俩。 在回来的路上,我对大波说:“一个人能够有一个一起说话的人,那就很不错了。” 我原想借田景波的《蟠龙》杂志回来看看,但是拿错了。 无所谓的,以后还有再来的机会。 1988年5月20号星期五 我想把《火神爷》告一段落,做一点“冲击”的样子出来。 否则真像威叔说的:“让媳妇要挟住,洗尿介子去吧。” 平了一天地,简单而累。 晚上,我和大波再度去了田景波家,借了《蟠龙》杂志。 他的杂志很杂,都是十几本一个黑夹,类似卷宗,我共借了四个本夹。 1988年5月21号星期六 平了一天地,有累的滋味,也有饿的滋味。 晚上,看了观众点播的文艺节目。 1988年5月22号星期日 上午又平了地,中午和下午拔点秧床上的草,然后撒肥。 后来下了雨,我便回家,爸一个人撒药。 1988年5月23号星期一 上午和小二拔完了所有秧床上的杂草。 下午,我给奶奶家送小葱、粽叶。 在虎庄,我把一封夹有《奇门遁甲》第一册和短篇《失落》的信挂了号,投入邮筒,寄给《蟠龙》。 奶奶家正栽地瓜芽子,我借了五十元钱。然后疾车回归。 刚摊开《笑傲江湖》,要练习徐文长的行草,太戚来了,送书来的。 晚上,秀芹姐和艳红姐也来了,是来看有人给洪庆二哥介绍的一个对象。 那个对象姓岳,我认识。 我领太威去她家小店看,可惜没看到。 夜里,狂风大作,电闪雷鸣,暴雨倾盆而下。 1988年5月24号星期二 早晨,狂风兀自不休,还下着雨。 这一天中,充满了毛毛雨。在屋里大伙儿打扑克玩。 下午,秀琴姐和艳红姐走了,太威明天走。 我这两天除了简单写写日记,也没写什么作品。 专一点心的,就是看了那四本黑夹中的画报。 1988年5月25号星期三 一早,太威走了。 我们一家下地栽秧。 晌午在地里吃干粮。三大伯,小潭来帮忙,是以从南到北一线贯通。 1988年5月26号星期四日 本来一天可以栽完稻公子的,但因傍晚下了雨,于是因而得以回家躲进被窝里看画报,舒服之极。 人的一生有很多机会,可惜很多都是过后才觉悟到的。 1988年5月27号星期五 栽完秧,撒完肥,下午补苗儿,晚上回家,已八点了。 1988年5月28号星期六 除豆地里的草,日子平淡无奇地流着,流着。 在《观众点播》中得知程已和候结成秦晋之好,我感到莫名的遗憾。 一个是三十一的台湾男子。 一个是不足二十的中国少女。 还听到一不好的消息,一个七,八爷的小女孩在闸头溺水而死。 她是帮着爸爸妈妈栽秧的。 爸爸妈妈看剩得不多了,让她先上去。 她上闸头洗脚,竟然掉进翻滚的河水里了。 才七、八岁!也是一个人的 一生。如在原始洪荒时代,这也不足为奇。 我的心里充满了遗憾。车祸猛如虎,我很喜欢游泳的水,也是不可轻视的大老虎啊。 1988年5月29号星期日 我、妈、小二帮马三叔家插秧。 如果晚一点晚,便看不见连续剧《赤脚绅士》了。所以,我必需和时间比赛! 但是候唱:谁也赢不了和时间比赛。 然后,我赢了。 《赤脚绅士》一、二、三集通过主人公的回忆,把丁家受苦受难、姐弟逃荒的情景真实地表现出来。 1988年5月30号星期一 继续帮马三叔家插秧 ,下午依旧是一节线。 下午才插了十来根垄,因下雨之故而回家了。 一个人,如果连点同情心也没有,那便惨了。 今晚的《赤脚绅士》情节感人,教育意义深刻。 1988年5月31号星期二 上午帮马三叔家插秧,下午帮一个叫老孟的妇女家插秧。 我不觉得怎么累,主要是晚上能完整地看着《赤脚绅士》。 1988年6月1号星期三 今儿是儿童节,也是小二的生日。 妈和小二继续帮着老孟家插秧,我帮世明老叔家栽稻公子。 晚上去了田景波家, 谈了小说、诗词等,各抒己见,但极融洽。 临走带了两本书画册,一本《张作霖浪迹辽南》,并答应明晚给他送武侠小说。 我回家后疾笔为他的作品《阻风》描绘出一段情节。 第102章 熬过栽秧,路口危险 1988年6月2号星期四 帮韩兆冰家插秧。 我为以识田景波而感生活充实有趣多了,是以不觉得干活很累。 我已经把他当成了好朋友。 临晚,轰鸣的雷电催来乌云,雨点把衣裤整齐的我打回里屋,今晚去不成田景波家了 1988年6月3号星期五 在韩兆冰家插了一天秧,晚上扒拉一了饭便拿了《迷仙秘窟》,《小说周刊》、《奇门遁甲》以及《阻风》的一段情节来到景波家。 我们从阻风淡到蟠龙人物、琼瑶金庸、诗词书画,谈得尽兴后,我告辞回家。 1988年6月4号星期六 上午帮素敏三姐家栽秧 。 我大半天都在帮着德春三姐夫拽秧。遇到水中有那种叮人的白色蛆虫,我会抓住它们将它捏死。 我记得谁来的?被这种蛆虫叮了,抓住它没有捏死。 接下来的举动绝对震碎你的三观。 他把这个蛆虫,放在了别人的靴子里。 1988年6月5号星期日 自己家开始栽插稻母子的秧苗了,这才是最难熬的关口。 晚上,身体疲惫,精神上还是兴致勃勃地看着《赤脚绅士》。 1988年6月6号星期一 邵素云老婶下午来帮插秧。 夕阳沉沦,红霞映染晚云。蛙声四起,一幅静谧的图画。 晚上回到家,《赤脚绅士》已演完了一集。 1988年6月7号星期二 下午下起来雨,凉丝丝,密密地掉落。眼见天无晴日,裤子衣服都大半湿了,便回家了。 晚上《济公》之后,看到了一集《赤脚绅士》。 1988年6月8号星期三 上午,素云老婶帮着栽秧,前院的尚美玲大婶也帮着栽了一天。 南北打通后,已推到宽池儿了。 1988年6月9号星期四 有时天热时,人们常常爱说:快晒冒油了。 我还当是玩笑话呢,今儿肩头可真晒冒油了,大概就是所谓的“脂肪”一类的东西吧? 1988年6月10号星期五 宽池栽完了。 我写了《给二舅的第三封信》的草稿。并准备把办《信报》的计划连同《记卓君二三事》、《雪后的鞋》组诗送到《蟠龙》编辑部。 倘在营口县碰壁,再寄给二舅。 晚上拿着诗稿到田景波家请教。 他正看我的《奇门遁甲》,他说《迷仙秘窟》很平淡,不如我的《奇门遁甲》复杂。 这就是各人代入感不同的问题了。《迷仙秘窟》虽然是伪金庸作品,但是我当金庸的小说来读,感觉也是非常入戏的。 就像几篇假的琼瑶小说,我也看得很入迷。 景波看完我的诗稿,认为在《蟠龙》上刊登是绰绰有余了。 他这是安慰我,我是不想抱多大的希望,以免失望太大。 但我很感激景波,至少是他挖掘了我,给了我鼓励。 我真是奇怪爸爸也写诗啊,为什么影响我的写诗的却是景波呢? 看来,人与人之间的共同语言,真的是很重要。 1988年6月11号星期六 秧田地栽完了。 今年的栽秧工作结束了,就像妈妈说的,又爬过了一次鬼门关。 1988年6月12号星期日 补了一天苗儿。 晚上看《赤脚绅士》。 1988年6月13号星期一 我把短篇小说和诗稿交给景波,请他转交《蟠龙》编辑部,然后下地补笛儿。 晚上有《赤脚绅士》十七、十八集 这部电视剧所述之事不很贴题,难道最后两集了,主人公会成为绅士? 1988年6月14号星期二 下午早早补完苗儿,回来睡一觉,懒懒地拔了点韭菜地里的杂草。 1988年6月15号星期三 这是一个阴雨连绵的日子。 我上午看看画报,下午撒缓苗肥。 晚上,我和大波到景波家,给他《鹿鼎记》一、二,三册和《火神爷》看。 取回《迷仙秘窟》上下册和《奇门遁甲》上中下册。 1988年6月16号星期四 上午把肥送到地里,下午撒完宽池和映田地。 撒完肥,我去先找蛋儿,不过连窝也未见一个。 现在能供鸟类栖息的苇塘越来越缩小,不是开垦成稻田,就是改建成鱼塘。 我们找蛋儿的乐趣,也会慢慢丧失殆尽的。 和你有缘的,你想摆脱也摆脱不掉。和你没缘的,就算近在咫尺亦如相隔万里之山。 1988年6月17号星期五 上午铲了豆地里的杂草。 下午同景波来到到大石桥《蟠龙》 编辑部,见到了总编齐迎春。 我交上短文和诗稿,和景波各要了一本《蟠龙》杂志。 我问齐迎春:“《蟠龙》能发表武侠小说吗?” 齐迎春回答:“能!只要你能写出够发表水平的武侠小说,我就敢发表。” 可是,齐迎春认为我写不出有发表水平的武侠小说。 下楼时,景波悄声对我说:“人不可貌相。” 他认为齐迎春是看我太年轻了,写不出什么够份量的作品。 我想有空把《奇门遁甲》拿给齐总编看看。 景波去买衬衫。 我给大姐夫送书,不料他不在家,我将书交给他的邻居了。 归来路上。天色很不好,横风席卷,沙土飞扬,天空斜飘着细疏的雨点。 我骑车到官屯叉路口时,只是低头疾驰向火车道。 呜! 一声火车汽笛声长啸! 在我看见一团黑色大物撞来的同时,用力勒闸转向。 只不过一两秒的差距,火车头在我身边飞驰而过。 我惊出一身冷汗。 这个路口没有设置横杆,我这是捡了一条命。 否则,再快一步就血肉横飞了。 那可怕的后果,使我心惊肉跳。 但我的表面还是深沉镇定的,等火车头过去了,继续过了铁道,骑向韩家。 1988年6月18号星期六 早晨,爸爸说:“吃完鸡蛋,下地铲豆,回来包饺子。吃完饺子上你奶家,我载小潭,小丹丹,剩下谁愿去谁去。” 只要能见到威叔,亮叔,一顿饺子不吃算什呢? 铲完豆儿,我向景波二哥要回《小说周刊》,和大波上路直奔奶奶家。 吃樱桃、摘酸梅、上山、捉蚂蚱。 大波很开心。 第103章 照片难看书好看 我和亮叔、小波、大波等了威叔许久不见他回来。 我便拿了亮叔的《小说与故事》和小波的《河北故事》、《环球》回到奶奶家。 爸爸帮爷爷铲草去了,我和大波帮奶奶摘樱桃。 然后,我和大波一同回来,路上遇到秀芹姐去顾山给洪庆二哥做裤子。 在虎庄岭上,大波的车链子断了。他坐车先回去。 我到家后不久,下地去放水。爸爸下地来,我便回家了。 1988年6月19号星期日 薅了一天的田间杂草,午时看看书,晚上写了《答齐总编一席问》。 1988年6月20号星期一 上午,我一人薅了几格草,下午和爸一直薅到北头,到家已九点了。 1988年6月21号星期二 爸爸参加大队人口普查工作,继续上虎庄填表。 我继续薅草了,下午很早回来,晚饭后后把两个黑本夹和《张作霖浪迹辽南》送还景波二哥,并抄了琼瑶舒婷的各一首诗及自作的两首短诗与他一起讨论。 畅谈之后,天色渐晚,我又借了两本黑本夹杂志和一本《日本文学》回来。 1988年6月22号星期三 《小说与故事》我看完了,对里面的小说做了一些评语。 下午很早就薅完草了。 爸几年前在官屯矿山剩下的一些矿石,想拿到卢世利家用机器粉碎,提出金子。但因为矿石太潮了,只好等到明天。 1986年6月23号星期四 上午,割池梗上的杂草。 中午回来,饭也没吃便拿着《奇门遁甲》、《九阴风云录》来到大石桥县政府后楼三楼的蟠龙创作室,见到总编齐迎春。 他翻了翻我的小说,讲了一些出版难、要一审,二审,三审之类的话。 我感到有些头疼的了。 我就是写书的,不想知道别的太多。 我还是把书留下来给齐老师看了。 他送我下楼,说我这份热情很好,有空再来跟他好好唠唠。 我来到大敏姐家,三个大姐,一个姐夫,几天前去姥姥家的小二、冯健都在。 我到新华书店去看看,有琼瑶之《紫贝壳》。 我觉得封面不好看,没有买。 我上市场买了一顶白帽子, 回到大敏姐家。 屋里只剩下大姐夫,我吃点面包,两根黄瓜。 然后,我跟他到批发部拿了一本稿纸,一本信纸,十来本笔记,又找大敏姐要了点信纸稿纸。 我来到火车站候车室,书摊上有金庸的《倚天屠龙记》。 我的钱不够,没有买。 回来在分水遇见扛着一袋葵花籽的三大伯,帮他把葵花籽载回家。 休息一会儿。又下地割了一会儿草。 1988年6月24号星期五 割完草回家来,小二拿出十元钱让我上大石桥买这《倚天屠龙记》。 我打算明天去的,又怕卖光了,便骑车去了。 买了一套《倚天屠龙记》和一本《紫贝壳》,还剩一元八毛五。 我在火车站照张相,那女的让明天来取相片。 我心想:你可饶了我吧。这两天尽往大石桥跑了,后天能来取就不错了。 一路平安到家。 中午,清风袭人,在褥子上的我,迷迷糊糊混了三个时辰。 这三个时辰中,不知有多少人在博,在累呢。 有多少人跟我一样混,甚是于不止三个时辰。 不管怎么说,我该把《火神爷》写完才对。 于是,我提笔写了起来。 大波来后不久,我们一起去养鱼池里洗个澡。 养鱼池的水很清,有点淡的淡绿色。 晚上大队放电影,是徐小明自编自演《海市蜃楼》。 影片惊险、浪漫、激烈、壮观,富有真情实感和爱国激情。 徐小明,真不简单! 1988年6月25号星期六 趁着天气不熟,我在院子里备龚。 太威来了。 我和他,大波下地找蛋儿,走至解放河大坝,已找了一百二十多个。 三人分了蛋儿,走到杜家桥小店,太威买了三瓶汽水。 晚上,我去老房子备垄。 太威看《火神爷》,说能吸引人看下去。 1988年6月26号星期日 日子,很容易就混到了中午。 太威在总干洗澡后,我俩一起骑车去了大石桥。 我本想要回书的,今天是周日,齐迎春不在单位。 我取回了照片,但嫌弃不好。 照片里的我站在淡绿树下,白衣白帽,黑色拖鞋,很生硬地挎着吉他。 我的样子很不自然,甚至有点呆气。在归途中,我把照片撕了扔掉。 1988年6月27号星期一, 我和爸上虎庄买化肥,白跑一趟。 回来浇浇非菜。 一点 ,我看完了琼瑶的《紫贝壳》。 整体来说,这是一个悲剧,艾车人公佩青太让人怜爱了。 我更喜欢美婵,过多干涉家政的女人是挺招人烦的。 美婵的单单纯纯,慵慵懒懒,真是一种少有的美。 《几度夕阳红》中何慕天原配妻子的形象和美婵相近,但那女子又过于野性了。 总之,《紫贝壳》是琼瑶女士极成熟而且注入大量感情的力作。 读琼瑶小说尤如琼瑶便在书中,给你讲一个真实的故事,其间随惊涛而起伏,跟人物而同命。 而读《倚天屠龙记》却使人感到:史无所有,从所未闻’八个字。 这部小说里也是烘云托月的手法,不直接写主人公。 1988年6月28号星期二 在地里淘了点水,准备撒化肥。 淘水可真累,而且原始。 原始仍存在于现实,不是么? 幸好总干满潮了,就快给水了。 撒完大头肥,回家吃饭。趴在被子里一抬头,快九点了。 机器的喧闹声,家狗的汪汪声,微风黄月以及附近儿童的怪笑,编织着夜幕。 1988年6月29号星期三 上午放水看水。 午后,下地路过景波二哥家,给他送去一本稿纸,这是我应他的。 四点,爸从大石桥回来下地,换了我回家。 小二已去了奶奶家,捎去二十个咸鸭蛋。 我给景波兄送去《鹿鼎记》四、五册以及两个黑本夹。 他不在家,我拿了一本《港台流行歌曲精选》和《小偷和女人。 第104章 风狂雨暴诗歌长 1988年6月30号星期四 大半中天,我都沉醉在《倚天屠龙记》的阅读之中。我还在书上留下一点评论。 之后写了点《火神爷》。 爸让我下地,途中,西南的天空乌云密布,雷声大作! 当我落汤鸡似地狼狈地赶到家,关好窗户,脱衣换裤,窗外的世界的狂风怒卷,电闪雷鸣,暴雨如筛面似地随风飘洒。 伏案窗前,头清心静,回忆路上被铜钱大小的雨点打的发湿睫迷衣如花斑豹的我,恍然若隔世。 对这场雨我不报怨,被浇的同时我便想了。虽然目前是这样狼狈,但是不久之后,我又可以躲在被窝里看小说,写小说了。 真的,我现在,又躲在被窝里写小说了。 小雨来了,在我旁边看《倚天屠龙记》。 1988年7月1号星期五 阴雨连绵中,我看《倚天屠龙记》,小雨也看。 下午一直写到深夜,终于写完了《火神爷》之五《朦胧迷月夜》。 我写武侠小说,不爱往支线发展,无力像《天龙八部》那样既大量篇幅写段誉,又大量篇幅写乔峰,后期还写虚竹。 这回写《朦胧迷月夜》的结尾部分时,我吕东君和蔡香虹分开写了。 一般看上去有些不连贯,但是太连贯也有不好的地方。 我这么写,是想让吕东君与蔡香虹自己处理自己的事情。感到内容丰富了些,人物也有所突出。 1988年7月2号星期六 写了两篇《乱论简记》,打了一段《世界末日》的草稿。 看《倚天屠龙记》到很晚。 1988年7月3号星期日 八点半,我看完了《倚天屠龙记》的全书。 过瘾之余,希望有一天能够看到《神雕侠侣》一睹大侠杨过之风采。 那样的话,金庸最主要的小说,我算是读遍了。 我写了些《世界末日》。 中午,给景波兄送两本书,海阔天空地淡了很多东西。 从怪房子、希特勒谈到世界十大谜。 景波的同学拿了两篇诗稿兴致勃勃地向景波兄请教。 景波兄看后,知诗大长,但顾着同学面子不予深淡,只劝他再多写些时候。 诗稿笔名:晓云, 诗题是《我的云》、《思念》。 我看后很久,写了《鸟会》和《夜愿》。 其间,本村一个专写报道的青年田洪祥也来坐。 我对晓云说:“你写诗错就错在写激情,不应该把你全部的感情都写出来 。要写出十分之三,另外十分之七让读者想象。” 景波兄赞同:“他说这个对。” 我们三人又说些事情。 我告诉晓云:“我这首诗和你的那两首诗异曲同工,都是一个意思。” 他叹息:“你是真正明白我写这首诗的意思了。” 晓云和田洪祥告辞后,我也随后走了。 路上,我走的很慢,像是有什么心事。到家后郁气未宣,忍不住沉喝一声:“ 嗨!” 1988年7月4号星期一 我又想把《火神爷》告一段落了,全力写一下《世界末日》和《母校之会》。 1988年7月5号星期二 《世界末日》的草稿写完了,只差往书本上抄了。 下午和韩春雨、韩春波、韩春江、孙作家到闸头洗个澡。 赤裸身体有一种儿性,圣洁,不染人间烟火的感觉。 我和春江给景波兄送去《飞狐外传》。 1988年7月6号星期三 夜雨一直淋漓到十点半。 我写完《世界末日》,雨还不停地下着。 下午,写完了《十二个口供》,本来想写《母校之会》的,但昔日的同学已不像我所想象的那么单纯,那么可以开开玩笑了。 什么时候我再有那份天真和那份单纯时再写《母校之会 》吧。 1988年7月7号星期四 我和大波上景波兄家,送《读书日记》和《世界末日》。 浅淡至中午,他和大波各给我画了一张像。 临走时,我借了《美术作品大全》。 下午没什么心情写作,看完了厚厚的《美术作品大全》 1988年7月8号星期五 晨起,雨停了。 来看书的韩春雨说他家有一本跟同学借《自然之谜大观》挺好看的。 我让他下午带来借我看看。 于是整个下午,我就埋进了这本书里。 理论性太强的章节,我一翻而过。看完五点了,却有入宝山空车而回的感觉。 1988年7月9号星期六 天气越发炎热了起来。 我看看书,也不怎么专心写《火神爷》,草稿也没打。 中午洗个澡后,给景波兄送去《美术作品大全》,浅淡一会儿,取回《飞狐外传》、《幸运草》、和他的《辽宁青年》,《故事林》、《少女脚下的陷阱》、《水晶石》和小人书。 我回到家后,找出大书《笑傲江湖》和《碧血剑》,《萍踪侠影》,《东陵盗宝》等几本小人书给景波送去。 营口电视台下周播出金庸原着,黄日华,翁美铃主演的五十九集香港电视连续剧《射雕英雄传》。 虽说是演过一遍了,但这次重播,我仍然很兴奋,真想哈哈大笑,觉得自己非常幸福。 1988年7月10号星期日 上午,很原始地用手在杜家桥自留地抠出有“地下苹果’之誉的土豆。 并用自行车分几次运回家。 下午到晚上六点半,在外屋地抹试土豆泥。 晚上演了《射雕英雄传》一、二、三集。 刚演到第二集完颜洪烈上醉仙楼时,便停了电。 可恼可恨哪。 焦急地等了好一会儿,才来电,但丘处机与江南七怪的剧斗已演过了。 1988年7月11号星期一 春波和刘峰及其同学小军都来过,或躺着,或看小人书。 下午,我和春江把书送还景波兄,得知《世界末日》连同《鹿鼎记》都被韩辉春借去了。 我回家后懒懒散散地躺着,只为《火神爷》之二绘了一幅插图,写完《回头笑看来时路·量三尺》。 1988年7月12号星期二 拔了点韭菜地里的草。 中午看了香港电视连续剧《上海滩》。 《上海滩》和《射雕英雄传》一样,都是重播的。当初第一次播的时候,真是造成了轰动。 下午写完《回头笑看来时路·打蜂子窝琐记》后,拔完了韭菜地里的草。 之后写完《回头笑看来时路.这么变胖的》和一页《春》。 第105章 内丹一 1988年7月13号星期三 起了点土豆后,把《山乡季节四部曲》写完了。 然后写点儿《火神爷》,晚上写了《轩辕黄帝》的《序》。 完成了短篇《内丹》 《内丹一》 “宋高宗绍兴末年七月上旬圆觉绘于百鸟轩。” 当完成绘画的最后一笔,并盖上一个红色印章“百鸟居士”之后,张圆觉常常会长叹一口气的。 叹息中,有满足。自然,也有遗憾。 这样的画作,有独到之处,亦有难以掩盖的败笔,他是不能收藏着自娱了。 总之,他画过七、八张后,便会通通卷起,送到书香画馆去寄卖。 只因他善画鸟类和花草,所以自谓为‘百鸟居士’ 。 他租来的这两间土房子,便是他的‘居’和‘轩’。 “文海兄,最近……觉得怎么样啊?” 有时候,张圆觉会到邻居徐家坐一坐。 “唉,怎么吃药也不见好,我是要废啦。” 徐文海躺在病榻上,一脸的苦恼:“欠你的钱,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还上。” “哎,文海兄,我可不是来要钱的啊。” 张圆觉笑着安慰徐文海:“你放心好啦,我还过得去。” “叮,嚓。” 徐家厨房里,传出来一些轻微的响动。 草药的呛人气味儿,也飘散了出来。 那个美貌的可以嫁入豪门去享福的女子,嫁给了只会干粗活儿的徐文海。 每次徐文海上完工回来,家里总是溢满了饭菜的香味儿。 那饭菜的香味儿,连邻居张圆觉都闻到了。 可惜,天降横祸。 谁能想到,五大三粗,勤勤恳恳徐文海就因为光着膀子冲个凉水澡,居然能一病不起。 而成天写写画画,手无缚鸡之力,连澡都不爱洗的张圆觉却进进出出的,什么事都没有。 陈毡头来到福州,已经有一段时日了。 他偶尔才出去四处走走。 很长的时间里,他便成日成夜地在安泰桥附近昏睡。 有一次,他喝多了酒,在书香画馆里点评了一番张圆觉的画作。 张圆觉没想到他一个花子模样的人说的句句中肯,切中要害。 从那时起,张圆觉开始留意陈毡头了。 “陈师父,别睡了。要下雨啦,快躲一躲吧。” 有几次了,张圆觉这样关心陈毡头。 陈毡头只是挠一挠又脏又乱的头发,并不和他说话。 张圆觉回到家,见徐氏淋着雨站在他家的门口。 张圆觉有点意外,还是客气地请她进屋。 “张??张大哥。” 她乌黑的鬓发流滴着雨水,低垂着眼睫毛,很难启齿的样子。 “哦,我知道了。” 张圆觉拿出一个小布包递给 她:“不是很多,先应应急吧。” “不知怎么感激您才好。” 徐氏流着泪接过银钱。 送走徐氏,张圆觉慢慢躺在炕上。 他和徐家只是邻居而己。 他并不喜欢徐文海。 但是,无偿地帮助徐氏,他会觉得很心安。 不过,心安之后,便使他陷入没有晚饭吃的困境了。 张圆觉饿醒来时,天还黑着。 他走出家门去,期望能捡到点什么。 路过安泰桥时,天有些放亮了。 张圆觉发现陈毡头盘膝坐着,深吐缓吸地似在运功。 过了一会儿,他从嘴里吐出一颗雪白圆滑的珠子,放在掌心里把玩着。 张圆觉悄悄走过去。 陈毡头发现有人来了,忙将珠子吞下肚去。 “陈师父,你刚才吞下的,是不是内丹?” 张圆觉恭敬地问。 “是又如何?” 陈毡头说话了。 “不知要用多少年的功夫,才能修成这样一颗内丹呢?” 张圆觉询问。 “十年,二十年,一百年,不一定啊。” 陈毡头回答。 “走。” 张圆觉去拉陈毡头:“我家还有一点酒,咱们边吃边谈。” “不行啊。” 陈毡头摇头:“这个月,是我辟谷之期。” “啊?” 张圆觉张大了嘴巴:“练内丹,还要辟谷啊?” “那当然啦。” 陈毡头点头。 “真的……什么也不能吃吗?” 张圆觉有点不相信。 “能。水、花、草、石头,太阳的光辉,女人的秀色,都是能吃的东西。” 陈毡头微笑着答复。 “我一顿不吃,已饿得腿脚发软了。” 张圆觉心里想。 他默然离去,回到家中。 他刚拿起画笔,徐氏便端着一个蒙布的盘子进来。 “我做了些葱油饼,不知你喜不喜欢吃。” 徐氏语气温柔。 “喜欢。” 张圆觉高兴极了:“你做的,一定很好吃。” 他也顾不得画者的清高了,拿起一张饼张嘴便咬。 徐氏含笑欲离去。 “徐夫人。” 张圆觉叫住她:“我知道安泰桥附近,有个叫陈毡头的人。他可不是一般的人,他有一颗内丹。如果你能要来他的内丹给你丈夫服下的话,他的病一定会好起来的。” “内丹?” 徐氏也听说过这种神奇的东西,以及它神奇的功效:“可是,我和那个陈毡头素不相识,他怎么会把内丹送给我呢?” “你只说借,等文海兄好了再还给他好了。” 张圆觉给她出主意。 “张大哥。” 徐氏很无奈地笑了:“如果这个世上的人都似你这般好,我还有可能借来。” “如果你真心想做一件事,一定会成功的。” 张圆觉的目光紧紧地盯着徐氏:“难道你希望文海兄永远躺在病榻上吗?” 徐氏似有所悟。 一霎间,她又有些失神了。 看着昏睡中的丈夫,徐氏默默地流着泪水。 这一天中,她除了熬药并没有做什么家事。 她一直静静地想着什么。 当她走出家门时,正是黄昏时候。 阳光金灿灿地照在她刚刚洗过的脸上。 她的衣服虽已不新,但已是她最体面的一件了。 张圆觉远远地,暗暗地跟踪着。 他不像平时的淡泊随和。 他的目光充满了机警和危险。 徐氏却有些淡泊了。 于是,她恬静的脸孔更加显得美丽动人。 当她来到陈毡头的身边,他正似睡非睡着。 夕阳已沉尽,暮色在扩张。 有顽童在桥上跑上跑下的,有大人在收收拾店铺,准备打烊。 “陈师父,陈师父。” 徐氏轻轻地唤着。 她见陈毡头没有反应,就伸手去推他。 陈毡头很不情愿地坐起来,呆呆地似一块木头。 “陈师父。” 徐氏流着眼泪说。“我丈夫病了快两年了。家里能卖的都卖了,还欠了人家几十两银子。” “你说的这些,和我有什么关系呀?” 陈毡头声音懒懒地问。 第106章 内丹二 “我听张圆觉大哥说,师父有一颗内丹,请师父借给我,等我治好了丈夫的病,一定会把内丹还给您的。” 徐氏可怜巴巴地看着陈毡头。 “你丈夫是好人还是坏人,是干活儿累病了还是逛窟子玩病了,我一点也不知道,我为什么要救他呢?” 陈毡头冷漠地看着徐氏。 “他好也罢,坏也罢。” 徐氏低声哀求:“只要师父肯借我内丹,我愿意以身相许。” “内丹,确实是可以医治百病的,可它也确实来之不易。” 陈毡头叹息。 “望师父成全。” 徐氏屈膝跪下。 陈毡头想了想,终于吐出内丹,交给徐氏。 “有些病,是无须治的。治了,反而会不好。我也不知是帮你还是害你。” 陈毡头这样说。 “陈师父。” 徐氏接住雪白的内丹,脸色隐隐地发红:“你跟我来,我把身体给你。” “我虽不过是个臭乞丐,却没那么无耻。” 陈毡头冷着脸,缓缓地说:“你是个有情有义的女人。以后,记住别说这些不好的话,也别做不好的事。你走吧。回去只须让你丈夫吞下内丹即可。三日之内,再顽固的病症也会消失。三日之后,我自会取回内丹。” 暮色降临了,但并不很黑。 徐氏满怀喜悦地往回走。 突然间,她被人捂住嘴并抱进了黑暗的小巷里。 她奋力挣扎着。 但是,手里的内丹还是被那人夺走了。 那人夺过内丹,便放开了徐氏。 他一口吞下内丹。 “是你?” 徐氏看清了那人的面容,又是惊讶又是气愤:“为什么?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我不想一世清贫。” 张圆觉的脸上露出的笑容:“有了内丹,我会变成异人。徐夫人,离开你的病鬼丈夫,我保你一生富贵,一世传奇。” “真是想不到,你原来是这样的人。” 徐氏伤心失望。 她脚步沉重地回到家。 家里,亮着淡淡的油灯。 徐文海毫无睡意地坐着。 当他看见头发散乱,衣衫不整的妻子进屋时,他的双目之中充满了怒意。 “你干什么去了?去了这么久?” 徐文海咬牙切齿地问。 徐氏简单地把借内丹的事告诉了丈夫。 “好,有个理由就好。” 徐文海躺回床上。 他咬牙切齿,满脸恨意:“虽然我不会相信。我告诉你,如果你看我不行了,你可以走,没人能阻拦你。你大可堂堂正正地走出这个家门,找一百个野男人也没人管你,你不必背着我出去偷三摸四。你滚!你滚啊!” “不管你把我想成什么样的女人。” 徐氏微微苦笑着,语气很平静:“多说也没有什么用,我不会离开你的。” 她转身去厨房了。 她的头发虽散乱,衣衫虽不整,但是她的脸庞上,有一层油亮的圣洁的光辉。 张圆觉门也不关,兴冲冲地回到他的百鸟轩里。 面对文房四宝,满壁挂图,他想:我小时的玩伴,或者经商,或者务农。不是大富大贵,便是丰衣足食。我可倒好,一心画什么鸟雀花草,写什么文字诗词,弄得一贫如洗,连个老婆也讨不到,都是字画误我一生。 他把挂图连同珍藏多年的画稿全塞入灶坑,放火点燃。 他一边烧一边又想:从此之后,我乃异人,我非凡俗之辈。我要一展我的风姿,大放我的异彩。” 他手舞足蹈,哈哈大笑。 翌日,张圆觉醒来时,被屋子里东倒西歪的样子和灶坑里的画灰惊呆了。 “怎么会这样啊?这是怎么回事啊?” 但是,懊悔只是一时的。 张圆觉的思想一开始活动就开始发狂:“什么都烧了,还要房子干什么?要房子干什么?” 他手忙脚乱地东翻西找。 “你要找的,是不是这个东西?” 陈毡头出现在屋里。 他的手掌上,有一块黑色的火石。 “陈师父?” 张圆觉顿时感觉到惶恐了:“我不会把内丹还给你的,不会!” “我只是……来帮你烧房子的。” 陈毡头微笑。 “好。” 张圆觉接过火石,忽又觉得不太妥当:“烧了房子,不是连住的地方都没有了吗?” “天当被,地当床,明月当烛火,清风当信使,那也干净得很呢。” 陈毡头笑得很开心。 他的声音却是冷冰冰的:“别人会说你是疯子,你说不是。逼急了,你会杀人。你杀不了别人,别人会杀了你的。别人杀了你,你会杀了自己。自己杀自己叫顿,是可以升天的。可惜,我怀疑你有没有这个勇气。” 张圆觉感觉像被人打了几闷棍。 他的身体晃了晃,脑袋里一阵阵发空。 “张圆觉,你本是个清雅冲淡之士啊。” 陈毡头叹息着:“可惜和有些人一样,一有机会尾巴就翘起来,嘴脸就露出来啦。不妥,不宜呀。内丹确实能治病,能使人有些奇异的功力。可是你才有多少根基?多少定力呀?驾驭不了它,你会失常的。失常,永远是一件错事。” “陈师父。” 张圆觉神色恐怖地跪下,扯住陈毡头的衣角:“救我!求你把内丹弄出来!救救我吧!” “吞下去容易,吐出来难啊。先用手指试试吧。不行,就去茅房看看。” 陈毡头给出真实有效的建议。 张圆觉用手指在喉咙里乱伸。 他大呕特呕,直呕出胃液才咕地一声吐出了内丹。 “给徐家送去。” 陈毡头淡淡地吩咐。 “陈师父,陈师父。” 是徐氏轻唤的声音。 陈毡头爬起来,只见徐氏捧着内丹。 “你丈夫的病好了?” 陈毡头含笑接过内丹。 “嗯。” 徐氏点点头。 “你怎么了?为什么不开心呢?” 陈毡头打量着徐氏。 “我丈夫听信街坊的流言,他认为我已失身给师父了。他还和张圆觉打架,以为我和张圆觉也有苟合之事。” 徐氏满心委屈,但是没有流泪。 “你……受不了他了?” 陈毡头吞下内丹,目光闪闪发亮。 “是他容不下我。他写了休书。” 徐氏轻叹。 “那你以后,有什么打算吗?” 陈毡头问。 “我打算在附近住下,等他回心转意。” 她说完,慢慢走开了。 陈毡头也走了,再也没回福州。 张圆觉为了记念这件事,写下一首诗:释氏三千金世界,道家十二玉楼台。不知云鹤归何处,空使毡头夜卧阶。 第107章 河沟挖沙,印不印书 1988年7月14号星期四 我和春江,齐学君上闸头玩了一会儿。回来后,我收拾一下,去奶奶家帮着捞沙子。 一进门儿,奶和老婶正包饺子。 奶奶说:“小二没福,包饺子他走了。你有福,正赶上包饺子。” 中午一边吃饺子一边看《上海滩》。 下午和爷爷,老叔去挖沙子。 在道口挖沙子,爷爷还垫垫路。 一个在村里工作的妇女路过,大声说:“三叔啊!修桥补路,多活十年哪。” 老叔觉得这里的沙子粗,领我们到河沟远处去挖。 这里的沙子细,但是爷爷挖了一会儿挖不动了,就回家了。 我和老叔继续挖。 秀芹姐下班看见我,让我去她家玩儿。 快七点时,回到奶奶家。 我饭也没吃就去给威叔送书,可惜他和亮叔都不在。 我又步行去桃园,路逢孙波同去。 见到威叔和亮叔,在山顶谈的很开心。 回来时,我和亮叔上到孙波家坐坐,吃点饭。 到威叔家时天已黑了,他躲在路边吓我们一跳。 到屋后,又畅谈许久才躺下。因为太闷,有蚊子,没睡好觉。 1988年7月15号星期五 一清早的,我便不声不响地走了。 不禁想起上海滩中的对白 丁力:文哥,你就这么不声不响地走了。 许文强:我第一次来你们家也这样。” 丁力:那时我们不是兄弟! 许文强:我一向不喜欢和人告别。 我和老婶在南关地起了不足两担的土豆,却用了半天的时间。 中午接着看《上海滩》。 之后,我与威叔、亮叔、云科叔、作刚到水塘,他们洗了澡。 我和威叔,亮叔在桃园树荫坐着。闲了一会儿,我给他们讲《倚天屠龙记》。 刚讲了一会儿,二奶来让威叔干活,我也就回奶奶家,用水浇浇身子便和老叔去捞沙子。 看到洪庆二哥,他也叫我有空去玩儿。 夜里,蚊子多的吓人。又打药又拍打的,后来堵了一个门上的破洞,才渐渐安稳下来。 1988年7月16号星期六 晌午捞沙子回来,电视剧变了《血疑》。 我看了一会儿,去给孙波送书,再借一本《关东文学》和他来到奶奶家闲坐着吃杏儿。 晚上回来时,我到老奶家摘杏。我很少进老奶家的门,这里的东屋是爷爷原来的家,也是我从小住过的地方。 下周继续播放《射雕英雄传》。 1988年7月17号星期日 上午,我和老叔给苹果树、山楂树、李子树打农药。 金珠儿和她的女同学来玩。 我给孙波送书,向亮叔借了关于针灸的五本书,要了一张挂历留着抄穴位图。 捞沙子时,见到妈妈、三姨、艳红姐去二姨家。 捞沙后,约威叔来看电视,他和他的表弟如约而至,看《射雕英雄传》。 1988年7月18号星期一 妈妈来了,让我回家帮爸盖仓子。 我到家后,先去韩辉春家借要回《鹿鼎记》、《世界末日》,再去景波家要回《笑傲江湖》。 挑了两担砖后,我回屋接着给《关东文学》杂志社写《血衫少年》。 晚上继续看《射雕英雄传》。 1988年7月19号星期二 上午和小二下地割池梗上的草。 天气热,瞎蒙子不时来捣乱。 傍晚割完草,便急急回家。 东南方向阴的很。饭前吃了一个香瓜,菜是黄瓜炒鸡蛋,一咸一淡,可谓各有春秋,均擅胜场。 世上多的不是好人,也不是坏人,而是有好处的坏人,有坏处的好人,也就是普通人。 1988年7月20号星期三 割完池梗上的草,回家写《血衫少年》。 看完《上海滩》后,接着写到五点,终于写完了第一集《初踏江湖》,投入信封。 我感觉写的不错,但知这封信一大半会去之若无,不禁有些怜惜。唉,有什么法子呢? 有时我不得不想,我太不自量力了。 但这么想就有自卑的趋势,一个自卑的人,连武大郎都有所不如,他还能干什么呢? 我给景波送去几本《天龙八部》,之前辉春,京春借去了《飞狐外传》。 景波对我的《世界末日》评价说:“很开胃。” 他劝我接着往下写,我表示没有能力写下去了。 系一大堆乱扣子容易,解一大堆乱扣子可就难了。 我给二姑家送几条小二钓的鲶鱼。 薛丽向我要钢笔。 回家后,我把这件事列入明天要办的五件事之中。 1988年7月21号星期四 我和春波、孙潭蹬车上路了。 先到虎庄二姑家给薛丽送钢笔,再向邮局送两封信,然后到蟠龙编辑部。 齐迎春说我走错了路,是白费劲。 我想白费劲总比不费劲强吧,慢慢磨吧。 来到官屯印刷厂里,我问老厂长:“你们这儿尽印什么?” 他倒狮子子大张口:“什么都印。” 我问:“印不印书?” 老头急忙摇头:“不印。嗯,不过要有出版社的批准……。” 在奶家,吃了杏儿、西瓜。 午饭后,我和春波到威叔家,他和亮叔都在。 架子山顶,我和春波、小亮、刘冬、二柱迎着呼呼的山风。 傍晚,我和春波走了。 《奇门遁甲》和《九阴风志录》留给威叔他们看了。 春波对威叔的印象是憨厚,老实、坚韧、好客。 而我和威叔相处这么久,却说不出来有什么印象。 到家后不久,下雨了。 1988年7月22号星期五 早晨,雨还下着,时大时小。 我写了些《我的思想》,又写了《山乡季节四部曲》准备给蟠龙编辑部。 晚上,我写了些《火神爷》,如果它有出头之日,我会给它起一个名符其实的名字《浪迹江湖》。 1988年7月23号星期六 天气转晴,下地去堵漏水的地方。 路上,我给一个十四,五岁的男孩讲了一个故事《白狐》。 我写了些《火神爷》和《我的思想》。 辽宁电视台,中央电视台同时转播在大连举行的相声大赛,冯巩获捧哏一等奖。 1988年7月24号星期日 写了点《火神爷》。 中午时,我想去姥姥家。 带了给蟠龙编辑部的诗,小说、散文,还有《世界末日》,以及借太威的《鹿鼎记》。 编辑部没人。 我是闲人,也是忙人一个,休学以后就再也没有星期日的概念了。 第108章 编辑部,学篆刻 我去买了一个西瓜,来到姥姥家。 姥姥在炕上盘腿坐着,她眼神不济了,差点没认出来我。 姥爷倒认得我,笑呵呵地张罗着买肉。 我来到三姨家,三姨一家人都在。 我回姥姥家取来《鹿鼎记》借给太威,又和他到大姐家看看。 晚上,我在老舅家吃饭。 我是很久没来了,老舅家出生了二丫头叫小红。 她不认生,很讨人喜欢。 晚上,我和于继红到太威家,刚给她讲了《萧山铁剑》的开头,《射雕英雄传》开演了。 1988年7月25号星期一 我和太威,于继红去河里挂鱼。 只挂到了两条鲫鱼,我看鱼不太厚,就回来了。 晌午,在老舅家坐一会儿。 晌午没电,心里很没趣。等来了电,电视里也没有《上海滩》了,不知是什么原因。 下午,我在三姨家和大威躺着看书。 晚上,我在姥姥家坐一会儿。 邻居一个模样挺可爱的小丫头跑过来笑嘻嘻地告诉我:“我姐姐说她长大了要嫁给你。” 她的姐姐追着她要打她。 她的姐姐才十二三岁的样子。 我笑了笑,回三姨家吃过饭后,到姥家的房顶上拔草。 晚上有《射雕·英雄传之东邪西毒》四集。 1988年7月26号星期二 早饭后,我告别了姥爷,姥姥,来到大石桥蟠龙编辑部。 我把稿子和《回头笑看来时路》、《世界末日》交给一个年轻的编辑。 他叫张庆华。 齐迎春说张庆华原先也写长篇小说,现在想开了,写短篇了。 齐迎春还说,高坎有个叫张日安的作家,写了一本《张作霖浪迹辽南》,是他和张日安联名出版的。书里有抽大烟的情节,他还下楼和县里的同志求证。 他说写作品要真实反映历史和社会,瞎编乱造,云山雾罩的猎奇是没有出路的。 我离开编辑部,刚下通往青花峪的火车道口,遇到孙波。 他要去买锹,我陪他去了。 我们闲骑一趟车子,喝了两瓶汽水,快演《上海滩》了吧? 于是,我和孙波去了大杰哥家。 大嫂子在门口推着她的女儿楠楠。 时间才十点半,呆到十一点半左右,等不来《上海滩》的播出,我和孙波去了打市场。 我们溜达了一圈儿,突见一家小卖部的电视正演着《上海滩》。 于是,我和孙波又返回大杰哥家。 看完《上海滩》后,我和孙波又去市场。 孙波买了锹和刀片后,和我一同离开大石桥。 在分水分手后,我一路回韩家。 到家后,粗略地看了看从大杰哥家借的两本《新春画报》,还有《中国青年》、《南叶》、《光绪与珍妃》、《警察手记》等杂志书籍和五本《辽宁青年》。 1988年7月27号星期三 上午,在老房子园子里用锄头铲了豆地、白菜地、葱地里的杂草。 自打我在大杰哥家看到小学生篆刻的电视节目,便已向孙波表示,我要学篆刻。 下午,我去拜访景波兄,讨教篆刻之法。 原来,只是把反向的字往白化石、寿山石上刻,印出来就是正的字了。 我回家磨了一块小化石,照着景波兄给我写的篆文:作军之印,用针在化石上刻了起来。 刻完时,方知是反了。 我又磨了一个大一点的化石和一个方柱形化石。 刻完时,再去景波兄家。 他指出了印字的不妥,军字的工整,又将线条扩大一些。 临走时,他还送了我一小盒印泥。 在门口,我回头笑着说:“半天学了一样手艺。” 晚上,出人意料地演了《射雕英雄传 1988年7月28号星期四 我下地放水,回来后买了五块橡皮,准备刻印。 据说,橡皮,木头,萝卜都能刻印。 可是我试试,橡皮太软了,又不好修复,就放弃了用橡皮刻印的想法。 中午演了《上海滩》,其间随便翻看了一下从春雨那儿借的《日本文学》、《大明海公·五虎剑侠图》。 下午下地看着,回来在景波所谓很硬的黑质材料上成功地刻了一个‘孙’字。 我打算刻‘孙作君藏书’的。 由于初懂篆刻,“孙作君印集”也就应运而生了。 临晚,去景波兄家取了一本.《篆书字体》。 1988年7月29号星期五 刻完“孙作君藏书”,便在几部书上印。又刻了“青山依旧在,几度夕阳红”。 我写了些武侠小说《金童玉女》,中午照常有两集《上海滩》。 下午扫稻叶,并薅大草。 快八点回来,吃完饭,我给小雨送去《自然之谜》。 齐学君应我之言,送来两块小化石,一块是心形的。有 我想:就刻谁知我心吧,是香港连续剧《霍元甲》的片尾曲名称。 1988年7月30号星期六 扫了一天稻叶,中午演完《上海滩》的最后一集。 又忙又累的劳动中,我仍思索着《萧山铁剑》和《火神爷》的创作。 1988年7月31号星期日 又扫了一天稻叶。 中午写完《金童玉女》之一。 晚上的野外,野鸟啼鸣,无数只蜻蜓自由自在地飞行着。 在野外看韩家,碧树围村,寂静无声。远方青山如黛,连接天宇。 1988年8月1号星期一 稻叶扫到宽池儿了,右臂上很酸痛。 中午回来一看土豆、茄子,没劲儿透了,幸好有咸鸡蛋,才有胃口。 晚上扫完稻叶回来,拿了几块印和诗稿去了景波兄家。 他说“青山依旧在,几度夕阳红》、谁知我心刻的比较好。 对古诗之“只研朱墨做春山,他表示没太懂。 我说了我的意见。 1988年8月2号星期二 天气晴朗,阳光曾照,睡个懒觉。 这一天除了躺着就是写《火神爷》。 晚上看《射雕英雄传》 1988年8月3号星期三 爸收拾仓子盖,我给递水泥,递水。 空闲间看完五本《辽宁青年》。 因为工作到下午,我错过了一次去摸鱼的机会。 我已着手写《情为何物》这篇稿子了,它的前身是《冰山的溶化》。 1988年8月4号星期四 下地搭个四面透风的窝棚,中午拉花儿。 二点多回家。我去沈家剪了头。 第109章 分水岭文学社萌芽 1988年8月5号星期五 早晨下地割池梗上的草,累了一身汗。 中午和小二拉了四趟花儿。其间屡屡去闸头洗澡。 这鬼天气,倘若没有水,真能热死人了。 下午包饺子,吃完饺子已五点了。 我写草稿、《火神爷》、到七点四十八分。 夜晚的热度,十点后才伴着睡眠消失。 1988年8月6号星期六 早饭后下地割草,其后回家吃饭。 吃完饭去拉花儿,因为有风,天气不算太热,其间只上闸头洗了一次澡。 拉完花儿回来,我刻了一块萧山铁剑的印。 1988年8月7号星期日 写《火神爷》到十一点,吃完午饭,下地拉花儿。 回来接着写《火神爷》,快三点时看了电视《吉祥之星》文艺晚会,没什么精彩节目。 我必须锻炼自己,把一切发生的不愉快的事情,尽快地忘掉! 1988年8月8号星期一 我今天要做的事。 一、给《蟠龙》送《爱的火种》,要回《世界末日》和《回头笑看来时路》。 二、给大敏姐钱,让她帮着买电熨斗。 三、给大杰哥送书 四、给《春风出版社》、《辽宁青年》邮寄稿子。 五、让大姨买苞米面儿 六、向威叔要书。 信是顺利寄出了。 蟠龙杂志属于内部刊物,主要刊登现实小说,不登武侠、爱情、科幻的作品。 电熨斗涨了价,大敏姐还是留下钱。 书,交给大嫂子了。 粮店星期一个休息。 威叔不在山上,我吃了三个李子。 在奶奶家吃了一个李子一个桃儿。 在威叔家坐一会儿,威叔的《奇门遁甲》没看完,刘冬看过了,还很爱看。 我把《世界末日》、《回头笑看来时路》借了他。 他俩陪我给二爷家送了一封信。 亮叔还摘了六个梨给我,半路上吃了一个。 我回到韩家后不久,给景波兄送去《倚天屠龙记》一、二册,并长谈到下午四五点钟,借了《汉语成语词典》 回来。 1988年8月9号星期二 我在社家桥自留地铲草,挑水,种白菜。 回来、全力写《火神爷》的简介。 晚上拔草到七点四十五,进屋打开电视不一会儿,《营口新闻》就演完了。 然后看了三集《射雕英雄传》,和看《倚天屠龙记》一样,真是人生一大亨受。 1988年8月10号星期三 写完了《火神爷》的简介,准备给某个出版社寄去。 中午拉花儿,但没洗澡。 下午三姐和她儿子韩龙来串门,我也就停写《火神爷》了。 晚上,有最后三集《射雕英雄传》欧阳峰、老顽童、英姑、洪七公,黄药师每一个人的出场,都令我兴奋不已。 1988年8月11号星期四 我写《龙虎苦战斗》的简介。中午和小二拉花儿,完事洗个澡。 回来做化石为威叔刻了一个印? 正写《花虎苦战斗》,春波来找我,说他师父有点儿反常,让我看看去。我和他去了景波家。 的确,景波不正常。 在门口,我告诉春波:“原因有两个,一和父母不和。二,爱情上有挫折。” 春波赞成后者,让我再去劝劝景波。 我说:“这种事谁劝也不好使,他必需经过这一段时间。” 1988年8月12号星期五 上午到老房子给萝卜地铲草,并浇了水。 回来给亮叔刻印,到了两次都没刻成。拉花回来,我准备写《楚江龙》的简介,晚上热饭热蛋,吃了一身热汗,冷水浇头,一流全身,真是舒服。 但是不提倡,这个特别容易引起感冒。 我也是感冒两次后。再也不敢冷水浇头了。 1988年8月13号星期六 春雨、春露、春江、齐学君他们来,说些闲话,也没做什么正经事。天气阴郁,偶尔落些雨滴。 中午,给秧田地拉了两趟花儿。 我给景波兄送《倚天屠龙记》时,问起他前天生气的事,他说是和大波生了气。 我俩围绕武侠又淡了很久,要不是去四队绞米,又有一席长淡。 我拿走《倚天屠龙记》和十本射雕人书。 绞米回来后给景波兄送去《汉语成语词典》和《篆书字体》。又谈写武侠、办诗社等事到六点。 迟早有一天,我要自己出书出报:记住此志不可泯! 1988年8月14号星期日 大波给我送人书,并借我一本《阴谋发生在新婚之夜》的外国小说。 我只看了简介,就知道不会太好。 栾家铺子大伯家的小美来了,告诉妈说,小秋姐生个儿子,让妈去下奶。 中午,我和小二拉花儿后,在闸头洗了澡。 晚上给景波送去我的《侠女十三妹续集》、《除魔夺宝》。 大波正在那儿练童子功呢。 景波兄对春波却有些偏见,认为他写的爱情诗是那种诗,我想有机会跟他解释一下。 1988年8月15号星期一 天气阴,没拉花。写了一天《火神爷》。 五点多钟下地拉了两趟花儿,回来饭后,又到景波兄家谈一谈关于办文学社的事情。 回来后,在七点多钟,写完了《火神爷·六·新人旧爱》。 之后,我起草了一个《分水岭文学社章程》给景波送去,请他参考修改。 说好等我去奶家回来后再一起修正,然后给附近的文学爱好者寄去。 这是我灵感时最丰富的一天 ,直到半夜才克制住了。 1988年8月16号星期二 清晨,我起草了一份专题报道,去给景波兄看,可惜他不在。 我去奶奶家,爷爷和老叔不在家。 奶奶、老婶、金珠、小霞、孙辉、小达在。 早饭后,我和金珠给威叔、亮叔送印,可惜他俩都不在。 返回奶奶家。中午时又去一次,还是未见。 我干脆和金珠到桃园去找,先见到 亮叔,再见到威叔。 送了他们印后,又谈了很多事。十二点后,我和金珠回到奶奶家。 外面下着雨,不能割草了。 我到威叔家,他俩还是不在。 我归来遇到他们,又一同到他们家,借了几本书。 回到奶家玩了一下午扑克,其余只是休息。 晚上我看了《彩凤》之《家庭教师》。 威叔说《彩凤》很平庸。 我看是难得的电影精品,在刻化人物,反映社会上尤其活灵活现,入木三分。 作者高旅是六十年代的香港作家,他的《自序》也很有意思。 第110章 寄信给文学爱好者 1988年8月17号星期三 早饭后,又看完了《去看人断气》,也是《彩凤》里的短篇之一。 雨,潇洒地落着,密密麻麻。 大望山有些雾了,烟雾渐浓,遮山裹树,缓缓向下吞噬,像是妖怪喷出障眼妖气,想要劫去什么人。 中午,威叔、孙波来了,我们坐一会儿。 他们要走,我也跟去了。借了几本书,很快又和威叔,亮叔来到奶奶家。 坐到三点,他俩去桃园,我们也开始翻地瓜秧了。 雨住云行,闲眼偷见群山,不敢说叠彩峰岭,但是叠翠峰岭还是毫不夸张的。 这一天中,又看了《彩凤》之《补鞋匠传奇》、《宗亲》、《好好先生》、《诊脉》、《吃星高照》、《他找到了苏茜·黄》、《花盆架子》,《秋千》。 我深深被高旅的小说迷住了。 1988年8月18号星期四 这一天,我们翻完了南关地的地瓜秧。 我看了《彩凤》里的其他短篇小说,但是没太细看,反正是那么回事了,见怪不怪。 1988年8月19号星期五 金珠的家在此去两重山外的常家沟。 我把金珠送到家,老姑夫金增乾、老姑孙秀兰以及金荣琳都在。 爷爷让我晴天便回去,可天一直阴着,还偶尔洒下小雨。 老姑家的地瓜秧又不能翻,我便在西屋听录音机,听了《一剪梅》、《跳动12》、《笑林幽默演唱会》。 傍晚,随着两声大雷,大雨倾盆而下。 晚饭后,我和老姑、老姑夫玩了一会儿憋七。 之后,听了两盘磁带,就睡去。 我怕一睡就醒不来,我还有很多事要做呢。 1988年8月20号星期六 小雨中,我跑走交替,返回奶奶家。 我和老叔去捞了一阵沙子,四轮车便送砖来。 过年,爷爷家要盖房子。 在小店旁边卸完砖,就回家铺路垫道。 然后,爷爷拉牛车拽回一车砖,这就晌午了。 午饭是馒头和拌茄子。 下午拉两车砖,哗哗地下了大雨。 我在奶奶家躺了一会儿,雨稍小时,又去捞沙子。 晚上和威叔、亮叔走回来。 1988年8月21号星期日 天刚蒙蒙亮,我给捞沙子的老叔送李子,他去分水卖。 我捞了一会沙子,回奶奶家吃了饭就带着一兜李子,一袋棉花、三元钱回家。 在虎庄,把李子分给二姑家一半,棉花和钱也给了她家三个孩子,说弹了棉花,明天捎到奶奶家去。 我回家不久,就和春波到景波兄家去。 景波已把分水岭文学社章程修改过了,并将会期11月1日推迟到12月1日。 谈了些事情,我告辞回家,编一个《分水岭文学社社员表》。 我写了一幅笔法:刘大白之《卖花女》。 这是拉花以后的事了。 然后,我拿着这两样东西到景波家。 我事先在社员表上签了名,景波兄、韩硕春、韩春波陆继签了名。 我和景波兄练习了好一阵书法,他的另一弟子韩兆丹来后,也签了名。 《卖花女》书法,景波留下了。我拿了一卷宣纸、两册《倚天屠龙记》回家。 1988年8月22号星期一 我和春波来到奶家,帮着推车卸砖,忙到中午。 下午时,我给孙达买罐头回来,遇到威叔和亮叔了。说好完活后不是我去找他们,就是他们来找我。 结果是我和春波去找他们,而且等了好一气,他们才干完白菜地的活。 我借威叔《迷仙秘窟》,并向他借了《历代诗词名句辞典》。 回来跑步时,差点给小民子家的狗撵上,幸而徐得场和小民子的姐姐吓走了狗。 晚饭后,我和大波去找威叔他们看电视,亮叔已经在门口等着了。 威叔要绞米,老叔来要什么卡片买米。 我和亮叔、春波、云科叔,云甲叔在云鹏叔家看电视剧《铁蝴蝶》。 电视剧演完后,我和春波回奶奶家,他在外屋,我在里屋睡。 1988年8月23号星期二 早晨,我往威叔家跑一趟,问一下卡片的事。 连凯二爷去卖桃,正巧老叔去买菜,也许他们会碰到。 我拿了二奶给的一个苹果梨,回家切成四 半。 我一半,春波一半,老婶一半,孙达一半。 小霞和孙辉还在睡呢,就没了。 上午又来一车砖,威叔亮叔也来帮忙干活。 晚上到威叔家,并又去云鹏叔家看了《铁蝴蝶》。 1988年8月24号星期三 我和春波去老姑家向奶要钥匙。 来回的路上,我们在梨园里摘了些梨吃。 这个梨园的承包者是老姑的同学,也是兆库大伯的老女儿。 听说郑家沟有一家的母亲和两个孩子被杀了,就在昨夜。 今天我和春波、小霞、孙辉、小达到卧牛石上向那家远远地看。 砖场不再送砖了,我和春波准备回家了。 我找威叔要回《奇门遁甲》、《爱的火种》、《世界末日》、《回头笑看来时路》,《九阴风云录》,然后到虎庄二姑家,告诉她,老姑在昨天生个儿子。 二姑夫在家,说老姑夫已来过了。 回家后,我看了几页《倚天屠龙记》,然后到景波家,抄了《分水岭文学社》的章程,回家后写了五份章程五首诗,分别装入五个信封,分别寄给: 黄土岭茶叶村刘成毅 虎庄镇后台子村廖成余 高坎镇二中蔺海升 汤池镇广播站李洪强。 之后,我写了《惨白月光》之《绿土豆》。 直到《铁蝴蝶》开演。 我今天才明白。铁蝴蝶不是指某个人,而是指整个中国人民。 1988年8月25号星期四 早晨八点半,我写完了《绿土豆》。 这本是我在现实小说上初出道的一部作品。 我把我的四封信连同景波的四封信拿到虎庄邮局,向女工作员借笔在信背后注明:请持此笺赴会。 回家后,我看看《倚天屠龙记》,在五点之后,写完《惨白月光》之《找工作》。 1988年8月26号星期五 早饭后,推着手推车下地,把小窝棚折了,棒子,干草,桶锹,草绳和一双布鞋都推家来。 我已初步完成我的《娴着三部曲》,即《日月星》。 养鱼池洗澡一回。 喝卤水一回。 分水火车道口一回。 算来,我已经死过三回了。我还怕些什么呢?我还顾虑些什么呢? 第111章 初次去营口 1988年8月27号星期六 阴天有雨。 九点半多钟,我写完了《惨白光》之《收鸡》。 中午又写了一页《火神爷》。 1988年8月28星期日 一天中,都在写《惨白月光》。 中午篆刻兴致很高,一连刻了四个印。 二个是:分水岭文学社。 一个是:孙作君印。 另一个是:分水岭文学社孙作君。 然后,我拿着《印文集》去景波兄家,并欣赏了他的小说《留给夜的对白》。 这部小说属于他的《过眼烟云集》之一。 小说写得细腻、真挚,有诗的意境,散文的风格。 晚上,有三集《铁蝴蝶》。我正在听抄它的主题歌呢。 1988年8月29号星期一 我写完《惨白月光》,《活到九十九》。 《报复》写了不到一半。这时《新闻联播》已演过十分钟了。 1988年8月30号星期二 今天,我去给老姑下奶。 我先把《惨白月光》借给景波兄。然到到二姑家。 二姑给老姑家拿点芹菜、葡萄。 奶奶在老姑家,老姑夫上分水卖茄子了,金珠上学。 我听了两盘磁带。 午饭后不久,我回家给二姑送筐,拿了点葡萄。 在景波家,谈了一阵小说创作和金庸的小说。 我们在一起总有许多话说。拿出老姑夫的一盘磁带,请他帮忙录迟志强的歌。 他叫我明晚来取。 我拿着《惨白月光》回了家。 他说《收鸡》和《惨白月光》比较好。 他也还说看了《绿土豆》之后,中午煮好的土豆没敢吃,只拌了茄子。 1988年8月31号星期三 穷上午之力,写完《报复》和《情为何物》两页。 看完《倚天屠龙记》之一。 我把《楚江龙》《五洲英侠》借给景波,长谈之后,取回三集《断简残编》,《天龙八部》和录了迟志强演唱的磁带。 路过大队,我取了《营口日报》社来的信。 《用我们自己的脚走出一条我们自己的路》没被采用。 我见来信还有商榷的余地,就回家写了封信,准备回答。 1988年9月1号星期四 在杜家桥铲完白菜回来,就拿着磁带给老姑夫送去。 中途在分水给《营口日报社》发了封信。 老姑在家,陪着她不知叫什么名字好的儿子。 我把磁带放了一遍就回了家。 下午,我很热心地编写我的《任慈至斯》。 晚饭后,我给景波送去《南宋飞侠传》、《梦记》。 1988年9月2号星期五 李兆君送来一四轮车砖,因为路不好,分三、四批送到家。 等车走时,已是快十一点了。 午时,我载妈妈给姥姥过生日去。 路过栾家堡子,我到云祥大伯家去一趟。 我给大娘十元钱,让她转交小秋姐。 她家老二对小二说过,要借我的书看。 我这次借了她《给竹风的故事集》和《紫贝壳》。 然后,我离开大伯家,追上妈,一同来到姥姥家。 姥姥一人在家。三姨家也只有三姨在家。 二姨也来了,在大舅家。 晚上,我三姨家睡的。 1988年9月3号星期六 我和太威,小平、大姐夫打会儿打克。 不久,大姨、大敏姐、冯建、大 嫂子和她女儿都来了。 我表面上没什么,心里却很高兴这样大家聚在一起。 笔行至此,大姐夫小冯、大杰哥也来了。 冯建吵着要去钓鱼,我胡弄做了一个捞鱼器,正巧继红来了,就一起去捞鱼。 倒是我的手法高明些,捞到三四条大眼儿鱼。 二舅家的小梅也来了,好像下午就自行走了。 闷时走走,闲时走走,很自由自在。 晚上和大威、小平、到老舅家去看电视。 大杰哥来后,看《大刀王五》。 我为了看《观众点播的文艺节目》,就回到三姨看。 幸亏回三姨家来,看到《沈阳啊沈阳》、《城市少女》以及《费祥演唱专辑》,《专辑》中有《故乡的云》、《冬天里的一把火》、《夏的季节》等很多好听的歌曲。 1988年9月4号星期日 晨起,打了《约会》的草稿。 快吃中饭饭时,我决定走了。 带上《鹿鼎记》和《现代汉语词典》。 我一次也没去过营口,于是想去看看。 我下了高速公路,就一直往西,过了老边,再过一站,就到了营口。 我存好车子,坐公共汽车溜一圈,可惜没看到海。 我骑车回家,到家六点,累坏了。喝饱了水,又吃了两碗水饭,菜是黄瓜蘸酱油。很简单,也很开胃。 1988年9月5号星期一 上分水站去接妈,等到两点中午也没见她回来。 我捡了几块化石回家。 挑了两担砖,砌大棚墙。 中午,前院双来叔捎来信儿,说妈在分水让我去接。 等我迎到杨家桥,妈已坐蚂蚱车回来了。 下午,接着砌大棚墙。 晚上去杜家桥自留地间白菜,回来写些《火神爷》。 1988年9月6号星期二 上老房子葱地,韭菜地拔了拔大草回来,写《火神爷》。 之后再看着《倚天屠龙记》的第二册。 下午缝纸被,摘枣吃时被洋辣子拉了一下手腕,顿时手腕,割痛,出现两个白包,其周是淡淡的红色。 我暗想:宁可让蚊子叮十下,可别让洋辣子拉一下啊 1988年9月7号星期二 缝了一上午纸被,这回可有活儿干了。 下午砌大棚墙,挑砖其间,写完《第三个梦之《约会》。 我编写一些着作时,偶尔难免有厌倦之感。 但是编写《任慈至斯》时,毫无厌倦之感。相信我编写《萧山铁剑》时,也不要厌倦。 唉,如果我能写完《萧山铁剑》,才算我在武侠创作上得到了一半满足。 我想,当我写完《萧山铁剑》的最后一个字时,我的儿子可能都上学了。 1988年9月8号星期四 上午没什么活儿,也没干什么正经事。 下午写写《火神爷》。 晚上听了《星球大战》之后,没听别的。隔了很久,睡去了。 1988年9月9号星期五 刻了一个“印我青鞋第一痕”的印,力图工整而殊无工整之意。其余大半时间专注《任慈至斯》,但好像没花多少时间致力于它。 对了,上午,我一人用自骑车把老院子的玉米全部运回家。 第112章 寻找文学爱好者 1988年9月10号星期六 补纸被到中午,看了一会儿电视《少林小子》,后来停了电。 下午,我拿着《任慈至斯》到景波家。 他拿出两封信给我,说营口的刘素敏、汤池的李洪强已回信了。 我得知他们都愿意参加文学社,感到很高兴。 田景波兄让我给他二人回信,我答应了。 晚上回家,我先看看刘素敏的信,再打个去信的草稿,对她的诗《家乡的杨树林》、《春韵》给予评价。 1988年9月11号星期日 两封信写好后,放在景波家。 我拿回《个慈至斯》。 回家后,我开始写《九天玄关》。 遥思昨夜之电影《海市蜃楼》,辟西北大漠之风光,含中华凛然不可侵犯之神威。 下午,我着重看《倚天屠龙记》,看到张无志与殷梨亭相认时说:“六师叔,你杀了我罢。” 我还不禁流下泪来。 想一想,金庸小说中只此一处使我能流下泪来。 1988年9月12号星期一 我买了两枚邮票,一封信封,骑着景波兄的车子到虎庄,把给李洪强、刘素敏的信寄了出去。 回来和景波谈了一会儿,就回家了。 中午到临晚,一直缝纸被。从日当高空到掌灯时分。 1988年9月13号星期二 缝完纸被,就很舒服地看《倚天屠龙记》。 但其时已近正午。爸从老边回来,就又缝纸被。 晚上写了几首诗词,无拘无束,自得其乐。 1988年9月14号星期三 上午没活儿,很闷。 我去了景波家,关于办杂志、改文学社名字的事我重申了‘不攻’的意见,景波也表示同意。 他把想的一个武侠小说梗概抄在信纸上,拿给我看。 我们共同切磋,他写武侠的开端将比我好。 九点多钟,他有活儿,我就回家了。 下午折纸袋子,缝破了口子的纸袋子,一忙到晚上。 1988年9月15号星期四 缝破了口子的纸袋子到中午,接着看香港电视连续剧《警花出更》。 这个连续剧的名字很怪,剧情很好,人物个性鲜明,让人一睹称快。 演完二集后,又看了一会儿《五色鹿》,完事缝纸被到晚上。 1988年9月16号星期五 九点多钟,缝完一个纸被。我到景波家,列出办《分水岭文学》的四大难题:销路,技术 原料来源,集资和回资。 不久,他有事,我就回家了。缝破了口子的纸袋子、纸被到晚上。 晚饭后,拿着笔会献礼到景波兄家。 他对我的献礼很赞赏,由于夜晚的某种因素,我们的谈锋颇健,除了办文学杂志,创作武侠小说外,也谈到婚姻问题。 他说今天处的这个对象没有共同语言。 我劝他给沈阳那个姑娘写信,他答应了。 景波很希望找一个志同道合的伴侣。 我除不想早婚外,希望找到一个知道什么是爱情的女孩子。 夜深了,我告辞出来,打着手电走路。 黑夜的四处,森沉可怖。 我很怕有一个老太婆出现,旋即又想:倘若有鬼,我一拳打死它,明天人们就会知道:孙作君孤行夜路,拳打恶鬼。 啊,繁星满天,谁拥有我度过的这样的奇妙夜晚? 临睡前一大段时间,像往常一样考虑文学社的事,直到竭力控制不思想,才睡过去, 1988年9月17号星期六 这一天就缝纸被了。 临晚又去景波家,刚谈不久,天便黑了。 我们又淡了一阵,我拿着他的手电回家了。 1988年9月18号星期日 因为下雨,没有活儿,我为自己的小说刻了一个印。 然后,我到景波家,给他送信纸和手电。 硕春也在景波家,谈了一会儿,硕春走了。 我看着景波兄的磁带,他请我听了《沈阳啊沈阳》和京春、硕春、辉春、春波、亭续一起唱的歌。 我和景波说好,我有空来录一段《萧山铁剑》。 回家后,我写了《萧山铁剑》几页草稿。就又到景波家,给他读一遍,然后开始录。 完事听听,挺可笑的。 又坐着淡了一会儿,我告辞回家。 孙潭正烧火,妈做晚饭。 爸爸对我总去田景波家很生气,我不知道他的气是从哪里来的。 他没有直接责问我,我也没对他做出任何解释。 1988年9月19号星期一 窗户上已出现寒气,形成霜花。 杜甫说:露从今夜白,月是故乡明\\u0027。 吃饭时,爸让我和小二出去帮工。 我先把《奇门遁甲》和几本人书送到景波只家,又拿两盘磁带。有一盘磁带的b面录有我的《萧山铁剑》。 我来到老姑家,和老姑夫挑选绵条,准备编筐和土篮子。 下午,我和老姑夫、小琳去果园拔花生。 我和老姑夫谈了很多事,大多关于电影界、和文学社。 听说常家沟有个女子叫盛祥兰,也能写小说的事,我决心给她写封信,邀请她加入我们分水岭文学社。 晚上回到老姑家,晚饭后,我在灯下写了信稿。 停电后往床上一躺,薄被覆体,月色透窗,我不想幻想什么,只觉能和盛祥兰成为文学好友。 1988年9月20号星期二 早晨临上山时,向老姑夫问了盛祥兰家的住址。 我到那附近再打听一下,就找到了。 在她家院里,一个略高而瘦的女人迎上来。 我问:“请问,这儿是盛庆华家吗?” 她回答:“是呀” 我说:“我找他女儿,你是盛……祥兰的妈妈吧?” 她说:“嗯,祥兰不在家,到沈阳读书去了。” 我问:“什么时候能回来?” 她说:“那可说不一定,谁知道过节能不能回来。” 我掏出邀请信: “她回来后,你把这封信交给她。” 我把信交给她,她放在衣兜里,看上去很有教养。 她问我:“你住哪啊?” 我回答:“韩家。” 她问:“贵姓?” 我回答:“姓孙。” 她问:“不进屋坐会儿啦?” 我说“不啦。” 我骑车走了。 上果园帮老姑夫割豆子和糜子。 听老姑说,她家果园上那姑娘爱抄这抄那,写歌曲。 我现在觉得沾点边儿的都是文学爱好者,就过去看看。 她家窝棚前有狗。 我没过去。打算十月一笔会后,给老姑夫写封信,再转交那姑娘,她姓周。 第113章 杀生手软,北山起地瓜 下午,我和老姑夫去果园搭窝棚。 回来后听说周姑娘的大哥也爱好文学。 我和金珠到他家拜访。 我们谈了一会,他说工作忙期过后,会写些文学作品的。 他发表过幽默。自谓爱开玩笑,关于新诗和顺口溜之间,我和他也争论了几句,但很快就把话题岔开了。 我和金珠骑车回家后,老姑要重听《萧山铁剑》,就又放了一遍。 又听了迟志强的歌,《大趋 势》等几首歌。 我一向认为邓丽君的歌是软绵绵的情歌,听也不想听。 今晚一听她的《夏日金曲》,方知不然。 1988年9月21号星期三 早饭后,我和老姑夫、小琳来到奶奶家。 老叔、老婶、小霞、孙辉,小达正在吃饭呢。 爷爷去放牛了,奶奶上虎庄二枯家去了。 据老叔说,还不能起地瓜。老姑夫和小琳就先回去。 说好了我留下一天,明天再回老姑家。 于是我留下来,上午就帮老叔、老婶打地瓜秧子,一人拿一个大棒子到地瓜地里照着地瓜的叶子猛打。 外人看了不明白,还以为犯了什么病。 其实呢,这是把浓密的地瓜叶子打得稀疏了,好叫阳光照进来,好叫地晒干,。 下午,我和小霞、孙辉,小达看家,爷、老叔,老婶去拉草。 回来垛草到晚上。我饭也没吃,就拿着两盘磁带跑到亮叔家,就他一人在家。 我和他到小波家,小涛在家,就一起听录音。 云科叔也在。小波家收玉米,车到门前,我们都帮着扛玉米。 之后才听到《萧山铁剑》,等小波,他妈陆续回来后,我们就告辞了。 我、亮叔 ,云科叔同处一室谈了很多事,又一起甜美入梦。 1988年9月22号星期四 “六点了!” 我说了一声,并起来穿衣服。 拿走我赠给亮叔的一本画集和威叔买的一本以《恐怖死角》为主的通俗小说.,拿去的两本磁带变成了三本,有一本是小波让我录《猛土》第二集。 爷爷的屋里铺着两床被,我很感激,这次又没在爷爷家睡。 骑车到老姑家,和老姑夫到山沟里打草。 其间有水和梨,倒不怎么渴。 又逮了不少大肚子的螳螂和蝈蝈。 老姑夫笑着说我是破坏生态平衡。 1988年9月23号星期五 这一天中,都打草,其间螳螂、蝈蝈不断出现。 我逮得都厌烦了,就像杀人杀软了手。便想:螳螂、蝈蝈们,你们别再让我们碰上了, 一碰上就拧下你们的小脑袋,六脚乱蹬的有什么好? 山枣也有很多,大都红彤彤的,很圆。软的略酸,半红半碧的很甜,太好的就有虫子了。 记得在早有一首歌儿,这么唱:小酸枣,滴溜溜地圆, 吃在嘴里酸又甜……” 我和老姑夫谈很多事,言辞颇健。 我很想念和景波促膝而谈。 可惜威叔和我之间能说的话愈来愈少,他听他爸爸的意见去学医。以后职业不同,志趣相异,就更难相近了。 不过老来无事,大家还会小孩儿似地聚在一起的。 晚饭后,陪老姑到道口去烫头。 1988年9月24号星期六 几次螳螂在脚下,几次蝈蝈在手中,都被我放过了。 那山风,掠过树顶,呼啸草丛,且有着泉水般的清凉。 我和老姑夫割了半天刺槐,先是我拽他割,后是我割他拽。 中午回家,饭是高粱米,菜是炒葱头,炒花生。 下午着重捆草。 老姑夫雇牛车拉走了一车刺槐,临晚又把刺槐倒动到院里。 老姑夫有个自小长大的好友来送葡萄,那葡萄又大又圆,很解渴。 1988年9月25号星期日 早晨,有冷冷的风 。 上午把草拉回家。 中午吃完饺子,我就要回韩家了。 路上,身后有一姑娘,我回头看她两眼。 她超过我回头看我一眼。 直到分水公路,她南我北,心头暗笑。 人啊,之间有着微妙而淡泊的感情,大多这样放任自流,不堪回首。 直接到景波家,硕春也在,正看我的《奇门遁甲》。 我把盛祥兰、周丙龙的事告诉景波兄,又给他一个蝈蝈和螳螂。 到家后,看到李洪强又来了一封信。 他虽人到中年,但却有一颗青年人的心。 我将信拿去给景波看看。 我打算回他一封信,在笔会日里给他。回家后就写了,又写了不少诗词。 晚上抬砖时,眼见东天缓缓升起的金黄圆月,忍不住又要做诗了。 1988年9月26号星期一 拿着日记、笔、《恐怖死角》、《九阴风云录》又上征程。 在虎庄等了半天,准备给老姑家买奶瓶子。 商店开门了,店员儿却不来。 我给大姑家邮了封信,来到二姨家,看看洪庆二哥和他的女朋友,叫小杰。 然后,我到奶奶家起地瓜,晌午吃饺子。 这一段日子,是我写诗的高潮。 总有些带灵感的句子闪现在脑海里。 1988年9月27号星期二 早晨,爷爷去放牛了。 老叔和老婶已去刨地瓜了。 我懒懒地爬起来,下地帮奶奶做饭。 早饭后,我上北山刨地瓜。下午再刨点儿地瓜,就开始往地洞里挑。 我和老婶装筐,爷和奶奶在地洞里摆地瓜。 老叔挑几担后,我就和他换着挑。 晚上,我拿着我的画集和《恐怖死角》到威叔家。《恐怖死角》我简单翻过,总之离现实太远,认人不能相信。 比如《会移动的骷髅》,一只蟾蜍钻进头骨里,竟能使骷髅缓缓移动,你信么? 亮叔在家,我吃了个梨就拿着《迷仙秘窟》回来,在路上遇到威叔,他约我去顾山看电影《红膏梁》和《海市蜃楼》。 结果他没来找我,料想是没去成。 1988年9月28号星期三 也不看多少电视,睡了两晚好觉。 接着刨地瓜,下午刨一会儿,又开始挑地瓜。 挑地瓜分好瓜、瓜种、镐伤三种,一直忙到晚上。 1988年9月29号星期四 刨地瓜时,我爱装傻和爷爷开玩笑,可爷爷总是当真。 一次,爷爷说起做木匠的事,扯到做棺材上,说棱角七寸,两头正好三寸五什么的。 他正说得起劲儿时。 我突然说了句:“钉一个木头箱子能装下得了呗。” 第114章 笔会之日,淘鱼徒劳 爷爷说:“哎呀,你怎么这么说话?不行啊,你将来上老丈人家也这么说哟?那不完了?你要有对象呀,十个得有九个黄,你信不信?哎呀,人家唠正经事儿,你扛哧来这么一杠子,还“钉一个木头箱子能装下得了呗’?” 我忍不住哈哈大笑。 中午,二弟孙作家来后,下午我和他抹地瓜泥,还往家挑。 遥见小威在卧牛石下割豆子,喊了几声,他没听见。 我让孙霞、孙辉她们喊,他还是没听见。 老叔说:“明儿一早都上山,大伙儿干这点儿活就快了。” 我顺口说:“又不是蝈蝈,都上来喝露水。” 小二笑说:“哎呀,这话让你说的。” 老叔没听清,老婶就乐。 晚上,我在灯下写完了《宗家命案》的草稿。 1988年9月30号星期五 早晨写了几首诗。 今天,我继续和小二抹地瓜泥,有时拽秧子。 晚上,红日西去,北风渐凉。 明天是分水岭文学社的笔会日。 我一人离开北山,到奶奶屋里,撒谎说去威叔家,骑车离开了这里。 一路疾风送,送我归故乡。 天黑了。 我直接来到景波家,他不在。 隔一会儿,他回来。 我们一起坐谈。由于我的‘常年常悔常玲死’引得他为我出一上联:柳条击牛背, 我对:牧歌应翠山。 实则下联是:文武定乾坤。 景波又看了我新近做的几首诗和日记。 唉,这时奶奶一定温着米饭和镰刀鱼等我回去吃。 可惜,我却已身处三十里之外了。 帮奶奶家起地瓜故然重要,但十月一日这一天对我来说,是更重要的事。 如果爷爷看到这里,会问 “比你爷爷奶奶重要吗?” 我会说: “都重要 但我不能为一时之孝而抛弃了我最有意义的一天。 1988年10月1号星期六 早上,有很好的天气。 我和景波兄用过饭后,便等成员来。 好久,硕春、春波、兆丹、洪祥等来齐了,共六人。 别人没来,笔会开始了。(详见《分水岭文学社首届笔会记录·几乎是文不对题的笔会》)。 午后,我要走了。 临走时,我对景波说:“如果那几个下午来了,你就记一下。” 他点头答应,我走了。 奶奶一家人都问我上哪儿了。 我措辞闪烁,老婶说我去搞对象了。 我没否认,除了很开心地笑,就说:“你以为那样就那样吧。” 老叔让我上老姑家取土篮。 我先把录了猛士二集的磁带交给小波家又过南沟,梨园,到盛祥兰家告诉她母亲,让其母转告她:文学社笔会日是每月的一日,她什么时候有空什么候去。 我把老婶家的奶瓶子交给老姑,留下《邓丽君》磁带。 因土篮子没编好,我又回来,挑地瓜。 1988年10月2号星期日 天气转热 我和小二抹拭地瓜上的泥儿,中午吃完饺子,我载着地瓜回家。 到家拾掇一下书本,扫扫炕。 临晚,爸,妈从大石桥回来,今天是二辉哥订婚。 我到景波家,问明十月一下午确实无人来,就又回来。 晚饭后,我接着写了《几乎是文不对题的笔会》。 讲真的,我是有些失望的。 可是我没有想,我们拿什么来吸引别人来呢? 我们除了一腔热情,确实也拿不出什么来了。 1988年10月3号星期一 早饭后,用推车子从老房子推回四袋半化肥。又推玉米杆子,空中酒着雨。 优炕写字,雨停后又推车装土垫草垛的底部儿。 晚上下地割点苇子,割了几捆,因杆部太青了,我和二露一道回来。 1988年10月4号星期二 我,爸、小二下地割稻子,有些倒伏了,很不好割。 下午妈也去了,贪晚而归,晚上没电。 1988年10月5号星期三 昨夜有雨,饭后仍下地割稻。割到中午,云开雾散,日朗天晴。 晚上到家,星光满天。 我构思的《萧山铁剑》越来越趋向成熟了。但这恐怕要写得很长。 1988年10月6号星期四 早晨,下地割了一会儿稻子,因稻子太青而停工。 我和小二去淘鱼。 这活儿真够过瘾,也够累的。 中午,小潭也随回家吃饭的小二来了。 三点多钟,我回家吃饭。 回来路过大队时,拿到凤波的一封信。草草看了一下。 我上次去信,劝她写写诗。这次她回信说她也喜欢写诗。这让我很高兴。 红日欲沉,淘了半袋虾和小鱼,少半袋鲫鱼。 我直接把鱼虾给二姑家送去,向薛丽借了笔,留个纸条儿,请二姑夫把鱼卖了。 然后,我揣了两兜花生,拿了两个苹果疾车往回赶。 落日西落,霞若烟尘。到家吃些饭。上炕后,带灯为回凤波的信打完了草稿。 1988年10月7号星期五 下地割稻子。 我有些感冒了。刈稻时想了两首好诗,可惜中午忘记了,晚上也想不起来了。 灵感就是这样,错过了就再也回不来了。 夕阳如血。惊云若涛,红霞映染,青云似烟相衬,又像野火燎天。 晚于灯下,为凤波写完了信。闭灯后,想到人躺着能回忆起一些不易想起的事,就专心实践,我终于想起日间失落的一首诗:《风雨中》。 我很兴奋,也满足,又总结了这种实践的一个经验:回忆时要平心静气,千万不要心慌。 1988年10月8号星期六 早晨和中午,我的痰里都有血块儿。 我求开小店的二大娘给我买了十五个邮票。 下午下地路过大队,把给凤波,李洪强的信投入邮筒。 爸知道了我办文学社的事,我很不舒服。 我想他至少在短时间内不要知道。 但他的表情没像我想象的那么坏,隐隐又有赞同之意。 可我的回答既简短而又生硬。这事没办成,我也不想多说什么。 1988年10月9号星期日 小二去二姑家换些苹果,回来说鱼没卖,都臭了。 我们费了一天的劲,吃没吃到,想变成钱也没变成,结果是都臭了。 世上的很多事,也都是如此吧。 又割了一天稻子,已割到宽池了。 夕阳西下,人也拖着劳累的身体回家。 第115章 饺子有毒,决议厉害 1988年10月10号星期一 割了一天稻子,累也不太累了。 习惯之所以形成习惯,即使你的意识是相反的方向,而身体会自然地履行习惯的约定。 晚上有《东方的云》,没有《警花出更》,所以,我到景波家坐了一会儿。 1988年10月11号星期二 下午,我们正割着稻子,老叔来了,问我和小二病没病。 原来,那天从他家吃完饺子回来,他一家人都因饺馅有农药残留而轻微中毒,以致耽误了起地瓜。 怪不得!那天小二回家在路上碰一下鼻子就出了血。 我一连几天身乏无力,痰中有血块。 原来都是中毒的反应。还好毒性不强,加上年轻人抵抗力强,根本就没啥事。 爷爷就不同了,剩下的饺子他吃得最多,中毒也最深,挂了两个吊瓶才恢复过来。 晚上没电,心情郁闷。 快七点半时,突然来电了,令人欣喜万分。可惜没演《警花出更》。 1988年10月12号星期三 上午割完宽池。 宽池中有死鱼烂虾,一只烂得只剩翅膀、细白骨头的大鸟,和一窝臭蛋。 可以想象,大鸟受伤或者生病,中毒而死,这一窝蛋没有孵化,自然成了臭蛋。 下午,开始割秧田地了。 夜凉如水时,我看着繁星满天,不禁瞧得呆了。 深空有多深?它如此辽阔的原因是什么?真的有神灵的存在吗?我只是一个小小地球上的一个小小生灵,我的所知,又能有多少呢? 蚂蚁不会了解人类的存在,一只蚂蚁被一个人类的脚踩死,对于它临死的感受,那无疑是蚂蚁的天塌下来了。 1988年10月13号星期四 上午割完秧田地。 午饭时,爸让我和小二去爷爷家起地瓜。 我到景波家,他不在。 我留个纸条儿请他若见到凤波的来信,便请他收着。又说明传单的事,让他找《百家姓》,我准备复录。 车子总是掉链子,我到二姑家,爷爷在这儿赶车送苹果。 我上山想骑二姑夫的车子。二姑留我装苹果,我留下来了。 晚上,我和大飞上街买了啤酒、蜡。 回到二姑家时,天色黑了。 去。 我和爷爷,二姑唠嗑儿到十点才各自入睡。 1988年10月14号星期五 爷爷让我回家找爸爸起地瓜。 我载着大飞刚到杨家不久,遇到爸爸去虎庄写户口。 他说明天去,还说稻子丢了。 我和大飞回来,草草为薛丽刻了一个化石印。 上山骑车去奶奶家。 大半天中、老叔老婶刨地瓜,我和小二抹试泥儿。 中午和晚上,两次向奶奶家挑了四担地瓜。 奶奶家的狗死了。 老叔将狗扒皮去肠,准备吃肉。 很晚了,爷爷回来,葭丽也来了。 1988年10月15号星期六 早晨,老姑夫来了。 今天吃到煮狗肉,也不么香啊,大概不是烧的缘故吧。 1988年10月16号星期日 在南关地干活时,爷爷下了决议:三点,由我送葭丽回家,转告二姑夫和爸爸:如果明晨六点,二人不赶到爷爷家起地瓜,那么永远也不用来了。我爸若不来,爷爷说我也不用再回来,小二也将在七点返回。 爷爷因为起地瓜耽误了时节而发脾气了。 不久,爷爷叹了口气,问我:“小君哪,你说爷爷做的对不对?” 我说:“对。” 我心想:干净利整. 爷爷说:“唉,那小君还行,这决定你们不敢做啊。” 我说:“我不敢做?我是没做。我做了,比这还厉害。” 我的话不是假话,也不是空话。它所包含的意义源于爷爷有过一席伤了我的话。 如果我实践我的那个“决议”,注定会给未来的事业、爱情造成风波。 但我决意去做,所以悟出了 在世俗面前,我们要为自己着想。在事业面前,我们要为别人着想。 三点,我骑着老叔的车子送薛丽回家。 二姑听说了爷爷的决议,说让二姑夫明天早晨去。 我到家,为邮局写了一幅字。 爸爸一听爷爷的决议就炸了,大声说不去了! 无怪乎二姑说爷爷是炉中火命,爸爸是霹雳火命。 我不想那么多了。 但我明白了,一个人不能和任何一个人水乳交融一辈子。 有时甚至和自己。对于爷爷奶奶,我爱他们,有时也可怜他们。 但是爷爷太以自己为中心了。 这也是每一个人的通病。 可见甘心低头,愿意以别人为中心的人是多么伟大。 晚上,我一个人看完了三集《警花出更》。 1988年10月17号星期一 我和爸爸下地用推车子推稻子。 中午,我回家吃饭。 上午回家取水时,我到景波家送还他邓丽君的磁带,取回《奇门遁甲》和《武松》等等人书。 下午,推了一大阵稻子后,爸爸去奶奶家。 我又推了几车稻公子,就回家。 听妈说,爸说他今晚若不回来,让我明天也去奶奶家起地瓜。 晚上没电。爸爸没回来。 我可以想象得到,虽然爸爸没有按照决议早晨去爷爷家,但是爷爷看到爸爸去了,也不会再发什么脾气了。 1988年10月18号星期二 今天上奶奶家,路上要做三件事。 一、送字幅 二、买拢梳 三、买牛黄解毒片 第一件事办成了,后两件没办。 山区田地里大多数种着地瓜。 秋天起了地瓜时不值钱,储藏起来又要担着伤寒伤热的风险。 都有整洞地瓜烂掉的。 而且其利颇薄,仅够年吃年用而已,既费力又浪费了田地。 爷爷家的山地遍栽果树,不出数年,丰收在望。 上午和小二抹拭泥儿。爷爷、爸爸,老叔、老婶、两个姑夫都在山上。 听过预报了,辽宁台有电视剧《昨夜星辰》。 这名字不俗,出自李商隐诗句,但我没想到竟是台湾电视剧,而且主演的是《一剪梅》中的赵时俊,也就是演员寇世勋。 重睹寇世勋的风采,不是沉静少爷,已是现代青年。 他的表演也显得成熟、幽默。 剧中,他看到别人吸烟,说: “怎么?心里不痛快就和防癌协会过不去?” 他还说:“如果世上只有我们男人,那一切就简单多了。 第116章 脱谷季节,最恨停电 1988年10月19号星期三 今天是奶奶的生日。 二姑夫买来肉,菜、鱼、烧鸡。 中午包了饺子,金珠和小 琳也来了。 三点,金珠、小琳走了。 不久,我骑着小二的车子回了家。 像真由美这样的明星也叹息知音难觅。像岳飞这样的帅才,也吟:弦断有谁听。 李白要举杯邀明月,才对影成三人。 我,又有什么运气能遇到一个 知音呢? 人生最可怕者,是知音后来。 爸爸很晚才回来。 1988年10月20号星期四 我和爸爸下地遛场院、安机器、运稻子。 忙到晚上,到家五点。 1988年10月21号星期五 爸爸去爷爷家起地瓜。 我下地扫净了场院回来,到景波家坐一会儿,和他谈谈创作和旅游的事。 我上大队买了一瓶鸭绿江牌钢笔水。 又上虎庄买了胶水和琼瑶的爱情小说《星河》。 下午,我下地扶扶稻码子又回来。 天黑了,爸和小二回来。晚上,播出两集《警花出更》 1988年10月22号星期六 上午编写《任慈至斯》,爷爷来了。 下午脱谷开始。爷爷和小二运稻子。 爸爸扬场,李兆君在机器前。 我、妈妈、三姐、三姐夫、小春媳妇、刘芳围着脱谷机脱稻子。 我们一共十个人。 红日欲落,三姐、小春媳妇、刘芳先走,我打完稻烂儿,李兆君停了四轮车,大家灌稻子、运上车,拉回家,背入仓库,吃完饭后,垛稻草。 1988年10月23号星期日 今天,虽然三姐没来,但世明老叔,素云老婶来了,比昨天多了一个人。 由于电视的信号不好,没看完《警花出更》就闭了。 爷爷和爸爸又唠了一大堆嗑儿。 1988年10月24号星期一 夜里下了雨,爷爷又是叹气又是咒骂。 这老天爷,盼它下雨它不下。不用它下雨它哗哗的。 可是老天爷,怎么能让家家户户都遂心如意呢? 天亮了,阴着天。 上午休息,中午老姑夫来了,下午照常脱谷。 晚上看《昨夜星辰》,到《晚间新闻》还没演完,也不看了。 1988年10月25号星期二 正脱着谷,老叔来了。老婶带着小达来做饭。 下午,爷爷拉了一车稻草走了。 晚上,老姑夫看了我的一些作品,和信件,表示他赞成我的志向。 他要借《农民生活》和两个《家庭医生》。 1988年10月26号星期三 世明老叔、老婶、胖娟、刘芳不来了。 下午三点左右,稻子全部脱完。 兆军叔和爸,小二去送粮。老叔,老姑夫他们都回去了。 我把《九阴风云录》、《惨白月光》、《第三个梦》、《分水岭文学社笔录》送到景波那儿后,就到三姐夫家的场院稳机器稳完好。 1988年10月27号星期四 帮三姐大家脱了一天稻子。晚上卸完车要了两块化石回家。 1988年10月28号星期五 上午帮三姐家脱完谷,下午就到刘老大家还工。 1988年10月29号星期六 上午和小二下地拉稻烂,在大队收到凤波和刘素敏各一封信。 凤波愿意参加文学社。 刘素敏对我的诗略有意见,显然她不了解我。 她认为她只想在生活中找到自己的位置。我认为人应该超越自己,才能超越别人。 如果爱迪生认为卖报纸就是他的生活位置,那么他将不会有那么多有益于人类的发明。 我把信交给景波。 从地里回来,就和泥收拾大棚,一直到吃晚饭。 饭后,我跑步到景波家,直谈个夜博人静。 临走我拿走凤波的信和几本杂志。 景波已经给刘素敏、等几个好友写回信了。 文学社发展成书信往来,我也很满意了。写信和看到文友的来信,都让我感到开心。 1988年10月30号星期日 上午,帮世明老叔家脱稻子。 下午,妈和小二也去了。等到回家时,夕阳已落尽。 晚上,我做好了《分水岭文学社成员表》。 1988年10月31号星期一 上午我和妈上卢家还工。 下午我和爸,小二收拾场院底子。 晚上,我给凤波写了信。 1988年11月1号星期二 上午收拾完场院底子,下午上自留地、老房子收白菜和萝卜。 我看完了琼瑶的《星河》,这个没有给我留下深刻印象。 晚上带了《分水岭文学社成员表》、《奇门遁甲》、《黄药师采药图》、一根蜡烛,到景波家开笔会。 (详见《分水岭文学社》笔会记录》之二《烛光惨淡》) 半夜无电,笔会结束。 我摸黑儿回家,寒星熠熠,夜凉如水,远处有人大吼一声,不知发生了什么事。 1988年11月2号星期三 上午下地割苇子。 我把给凤波,营口日报的信交给景波,请他有空去虎庄连同给他朋友的信一齐寄出。 整个下午,又割苇子。 晚上卸完苇子上三大伯家坐一会儿,想看看哑大。听说他来串门了,可是我没看到他。 他是小波的亲大伯,我小时候见到他,他总是对我笑眯眯的。我长大了看到他,他还是对我笑眯眯的。 我还以为他对谁都是笑眯眯的。后来才知道不是。他对我笑眯眯的,是因为他还认识我。 1988年11月3号星期四 上午割苇子推苇子。 下午和小二上刘老大家还工,日隐而归。 回家饭后,刻完《萧山铁剑》的印。 1988年11月4号星期五 上午还工,下午勒苇子、给大棚漫泥。 晚上给《蟠龙》编辑部写了一封信。 今晚有《昨夜星辰》,令我非常激动。 1988年11月5号星期六 我和妈、小二上午还完刘老大的工,下午爸又去帮工。 我和小二抹完泥,他搓绳儿,我挖大棚沟。 挖完大棚沟后,我全力写《分水岭文学社第二届笔会记录》。 晚饭后,正要写《萧山铁剑》,突然停电。 越到忙时越停电,我真想找一伙人砸了那电业局。 幸好六点四十五来电了。 不久,又停电了。 第117章 小女儿有脾气,大哥是咋回事 昏睡中的我灵感忽至地一睁眼,电视里正演着广告。 广告过后,是 《观众点播的文艺节目》,有《祖国赞美诗》,曾静的《坏小孩》、《掌声响起来》。费翔的《午夜星河》、赵本山的小品《如此竞争》。 又一通广告之后,演了《昨夜星辰》,这是一个怎样让人又怒又喜的夜晚? 1988年11月6号星期日 我和小二下地推车稻草回来,爸买了肉,准备包饺子。 孙波来了,我领他去见景波,听一听《悔恨的泪》,孙波准备录下来。 我把我的三封信和景波的五封信交给孙波,请他在虎庄邮了。 他借去《紫贝壳》,在中午走了。 我已画完了《萧山铁剑》的插图一,我已刻完了《萧山铁剑》的印,我已写完了《萧山铁剑》的序。 有空就准备正式开篇了。 晚上去了景波家,他不在。我留下《分水岭文学社笔录》、《星河》和孙波的磁带。 像昨夜一样,又停了两次电,但总算看到《昨夜星辰》。 今晚的剧情使我泪流双行,润唇而过。 1988年11月17号星期一 妈妈去姥姥家了。 我夹着芦苇杖子,不知为什么,总希望有客人能来。 结果。洪庆二哥和二姨夫来拉稻草,中午留下来吃饭。 饭后,我和小二跟车送到分水,回来又夹杖子。 晚上写写《萧山铁剑》,看了电视《昨夜星辰》。 1988年11月18号星期二 今天继续夹杖子,下午三点半才夹完。 春波的《阴谋,发生在新婚之夜》给了我几个月多了,我一直塞在书丛里没看。 我总觉得内容平淡无奇,下午躺在褥上时,闲来拿出读完第一章《落叶的火焰》。 看来文章写的很好,平淡中不时跳出不平淡的话来。 晚上兴致突来,画了三幅漫画。 1988年11月9号星期三 上午帮杨兆为家脱谷,中午看完《阴谋发生在新婚之夜·第二章·失恋木偶人》。 下午脱谷,装稻、装卸车,忙到晚上。 我来到兆为二伯家吃饭,正看见他的小女儿抱着一只黑猫,瞪着黑白分明的眼睛和二大娘对峙着。 因为有客人,二大娘只能瞪着她,也不能对她怎么样。 席间,二大娘问我:“喝不喝酒?” 我说:“不喝”。 她说:“这才是正经孩子呢,像个大姑娘,我要有这么个孩子就好了。” 卢世明老叔搭话:“你要有哇,这三间房可不够。” 她说:“我要有这么个孩子,就花钱在大石桥给他买楼了,到老好有个依靠。” 我真不明白我什么地方像大姑娘了?怎么我和这三个字如此投缘? 1988年11月10号星期四 我和小二去杨兆为二大伯家帮工,晌午回家吃饭,晚上在二大伯家吃。 今夜无《昨夜星辰》,遥记昨夜《昨夜星辰》中的一段话:时代不一样了,从前听父母的,算是不对。现在有了自己的主张,也不见得都好。不委屈自己,也只好委屈别人了。” 二弟教我的“护眼气功”,我练习三晚就不练了。 那种气沉双臂,骨骼格格作响的感受,今夜是体验不到了。 1988年11月17号星期五 上午,我和小二下地推一车稻烂。 中午看完《阴谋发生在新婚之夜·过去的伤痕》,看了一会儿电视。 电视里演的是京剧,但是唱词少。我看过一次,还是看得很高兴,不愧是国粹。 下地又推一车稻烂,然后写《萧山铁剑》。 晚饭后,我把三本杂志给景波送去,谈了约半个小时多。 我拿回几封信稿,准备做《信稿集》。 1988年11月12号星期六 上午照例推一车稻烂,回家空余时间就做《信稿集》。 下午开始打帘子,这也是扣大棚的过程。 忙到晚上,还好有一斤猪肉等着,安慰这几日的淡饭素汤。 1988年11月13星期日 北风中,继续打帘子。 中年,洪庆二哥来了,来拉稻草。他还领来两个买稻草的车。 爸和小二下地,我全力研究木刻,可惜没有成功。 二哥吃完干豆腐蘸酱油,小潭也买回了香肠。 匆匆吃完饭,二姨夫和二哥走了。 我和小二打帘子。早一点收了工,又刻了一会儿木头。 临晚把《任慈至斯》、《信稿集》、《菟丝花》送到景波家,他不在。 1988年11月14号星期一 爸下地推稻草。 我和小二打帘子,其间徐家沟的一个老头和李三来买稻草。 我记得李三。 老叔结婚时,李三和李四他们带头来闹新娘子。我和小二拿条笤打他们,保护老婶。 那次,小潭还被我吓到,往后一退掉到地上背过气去。多亏老婶的一个亲戚的是医生,给小潭掐虎口,又掐人中地掐醒过来。 1988年11月15号星期二 今天继续打帘子。 下午,大姨、大嫂子、大姐未来了,找大杰。 我觉得莫明其妙。 后来,我和大嫂子有一段对话: “我大哥咋回事?和谁吵架啦?” “嗯” “和我大姨夫?” “和我。” “不会吧?” “不会还好了呢。” “是不是上我姥家生了气?” “在哪儿生点儿气,回来就打麻将。我不让他玩,就吵了架。完事就跑了。” 他们走后,晚上妈也回来了。 我做了《丘雁记》,准备写些文学评论和读书感。 今晚演完《昨夜星辰》的最后一集,吴应强与邱素云之间的各有归宿是令我不满意的。 还有一段对白回响在我耳边: 阿财:你以后怎么打算? 吴:什么怎么打算?男子汉大大夫,对的就应该去做,不对的就不做! 阿财:冤枉嘛,什么也没捞着。 吴:我压根儿也没想捞到什么呀! 1988年11月16号星期三 今天继续打帘子。 这一天,刘老大父子俩送来口粮。 孙云顺大伯来买粮。 二姨夫、洪庆二哥来换梨,借钱。 晚上,陈太威来送海鲶鱼,他继续看我的《火神爷》。 我打完草帘子,为《昨夜星辰》续集打完草稿。并想抄在威叔赠给我的日记本上。 第118章 又是冬天冻手时 1988年11月1号星期四 我打帘子到中午,洪庆二哥送麻袋、还钱。还买了三斤干豆腐。 下午四点半,天已渐黑。《新闻联播》将演完时,我在威叔赠我的日记本上写着:《昨夜星辰》继集完,孙作君一九八八年11月17号星期四晚于灯下。 1988年11月18号星期五 打帘子到中午,帮双来家扣大棚。 下午,打完最后一个帘子。 我向妈要了五元钱去剪头。 两处理发店都无主人,大队也没信,景波家还有三、四天才能脱完谷。 我骑车溜了一圈回来。 1988年11月19号星期六 下地推了一车稻草。 十点,到老沈家剪头,春波、春龙,小二也来玩。 春龙想看书,于是到我家,他看《天龙八部》。 下午,我和小二下地又推了两车稻草。 1988年11月20号星期日 这一天中,终于扣完大棚。但其前其后缠手的活儿很多,诸如抹泥、铺草,打帘子之类的。 白天没电,有电也看不着电视。 春龙借走一本《天龙八部》,说晚上送还,但没有 1988年11月21号星期一 上午推一车稻烂,春波帮了不少忙。 中午,我写点儿《萧山铁剑》,春龙在看《天龙八部》。 下午,我没精打采地下地推了一车稻烂回来,卸完车也不算早了。 二弟和韩春波去淘鱼,还没回来。等他们回来,晚饭就有鱼吃了。 1988年11月22号星期二 今天是小雪寒。 天很阴。我一个人下地推一车稻烂。 归来路上,已是北风大作。回家暖大棚时。细雪霏霏而下。 熬过春夏秋,又是一年冬啊。 午饭后,小雨下个不停。 我下午便休息了,有几个月没有放假休息了的感觉。 我专心于《萧山铁剑》的创作,终在晚上七点半写完了《萧山铁剑》之二《悔我久交崔万山》。 之后,我看了一会儿《天龙八部》。 1988年11月23号星期三 我正看《天龙八部》呢,买稻烂儿的来了。 下地卖了一车稻烂。 正装车时,小二来了。 我推了一车稻草回家,搓点儿绳儿。 下午又去推了一车稻草。 昨晚到景波家,他把百寨子陈雪松的来信给我看。 又说常家沟有个青年已来签名,加入文学社。 他还读了几段他写的小说《归宿》。突然没电了,于是秉烛又谈了一阵,我要回《任慈至斯》,留下《昨夜星辰》继集。 他又谈了一阵他董他少年时的事,其中白玉龟颇引起我的兴趣。 随后我告辞,他送我到大门口。 1988年11月24号星期四 上午推两声稻草,把时间的空隙塞得满满地。 下午推最后一车,打死了三只老鼠。 回家后,写了几页信稿集,晚上给景波送去。 我们又畅谈一番,听了费翔演唱的《昨夜星辰》、我的《萧山铁剑》。 到家看了《聊斋·阿秀》 1988年11月25号星期五 爸爸妈妈去鞍山了。 揭完帘子,我骑车到大石桥,买了岑凯伦的《我心深处》,又买了五张贺年片。 然后,我顶风往回赶,由于未吃早饭,天又冷,又没带手套,我到岳州附近一个小饭店里烤烤炉子,吃了五个包子。 实在冻的不行,我到二姑家坐一会儿,吃点花生。略缓一下,又往家赶。 孙丹在家写作业,我又吃了两碗水饭。收拾过去后,上炕拜读了岑凯伦的《我心深处》。 小说写得很好,但没有象《男朋友》那样一下子就使我着迷。 景致上的描写也没有琼瑶写的好,但是现在陈凯伦的书就是很流行啊。 1988年11月26号星期六 虽有些空闲,但人静时,时光如流水而过。人,总不能全时间的做事。 转瞬间,已是十一月二十六号了。 十二月一号的笔会即将来到。 自从有了笔会,一个月仿佛缩短了。 一个月后又将是新的岁月,我也该趋向成熟些了吧?无 论作品、性格。我已感到,对于爱情再也不会有初恋的那样狂热,孩子气的冲动了。 对于女孩子,也不会十分刻苦地追求了。 该来的迟早会来,何必学着别人谈恋爱? 孙作君!走稳你的脚步!清醒你的思想!祝你不会自己为自己安排一个后悔的人生。 但,我愿有个吃苦的人生,那是为分水文学社做奠基。 同时,也需要一个陪我吃苦的情侣。 不过,我会要求自己,不会勉强别人,大丈夫应该拿得起,放得下。不要明知拿不起来,却拼命拿起来,那样既便放得下了,也会砸了脚。 1988年11月2个号星期日 没卖出去稻烂,将景波邀到我家。 清风细雨同行,不苟行迹,洒脱自然,人间至友,当如此也。 他看了一些我书架上的书,为了调动兴致,我持笔砚墨,写了“白发莫笑少年狂”。 景波遗兴,写了《斗胆雄图》。 书法的神韵所在,在于神来之笔。 我的字没写好,在写之前我就知道了。 晚上,爸爸回来。 1988年11月28号星期一 天冷,没卖稻烂儿。 我继续写《萧山铁剑》。 《奇门遁甲》这部书,我自谓投入精华,毕竟开头不好,覃锋的个性刻化也不深。 但愿《萧山铁剑》有一点进步,我发挥了一点新派武侠小说的优点,也继承了旧体武侠小说的冗长,幸好每一个主人公的故事都可以独立成章。 1988年11月29号星期二 韩春波来了,送还《迷仙秘窟》,并借我看他画的十来幅女子肖像。 他还背读了他给远在天南一位武师的信。 临走时,他让我挑几幅肖像,我留下全部草稿。 我开始复读《天龙八部》。 1988年11月30号星期三 往家推回一车稻烂儿,见门口拴着一辆毛驴车,却是顾山一位远亲舅爷来了。 我和他谈了一会儿话,主要关于日本要在顾山附近开矿,官屯几个地区都要远迁黑龙江的事。 下午,我又推一车稻烂,回来正好放大棚的帘子。 烧完火,我画了一幅漫画,做为献礼送到景波家,他不在家。 我去找,在小店儿遇到春波。 第119章 初恋漩涡,我有病了 他小小年纪,已陷入初恋的旋涡。 但他还不太懂,把无名火用拳头打在墙上、打在树上。 我问他原由。 他说:“她骂我。” 我真是哭笑不得,告诉他:“打是亲,骂是爱,她骂你是看得起你!她怎么不骂别人?骂别人还不好意思呢。” 他笑了,大喜若狂地过来抱我。 然后,他决定今夜不打她了,却交给她一封情书。 他要给我读,我不听。 但他视我为知心朋友,到底还是读了。 由于我有了陈岑伦的启示,又告诉他:少女的自尊,最受不了她爱上谁谁谁了。” 当然,我说起来不会这么简洁,要啰嗦一堆。 我把漫画交给景波,等他吃完饭,一同去看电影《侠骨丹心》,又说是《天山第一剑》。 看了两、三卷,便各自回家。 看电影时,我们谈过春波的事。 我真心认为:春波和她的年纪太小,还不到谈情说爱的程度,互相做个朋友还可以。 再说求爱也不是一下就捅明的事,猛然和盘托出,未必会好。 1988年12月1号星期四 上午,推回最后一车稻烂儿。 午时,我将院子中一堆稻烂挑到杖子外。 之前去了景波家一趟,知道青花峪来了一个青年,和景波谈了一上午,签了名后就走了。 午后,我无心写作,只编写一点《任慈至斯》。 三点,妈妈从鞍山回来。 我没吃晚饭,到景波家开笔会。 因为只有我们两个人,我拿着《笔会记录》和一本日记回家了。 1988年11月2号星期五 这一天中,就是割苇子,没有什么大的收获。 一点小收获,就是在酸菜里挑到两片肥肉。 晚上,太威来了,看书。 妈妈他们都到东屋睡,我和太威在外屋睡。 1988年12月3号星期六 半天割苇子,推回来一车。 我有病了。 喉咙干,鼻涕浓、头热、手冷、脑沉、乏力,难受之极。 大威只是埋头看书。 爸爸训他:“看一些有价值的书。” 有病实在很难受! 宁要痛苦不要重病。 痛苦还能能为文笔增加点收获,重病却是一点好处也没有,只感觉到生命被抽离躯壳。 春波在这里待了半天,后来齐学君也来了。 有人在旁边,我更无心写作了,却又不能带病出去做别的事。 这么一任时光流去,倒是在晚饭前读完了《我心深处》。 1988年12月4号星期日 病是好些了。 一个人揭帘子,老姑夫来了,让爸爸给买点稻子。 可是爸和妈一早就去了西柳。要到三点多才能回来。 我没情绪写《萧山铁剑》,翻开《天龙八部》复读。 1988年12月5号星期一 我把《分水岭文学社笔会记录》和第二部日记给景波送去。 我和他闲谈了一会儿就回来了。 我写些《萧山铁剑》的草稿。 下午,我别出心裁,在一块肥皂上刻下了《分水岭文学社》。 晚上,我去景波家,他又没在家。 1988年12月6号星期二 一混就是一上午。 下午,偶而看看《无龙八部》,偶尔写写《萧山铁剑》。 晚上没电,我和太威出去散步,到景波家将《给李洪强的一封信》的底稿交给他,商量一下卖稻子的事。 晚饭后,我在炕上躺了一会儿才来电。 于是,我写《萧山铁剑》,太威看《倚天屠龙记》。 1988年12月7号星期三 我和春波去老姑夫家,让他明天到景波家买稻子,四毛七一斤。 老姑在家,说让爷爷用牛车拉。 我决定上爷爷家。 下岭后,把车子停在二姨家。 路过小店时,小永出来和我说句话。 走远后,我微笑着告诉春波:“小时,小永、小威、小亮三人合伙儿也打不过我。” 他问:“现在呢?” 我笑了:“三个我也差不多打不过小永一个。” 先到威叔家,云彩姑我告诉,他去了沈阳。 我来到爷爷家,爷爷还是那么和蔼地笑着,对我穿牛仔裤不措一辞。 唠了一会儿,我和春波出来,上山走走。 他采些山枣,松枝和一种很好看的小红果花。 我们从二姨家取回车子,便往回赶。 回到家,正值午饭。 不久,太威回家,小二也跟去了。 我全力写《目光中有一条红线》,完稿已是掌灯时分。 1988年12月8号星期四 我正在揭大棚的帘子,老姑夫来了。 我和他到景波家灌了五袋稻子到加工厂绞了,春波也来帮忙。 爷爷来后,说粮站有人劫车,先回去了。 我和老姑夫就把米、糠运到我家,放在东屋。 午饭后,我和老姑夫又去灌稻子,灌了三袋,到加工厂一过称,回来算账。 景波从大石桥回来了。 老姑向他借了一盘磁带《悔恨的泪》。 我和老姑夫把稻子运到家,他载一面袋的米回家了。 我想景波刚从大石桥回来,多半不能去干活了。他在家,他家大娘多半去京春家了 于是,我想把《昨夜星辰》续集录了算了。顺便把《第三个梦·目光中有一条红线》拿去给景波看看。 他正在听歌曲,看见我来便关停了录音机。 他看过我的《目光中有一条红线》,然后我们首次合作,开始录制这个短篇小说。 我管念对白,其余归他念。 录不多久,停了电,他哥也回来。 我回家放帘子,刚放完,广播一响,来电了。 我又骑车返回景波家,和他把《昨夜星辰》录完,复而一听,很有趣。 天色渐渐黑了,我临走时,景波说,他想有空再和我把《目光中有一条红线》录下来。 中央电视台《七巧板》节目播出《如何做“贺年片》。 我曾有过自制贺年片的念头,但从来没动过手。 我看完节目。决心从此以后,贺年片全部自制。 正如主持人说的:“自制贺年片总比买的有意义多了。” 自制贺年片有很多种,如绘画、剪贴、布贴、糖纸贴。 1988年12月9号星期五 我赶制了一个贺年片,牛皮纸做的,感觉不是太好。 我下地去推稻烂,看见一个老头在水沟里刨冰捞鱼。 我装了一会儿车,便踱过去。 老头儿先说了话:“收拾场院吗?” 我:“嗯” 我看了一会儿,问:“一天能整多少?” 第120章 不会卷烟,乐趣何在 老头:“十来斤、有时三四斤。” 我说:“总之打酒钱是够了。” 老头颇感意外:“那是够了,打酒钱是够了,哈哈。” 原来,真是个老酒包。 我撅了几根树枝回去绑好车,倒拽着回到村子。 午饭后,我制作了两张白纸壳贺年片。 晚上小二回来,说姥姥病危。 他找回妈,我便载她去太平山。 上了正在修整,还没有通车的高速公路时,已三点半了。 一路向南骑去,眼见得晚霞如烟。夕阳如血,渐渐被地平线所吞噬。 到了后岗子,天已黑了。 姥家的灯亮着。 一进屋,大舅、大舅妈、大姨、三姨、大敏姐、大姐夫、艳红姐都在。 姥爷在吃饭。 姥姥挂点滴。 坐了一会儿,我到三姨家看看,脱了棉袄。 我到老舅家,他家二丫头晓虹很有趣儿,不哭也不闹,正由继红抱着。 老舅在喝酒,我也跟着吃了饭。 其后,到姥姥家坐一会儿,再到三姨家。 太威打麻将回来了。 我写日记时,和大姐夫刘孝宝谈了谈。 他说他写过小说和诗,可惜搁笔两年了,无心再创作。 晚上,我和太威到小平家睡。 1988年12月10号星期六 早起后,太威去高速公路回来,便叫我去吃饭。 饭后不久,我又去姥姥家看看,然后骑车回家。 大姐夫去营口,和我走了一段路。他说准备把写诗捡起来。 我骑到家,已近中午,很累的也不想写什么。 看完了《天龙八部》四卷上册,很舒服。 我修理草帘子,直至黑天。 我把自制贺年片给景波送去。并把大姐夫的事告诉他。 我借了一本黑本夹,回家吃饭。饭后在里屋为给大姐夫的信打了草稿。 1988年12月11号星期日 修理帘子完事,已十点多了。 爸找了半天黄瓜子没找到,让我上姥姥家问妈妈。 我也不知什么时候得罪了老天爷,三次出门或回家,都是顶着风。 我到了姥姥家,大姨夫、大舅在这儿。 搁一会儿,老舅也来了。 听说妈和大敏姐,大姐夫、三姨,三姨夫去附近一个地方看病了。 我到了三姨家,大姨,二姨,艳丽姐,太威都在。 打开电视,唱京剧。 过了一会儿,演了《萨尔浒文艺晚会》,但一经过剪辑,令人不如不看。 演到下周荧屏时,我去看姥姥。 姥爷赤着腿,披被而坐。 小平在这儿,见我来,说给朋友还车子就去了。 姥爷瞪了我一会儿,问:“会不会卷烟?不会?” 我当然不会点烟,但还是拈起纸和烟未。 大概坏的事物都很容易学吧。 我卷好烟,点燃,递给姥爷。 他老人家在我小时爱我疼我,而我长高了,他衰老了。 我能够报答姥爷的,实在渺少的可怜。谁知道以后,姥爷能等到我报答他的时候吗? 1988年12月12号星期一 一早,大姨夫、大敏姐,大姐夫回大石桥了。 早饭后,我和妈也由高速公路回家。 我晚上去了景波家,他不在。 我等了半个多时辰,翻完了《中国美术》。就把《我心深处》和《未来作家·稿约》留下,拿走了《星河》、《菟丝花》、日记,并提笔留下字条,熄灯而去。 回到家,我写完《萧山铁剑》的草稿,又打了一段草稿。 1988年12月13号星期二 爸和小潭去了姥家。 早饭后,待云开日见,就揭开了帘子。 然后,我上大队走走,回来做了五个贺年片,已晌午了。 傍晚,我到景波家,久候他不归,留了张条儿,便回家睡觉。 1988年12月14号星期三 早晨,春波来找小二,没找到。 我和他一起去商店买笔,没有我需要的笔。 下午,我正在写字, 冬春来借书。 我不喜欢他借走我的书又借给别人,可是有什么办法?我们有亲戚,又是同学。我不生气时的性子又非常随和,就让他借去了四本小人书。 1988年12月15号星期四 中午,我载着妈去老姑家。 老姑不在家,午后才从大石桥回来。 我听了听《悔恨的泪》,其中有《东邪西毒》的插曲。 下午,我把妈载到分水,她由此坐火车去姥姥家。 我到二姑家看看,然后回家。 1988年12月16号星期五 上午,复读完《无龙八部》。 下午画了两幅漫画,一个抽象派画。 晚上,冬春又来借去几本人节。 他很闷,我想劝他写诗或小说,但总算没说出口。 毕竟我不能把身边的人都当成文学爱好者。 问茫茫人生,乐趣何在?匆匆世界,爱之不尽,弃之可怜。浑噩迈步,冷冷向天。风不知休,夜不知寒。 岁岁,年年,不堪想抓须挠肝怖满脸。难寻回,桃花嫣然翩翩我少年,谁知地狱西天游遍,又在何人怀里眠? 科学一点儿讲,长息地下伴朽眠都不实际,只有骨灰随烟上青天是归宿。 被山谷珍之乎?被江河没之乎?被树根吸之为养料乎?还是飘飘然钻入了一个美丽少女的鼻孔? 不得而知,难以想象。 我觉得我不能再胡思乱想了,该写写几日都没写的《萧山铁剑》了。 1988年12月17号星期六 早晨,我读了几页《阴谋发生在新婚之夜》,然后刨土,垫柴火垛底子。 下午,垫完又堆上柴火。 晚上,我把黑本夹给景波送去,他还是不在。 听说十频道在演电视剧《天龙八部》,可惜我家的电视收不来。 《观众点播》中有一个美国女巨星演唱歌曲“真棒”,劲舞狂歌,如疯如魔、豪气凛人,确实够威够棒。 虽然不知道她唱的歌词是什么,但是就是能引起强烈的共鸣。 后来,我才知道这歌星不是女的,是男的,叫迈克尔.杰克逊 。 1988年12月18号星期日 我把《任慈至斯》分解为四集了。 人,进入了一个青春的年龄,就有了无穷的乐趣和烦恼。我的爱情负荷一开始就是极不愉快的。 前几天,本村刘家来说媒。 这几日爸让我收拾这,收拾那的,我心里便说不出的烦恼。 第121章 所谓相亲,双栖双飞 据说对方能干、有点胖,不娇气。 这不是我所喜欢的类型。虽然村里人有不少人也说我能干,但我从未以此为荣过。 能干算什么?能干就有干不完的活儿。 中午,就是所谓的相亲了吧。 我和爸爸去了相亲地点,对方的父亲是个老老实实的人。可是那姑娘居然穿着绿军装来相亲,让我的心情一落千丈。 媒人安排我和她单独谈谈,我说不用不用,就逃难一样地离开了。 来到景波家,他正在做画。 我本想问他这几天干什么去了。 他先问我:“这几天你干什么去了?” 我说:“别提了。 “怎么回事?” “不提也罢。” “和你爸生了气?因为干活?” “是关于相对象。” “哦,也该相了。” “不是说相不行,我认为年龄 是太小。如果你现在选一个,既使很美很好,将来发现她一些毛病,就会后悔。如果三十岁再搞对象,实在无心上人,随停找个也不会后悔,反正不过和此罢了。” “她人怎么样?你得问问她也爱不爱好写作。” “我们连话都没说,我就跑了。多亏和你说说,否则气闷死了。” “年轻人在一起总能说到一块儿去。” 接下来,我们又穿插一些别的话题,评论一些书画,又听了我们的合作的《昨夜星辰》和迟志强的歌《四季流浪》。 天已黑了,我告辞。 回到家,我晚饭也不吃,就上炕躺下。 不久,爸爸过来说我来了。 我给个耳朵,就是听着。 “你都多大了?一点场面也不懂。那能说走就走吗?你以为志同道合的婚姻就幸福吗?两口子都搞写作,那结完婚后就是互相瞧不起,离婚的先例也不少。” “等你写武侠出名,你等着吧。” 爸爸自己说没词了,就去了外屋。 1988年12月19号星期一 我在夜里想了一个短篇《桔梗店》,也做了一个可怕的梦。 一早,我去姥姥家接妈妈,我绕路走想买支笔,但没买到。 姥姥和姥老爷仍病在炕上,人到此时,真是无言可谓。 妈妈在,二姨抱着晓红。三姨和大舅妈正给姥姥做棉裤。 我勉强喝了一碗油茶面,便载着妈妈回家。 到家大米饭,油汤豆腐,饱餐一顿。 我给沈成斌、周雨红各写一封信,内寄字卡。到景波家坐一会儿,因没电而回来。 1988年12月20号星期二 我去老姑家。 路上坐火车去鞍山复查,点了遗漏的雀斑回来。 天黑了,我取出寄存的车子,来到老姑家。 这里也没有电,老姑煮了米饭、鸡蛋。 老姑夫也回来了, 一会儿又出去找人收拾缝纫机。 晚上看了电视剧《神探亨特》,听着京剧磁带时,我睡去了。 1988年12月21号星期三 早晨,金荣琳钻到我被窝里来,我胡编了几个故事讲给他听。 早饭后,老姑夫去赶集、金珠去上学。我带金赞。 老姑做缝纫机活儿。 我看了一些《阴谋发生在新婚之夜》。在老姑家大约要待七天左右,我想把这本书看完。 下午来电时,听了刘秋仪的几首歌,很好听。 刘秋仪,香港人,就是在电视里唱《莱茵河畔》那个很有深度,有一股美丽智慧相儿的女郎。 接着又看《神探亨特》,非常棒。 1988年12月22号星期四 早饭后不久,附近的几个妇女又来和老姑玩扑克。 她们刚玩儿了一会儿,老叔骑车来了。 他告诉我:“你姥爷、姥姥昨天死了,你快去吧。” 我心一惊,赶紧收拾东西。可是脸上的黑斑怎么办? 我用围巾包住大半张脸,骑着车子到分水,将车子寄存在一家存车处。 我在火车站里等着火车。 搁了一会儿,爷爷也来了。 他看我包着围巾的古怪样子,不禁打量我:“你包那么严干什么?这天气也不冷啊。” 我支支吾吾地说没事。 爷爷说:“打开吧,别包着。” 我摇头。 爷爷说:“那你到你姥爷家也这么包着啊?” 我心想:到了姥爷家也不能打开啊,这也太丑了。 爷爷给我讲奔丧的礼仪。什么哭三声、叫三声什么的。还有如果实在哭不出来,就哈哈三声。 我默默坐在候车椅上,心想:我还哈哈三声? 我和爷爷坐火车来到后岗子车站,走到后岗子姥姥家。 这里的人很多。门框横批:驾鹤西归。 两侧是什么年过古稀归正寝,门旁各置两个花圈。 姥爷、姥姥的尸体并排停在外屋地,大舅、二舅、老舅、洪庆二哥在守灵。 我这是第一次经历亲人的亡故。而且,是姥爷,姥姥一同去世的。 爷爷先磕头。 之后我磕头,并没哭,也没哈哈。 等烧纸时,火焰吞吐,我心想:孙作君,你姥爷从小那么喜欢你,现在他死了,你连眼泪也不掉,不丧良心吗?” 念头至此,泪水已眶而出。我拿出《阴谋发生在新婚之夜》。 这部书是春波所赠,时日已久,我一直无缘把它读完,剩下的,我想请姥爷帮我看罢。 我烧了这本书,旁人都用古怪的眼光看着我。 灵堂里只剩下我和大舅时 我问:大舅,我看看姥爷行不行?” 大舅吃惊:“哎呀,那得问问,你大舅也不明白。” 我无所谓:“我只看一眼,没什么事。” 大舅担心:“那你不怕呀?” 我点头:“不怕” 于是,大舅轻轻揭开姥爷的蒙面布。 姥爷的面部很安宁,面色惨白。 就算他在可怕十倍,我也不会怕。 他,是我的姥爷呀。 接着,我又最后一次看了姥姥的遗容。 她再也不用唠叨了,姥爷也再不用咳嗽了。愿天堂有个美好的地方,是他们新的家园。 我去里屋,和亲人们说话时,包着的围巾也没有摘下来。 三姨说:“你不热啊?” 我说:“不热。” 我突然听见爷爷的哭声,他还说着什么驾鹤西去,双栖双飞。 大姨父含泪挤过人群,对我说:“小君哪,你跟着你爷爷学吧,你听听人家说的那个话。” 我和爷爷去三姨家吃饭,爷爷打了坐在炕上吃饭的二姨夫一巴掌:“你怎么不早点告诉我。” 二姨夫分辨:“我也刚知道信儿啊。” 第122章 我没事 吃饭了,我总不能包着脸吧? 我只好解开围巾,匆匆吃了一碗饭。 下午,孝子们叫灵抬马,徐徐向前去送行。 大伙儿腰围孝带,按辈分排队而行。 我走在最后。 走了不久,我觉得有人碰我的腰,回头一看,后面还有一位于继红。 她的脸上露出笑容。 她还小,还不能体会失去了爷爷奶奶的悲伤。 送行队伍几步一停,鞭炮炸响。 不少人跟随着看热闹。 在一条道上,又一番仪式后,火焚纸车纸人,我们转回去。 这时,天色暗淡了下来。 我和小平,路哥在灵堂烧纸,然后到三姨家写日记。 三姨和艳红姐都要解开我的围巾,我没让。 我去给姥爷姥姥烧些纸。 老舅家今夜不演电视,爷爷在三姨家看电视剧血洒古都,我到姥爷家的邻居看了一集《神探亨特》。 1988年12月23号星期五 天还没亮,三姨夫便叫起我太威,小平,小路,让去给姥爷姥姥烧纸。 送葬队先到火葬厂,姥爷姥姥被推进焚尸炉。 然后,骨灰运回后岗子埋葬。 一切一切繁琐的过程中,我没有重重的哀伤。是什么?是什么东西埋没了我的酸楚?把我的面孔修饰的那么冷酷? 我只能在心里说:姥爷、姥姥,原谅我。 吃完饭,我、爷爷,洪庆二哥,大姐夫、大敏姐、大嫂坐上客车准备回大石桥。 三姨推着妈妈过来:“你快看看你家孩子,一直围着围巾,谁让打开也不打开。是让人打啦还是嫌弃他姥爷姥姥埋汰呀?你是他妈,你看看他能让你看。” 妈妈看着我说:“你让妈看看。” 我说:“我没事。” 妈妈放心了:“他说没事就没事。” 我和爷爷,洪庆二哥在大石桥坐个体客车到分水。 他们俩回徐家沟。 我去取车子,存车的车牌子却丢了。 存车人说除了放押金,就是开个介绍信。 我只好步行到老姑家,打算有空在常家沟开个介绍信,再回分水取车子。 1988年12月24号星期六 老姑夫开个介绍信,我把车子取回来。 我在老姑家想:人有旦夕祸福,一旦我突然死去,真希望亲戚中的后一辈人中有一个比我更酷爱写作的人。 晚上,没电。 1988年12月25号星期日 带金赞的同时,看看《幸运草》。 金珠昨天去奶家取牛奶,下午回来。 昨上有个辽宁台主办的晚会,可是没有赏心悦目的节目。 1988年12月26号星期一 老叔来了,说奶奶回来了。说二姑已住院做了手术。 大概爷爷回家对他说我在姥姥家没有哭,什么让人笑话坏了之类的。 所以,老叔也训了我一通。 我什么也没说。 姥爷姥姥没了,我也确实没有当场哭出来,我还有什么可分辨的呢? 1988年12月27号星期二 老姑和老叔,老婶去看在大石桥住院的二姑。 我和老姑夫在家,带金赞。 晚上有《神探亨特》。 1988年12月28号星期三 我带上景波的磁带,离开老姑家,骑车到了大石桥金桥镇医院,上楼到二号,见到二姑。 我说:“二姑,我啥也没给你买。” 二姑说:“哎呀,你买啥?你也没成家呢。你来看看二姑,二姑,二姑就高兴了。” 屋里同住两名病号,有人待候着。 我陪二姑说着话,屋里很热。 后来一个二姑的同乡来看病,我便告辞回家。 小二、春波等几个小子正在丁扑克。 我收拾一下书本。写了些《萧山铁剑》。 我上大队取来凤波的一封信:知道她已托奶奶带来些稿纸、印泥,在老姑家了。 我取这些东西,又到奶奶家。 奶奶一家人都在,妈妈也在这里。 说了一会儿家常话,很快乐。 晚饭后,我到威叔家,二奶一人在家,和她说了约二十分钟的话,亮叔放学回来。 再坐一会儿,我便回奶奶家,想等来电时到二姨家看电视剧《天龙八部》,可惜一夜无电。 1988年12月29号星期四 早饭后,我到二姨家取了一些衣物,是妈妈的,骑车回了韩家。 我带着奶奶的钱去打银戒指,打戒指的人不在。 姜伟的奶奶说,他来了,会通知我的。 我到大队商店买了五枚邮票。把《悔恨的泪》磁带给景波送去。 他不在家,我回来,冬春约我去坐。 我到了家,三大伯来还人书,又借去十多本。 这之后,我到冬春家一趟,他正在听评书,我坐下后,他给我找了《梧桐》,《失火的天堂》、《民间故事选刊》三本杂志。 冬春要做饭了,我拿着三本杂志和十几本小人书回家。 我到家擦了擦地。午饭后,我正看着杂志,冬春来借去些人节。 晚上,我割些韭菜,准备炒点肉。 爸看二姑回来,买了些冻豆腐、家蛹。 饭后,我到景波家。 他买了几部小说,我借走了琼瑶的《寒烟翠》、《女朋友》问斜阳》。 他送我出门,提出要看《水灵》。 我又有读好书的感受了。 灯光下,我给刘孝宝,凤波各写一封信。 我翻看《女朋友》,这篇小说我最初阅读时,万分震动。如今在魅力依然在,使我不舍释卷,直到电视里播出《小熊奇遇记》,我才闭了灯。 1988年12月30号星期五 我把那两封信投入邮筒。把《水灵》送到景波家,他家没有人。 我把书从他家的窗下玻璃口子投进去。 回来路上,见到春波,约他晚上到景波家。 四点半,室内已经灰蒙蒙的了。 我读完《问斜阳》,对于人物、情节我不太深介入,否则会伤心。 虽是淡淡而过,心头已不时悸动。纪访竹,令我心折但不倾迷的女人。 晚上,我去了景波家一趟,他不在。 我回来炒些饭吃,饭后口渴,去喝凉水。 饭后饮水不好,尤其是凉水。 所队,上炕时肚子里有点不舒服。看了一些《一颗红豆》后,勉强揉揉肚子睡去。 午夜,我感到不好,摸黑去厕所上吐下泻。 夜凉如水,我只想倒在地上,永远也不起来。 第123章 水淘不干,纸包不住火 1988年12月31号星期六 黎明来了,被中微暖,室内清凉。 今天是爷爷和爸爸的生日。 小二早就去了。 爸爸载着小潭、小丹去了。 我在中午里读完了《一颗红豆》,这是一个很复杂而美丽的故事。 晚上五点,爸、妈、小潭,小丹回来后不久,我也读完了我曾经在鞍山读过的《人在天涯》。 然后,我把几本琼瑶小说给景波送去。 今夜我们的谈话重心,是如何赚到一万元钱买复印机 。 他说:“你回去想想,我也想想,我想了几年了,始终没有一个好办法。” 景波的话震动了我。 我确实该走出父母的庇护,去面对生活了。 这是我十九岁的最后一天,昨天的午夜里,我竟然想着永远倒地不起。 1989年1月1号星期日 新的一年开始了。 这个笔会日里,景波没空,几个会员也不热心,白天不能开了,只有晚上了。 详见《分水岭文学社第四届笔会记录·《多亏不是零月零日》。 由于凌晨霜花的灵感,使我思路大开,在中午一点多钟写完了《霜花梦》的初稿。 又写了一些《无形的旋涡》的草稿。 之后包了饺子。 晚上笔会回来,带回记录和《我心深处》,《第三梦》。 如果说文学社的实际是长白山那么大的一个圈子。 我现在是到了黑石山,又绕回到蟠龙山。 切身处地,我是在青石岭上。 就是这样!我的文学路线。 1989年1月2号星期一 我重做一下笔录的封面,并写完了第四届笔会记录。 中午写完了《无形旋涡》的第一部初稿。晚上并同《霜花梦》拿去给景波读。 春波交给我一封信,是永安中学的文友周雨红来的。 晚上,在《神探亨特》开演不久,我坚持写完了给周雨红的信稿。 1989年1月3号星期二 我去给周雨红打电话,可惜未通。心意到了不成功也是成功。心里没有歉意和不安了。 我认真写了回信,投入邮箱。 今天还收到凤波的一封信,她回赠景波贺年片。 晚上,我为凤波、文刚、文强绘了一个贺年片,封面是金发洋装的背景女孩:章凌云。里面是《寒烟翠》中的一幅画。 1989年1月4号星期三 我把给凤波的贺年片投进邮筒,再把《寒烟翠》、《历代各诗词辞典》给景波送去。 他依然不在家。 我回家来,几日的很不稳定的情绪静下来,写写《萧山铁剑》,好多天没写这个小说了。 晚上,孙波和云科二叔来,一同到景波家取回磁带,又散了好长一段时间的步。 1989年1月5号星期四 早晨,做了六、七个梦,有时眨眼间便一个梦。 今天是我的生日,用妈妈的话说就是:“今天是我大儿子的寿诞之日。” 三个鸡蛋,我先吃了两个,后一个拌饭吃。 我和孙波、云科去河沟里刨鱼,累了半天,仅一鱼一虾。 那虾孙波生吃了,那指节大小的鱼,孙波也想吃,但它不知落在哪里了。 我们来到解放河,孙波想在这里刨鱼。 我说这里冰下的水可多了,刨开了冰也看不到鱼。 孙波说:“水多,把水淘干,刨着玩儿呗。” 我苦笑不得,哪有这么玩儿的? 这水差不多一直连到沈阳,虽说冬季有断流的地方可也不是能淘得起的。 我们回家来,看看书。 卢德海来借书,云科叔也要借。 于是,卢德海借《倚天屠龙记》、《民间故事传奇》。云科叔借《天龙八部》、《迷仙秘窟》、《星河》、《菟丝花》和若干武打人书。 他们走在,我和小二打了一截坏了的草帘子。 下午又打了一截,然后写《萧山铁剑》。 春龙借去四本《天龙八部》。 晚上,我到景波家,他不在家。 我散步了一大圈,回到家, 写了很长的一段《萧山铁剑》的草稿。 然后,熄灯静思以后故事的发生,毕华昭可以出场,崇落梅呢? 1989年1月6号星期五. 今天天气阴沉,到中午才揭开帘子,卷纸被。 我全力写《萧山铁剑》。 午后,无风,细小的雪粒笔直地、无声地飞快降落。 就在雪中,灌稻种,世贞二伯和德洪二哥来帮忙,一直忙到黑天。 又没电,秉烛写作。 1989年1月7号星期六 今天帮卢家灌稻种,用了大半天时间。 晚上还是停电,可惜一个星期六 1989年1月8号星期日 我又买了五枚邮票,和孩子们笑闹,差点将王强踢个跟斗。 我到景波家看看,他正在写言情小说《绿色山坡》。 我回到家写《萧山铁剑》,隗兴壮涉险这段故事我连草稿也没来的及打。 好久没看营口台的节目了,不料广告如山,总有好几十个。 我看完了广告,等到《痛苦的抉择》开演,赌气地闭了电视机。 1989年1月9号星期一 我写完《萧山铁剑·毒火金魔功》。 春雨兴冲冲地来了:“咱大队是有个文学社?” 我无语,心想:这真是纸包不住火啊。 他依然很高兴的样子:“叫、叫分水岭!好?” 我不得不回答:“是。” 春雨说:“我听德彬说的,他听周雨红说的。德彬是我的同学……。” 接下来,他介绍了许德彬的一些情况,说他散文写的好。 我决定剩下的一集《萧山铁剑》先不写,先将本子送到景波家,请他看后在空白处题词作画。算为我俩的合作。 他的《绿色山坡》写到十二集了,我说要在天黑前回家,否则路不好走。 晚上有电视剧《铁血风尘》这是一部超脱无数战斗片杰出的一部,有一些新意的一部。 1989年1月10号星期二. 我写完《情为何物》的草稿,华冰姗这种典型在我想象中,是最难追求的一种。 所以写的也很艰苦,全文完成用了一年多的时间。 这之后,我轻松一下,和作家、春露、学君打起扑克,很愉快也很开心。 晚上到景波家,将《情为何物》后半部读给他听,他也读了《绿色山坡》给我听。 我回到家后,一家人又玩了几个小时的扑克,热热闹闹的,这才像是一个家。 第124章 白天创作,夜晚散步 1989年1月11号星期三 早晨刷牙时,突然产生一股马上回到我的小天地里的迫切感觉。 原来,我已爱上了我写作的那个屋子,从前可没感觉到! 当然,别的因素也是有的!比如天气冷,比如新刻了一个印章。 虽然如此,这一天却没心绪写什么。晚上写完《一个节出的小故事》,意外的出笔,有了满意的收获! 这一天不白过!这一世不白活! 1989年1月12号星期四 梦里喝到一口脏的河水,后悔的不得了。 我睡不着了,不过构思出两篇小说的大概。 到了天亮,我用笔快速记录,中午写完《日本情》。 《留校生》刚写到一半时,周雨红和两个女同学来了。 我领她们到景波家,幸好他在家。 我们请她们看了《笔录》、《成员表》《信稿集》和画稿、印章。 景波找来洪祥,想开个临时笔念,但这个兴致竟提不起来 午后,周雨红她们必须赶回 去,她带回去几本 琼瑶小说和我的《萧山铁剑》。 当然,她在《成员表》上签了名。 我也急急回家,把《留校生》写完。扣完大棚,我将三个短篇小说拿去景波家,读给他听。 其间硕春来了,说《留校生》写的很好。 三篇小说念完,已是五点半多了。 我和硕春同路而归,问他为献礼的作文做没做,他说打算写一首诗。 1989年1月13号星期五 重刻一个“作君”印章,又刻了一个分水岭文学社印章。 我看点《鹿鼎记》,给刘素敏去一封信,朋友间有误会,最好解释开。 扣完大棚,我把《故事林》送还景波。 硕春也在。来电后,我们一起聆听了《外面的世界》,《葡萄皮》、《路灯下的小女孩》等歌曲。 停电后,我回到家,和妈、作家、小潭打扑克到七点半。 《新片预告》:辽宁台下周有四十集台湾电视连续剧《星星知我心》,里面有《昨夜星辰》中的人马,但未发现寇世勋,真希望再睹他的风采。 而简单的片断中,可见其剧中儿童天性的表演。人虽小,但表演才能似乎已在某些成人之上。 1989年1月14号星期六 看了看我的《奇门遁甲》,添了一大半《内容提要》。 这几天怎么了?没灵感写小说。 傍晚将《梧桐》,《失火的天堂》给冬春送去。将《信稿集》给景波送送去。 闲谈到天黑,来电时告辞回家,打了一个小时扑克,输了一块钱。 1989年1月15星期日 我刻了两个《动物与风景印》、一个《女郎》,并裁好纸准备做一个《分水岭文学草本》,上面汇集各方文笔,以便友人借阅。 晚上到景波兄家,请他做了草本的封面。 1989年1月16号星期一 我买了五彩纸,全力投入《草本·连载·芷石兰》的创做。 韩春露,韩春江都被我得罪了,他们走后,我才能安心写小说。 一直到临晚,去了景波家,他刚好写完了书法:分水岭文学社。 我拿了杂志《人鬼恋》回家。今晚的电视是《星星知我心》,歌词很美,似乎听过。寇世勋出现的可能性不大了。 1989年1月17号星期二 上午,海城来车拉稻种。 我帮卢世明家背稻种。 中午回家,小二从云祥大伯家回来,大伯家的小女儿玉艳来了,正看小人书。 我接着写《芷石兰》。 饭后,玉艳借了书带小丹去了她家。 我在临晚写完《芷石兰》的连载。又画了《留校生》的图面。 今晚为《星星知我心》流的眼泪比任何一部电视剧都要多。 1989年1月18号星期三 上午,海城种子公司拉走一车稻种。 我抓紧时间制作《草本》。 晚上,我从景波家送纸回来,不打算立刻创作了。到外面散散步。 夜色像淡黑色的纱。 我走着,没什么好看了。 夕阳和彩霞都不复在了,只有孤树和弯月、寒星。 开始,我有些索然无味,在坝上徘徊。 给人看到,还许以为我失恋、或等女友呢。 我很快被那柠檬色的月光陶醉了。 我走着,清新的空气使我陷入一种享受。 身边的村庄,人影、灯光,犬吠也和夕阳、彩霞一样,不复存在了,只剩下我和冷月寒星。 这是一个神奇的时刻。 回家在被中,看了看昨凤波来信,我给凤波写了回信。 看了两集《星星知我心》,流了一次眼泪。 1989年1月19号星期四 海城又来拉稻种,我帮韩兆木家背完就回家接着编草本。 中午,小潭从奶家回来。 我在午后写完《草本·留校生》就拿它和《笔会录》给景波送去,让他填诗,途经村部,邮了给凤波的信。 景波正在刻《昨夜星辰》的印,听说前天的中午电视节目开演《昨夜星辰》。 我回到家,屋里没电很别扭,骑着车子去兜风,绕了半个韩家,路上骑,田里骑、池梗上骑、急拐弯时挺带劲。 1989年1月20号星期五 刻了三个印章,中午没电,看不到《昨夜星辰》了。 下年又做了《分水岭文学》的第二集草本,写了一点儿《风雨暗啼》。 1989年1月21号星期六 上午,我刻了三个印,二个人物,一个风景。 中午,海城来车,把余下的稻种全部拉走了。 傍晚,我到景波家,送去周雨红的诗。 天快黑了时回家,来电了,去加工厂绞米,因为到等好久才排到 班,所以我去了景波家,看他编草本。 闲谈中,从年轻人谈到了社会上的变化。 我感叹社会就像是一张艺术画。 在艺术家眼里,是美,是纯洁,是神圣。 但在一些定力很浅的年轻人眼前,那很可能就是走入歧途的向导。 1989年1月22号星期日 两天前,我和累波约定今天去化石山找化石,用于刻印章。 我早饭后到云样大伯家找小二换车子。 他和小美去了老边。 大伯,大娘、小艳和她四姐玉华都在。 我站了一会儿,就回家揭帘子,老姑夫来取米。 我拿了兜子去景波家,等一会儿他也回来了。 我们一齐上路,过了杨家、虎庄、分水、官屯、山咀。 车轮进入山区公路,身边偶尔汽车呼啸而过。 远山蒙雾,很迷茫,近处有很多厂矿。 第125章 石棚景色,不测风云 突然,我们看到了山坡上依稀有石棚。 我和景波上山欣赏这件上古遗留下来的奇迹。 由于山坡并不高,而不能为之气势所夺。 而且棚内有一坨粪便,更是大煞风景。 景波画下石棚的轮廓。 到底化石山之所在,始终未见,在厂矿里捡了一兜子化石往回赶路。 到家很饿,大口吃晚饭,由于渴,很想喝酒,破例自愿喝了啤酒。 然后,我和小丹,刘颖,齐学君打会儿扑克,扣帘子后,拿了一大块化石,两块黑色小化石给景波兄送去。刚好他也扣完帘子回来。 他的《石棚图》已画到草本上了,我为之配了诗。 1989年1月23号星期一 写《风雨暗啼》到中午,有电,看了《昨夜星辰》的第五集。 之后写完《风雨暗啼》, 晚饭后,刻了两个印。 1989年1月24号星期二 刻了一块印、三面景。 中午《昨夜星辰》,傍晚到景波家取回草本,准备换上些小说和诗。 回到家,姜伟的奶奶来了,说她那个会打银戒子的女婿来了。 于是我拿着奶奶家、二姨家,作家的硬币去。 他说留下硬币,明午取戒子,我便依言返回家,重做了草本的封皮。 原来画的鹰,景波说不好撕掉了。 我写草本接近几点,看《星星知我心》。 1989年1月25号星期三 开始修坏了的帘子。 傍晚,大奶送来九个戒指,我给她二十元钱。 来电后,把草本二集送到景波那里,春波也来了。 “怎么又眼泪汪汪的?不伤心不到这里来吗?” 我问春波。 “你怎么什么都知道……?” 春波看着我。 其实,我什么也不知道,只是主观臆断而已。 春波这个人在我眼里是很难界定的,他又认真又不认真,用武林话解释就是“介乎于正邪之间”。 1989年1月26号星期四 太威把去姥姥家烧五七的妈送回来。 傍晚,我和太威到春波家,取回人书、借了一本《家庭顾问》、一本杂志。对几本人书送 到景波家,看了会他做的草本封面,和题在上面的诗。 晚上,看了陈佩斯的三个小品,二次拍电影,把人笑死了。 我笑出了一滴眼泪,深深感触到笑一笑,十年少这句话。 1989年1月27号星期五 我写完《君子与威公》,妈让我给二姨、奶家送戒指。 我先把《草本》第一集送到景波那儿,然后开始启程。 我在二姑家停一下。 二姨和二姨夫在家,我把戒指给他们。 爷爷和奶奶在家,三点后,上桥的老叔老婶回来。 晚饭后,我到威叔家。只有连凯二爷在家。 我去找亮叔,他和云科叔、小刚等一大群人在老爷家帮着搓苞米,我也帮着搓到了七点。 之后,我回到奶奶家,和奶奶、老婶、金珠憋了一会儿七,在电视《西游记》中睡去了。 1989年1月28号星期六 爷爷给我家送牛粪去了。 我在早饭后,听广播。大连有个十九岁的姑娘唱了一首歌《祈祷》,从一开始伴奏,我就知道这是个好歌。 我和金珠、孙辉散步般地到亮叔家,和他又去孙波家 。 路过大爷家门口时,见到大爷坐在窗台边向外看着。 我突然记起爷爷说过,大爷大奶很喜欢小时候的我。 我忍不住敬爱之心油然升起,从孙波家出来,到大爷家坐了好一会儿。 刘备三顾茅芦,总算把孔明给顾出来了。我四次到威叔家,却未谋他一面。 晚饭后,我骑车回家。 到家看到凤波来的一封信。 割完韭菜,我到景波家去。取回草本、借了《自习画谱大全》、《徐悲鸿素描》、《东方节奏·封面》,准备刻几枚印。 我在三大伯家看完《观众点播》就回家。 1989年1月29号星期日 刨完一些韭菜根,给凤波邮了一封信,给景波送去两块化石。 晚上刻完《滨尼海滩上的少女们》。 1989年1月30号星期一 除韭菜根之余,刻了两个图章,一个不太成功,一个是还可以的少女像。 我为自己的图像造型、神态、意境没有进步而感到心急和惭愧,我什么时候能刻完一个图章而满足,不再刻下去? 中午有一集《昨夜星辰》。 晚上,小丹要看《西游记》,我不想和她争。 我披上大衣,想去景波家看《星星知我心》。 路上听见一家院里姐弟在吵。 弟:看《西游记》 姐:《西游记》都演过了,看《星星知我心》得了,噢,老弟。” 弟:不嘛!看《西游记》,《西游记》好。 在景波看《星星知我心》之间,我见镜子的我的样子很适合刻一个印像。 可惜天有不测风云,这幅像,只怕我再也没有好机会刻了。 回到家,不测的风云来了。 爸爸对我的忍耐到达了一个临界点,今晚彻底爆发出来。 他把《家庭顾问》、《徐悲鸿素描》,谓为邪门外道,不应该是我看的书。 这一点,我简直想说他一点知识都没有,但是我没有说出口。 他随后辱及文学社,我也说了过火的话。 他怒极,大骂不绝。说什么:‘你管田景波叫爹得了。’‘ 我完全懵了,这里有田景波什么事啊?我交个好朋友,成了什么大逆不道的罪? “你就是逆子!” 爸爸打我耳光,打在我肩膀上。 他大骂着让我走。 “我是逆子都不如。” 我也气得发抖地承认。 爸爸气得抓过我的书乱撕。 妈妈把爸爸推到外屋后,爸爸仍然打声叫:“以后地里的活儿,你爱干不干!你爱怎么样就怎么样!我也不管了!你一分钱我也不给你,盖房子、娶媳妇都拿一边拉去!我早看透了!给什么也白扯!我爹当初给我啥了?以后谁来介绍对象,问到房子,就说没有!” 灯,熄灭了。 一切,沉静下来。 我真不知道我错在什么地方。 写小说写错? 办文学社办错? 从事这两项活动,我感到充实,愉快,不像一些人庸庸碌碌地活着。 人生如此,还待怎样? 爸爸的一着话还在我耳边回响:“明个轿里活儿完事儿,就推车打柴火去!以后没人给你留门,摆那份臭谱!” 第126章 离家出走,一步两步 难道说,和景波交好,是我错了吗? 我只有不停地干活,才是一个好孩子? 从前,我一个朋友也没有,闷在家里,性格内向。 我认识了景波,促膝倾谈,成为莫逆之交。 不料,这竟会使爸爸大为光火。从前我足不出户,父母总说,我老实,呆、傻,得上班闯荡闯荡。 现在我结识了景波,并认识了洪祥、俊杰、秉龙、雨红、等一干好友,我的心情为之欢喜,性格为之转换。 对灯闲笔、孤行夜路,赏月观星之时,只觉天下之幸福美好莫过于此。 可是,爸爸竟这样对我,使我心神俱碎,欲哭无泪。 久久不眠,斜枕哀思,我决心离家出走。寻找一个自己,做一个时代的叛逆,一个极容易让人嘲笑的角色。 1989年1月31号星期二 早饭,我没起来吃,妈劝我了好几次。 等他们进大棚里干活,我起来。 妈妈斜躺在炕上,不知在想着什么。 她的精神本来就不好,姥爷姥姥又去世不久。 她经不起家庭风波了。 但是爸爸已经和我撕破了脸,这样的打骂一开头,以后就会继续有。 我无法在这个家里待下去了。 我骗妈妈说要把一部分书送到景波家,免得爸来脾气再撕。 妈妈找来个绿兜子。 我装好书、日记、笔、印泥、图章、十一元钱。 妈妈又疲倦地卧在炕上,我出了房门,没有走正门。 我从厕所的墙跳过去,一路奔向二队。 我快速过堤坝,踏田野,尘土在鞋底飘飞,沟里横七竖八的苇芦、蒲草在我的践踏下纷纷倾倒。 这个我生活了十几年的小村庄离我越来越远,我没有回头看一眼。 过了老放河,再过一片村庄。 陌生的房子,陌生的人。 他们看到了陌生的我。我不了解他们,他们也不了解我。 我在野外的一道沟里略作休息,就转南向东,掠过高速公路,进入山区,在一个大深沟里,我剃了剃须,将刀片藏在一块石头下,留做纪念。 我想:以后如果能重走这条离家出走之路,我再看看石头下的刀片还在不在。 我继续上路,想着自己离家出走后的一步:去蟠龙编辑部找齐迎春。 也许他能安排我在编辑部上班,我就再也不回家了。 走在太公堡的公路上时,一个人突然停车在我身前,大声叫:“这不是小君吗?” 原来,是孙波、还有亮叔、云科叔、小刚他们到韩家给我送书去。 不料,爸爸竟以为他们加入了文学社,对他们大加训斥。使得他们赶紧离开,上大石桥。 云科对我说:“他是你爸,换了别人这么说我,我非给他两句。” 听他们语气,爸妈还没发现我留的条子。 我的条子上写的是: 爸、妈,我走了。 当我绝望的时候,也许我还会回来。别找我,给我一次自立的机会。 亮叔他们劝我回家,或去奶奶家。 孙波倒好,还想跟我一起走。 我自身难保,又怎么能顾得了他? 他还建议大家照一张相片。 我说:“你节约一下我这点钱吧。” 到了大石桥,我们分手。 亮叔和云科叔强行给我留下两包面食、一副手套。 我走到文联,齐迎春不在。 我下了楼,回到大门口,放下兜子,倚墙而思。 怎么第一步就这么被动? 我决心一定要见到齐迎春,到门卫去问,门卫说齐迎春一点上班。 我回到大门口,正碰上齐迎春来上班。 “齐老师。” 我上前打招呼。 “啊,你…。你叫什么来的?” 齐迎春皱眉思索。 “孙作君” 我告诉他。 “哦,哦” 他和我一起进了编辑室,他职业性地谈了一些蟠龙业务的问题,并邀请我参加六月份金牛山爱会,具体事仪开年后再办。 我说了爸不准我办文学社,我离家出走的事。 他说文学社不是你想办就能办的,那得到民政局申请,没申请,没经过审批,你那就是非法团体。 他又劝我回家去,和我爸爸好好谈谈,化解矛盾。 我没兴致向他要求找工作的事了,尤其中蟠龙现在也很困难。 我又说了办文学社开笔会的一些事,他很赞赏。 我拿出草本一集给他看,他说可以从中选稿供《蟠龙》刊登。 他又给我拿了二十几本《蟠龙》杂志。 我告辞出来,一路向南走,走出了大石桥的城区。 我出走的第二步,到周雨红家。 一、取《萧山铁剑》。 二、应约拜访。 三、也许她能帮我一些忙。 在一个大坝下的背风处,我充充饥,写下日记至此。 其间问过两个人,一个说永安在大石桥里,一个说永安在我对面的山那边。 我想了想,周雨红的路线图的比例尺符合后者,就背起兜子,继续南行。 在我想象中,出走的日子里有夜宿荒郊野外的,今夜会不会么? 我实在是走累了,花一元钱坐了一段车,到达永安。 我一路向东,过了永安、三家子、问过一个卖蘑菇的中年妇女和她的小女儿,知道周雨红家在周屯东街。 我寻过去,见到一个妇女和一个喂猪的老头在说话。 我问:“周雨红的家在哪儿?” 那妇女说:“这家就是。” 指着老头儿:“这是周雨红的父亲。” 老人以为我是周雨红的同学,很客气地把我让到屋里。 周雨红和她母亲问我吃过饭没有,没吃可以吃晚饭。 我说吃过了。 这时候就是有山珍海味,我也吃不下去。 周雨红找来几本《文学之友》和《诗刊》借我看,还有《散文与美》和她最近在《辽河》上发表的小说《摆摊儿姑娘》。 我借她看我的星期一至星期二的日记,她看明白后,问我 “不打算回去了?” 我摇头。 “我觉得你还是回去的好,大过年的。” 她劝我。 “我既然出来了,就没想回 7去。” 我没想到她也劝我回去,心情瞬间低落。 “要是出走一天两天,吓一吓你的父母,给他们一点教训也好。” 她说。 我苦笑了。 她问我下一步怎么走。 我说:“如果大姑,大姑夫能帮我一把的话,恐怕离家出走就不是一天两天,一年两年的事了。” 她说:“我总想你最好是回家,别让你父母担心。” 第127章 走了一大圈 我说:“我料想我爸爸见到我留的纸条,别的不会说,能说:“给他一次自立的机会,我看他能自立到哪去!”我这时候回去,等于自取其辱。你出去一天半回来干什么?自立了么?挣回了钱还是怎么了。尤其我在纸条上说:“当我绝望的时候,也许我还会回来。”我现在还没有绝望。” 她笑了,看了着日记,说:“你妈这人挺好的。” “天下母亲没有一个不好的。” 我想到妈妈无力地躺在炕上,心里就难过。 周雨红的母亲问我兄弟几个,又说她生了五个儿子。 周雨红看过《草本第一辑》,说从内容,绘画,设计来看,都是不错的。 不久,停了电。 蜡烛光闪动中,我问周雨红参不参加明天的笔会。 她说她二哥的儿子吃家蛹中毒很严重,原打算不参加笔会。 但她说发生了我这件事,明天她一定要去。 我很高兴,打算给景波写一封信,由她带去。 洗脚的时候,我感到腿里有一根筋在隐隐作痛,而且两只脚侧都磨破了皮。 洗完脚,我和周雨红的五哥到东屋睡。 我在炕头,他听评书《民国风云》。 我吃了一个半桔子。 熄灭蜡烛后。我不敢马上就睡,静静享受着休息的舒服,唯恐 一闭眼,马上就天亮了。 1989年2月1号星期三, 数届笔会以来,我第一次缺席。 而且,我劝周雨红也不要去了。 我担心她去了,会找到我家对我的父母说我的事。 这样,我的行踪被查,出走也毫无意思了。 我劝她下次早一天去,住在春波家,他家有姐有妹,吃住都很方便。 她同意了。 我装好日记,《萧山铁剑》和草本。 我留下凤波的地址,让雨红需要草本的时候到她那里去取。 我告辞出来,周雨红去了大石桥。 她五哥和一个青年轮流用自行车载我到永安。 我在永安坐上三轮车到大石桥,买完苏家屯的火车票,几乎是最后一个上了沈阳方面去的客车。 我在火车上写日记,钢笔里没水了,另一支钢笔里也没水。 我向对面一位大伯借了一只油字笔,把日记写到这里。 到了苏家屯,我下了车,一边走一边四下打量,寻找刻字亭,想凭借刻字的手艺找个工作。 但是现在多是电刻复印之类,发达的科技使我失望了。 我一路找到金山小区住宅建设公司,在办公室等了一会儿,凤波来上班。 “大哥?” 她看见我,惊喜地去和领导请假。 我们一起到她家。 大姑家已经搬进了楼房。 我和凤波又一起下楼到商店里。 她买了袜子、手帕给我。 又要给我买衬衣、衬裤,我没让。 她拿出十元钱,让我去剪头。 我同意了,她上班去了。 我想洗了鞋再去剪头,回到楼房遇上大姑。 大姑问我为什么来她家。 我拿出日记:“你看看我的日记,看看我爸是怎么对我的。” 大姑说:“你要是写你爸妈好,大姑看看。你要是写你爸妈不好,大姑不看。” 我的内心一阵羞愧。 大姑做菜,我洗脚。 之后,我去理发。 回来时,天色黑了,在路上遇到大姑夫和文强骑着自行车来找我。 大姑是生了气。 厨房里一桌子菜,谁也没吃。 “你吃吧,吃完不用管。” 凤波小声告诉我。 我吃了几口,上文刚的房间。 房间里两张床,文刚把床让给我,他睡钢丝床。 上床后不久,我觉得不妥,去大姑房间道了一声歉。 夜色中,记得我对周雨红说:我这次出走,最大的收获可以自立,最小的收获可以写一篇小说。” 她笑了:“那能,刚才把我的灵感都引起来了。” 1988年2月2号星期四, 我并没到绝望的时候。 房门一开,爸爸进来,说:“这儿要是找不到你,我就只有去千山找你了。” 爸爸知道我写过一首诗:月高方晓夜霜寒,纸未题诗泪满篇。浓墨不出新购砚,此山过后是千山。 爸爸以为我有去千山出家当和尚的想法。其实我可没有这种想法。 我坐在房间里,爸爸和大姑夫在厨房吃饭。 我能听见他们的谈话声。 大姑夫说:“现在这小孩了不得。就因为这点事就离家出走?” 爸爸说:“他妈在家天天流眼泪,就寻思这孩子不能好了。” 我和爸爸坐火车到分水,他骑车载着我。 在虎庄岭上,我见爸爸有些吃力,我就载着他下岭。 我骑得很快,我想早点到家,妈妈可以早点停止流泪。 “那不回来了!” 前院二婶看见我回来,告诉我妈妈。 妈妈在门口笑着迎接我。 我停下车,知道我的离家出走之路走了一大圈,又走回来了。 现实,慈母之泪、兄妹之情使我的这次自立梦想被辗碎。 我只能写一个小说《地狱天堂》。 此时,我知道了书可育人,导人,但悟在自己。而书本身又是多么的不现实,我发现自立的路径行不通,但我会吃苦重来。 人生不能一蹶不振。 1989年2月3号星期五 然而,景波有些一挫不振,甚是至灰心了。 不过,我对未来希望很好。人应该有信心既使明知前途无望,我也无所谓。 这个世界上,很难有让我灰心的东西了。 和春雨到二姨家取了四斤鱼,回来到景波家,送他两本《蟠龙》。 他的情绪恢复了不少,我们谈到天黑。 我骑车回家,和妈、作家、小潭、小丹打一到七点五十《西游记》开演。 夜里,我给晨光文学社的一封信,赠诗也写完了。 1989年2月4号星期六 老叔一早来了,问我回没回来,我还没起床。 我出走这两天,爷爷家,云祥大伯家,爸爸都去找过了。 我看了几页昨天春波送来的《飘过去彩》,书是景波买的,作者是岑凯伦。 饭后,揭完大棚,老叔走了。 下午刘老大,卢世君,春雨来找爸写对联。 我全力编草本三期至晚,然后给景波送去。 他一如往常,上次笔会对他的创伤已不存在了。 我很欣慰,和他愉快地交谈一阵。 我取回草本二集和《信稿集》,回家玩扑克。 第128章 新年复查,中奖彩电 中央台有《几度夕阳红》,但表演似乎不能超越书本,看不看都无所谓。 营口台晚会,巩汉林的小品很绝。 赵本山的《麻将·豆腐》很逗,而且结尾很艺术,他小姨子问他到底是要麻将还是要豆腐,于是八名少女跳上台围着赵本山招手,赵本山将眼前四名少女推倒,表示推开了麻将。 1989年2月5号星期日 今天,是大年三十。 一早,我诗兴大发,写了好几首诗,然后抄在草本上。 又写了《古诗词欣赏》、《漫画·笑话·抽象画》 午饭,饭很少,菜只有两样:鸡肉,膀蹄肉。 晚上有中央台的《春节联欢晚会》,不过不如去年热闹,主要一些节目无新意。 香港徐小凤唱了两首歌,程琳唱唱《好小子》,韦唯唱了两首歌。候跃文表演了《英雄母亲的一天》,很有趣。 姜昆这回的段子叫《捕风捉影》,李双江一直在场,但未登台。 1989年2月6号星期一 写草本过午,倦得很,躺了一下,舒服极了,困了一觉,太约二个多小时后醒来? 耳听歌声很好听,一看电视,是毛阿敏在演唱。 1989年2月7号星期二. 爸,妈,作佳,小丹去了奶家,我和小潭在家。 我写了些《萧山铁剑》,然到把草本给景波送去,他看后,我们又一起看了看电视。 午后做了三块化石,刻个《蓝色诱惑》的印。 1989年2月8号星期三 写些《萧山铁剑》,要刻一个齐秦的人物像,可惜神态找不准。 要刻一个美丽而傲慢的女郎,神态也找不准,只刻了一个《向上帝祷告的小女孩》。 1989年2月9号星期四 我去接妈和小丹,先到老姑夫家,取回《人鬼恋》、《动物学》、《地图册》,再到二姨家。 妈不在这里。 二姨,二姨夫,二哥和他女朋友都在。我预感他们会成,这位未来的二嫂很不错。 再到奶奶家。爷爷、奶奶、老婶、大姑、老姑、妈妈、文强、金珠、小霞、孙辉、小达,小琳、小赞、小丹都在。 老叔、二姑、二姑夫、作佳刚走不久。 坐了一会儿,我载着妈和小丹回家。 到家写些《萧山铁剑》, 然后包饺子。 放完大棚帘子,把《人鬼恋》给景波兄送去。他去扣大棚了,一会儿回来,我们谈谈草本、成员、诗词,漫画、晨光文学社到天黑。 1989年2月10号星期五 到了中午,栽完黄瓜秧子,我刻了一个印,叫《盲婚哑嫁》。 小丹打开电视,里面演了《卷毛头》,再睹了秀兰·郑波儿顽皮可爱的形象,天下间竟有此奇女子。 晚上,看完岑凯伦的《飘过云彩》,在我心中又多了一个活泼、美丽,有时傻瓜女孩的形象:花子晴。 六十集电视剧《秦始皇》昨夜就开演了。 我以为不好,没有看过。 今晚听小丹说,剧中有郭靖,即黄日华。 一看之下,虽不见什么郭靖,但从色调、服饰,神态看去,便知下同凡响。 这部剧的大部分演员是《武则天》中的人马。 主题歌一响,豪气激荡,威风八面,第一句便是:大地在我脚下! 1989年3月11号星期六 今天去鞍山,复查雀斑。 我一个人骑车来到分水,存好了车子。 来到车站进出口,一眼看到爷爷的牛车。 大姑,文强今天回家,爷爷和奶奶送她们。 老叔、老婶、小霞、孙辉、小达也去十里河。 他们以为是我来送他们的,我也没有多说。 火车来了,他们上车,我上了最后的一节车厢。 过了两站,文强走过来,他没看见我,一直走到车尾,看看远景。 他又走回来,还没看见我。 我用脚一点他的腰部。 他回头:“小君!是你?” 他坐下来,问我去哪儿,我只说上二舅家玩。 他看了我笔记本上的《百花齐放》、《昨夜星辰续集》。 他要我的戒指,我给了他。 鞍山车站到了,我下了车,过天桥。 复查完毕,坐客车回到车站。 二点四十,我上了四六四次客车。 车厢内好闷热,夹着烟臭味。 站了两站,我向车尾走,在“老弱病残孕座席”车厢内找个座位坐位。 瞪着那七个字,我不禁哑然失笑。 我很舒服地靠着。刚听了歌曲《一剪梅》、《昨夜星辰》,在这里,听这几个人谈话。 “……现在的护士,能气死人。” “人家抗美援朝时,一个伤员不能导尿,一个女护士那是用嘴给吸出来的,这不是色情,是救死扶伤,医德高尚。” 车到分水,我下了车,到存车处对牌取车。 在夕阳西下之际,我赶到了家。晚上看了三集《秦始皇》。 1989年2月12星期日 早晨,天气阴沉。 这一天中哪儿也没去,全力写《萧山铁剑》。 1989年2月13号星期一 晚,灯下。 当我写完《萧山铁剑》第一部上部《抛砖引玉》时,又写了《后记》,题完最后一行字:分水岭文学社《草本》资料。 我的心和笔都在颤抖着。 连夜,我把《萧山铁剑》给景波送去。 他的《草本3》几乎要编完了,我拿回来看。 1989年2月14号星期二 我在《草本3》上写了二首诗,抄了一封李洪强的信。 午时开始编写《草本·3·小说.路灯下的小女孩》。 爸的《有奖存息奖卷》中了二等奖,奖品是一台金凤牌彩电。 1989年2月15号星期三 《草本3》大功告成,在中午,我把它送到景波那里,他正在画漫画。 我拿回《草本2》回来在上面添了《夜野行》《印章配诗》。 妈一天除了回家吃饭,就是去玩扑克。 1989年2月16号星期四 我给大棚里的黄瓜搭架就用了一上午的时间。 中午包了韭菜肉陷饺子。下午编《草本2》。 1989年2月17号星期五 上午,妈和爸去领奖。 我在家写《草本2·石面的故事》 午后,大姨夫和汽车司机把爸,妈,彩电和三等奖毛毯送到家。 大姨夫坐一会儿就走了。 晚饭后,我继续写《石面的传说》,直至天黑。 晚上还是没电,不然,我家有两台电视可以看了。 第129章 妈妈生病,我又上班 1989年2月18号星期六 妈昨晚就牙紧、脖子硬。 前院大夫说是睡过敏了。杨大夫是说面部神经麻痹,针针灸了一通反而更重了。 爸又不在家,我找前院双来二叔,请他开蚂蚱车到县医院给妈看病。 我也跟着去了。到虎庄,一个杨家的大夫说我妈是脑神经衰弱,上大石桥用电针过一过就好。 到了大石桥医院,医生却不能确诊,只让住院。 妈让我找大敏姐来。 我找了一大圈,只看到大嫂子,她借了车子让我骑。 我返回医院门口,双来叔和妈都不见了。 我以为妈去了夏屯大姨家,到了那儿也没有。 大姨、大姨夫、大杰哥、二辉哥正在搓麻将。 我吃了点饭,和大杰哥一道回来。 他载我到了大敏姐家,又叫了大姐夫上县医院。 双来叔在大门口等呢。 我们知道了妈住在内二九号,就上去看。 我拿了双来叔的手套送还他,并和他一道回家,路上爸来了。 到了家,乐福大叔在,三大伯、大伯、大娘也来看看。 他们走后,我吃些饭就上炕写日记。 今夜没电,是秉烛而写。 翻了翻《草本2》,我没心情写什么了。 1989年2月19号星期日 昨夜里梦中全是妈妈的影子,有一次她康复回来了。 早晨起来,日朗天晴。 妈妈一定会平安归来。 等我忙完上炕,已经快九点了。过一些时候,作佳从奶家回来。 我把作军的名字改成作君之后,二弟作家也改作家为作佳。 中午,爸回来,说妈没事了,明天出院。 我写《草本2》也格外愉快。写到晚上,已写完《石面的传说》、《目录》。 1989年2月20号星期一 今天,我和爸上桥接妈,妈已好了。 医生说还要观察两天,我们便回来。 我到景波家,他在编《草本4》。 我们谈了一阵,他要些诗稿,我答应晚上送两份来。 回到家就开始修理坏了的帘子。 一直到晚上,我给景波送一首《太阳的一天》、《离别》,再回到家。 1989年2月21号星期二 我来到二姨家,问我上班的事。 二姨说工厂是分水炼钢厂。 我来到奶奶家,老姑在这儿和奶奶打牌。 我坐了一会儿,说要去分水。 奶奶说如果不上班让我再回来。我没法拒绝,奶奶的语气,很亲切、很挚爱。 党厂长说:“你明天来上班吧。” 于是,我返回奶奶家。 过了中午,我享享受受地往东沟走。 我看见了孙波,他喊远远的亮叔。 我和亮叔一起到孙波家,哑大在家。 他是个好的没法说的老人,一切不公平对待他的人都将得到惩罚。 亮叔要背地瓜秧喂牛,我站了一会儿就回到奶家。 不一会儿,土台子四舅爷来了。 金珠说老姑夫和小琳都病了。老姑急着回家,我送她们回家,一路抱着金赞。 老姑夫病的很重,我坐了一会儿,吃一碗挂面就返回奶奶家。 等老叔卖地瓜回来,我、奶家、舅爷、老叔一起用了晚饭:鱼、鸡、酸菜肉。 天黑了,爷爷还没回来。 我到二姨家,洪庆二哥上鞍山没回来。 二姨、二姨夫、秀芹姐在家。 我坐了一会儿回到奶家,脚跟脚的爷爷也回来了。 舅爷借了三千五百元钱,连夜回去。 因为没有什么好电视剧,我也没看,奶奶就闭了电视。 1989年2月22号星期三 一早,我吃了两小碗米饭、两个饺子。 来到炼钢厂,烤了一会儿炉子。 职工渐渐来到,都进厂房干活。 我先干点零活,厂长来后分配我和沙。 我和一个五十来岁的男人,一个年岁相仿的青年一起干的。 活不算很累,就是灰尘呛 人。 中午,洪庆二哥领我下饭馆,二碗米饭,一盘干豆腐炒肉。 晚上,很早完活儿,我骑车回家。妈还没回来。 1989年2月23号星期四 要不是顶风,下班后真上桥接妈。 一路到家,妈已回来了,并买了一台自行车。一切一切,都很好。 晚上看了《戏剧百花》和一集《星星知我心》。 1989年2月24号星期五 晌午在工厂里吃完饭,照例去散步。到分水车站、市场走走。 下班后路过虎庄,到二姑家看看,她一人在家。 我吃了一个苹果,又装了几个,在路上含了三块糖。 这一天很充实,但在文学方面就很空虚了。 这也是奶奶、二姨,洪庆二哥让我干工作的意图之一。 但在文学方面,我永远是拥有者。 晚间,我跑步到景波家,他在做《草本4》的封面。 我们谈了将近一个小时,关于文学社的事,苦恼与无奈与交织。 景波今夜给我一个评价是: 得而不喜 失而不忧 在事业上、生活上,许多得与不得划等号,但文学社哪怕有一点进步,我也会为之默默欢喜。 我有时想象我疯了,一晃到了七,八十岁,嘴里念叨的还是:“分水岭文学社、分水岭文学社。” 一群年青的文学者扶着颤抖的我,来到一个高耸的洁白大厦门前。 一个人说:“孙老,您安心吧,您好好看看,这就是您少年时苦心开拓文学社的成果,现在立足辽宁,俯视全国,在世界上都有名呢。” 我的眼里滚出两行浑浊的老泪,扑地大哭,然后死了。 晚上,彩电演《一剪梅》 黑白电视演《星星知我心》。 1989年2月25号星期六 上了一天班,厂长在午后告诉我,明天我去和一个老师傅,三个姑娘打信子。 我想和沙才四元钱一天,够损了吧?如果打信子一天三元钱,我还干个什么劲儿? 所以,我下班后就到了二姨家,和二姨,洪庆二哥谈。 二哥保证我一天不能只赚三元钱。 秀芹姐回来后,一起用了晚饭。 其后天色黑了,我离开二姨家,不想这么远回韩家去。就去了奶奶家。 1989年2月26号星期日 我带好饭盒,来到铸钢厂。 工作的时候,停电了。 厂长宣布放假,我回到家,努力想写《苦命媳妇》,但终于放弃了。 《芷石兰》也没有抄,就给景波送去了。 他在画漫画,我们谈至中午,我知道昨天周雨红来过了,留下几份稿子,带走一些书。 我拿了她的几份稿子回来编辑《草本5》。 说实话,她这几份稿子很学生化,我给适当地改一改。 这也许是她很早期的作品吧? 其实我也是的,有什么资格给人家乱改稿子?春波又做别论,他和我交好,而且对这方面马马虎虎不再乎。 第130章 做工日子,分尸派诗 1989年2月2号星期一 “晚上十点干。” 厂长这样宣布,工友们大部分回家了。 我骑车到文联,见到齐迎春。 这次,他说如果我写几句诗,他可以照顾发表,并让我考虑写一部短一点儿的有教育意义的武侠小说。 我感到好困难,刻意追求教育的文章很难写出教育意义。 我借了《金刚石》等八本刊物回到厂子,决定看书看到十点. 十点半。 灯光一亮,进厂干活,我仍配沙,炼三炉后已午夜后三四点钟了。 我带好饭盒、刊物在茫茫白雪中回家。 路上几次险些摔个人仰车翻。 到了家,妈下地开门,我进里屋,铺被,脱衣,很快把冰冷的身体裹在暖烘烘的被子里,一梦好香,好沉。 1989年2月28号星期二 天亮了。 我匆匆用过早饭,又钻回被窝,去梦周公了。 九点半,我才告别疲倦,迎来一个分外明亮的世界。 编写半天《草本5》,之后到景波家看看,和他倾谈时许,无非文艺界海阔天空之事。 他交给我《给栾芳芳的一封信》让我在虎庄邮了。 我回到家再写会儿草本,便扣窖。之后包饺子,包着包着,由于夜色欺人,而感郁沉。 我问:“妈,咱家有没有烛?” 刷地一声,电随声至。心头立刻像敞开一扇门。 快七点半时,爸把电视打了,我因为太困太乏,也不想再打开看黑白电视看《星星知我心》和《秦始皇》。 毕竟,它们不能整个拴住我的心。 1989年3月1号期三 “念天地之悠悠……。” 我干什么? 抛开一切私心杂念 你会很自然。 那,你又是什么? 彩电演《星星知我心》,我这边黑白电视演《秦始皇》,两者兼顾,心旷神怡。 1989年3月2号星期四 我今天打蕊子,领班的老师傅也姓孙,也许由于同姓同宗,他很照顾我。 我们干活间隙,偶尔浅谈。 午饭后,和党厂长的小儿子党强弹溜蛋。多年不试手法,竟出乎意料之准。 下班后,应早上二姑夫的话来到他家,把汽水瓶子退还杜家桥小店。 村部有景波兄一封信,拿了送给他。 “你猜是谁的?” 他问。 “什么……瑛的吧?” “借《故乡集》那个……。” 原来是情书,我说:“那我可不能看了。” 我告辞,他送我到门外,让我把《金刚石》诸书送给他,我回家就拿了那七本书给他送去。 我们谈了一大阵,从漫画谈到笔会,从笔会谈到草本。 约摸天快黑时,我回了家。 晚饭后,我上炕写日记。之后往《草本五》上抄些《霜花梦》,快八点时看了一集《秦始皇》,演第二集时,困的不行,就睡去了。 1989年3月3号星期五 北风很大。 下午刚开始工作,吊车就出了毛病。 厂长夫人让大伙放假回家。 我回到家,写了大半《草本·霜花梦》,又给周雨红写了一封信。 1989年3月4号星期六 我到厂子,二哥洪庆也在。 上午配沙缺一人,我帮半天忙。下午和孙师傅他们一起工作。 回家后,我把《徐悲鸿素描》《自习画谱大全》《篆体字帖》和给周雨红的一封信送到景波那里。 浅浅一谈,就半个时辰过去草了。 我拿了他的一个诗稿,准备在第五期本上开辟:笔会献礼专栏。 1989年3月5号星期日_ 今天是景波和雨红约定的笔会日。 下班后,我就急着回归。 来到景波家。笔会不错,连泥带水共八人。 我拿了春波的一个诗稿,回到家,先抄完《送给风的歌》、再抄春波的《田园》。 1989年3月6号星期一 今天继续和孙师傅等打蕊子。 临晚帮李师傅对大型。 下班的时候,在虎庄商店买了一个笔尺。 看到一个邻居抱着孩子,我载她上路。 不料饭盒掉地,盖儿被压扁,过一段路,装衣服的塑料货也坏了。 “是不是做好事的人常常遇到这样的下场?” 一个人蹬车的路上,我心里暗想。 回到家,管他冷饭冷菜、充饥一下。 1989年3月7号星期二 对于工作、工友我几乎每什么说的。 我不了解他们,他们也不了解我。 倒是工作之余看了看工友老六拿来的《流星蝴蝶剑》。作者是古龙。 配沙师傅说古龙写的太水。 我自从翻看了几页《陆小凤》之后,就以为古龙的笔法 不一般。 今日看到《流星蝴蝶剑》,其笔法新颖、技巧娴熟,足见其文采。 虽然在我心中他始终无法取缔金庸的地位,但毕竟他有他的风格,他有他的语言,他有他的感受。 下班后到家,把信稿集和《离开的爱》送到景波那里。 《离开的爱》这首诗是: 题目:逆向思维 格式:完全失韵 内容:抽象体 总称:分尸派 景波兄说他最喜欢:咖啡里煮着春天’这句。 我和他今晚去拜访田洪祥的,主人不在,其妻去找。 我们共同到景波家倾谈。 快七点半时,我和洪祥一起告辞,他拿回一期草本看。 我到家后吃了晚饭,就上炕借着电视荧光屏的光亮写完这两页日记。等一会儿,《秦始皇》开演。 1989年3月8号星期三 人都说日记是记下一天中最有意义的事。 而我的一天里没有,从前大概也没有。所以内容大概也很乏味。 1989年3月9号星期四 今天开三炉活儿。 明,后天无电,放假。 晚上,我到家后吃了四,五个饺子,拿着《草本5》到景波兄家一起看看。 临走时,我拿了《阮玲玉主题歌》准备抄在《草本5》的封底上。 1989年3月10号星期五 揭完大棚,下地背些土面儿。 中午,我回来在大棚里洗个澡。 下午打碴子,晚上回家洗洗脚,我把景波兄的一篇诗稿《苇海行》送还他,和他简单谈几句,我到洪祥家,他不在家。 1989年3月11号星期六 上午接水浇黄瓜之际,我的诗兴大发。 这是灵感高潮从所未有的一天,有时一首诗几乎用不上一分钟就写出来了。 这种意外现象坚持到十点半才平息下去。 我的《分尸派诗》也完成十多首了吧? 下午打碴子,临晚载着妈回家。 第131章 编辑草本,古龙小说 快天黑时,我到景波兄家看看。 我们一起到洪祥家看看。 他没看草本,也没写诗,我有点失望了 和景波散步时,他谈起他和杨家村关俊杰认识的事情。 回到家上炕躺下,久久不能入睡。突然枣树上有一大截雪白的光亮。 该不是飞碟来了吧? 我一拉电灯,原来是来电了,邻居家的灯光照在枣树上。 1989年3月12号星期日 今天去上班,因无电又回来。 我到家写写《草本6·分水岭分尸派诗歌专辑》,晚上干完地里活回来,写完专辑,又写写《草本5·日本情》。 1989年3月13号星期一 在工厂等了很久,也没来电。最后厂长决定晚上八点上夜班。 我回到家,吃些饭,磨了几块化石,准备有空时刻个《你狂我更狂》、《分水岭文学社专用章》的印。 今天有空,只刻了一个从厂子里捡回的炭状物,印文是“君”字,刻了三次才固定下来。 下午三点多钟,下地干点儿活,回来写完《草本·日本情》,又写些《獐镇情》。 晚上去上夜班,上分水岭时,天南方向一颗流星飞坠,在这神奇的时刻,我呆了一呆,眼看着流星消失了。 在工厂等了很久,才来电。 干了一炉活,由于饭没热,厂里买的面包麻花,大家在午夜灯光下填填胃口。 活完时,他们都等天亮下班。 我骑车往回赶,摔了一跤,幸好没伤着什么。 我的神思不属到了家,入被便睡。 1989年3月14号星期二 躺了整个上午什么也没干。 下午往草本上填词配画。 晚上去上班,在村部收到一封信,是周雨红寄给景波兄的。 到他家拆开看,她的信上说了很多,总之她为草本出版尽了一个成员应尽的职责。 她让我和景波自刻版画。 说到底,还是没有钱。 我上班带块化石的,准备空余时间刻:你狂我更狂。 厂里一气干四炉活, 没空刻印了。 我到家,已经是凌晨五点。 1989年3月15号星期三 睡到十点,起来洗手、吃饭,上炕时仍是耳鸣如蝉,困意难以消除。 下午刻《你狂我更狂》,因剩仅几针之功而睡了,晚上在天黑之前刻好。 躺在温暖的被窝里,仰望闪烁的星辰、摇曳的枣树,耳听刮墙的北风,偶尔传来的犬吠,很舒服。 谁愿轻易“洒下动脉的血”? 我决定给文学社每位成员各发一封信。 1989年3月16号星期四 早晨,打了信稿。 晚上下班回来,就给周秉龙、李洪强写了信。 1989年3月17号星期五 早晨上班,在分水邮局邮了两封信。 在厂里,厂长开现场会,关于用电、原材料涨价、提工资。 说到买原材料时,他说:“开票的地方,我们得甩几十。发货的地方,也得甩几十,关关卡卡都得上点泡儿!要不你是不行。” 下班到家,到景波家抄了几个成员的地址,准备寄信。到家就给李桂瑛,刘素敏写了信。 晚上看了两策《星星知我心》,泪水流了很多。 流泪后又很舒服。这实在是名符其实催人泪下的电视剧。 我对催人泪下体验的很少,看《星星知我心》,体验的多了,也真正体验到了爱心和情。 1989年3月18号星期六 这两天电力颇足、工作也很顺当。 老彪向我借书、我答应了。 他全各叫孙永彪,时尔叫我‘大哥’,我也偶尔回称他。 我和王海波一道下班回家。到家大米饭、肉炸豆腐,饱餐一顿。 晚上给马增昌、初显伟写了信。 1989年3月19号星期日 忘了给老彪带书。 杜师傅工作之余总看《流星蝴蝶剑》,晌午我也看几页,看困了。 上市场走走,老婶在卖葱,卖不出去,就给我一筐,让我明天送回筐。 下班回家,有点晚了。 工作了一天,我只感到空虚无聊。 灯下被中,给许强、赵希伟写了信。 1989年3月20号星期一 筐里是几十条鲫鱼,作佳在养鱼池里弄的。 我想下班后,送到奶奶家。 在路上居然遇到威叔、亮叔。 他们都很好,亮叔拿了两条活鱼,威叔约我晚上到他家。 我答应了,但没心情去。 奶奶不在家,爷爷和老叔一家人正在吃晚饭。 主食是大米、高粱米、地瓜。 副食是炸肉,葱炒肉、咸萝卜。 我歇了一会,上炕吃饭。 孙达比年前开朗了,爱说话。也许是他姥姥家人的影响吧?我看着他,心里充满亲爱之情。 这是极美好的。 什么也比不了!亲系手足之情和真正朋友之间的友情。 我看看从杜师傅那里借来的《流星蝴蝶剑》。 我想古龙自已心中有最得心的力作,《流星蝴蝶剑》该算其中的一部。 虽然,情节没有金庸的变化,武打也没有金庸的精彩。 但是人物更接近现实。 我读到的道理更多。 比如书中说:“有人惯会欺骗自己,隐瞒自己,难道这样才会活得愉快些?” “如果有人看淡了成功和失败,那么他就会活得愉快些。” “有的男人认为女人柔弱,他们可以完全主宰她们。事实上,很多男人反都被女人的柔弱所主宰。” “一个男人喝酒的时候,会想女人,想各种各样的女人。一个女人喝酒的时候,会想男人,只想一个男人,一个遗弃过她的男人。” 孙达在我身边老是大哥大哥地叫我,用红珠笔在我右掌心画了一道又一道。 晚上,李三、李四来买地瓜。 威叔,亮叔竟也来了。看了一集《秦始皇》就回去了。 1989年3月21号星期二 老婶炒了鸡蛋给我带饭。说实话,她是个难得的贤惠人。易地相处,换了妈就不行,我也不行。 所以我也一直认为她是个了不起的人。 工作之余,看完《流星蝴蝶剑》,晌午把书转借赵国志。他说他看完还给老六。 今天干四炉活儿,略晚一点下班。 到二姑家说了爷爷让奶奶回家的事,奶说明天回家。 正好明天上午没电,我上下午班。我回到家,点烛写了搁浅两天的日记。 第132章 常家沟相亲 1989年3月22号星期三 我洗洗头,刷刷鞋,九点到二姑家把奶送回家。 孙达在南关地大哭。 我放下手套去接他,和爷爷、老叔、小霞,孙辉一起回来。 午饭简单而难以下咽,临上班时,奶奶塞给我一元钱。 在厂里等电,结果又放假,只好回家。 我把《阮玲玉主题歌》卡片、刘素敏的一封来信送到景波那里。 我和他谈淡,话题随便、轻松而健忘。有关于来稿和古龙小说的,还谈了谈《辽宁青年》,这之后回家扣大棚。 我上炕看看从景波那里借来的《辽宁青年》。 1989年3月23号星期四 到厂子上班,又因没电而放假。 回到家,我夹了半天仗子,下午到老房子夹。 快六点时回来,晚饭中来电了。 我给陈维、周雨红写了信。 1989年3月24号星期五 我去上班,还是没电。洪庆二哥让我上大石桥石油公司找大敏姐传一句话:油先不买了。 路上,我遇到孙波,小刚,一起去石油公司,又去市场。 我买了一米的白布,准备做个衬衫。 工作到五点半,写完《草本獐镇情》,然后画了一个化石像。 晚饭后,我把《辽宁青年》送还景波,坐了一会儿,他说明晚俊杰兄要来,让我也来。 我正好要给他约稿信,到家直接抄在《草本》六期上。 1989年3月25号星期六 我上班去,这次放假三天,28号上班。 我回到家,先用饭,然后刻了:分水岭文学社专用章。 我摘韭菜根时,接到周伟娜的一封信,她写不出作品,并且自卑。 她还对我的出走有一些看法。 我写信加以解释,并鼓励她先写日记,锻炼语言的表达能力。 妈做了韭菜包子,栾家堡子大伯家的二妹三妹来还钱,坐一会儿就回去了。 我吃完饭把《草本六期》送到景波家。 俊杰没来,洪祥过好一阵才来。我们三人谈诗,谈电视,到了八,九点钟。 1989年3月26号星期日 摘完韭菜根,去了景波家。 我把周伟娜的来信交给他。 晌午,我给奶奶家送一根山楂苗子和几根黄瓜。 在分水给盛祥兰、王继良、周伟娜、刘孝宝邮了信。 看到二姨夫、洪庆二哥在河沟里挖沙子,他们让我明天帮着挖一天。 我到奶奶家留下山楂苗子,又到威叔家送还《古代诗词名句选》。 我和他浅谈一阵医学,就借了三张农民报,回到二姨家。 二姨和秀芹姐在家,我把白布交给秀芹姐,请她做衬衫。 二姨家有本杂志《天山》,我看了《我和三口百惠》、《臆杀》,题材和笔法都很好。 1989年3月2个号星期一 今天挖沙运沙。我、徐闯、秀芹姐、二姨夫、老舅、太威、三姨夫、艳红姐。 晚饭后,老舅讲了他和二舅要钱的事,很有意思。 1989年3月28号星期二 吃完早饭,去上班。 一进厂门,党强就大叫:“今天不上班!” 我有些不信:“你怎么知道?” 厂长夫人出来说:“一号上班。” 我回二姨家,路上遇到工友李宝杰,告诉他不上班了。 我到二姨家,跟车去顾山拉石头,下午卸沙间隙,画了几幅写生。 1989年3月29号星期三 老舅、二姨、艳红姐一早回去给姥烧百日。 我和太威、三姨夫、洪庆二哥、秀芹姐、二姨夫又工作了半天。 午时,我和太威到徐闯家看看,他借了五本磁带,我借了两本杂志、几本《电影故事》。 我看到二哥的一本小日记,张翠的留言很逗人,错字很多,也很儿性。 我和太威,秀芹姐打扑克,突然来电,就看电视。 今晚是最后二集《秦始皇》。秦始皇死了,这很遗憾。其实秦始皇早就死了,值得遗憾的是这样的电视剧演完了。 1989年3月30号星期四 沥沥春雨,丝丝窗外。 我、洪庆二哥、秀芹姐、太威玩憋七。 晚上玩画王八,也很有意思。 1989年3月31号星期五 太威回后岗子了。 我打开电视着《奚秀兰演唱会》。其间妈和二姨回来了。下午要去老姑家相亲。 我听见相亲就觉得别扭。 但是二姨和秀芹姐不管三七二十一,按住我,给我洗头发。 洪庆二哥还拿出中山装借我,说:“你要是相亲成了,这件衣服还有功呢。” 我和妈妈走在去往常家沟的山岗上。 山风把我洗过的柔软头发吹得蓬蓬松松的,我心想:这还相亲呢?谁能看上我? 我说:“这对象还不相黄了?” 妈说:“你别胡说。” 去常家沟的这条山路,我倒是走了很多遍,没想到会有一天去相亲。 到了老姑家。 老姑说女方叫金玉春,姐妹三个,个个都好看。 她的父母都比我的父母的年龄大,可她才十九岁。 我第一眼看见她,感觉个子很高,头发不长不短,发育很好,想:和她生孩子一定是个健康的好孩子。 虽然心里满意,可是还是躺在炕上没动弹。 金玉春进屋见我斜躺在炕上,金珠推我,我也不起来,她明显流露出不满的神情。 他爸爸表情平淡,她妈妈很愿意的样子。 看到她爸爸妈妈,我才想到其实一两年前我去过她家。 她家和我老姑家就隔了一家。 她爸爸会编土篮。我替爷爷家送棉条过去,请她爸爸给编土篮。 当时,老姑让我管她妈叫二奶。 抱着棉条过去时,她爸爸拿本书要骑车去看果。 我当时心里还想:这个人爱看书。 她妈妈说:“放在这吧,等你二爷有空让他编。” 想不到,我们两家现在成了相亲的双方。 老姑说:“这以后要是成了,称呼还得改呢。” 她爸爸说:“要是俩孩子愿意,咱这头啥说道也没有。” 1989年4月1号星期六 今天二炉活儿。 我下班后去接妈,她还要帮二姨家摆地瓜。让我明天下班再来接她。 我听说老婶吃药过敏,皮破脚肿。 我去看看,正好她带着三个孩子去打针。 我问过病情后就回到二姨家,突想今天该是笔会日,又想到景波兄已把笔会改在星期日进行了,这才松了口气。 第133章 书信往返,订婚在即 1989年4月2号星期日 我下班后把妈接回家。 凤波《草本》寄回来了,我很高兴。 我迅速吃了饭,把《草本》送到景波家。 他说:“今天笔会好哇。” 我大喜!有什么特殊的好消息不成? “谁也没来。” 他说。 在我的情绪没冷却下去之前,他摆出几封信:周雨红的,许成的,张道连的。 《草本》上还有硕春、春波的诗。 我和景波已经感到很满足了。 1989年4月3星期一 体力上、思想上,我都很忙。 今天,我给思想放假,不写诗,不写生、不篆刻。 体力上再累,但我有休息的舒服感受。虽然在归家路上就已红日无踪。 今晚有香港电视连续剧《京华春梦》。 我由于太困,看一点,听一些,直到电视节目结束。 1989年4月4号星期二 工作之余,磨了两块铅炭。下班后送给景波,他的《草本4》已编完。 晚上,我给沈成斌武,张桂菊各写一封约稿信 1989年4月9号星期日 写日记有史以来,第一次空白了四天。 对于这明知是错的错误。我还是去犯了。 不管是错是对,我死了一条心,这也许是很值得的。 夜空,有很美的星星。 人,如果有一热心,寒天也不怕冷。 如果心冷了,在火炉前你也会觉得冷。 赵希伟的一封信很令我失望。 1989年4月10号星期一 有时候同样的一天,在不同人的心理不同影响下,会起着翻天覆地的变化。 所以静止很好,永恒的静止,这就是琼瑶所说的美丽。 1989年4月11号星期二 今天上班。 下班后,我去老姑家,奶在这里。 我和金玉春见面,有了一次不到到十分钟的谈话记录。 她说走了,我就送她,之后很后海没留她多坐一会儿。 我已能完全把她想象成我的妻子。 夜里看看《京华春梦》,有一段时间失眠,很难睡。想到金玉春留在隔院的一家,不知她有没有想我? 1989年4月12号星期三 早晨,第一次陪女生骑车上班,很享受。 路上,她遇到一个女工友,不好意思地笑了。 女工笑:“别不好意思。” 我回头问女工友:“上班哟?” 女工友似乎一愣:“嗯。” 我把玉春送到砖厂门口,然后到铸造厂上班。 今天开四炉,下班到家,收到初显伟的信,有我特约的文稿和画稿。 饭后,我很兴奋地跑到景波兄家,我们展开一次话题很丰富的谈话。 临走时,我拿回日记和几本杂志。 1989年4月13号星期四 下班到家,有周围红来的一封信。 她快高考了,不能来稿。 晚上,景波兄、韩春波又送来盘锦师范文学小组的一封信,内夹崔德忠的诗稿。 我很开心,我的笔墨没有白费。 1989年4月14号星期五 下班后,我到老姑家。 老姑说金玉春家想在下星期日来看我家。 我见没有什么事,吃完晚饭就回了家。 到家了,我给周雨红、初显伟各复一封信。 1989年4月15号星期六 在厂子刚干一会儿活,就停了电。 等到午饭后,厂长又去便电所,回来时就放下午假了。 我到景波家取来《草本4》,到家后,春波来坐一会儿,给我一首诗。 我给赵希伟、崔德忠、沈广家和七月持社写了信。 1989年4月16号星期日 到了厂子,还没有电。 我刻完《少女和花》,人家早下班走了。 我到了家,收拾一下炕上的书本,又忙着写信。 1989年4月17号星期一 天阴,有小雨。 老叔骑车来了。他也听说金家在星期日来看家,就来建议不必多费事,干脆定婚算了。 我没什么意见。去分水邮了给许成、李青林、李玉铭、万莉莉、赵远景、七月诗社的约稿信。 下班后,我来到老姑家。 老姑一边烧火一边说用不用把玉春找来和我去登山看花。 我想我们还没有快到那种地步。 我们在一起时话题很少,有时候我觉得两人静静坐上一两个小时更好。 至于开玩笑根本不想说。 因为我们之间还很陌生,突然开玩笑,她也许不会理解。 尤其孙作佳说过他开玩笑,家人们不会信。而我开一些荒唐玩笑,有人往往信以为真。 我闲着没事,抱着金占听迟志强唱的歌。 金玉春来了,对金珠说:“你妈让你把你老弟抱过去。” 我有点奇怪,又想到一定是老姑去了她家。 我们浅淡一会儿,她就回去了。 晚饭后,金玉春和她母亲、三妹来了,商量一下定婚的事,日子选在星期日。 耳闻目睹,大娘说我有点架子。 玉春说我‘牛’。 这是两种我重未听说过的平价,也很陌生,但我无从解释,也不想解释。 只是想想有些好笑。 她三妹笑嘻嘻地,不知心里怎么评价我。 最有趣的就是金荣琳,看起电视,皱着眉头,目光凝视,好像很能看懂。 我看着忍不住好笑,有时忍着不看他。 看完《京华春梦》,她们走了。 1989年4月18号星期二 我和金玉春一起上班,送她到厂门口,我回铸钢厂。 今天厂长让我去打蕊。 这活儿没配沙累,没配沙脏。 当然,工资也没配沙高了。 今天开五炉活儿。 我回到家,爸妈说下星期六下稻芽子,订婚日子要推迟。 我还是那句话:没什么意见。 但我心里知道,现在我突然失去金玉春,我会很萧沉,很怀念她。 她妈说她腼腆,但看上去她比我开朗。 我想她沉静起来会更好看。她给我的印象还有一点矜持、傲气。也许我感到我不会失去她,心里才很和平。 她倒很像我《梦记》中那个女孩儿。 晚饭后,我到景波家坐一会儿,说是回来给李洪强写信,但写完两天的日记,没时间了,这不?《京华春梦》开始了。 1989年4月19号星期三 一切随之自然。 我去上班,第一炉刚熄不久,就停电了。 午饭后,等来电。 一直到四点,下班。 我到了家,打了给栾立国,许德彬、关俊杰的信稿。 爸给我一份菜单,让老叔买菜。 第134章 我的订婚女友 1989年4月20号星期四 我下班后来到大敏姐家,她和冯健在家。她说和大姐夫下星期日去我家。 我又去找大杰哥,他答应去后岗子告诉信儿。 大姨说有空会去。 我在大姨家用了饭就回到大敏姐家,和大姐夫商量整什么菜。 天晚了,大敏姐和大姐夫去医院看朋友。 我和冯健在家,他很顽皮,我给他讲个《兔子和马》的童话故事之后,《京华春梦》开演并全部结束。 1989年4月21号星期五 从大敏姐家出来,知道上班是晚了。 下午工作时天阴了,并下起小雨。 我几次看雨,这是很多人期盼的圣水。 但对我来说,天公有些不作美。 下班时,雨倒是停了。 我向孙展振师傅请了两天假,就来到老姑家,奶奶也在这儿。 用过晚饭,我来到二姨家,二姨和二姨夫在家,说下星期日一定有一人去。 我来到爷爷家。 梦里,我抱着金占请金玉春听录音机。 她不听,走了。我看到一个自称是白本歌星的女诗人唱一首歌《小河》,依稀还记得几句: 残壁 塔一样的墙 是爱情的见证 小河弯弯曲曲 曲曲弯弯 干枯了 依然唱着那婉转的情 1989年4月22号星期六 我和老叔,大姐夫把菜买好。 我又买了一双鞋,可回家一算帐,少了四,五十元钱。 爸竟怀疑我留下钱买书,说如果我留下钱不交出来,明天他不顾人多势众也要烧了我的书。 我无以作答,也交不出钱。 我浑身上只有一毛钱,还给了小潭。 但愿爸别在冤枉我的情况下不分青红皂白就烧了我的书。 否则后果真的难以想象。 其实,谁也没理由说我留下钱。 你们和我的父母都不是三岁的小孩,也不是不会算账。 我为什么比三岁小孩还不如。 晚上,大舅和艳红姐来了。 不一会儿,大姐夫也把烧鸡送来了。 对了,我去景波家时,见到了栾立国,他答应有灵感时一定写诗。 他走后,我和景波谈了一阵关于电视剧的话。 爸和大姐夫再算一次账,结果分文不差。 我的罪名洗清了。 刚吃晚饭时,一个人骑着车子进院,大声问:“请问一下,这是孙作君的家吗?” 原来,是住在南楼的二舅来了。 1989年4月23号星期日 树梢一动不动,芦苇也是。 今天,是我和金玉春订婚的日子。 她和父母,我的老姑,老姑夫、二姑,二姑夫、薛飞,大姨、二姨,老叔,老婶、小达都来了。 她的头发修理短了。 我瞧着不顺眼,本想问问她为什么修头发?但终于没问,修也修了,问又能怎么样? 希望她以后别再修短头发,我很喜欢长长的、柔柔的或微烫的披肩发。 今天我和她订婚,她就是我正式的女朋友了。 这个事,我一定会告诉她。 她看了我的篆刻、草本,也没具体说什么。 我并不想请她理解太多,也许她讨厌这些,她很难像老姑说的:和你一起写。 但如果她能够欣赏我的作品,我就知足了。 在这个前题下,我还得向她解释很多。 下午,春波突然来了,说他结识了海城电台的一名记者,可以把我们的诗推荐给《辽宁诗报》。 我答应晚上去景波兄家商量。 景波兄打算投稿,是他、我,春波、雨红的诗。 1989年4月24号星期一 今天去上班了。 晚上,灯下,我把给海城电台于海荣的信装好。 1989年4月25号星期二 在虎庄邮了给于海荣的信,但愿他能收到。 我在厂子里依就打蕊子,间闲篆刻图章。 回到家,发现少了本《文学草本》,问过妈,知道是景波拿走了。 那辑草本已编完,景波突然拿回去干什么? 我去景波兄家,并预感有一席长谈。想:如果回家时间晚了,爸问起,就说今天周雨红来了。 景波不在,我看到有晨光文学社冯惠的信,内容是我给晨光文学社的信她收到了,并为久未回信而致歉。信的口吻是给周雨红的,信内夹几份晨光报。 我正翻看着,景波回来了,说是去关俊杰家了,关俊杰没下班。 并说今天周雨红和周伟娜来了,送的冯惠之信,还请我们分水岭文学社于五月四日于蟠龙山和晨光交学社开一次联谊笔会。 我知景波兄商量一阵,决定以漫画,草本为礼品参加笔会。 我们谈了很久,笔会是很令人挠头的。 虽然同为文学社,但由于接触环境不同,我们的笔法,情趣也会不同。 1989年4月26号星期三 爸让我去趟老姑家,定一下串门的日子。 在厂里快下班时,洪庆二哥叫我出去。 厂门口停着一辆满载石方的大汽车,一个微胖身材的人立在车门口。 洪庆二哥往房场拉石头,让我去帮着去卸车。 我上了车,我夹在那人和司机之间。 他问:“我老姨好吗?” “嗯。” 我含糊地应了一声,心想:什么老姨?那是指我妈?他是谁?秀芹姐的对象? 后来,他又问:“我老姨夫在家干什么?” 我说:“没干什么,你怎么…叫老姨夫?” “我是大庆。” 他说。 “哦,是大庆哥。” 我明白了,一点都没看出来。 “刚才没想这宗事好?” 大庆打趣。 我微微苦笑,没什么好说的。 汽车在离房场不远误住了,把石头卸下来后,我就拎着鱼、肉、菜到二姨家,让她做菜。 晚饭后,我和大庆、司机来到分水。 我下车到厂子里换了衣裤,来到常家沟老姑家。 金玉春的头发又短了,不过比那次好看。 我到她家坐坐,说些闲话,然后借了《神雕侠侣前传》下册出来。 我刚回到老姑家,金玉春又来问我做衣服需要多少米。 我说二米五。 她要走了,我送她回家。 这一次我们说了几句话,不像以前那么生疏了。 1989年4月27号星期四 这是第三次送她上班了,细雨霏霏之中,我们也没说什么。 在厂子里刻完《某武侠小说插图》的印、画了《女将》的印稿。 下班后到大队看看有没有信件。 见到春波,我请他写稿《我生活中的一件事》。 他答应了。 第135章 联谊笔会,找宝活动 1989年4月28号星期五 上班不久,停了电。 收拾一下废铁、黄沙。 午后,我和几个工友装卸废沙,然后去青花峪拉白灰石。 青花峪的山山水水,人人物物给了我灵感,我想着以青花峪为题材写一部小说。 下班回来依旧去大队看信,见到春波,一并到景波家看看。 他已买好赠给晨光文学社的礼品了。 回家吃饭的时候,爸说玉春的母亲建议让我和玉春在五一节去千山旅游。 有时我觉得一个人结婚,不单单是娶到了一个人,还会得到别的很多东西。 比如玉春母亲的这种母爱和信任。 1989年4月29号星期六 下班后去砖厂找金玉春,打算把《神雕侠侣前传》还她,她不在。 在虎庄商店,我用新发的工资中的十元钱买了萧逸的《饮马流花河》。 到家收到被退回的一封约稿信,我再写一封信,直接打到《八小时以外编辑部》,请他们转交七月诗社。 1989年4月30号星期日 今天去金家串门。 人生该是很高兴,幸福的时刻,我却异常平静寡淡。 因为我没有他们期盼的那么好。 我有时确实觉得自己是分尸派诗里写的那样:傲立峰巅,杀了龙王。 有时也确实很孤寂、很萧索,很郁闷,很怪诞。 这一天中,我结识了她一家人和亲友。 她的姥姥,姥爷都是很善良的老人。 她母亲有这方面的遗传、而且勤恳。 她父亲少言少语的。 她老叔厚重憨直,但有脾气。 她老姨夫好像很容易脸红。 她老舅有点内向。 她二妹有一定个性。 她老妹和很多人家的老女儿一样,时尔娇气,时尔调皮。 而她自己有什么性格,我竟一点也猜不透。 我总觉我们之间还有一段很难相通的隔膜。我们没有相处的浪漫,没有初恋的甜蜜、更不太像定了婚,串了门的情人。 爱情有燃烧型的、湖水型的。 我想我们可能属于湖水型的吧。 1989年5月1号星期一 不良的开头,既使不注定不良的结尾,也会笼罩大篇幅的剧情。 这一天所谓的旅游,如果也算旅游的话,我宁可躺在泥潭里看一苇风天地纵横。 我一无所获,除了那本金庸先生的《白马啸西风》。 金玉春也许怪我什么礼物也没给她买,可惜我准备了一件珍贵的礼物,却没有机缘送给她。 从她家果园回来,我很舒服地躺在老姑家西屋床上看《白马啸西风》。其中也有《鸳鸯刀》和《雪山飞狐》两个短篇。 晚饭是在她家吃的,主食是饺子。 之后,我和她也去她姥姥家坐一会儿。 躺在老姑家炕上的时候,我好困了。 一觉睡到午夜二点醒来,老姑和老爷家的秀芹老姑仍在唠喀儿。 老姑给她介绍一个常家沟的对象叫二祥子。 1989年5月2号星期二 一进玉春家的屋,她和她母亲正在用粘布沾我借她父亲的《鹿鼎记》。 我们一道上班。 今天没电不上班,我买些东西到奶奶家。又到老姑家取回金家回的东西。 在分水,我邮了老叔给他岳父的一封信,在小卖铺前给作佳、小潭,小丹各买一块电子表。 我自己买根腰带,给小丹买颗口红。 下地浇床回来,我直接到景波家,他家墙壁上有金山岭王梓溪老师题的:分水岭文学社和《浪淘沙全文草书》。 田景波兄拿出盘锦马增昌老师昨天寄到的一封信,内荐文思的两篇小说。 我到家为给马老师的信打了个草稿。 1989年5月3号星期三 我拿了两期草本去上班,联谊会上准备以草本为观的。 厂里没电,又放假。 我买了《孤筏重洋》、《旷野》到老姑家。 午时放下《孤筏重洋》,到金家坐坐,少淡倾刻,告辞。 晚饭后,刚看了几页《旷野》,金珠送来《神雕侠侣前传上集》。 今夜,我终干想通我和她之间那层隔膜是什么了。 简单地说就是:我很少为她着想和她很少为我着想。 1989年5月4号星期四 我把玉春送到砖厂,回来在官屯道口等景波、春波来。 他们来后我们一起上路,去参加分水,晨光两社联谊会。 景波怕可能晒台,我说周雨红好像不是那种办事不力的人。 等来周雨红,她说晨光文学社下午能来人。 我们四人先开笔会,讨论一下文思的小说稿。 景波和雨红的献礼都是一幅画。 我赠雨红及其同学好友一篇《桑叶赋》。 午后,我和景波、雨红、春波在蟠龙山凉亭与晨光文学社成员相会倾谈。首先我请他们留名:李彤、徐权、马新、李懿 冯惠、杨楠楠、关平、腾艳、冯宏杰、许铁岩、崔鸿雁。 我们四人也留了名,我和李懿的谈话时间比较长,他很有些诗人的傻气,自称写过武侠小说。 他是很有内在气质的人。一连串地赠文、赠诗、补句, 李彤对他稍有讥讽,杨楠楠也微笑说:“我也没有他即兴做诗的水平,只可以把我从前做的诗赠给你们。” 我们点头称好。 徐权赠的是《蝶恋花春芽》,马新赠的是《寥语短言》。 我们都很欢愉,交换思想和语言。 时间渐晚,我们合影留念,景波兄因事走开。 我们又到体育园玩,我们把一本《草本》借给晨光文学社。 这是一个很有意义的一天。 可惜很短,我和春波、李彤先行一步。 对了,五四春年节有项找宝活动,就是把奖卷藏在石下草中,满山人动天动地的寻找。 我和春波发点小财,他得块香皂,我得个康齿灵牙膏。 回到了韩家,收到被退回的许成,万莉莉两封信。 我很失望,幸好到家又看到赵希伟、李青林各一封信。 赵希伟寄来一封信言中有一首诗,李青林说以后几日再寄来稿件。 我有很多工作要做,有时写日记必须简单明了一些,希望我能原谅我自己。 1989年5月5号星期五 我拿了《饮马流花河》去上班,路上遇到同厂工人向回走,知道又放假了。 我邮了景波给冯惠的信,我给马增冒的信,到了老姑家,正赶上拔地瓜芽子。 午时看点儿《饮马流花河》,就去给奶奶家送小鸡。 要回借云科叔的二本《天龙八部》,尚有二本未知去向。 回到老姑家躺下不久,玉春来了,让我上砖厂上班。 第136章 工资太低,患得患失 1989年5月6号星期六 上午活儿很累。午时在小店儿喝了一瓶汽水、吃了一个面包。 下午和一个姓华的青年干零活儿。 我们谈得很投机,他写过十 几本日记,可惜不太爱好写作。 晚上,下班到铸钢厂收回衣物,到家吃菠菜汤泡饭,水黄瓜泡酱油。 我把晨光文学社赠稿送到景波那里,并和他一道去了田洪祥家取回《草本2》。 1989年5月7号星期日 在砖厂依旧拉废砖。 中午依旧一瓶汽水、一个面包。 听华兄说我的工钱是五元五,我干的很起劲儿。 后来玉春让我少干,说工钱不会太多。 我一问主任,可好,日工二元八角四。 他何不买两串雪糕给我。 我心里有气,两天的活儿不如不干,抱定计划转身回来,找到杨家村关俊杰家,他不在。 他妻子在,问我干什么? 我没说干什么。 她说:“找他呀,不是磨磨,就是诗歌,没好事儿。” 我笑了,回到家,打算再晚一点儿和景波兄一起去拜访他。 他果然是个有文学潜力的人 。 我和景波留下一期《草本》,就告辞回来。 变化比计划还快,所以计划没了。 烛光中,我终于写完了给许德彬的信稿。 1989年5月8号星期一 今天回铸钢厂上班,不久停电。 等到午后来电,二哥洪庆来问我开资多少,日值几元。 我一说,他说四元太少了,要商量给我涨一元。 晚上,在老姑家。 我再度倾听迟志强的歌,大陆有此奇才,也不逊色港台歌星,不管他声誉如何,起码他的歌声足可以称霸一方、独成一派。 把《鹿鼎记》四,五册送到金家,和大伯谈了关于书的一些话题。 我告诉玉春不去砖厂上班了, 由于老姑明天去大姑家卖金戒指,大娘去她妹子家取,玉春直呼我的名字让我去她老姨家看看。 我倒到一愣,她叫过我“小君’,是背着我叫的。 在一起时,我们互相不称呼。她现在叫我名字,我叫她什么呢?她的名字有些拗口。 记得小时在奶奶家,老婶问我说,老叔该管她叫什么。 “素梅、媳妇、妻子、老婆、小梅、老石、哥们……。” 我猜了一大串儿,老叔和老婶只是笑,最后我说:“叫喂。” 1989年5月9号星期二 我把老姑,金占送到分水,我去上班。 午时遇到关俊杰,他拿出新诗《落叶》给我看,他写诗是有潜力的。 我们到铸造厂看看,谈了很长时间的话。他和赵希伟一样,对世悲观,而且他说结婚成家不好,出家当和尚会很好。 我微笑:“不见得吧。有个人说过,什么东西最好?你得不到的东西最好!你得到的往往不好。” 这个世界上的好和坏,全在人为! 晚上到家,饭后到景波兄家取回《草本5》和赵希伟的来信。 1989年5月10号星期三 午,分水。 我喝了一瓶汽水,吃了两根麻花。然后,发了给冯惠的一封信。 开四炉活儿,到家快六点半了。 饭后,我去景波家借了《漫画》,又向春波要了《辽宁青年》第7、8期。 1989年5月11号星期四 上班时带了一本《草本》,准备有机会上趟文联。 午时刻图章《月下》,晚间下班细雨如沙。 这两天没见玉春,有时很想,我们之间的感情真的已建立起来了吗? 不过,我感觉我们之间还有踞离,还很空白。 踞离、空白不是指拉手、亲热,而是一种无形的感应。 可以说如果有爱情的起跑线的话,我们还没走到那个起跑线。 有时候,我偶然就想到一个问题。她和我相处,是否出自她母亲的一厢情愿?假设她有一个心上人,我该怎么办? 晚于被中,填写了《分水岭文学社通讯录》。 1989年5月12号星期五 工作之余,刻完《月下》。 下班后,我去车站接老姑,等了一会儿,想了想老姑不会回来。 这样的阴冷天气,大姑也不会让她走。 我回到家,印了印《月下》,我的印集打算印满五本时,修订一个完本。 我填写了《分水岭文学社通讯录》,给李洪强写了一封信。 没情绪再写时,闭了电视,点燃白蜡,看《饮马流花河》。 数页之后,身累神疲,此时睡去,无比舒服。 1989年5月13号星期六 昨晚大雨湿道,今朝艳阳晴天。 上班路过虎庄,二姑大声叫我。 原来老姑前天就回来了,戒指没卖出去。 下班时遇到关俊杰,他交际很广,认识许多爱好文学的人。 我回家把《给许德彬的一封信》送到春雨那儿,由他转交。 我又向春波要回《神雕侠侣前传上集》,借一本《健与美》。 饭后,我给徐贵华、李长玉写了信。 停笔时,室内灯光静静,窗外夜风吹啸,衬出了一种孤独的美。 1989年5月14号星期日 上班路过二姑家,老姑让我晚上下班来接她。 午时刻化石《小孩》,小刘,王春看到,并向我要。 我答应印一页图章赠给他们,二盛说我很会玩儿。 下午,左手大拇指被铁板烫个大泡。 二姑家里,晚饭。 二姑夫跟我开些玩笑,我笑而不答。 二姑替我说话,说二姑夫做姑夫的还像个猴儿似的。 老姑家,西屋。 我重重复复地听着迟志强的歌,之后准备睡觉。 黑夜中,我的情绪徘徊于最低潮,感到一切一切都好空虚,好乏味,好无聊。 有时候,孤独,寂寞何尝不是最美的享受? 我想这样孤独寞一千年,一万年,直到害怕了孤独,忍受不住寂寞了为止。 1989年5月15号星期一 我和玉春一道上班,她拿出十元钱给我,说是她姥姥让她给我的,我没要。 到厂里取了大兜子,内装《草本5》。 大石桥,文联。 我等齐迎春、张庆华已久。 后来得知他们一个在党校学习,一个盖房子没来上班。 我真是出师不利,暗想金牛山笔会我是不能去了,也去不成。 回到厂里,跟厂长请几天假,理由是我的手不便再工作了。 我到家洗洗脚、看看《漫画》,看完《饮马流花河》的上册。 这部书写的是不错的,可是我读着无法进入情节。 读完金庸,琼瑶的小说,看其它的书真的很难被吸引进去。 第137章 黑色胶圈,天高云淡 下午,下地拔苗床上的杂草。 在我的人生路上,已形成一种不可逆转的流向。 也是我的一种固定思想。 我就是不想让自己这一辈太苦太累,为了把很多人,很多思想践踏在脚下,为了有一段舒适自在的生活,我会用极苦、极累来抹涂我的半辈子。 我的左腕带有一个黑胶圈,是一次从厂子里捡起来随便戴上的。 为什么戴,连我自己也不大清楚。 非要有一种解释的话,就是我觉得自己在衣着打扮方面没有自己独特的东西。戴上它就像去年戴五彩环,有一种新鲜,充实和安全感。 在砖厂,一个女工问玉春,我戴的是什么? 她掩饰说是电子表。 而我的父母竟怀疑是某女孩送我的礼物,并为此感到不安。 我复杂的时候,有人认为我简单。 我简单的时候,有人又把我想得太复杂了。 看来我这个人够个怪人了。 我从前还以为自己永远达不到黄老邪那种乖张、怪僻、情痴的程度呢。 也许有一天我兼备安静,慈悲,残忍,傻气,怪诞,狂妄。 回家路上,我去了景波兄家,他这一天画了三幅画。 我要了一些白纸回家。晚饭后急急打了草稿《窗外雨涟涟》的开头两章。 1989年5月16号星期二 午时收到李青林、《八小时以外》编辑部等两封信。李青林寄来小说《球瘾》,诗《无题》。 《八小时以外》编辑部说我的信和稿件他们已转交苏书棠了,并说明七月诗社地址,让我和七月诗社直接联系。 晚上拔草回来,到景波家看看,略谈半小时,到家编编草本、看看《饮马流花河》、《神雕侠侣前传》下集,夜便深了。 1989年5月17号星期三 把《徐贵华亲启》这封信送到关俊杰家,请他转交给徐贵华。 他不在,信交给他妻子了。 我到虎庄等邮局开门,问了本地邮政编码是。 到了老姑家,又到火药库和爸、老叔,老婶、老姑夫、作佳栽地瓜。 下午和老姑夫上山楂园给树施肥,小琳也跟了去。 山上的蚂蚱真是多的出奇。 我随便一蹲,手指及处,就能逮住两三只。 它们各式各样,活蹦乱跳,拚命证明这荒山秃岭还是有生机的。 回来时,有空看看《饮马流花河》。 金家大娘晌午就过来,让我晚上在她家吃饭。 我去时,玉春正走出大门,像是要来叫我的。 玉春一家人都在,她舅舅也在。 饭桌上,大娘总让我吃菜、别装假。 我感到是饱了,但又感觉胃口没有打开。 这也许就是爷爷常说的:饿了甜如蜜,饱了蜜不甜吧? 人的胃口古怪如此,何况人本身呢? 回到老姑家,静卧床榻,思绪无岸,突然感到曲高和寡,该是一种多少巨大的痛苦。 如果一个人已经死过一回了,那么他经历的懒洋洋时,是否也会感觉是一种幸福呢? 1989年5月18号星期四 午时施肥回来,奶奶和孙辉来了,说是找医生看孙辉手上的一个筋包。 我尝了奶奶带来的玻璃叶饼子,很好吃。 我早就知道那是很好吃的。 饭后,我躺着看《饮马流花河》。 孙辉和小琳用长竿子追打一只闯进屋的燕子。 童年里的人真是好享受,好让人羡慕。 可我怪烦的,说了两个小孩几句,可是总绷不住脸,两人也不怕我。 下午和老姑夫上果园泛园子,下班回来,真是一种好享受。 1989年5月19号星期五 昨夜电闪雷鸣,下了雨。 今晨雨仍不止,连绵至中午。 雨停而天犹未晴。百鸟齐鸣,鸡声喀喀。 虽近中午,尚保存着一种清晨的烦人之感。 雨中没什么事,信笔涂抹了几首分尸诗。 我对于诗歌创作,自知己入歧途,唯一值得自慰的是:那分尸诗里毕竟还有我一点灵性。 这种灵性是不易发挥的,也是不易发现的。 下午,我和老姑夫上火药库,帮爷爷,老叔,老婶栽地瓜。 一个女子骑自行车很快地下坡而去。 老叔问我:“你知道她是谁?” 我茫然,我怎么知道她是谁? 老婶说:“洪庆对象,郑家沟老张家的。” 回到老姑家,又拔地瓜芽子。 晚上到玉春家少坐一会儿,待《聪明的一休》结束,我回到老姑家。 营口电视台正演一个香港电视连续剧《流氓大亨》。 虽然标明此故事纯属虚构,但是一如《赤脚绅士》、《警花出更》等剧,我感觉有让人学习、受教育、被感染的真实东西。 三集连续剧结束,我在水泥台上洗了脚和袜子。 星高云淡,夜已深了,犹有许多人家灯火通明。 坐床凝思,窗外一轮圆月,皎洁生辉。 霎时,我毫无睡意,静坐不动。 许多往事一一闪现脑海,有时不禁为之失笑。 这样坐了有一阵子,直到丝丝困意袭来,才躺下拧亮红灯泡,写日记。 1989年5月20号星期六 上午和爷爷、老叔、老婶帮老姑夫家栽地瓜,贪响回来吃饭。 午后老叔,老婶迟迟未走,又接连有二祥子等三、四个客人来坐。 我借光躺到六点才起来。 老叔、老婶走后,我第一次自找理由去玉春家。 谁知刚一出门,下了雨。 我回来老姑家,不久二祥叔来了,老姑告诉我雨不下了。 我来到玉春家,一边看电视一边偶尔说些话。 《流氓大亨》一集未完,已近九点。 我见玉春有些咳嗽,像是病还没好,又想我坐在这里,她们一家总像很不随便,就告辞出来。 回到老姑家,我看完《流氓大亨》,上西屋按亮红灯,写日记,这几日没有创作,日记倒是写了很多。 1989年5月21号星期日 打算今天去上班。作佳来找我,说家里霸了地,要插秧了。 我便回去,没有来得及和玉春一起走。 妈妈还是病怏怏的很憔悴。 她本来就精神衰弱,加上姥爷姥姥双双过世对她的打击很大。 最近,我又惹她老人家生了不少气,担了不少心。 最初和玉春见面时,妈曾说我:“如果你不同意,我把你腿打折。” 她的声调虽然不够凶狠,但我知道,妈为了我好。 第138章 春播劳累,风中怪叫 我也疼爱妈妈,准备关心她,安慰她。 可是男孩毕竟是很粗心的,而且我还是要做我自己。 像和玉春的事,不认识她之前,我打算至少在一两年内是不会成家的。 现在呢,正如歌曲唱的 :变化比计划还快。 处于这种角度,我不得不思索。像他们说我和玉春过年结婚,我不想那么快。 因为我们还没有做到了互相了解、互相信任,总而言之一句话,我们的心未连在一起之前,绝不结婚。 心怎么能连在一起? 这是看不到却能够感应得到的。 平地撒肥,开年来第一次这么累。 在送肥路上,我停下推车子,卧在地上休息了一分钟才起来继续上路。 1989年5月22号星期一 平地,捞草、插棍、挖土。 这是一天的活儿。 晚上到家,景波留下个条子,是关于开笔会的事。 他已从王梓溪老师那里取回《草本2》。 我翻了翻,上面还有不少空白的地方。 1989年5月23号星期二 今天栽稻公子。 每当夕阳西下,是我最惬意的时刻。 因为一天中,傍晚至夜才真正为我所有,任我交配的。 我可以在家里写约稿信,看《神雕侠侣前传》的上册。也可以去景波家还漫画,并去俊杰家取《草本6》,借《草本2》。 我的事情是否太多了? 但我很充实。 1989年5月24号星期三 夕阳西斜,稻公子播完了。 我骑车刚到家。小丹在门口叫:“大哥,有你一封信。” 我很兴奋,对未知的,已到手的好事,有一种急欲揭晓的感觉。 原来是晨光文学社寄来的合影纪念照。 我把其中一张送给春波。 然后,我到大队取到周雨红的一封信,内有两首诗她约景波和我这个月二十一号去她们学校观看全运会。 可惜今天已二十四号了,我请景波好好回信致憾。然后去杨家把《草本2》送给关俊杰,取回《草本6》。 他说我给徐贵华的一封信他已捎到,并说她愿意加入我们文学社。 1989年5月25号星期四 今天帮马三叔家插秧。 马三婶说她差点给我当介绍人,说那姑娘二十一,如何如何,言下之意是说比金玉春强多了。 但我已懒得听这些了,虽然我对金玉春的感情极不稳定,但毕竟有很多因素已经我们联系在一起了。 这些日子里,如果我心中想到女人的话,那么最多的是金玉春。 我想她指定是我从前想过很多次的未来伴侣了,除非她主动提出分手。 人,是跟奇怪的。一旦心里有了一个人的影子,就再也容不下其他的影子了。不知道别的未婚青年是否也是这样? 一天工作结束,真像到小潭说的解放了! 晚上到景波家,把本地邮政编码告诉给他。 我在《蟠龙》上找些作者填在《分水岭文学社通讯录》上。 1989年5月26号星期五 今天栽雌稻苗。 晚上有四集《流氓大亨》,而且接着上回演的。 1989年5月2个号星期六 人力胜天,是很自豪的吗? 晚上栽秧,撒肥归来,《流氓大亨》已开演了。 白天栽秧好像在耗费力量,晚上看连续剧好像是在补充营养。 1989年5月28号星期日 下午描秧时,春雨大声告诉我晚上去他家取信。 信是许德彬来的,他的信很有水平。而且为人和我也颇相近,我们都是在孤独、寂寞中的高傲自豪者。 他答应加入文学社而且寄来一份漫画稿,已载某报。 人生路上,我也许又多了一个非常非常投缘的好朋友了。 回到家,《流氓大亨》演了很久。一边看剧之余,写了给许德彬的信稿。 关灯后,像前两晚一样,推开一扇长窗,立刻蛙鸣入耳,夜空星光璀璨。 1989年5月29号星期一 晚上,抬头看钟,九点半多了。 电视里演着《神探亨特》。 我提笔已久,却不知怎么写这一天的日记,此时此刻挠挠头,还是合上日记算了。 1989年5月30号星期二 劳累了一天,回到家告诉小丹:“这几天大队要来信,你给我看看。” “哎,大哥,有你一封信哪。” 她说。 信是崔德忠的,他寄来一份《星光报》,向我约稿投《星光报》,我连夜打了信稿。 1989年5月31号星期三 这几天真难熬。 演《神探亨特》中,我给崔德忠写信。 一次见报的机会很显眼。但我不能寄之希望太大,正像一首歌中唱的:“这回我的心情不高不低,不好不坏。” 1989年6月1号星期四 插秧到中午,风狂雨大。 骑车归来,我给崔德忠写完信,内寄景波,雨红,素敏、青林和我的诗、短语、小说。 午后下地,赤足于堤坝上行走,家犬突前突后,不疾不徐地跟着。 对于狗,我在日记里绝少提及,因为我讨厌。 小潭的那只小虎子,从始到终,我未写半个字。 这只狗今天突使我心性一变,感到我对这只狗不可不友善了。 人的襟胸开阔,天地间无不能容,这样他才能活的开心,活得安乐。 夕阳坠下,一团黑云涌来,中夹惨白,气势夺人。 末几狂风大作,云层中夹有一种惊人心魂的幽蓝。 我向家跑着,大风冲击我的身体,使我不能正常地保持平衡。 西方电闪雷鸣,我感到一种恐惧。 有生以来第一次在雨中恐惧。 突然之间,我又凝神徐行,欣赏这天地间波澜壮阔,无比神奇的景象。 这种稳定的情绪只是一发即收。 我又开始奔跑,喉咙里发泄地怪叫着,衬之大风呼啸,无比难听诡异。 这时,谁听见这怪叫声,一定以为我疯了。 到了家,雨大了起来,我披个棉衣去接妈。 在牛三家门口遇见德洪、德海,一问,知道妈从大坝走回家了。 我回到家,换了湿透的衣裤。 1989年6月2号星期五 栽完本田地,补补苗儿。 回家路上,遇到景波,一同到他家,取了信稿集,周雨红的诗。 崔德忠约稿的事,我打算暂时瞒着他,等有了消息,给他一个意外的惊喜。 这一天在未来的某个日子里会有吗? 回到家,把最近一些信稿贴上《草本六》。又写了给许强的一封信稿。 晚上补完苗到家,《流氓大亨》已开演。 我连夜赶写出给许德彬的信,睡觉的时候,时间已超过十二点了。 第139章 碧绿田野,感情渐深 1989年6月3号星期六 下午栽完秧田地,撒完肥,大功告成了! 轻松自在地回家,写几首诗,看看未发的两封信,时间很快溜掉了。 我急忙往《草本》上添了《流氓大亨》主题歌、《分尸诗题记》。 1989年6月4号星期日 撤黄瓜架上的竹竿到老房子插豆角架,这样占据了整个上午的时间。 中午做了《分水岭文学社诗集》,写些分尸诗后,正躺着,春波来找我打粽叶子,找蛋儿。 韩旭,小潭也跟了去,到石头地大苇塘得过老放河。 河水盈盈中到脖子那么深,找完蛋儿回来,再涉水上岸,衣襟牵水,方知穿衣渡水,危险之极。 幸好,我在另外一块苇塘里找一个软蛋哈蛋儿,其时全身尽湿,甚是狼狈,又到家北打粽叶,半天功夫才打了四、五扎。 一想回家算了。到家六点多了,填填《草本六》。 今夜有两集《流氓大亨》,之后看几篇《骗术对策》。 困了时,就习惯地用火柴盒压灭烛火,舒服地睡去。 1989年6月5号星期一 不知怎么搞的,我竟以为今天是星期天。 我把给许德彬的信送到春雨家,他早走了。 我找景波,他也不在。我回家,下午下地铲豆,收工到家六点半。 晚饭后,我把两本《辽宁青年》送到景波家。 我们展开了一次前所未有的促膝长谈。 从文学到社会,从生活到政治,从世俗到处世,无所不及。话题源源不绝,正如他说的,我们俩在一起永远有话题。 谈不完的话题,是因为所谓的相处二大障碍:年龄差异、男女之别,我们之间都不存在。 说到交朋友,我说对我与小威之间的友谊渐淡有时很伤心。 景波提出他希望我们俩之间友谊长存。并说:“我有错误的时候,希望你能原谅我。你有错误的时候,我也会原谅你。” 我说:“不用客气,也许将来我们会做亲家呢。” 他笑了:“那是后辈的事了,要是他们愿意,未尝不可,我们不能强作主张,我只希望我们永远是朋友。” 我不想再瞒他《星光报》的事了,一五一十告诉他了。 他讲了一个恶梦,一个令他大哭的恶梦:他母亲每晚手握菜刀,双目狰狞地去杀小孩儿……。 景波问我是否信鬼。 我摇头否认。我认为有些迷信纯粹是自己编的。 我从前有类似的例子,一个平淡的故事或自己的经历,为了它让人倾听入迷,便对其添油加醋、弄得神乎其神。 我记得我还对同学们说过,我看到树上有一只背着木箱的啄木鸟,木箱上还有一个红红的十字。 我们剖心无私地倾谈,直至夜深。 1989年6月6号星期二 妈催我去接玉春来过节。 我在分水买了两瓶酒、一盒糖、一包饼干。 在邮局邮了给沈成斌、盘锦钻井中学、崔德忠的信。 我买了二十张邮票,这样十五元钱也花的差不多了。 来到老姑家,吃点樱桃,把饼干给小琳,其余的送到金家。 我和大伯浅淡两句,告辞回到老姑家。 中午很困倦,一直睡着。 大娘来告诉,中午上她家吃。 老姑她们一家都去了二祥叔家用饭。 我正迷迷糊糊地躺着,金秀丽来叫我过去吃饭。 饭后,我回老姑家,下午和老姑夫树园子。回来时,老姑告诉我,晚上到玉春家吃饺子要小心些,说玉兰和秀丽要往饺子里放什么油烫我。 并说上一次她俩就想调理我了,多亏大娘制止了。 我有点不相信,老姑却说:“小姨子调理姐夫那是极容易的。” 那我只好小心点儿了。 不过,我不相信她们姐俩会那么坏。 快吃饭时,玉春下班了。 吃饭时,我小心防范,夹来饺子先把皮扎破了再吃,结果没有老姑说的那情景。 但是这也许是一个好经验,今天她们不调理我,谁保证她们以后不使坏呢。 刚吃完饭,她舅姥爷来了。说了一阵话,他现居沈阳,曾在韩家任教。 1989年6月7号星期三 玉春去厂里请了假,买了酒和糖。 我们一起回到韩家。 上午说说闲话,看看书。 中午睡一觉,四点起来。未几,大姐夫来了,为了买油票的事。 五点,大姐夫骑摩托车回去。 我和玉春下地走走,晚上又出去走走。 我们之间的话题还不算很少,我当她说了很多事,她偶尔就被逗笑了。 讲到夜入爷爷家,爷爷要拿枕头打我等事情,我也不由自主地笑了。 晚上演《神探亨特》,我写了两天的日记。 夜静如水,蛙鸣四起,却能组成一种神奇的静谧之美。 1989年6月8号星期四 阴天缠绵,小雨细细 春雨来了,我很高兴,德彬的信可由他捎去。 玉春一直在外屋看书,我填填《草本》,做做《雨的旋律》,再躺一会儿,已近中午。 作佳、学君也回来看书。 这时,阴雨一直未停。下午妈见大家都很闷,就建议玩扑克。 我,妈,玉春,小丹玩打娘娘,后来小潭换了妈,玩的很开心,笑声不时响起。 晚饭后,我又起头玩画王八,捏鼻子,大家笑的透不过气来。 有时,笑也是一种很疲劳的消耗。 天暗下来时,我提出终止。并知道今晚不能再写什么了,除了日记。 1989年6月9号星期五 早晨,行云诡异,道泞沾鞋。 玉春想马上回去是不行了,愁得她一会儿出去看看,我出看看来不来。一会儿又出去看看。 后来静下来,她就看琼瑶小说。 我约她出去玩儿,她答应了。 我们信步走出户外,她说三天没回家啦,想家。 我安慰她:“反正今天到家得了呗。” 她说:“废话。” 崔家铺子大苇塘,葱绿一片。 我让玉春在岸上等我,然后下苇塘找了一大圈,捡回十来个软蛋哈,五个嘎嘎叽。 上岸时,我的裤子,鞋全湿透了。 她笑着迎上来:“找到啦?” 我回答找到了,让她看,一起说笑着来到老放河,由此信步到解放河,杜家桥、到了家北。穿碧绿的田野,来到上水大坝上。 这时快到家了。她的白凉鞋上也沾了不少泥,闲着没事,我们到二队上水闸去洗。 第140章 女朋友买菜 我坐在铁栏架上,看着她洗鞋,并不时地诓她下水里洗更好玩儿。 她却不肯上当,只坐在闸壁上洗干了鞋袜。 我们折回来,过木桥,绕西大坑。南坑角有一条死蛇,她蹲下来用泥块儿打,我们又说些关于蛇的事才回到家。 妈已好做午饭了。 我坐在里屋,她在外屋看了阵书,来到里屋说:“我大嫂不说你写书吗?在哪呢?我看看。” 她主动来看我的书,我心里很高兴,但还是问:“你要看?” 她问:“不行吗?” 我说:“当然行了。” 我把书从书箱里搬出来。 她看着《回头笑看来时路》,一边笑一边说有意思。 午饭后,她接着看《回头笑看来时路》。 她不喜欢看武侠小说,对《惨白月光》,《世界末日》、《梦言》等还感兴趣。 这已令我非常欣慰了。 我又请她也看了《星光报》以及崔德忠的来信,和《草本》。 我们评论了崔德忠、文思、许德彬,赵希伟等人的小说和诗画作品。 看《分尸诗》时,她问:“这是谁写的?是不是你写的?” 我的心一下子悬起来,反问:“你说呢?” 她说:“我不知道。” 我问:“写的怎么样?” 她说:“挺好。” 我松了口气说:“那就是我写的吧。” 她笑了没说话,继续看下去。 我说:“你能看我的书,我感到非常高兴……真的,我……。“ 她问:”是吗?” 她似乎也知道我说的不是假话。 这样看到四点,她笑得快没劲儿了,我也很愉快。 假如六月八号不下雨,当晚我们就回常家沟了。 假如今天她不主动要看我的书,我也不会主动捧出来给她看。 要是那样,情节不同,结果不同,感情的收获也不同。看来缘份实在是颇古怪,颇难解的。 她看后我的贺年片,又要看我的日记《新的走向》。 我说等写全了再借她看。 她搁了一会儿,问:“看看真不行吗?” 我说:“看可以,但你得保证不生气。” 她保证了,翻来我的最新日记。 我和她一起看,说:“你千万别生气,一会儿说不定把你气哭了。” “有那么严重吗?” 她问,然后看日记,许多关于她的记,她都笑得透不气来,一点儿也没有生气的样子。 我得于进尺,说:“你以后别剪头发了。” 她笑:“那可不一定,我过两天还兴剃个秃子呢。” 日记里关于剪头发有两句话说的不好听,自己也感到不安,所以还不一次地问她:“生没生气?” 她说:“你说呢?” 我再问:“真的,生没生气?” 她就一嘟嘴唇,说:“嗯,生气了。” 我说:“哎呀,那可糟了,还得哄你。” 她笑:“好意思。” 这一笑闹已快到六点了,她还打算一点走呢。 这次她看完日记,就催我:“快点呀,走不走了?” 我换衬衣时,微笑着问她也:“不回避一下吗?” 她又笑:“好意思。” 妈给她五十元钱,由我强放在她衣兜里。 路上,她向我解释了说她的头发到了一定长度就发黄了。 我已不注重这件事了,其实我第一次见她和她现在的头发都很好看。 既然我都说了:我们之间的隔膜很可能是我很少为她着想。 那么,我为什么不为她着想一下呢?何况她事出有因。 她说想从桥洞走,我陪她去了,并上市场。 她花钱买了豆角、青椒、黄瓜。 可惜我没想到她是在为我买菜。 在小铺,她停下来,要买什么粉,一问价钱又没买。 路上,我问:“你要买什么?” 她回答:“美国粉。” 我问:‘好吃吗?” 她答:“好吃。” 凭我的直觉,美国米是一种很白的香粉,但绝不会好吃。 她解释:“咱家金玉兰清金子日时弄丢了一盒儿,让我再给她买。” 我问:“那你怎么不买了?” 她说:“七块钱一盒儿呢,要三四块,我给她买一盒,七块谁给她买?” 我问:“那你回去怎么交差。” 她说:“我说小铺收走了。” 下了公路不久,我说:“这么早回家,你家里还兴没人呢。” 她说:“那正好,我给你炒两盘,信不信?” 我说:“够呛。” 她说:“别小瞧人。” 我这才知道她的心意。 她家里除了她父亲还没回来,其余人都在。 大娘看见我来了,又去买肉了。 玉春说热,脱去外衣,去里屋换条紫色裤子,显得很自然随便。 这是我最欣赏的。 她打开录音机,换上一本《悔恨的泪》,只因为我在路上随便问了她一句:“你家有没有迟志强的歌?” 仅仅几个小时之内,一个女孩为你买菜、做饭,请你听你喜欢的歌,你不感到很幸福吗? 我们一起看她家的相片,这时大伯回来,我拿出借他的《明史通俗演义》、《笑傲江湖》。 玉春拿走《菟丝花》、《我心深处》。 晚饭后,玉春把剩菜端到西屋给玉兰、秀丽吃,我感到非常过意不去。 晚上一边喝汽水,一边坐着看电视《流氓大亨》。 一集结束了,我说要去老姑家。 大伯、大娘、玉春劝我留下来,盛情很难推却,就留下来看完二集《流氓大亨》。 这时的大伯已鼾声雷动。 我洗了脚就和大伯在东屋睡了。 黑夜醒来,发觉两次有东西在膝部爬行,伸手摸到一只胖虫子,扔在地上。 1989年6月10号星期六 早饭后,我和玉春一起去上班。 她说:“今天日记怎么写?写好了借我看看啊?” 我默许了。 她说:“细想一想,你上我们家最合适。” 我说:“嗯,比上我老姑家还近好?” 她说:“你以后下班不乐愿回家就到这儿啊。” 我说:“老来怪麻烦的。” 她说:“老来还老给你炒菜啊?” 我说:“不管菜多少,象咱们家大伙在一起吃,热热闹闹的。可你们家老二,老三总在那屋吃咱们吃剩的,我老来,她们还不有意见哪?” 玉春说:“不会的。” 我们在分水分手,各奔南北。 第141章 调理稀了,想看日记 来到铸造厂,一进更衣室。好不容易找到我的、被人穿坏的绿衣,绿帽、破鞋。 我的裤子被人撕坏垫鞋了,那些作为饭费的零钱,早不知被谁买烟抽了。 如果换了一个人,他面对这样的情景会不会对工友责问,向厂长告状? 我只是懒懒淡淡地,满不在乎。 这件事,可以说是吃了小亏,我把它瞧得很淡很淡。 我有恋爱的感觉,心里温馨幸福,又感觉这不属于我,随时会有变化,会消失的。 我到厂长屋间问厂长的夫人:“哎大婶,今天上不上班?” 她说:“上啊,你还上啊?” 我笑:“上。” 厂长一边吃饭一边说:“有多事电时,你们谁也不来。没电了,你们都来了。 据闻,已两天无电。 今天九点来电了。工友们问我为什么这么久没上班,我一概回答说:“栽地瓜、插秧。” 午时上街走走,希望碰到玉春,但没碰到。 我什么也没吃,虽然干了活儿,但仍很没胃口。 大概在玉春家吃的很饱吧? 回到厂子,在一处沙墙下斜躺着晒太阳,直到后肩都晒出了汗。 小刘也来坐,我答应明天把赠他的图章带来。 他问我这些天干什么呢。 我说:“插秧。” 他说:“二盛说,你一定在家准备结婚呢。” 我是最后一个领到四月份工资的,一共一百四十二元。 今天开三炉活儿,我下班回家,吃了一碗水泡米饭。之后铺褥上炕,提笔写日记。 我想:这几篇日记玉春是要特意看的,你怎么写? 我毫无疑问地给自己答案:不能因为她要看,我就写一大堆她喜欢的话。 虽然这几页日记没有难为她的话,但都是实话。 写日记就是要说自己的真心话。 否则,它就失去了存在的价值。 一个没有价值的东西,是十分之十没有意思的。 1989年6月1号星期日 鸟语啁哳,一个很美好的早晨。 我去上班,中午拖着济公式的破鞋上分水市场。 因为还不太饿,所以不想买什么吃。我打算今晚下班去玉春家,告诉买锅的事。 在小铺前转了转,买了一个项链儿,送给玉春的。一盒美国粉,送给玉兰、秀丽的。一个玩具照相机,送给小琳的。 这样正好花了十四元钱。 十四元钱可以买一百七十五张邮票,九十三个馅饼,七百个信封。 但它付出去的心意,也许是钱都买不到的。 下班后,我慢慢骑车到砖厂。 玉春下午回家了,我又到常家沟。 我借她看日记,不过她没像在我家里那么笑。 我后悔这两页日记亚根就不该让她看的。 我赠她鸡心项链。 在去果园路上,她回赠我一个银戒指。 我们上山下岭,话题更加轻松随便,有些活都是跟她说着玩的。 回来路上,玉兰、秀丽骑车迎来。 我想她们一定是来叫我们回去吃饭的,笑着向她们问话。 她们俩却不言不语,没事儿似地骑车走远。 我立刻就猜透她们是想让我和玉春走回去。当时心头就有一种被捉弄的感觉。 我想和玉春到她姥姥家,让玉兰、秀丽先回去,那么她们空 车回去,没接到人,当然会被大娘说一顿的。 我先闯进玉春的姥姥家去,玉春不得不跟着进去。磨了好一阵,后来玉春强拉起我,我们才回去。 照玉春说,我这次把玉兰,秀丽调理稀了。又说她们可不是善碴子。 果然玉兰、秀丽相伴走路,一直向前。 这是她们第二次出来找我们了。 后来两人慢下来等我们近前,玉兰给了我几句厉害的。 记得我以前对玉春说:“你二妹挺老实的。” 她当时欲说又止,说:“你以后长了就知道了。” 原来这位金玉兰牙尖嘴利。和这种人物对话最好不要多说多争。 吃饭时,大伯对我戏耍玉兰和秀丽也很不高兴,说:“我们家人都傻。” 我没说什么,心想:我以后不逗她们就是了。 晚饭后,我看完《观众点播》,和金珠,小琳回去。 玉春送我时差点摔倒了,我对她说:“告诉你家老二,别生气了。” 回到老姑家,我在西屋睡。 1989年6月12号星期一 在老姑家吃完饭,玉春来找我,我们一起上班。 她让我把以前的日记明天拿给她看。还半真半假地让我下班帮她去干活儿。 我都答应了,突想起昨天我们闹的笑话,不由得两人都笑了。 昨天,我一个劲问她属什么,她一直不肯说。 我猜她属猴儿,她就说你才属猴儿。 我猜她属耗子,她就说:你才属耗子。 后来我说:“下面我再猜一下,如果对了,你点头,如果错了,你摇头。” 她说:“如果对了,我弹你一个脑蹦。如果错了,我打你一个嘴巴子。” 我做戏似地笑着反复记了两次,说:“好,要是你舍不得打我,那我打你。” 接下来,我说:“你的属是左面一个反犬旁,右面一个作者的作字。” 她说:“错了。” 跟我一讲,我才醒悟到不是作者的作,应该是作者的者。 这样的话,我是错了,该打我一个嘴巴子的,可她没打。 我当然也没打她,说欠下这笔账以后算。 骑到官屯道口,我说:“又到了。” 她说:“嗯,你上你的班,我上我的。” 我问了一句昨天就想在这个地点问她的一句话:“不和我吻别吗?” 她笑:“好意思。” 我大概是第一个到厂子里的,又到市场走走,等工友们渐渐上来,我又回到厂子。 中午来到市场,依旧不想吃什么。 我在商店为玉春买了一个绿皮日记、一支钢笔。我想让她也写写日记,这样会增进互相了解的。 晚上下班到家,捧出五本日记,翻了翻。这些都要借玉春看的。 我举棋不定,是让她从第一部看起呢,还是挑写得不太坏的日记借她看? 翻看了一阵,发现每本日记都有我认为她该生气的事。心想还是用笔把不好的勾了吧。 但想了一会儿,还是决定不勾了。 因为该勾的也是我生活中的一部分,如果一古脑勾掉了,别人故然是看不到了,当初又何必写下来呢? 第142章 有月亮的傍晚 如果有错误,我认为得到原谅会比永远隐瞒的更好。 再说了,假设真的有一天玉春生气了,和我分手。我和另一个女孩相处时,我还得把我和玉春在一起的日记连篇勾抹掉吗?那样我的日记写与不写还有什么不同? 我想一字不改,从头开始借玉春看日记。 晚饭后,我把《星光报》以及崔德忠的来信送到景波兄家,和他看些书报,谈些事情。 这一倾谈无忌,我悟出了两个道理: 一,小说的灵魂最好处于一个令人欣赏的角度。 二,搞文学的人都是骗子。 景波非常赞同第二点。 我稍作解释:“比如喜剧把人骗笑了,悲剧把人骗哭了。” 又如:一部小说骗了你的时间。 一首好诗骗了你的思绪。 景波兄说高坎有个中学生想参加我们文学社。我很欢慰,借了他的石刻:分水岭文学社,回家。写完日记,己是夜深蛙鸣远,蝉声烛跳急。 1989年6月13号星期二 用黑皮兜装了日记和日记第一部、赠玉春的日记、钢笔去上班。 开了两炉,炉坏了。不 久下了班,我到砖厂找玉春,她带着我赠她的像链,衬着白衬衣,很好看。不知她在鸡心摇荡的时候,感觉里是否想起我。我每当看到中指戒指的时候,却自然而然地想到她。 愿一切美好的事物永远占据我的心灵。愿一切不美好的事物象尘嚣一样被我永远遗弃。 我们一道去常家沟,我说:“你回你家,我回我老姑家,你吃完饭到我老姑家看日记。” 奶奶也在老姑家,她讲了我小时的一些趣事。 奶奶说了一句话:“死肠好解,活肠难揉。”让我有些思索。 我和老姑,金珠栽了茄子,给豆角掐间时,玉春来看日记了。 我陪一起着,所有我的自记,她若想看,我得和她一起看。 所谓“有福同亨’。 九点多钟,我和她到她家看看, 她送我出来,至大门口。 我约她去再看会儿自记,她不去。约她去取赠她的日记本,也她不去。 软磨硬泡了半天,很有趣。 她一直很犟,我有时很喜欢她的温顺,有时也喜欢她的这种犟劲儿。 这样可以使你想:用什么法使她不犟。 我是用了办法的,所以她称我是大魔头。只是办法不灵。 靠着铁门、在夜色里和女朋友斗口,也是很浪漫的。只是磨弯一块磨刀石容易,磨碎一个少女的心却很难了。 幸好,我们相约在一个有月亮的傍晚,献出彼此的初吻。 贫嘴纠缠的同时,有几次我想走了。但那样会有些冷落、有些凄凉。 让我们含笑分手,彼此不伤心。 明早我们不能一起走了,我得上二姨家找作佳回去薅草。 在红灯光中提笔写日记到此。 但愿今夜安然,枕边有梦。 1989年6月14号星期三 中夜微醒,雨声缠绵。 睡去时梦见一个雨后的早晨,玉春来找看日记。 我问她:“今天高不高兴?” 她微笑一会儿才低低地说:“高兴。” 我很欢喜。 这时姥爷,姥姥来了,还有大舅、老舅。 记得昨晚我和玉春笑闹的时候,为了吓她,说我姥爷姥姥今晚会来看我。 当时感觉姥姥就在玉春的身后,姥爷就在不远的杨树林里。 我不信传梦一类的事,但姥爷姥姥即使真的来看我们了,我也感到很高兴。 这也是我自他们故世后第一次梦见他们,还梦见爷爷也在,还有春雨等许多人在看我的日记。 我和玉春看着日记,日记里还能播放着一个动画片。 我醒了,雨仍下着。 黎明的白色已铺天盖地的走来了。 我舒服地伸伸懒腰,看着窗外,可忆昨晚,玉春真的有点犟。 阴雨连绵,我找个借口跑到玉春家,她也没去上班。我 我找来老姑家和老姑、奶奶、二祥叔玩扑克,只玩不多时就散了伙儿。 我和玉春到西屋看日记。 十一点半我陪她回家,大伯去打麻将了。 大娘给我们做了午饭,饭后大娘回娘家,玉兰也跟去,秀丽去上学。 我和玉春在里屋看日记,于是还没到那个有月亮的傍晚,我们的初吻就发生了。 我是初吻,我断定她也是。 她在我双手的圈围下有些慌恐,有些懦弱,有些迷茫,有些可怜巴巴:“我对你没把握,一点儿把握都没有。” 我吻她面颊,抚乱她头发,说她很傻。 她低声说:“我交过很多男朋友,从来没人敢对我这样,你太放肆,太狂了。你有把握娶我吗?” 我摇头。 她再次说:“我对你真一点把握也没有。我对自己也没有把握…。” 此时的她,并不像老姑夫的评语:刚强。 晚饭后,我们在西屋看日记。 她终于把日记第一部看完了。 她又开始抄那奇怪的信,据说九天内抄给二十位亲友,就会有幸运降临。 我突然指着外面:“你看那是什么?” 她抬头 :“什么?“ 一轮明月,己醒目地挂在空中。 我磨她一阵,又以看日记要挟她,终干使她主动来亲了我。 1989年6月15号星期四 昨晚,我和玉春说好了,如果今天仍下雨,我们还不去上班。 可是早晨天晴了,我先到二姨家,告诉二姨,让作佳明天回家薅草。 我到了厂子,厂子里没电 ,等到十多点钟了,下班。 我去大石桥买琼瑶的《冰儿》,玉春想看这本书。 到了书亭,没有《冰儿》,我又去车站、新华书店,结果一无所获,还搭上停车费。 我回到车站书亭买了琼瑶的《剪不断的乡愁》。来到分水为二姑家买了一个西瓜、一包糖。 我自已买了一双凉鞋,一双白袜子。 二姑家只葭丽、薛朋在家,我们分吃了一半西瓜,然后我骑车回家。 路上和杨家一个老头撞在一起,跌得仰面朝天。 老人很好,没说什么,笑着拍拍我的肩头,以为我喝醉了。 我也拍了他的肩头一下。 我到家,吃过午饭 ,先看看日记第二部,下午和爸下地薅草。 记得玉春半真半假地告诉我,她要剪头。 当时我没说话,现在仔细想想,我还是注重她的头发长短。 第143章 磨人的大魔头 如果我某一次到她家,突然看到她的头发好短,我真不知当时会不会一语不发,转头就走。 但愿我实际爱她高过我对她估价的爱,在那种情况还能笑出来,好好陪她一天,然后等过一些天再见她。 晚上到景波家看着。 我看了他的一些漫画新作,又向他提供了一个漫画稿:画面是一个小偷儿去一家偷财物。旁题:此时无声胜有声。其二是小偷偷了一大财物拐向门角,一只狗汪汪大叫。旁题:此时有声胜无声。 他说题材很好。他让我代邮一封给崔德忠的信。我要回《孤筏重洋》和《萧山铁剑》。 1989年6月16号星期五 我在虎庄邮了给崔德忠的信。在厂里开三炉废一炉。 下班后,我带着《剪不断的乡愁》、《孤筏重洋》,来到砖厂。 玉春借我看杂志《五指山》,我略翻翻就看《剪不断的乡愁》,琼瑶这部自传具有非凡的风格,奇人有奇事呢。 我俩一起下班回家,路上难免斗几句口。 刚到她家外屋地,玉兰就抢跑了《剪不断的乡愁》。 我和玉春坐一会儿就看日记,吃饭时,听大娘说老姑今天已去做绝育手术了。 饭后我求玉春好几次去看看奶奶,她不愿去。 我只好陪着她看日记。 我想亲亲她,她就是不同意,后来我就斜枕着手掌,定定地看她:“高兴不高兴?” 她不语,翻着日记。 我也坚持原则,一动不动看着她。 不知过了多久, 她看日记微笑一下。 “高不高兴?”我问。 她转过脸:“你怎么了?” 我还是问:“高不高兴?” “不知道。” 她说完不再理我,又去看日记。 我还是一不动地看着她。 她的表情开始稍带不安。 我感到一颗少女的心在渐渐磨碎……成泥……。 我期待着她的微笑,好再问:“高不高兴?” 她翻开一页日记,转过脸问:“你怎么了?哭啦?” “高不高兴?”我问。 “你让我怎么回答你?” 她反问。 我冷着脸不理她的目光。 她转回脸看日记。 我还是一动不动地看着她。 又有好一阵,她转脸问:“你怎么了?” “高不高兴?” 我还是那句不想改动的话。 “不高兴,行了吧?” 她说完去看日记。 我一如从前,呆呆地望着她,一会儿清楚一会儿模糊。 她又一次转过脸,下巴垫着手,双目看我:“你怎么了?” “高不高兴?”我问。 “你乐我就高兴。”她说。 我乐了,去吻她。 她被吻时还像不愿戴嚼子的小野马,东闪西藏着。 之后我央求她主动亲我,我认为被女孩亲比亲女孩更有情味。 她直摇头,就像拨浪鼓。 “亲我,快点” “我生气了,快” “这么坏” “你不爱我!” 我真像个大魔头,一直磨。 最后,她妥协了,来亲我一次,二次,又一次……她微微喘息地看着我:“这回行了吧?” “不。”我回答很简单。 她再来亲,狠狠的,然后问:“这回呢?” 我只是摇头。 她再来亲,缠绵的,用心的亲,然后把头埋进我的肩头。 我一只手搂紧她,想:今夜此时的日记我该怎么写自己?脸上掠过一丝狡猾的笑? 她拿开我的手。 我依恋地看着她。 她又搂住我说:“我送你回家,你不要看你奶吗?” 我摇头,去亲吻她,彼此沉迷,失态。 她略伤心略惶恐。 我问:“你生气了?” “没有,我没生气。”她说。 我不放过她:“你不爱我?” 她摇头。 我问:“我讨厌?” 她摇头。 我问:“我坏?” 她还是摇头。 ‘告诉我。”我很郑重地看着她:“我在你认识的男朋友中能排第几?” 她说:‘第一,第一,行了吧?” 我搂紧她:“嫁给我。嫁不嫁?” 她没有主见:“我自己也不知道,你别问我。” 我吻她:“爱不爱我?” 她点头。 我又说:“把头发留得长长的,我娶你。” 她点头。 在她家大门口,我们吻别,很短促。 我跳墙而入,来到老姑家门口。 奶奶和金珠、小琳睡得正香。 我怕叫门会惊到了奶奶,就悄悄地推开西屋的窗户,像个小愉似的。 所不同的是,小偷是窃取财物,而我是睡觉。 月光如练,期盼的满意的一天又悄悄过去,明天还会这样吗? 1989年6月1[号星期六 一早,奶奶起来做饭。 她发现了我,并没像我想象的那样惊讶。 我还没起来,玉春就来找我过去吃饭 。饭后,我帮她抄了两页金锁链怪信。 我们上班、分手,我已初定在九天内不去她家了,不知道计划中有没有变化。 下班路上,细雨湿透衣裤,我在虎庄一家的柴垛下躲雨。 一同躲雨的还有三个人,有两个是同村的二阳子父子。 雨停后,我到家写写日记。 晚饭后,到春雨家取了许德桥的两封信,内有成员表。 原来他才十八岁,已发表过不少作品。 我到景波家,他拿出三封信,是营口文化馆给他、我,我爸的信,内容是让我们参加国庆诗歌朗诵会。 在骑车回家的路上,我灵感如飞,已想好了给朗诵会的献诗。 晚写完给许德彬的信稿,并抄好,写好赠诗《枣树情》。 1989年6月18号星期日 我把信交给春雨,我去上班。 午时上市场饭店大果子蘸酱油。 我买了一把锁头,晚上到家钉在木箱上,把几本日记装进去。 晚饭后,完成了县文化馆的约稿。并给许强、高鲁峰、范曾写了信。 1989年6月19号星期一 在虎庄邮了给许强、高鲁峰的信。在分水邮了给范曾的信。 在铸钢厂上班中,我想下班后去不去常家沟呢? 我在前面的日记里说九天内不见她,可能办得到吗? 假如你不想见的那人正是你最想见的那个人,你将处于一个怎样的阶段? 后来我决定不去砖厂,直接到她家,帮她父母干点活儿。 奶奶还在老姑家,老姑还在住院。 大娘在河洼里泼沙子,我帮她干了一会儿。 然后,回她家和大伯清金子。 其间玉春下班回来,我知大伯进屋时,就开始吃晚饭。 这之后我陪玉春写金锁链信,看日记我想亲亲她,她不同意。 第144章 情场失意,出去散心 我也没强求,总像星期五晚上那样充魔头,也没什么意思。 我就静静陪着她,她同我说话,我也懒懒地没情绪。 问她看日记生没生气,她反问:“值得吗?” 是我的日记不值得呢?还是我本人不值的?我不愿猜下去,也不想猜。 有时人说话,总是没来由的。 后来她二妹困了,闹着要睡觉。 我只好回老姑家,玉春说:“那我不送你了。” 我说:“那好,你就站在这里一动别动。” 然后我就走了,她追到门口说:“我妈明早让你上这吃饭。” 我不同意,说:“你明天早晨别来找我了。” 她说:“我妈让你来你就来,废什么话?” 我一如那晚,逾墙而过,老姑夫正在听灵音机。 我躺着也听一会儿,然后睡觉。 怎么睡着的不知道,但什么也没想,我真的很懒,很乏味,也很后悔这次来。 1989年6月30号星期二 一早,奶奶起来做饭。 我刚穿好衣服,玉春来了,让我去吃饭,我不去。 她问:“你怎么这么犟?” 我不说话。 她说:“那我走了。 我嗯了一声,她就走了。 我吃完饭,到她家取了黑皮兜,和她去上班。 她说:“你真行,我妈一大早起来为你做饭,你还不过来。” 我无语,这样她也不再说什么,我也没有问什么。 她越骑越快,我越骑越慢,两人之间的距离越来越远。 该同行没有同行,该告别没有告别,我有时办事就这样,只要自己心里舒服就行了。 其实是不舒服,硬找舒服,这就叫拧巴。 在厂里换了工作服,好困倦、好无聊,好不舒服。 我该找个地方好好想想,于是到沙墙下躺下来,想什么呢? 晴天依就是晴天,灰尘依就是灰尘。 想吧,想是想了,只是不知想了些什么。 早晨吃饭时,奶奶还教我去金家的种种礼节。 老人的心情是可以理解的,但未免太烦心。 我自己的事为什么不放心我自己干?干得好与坏,苦乐自知而已。 我着实苦思冥想了一阵子,然后决定去文联、去文化馆。 我换了衣裤,跟厂长请了一天假,骑车出来。 我解脱了一个繁忙的工作日,这一天归我了! 这世界好美丽,好舒心。但我不能找玉春和我一同分享这一天,因为她不会扔下工作跟我去玩儿,更何况我们之间已产生了裂痕。 我的感觉告诉我这一切,一切,除此之外,我很困,很乏。 蟠龙编辑部。 我见到齐迎春,他告诉我文化馆约稿,是他提供名单给主办人陈淑梅的。 张庆华记下我的地址,说开金牛山诗会的时候再通知我。 我告辞出来后,又找到文化馆。 文化馆被商店,磁带店,录像厅包围,竟没有一个正规的大门。 我找到陈淑梅,面对面坐下来。 她是个三十左右岁的妇女,待人很热情。 她看了我的稿件,说文笔很好,但做为朗诵诗就未免太短了。 她让我再填长一些。 我说:“我刚写。” 她说:“你很敢写。” 我以为她听错了,说了一会儿话又解释:“我是说我刚写,不是敢写。” 她说:“我是说你也挺敢写,因为这个事件还有认清呢,还没有人的文笔接触到这个事实。” 我说:“我一开始就认为学生不对,你为国家着想就不该给国家找麻烦,你有本事考个博士,硕士,自然为国家做了贡献。” 正说着,一个微胖的老者进来。 陈老师介绍说是李馆长,我以为是李弘,其实他是李名顺。 我们和李馆长、陈淑梅 一起谈话,说到我们文学社, 他们都非常支持,要帮我们办。 八月一日的笔会,我也了请他俩参加。 他俩都答应了。我有预感,他们俩至少有一个人能去。 我们倾谈了好一阵,我请两人在我的日记上签名留念。 又借了《文学描写辞典》《绿风》,《彩色摄影》,《科技摄影》等四本书。 这时,爸也来了,我装上书就告辞了。 陈淑梅约我一个星期后来取雁翎编写的一部浅淡写诗。 我骑车出来,心里感觉充实又快乐。 当我坐在蟠龙山凉亭里的时候,依就很苦闷,很烦。 凭栏触目,绿树人影。放眼远眺,楼群山岭。 车鸣鸟语之间,我孤遗凉亭。 我曾写过,我的事很多 ,有时写日记必需简短些,此时看来非但没有简短,反而越扯越长。 我要好好孤独一下,下午有心情还兴许去看看许德彬、冯惠。 在凉亭里头也不抬地写日记,两对年轻男女走进来。 一个女的侧头看我:“写什么?神神秘秘的?” 一个男的说:“别看人家写东西。” 女的说:“是作家,真的,作家。” 男的说:“我也是作家。” 一个男的问那男的:“坐炕头儿吗?” 他说:“坐炕沿。” 他们要走时,那女的不肯走,用脚一指我说:“他啥时走我就啥时走。” 我奇怪地抬头看她,四个人已下亭走了。 我写完日记,朝天躺着,很舒服,很惬意。 不久,我就坐起来,该办的事毕竟得去做 。 我骑车先到二高中,找到春雨,再到宿舍找到了许德彬。 我俩同榻倾谈,他还买了一个面包,三瓶汽水给我。 我只喝点汽水,从他这里知道了科普报赵刚这个人物 。 许德彬不像我想象的那么傲气,有时说话还很幽默。 他说赵刚有个文友正在收集武侠,言情,科幻等稿子。 我打算下次去带上《萧山铁金、《世界未日》 。 我答应上晨光文学杜取来《草本四》借许德彬。 于是我先到批发部找到徐权,我们一起到职业高中、见到冯惠、许铁岩、李天雪,杨楠楠、马新。 冯惠领我到李主任那里取草本。 李主任正在翻看,他说编得很好,我说见笑了。 我把草本交给许德彬。带着他的《江南雨》、《诗艺浅说》离开了大石桥。 我本想出来松驰、安静一下,不料这一天车子骑得的更累。 一路吃了三个冰果,遇到关俊杰上班。我把文化馆约稿信给他两张,有一张转交徐贵华的。 我到大队看看没有信,就来到景波家,和他谈了一阵。 第145章 距离拉远,风雨担心 我扒了景波家的一个粽子吃,说:“一九八九年吃一个粽子,要不太对不起粽子了。” 我拿出在大石桥买的索尼空白磁带,录了些我唱的歌。 由于东屋住着景波的父母,我不好意思大声唱。所以声音很压抑、低沉。 回到家写日记时,才知道钢笔落在景波家了。此时夜阑犬吠,灯蕊正长。 1989年6月21号星期三 一早到景波兄家取了钢笔,浅谈一会儿,我去上班。 今天只开了两炉活儿,然后装废沙。 这一天就过去了,像昨天那样的随意舒心的日子,我一定要拥有。 妈去二姨家已经两天了。 1989年6月22号星期四 昨晚抄了些《草本·分尸诗》,今晨临上班前又抄了不少。 我想近日内赶着编出《草本六》,好让文化馆李名顺馆长,陈淑梅老师看一看。 这样几天内,我不能去常家沟了。 大娘曾说我和玉春双方都要考虑好,为了有一天有人提出分手,双方都不要受很大打击。 我和她真的该分离一下,各自好好冷静思考。 不过我没什么好考虑的,未前的事,不是考虑所能定夺的。 只是未来漫漫日月里,双眼和那枚银戒指相对时,心里自然而然会想起她。 想她那天越骑越快的情景,想我再去她家她是否还在不高兴。 下班时,我在虎庄商店买了一大瓶墨汁,一本稿纸。 到家吃了两碗水饭,到景波兄家,把文化馆两封约稿信交给他。 我回家后不久,景波来要信封。 我给他四张。他走后,我继续填写草本。 1989年6月23号星期五 一早,我到景波家取了他给蔺海升,周雨红的两封信,一并在虎庄邮了。 在厂里来电停电,一共三次。 到了午饭后,只好下班了。 我到二姨家房场看看,可是正赶上房子养生。知道妈和三姨去了大石桥,我又骑车回家,伏在褥子上写日记时,已一点多钟了。 我把草本分尸诗《小男孩》编好,又看看《饮马流花河》。 1989年6月24号星期六 昨晚梦见许多怪叫杀人的场面,飞溅的污血,狰狞的人头。 做这种梦对心理是一种负担。 我去上班,因没电,就到老姑家帮着打药。 中午,老姑夫回来说过几天再打药,我就骑车回去。 我回到家 ,门锁着。 我跳窗而入,装好事先从景波那里取来的《科技摄影》,《彩色摄影》,以及两期草本,两本日记。 我沿着高速公路到了大石桥,先到文化馆。 可李名顺,陈淑梅都去了营口未回。 我留张便条,把《草本》和图书交给一个四十多岁的妇女。 然后,我下楼喝了一瓶汽水。正骑车要去二高中,恰巧遇到春雨放学回家。 我把《萧山铁剑》《世界末日》交给他,让他转交许德彬。 然后,我一路顺风到砖厂。 在砖厂门口停下来,想是先到她家呢?还是到砖厂里等她? 想了有一会儿,我把车子骑进砖厂。 女工们立刻跟玉春开很多玩笑,怪有意思的。 我坐了一气儿,就到砖垛夹道里写了自记到此。 我和玉春一同回家的路上、我也没多少话好说。 到了她家,她家里正在包饺子。 我倒很有福,只是手脏没水洗手,就不帮着包了。 我看看《剪不断的乡愁》。 玉春看我的日记。 我真希望她也写日记,哪怕都说我坏话也行。让我好也尝尝看别人秘密的滋味。 晚上和大伯在东屋睡。 他很能打鼾,但是我能睡得着。 1989年6月月25号星期日 大娘一早就起来做饭。 我起来时,玉春也跟着忙。 饭后,我看一阵《剪不断的乡愁》,她看日记三。 然后,我们一起去上班。 由于天渐热,活又脏,厂里准备了饮料水供工人们饮用。 中午不太饿,我还是吃了五角钱的大果子。 晚到家一会儿看《观众点播》。 1989年6月26号星期一 在分水邮局邮了给于颖新等人的八封信。 今天的午休时间很长,很舒服。 回想昨天,暗自叹气。 我最近好像笨了,和玉春在一起时总没什么可以逗她高兴的。 虽然新买的扑克一直藏在兜子里,但实在没有充裕的时间和心情玩。 下班回韩家,到大队看信,到景波家坐坐,然后回家。 晚饭后不久,西天阴云涌来。顷刻间天昏地暗,狂风怒号。 我一看钟点,是六点四十五。她是九点半下班。 这时大概在回家的路上,但愿她不要被大风吹得摔倒了。 也许她已经到家了,正惊魂未定地站在家里看着外面的风雨。 我不禁为玉春担着心。 她或许很聪明,躲在厂里未下班。 我此时此刻很后悔没去接她,有一种不祥之兆袭上心头,使我不安,恐惧 。 但愿找的这些感受都是无聊的。 风雨这么大,不知明天是否能见到她。 我暗暗知道,我对她的感情已经难以自拔了。 灯光恒定,风雨依然,偶而电光划过,雷声轰响。 我打算利用《回头笑看来时路》的空白来打《萧山铁剑》的草稿,偶一翻看《乐园》关于写蛇的一段,想起玉春被逗得欢笑的情景,实在是很难忘。 1989年6月27号星期二 我去上班,中午在分水商店买了两个笔记本。然后去饭店找赵君的老姨夫。 本来我无心午饭,但上一回同他共餐,他留给我五张油饼。 我这次买一元钱大果子请他,他已先买了一元钱大果子。 吃来吃去,他倒剩了一根给我,我实在吃不下,给了邻桌一个十三、四岁的小男孩。 下班后,我左思右想,总算决定去常家沟,帮着大娘泼沙淘金。 这次没给玉春带日记,我想留着共同欣赏才有趣。 大娘提议让我们去果园。 路上,我和她很多废话,并讲个笑话给她听。 那个健忘人石竹子的笑话发挥了效益。 回来时,她用我的扑克算命。刚玩一会儿,就停电了。 我们一起去买蜡烛,回来不久,又来电了。 到了电视结束,我到东屋跟大伯睡。 第146章 有你两封信,恋爱去公园 1989年6月28号星期三 早饭后,她又算了一会儿命。 我们去上班,扑克我收回去,怕玉兰和秀丽老玩,不干活,大伯和大娘不高兴。 气灵砂用完了,我上造型,和大料搭档,还算干得来。 下班后直接到家,吃了两碗水饭十几块肉缩子。 晚上写了四页《萧山铁剑》。 1989年6月29号星期四 今天轮到我那班打箱,不久停电了,我们打蕊的可不闲着,工作到中午。 十二点来电,下午开了两炉,下班。 骑车的时候,看到一个女人抱着孩子走,掉了一块尿介子,红红的。 我见那女人未发觉,就随口问:“那尿介子是不是你掉的?” 她回头看一下,说:“谢谢。” 我骑车远去时,暗想刚才问的话有点儿毛病。 载了工友二伟一段路,到家吃了米饭,黄瓜。 1989年6月30号星期五 昨夜下了雨,道路不太好走,但还是去上班了。 好在道很好走。在厂里大料总是和我闹,让我给他介绍对象,还和我扯连襟。 王磊已管我叫二妹夫了,还要我叫他姐夫。 我是闹不过他们的,但一起说说笑笑,心情会很好。 想来想去,我没去砖厂,下班回家了。 我回家的时候,每每是养鱼池里群鱼觅食的时候。 平静的水面时常荡起累累波痕,偶尔便有大鱼上浮,把尖尖的背脊露出水面,破水而行,煞是好看。 我一到家就找饭吃,之后洗洗头。接着上炕写日记、写《萧山铁剑》。 1989年7月1号星期六 凌晨写点《萧山铁剑》,然后去上班。 下班时厂长开个现场会。 会后,我骑车去砖厂,打算看看玉春,然后回家接许德彬的信。 那帮女工友又叫我买糖。 我去了,两个小店均没有,回来说好了明天给她们买。 在叉路口停下,让她上我家,她不去,我知道她不会去。然后我说回家。 她让我明晚去她家,我答应了。 听说大娘以为我昨天会去呢,说我好几天没去了。 我来到春雨家,取到许德彬的一封信,交给春雨两本《蟠龙》,由他转交德彬。 我一到家,小丹就告诉我:“有你两封信!” 第一封信的信封很白很大,落款竟是公安局。 我吓了一大跳。我们办文学社触犯公安局了? 我连忙拆开一看,原来是李青林来的。 他说他不能参加联谊会了,他已随部队调去北京。 第二封是许强来的,她解释字迹了草,以至上封信使我们误以为她叫许成。她还寄来一首诗《生命》。 德彬的信只一页,但已令我欣慰。他能开夜车读我《萧山铁剑》令我很高兴。 他的信尾还提出借《蟠龙》。 我拿着信到景波家开七月一日笔会。 夜里仅他和我二人。我们一起研究信件之后,我写了毛笔字:洛阳城畔洛阳水,扬子江心扬子鳄做献礼。 他赠我一柄折扇,并题字、盖章。 笔会结束后,一出门,已夜飘细雨,骑车急赶时,电光骤闪,差点滑个人仰马翻。 到家写了日记,然后给许德彬、李青林打了信稿并抄好信。 1989年7月2号星期日 早晨。我把给德彬的信、一本《蟠龙》送到春雨家。 在分水,邮了给李青林、七月诗社的两封信。 在厂里开工不久,就停了电。 打完蕊砂,就用午饭。 之后下班,我买了一元钱的糖。然后去大石桥。 昨晚听景波说大石桥有《神雕侠侣》。 我到车站看看,然后去立新商店去找书亭。 《神雕侠侣》是有的,但封面设计以及内容还有价钱就使我不想买了。 《邪派高手》、《聚散两依依都不错的,但没有心情买。 文化馆没人。批发部、《蟠龙》编辑部也就不用去了。 归来路上,细雨如丝。 我在县里至分水公路唯一的一座石桥下避雨,写点日记。 然后到砖厂,分糖给她们吃。 玉春请了假,和我回家,金玉兰在家。 我们看看日记、玩玩扑克,时间很快流走了。 五点多钟,她约我上她老姨家取裤子。 结果阴天下大雨,我们冒雨持伞归来,鞋袜都弄脏了。 到了家,大娘回来了。 不久鸟声清脆,日朗天晴了。 我们看看书,画画人,大伯回来了,并又回去买肉。 晚饭没吃完,她老姨夫和一个青年来找大伯玩麻将,他急急吃完饭就去了。 饭后,我和玉春闲躺着看书,之后给她老姨家送灯泡,回来天色渐晚了。 我和玉春玩扑克, 叫来玉兰,秀丽一起玩。 大娘在一旁看着。 我们玩的是打对主,不算有意思。 有机会一起玩画王八,捏鼻子会更有趣。 大约十点半多了,夜战告终,大伯还未回来。等他回来,衣服也不脱,上炕就睡。 1989年1月3号星期一 一早起来帮着包饺子,金秀丽今天考中学。 我磨了又磨,使玉春和我一起去大石桥。 昨晚她约我去的,今天又变卦。 她想买一条黑裙子,我们在蟠龙山下锁上自行车,步行到市场,黑裙子是有的,只不过差两元钱才买得起。 我到文化馆,陈淑梅去了营口。 我对玉春说:“看来我得像刘备一样,三请诸葛亮,才能见到她。” 到立新书亭看看,《秋歌》四元钱。 玉春嫌贵,不让买。 我们逛逛商店,走走书亭,在站前木椅上坐一会儿,然后上蟠龙公园的树林边缘并肩坐着。 我们说说笑笑,旁若无人。 有人经过,我们也不理会,我知道有人看见我们,肯定会羡慕我们的。 谁还没有恋爱时甜蜜腻歪的时候? 一直到三,四点钟。 我们下山看看老熊、卧狼、孔雀、瘦猴。 动物园的动物有一种常见病:病态的萎靡不振。 我们慢慢往回骑着车子。 她路过砖厂,到里面取了衣服头巾。 我们约好:我明天下班去砖厂找她,拿十元钱去大石桥买裙子,再回砖厂送给她。 在分水和玉春分手后,我回到韩家,习惯性地上大队看看有没有信。 然后,回家洗脸吃饭,上炕翻翻《萧山铁剑》,差点儿睡着了。 我强打精神翻个身,伏着写日记。 之后少躺了一会儿,就把给卞梅娟等六人的信装好待邮。 第147章 打药想吃苹果,带饭忘记带勺 1989年7月4号星期二 我邮了给卞梅娟等人的六封信,到厂里等了一会儿,停电。 我上砖厂拿了十元钱,来到大石桥 。 我先到文化馆见到陈淑梅,略谈一阵,得知那中年妇女并没有将《草本》和《科技摄影》转交给她。 她拿出《诗艺浅说》,卖我。 后来,我提及此事对景波说:“这是我有生以来第一次买自己不愿买的书!” 唉,就当那三元来钱是以在文化馆后的借书费吧。 我到市场买了黑裙子,再回砖厂交给玉春。 我回韩家,在杜家桥停下,去牛万库家。 昨晚他说要借书,今晨我借了他《迷仙秘窟》。 他家有本琼瑶小说《独上西楼》,我说好了下班取,他不在家。 我到景波家,他收到崔德忠的一封信,崔德忠只说两期星光报出刊后寄来,没说有没有选用我们的诗。 景波约我散步,我回家吃完饭就同他去了,谈谈走走,绕到解放河,至杜家桥牛万库家,他还不在。 我们回到村口,各回各家。 我到家洗洗头,吃香瓜,正要写《萧山铁剑》,景波来了,约我明天若不上班,去化石山找黑化石为崔德忠刻印章。 他对于写诗, 和我谈了很多话,临走时拿去了《草本七》、《诗歌专撰》。 这时天渐黑了,又没电,就没写《萧山铁剑》。 这一天中,我突然感到:古龙笔下的孟星魂实实在在是个写照人生的人物!他杀人之后,大吐特吐,狂赌乱花。 但一个人大吐之后,腹内空虚,还是经不起精美食物诱惑的。 1989年个月5号星期三 我和景波一道上厂子,没电! 我们一起去化石山,从何家屯走,错了。 返回官屯走,也没到目的地。 捡块黑化石,看看石棚就往回骑。 在虎庄各吃了三根冰果,在村口分别。 路过春波家门口,他告诉我,在他师父家有张娜一封信。 我急忙去了景波家,信很简单:同志:我将届时光临,谢谢贵社的邀请,衷心的表示感谢! 景波为我收拾一下车子。 我回家吃饭,已快十二点了。午时春波来坐,他全心致富,想办厂子。 我看完了《饮马流 花河》《剪不断的乡愁》。 下午三点多钟,下地薅薅草,归来快七点了。 晚饭后,我给李冬玲、辛欣、刘雅君、北方、王允芳、冯伟、张文奇、顾宝金等八人写了邀请信。 1989年7月6号星期四 早晨,上班的时间颇充裕,但无心写《萧山铁剑》。 我翻看一下《饮马流花河》。 上班路过牛万库家,取了《女人,一本给男人看的书》,《夜静悄悄》两本书。 来到厂子,知道玉春来找过我,上老姑家打药。 我先到砖厂看看,厂里好像放假了。 我又折回来,路上停车两次看《女人,一本给男人看的书》。 中午打完药,午饭后,把老姑家房前屋后的果树也打了药。 之后铲果树园子,临晚又饥又渴,老姑家的苹果又打了药,就到临近的果里园偷了四个苹果。 原来当小偷可真不容易,又肉跳,又心惊的。 晚饭后,看《女人,一本给男人看的书》,书写的入情入理,很好看。 但更该是一本给女人看的书。因为书中评论,剖析的毕竟是女人。而女人,非但男人不理解,连女人自己本身也不甚了了。 她们缺乏了解自己的勇,气。 这样,男人有时了解的女人比女人自己所知的更多。 我一直看到停电才放下书本。 1989年7月7号星期五 匆匆早饭后,又看《女人,一本给男人看的书》。 快八点半时,去上班。还没来电,谁也不换衣服,我换。 我想:我好不容易来上一天班,怎么不来电呢? 可好,不但来电了,还连开四炉。 停工时六点了,这时正下着雨。 我没换衣服,把笔、日记草稿、钥匙装入饭盒就冒雨往家赶。 路上遇到来春夫妇,栽着二嫂子回家。 1989年7月8号星期六 天仍阴着,我去上班。 先到景波家看看。徐寒白又来信了,这人年事已高,但进取心尚存。 即所谓“人老心不老’。他的书法也颇有造诣。 下班后,我照例到春雨家取信。 可他没回来,我到大队看看,也没信。 回到家,妈正在烧火煮饭。 吃饭,睡觉实在是很好的事。 1989年17月9号星期日 今天我可惨了。带了饭,带了菜,却忘了带汤匙。 所以老早就用一块砂纸磨一个压勺。 压勺是造型的工具,用来修补型胎,常和黄砂,气陵砂打交道。 但是今天,它必须成为我的汤匙第二。 下班时,厂长又开了小组会议,强调质量、用料等等。 等他宣布下班,我一问友:快六点了 我换了衣服,去砖厂。打算看看金玉春,借她《风也悄悄》。 可是砖厂上土的地方已停工,料想她也早回家了。 我就返回韩家,路上想象一到家,看到一台贴着翁美铃照片的小车子,原来金大小姐已到我家薅了半天草。 后来想象《萧山铁剑》中的故事,想到动人之处,自己也忍不住哭了。 到了家,果然有一台小车子。 但不是金玉春的,是谁的呢? 我进了屋,原来是韩春雨正在看《饮马流花河》。 他捎来许德彬的一封信和许德彬借我的《文学描写辞典》。 德彬的信给了我鼓励和希望,他另附营口日报一张,上面刊登了他的一篇小小说《那年我十六岁》。 1989年7月10号星期一 早晨,爸妈起来烧火。 我也醒了,就努力抓起笔,写完一集《萧山铁剑》。 在厂里等到五点半下班,临走时赵国志才告诉我明天不上班。 我骑车到砖厂,玉春告诉我昨天是她爸爸生日。 天下雨时,我到砖窑避着看书。 一起去她家时,衣服头发都有些被雨淋透了。 坐一会儿,我向她借纸笔,写日记草稿。 晚饭后,我们又一起在西屋看书。 电视结束时,大伯出门还没回来,我一个人在东屋看《海外风云》。 这是一本介绍港台影视歌的专辑,有周润发、汤镇业、吕方、黄日华、汪明荃、郑裕玲、刘松仁,邓丽君,徐小凤等等、很多名人的事迹介绍。 一直看到停电,大伯为村部打更,今夜没回来。 一夜阴沉,似乎要下大雨。 第148章 黑裙红巾,跟车干活 1989年7月11号星期二_ 大娘一早起来做饭,我看《海外星云》。 饭后,我和玉春决定去看有了病的我妈。 她到砖厂请了假,又在小店买了水果罐头,在虎庄买了一个西瓜。 这时阴天渐渐晴了,到家,我借她看日记。 我终于把《海外星云》看完了。我又硬让她看《任慈至斯》《九阴风云》《萧山铁剑》,《火神爷》等书。 她一直像个五岁的小孩似地,老是央求:“我要回家。” 外面的空气好热的。 我们往老放河方向走了走,结果晒了一身汗,又回来。 六点多钟,我和她回常家沟,骑的慢腾腾的,到家也晚了。 路过她舅姥家,她母亲、老妹在那儿坐。 她家只有金玉兰在。 我和她在西屋看书。独处东屋时,我看看《家庭世界》 1989年7月12号星期三 大约是早上四、五点钟,玉春病了,是肚子疼。 家人都劝她别上班了,我看也是的,我也不想去上班了,打算晚上回去。 大娘给我和玉春一个活儿干:订纱窗。 医生给玉春打一针,留下药就走了。 午饭后,玉春好一点儿了。 我们去果园找腐烂病,她穿着白上衣,还有我买给她的黑裙子。再披个她在砖厂干活时常带的红头巾,走路甩甩搭搭,很有画意的山沟村姑样子。 可惜没有照相机,这珍贵的镜头只好永留在这日记本里了。 到果园,吃苹果、采火喷,玩玩闹闹,这还能干活吗? 回家路上,再看她悠闲自在,懒懒散散地走路,总觉她像个典型的村姑。 绿野青山,黑裙红巾,一切和平而美丽。 我帮大娘泼些沙金,又把六桶沙金推回来,结果有西瓜吃了。 金玉兰说她认识牛雅菊,有点奇怪了。 晚饭后,玉春看杂志,我重未给她写信,就写了两封。 她边看边笑问:“你怎想的?” 营口电视台的节目结束了,我去东屋睡觉。 1989年7月13号星期四 共处的时光很快过去了,我们又将分手。 我装好日己五,她看完了我从前所有的自记。这表明她看完了我的一部分人生。 重要的是,她没有生气,还对我很好。 在工友之中,我是第一个到厂子的,我的脖筋有些 疼,嗓子也疼。 昨天我还对玉春说:“我得马上回家,不然要生病了!” 她要挟我:你今天走,以后就不许来。 我只好就范,没有走。 难道我真的病了?嗯,昨天她有病怎么那么快就好了呢? 我怀疑是不是接吻时她把病菌都传给了我? 不过,最好是真的大病几天,那就不用上班。 在厂里工作时,关俊杰来了,他要小崔子弄点汽油,我边干活边和他交谈。 他说往草本上编了些小说,报道和诗。 我说晚上去看看。 中午上街走走,玉春曾塞给我六元钱,让我中午吃饭。 我只收下一元,但此时也实在没有心情吃什么,就又回厂里仰面朝天躺着了。 下班时到关俊杰家看看,他不在。 我简单翻翻《草本》就回家了。 家里有两封信,一封是春波让我代邮,一封是李青林来的,向我解答北京学生的情况。 饭后,我略躺一会儿,就去景波家。 他这有沈成斌一封信,沈成斌约他见一次面谈一件事,他定在二十号,并让我猜是什么事。 我猜是关于分水和汤池两社联谊或帮助景改发稿件。 我又录些磁带,有故事,笑话等等。 1989年7月14号星期五 昨夜梦见和金玉春同游很多地方,又开心又惊险,在大商店我偷了一个印泥盒,她也不怪我。 也许一天,又在无中度。 临上班带上《文学描写辞典》,到景波家取回《绿风》,打算有机会去文联还书。 我把三集《鹿鼎记》借给牛万库,然后在虎庄邮了春波的信。 骑到厂子,吊车早开动了。 我匆忙间换好衣裤,刚工作不长时间,老赵让我去跟车。 车是帮工商管理所工作的,先是拉砖。同去的除了老王司机、厂长妹夫、小邵,我、小不点儿,还有管理所所长,老头儿,眼镜,黑衣青年。 拉砖是去南砖厂,这活儿可够累了,幸亏天还作美,又阴又下点儿小雨,然则还是让砖粉呛的够呛。 这工作干一天真的比在铸造厂干几天都累,尤其我不太爱坐车。 因为我一向怕接近死亡,老王且开车如发疯,五分钟到砖厂,十分钟即可干到大石桥。 唯一有点好处的是,跟车往返,路过北砖厂,可以看到金大小姐,她一身绿装,头包红巾,走路很懒很慢,干活儿倒快。 拉回一车,卸后下饭店吃饭。 全桌人只有我滴酒未沾,光吃菜了,后来吃了一碗半大米饭。 接下来又去拉一车砖,卸后大喝一瓶半汽水,我第一次连贯喝这么多汽水,看看微微外凸的小腹,心想:乔峰赌酒绝交,其时肚状,也不过如此? 我们又去大石桥拉玉石板,那东西怪重怪沉的,只弄上车十二块,雇来的工人也干不动了。 我和老头儿去喝水,然后坐车去水泥厂拉水泥。 水泥厂有装卸工,于是我们就闲在一边。 小不点儿问我:“你媳妇曾厉害唠?让你上她老姑家打药你就去?” 我说:“嗯。” 他又问:“你们结没结婚?” 我说:“结完好几年了。” 他说:“瞎编,真的,结没结?” 我说:“没。” 他说:“还没结婚你就那么怕她,那结完婚更不用提了。” 我说:“结完婚谁厉害就不好说了,现在你不怕她点行呀?” 他说:“你就不去打药还能怎地?” 我说:“我怕她打我。” 他说:“那天她来找你……。” 这时,老王已发动汽车了。 他们坐在危危险险的玉石板下。 我坐在最车尾,路过砖厂,玉春还没下班呢。 可咱们厂子都下班了,车子往管理所一倒车时,玉石板倾然倒下。 老王及时大喝一声。 我一回头,老头儿,小不点儿,眼镜他们几个人摔成一团。 小邵的裤子被砸破,疼的直叫。 看他的怪模样,我明知这时候该严肃些,但还是忍不往发笑。 其实人倒没受重伤,徒有心惊。 第149章 不让总去,我天天去 卸水泥就更累了。 卸玉石板也是大费周章。 回到厂子,洗衣换裤子,拢头蹬车子,往家里骑去。 这一天真的累极了,但我很精神,仿佛还有余力未发。 从前工作轻巧,一天到晚反而慵散散地没精神。这么一累,反而一振雄风,从前好像都是一蹶不振的。 这样骑车如飞,就有两次差不点儿和人撞在一起。 到杜家桥牛万库家,取了一本琼瑶小说《碧云天》,我略看开头,就知是琼瑶写的,而且很好。 吃晚饭时,嗓子又有点疼。 奇怪了,晌午在饭店里吃饭怎么没觉得疼呢? 写了这么多日记,拿了两本 故事会去景波家。我录的那磁带,前面夹带中间没录上,打算补一补。 李国涛在他家,李国涛很能说,但对世俗已经悲观透顶,也许我们把世界看的过于天真的。 他走后,我和景波商量把我的磁带洗掉再重录一本。 他答应了,替我找个磁带,把我的录音带上的录音移录过去。 结果录了两次才录好,心里有了一种完整感,很好。 只是夜已深了,不能再补点什么,就回家睡觉了。 1989年7月15号星期六 比昨天早一点到厂里上班。中午草草吃完饭,躲在蕊堆里看《碧云天》。 那种诗情画意、各种情趣,实在令我不敢细细品读。 有两次心被感触,险些哭了。而看到俞碧函被继父打骂前后,终于忍不住掉下泪来,干脆合卷藏起,不看了。 琼瑶小说能给人几许欢悦,几许哀愁? 偶尔想《碧云天》的取名方式亦如《金瓶梅》,是指书中人俞碧菡,萧依云,高皓天吧? 下班到家,吃完饭到景波家一鼓作气,把磁带全部录完。 然后又借了《狼》,这两样玉春都想听的。 和景波看看电影《酸辣姻缘》,就分手各归。 今夜阴沉,电光频闪,不久大风忽作,雷雨交加。 1989年7月16号星期日 一早雨虽停了,但天仍阴着。 假如可以上班,得想着把那副扑克留在家里。 本来玉春说给我算命,我也想无聊的时候,和她玩玩扑克,所以才买了这副扑克。 不料听老姑说,大娘竟怀疑我拿那扑克在厂里赌博。 想起来实在有些心灭意冷,大有难被人知的感慨。 中午,我匆匆吃完饭,去砖厂,想和玉春打个招呼,让她下午下班等我。 她下午却不上班。 我下班后到她家,她正一个人在家洗衣服。 我请她听了我录的磁带,我担保她再专注一点听,会笑得更厉害。 接下来又听《狼》。 我的脑子里不时想起一件事,就是早晨妈妈告诉我:“你以后下班就到家,别老去常家沟,你奶特意让小二捎信,不兴三天两头老去。要是隔一二个月再去还行。” 我当时没说话,我已决定今天去金家了。 我决定了的事,只要能力到,就尽量去办、只是我心中有阴影,不明白这一切都为了什么? 曾是老姑让我早点订婚,说订完婚你就随便了,愿意啥时来就啥时来。 现在她又番五次说我:“没有事别老来,人家整菜不整菜的,还犯难。” 我想如果她家真是为整菜而犯难,那么我可以一口不吃,但有一个条件必须是:我原意啥时来就啥时来。 这件事在去老姑家送《狼》之后看电影的路上,我跟玉春说了:“你看我是不是来的太勤了?” 她看我:“怎么?” 我只说:“我奶说这么老来不好,有令儿,过一两个月再来还行。” 她说:“你最好过三四个月再来。” 我问她为什么。 她不说。后来她说:“这么大的人哪,还迷信。” 我这才知道她开玩笑,也许我早知道她不会让我一两个月后再来。 我说:“那我不迷信了,从我从前的习惯,我高兴了就来,不高兴就不来,行不行?” 她斜睨我:“那谁知道了,你脑袋长在你自己的头上。” 我装成一个月不来的样子说“等明天或后天你把《狼》、琼瑶小说《碧天》带到你们厂子,那是我借别人的。” “我不管。”她说。 我一连说了几次,她都说:“我不管。” 她不知道‘我不管’这三个字给我带来多大欢愉。 电影名叫《黄河大侠》,怪不错的。 我磨她买了四个冰棍,吃在嘴里冷冷甜甜地,想象亲她一下一定很好,可惜人太多了。 我们偶尔就拌几句嘴,直至演完电影回家。 大伯一人在家,不久太娘也回来了。 我困倦地熄灯躺下,思想又开始曼延了。 对了,老姑明天要去看我妈,其实她醉翁之意不在酒,是想让我妈管我,不让我来老来金家。 所以,这样很可能有一场风波,我有一种不祥之感,决定明天问问玉春:“你相不相信有一天我们会分手?” 1989年个月17号星期一 玉春的车胎扎了,这样我就载她上班。 由于离的近,说话也很近。 她让我晚上下班去接她回家,还让我买胶永,我一直盘算着问她那句话,但我们在一起很愉快,很高兴,那话一问出来,一定非常扫兴。 我就没问,一直把她送到砖厂,可返回工厂。 中午,随便蹬一辆自行车上街,阴天小雨,商店关门,从后门闯进去,知道商店点贷,而且没有胶水,只好下班时到修车小摊去看看了。 下班后,在修存车处买了胶水。 然后,我去砖厂。接她回家时,天正下着小雨,等一到家,雨也停了。 晚上有电影,因有雨而告吹。 这样更好,我可以更好的在一起相处。 只是在相处的时光里,她的语言太金贵了,半天也不说一句话,说了也是不好听的。 我去东屋,很乏很想睡。 我睡着后,大伯可能还在灯下看《碧去天》呢。 1989年7月18号星期二 凌晨惊醒,风雨飘泊,恍惚之间不知身在何处。 大娘又一早做饭,玉春照例端来一盆清水,让我洗脸。 吃饭时,风雨愈来愈大。 午时,风雨小了,玉春去报道了。 我沉沉地想睡,她很快回来,买了肉和芹菜,准备包饺子。 第150章 分开一段日子 午时不做饭。 金秀丽买来饼干,瓜子,糖块,这也很好。 晚饭后,她去她老姨家粘车胎,回来就莫名其妙地不高兴了。 我怎么哄她也不好,亲也不让亲。 缠了好一阵,最后我将她:“你不高兴我在这里,就让我走得了,你说呀,你说,你走得了!你怎么不敢说?你说了我立刻就走。” 一连说了几次,她终于说:“走得了!” 我问:“真的?” 她不语。 我抢过她正在看的《旷野》,又拿起《风也悄悄》。 她迅速抓住我,脸上展开一个好看的笑容。 但那笑容很快就消失了,她转过头躺着。 我在她耳边说:“你以后也不用演戏了。” 我把书装入兜里,挂在车把上,对大娘说:“我去我奶家了。” 我把车子推出大门口,骑上走了。 我不想骑得太快,但已经太快了。 我的脑子里的思想像放电影,一幕接着一幕。 到了虎庄,我终于狠狠地想:我断定她不会痛苦的! 我痛苦吗?我不知道。 但我将不好受,我是去迎接风波的。 只要到了家,父母大言其词使我烦,我就再次出走,我不能忍。 今晚会怎么样?过几天我会否又去砖厂找她? 明天我以怎样的心情去上班或逃走? 我实在不知道,我告诫自已要三思而后行,但实在没有功夫去计较对错。 到了村口,这一路我始终不没有回头,虽然潜意识里有种心理盼我回头看见玉春在追我,但更有一种心理令我不想回头,也不敢回头。 到家有一段路十分泥泞,车子推也推不动,只好扛着。 脚上鞋里,尽是泥浆沙子。 可是我的父母,什么也没有说。 1989年7月19号星期三 早饭后,妈对我说教。 是她说我,我不能吵,我只有容忍。 她听老姑说什么:我和金大伯一唠喀就唠到半夜,耽误人家休息……金家特意为我买了大米……等等等等。 我同金大伯说话每次去都未超过十句,从哪来的一唠就半夜呢? 但我不能多说,很多事只要自己心里明白就行了。 我去上班了,骑的一点儿也不快。 如果真的是我存心搞僵我和玉春之间的关系直至分手的话,那么我只能对那个原该属于我和她之间的不幸小生命感到歉然。 如果我是在一起,我感觉我们一定会有一个可爱的宝宝。 到了厂子里,大料冲我笑。 我捏他一下。干活时,他就坐到我身边问:“哎,你老丈人家姐几个?” “姐八个。” 我没好气地说。 “那你媳妇老几?” 他又问。 “老七。” 我想也不想地说。 他笑:“那你还有八个小姨子。” 我说:“嗯。” 他又问:“你有没有姐?” 我说:“有。” 他问:“在哪儿上班?” 我说:“服装厂。” 他问:“咱虎庄那个缝纫社哟?” 我说:“嗯,你问她干啥?想做我姐夫?” 他笑:“嗯。” 我说:“我姐死了。” 他问:“怎么死的?” 我说:“车祸。” 午时看看《风也悄悄》,下班时在路上还看点儿,到家吃完饭,上炕写第七本日记。 之先翻翻第六本日记。 那里有许许多多,甜甜苦苦的日子。 我想如果我能做父亲的话,会象德彬所说的:尽力去做一个好父亲。如果我能有个女婿的话,我会很坦诚地对待他。 我当然知道做起来会很不容易,但我可以尽力去做。 晚上有神奇科幻片《恐龙特急克塞号》。后来又演《神探亨特》,我一直想睡,好不容易电视演完了,四下一片静寂,睡吧。 1989年7月20号星期四 洗洗头就去上班了,工作很好混的。 中午躺在蕊堆里看《风也悄悄》,故事很好,道理更好,妙语如珠。 我已不想在近期内写《萧山铁剑》了,等从德彬那里取回上一本再写吧。 以后有空要写短篇,来个速见功效。写写《替罪虎》、《老狼》什么的。 近期内还想去次奶奶家。 我回到家,写些日记,然后包饺子。 吃饺子查数是很童年的事了。 记得一次吃了二十一个,今天有兴致查一查,吃了三十个。 1989年7月21号星期五 突又不想去奶家了。 我又没有多少钱,空手也不爱去。 等我有钱时,再常去看爷爷奶奶。现下心境不好,实在哪也不想去。 不过,如果我没和玉春弄僵,妈又说了那一番话,我可能一赌气,还去她家。 上班到中午,其间几个工友要借我的银戒指,我是不能借他们的,他们也不是存心借,只是看我小不小气,够不够交。 但我只好小气,只好不够交。 大料问我:“你媳妇姓啥?” 我说:“姓金。” 他问:“叫什么名?” 我说:“金玉春。” 他听错了,问:“金玉斯?” 我说:“嗯,金玉斯,好不好听?” 他点头说:“嗯。” 管她好不好听,又不是说我老婆。 我去买了一个日记本,并在中午看完《风也悄悄》,故事很平常,不算太出奇,但有血有肉。 下班到牛万库家还《风也悄悄》,借一本《孤星传》,是古龙写的。 他家还有琼瑶的《彩霞满天》、《在水一方》。 我看看大队没信,又去景波家看看。 他今天无诗有画,和我讲了昨天去见沈成斌未值,和《故乡集》上的几首隐晦诗。 窗外阵雨时来,我们倾心而谈。 之后我把车子留在他家,走回家去。 齐学军在我后面大声说: “哎,孙作君,你走回家来的?” 我开玩笑说:“车子让人偷走了,不走回来还飞回来?” 他问:“你咋没人偷走?” 我反问:“你偷哇?” 今夜营口台有《火凤凰》,同时领略周润发、郑玲裕的风采。 只是周润发的扮相不如《上海滩》里的帅。 1989年7月22星期日, 临下班又躲在蕊堆里看《孤星传》。 这部小说描写的大部分章节实在很粗糙,是古龙的早期作品,所以水平不高。 下班路过春波家,他让我代邮一封给内蒙阿荣旗信达信息站高景华的信。 我到家都快七点了,吃完饭,上炕写日记、写给崔德忠的信。 写完,《火凤凰》已演完一集了,我又给邵玉伟写了信。 第151章 朋友对她的观感 1989年个月23号星期日 早饭上,爸让我明天请假扫 稻叶。 我很不乐意,这个月的七天内我不打算请假的,但也没说什么。 我去上班,却没带已装好的饭盒,在分水邮了三封信。 厂长很好,给了我四,五天假。 我骑车去奶奶家,本已打算不去,但一想到奶奶可能隔窗久望,盼着人来,就不忍心不去了。 结果奶奶非但没隔窗,也没有久望,她去大爷家请姑爷吃饭去了。 孙霞像个小大姐似的,对小达很凶。 孙辉又抽烟又喝汽水,派头很足,一颦一笑,引人发笑。 等爷爷、奶奶、老叔聚齐了,就开始给我上课。 是婚姻礼貌课!我只是默默听着。 像他们说的,大伯、大娘已对我有意见了,而且随时随地可以让我和玉春之间黄了。 奶奶说我再常去,事情就要糟,让我隔三月二月再去。 我真不服气,就想闯到她家,话说当面,明明了了,好不再烦心,也免得有人在背后为难。 但我心里又有一个声音隐隐告诫自己:“如果你是真心爱人家,为什么不能凄凉自己一下,容忍别人一下呢? 奶奶说这段时间内,人家正考验我呢。 我受了一大堆教训指导,虽然我拥有自己的理由,但已十分汗颜。 我埋在沙发里,很萧沉、很没情绪。 唯一让我心动的是回忆起和金玉春在一起的前情种种,她一笑一狠,亲我捏我似乎不似作伪,不像演戏。 那些并肩读书,同游漫步的日子真的很好。青衫白唇、碧野红巾又一一闪过。 只是我真不知她那晚为什么突然不高兴,弄得人很伤很伤的。 总不会她从她老姨家回来,在路上遇见她的初恋意中人了吧? 而且那人会画画,很高很俊很有风度的。他们相见神伤,都恨起我这个第三者来了,于是该我遭殃,命中有此一劫。 等他们教训得差不多了,我就以取《天龙八部》为名去威叔家。 在这片土地上踽踽独行,是我理想中最惬意,最享受的散步。 一个带眼镜、略胖的少女和一个十二三岁的小女孩推车过去。 我莫明其妙地多注意一下,不认识的。 这个山沟里,我不认识的人还真是不多。 慢慢的,已到了高高在上的威叔家。 二奶出来看见我。 我问:“二奶,在家哪?” 她反问:“你大叔在没在家啊?” 我大声说:“我是说!二奶!你在家哪!” 她笑,也明白了。 亮叔正在墙东站着,地上农膜上满是大米,还有一堆一群的小甲虫在乱爬。 我们就近一蹲,说着闲话。 他突然问:“你对象黄啦?” 我一愣:“你…怎么知道的?” 他说:“我猜的。” 怎么可以这么猜?我心中有一种不吉祥,突说:“黄了,可不可惜?” 他说:“可以。” 我却吃惊,问:“可惜吗?” 他说:“我说是可以,不是可惜?” 我问:“你看过她一次,你着那丫头怎样?” 此时,我傻傻地希望听到别人对她的看法和意见。 其实仔细回想,亮叔的看法和意见已在他和我说的第一句话中充分表达了出来。 他缓缓想一下:“我只匆匆看一眼,长的太胖了,是不是!配别人可以,配你配不上,你小伙儿又不是搞不上对象……。” 他又说了些话。大概我记不会得了,心里想着:亮叔说她太胖了,真的各人眼光不同吗?她在我心中眼里是情人眼里出西施吗?否则怎么如此轻重不得,左右难全呢? 二奶在旁边问:“小君哪,你对象多高?” 我说:“比我矮一头呢。” 二奶说:“才那么高下呀?你应该找个和你一般高的。” 我笑:“和我一般高,我能打过她呀?” 其实比我矮一头,我又何尝有把握打过人家? 我不再说话,思想又回到亮叔说的那一番话中,暗暗想到:如果有一天玉春知道了亮叔这一番话,她会不会很生气我这个从小长大的好朋友? 就我本身来说,是不会怪他的,但心中隐隐有一点失望。 我让玉春蓄长头发,以便更好看些,为的就是让朋友们在心里想:孙作君的对象挺好看啊。 而现在,有个朋友已经这样说了。 其实在我心中根本没想到和玉春之间配不配的问题,满脑子灌铅的是爱,还是不爱? 我借,是第二次借《历代诗词名句辞典》,我回到奶奶家包饺子。 老婶让我找姑爷的孙子和孙女来吃饭。 我和小霞,孙辉,小达去老爷家果园,先找到那十岁左右的小峰,再跑一圈找小雁。 不但没找到,反差点让老奶家的大恶狗给咬了。 我们汗流浃背地回到家,包饺子。 不一会,二奶家的外甥女马颖把小雁送来了。 马颖就是那个带眼镜,略胖的少女,小雁是个灵慧,硬朗、微有点营养不良的小女孩儿。 午饭后,我躺到两点就往回赶,到景波家,他去了杨家。 等了一会儿,看完《电视报》,我就回家了。 我写日记。 我,有时爱人只在心里爱,默默以敬或疚。恨人呢,却无法藏起来,很明显。 怨一个人呢?真的难说,很难说。 日记写了这么长,似乎还有很多话没有说。对了,去奶奶家路上看到一条子很长的香蛇。 老婶给我西瓜,孙辉给我摘桃,爷爷给我李子。 请我,以及这世界每个人都能打开襟怀,让自己活的快乐些。 我有时便觉我和玉春活得太乏味了。 尤其这段日子里,我们都处于人生最美丽的年龄,却要长时间吵嘴,斗气,甚至于长时间不见。 也许再见时会比常见好呢? 时光很好过的,说不定眨眼间,我已有一大把胡子了。 晚上没电,看不成《火凤凰》了。 1989年7月24号星期一 现在,变成我对未来一点儿把握也没有了。 记得我曾问过玉春:“我常去你家,会不会有人不高兴?” 她说:“你说金玉兰啊?她不会。只要我高兴,我们全家人都高兴。” 第152章 想要租书,仓促探病 扫稻叶怪累胳膊的。 下午天赋神勇,扫了二十一格。 中午休息时,连日记也无心写,只是看完了《女人,一本给男人看的书》,又看了看《孤星传》。 我现在真的全心全意爱上一个人了,只是我预感我和她之间还有磨难。 虽难一帆风顺但愿意有惊无险。 可是一旦我连那“惊”也承受不住,那么情绪会极端恶劣,人生命运也会产生改变。 1989年7月25号星期二 早晨,我写写《桥街侠客》,原名《替罪虎》。 下地去扫稻叶。 中午回来接着写了一些。 下午大功告成,车子没气了。 我坚持骑到景波家。 他这几天忙着照相。 他老姨借他的相机,他打算八一笔会时给大家留影 。 我给车子打完气,就回家。 到家五点不久,去给李国涛送《倚天屠龙记》,车子又没气了。 我知道是扎了,回来收拾一下,天黑时,就不管了。 1989年7月26号星期三 骑白山牌车子去上班。 等了好久才来电。孙师博告诉我加点紧,上午扣两板蕊。 我确也加紧了,但扣块了两块,心生烦恼。 于是,我就想不干了,去干我乐意干的租书。 当下我去找厂长算账,他不在。 我就跟平姐,老板娘一说,她们挽留我,但我去意已决。 我回了家。家里有崔德忠、赵希伟,汪大鹏三封信。 崔德忠寄报、汪大鹏寄诗,赵希伟绝交。 我不知道赵希伟为什么要和我绝交。 后来听说他做律师行业,杀了自己的老师。 租书的事,没敢跟家里人直接说。 我打算写一封信给爸。 正打着信稿时,景波领着初显伟来了。 我们一起出去走走谈谈。 初显伟二十五、六岁,有些结巴。 他告辞后,我把租书的事告诉景波,他先是不同意,后来也妥协了。 我回到家把车带卸下来,补好上好。 今后的日子会怎样? 我不知道,但默默写好给爸爸的信。装入信封,封好。此时六点四十五。 1989年7月27号星期四 我留下信,就骑车来到景波家。 他还在葡葡棚里睡懒觉呢。 我叫他起来,约他一起去文化馆。 他答应了,匆匆吃饭后,就和我走了。 在快到砖厂时,他的车子扎了,收拾完事,已十点了。 我们到文化馆,一个姓雷的妇女在。 我们把《文学描写辞典》、《绿风》还她。 两辑草本就在桌上放着。 李名顺馆长说那个管理员前天才找到草本,他还没看,想看看。 我和景波借了几本书告辞, 上车站的书亭转转,又去了蟠龙山。 遥见我和玉春那次并肩而坐的树林边,真觉往事不堪回首。 我和景波上到二节凉亭,坐下来看书。 我只道那碧野红巾,悠懒闲步将永成过去。但《中国摄影》上有一幅作品中的女人背影,象极了玉春那天走路的样子,手里也拎个编筐,头上也有头巾。 不过那头巾不是红色,但一个有喜字。 午时已过,我们下山。 景波给白天鹅拍了一张照片。 我们离开蟠龙山,又去青花峪初显伟家。 他家很朴旧,他画的素材,玻璃画都很好。 景波又跟他借了几本关于美术的书。 归来路上,我不想回去太早,让景波先走了。 我像个老年人似地,慢慢向前踏车,去文化馆路上我就开始想:去不去找金玉春呢? 去吧,怕她还在生气,不肯理我。 不去吧,怕她不知我有苦处,更加怨我。 最后,我还是去了。她看见我来就故意转过身去,面北背南。 我故意用车轮压她一下。 我后告诉她:“八一那天你把琼瑶小说带来,晚上我来取。” 她说:“你今天晚上去取得了呗。” 我摇头,把《天外来客》借她。 她说:“我妈病好几天了,你也不来看看。” 我说等发了工资时再看。 她说:“谁也没非让你去,我只不过告诉你一声。” 她怎么不告诉别人一声? 单就这一点细分析,她还是对我很好。好?出自真情?还是逢场作戏? 我只有走了。 来到景波家,看看《名人传记》。 我们又听歌曲又谈话。 天渐黑时,我们们已初步商定和文化馆合办一份报纸。 我回到家,躺在里屋,一颗心怦怦乱跳。 这是我实现梦幻和走向深渊的时刻,岂能平静处之? 爸只说:“你用干抹布把车子擦一擦,尽泥。” 我擦后就吃了晚饭,第二碗怎么也没心情咽下,剩了。 我在黑暗中头朝下躺了一阵,就打开灯,拿出日记、笔,蜡烛,到东屋写了日记。 1989年7月28号星期五 一早,我懒在被窝里不起来。 妈和我谈心,说爸不管我了,让我自己看着办。 没想到会这样,即没给我大悲,也没给我大喜。 而是站站惊惊地往前走。 作佳去高坎会同学,爸让我去地里拉花。 我己跟妈说了金玉春母亲有病的事,但今天去不成了。 幸好要拉花时,作佳回来了。 我得以脱身去买罐头。 二大娘问:“看谁?” 我顺口说:“我老姑病了。” 而对景波,我就说实话:“我老丈母娘病了,去看看,要是我回来早,咱们一起去我家老房子看看。” 他答应了。我到虎庄又买了西瓜,去常家沟。 想象这之后上完文化馆,再去砖厂,说不去看她母亲了,让她生一肚子气,到了晚上下班回家正好吃我买的西瓜消消火,想想怪有趣儿的。 可是,不但她妈她爸在家,她也在家。 她母亲病好了,见我来又要重整饭。 我挺能说谎的,说跟厂长请午假来的。饭盒不吃不行了,十二点半就在上班了。 玉春问:“停电上什么班?” 我一下愣住了,勉强说:“你们是县电,我们厂是官屯的电。” 官屯的电怎么样?比县还大么? 这理由漏洞百出,但他们谁也没说什么。 大娘问我这段时间为什么没来。 我回答说:“在家拉花。” 我反问她怎么病了? 她说:“从你走那晚她就病了,是头痛。” 我在金家短暂的几分钟里,仓促,惶乱,像要逃难似的。 我离开金家后,直接去了大石桥文化馆。 第153章 讨薪失败,借钱买书 中午,文化馆已下班了,这是我预料中的事。 我到新华书店买了一本《中国古代历史地图册》,又上太阳升商店走走,喝了一瓶汽水,买了一根冰棍。 我再回到文化馆,见到馆长李名顺。 他领我取草本,我们从文学谈起,涉及政治、世风、甚至早恋、晚婚。 谈到诗时,他说他不喜欢朦胧诗,他认为中国有些人把西方十八世纪的文学借鉴来当宝贝。 我问:“李馆长,你认为以现在的中国经济状况,可以顶替西方多少世纪?” 他想了一下,说:“还是十八世纪。” 我微笑:“就是说因此能适应西方十八世纪的文学也是比较理所当然的。” 他没说下去,我们的谈话没有一个多小时也差不多。 我们的谈话也很融洽。 我告辞到楼下,正见从沟沿归来的陈淑梅。 我们在楼门口又谈了一下,决定商讨办报的事,在联谊会上首先提出集资。 她鼓励我给朗诵会写诗,我答应了。 我带着两辑草本离开桥街、过分水,经虎庄,逾杨家,到杜家桥,回到韩家。 我吃饭、洗头,写了日记到这里,扭身一看钟,快六点半了。 晚饭后,我去见景波,和他交谈一番。 他也打算为朗诵会写诗了。 来电了,我急着回家看《火凤凰》。 电视演完,依然无睡意,心事如潮。我翻身坐起,不知觉间已一点多了,勉强睡去。 1989年7月29号星期六 没吃早饭,我就去了景波家,约他去看老房子。 而爸他们在老房子,我们又回来。 等快晌午,我又过去老房子。 这里借给韩国法老爷家暂住,西屋堆积着许多杂物,很乱很脏,还有不少老鼠洞。 我和老爷、老奶说了用房子租书,他们答应吃完饭搬动杂物。 我吃完饭,去帮他们忙。 杂物搬出后,我大扫尘,呛的鼻孔发黑。 我把两盆垃圾倒掉,老奶也为我烧好了浆糊,我糊糊墙,又回家取了人书,买了锁头。 我再回到老房子,景波己应约到了,我请他回家取了三幅画、印泥、印数机。 他翻了翻人书,见没什么事,又急着回家写诗,就走了。 我开始把人书封皮贴到黄纸 上,活儿不累,但是忙出了汗。 老爷家的孙女小胖和她妹子老来闹,偷书,掐人,什么都干。 小胖儿说我像女的,并说我头发长。 我让她管我叫大姐,她也叫了。 和孩子在一起,总能在百忙中找到天真的趣味。 小胖挺有趣,而且不怕人。前两年我一见她小虫牙的样子,就逗她:“嘿嘿。” 她也大声叫:“嘿嘿!” 春雨,春露、春龙、春江、韩松一一来过,并帮我挂好两页人书画。 之后又糊一大阵炕和墙,完事儿锁上门,回家,吃饭。 我刷刷碗,上炕写了《租书馆条例》,然后写日记。写完去找冬春要人书。 他下地了,我回家抄租书录,一抄吓跳,我的书才如此多而已。 晚上,我到冬春家取了人书,再去书馆贴好条例,书录。 这一天按我的两天大计划己圆满完成,不知次日如何。 1989年1月30号星期日 今天我将算账、借书、买书。 写起来简单,实际难着呢。 厂长告诉我,厂里暂时没钱,让我过十天八天再来取。 以我的个性,没耐心再等十天八天的。 我就说急着和朋友做生意。 厂长说:“可以和人倒一下嘛。” 我无语,想一想厂长对人仁义,也不愿太难为他。 我就告辞出来。我想去大姨家借人书和画报。 这样,今天的计划只能勉勉强强完成一半而已。 而能否借到书还尚未可知呢。 我又想上大姨家借书同时,也借钱。 我先到大杰哥家,他还没起床呢。 马洪楠已会站着了,大哥说人书在二辉哥家。 我去夏屯,遇到大姨,载她去理发。 大姨让我去问大敏姐去不去夏屯。 我去了,吃了一碗冷水挂面。 我载着冯建到大杰哥家取了十几本书,到理发店,等大姨理完发,大敏姐赶来,她们又买鞋,打豆油回来。 再到夏屯,已是中午了。 我又装些小人书,跟大姨借钱。 大姨说:“你看你头一回张嘴和大姨借钱,大姨也不能不给你拿。” 我借到二百元钱,说开工资了就还。 饭后,我高高兴兴骑车上车亭,岂知一去如入海,别的书亭没去不说,连新华书店、车站也没丢成。 我和卖书人商榷一阵,以每本在原价加五角钱成交。 我刚把武侠小说装好,卖书人一算账卖出一大堆书,没挣多少钱,就后悔了。 他又让人找来他嫂子商量。 于是,我又买了一通岑凯伦和琼瑶的小说。 这是我在有生以来第一次跟人借钱,借二百元钱! 也是有生以来第一次在不足两个小时内把二百元花光。 也是有生以来大酬买书之瘾。 我这才知道,我对书还有那么强烈,浓厚的兴趣。 回到韩家老房子租书馆,把书摞在地上。 春江、春露,小胖在一边看。 我拎着两个空兜往车把上一挂,回家把大杰哥给妈的药交给她。 我去牛万库家要书,书在他姥姥家。 我去了景波家,取回一些书。 他随我到老房子,帮我安了灯线,他说借《毛泽东和这个世界》这本书,后来又没拿。 我把书送到他家去,他只好留下。 我虽然是开租书馆,但是怎么能要他的钱? 两天大计划,可以说令我满意地完成了。 每天都有不顺,但总算很好,只是窗帘未上,还一直令我心不安。 1989年7月31号星期一 爸冲我发了一通火。 我知道了他怕我以租书为名招皮子挂马子鬼混。 我静静地听着,感觉爸爸把我租书的事想的太复杂了。 中午拉花儿时,我下水摸摸鱼。摸了一条鲫鱼,一条鲶鱼,一条鳝鱼,都放了。 拉花回来,我立刻拿窗帘上老房子挂好。又运去凉席、毯子等物。 其间,我去次景波家,他当我谈谈读书的观感。 我到老房子抄了《租书目录》。 作佳来看《大宝传奇》、《艳女绝情吻》。 我将人书一一印数,共二百九十本了。 第154章 联谊笔会,天堂地狱 印完了书,天也晚了。 我拿了《人生预测》回家,特意看看属狗如何如何,属猪如何如何,狗配怎样怎样,猪配狗怎样怎样。 爸说明天拔院子里的杂草,我想可能迟一些参加由我组办的八一联谊会了。 1989年8月1号星星期二 太阳还没出山,我就起来拔除杂草。 早饭时,已剩两趟杂草了。 饭后,我拔完草,到老房子拿了《江南雨》《通讯录》,李青林、汪大鹏的诗、和笔。 我告诉作佳:“晌午你告诉我爸,我上砖厂了。” 我又回家取了印泥盒儿,飞一样蹬车向大石桥。 我一路哼唱着歌曲,心情很活跃。 到了蟠龙山下,看到关俊杰。 在停车处,看到景波,马新,一起谈谈。 不多时,许德彬、初显伟也到了。 进了公园里,见到冯惠、杨楠楠、刁剑等等许多晨光文学社的女学生。 晨光社文学社的徐权也随后到了。 来到凉亭,不见了景波。 三个陌生人问我:“请问这有个姓田的吗?” 我说:“是田景波吗?” 他们点头。 原来,他们三个就是张道连、沈成斌、刘素敏。 我笑:“我今天特别失礼,连衣服也没换,着急跑出来了。” 刘素敏说:“随便一点儿更好。” 我见人很多,就去找文化馆等人。 马新要为蟠龙创编室撰写一份此次笔会的新闻稿,很忙。 我出了公园,见关俊杰正在等徐贵华,刘复仁。 正巧容春老哥和老嫂子过来,我借他车子飞快地骑去文化馆。 李馆长不去了,陈淑梅要去。 当时有一个很年青的女教师正向她交稿,陈淑梅介绍说是:“实验小学张笑薇。” 我请她一起参加联谊会,就先回去了。 周雨红已到了,刘素敏,沈成斌却急着去营口日报社。 我们来到凉亭,汪大鹏、秦小红已在亭中等候。 我们还不见景波的身影。 我很急,跑上山把他叫下来。 大伙见了面,顾宝金也到了。接着陈淑梅,张笑薇前后而至,又是热闹一番,引见,签名。 关俊杰把刘复仁领来了。 关俊杰提出上山,下山之时每人各献作品。 当下众人先后不一地来到二节凉亭、李楠(即杨冬玲)也找上来了。 下亭后,景波为大家合影两张。 下山后,我和关俊杰,田洪祥,许德彬去市场买了西瓜、苹果、瓜子等物。 西瓜没刀切,我去卖瓜人去借刀。 卖瓜人不借我刀,周雨红过来对卖瓜人说:“我们是学生,在蟠龙山公园开联谊会。” 卖瓜人借她刀了。 周雨红对我说:“你这么长头发,谁敢借你刀?” 这一天我也够忙的。 不多时,建一乡老师马闯代表刘雅君来参加联谊会。 午时稍过,关俊杰提议把联谊会改为联欢会。 陈淑梅、张笑薇下午也到了。大伙抽签表演。 汪大鹏朗诵《情忆江南》。 田景波请关俊杰代念一首古诗。 周雨红念一首诗。 冯惠等人也都念诗,也有破谜语,读小说、诵散文。 刘复仁念古诗。 刁剑是唯一演唱的人,唱的是《篱笆女人和狗》。 我念的是《我死了》。 这诗我事先就说不够朗诵水平,但能逗大家笑一笑也很好。 陈淑梅还领来一个很着名的年轻昆虫学家,李景科。 他和许德彬谈的很投机。 时光渐逝,会员渐去,我、景波、俊杰,洪祥,德彬、雨红、马新,刁剑依然在。 刁剑又为我们唱了一首《月亮,我心中的月亮》。 我们又闲谈一会儿,问问刁剑,已五点过一分了。 我先行告辞,来到砖厂。 玉春把《碧云天》、《天外来客》和我录的磁带交给我。 我见没什么事就回家。 路过老房子,老爷告诉我,我爸已把我的画都撕了。 我进屋一看,四壁空空,人书画被扯落许多块,窗帘掉在炕上,凉席仍在地上。 我很冷很沉地回到家。 我知道我完了,我的家庭,我的事业,我的兴趣,我的爱情都将完了。 家里有刘雅君来的一封信,我还没细看, 爸己问我干什么去了。 我说:“玩。” 由此,他大发雷霆,开始似无休止的说骂。 我无动于衷地躺着,努力思想看刘雅君的信。 然后,我拿着日记、笔,走了。 我来到老房子,触目伤心。 我到外屋地拿了一把菜刀,关紧门,坐在炕上,呆呆出神想到我布置这间房子,一个主要原因就是为了让玉春看,让她感到高兴,好弥补我们以前不愉快的事。 但现在四壁空空,心也落空,一时伤悲俱来,泪水已无声流下。 老爷、春雨、作佳进来。 他们要夺刀,我大叫:“谁夺我就砍谁!” 然后,我开始放声大哭。 作佳说:“我哥呀,你要死我也死得了,”说完也大哭。 春雨也哭了,说我,劝我,骂我。 我说:“雨,我没白认你这个朋友,我没白认,没白认……。” 我一边哭一边给他磕头。 他哭得更凶,问:“小君,你咋地了?” 我疯了,傻了,要死了。 在联谊会上我朗诵《我死了》原来是预兆。 朗诵会!天堂一样,一个人在一天之内,走入天堂,又跌下地狱。 这无边无岸,又苦又涩的灵魂地狱。 我给作佳磕头,求他:“你走得了,你走得了。” 他跪在炕沿边,哭着说:“我哥,你别让我走,你别让我走……。” 我们哭得更厉害。 我头顶着墙,泪水长涕,浪狈万分。 泪水湿了满脸满刀,凉席又是泪又是水都湿透了。 春波来劝我,景波也来了。 春波说:“你死了,你妈会怎样?你对象会怎样?尤其你对象处得挺好的,都定婚了,你突然一死,人家伤不伤心?” 我哭、埋下头。 景波见劝不了我,就回去了。 妈、小潭,小丹来找我,爸又把他们找回去。 作佳见我不交出菜刀,就不肯走,留下来陪我睡。 夜很闷,蚊子很多。 这痛苦的傍晚,我能记下来的又值几何? 春波的话还留在我耳边:“他很理智,很明白,他心里一定也不糊涂。” 第155章 黎明很现实 1989年8月2号星期三 醒来,菜刀还在。 黎明很现实感,心很冷静,但极空虚,我无法活跃了。 我感到以后的日子将随我一样麻木,无生气。 我让作佳回家取来墨水,给爸,妈写一封信,结尾我做出一个让步:暂不开租书馆,等他们同意再开,在他们没同意这段日了,我会把租书馆布置的很美,很好,那些书让我自己看,作佳看,玉春看。 爸让我下地拉花儿。 我先买了门别,锁上锁头。 拉花时,作佳上春波家土包上给我找来两根葱,四个茄子。 拉花回来,我吃了饭。 爸心平气和地和我谈,主题是用他的诗,落我的名,使我成名,说能使我满足。 我手指不住颤抖,心也打着寒颤。 那样我成了什么人?文学傀儡?这样出名又有什么光荣感? 我早说过,既使有一天我的诗见报了,我的小说出版了,我也不会很高兴。 现在我只注重活的自在、活的快乐。 金玉春老早就叫我‘未来的大作家’,如果我学无所用,对她都很羞愧。 《星光报》已希望不太,目前《萧山铁剑》在许德彬那里,若由他转交赵刚,由赵刚转交那个收集武侠、言情小说的同志,或有三分希望。 我把大纸箱拿到老房子,把大书装进去。 今晚村部演二人转,黑龙江来的。 我没兴趣去看,在家西屋给张娜写信。 她在联谊会上告诉我了她和李青林之间的一段旧事,并请我把李青林的《无题》转寄给她。 秀芹姐来了,带着西瓜,药来看妈。还买了四根细麻花、两瓶汽水给我。 德海来坐坐,怪不自然的。 我写些《桥街侠客》,吃了些西瓜、汽水、麻花。 我不打算租书了,尤其妈的不同意。 我自认租书很正当,但为了妈和这个家,我忍一时算了。 但将来真有幸能成个有钱的大作家,还是要开一个租书馆,不管别人看不看,我看就行,兄弟姐朋友看就行,老婆看就行。 书,将成为我一生的支柱之一,我对它的忠心评论就是:“欣赏。” 1989年8月3号星期四 早晨贪睡,秀芹姐说:“小君咋这么懒?” 我想想只好起来。 我骑车到春波家,向也要《骗术对策》还秀芹姐。 可倒好,他比我更懒。照他母亲说,我倒打扰他睡觉了。 早饭后,秀芹姐走了。 爸向我讲了一通诗的事,他的诗确已到了深入浅出的层次,但我转向纯文学是很难的。 我只想自撰一个《八九年诗歌专辑》。 对纯文学是否有可造之材无所谓,我还是通俗精神,不把自己拔得离读者太高,许多环境造成的事,绝非人力所能挽回。 我呛咳一声,爸说是伤力了。让我采些桑叶回来熬汤喝。 我照做了,喝了那黄黄绿绿的涩汤,嗓痛真的消退不少。 我把《租书馆》字幅拿到老房子去,准备订上。 来到老房记记日记,上午的二人转也结束了。 中午带了西红柿,西瓜去拉花。 到老房子看看,发现景波的一封信,如果属实,那么他承受的打击并不比我轻。 拉花回来,拿了面,汽水瓶,到小店退汽水瓶,到老房子用面打浆子,准备糊被扯碎的人书画。 爸来了,我说明不开租书馆了,他才放心走了。 我贴了两张人书画,又贴了两张大书画,再贴了一张人书画。 春雨借《鬼谷》上集,我给他面子,本打算封书闭馆,谁也不借的。 给鬼谷贴个牛皮纸封面,次页盖个小猪儿印章,这是大书的记号。然后交给春雨。 我再往墙上订几本杂志,天渐晚了,把张娜的信封好,放在信堆里。回到家吃了饭,又熬了桑叶汤喝,黄绿之色,更加浓郁。 七点半开唱二人转,妈说本该接玉春的母亲来看,但她不爱动弹,怕人麻烦,又愁没有菜。 我问:“用不用她闺女来?” 妈笑,说:“不用,谁也不用来。谁来我也愁,整啥菜吃?” 我说:“最近我要去次大姨家,她家没土豆,我说了给点。” 妈同意了。 天黑了,妈和小丹回来,说电视有《火凤凰》。 1989年8月4号星期五 昨夜下些小雨,早饭后种白菜。 午时,我在租书馆里匆匆把大书画贴完,然后回家用午饭。 爸和作佳去拉花,我上老房子贴人书画。最后只剩三本人书。 我环顾一下,锁门出去。 进院子把白菜籽种完,上大队看看有没有信。 回到家,爸也拉完花儿回来了。 妈和小潭躺在炕上。 小潭早上钓了十来条鲶和鲫鱼,此时已变成美味佳肴。 下午天气闷热,填了填《诗歌专辑》,晚上到老房子把自己关起来,翻翻《中国摄影》杂志、《大宝传奇》。 草草阅过《男女相貌之方》,然后回家,韩国珍大夫正给妈挂滴溜。 1989年8月5号星期六 我想扩印两样东西,如果可以,真是太好了。 早饭后,上杜家桥自留地种完白菜,这里没自来水,只有去养鱼池挑水。 天气又是非常热,像下火。 中午拉花儿,拉一趟便气喘如牛、挥泪如雨,偏要拉上四、五趟,便气喘如四、五头牛,挥汗如四、五场雨了。 两点到家,写些《桥街侠客》,然后去老房子,翻翻《神州传奇》、《玫瑰歌女》、《女明星之梦》。 然后,我很正式地看《大宝传奇》,如果事先读过《鹿鼎记》。《大宝传奇》足令我倾迷,诸葛青云和多数的香港作家一样,不分文学体系总爱把香港现实精神面貌加进去。 那把韦小宝比喻成“新潮爸爸’的句子令我不得不笑了。 正看着书,爸来找我,指着大书画问:“你还想开哟?” 我真怕他一下又撕了,忙证明心迹:“我指定不开了。” 终于说动他,他说:“不开回家吃饭。” 我只好收拾一下书本,回家写写日记,七点半多了。 晚上有最后两集《火凤凰》,结局瞬息万变,出人意料。 第156章 气哭女朋友 1989年8月6号星期日 如果今天能走出家门,要办许多事,成不成功是另外一码事。 我对妈说上大石桥。 妈猜中我还得上常家沟。我问用不用让人来看妈。妈说谁来她都得上点火儿,病情反而会加重。 那怎么办?我还想让玉春来摸摸鱼,看看书呢。午饭给她买点东西吃,然后再送她回家。 只是任何计划都非常容易,变化却是无穷。而且,人的心情客观影响事物的发展。 我在虎庄邮寄了给张娜,崔德忠的信。 钱,直接影响事物的发展。 老李头也在和厂长算账,并且吵了起来。 厂里实在没钱,但我没钱也不好办。 后来厂长没办法,就答应我说的:“先拿五十元。” 我拿着五十元、载着土豆来到夏屯大姨家。 大姨和大姨夫,还有个老年干部样的人打麻将。 我放下土豆,洗把脸,进屋坐一会儿。留下一封信和五十元钱,信上说明厂里钱紧,等开工资后再把其余一百五十元还上。又说明天我把金戒指送到玉春厂里,让她卖三天,能卖出去大家都好,卖不出去也没什么。 我离开夏屯,在桥街买了两个自行车用的皮碗儿,就往回赶。 其实这一天,我什么也没办成。 开笔不吉,全篇不利。 假设算好账,还了大姨家二百后,再余些钱,买几本书看,去金家时买两个西瓜。 但那毕竟是假设,此时的我,很穷。只能买几根水果,稍解暑气。 骑到砖厂,正值午休。 我不想在她吃饭时见面,就在公路边树荫倚杆一靠,写写日记,有两个上班的女工倒认出我了。 写完日记,闲了一阵,正巧玉春来上班。 我大声:“喂:” 她吓得一抖,说:“你等一会儿噢,我有点儿事。” 她说着急急去了砖厂。 不一会儿,她又急急出来。 我问她妈好了没有,她说好了。 她告诉我,她二哥来了,黑龙江她大伯家那个,还让我晚上去。 我当然要去,但一切与我想象的不同。 她急着去上班,让我一会儿过去。 她走后,我陷入一种似乎无主题的沉默,许久才进砖厂,知道了她二哥是大前天来的,并要在砖厂上班。 她让我上她家,我说在外面等她。 她是七点才下班呢,而我早饭没吃,午饭未进,既使有一顿晚饭可吃,心中很多事,也注定咽不下去多少。 她下班后,我们一起去常家沟,说说笑笑的。 但我总觉自己说笑的不自然。 她母亲,老妹在家,坐一会儿,我和她上她老姨家取了金戒指。 回来时,她二哥和他二哥带来的一个朋友也回来了,我们一起吃的饭。 饭后,我对大娘说上老姑家,并要玉春出来,告诉她早上别找我。 她让我明天来取苹果,我不答应。言谈之中,我又得罪了她,她也得罪了我,我们不欢而散。 该说的没说,不该说的都说了。 正像她妈也奇怪说了疑问,意思是讲:“你们俩怎么老斗口?” 小事一件,也许她一月后得到奖金。一高兴就不会总不高兴了。 两本日记,原是想借她看的,但又没有。 我骑着车子一路回韩家,曾想去大姨家,去二姑家或者野宿,但非常渴望回到自己的家。 1989年8月7号星期一 早饭时,老姑来了,说大娘知道我连夜回家的事,以为我知道了大伯玩麻将和她闹的事,想和玉春黄了。 我和玉春之间说说笑笑,吵吵闹闹的很简单,我们都有一些孩子脾气,没把自己当成该成熟的年轻人。 只是大娘的心细,想得太复杂了。 爸买肉包饺子。 我去送金戒指。大姐夫、大姨、大姐说有人买就通知我。 我把金戒指送还她老姨家,喝了大半瓶汽水,然后假模假式说:“用不用我帮干点活?” 明知人家不用,再说:“那我走了。” 玉春的二哥和那个朋友不干活儿了,回到她家。 大娘叫我到西屋,问昨晚怎么回事,把她女儿气得回屋好顿哭。 我说是开玩笑,我只能这么解释。 我说:“我这人一向不喜欢说笑话,就跟她常说,她还总当真。” 金秀丽在一边笑,说:“我姐心眼实,她心眼实。” 我又说:“我大伯玩麻将,我们一家谁也没当回事。我早想好了,我妈老时愿意玩扑克,我拿钱让她玩,大伯也一样。” 大娘说:“还能拿钱让他们耍钱哪?那不行。” 金珠过来,让我过去她家一下。 我和大娘又说一会儿话。 她送我到大门口,说让我留下来等明天和玉春一起去看我妈妈。 我说:“她明天没有空。” 大娘说:“她明天怎么没有空?” 我说:“等她这个月干完,下个月有空了,我再和她去。” 老姑让我和老姑夫捡金石,吃住在她家。 我一来不想太累,二来住过去是非更多。 比如我去不去看玉春都不好。 她来看我,我当然高兴,她不来看我或拿出我要回家,明天还得上班,那一套,我会受不了,很没趣儿的。 我来到砖厂,问玉春:“你二哥怎么不干了?” 她问:“你怎么知道?” 我说:“你妈让你明天耽误工。” 她问:“耽误工干啥?” 我说:“那谁知道?你回家问你妈。” 她说:“车间不给假,没人花架。” 我又问:“这个月什么时候结帐?” 女工回答:“二十五号。” 她问:“干啥?” 我说:“啥也不干。” 说完,我骑车回家吃饺子去了。 家里有信息站、李景科各一封信。 李景科希望常联系,我就给他写了封信。 这一天什么也没办成,但很满意,很高兴。 起码我知道玉春为我哭了,想不到她还会哭! 我一直想让她哭,为我而哭,但没想到是我把她气哭了。 可是除了把她气哭之外,她还怎能为我哭?我突然死了,也许她能掉一点眼泪,那我还看不到。 关于砖厂和她的对话,挺做怪的,没什么意义。 我准备把李景科的信等物送到老房子。临走拿去《艳女绝情吻》,简单翻了几页。 除了书名有些低级趣味外,深知纵非金庸所着,也是难得的佳品。 第157章 你来我往,斗来掐去 我从老房子取回《碧云天》《人生 预测》。 《人生预测》,原想让爸看看,但他下地了。 问问正在打滴溜的妈,她居然答应要看,我十分高兴。 我淘好米下锅,切好土豆,茄子,盖好锅盖。 等小潭烧火了,他揭开锅盖检查一番,然后说:“我大哥呀,我大哥呀,你就整这饭噢?” 我奇怪地问:“怎么了?” 他说:“那茄子还翻过来放了,能煮熟么?” 我强词夺理:“不翻过来还扣过去噢?” 他说:“废话。” 说着,他把茄子扣过去。 妈突然说:“别翻,没事,扣过去那黑水儿就淌饭里了。” 啊……? 小潭干笑着拖着长音,又把扣过去的茄子翻过来。 我大笑起来。 有一段日子没这么开心了,此时见到金玉春,一点儿也不会和她生气。 之所以不愉快,是为什么呢? 似乎已发生的和正在继续的以及还未发生的事情。 具体事情是什么呢? 我不想说已发生过的事情,也不愿臆断正在继续和没发生的事。 一切静止,即千变万化。 现在我只担心一件事,我担心大娘重重说了玉春,所以她委屈了,由此她兴许怨我。 没有电,夜色渐浓,沉闷于《碧云天》中,那故事,那人物,那眼泪,那笑声。 实在看不清铅字了,只好弃书。 眼望黑夜,想到此时玉春已到家了,想到昨夜她被我气哭了,心就痛了起来。 1989年8月8号星期二 爸去常家沟了。 作佳下地看鸟,我到自留地除除草。临回来洗了头,去拉花儿。 大队有景波一封信,知是李景科给他的,没什么大事。 由于种子早熟,引得鸟雀成群来啄。 地里有人的吼吼大叫,有的乱敲破盆,有的放老洋炮,有的放闪光雷,乒乒乓乓,震天价响,煞是热闹有趣。 拉花儿回来,收拾一下没气了的车子,因没胶水又没收拾上。 这时爸也回来了,讲了一些常家沟的事。 他说不可以和老姑夫捡金石了。 又说玉春很想来串门,之所以没来,是因为我没诚心让。 我为什么没诚心让?一来妈不愿麻烦,二来她这个人给我的印象是对工作极负责,我倒很想让她来或偶尔请假去玩,但怕她不肯放下工作。 听爸讲,大伯说我再去时,就给我煮大土豆,只要常去他就高兴。 仔细推敲,老姑、奶、爷,老叔确实把大娘的一些话理解错了,那次我被围攻的实在有点冤枉。 但过去就过去算了,只有一个情字,最堪回忆。 大娘让我明天去,等玉春下班后,和她一起来我家住几天。 妈也同意玉春来,说:“来就给她煮大土豆。” 煮不煮大土豆无关紧要,重要的是我能和她在一起,问问她那晚哭得伤不伤心,向她道道歉,求她别生气。 我和爸,小潭到自留地、老房子给小白菜浇水。 浇完水回家,记日记,吃饭,很高兴,很舒服,明天会很好吧。 但愿快些来到我们并肩读日记的时刻,她也很久没一边看日记一边笑着掐我胳膊了。 1989年8月9号星期三 今天去接玉春,她不生气了,肯陪我来。 大娘送苹果,老姑送李子,确实很好。 但路上遇到一个无赖骑车逆行要从我和玉春之间穿过去。 结果我和他的自行车撞在一起。他的一只脚,洗澡时划伤,此刻装疼耍无赖。 韩国珍路过调解,给了他十元钱,让我们各自回家。 玉春曾念叨今晚回家。 我说心情不好,请她多留下来几天陪我。 她暂时答应了,我一定要多留她住几天,使心情不至于萧沉。 两人欢欢喜喜,高高兴兴地迎明晨,度昏暮。 暮色加深时,我们去看电影,散场时三人携手而归,小丹也去了。 1989年8月10号星期四 早饭后,我和玉春去老房子看书,她没有多少高兴的样子,总要回去。 小丹跑来告诉我,高家有一个人来找我。 我把玉春,小丹锁在屋里,骑她的车子回家。 来者是秦小红,他送《草本一》和他的几部小说稿、诗稿。 我和他到景波家,景波正伏炕写诗。 春波,洪祥随后到了。 我急着回去,拿着草本、稿件告辞了。 春波载我到老房子,我把两个“囚犯”放出来,一起回到家。 我们三个又一起下地拉花。 下午,她情绪较好,说说笑笑。 拉花归来,爸也从桥上回来,买了干豆腐和肉。 她向我要车钥匙,我一直没给她。后来下起雨来,这是及时雨,开心雨。 晚上一会儿写《桥街侠客》,一会儿陪她看电视。 我有本事拿了她的钥匙,她有本事要了回去。 我有本事抢了回来,她又有本事求了回去。 结果,我失败,她成功了。 1989年8月11号星期五 我有本事拨了她气门蕊,她就有本事拔了我家车子的气门蕊,安在她的车子上。 然后她要走。 我一直躺在炕上不动,她捅我,狠狠揪我头发,问我给不给她爸拿书了。 我抱定不说一句话,摇摇头。 她立刻离开,到外屋说:“大婶,我走了。” 妈留往她,使她回到里屋来。 她看书,我过去亲她,请她不要走了。 她点点头,我不放心,又拿了她的车钥匙,再回到屋里,才有一些心情写日记。 这一天算是很快乐,可惜这一天,不会很多。 晚上出去散散步。我们商量好明天先给她姥家买鸡蛋,然后去接我奶奶。 1989年8月12号星期六 早饭后,我和金玉春回常家沟家。 大伯和她老舅在家,她把《神箭金雕》,《男女相貌之秘》给她二妹、三妹看。 我给老姑家送去几张纸,接着和她去奶奶家。 她很为难的样子,但总算陪我去了。 奶奶已由老叔载着去我家了。 老婶,金珠、小琳、小霞、孙辉、小达在。 我和她走时,爷爷也拉士回来。 我有些强迫地扶她去我家。 路上,她说我再狠狠掐她,她就恼了。 我确实弄疼了她,但我自己如何?双手还残留着十五个指甲印呢。 她说:“你自找的。” 第158章 恋爱的日子里 奶奶,爸,妈、老叔,我她、小丹共用午饭。 饭后我和她去摸鱼。 去老放河未通,转又去解放河。 我下河摸了一阵,摸到鱼就掷上岸。 她在岸上捡。 可惜鱼不太厚,我上了岸,那十来条小鱼也倒扔了。 我洗一下手脚,和她回家。 她提出上老房子 儿看书。 我们去选出借她的书《婚纱》《玫瑰歌女》《新潮少女》、《奇门遁甲》。 她专心看了《草本1》,小丹来找钓鱼,我们去看看杨开新搬鱼。 晚饭后,她说今晚不走了,明天帮我妈洗被。 她扫扫地又看书。 我忽想起写日记。 暮色渐重,我用脚拽开灯,她笑:“蹄子都好使。” 我假装发怒,掐她一下。 晚上有《京华春梦》,没看完就睡着了。 1989年8月13号星期日 我换了绿衣黑裤,下地用镰刀清坝线。 临午回来,看见玉春和小丹向西大坑走。 我进屋,奶奶和妈躺在炕上,告诉我她俩是去找我。 我跑出去,她俩又回来了。 不久,爸也买肉,豆腐,芹菜回来。 午饭后,玉春说要回去,但她回不去的。 就算她不吃饺子,也要干活儿。 我垫高枕头,看黄梅戏《桂小姐选郎》。一共有三集,三集演完,包饺子的工作也开始了。 我和玉春却都睡着了,倒是我先醒,又叫醒她一起包饺子。 她的肚子不舒服,饭后要走,大伙儿说要过节了,不让她走。 我和她、小丹又去散步。 归来,我请韩国珍饭后去给玉春看病。而他饭后没去,玉春又说没事了。 我们去看会儿电影回来,电视演《银幕歌声》。 今天晚饭前,景波来找我,他要追究有人说他被抓挨打的事。 爸陪他去问韩国法,爸回来说景波因韩国法不说出造谣那人是谁而不再追究了。 景波办这件事,给我的第一印象是有手段,第二印象是不彻底。 1989年8月14号星期一 晨起比较早,她看《新潮少女》,她的病似乎好了。 半天一晌地躺着,看书、闲闹。 中午她洗了我知作佳的衬衣。 下午她和小丹去看信,结果拿回来一封李青林的信。 我打开一看到,里面又藏着田景波的信。 信的意思很明显,他已对我产生误会。 我一时也不想找他多做解释,相信不久后一个夜晚,我会见到他,促膝论事,一派和气,最近几天是没那份好心情了。 不过,我倒是有心情给他回封信。 晚上,玉春要看我的《奇门遁甲》,她很能挑错别字,看得也很专心。 1989年8月15号星期二 早晨,我也看看《奇门遁甲》。 饭后她看《奇门遁甲》,我看一些《玫瑰歌女》。 临晚,闷热,一丝风也没有。 我再度翻着景波的信,方知他对我误会之深,他简直是把我当成了罪魁祸首。 我对此事相当慵散,因为玉春在身边,不想离开她去分心办事,总得奶奶和她都走了以后,我再找个机会过去。 小潭转动天线杆子,收来《鞍山台》,看了一会儿《绝代双骄》。 1989年8月16号星期三 七点起床,作佳去老姑家捡金石了。 今天是阴历七月十五,鬼节。 中午吃草根鱼。 下午载奶奶去二姑家,和金玉春去她家。 正好有葡萄吃,晚上包饺子。 我问大娘有没有活儿,她说金石得砸出来,我说帮着干两天,她答应了。 翻翻她的那本粉皮日记,她的日记有歌词、相学知识,最有趣是金玉兰伪名小白给她姐写的一封恋爱信。 这就成为我日后取笑她们姐俩的笑柄。 她回到家,心情就格外好。 于是对我也很好很好。 在东屋睡觉的时候,看看《天外来客》。一梦中夜,醒来方便,大伯打麻将还未归来。 三四点钟再醒,听得身边有人打鼾,知他才回来。 1989年8月11号星期四 早晨,我爬起来,帮着大娘添火。 之后洗脸吃饭。两碗米饭、三、四个饺子。 我砸金石,她去上班。 中午她回来,各自看一会儿书。她又去上班,我躺到二点多钟。 大娘去了果园,我又砸金石。 大娘晚上回来,和金秀丽包饺子。 我也停了工作,帮着包。 所硬谓砸金石即如砸石头,手指间磨了三个水泡。 正包着饺子,金玉春回来,又去医生家开诊断书,又去姥姥家取葡萄。 写日记草稿到这里,她已哼着歌儿推车回来,刚进门就和妹妹拌嘴。 共处西屋时,许许多多个爱情呓语,甜蜜无双,充满玫瑰之色。 她总比我现实。还说要二十六岁和我结婚。 1989年8月18号星期五 早起烧火,洗脸、吃饭。 饭后大伯睡觉,大娘很忙,她上班,金玉兰拿本《玫瑰歌女》上果园,金秀丽去玩了。 这就是这一家人早晨的行动表。 我和大娘砸金石,大伯买药至午未归。 午饭后,我在西屋看完了《天外来客》,这也许是我读书以来所读的最满意,最感震动力的书了。 读这书时,襟胸为之旷阔无限,多少强权霸客尽在一笑之间。 中午眯着,梦见爷爷来看我了。玉春穿件花衬衣,我还没夸好,她就去换衬衣。这时我才发现,她头发剪得好短,我一阵气苦。 我醒来时急忙记下来,这是否是预兆,晚上回家她剪了头? 午时,有个叫小萍的女孩在东屋,她是金秀丽的同学,能说能闹,把一向口齿伶俐的金玉兰也说得接不上话了。 我和大娘砸金石。 已六点半了,玉春还未回来。 怎么回事儿?这丫头真的去剪头了? 一帮大娘烧完火,正扫地时,她回来了,幸好她没去剪头。 1989年8月19号星期六 早晨醒来,我觉得喉咙生痛,头也昏昏沉沉的。 玉春上班后,大娘催金秀丽去看果园。她不爱去,我带了被和《金箭神雕》去了。 我把被铺在窝棚里,往山上走了走。 我想我是生病了,躺在窝棚里看书,病情依然没有好转。 我吃了六七个黄元帅苹果。 中午,玉春来找我回去吃饭。 我说喉咙痛,不吃了。 第159章 雨中生病,机场写稿 中午,玉春来果园找我回去吃饭。 我说喉咙疼,不吃了。 她摸我额头,说好热,让我回家看医生。 我不去。她说回家取药。 结果她没来,是大娘把药,面包、汽水送来。 这时阵雷消失,雨势减小。 大娘走后不久,雨势变大了。 我坐起来,耳听雨打窝棚的哗哗声,眼见雨淋果树,颇有风雨满江湖的味道。 我用苹果服下两片玉春买的退烧药。 不知躺了多久,鼻孔渐渐透气,额头的发热也渐消退。 我坐将起来,精神一下,又吃两片药,连同两个面包和着汽水吞下。 我躺下来看书。 四点多钟,玉春拿着雨衣来了,问我好没好。 我说好了,还骗她苹果丢了,又说是被一个姓孙的小子摘了三,四个。 她立刻醒悟,笑了。 微微小雨之中,我们一同回家。 路上小萍迎面而来,见我披着雨衣,就笑问玉春:“我大姐,你怎么不穿雨衣?” 她还没回答,我回答:“重男轻女,你不知道吗?” 到她家不久,雨也停了。 晚上,病有些加重了。 1989年8月20号星期日 额头的热退了,而嗓子还痛,我向玉春要了“含药’。 我没吃早饭,我已对玉春说今天走,但又想到星期日文化馆是不开门,不能还书,就只好等明天再走。 大娘特意给我做了可口的面汤和鸡蛋。 玉春报完道回来笑我:“啊,还吃小灶呢?” 我请她吃,她却说:“又不是给咱整地,咱吃啥?” 天还阴,偶有小雨。 四点,我吃完饺子,金玉兰从沈阳回来。 我去西屋时,玉春把那碗鸡蛋羹端来,让我喝。 (阳历)1989年8月21号星期一 (阴历)1989年7月20号 我告别大伯、大娘,和玉春一路而去。 路上她不太高兴,我学她的笑声把她逗笑。 在分水分手,我到厂里算账钱还没有。 我要取三元给陈淑梅《诗艺浅说》的钱,厂长掏出十元,我留个条。 在路边见到小威和小永,略谈几句,小永和一个小子走了。 我和小威多谈几句,他正放假,开学后还要回大连卫校。 我来到文化馆,将几本书交付雷老师,和陈淑梅略谈些事。 她给我一张望儿山报,让我有机会向上投投稿。 我坐着翻看一下朗诵会的诗稿,陈淑梅让我回去帮她想想办报纸该想个什么名字。 我告辞后,来到文联。 齐迎春告诉我赵刚在科协部。 我去找他。赵刚方面微黑,中等个头,带着眼镜,五十来岁,一件白衬衣,上面扣了两个扣子,下面个有三个扣子没扣。 我们见面没谈几句,他就道:“你头发这么长,像个女的。” 我自认不像女孩,但一般人总是说出我像女孩这个看法。 他很热情,不反对我写武侠小说,并向我介绍了《蓓蕾》,辽宁群众文艺出版社编辑,说可以帮助我发表,并要看看我的水平。 我答应有空把《奇门遁甲》等送给他看。 他因前段日子出差,德彬未将《萧山铁剑》,《世界末日》交给他。 他夸《萧山铁剑》这名字起的响亮。 当我说《萧山铁剑》是要从隋朝写到清朝时,他说:“那要是将来把这小说改编成剧本拍电视剧,那一半会也看不完啦。” 他向我推荐了《文苑杂志社》的会员登记表,并让我参加投稿。 他还说后林子建立飞机场这件事一直没人写出作品见报,他已求过两个人写,但一直未见稿。 这次他让我写写,让近日送给他好划版,并说我去看机场,晚上即可写出作品。 好家伙,跟我一样急。 我告别赵刚,来砖厂,让玉春明天把《奇门遁甲》带到厂子。 她没问干什么,我也没说。 然后,我来到后林子机场,找了一些素材,然后回家。 爸在看书,妈在做棉衣活。 我拿笔写了《机场写意》, 给赵刚的信。 写日记时,又给陈淑梅写了一封信。 晚饭后,我写完日记,拿了景波的信、通讯录,到老房子拿景波的印泥、字刷给他送去。 正如我那次预言,我们相见促膝而谈。 在他家西屋我们见面,到东屋打灯说话,对于流言中伤他这件事,我们善意意地争论了许多。 但一切都已过去,我们全没当那一回事。 他父亲回来后,我们又到窝棚里谈一阵。 这时大队电影都快演完了。 我告辞回家,我除了嗓子还疼外,腿不疼了,额头也不热了。 (阳历)1989年8月22号星期二 (阴历)1989年7月21号 应约把一小块黑化石送到景波家。 因老房子的门别被老奶家取纸被弄坏了,我又买个门别安上。 我取了一本《惨白月光》和《草本1》。 在杨家,我把《草本1》交给关俊杰,让他转交刘复仁,请其题古诗。 到二姑家接奶奶,奶奶在分水理发。 之后,过了铸钢厂不远,见小威、小亮他们同车急去。 小威扬手,满脸笑容。 我笑还以礼。过顾山不远,奶奶改坐骡子车回家。 我说去砖厂,就走了。 见到玉春,她拿出三本《奇门遁甲》交给我。 我来到科协,机关已下班。 我到车站前看看,在书摊前,正看着书的封面,突发现身边有一个人很眼熟。 我定睛一看,居然是许德彬。 我把《机场写意》拿出借他看,又买了汽水,冰果。 我们谈笑了一会儿,约摸近两点了,赵刚也该回科协了,于是我们一同过去。 赵刚果然在科协,他给我的《机场写意》大刀阔斧地修改,诸多字句修改的我心服口服。 我和德彬去看齐迎春,他要了三本《蟠龙》。 我们下班楼时又遇到张庆华,他说文联办班时通知我俩。 我们到了文化馆,德彬把小说《摇奖风波》交给陈淑梅修改。 我借了八本《辽宁青年》、《宇宙的秘密》,把参考信交给她。 她已有意把文化馆办的报纸定名《牵牛花》。 我和德彬下楼后分手。 我骑车去奶奶家,路上看见爷爷放牛,听说还未打草,昨天买木料,明天还要拉豆饼。 到了奶奶家,远在大门口,看了小霞。 她一见是我,就对着屋里大叫:“我大哥来啦。” 第160章 堂弟可爱,河里捞沙 我进屋后,脱衣、吃饭、洗头、吃苹果。 在西屋写日记时,小霞,孙辉缠着我,给我扎辫,一会扎一个,一会扎两个,乐得咯咯响。 (阳历) 1989年8月23号星期三 (阴历)1989年7月22号 昨夜做了许多噩梦,最清楚的是老叔和爷说说话便打了起来。 我抱着老叔一边哭一边劝架。 早早醒来,不能睡去。 今天,爷爷赶牛车去拉豆饼。 老叔也出门。 奶奶和小霞,孙辉去盘岭看戏。 我领着小达去玩儿,走得慢腾腾的。 小孩说些话怪有意思的。 亮叔不在家,我给小达摘了一衣兜山里红。 在大爷家又有大枣和葡萄。 回家后,我又去小店买个算草本,打草做《故乡笔记》,又买了三块糖。 回来奶奶家时,小达坐在沙发上,只穿背心裤衩,腹部的背心凸起,塞满了大枣、山里红。 他坐在那里,瞪着小眼睛,像个小太爷。 我扔给他一块糖,另一块让他转交他母亲,留下一块我吃。 他走到外屋地,稀里哗啦,背心漏了,山里红、大枣滚了一地。 我写日记时,他玩弄钢笔水瓶,却把钢笔水抹在鼻子下面,活像山田司令。 爷爷回来,我把豆饼,香皂、鞋油、帆石等物各有其地送去。 傍晚,孙辉先回来,接着孙霞,奶奶回来。 奶奶很累,说以后就是演活龙叫,杀她一刀也不去看了。 晚饭有大米饭,有酱油。 我吃生黄瓜、生茄子、生辣椒,胃口大开。 吃饱后又啃了三分之一棒的玉米,是白玉米,嫩香可口。 (阳历)1989年8月24号星期四 (阴历)1989年7月23号 我早早起来收拾西屋,往里搬木料。 十点时才完工,我奉命去割后园蒿草。 小霞、孙辉,小达也跟着去。 他们躲在树荫下吃黄元帅,儿童王国里的孩子真的很多笑声,不知世外忧愁。 这姐妹弟三人表演话剧,笑闹得顽皮有趣,可惜是无法可取的自然生活。 我割点儿草,吃点儿苹果,进屋坐沙发了。 这两天酒无好酒,菜无好菜,却是能吃能喝,很撑的。 三点去捞沙子,傍晚小亮放学,告诉我小威昨天中午归来,让我晚上过去。 我饭后又吃个大苹果,来到小威家。 小亮去官屯医院陪他姐值夜班了。 小威摘了三个鸭梨,我他各吃一个。 另一个扔给孙波,他未接到,摔坏了。 我们三人到孙波家木耳场坐着,闲谈些事。 我们从现实生活的话题转到宇宙之谜上。 孙波说他有本书也有很多这样的事。 于是,我有福借到《世界奇闻怪事》,黑夜赶回家,爷爷奶奶正在看电视剧《海瑞传奇》。 我到西屋点燃蜡烛,先写日记。然后饱读《世界奇闻怪事》于烛火中。 (阳历)1989年8月25号星期五 (阴历) 1989年7月24号 早晨又看了一大段《世界奇闻怪事》,饭后去捞沙子。 中午抓了二十几条小泥鳅回来。 饭前饭后,我看着书。 爷爷要看书,我把快看完的《世界奇闻怪事》借他看。 他只看了一会儿,就扔还给我。 他的笑容里好像是说:这有什么好看的?你看那么认真。 下午,我躺到四点多钟。 老叔去捞沙,我借口在家包饺子没去。 正包着饺子,爷爷让我和他去装沙子,回来再等十五分钟,就吃到饺子了。 饭后,我拿着《世界奇闻怪事》给孙波送去。 我先到小威家,伙同小威小亮去孙波家玩。 归来黑夜沉沉,我们四人合宿于小威家西屋。 梦中,与恶棍打架,与西毒欧阳峰周旋。 我躲入医院一间宿舍并关紧门,内有两名异国少女,美丽惊艳。 她们以为我欲行不轨,就借口要睡觉催我离开。 我向她们讲述和恶棍打架,被欧阳峰追杀。 再一个梦,金玉春被杀,一柄利刀透胸而过。 我扶着她,用镜子照她,逗她笑,使她忘记痛苦,还去看戏。但她终于倒下去, 我也把一把刀扎入自己胸膛,表示一起去死。但我没死也不痛,还能去老房子看书。 (阳历) 1989年8月26号星期六 (阴历)1989年7月25号 将结束的梦里,我痛苦绝望万分。因为玉春死了,永远离我而去,世上再也没有这个人了,从前的日子历历在目,却一去不复返了。 睁开眼睛,苍白的天光透窗而入。 我想:她可能没死!那是梦。 二奶和小威没留住我和小波,我们在山下分手。 我到奶奶家写日记,吃饭,一个馒头几个饺子。 我在日记上的字迹愈来愈差劲了。 我临时改变星期天去取钱的决定,今天去了铸钢厂。 我开了一百五十元钱,正好给大姨送去。 营口县正开公判大会,对抢劫、杀人、贪污等犯罪分子实行应有的惩处。 大姨告诉我二辉哥九月十九日结婚。 我回韩家告诉了妈,爸正在砌大墙。 我拿了邵玉伟的信和《夜守天安门》等诗来到景波家浅谈一阵。 我要了稿纸,打算往《望儿山》、《辽河》上投投稿。 我回到奶奶家,带馅馒头、肉酱,饱吃一顿。 之后给《望儿山》、雁羚写了诗稿。 我的《貘》的草稿也打完了。 (阳历) 1989年8月27号星期日 (阴历) 1989年7月26号 上午捞沙回来,饭后写好信封,把邵玉伟的信装进去。 小达围着我瞎闹,我往他手臂上画了手表,蛇,鸟。 下午去捞沙子时,看见两个姑娘匆匆向郑家沟方向跑去。 后来又遇到四孩子媳妇等三名妇女时,方知那两个姑娘以治牙为名,骗了她们三十元钱,她们去追了。 傍晚捞沙回来,又遇上她们,据说已追回钱了。 (阳历) 1989年8月28号星期一 (阴历)1989年7月27号 上午捞沙,很累。 下午,老叔去看戏,我去给文化馆送书。 我先到科协,赵刚在。 我请他看看《貘》等稿件,得知德彬还未将《萧山铁剑》拿来。 我看到科协办的科普报登载的广告:投资十几元,人人可暴富。 第161章 装死人,错字多 《奇门遁甲》,没有发表的希望。 我想有功夫把《萧山铁剑》写一段,落赵刚与我之名,投沈阳《蓓蕾》。 来到文化馆,陈、雷、李三人均不在。 我去了二高,等一会儿下课见到德彬。他说下次连草本、《萧山铁剑》一起带来。 我回到文化馆等了约半个时辰,终于走了。 回到奶奶家,帮爷爷装沙卸沙。 两车之后,已快六点了。 (阳历) 1989年8月29号星期二 (阴历)1989年7月28号 凌晨,给邵连凯写了信。 上午也没什么活儿干,懒懒地跌在沙发里。 午饭后,拽了草帘子到苹果树荫下躺着。 小霞、孙辉,小达也跟来笑闹,不是这个扮妈妈,就是那个当奶奶,又唱《昨夜星辰》,又唱《黄土高坡》,一会儿又学向死人致哀。 我躺在那里,正好被安排当死人。 那姐弟三人依次排立行礼,孙辉最像了,很严肃,缓缓鞠躬。 小达一面行礼,一面笑嘻嘻地,还弄出一句“新年好。” 我再也忍不住,开心地大笑起来。 奶奶赶人情回来后,和小霞,孙辉,小达坐爷爷的牛车去盘岭看戏了。 我到分水邮寄了给邵连凯的信。想去文化馆,但是发现自己的衣服裤子太脏了,就回到奶奶家。 老叔去绞米了,老婶病秧秧地还没好。 我到屋后苹果树下往草帘上一躺,清风细细,执笔写日记,很是清爽快意。 然后,我一边吃苹果一边看日记、文稿、笔记,也很不错的。 努力想写出点儿什么,但我在一个空白的午后,已失去了灵感。 七点多钟,爷爷,奶奶他们回来。 晚饭后,看了一集多《调色板》,故事很好,但爷爷乏了,要睡觉。 (阳历)1989年8月30号星期三 (阴历)1989年7月29号 早饭后,我和老叔去打草。 寻找好草地,一直打到常家沟地界。能看到金家果园,我那次生病而躺着的小窝棚。 爷爷来后,又下山找好的草地。 归来的时候,要路过老姑夫家的果园,我正想去偷几个苹果,不料老姑夫正从山上走下来。 爷爷,老叔赶上来后,三人说了一阵话,老姑夫没留住爷爷,就各回各家了。 饭后,我又躺在果树下,吃着苹果。 小达老闹,三个孩子都没有老实气。 后来我烦了,赶他们走,然后假寐。空气很闷热,有风吹来时真舒服。 夏天比冬天不好过,现在快秋天了吧?也不太好过。 三点,我和老叔去火药库旁地瓜地附近苹果园打草。 日子很难打发,下星期一、二我准备回韩家。 那时给陈淑梅还书送稿,德彬也该将《萧山铁剑》带到学校,再到赵刚那里商量往《蓓蕾》投什么稿。 我想别那么快追求出版武侠小说,凡事可遇不可求。 我一直奇怪《调色板》这个电视剧的名字,今晚才有了一点眉目:这干枯、无聊、冷清、寂寞的生活画面上,不需要有五颜六色的调色吗?请你快学调色吧。 (阳厅) 1989年8月31号星期四 (阴历) 1989年8月1号 一早,老叔载老婶上大桥看病了。 爷赶车回来后,我把草用三齿叉子挑下车。 中午在北山园边割割草,拔丛花生吃,还吃苹果。 水果是利胃清肺的好东西,但吃多了,好像对肚子不太好。 老叔、老婶回来,就开午饭。 快三点时,到卧牛石打草。 六点半回家。晚上真好,早晨真不好。 忽想:一个人如果要最舒服,也许是为心甘情愿而累吧?晚饭后,看了一集《恐龙特急克塞号》,一集《调色板》。 (阳历)1989年9月1号星期五 (阴历)1989年8月2号 醒来,好做饭。爷,老叔已准备去常家沟打柴火了。 饭后,奶说要上二姑家,我正好也想回家了。 于是,我载着奶奶来到虎庄二姑家。 我从腰林子那条道去大石桥。先到文化馆,陈淑梅、雷姐在,我把稿交给她,还了《辽宁青年》,《宇宙的秘密》。 我又看看景波、雨红的郎诵诗稿。 陈淑梅说五号上营口市开会时,再把稿交给雁翎,张同达。 我坐一会儿,忘了问张笑薇有没有把草本交到文化馆。 我来到县科协。赵刚肯定了我的文才,但指出错别字很多。 他也奇怪我没结婚怎么会那么深入地描写出风花雪月,而且说我书中有好的,也有灰、黑,黄,毒的东西。并肯定我不分好,坏书,总之我看的书太多,太杂了。 我的练笔自以为结束了,我有信心把我的作品推高一个层次。 从此我将认真地对待我眼皮底下的红格子。 赵刚赞成我先写短篇小说。 我告辞后,就回了家。 在老房子停下,进屋拿了《孤星传》、《碧云天》和秦小红的稿件。 第二次去拿回墨水、枕头、毯子。 妈已炒好两个鸡蛋,我吃后,上炕写了日记。翻看一下《科普报》和《望儿山》后,和爸砌猪圈。 作佳回来后也帮忙。 晚上,天空沛然生云,丝丝落雨。 我进屋吃饭,然后翻出从前两本日记,从相亲开始,翻阅到深夜逃归。晚上无电,秉烛读《碧云天》。 (阳历)1989年9月2号星期六 (阴历)1989年8月3号 早饭后就开始砌猪圈,中午看完《碧云天》《孤星传》。 砌猪圈不久,下起雨来,躲在西屋看看秦小红的稿件《爱情与生存》,《引柴》,砌完猪圈,又看了他的《钻天杨》,然后把全部稿件送到景波那里。 他正在吃饭,我们进屋,他的照片已洗出来了。有石棚风景,葡萄架下、仙人指路等,还有凉亭下的合影。 我要了一张合影。谈了一阵闲话,要回三本《倚天屠龙记》,来到老房子取了《道德与生活》等一些书回家。 晚饭后,至天黑,又点蜡烛,大致看了《活捉四任帮内幕》。 回家的这二天中,急急翻书看书,本想写点稿子,却无从下笔。 今夜无电,又很困,我知道自己,马上就要睡着了。 第162章 背心毛毛,多日不见 (阳历)1989年9月3号星期日 (阴历)1989年8月4号 我这一天,清了猪圈里的粪土。 午时看的《大宝传奇》,诸葛青云虽为人做续传,但构思也不错,文笔也不凡,尤其新时用语也十分讨巧。 九月一号是笔会,其期已过。 我和景波会面,谁也没有提及。遥想笔会录上我写的那些话,不禁有些惭悔和失笑了。 六点半才放下工作,对了,京春来借过书,我推说晚上把书送到景波家。但实际上我必须想办法不乱借书了。 饭后,打完《我》的草稿,我骑车到景波家,解决了京春借书的事。 回家刚写点日记,就来电了,连忙打了电视,正演《天气预报》。 (阳历) 1989年9月4号星期一 (阴历) 1989年8月5号 爸去大石桥,给大杰哥家送土豆。 我干完活儿,进屋往稿纸上写了《萧山铁剑》的介绍和小引。 其他作品除了《我》,就不想爬格子了。 我想把《回头笑看来时路》让赵刚看看再说。 《望儿山》张同达可去封信。看来我不用太忙爬格子了,有机会给金大小姐刻个印,读读书,很清闲。 只是她一定很累,但能充实也很好。 日记写到这里,已快七点了。一集《调色板》之后,点灯看完《大宝传奇》上集。 (阴历)1989年9月5号星期二 (阴历)1989年8月6号 今天继续砌墙。 下午学生放学时,前院小丽颜送来一封信,问是不是我家的。 我接过一看,信皮上赫然三个字:孙万忠。 我吓了一大跳,心想:我太爷叫孙万忠呀,谁会给我已故多年的太爷写信?写信又寄到韩家?落款是吉林某地。真是莫名其妙,觉得背心毛毛的。 爸说不是我家的信,我就送回村部邮箱了。 归来活儿紧,为了把猪圈内地铺完灰沙,小潭打杂,作佳拎沙,爸抹水泥,我和沙。 片刻之间,脖子后面的头发已湿了。 (阳历)1989年9月6号星期三 (阴历)1989年8月5号 晨阅《大宝传奇》,看到书中一个大错误。 韦小宝与康熙结交之时,几乎同龄。二十年后,韦小宝不过四十岁,而康熙已故。孟七娘却道康熙坐了六十一年皇帝,这岂不是牛头不对马嘴? 上午砌墙,直到学生放学。 午时给《辽宁青年》征文写了《我》,给张同达写封信。 午后把木门移到对门外,移草修路什么的,一忙到晚饭后。 (阳历)1989年9月7号星期四 (阴历)1989年8月8号 我把院中一些土用推车子拽出门外,垫道。 然后,我借来大锤,砸沼气池子。 池子里有不少蟾蜍,青蛙。都是夜里出来玩掉进去的! 它们自以为到处都是平原旷野,却不料咚的一声掉进沼气池,摸着滑溜溜的墙避,却永远也爬不上来了。 已有十九天没见到她了,不知她怎样。是否还天天上班?头发是长了呢,还是短了? 我想我再去她家的时候,她家那一大堆金石总该粉完、清完了。 她爸在果园看果,她老妹上学,她妈和她二妹闲在家里。 她照样早出晚归,连调色板也不看,吃完饭就到了西屋,梳梳头,上炕蒙头大睡。 我写日记,想象玉春的一天怎么过。 正写着有趣,李兆君开车送来一车石头,于是卸石头,又去他家装七百二十块砖。 回来卸完砖进屋,接着写日记。 (阳历)1989年9月8号星期五 (阴历)1989年8月9号 还了卢德洪家大锤,就开始往沼气池子里填土。 把水填没后,浮出三条鲶鱼,三条鲤鱼、一条鲫鱼、一只虾。 中午,一点刚过,我匆匆换了双拖鞋,骑车去邮给张同达、《辽宁青年》的两封信。 路过杨家,想起关俊杰做买卖,不如由他明早代邮。 到了他家,他已不做买卖,在家和老婆做衣裳呢。 大嫂子说我的小说写得挺有意思,又说我和景波都腼腆,进屋只坐一会儿就走,像猫追耗子似的。 我到虎庄邮局寄信,正巧邮局女营业员开箱取信,就把信交给她。 她看了一眼,说:“以后不兴用这自己糊的信封,用标准信封,再用这信封,给你退回来。” 我连连答应,飞骑到家,还没到二点。到了二点就该干活儿了。 (阳历)1989年9月9号星期六 (阴历)1989年8月10号 我把《孤星传》、《碧云天》送还牛万库,他拿出古龙的《多情剑客无情剑》借我。 我说等有空在看。 我现在自己买的书还没看完呢。 (阳历)1989年9月10号星期日 (阴历)1989年8月11号 中午,眼看地基打完,却掉起了雨点儿。打完地基就收工吃午饭,饭后给《火神爷》做个白色保护皮,看看《饮马流花河》下册。 《饮马流花河》是我很对别人推崇的武侠小说,可惜一直未看完。 午后秋雨缠绵,寒透纱窗,身披薄毯,侧看武侠小说,不失人为间一乐。 五点半,细雨已停,卧在炕上半日,读完《饮马流花河》的下册。 电视里有迈克,杰克逊的劲歌狂舞,虽不知唱些什么,但就是觉得很畅快。 (阳历) 1989年9月11号星期一 (阴历)1989年8月12号 大概从半夜就开始了,电闪雷鸣,大雨倾盆。 那响雷夹带着闪电,一个接着一个,震人心弦,使人难以安睡。 金老大听到这雷声,一定很高兴,因为天亮不用上班了,最少歇息半天。 后来雷声渐小,天也亮了。 早饭后万里晴空,阳光普照,开窗透气,清香袭人。 昨夜在惨白的电视荧光屏光中,看了一些《多情王孙无情手》,感到没什么了不起。 今天多看一些,什么狗子,钩子的,也怪有趣味。 这书的风格和《迷仙秘窟》、《金剑寒梅》等当属一类。 上午雨中,我看《多情王孙无情手》,午后看完了上册,却已无意再看下册。 看着我的书是不少,翻阅多时,但挑不出一本像《鹿鼎记》、《笑傲江湖》、《天龙八部》这等让我有饱读感的书了。 第163章 大哥上山,大姐来了 我勉勉强强挑出一本《邪派高手》。 身边总得有书看啊,但我知近期不会有良好的读书心情。 人的一颗心能够安安静静下来做事最好不过。 此刻,我该进入这种意境。看点《邪派高手》。 (阳历) 1989年9月12号星期二 (阴历)1989年8月13号 窗上见到寒气,算来不久又能见到霜花了。 我带上大米、酒、买了月饼,去常家沟。 她家正准备午饭。她妈、二妹在家,不久大伯回来。 午饭后,我去果园。 大娘叫我拿本书去,金玉兰叫我别吃苹果吃得肚子疼。 在果园看完《金箭神雕》,又看看《倚天屠龙记》。 虽属重睹,但不少处仍令我开怀失笑。 傍晚归来,大娘家已包完饺子。 我看了一会儿《营口日报》,她下班回来了。 看上去,她没有什么变化,黑的西服、黑的体形裤、黑的鞋子,加上一头黑发、薄薄一层口红,很俏丽。 可商量一下,她说砖厂赶任务,不让耽误工,否则耽误工一天,扣押金百分之十。 她让我明天等到她下班,然后去我家。 这事大娘已跟我谈过,我很扫兴,但一想她也为难,就算了。 大伯特意去趟分水,买了烧鸡。 饭后她织毛衣,我靠在镜子下墙壁上看着她,说:“这几天不见,你好看了。” 她踢了我一脚,笑闹一会儿,去看《调色板》。 一个人在东屋睡觉,半夜出去一次,回来听见有人打呼噜,暗想一定是金老大。 (阳历)1989年9月13号星期三 (阴历)1989年8月14号 早饭后,我匆匆告诉她:“等你好消息。” 她匆匆走了,我也去果园了。 下午大娘不让我去了,让我在家等玉春回来。 我就看书等着。 老姑来坐一会儿。 快四点,她回来。我们带着苹果.葡萄、月饼、酒一路回韩家。 我写写日记,她看完了我的近二十多 天的日记,其时天色已黑。 我们去看电影,先前大老韩来我家问明天砖厂上不上班。他也在砖厂上班。 玉春告诉他上班。 但我问他耽误一天工扣押金百分之十的事,他说没有的事。 原来,是金玉春胡说八道。 我早说她很能骗人,虽想防患未然,还是上了当。 但这个月一天不耽误工,厂里给加五个工倒是真的。 看了两卷电影,我们回来。 她不听话,我哈了她痒,危急之时,她说明天不上班了。 回家看一会儿电视,家人忙着做明天包饺子的佐料,我剁了肉。 (阳历)1989年9月14星期四 (阴历)1989年8月15号 窗外的天黑黑的,日光灯亮如白昼。 她的高跟鞋格登、格登里外屋的响。 她洗完脸,就推我脑袋两下。 我也不多说,爬起来包饺子。 她只吃了五、六个,我陪她去上班。 到了砖厂,我上大石桥去了。 到县科协,赵刚不在,一个中年人在。 我把几份稿请他转交,他很热心。 我给张庆华送《我》,他不在。 我又去了文化馆,张笑薇还未将《草本》交到文化馆。 我把《今古传奇》,《故事会》等书交给大杰哥。然后到二高见到许德彬、周雨红。 课间十分钟,我们谈了不少事。 周雨红经湖南着名作家剑峰倡仪,要为其诗社开分社,主要从分水岭文学社拉人马,我表示全力支持。 回到文联,张庆华还未来。 我见到齐迎春 ,他要给我发一首诗。本来他说他打算发我的《自来水》,但只因我的诗中有两句抻的太长不好排版,因而废弃。 他又改《晨》,说诗中文意不通,又改《自来水》。 玉春叫我别去砖厂找她,我想既不去她家,确实找她也没什么话说。 我到二姑家,早晨我和玉春上班,二姑在门口叫:看果,奶家什么的。 我虽没听清,但知道有事,就来了。 二姑不在,葭丽,葭朋告诉我,是让作佳来看果。 我说我来看果。 我打我的如意算盘,在二姑家看几天果,星期一上文联参加学习班小说稿讨论会,一连三天后,已近二辉哥的大喜之日了。 我先回家,吃完饭带上日记,笔、刮须刀、梳子《我》、稿纸,《回头笑看来时路》、《月朦胧,鸟朦胧》,又上景波家取了散文报,即王维洲等编办的《当代散文报》。 我来到二姑家,门已锁。 门上赫然几个粉笔字:“大哥,上山去。” 我就骑车上山,二姑、二姑夫在山上卖苹果。 二姑让我给奶奶家送苹果,月饼。 我去了。 天很热,只穿个背心,一口气吃五根冰棍,花四角钱。 奶奶和三个孩子在家,我洗洗头就回来。 二姑夫见我来,去割豆子。 我看看散文报,这是很好的报。 我立刻给王维洲写信。 正写日记时,葭丽拎个书包来了。 突然,作佳和学君来了,说他大姐来了。 我还没弄懂,问:“什么大姐?” 当知道是金玉春时,我心里一阵喜欢,真不料她有这一手。 我立刻赶回韩家,她和妈正在包饺子。 我问:“金大小姐怎么想通的?“ 她笑着捶我。 我帮着包完饺子,她看了我的《我》,有几处她笑了,不知给张庆华他们朗诵时,会不会有人笑。 有了笑声,成功也就占了一半。 (阳历)1989年9月15号星期五 (阴历)1989年8月16号 十五的月亮十六圆,要想吃饭先种田,要想唱歌先谱曲,要想办事儿不能没有钱。 该过去的始终要过去,很快很快。 没有人能挽回时间的狂流,没有人能志趣相投永不分离。 齐秦唱的真好。 她去上班了,我去给二姑家看果,忘了带《月朦胧、鸟朦胧》。 给王维洲的信、稿都写完了。 下午又为齐迎春写了首诗《转眼像云烟》。 我去邮局邮信,标准信封还卖完了,只得回来,读读《当代散文报》。 午后的日子百无聊赖。 夕阳西下,整个果园渐渐失去了阳光。 晚风把寒意送来。 终于等来二姑夫,我骑车回二姑家。吃过挂面、芹菜炒肉后,就到东屋。 二姑的问题又很多,我心不在焉地回答着。 第164章 文联开会 (阳历)1989年9月16号星期六 (阴历)1989年8月17号 早饭后,我拎着黑皮兜、午饭、狗食上山。 二姑夫躺在窝棚里,以为是二姑来给他送饭,故意嗲声嗲气地问:“谁呀?” 他一见是我,愣了神儿,怪不自然的。 等他吃完饭,装好苹果去卖,我回到小窝棚里写日记。 此时万丈阳光照耀你我,身上暖洋洋的。 我写几首《石棚风景线》,红格稿纸已用完了。 午后,葭丽放学上山来,我正好下山去买来稿纸,抄《前贤侠迹》。 (阳历)1989年9月17号星期日 (阴历)1959年8月18号 摘红玉、黄元帅等苹果,上树抬筐的很累人,这苦难的一天总算过去。 傍晚回范二姑家,在七点钟终于写完《前贤侠迹》的第一章。 夜晚和二姑唠嗑儿,一直到夜很深。 (阳历)1989年9月18号星期一 (阴历)1989年8月19号 我早已扯谎今天帮金家卸苹果,二姑让我把一包棉花给老姑家。 我只好先到砖厂,把棉花交给玉春。 她一身绿色毛衣,很清丽的样子。 我来到文联,不一会儿张庆华就到了。 今天来人大会议室开会的人并不多。除了我以外,有齐迎春、张庆华、孙岩、李影、许德彬、马新、赵刚、胡彦、张运凯、冯伟。 上午讨论了李影、许德彬的稿件。 中午我和赵刚老师、许德彬老实不客气地到马新家用午饭。 马新的母亲是个很好的人。 我《前贤侠迹》只写出一章,朗读时自己都读不下去了。 张庆华让我写个传奇式的短篇的小说,可以是武侠小说中的精选,片段也可,但能说明一些事物,可在这个月底交给他。 可我已感到失意了,很灰心的。 但一想笔会结束后就可以见到玉春了,心情又转好。 赵刚老师已在《科普报》上发了我的《机场写意》,也许不要太伤心吧。 我在会上就打了《长胜靠天》的草稿。 四点多钟散会,我飞快地骑到砖厂,她早已下班,在等着我。 我没有告诉她开会的事,只说上大姨家帮忙。以我们的关系来说,任何事我都不该瞒她,但我也真的怕她以为我不务正业。 我们笑嘻嘻的,说话互相顶撞着玩,她不乐了,我就问:“又在哪儿吃了火药?怪不得火药库的工人一年到头不开资,原来火药都叫你吃了。” 她说:“你知道我有火,还不离我远点,别崩了你。” 我笑:“你是定时炸弹,一百年以后才爆炸。” 她笑了。 能逗她开心,是我最快乐的事。 我又说她嘴唇嘟得能咬掉鼻子,她笑着捶了我一拳。 一路上,她很开心,到了她家门口,我问:“明天是我找你还是你找我?” 她说:“咱们谁也不找谁,各走各的。” 在老姑家喝完面汤,我到西屋睡,在幽绿的灯光下,终于写完《长胜靠天》以备明天再有资格讨论并修改。 (阳历)1989年9月19号星期二 (阴历)1989年8月20号 高粱米饭、大茄子,我真没口胃吃老姑家的早饭。 推车来到金家大门口,金玉春正推车从屋里出来。 我们骑车同路,她让我到她家帮着秋收。我答应过两天有空 一定去。 在砖厂门口我们分手,来到文联才七点,要等一个小时才开会。 幸好三十分钟后,赵刚来了,我到科协办公室室坐一会儿,李影也来科协,原来她是李彤的姐姐。 八点,我们又在人大会议室开会。 今天多了个顾宝金和郑佳友。 中午散会,许德彬对我说下午不来了。 我来到大姨家,人很多,许多亲戚都到了。 我和太威、刘孝宝大姐夫多谈了一些。 太威拿了火勺,我吃了一个半,想再多谈一会儿就回去。 开饭时,菜上的很猛,我吃的也很猛。 小潭一碗饭没吃完,我吃完了二碗。 匆匆告别同桌的舅姥爷、二舅、小广、艳丽姐、刘姐夫、太威、小潭。 我骑车回到文联。马新来了,接下来马影、赵刚来。 我们一起到科协坐,赵刚说他下午上营口取报纸,并说回来可以每人发一份,并说我可多拿几份,以及《科普报》的初版。 下午开会前,张庆华看了《长胜靠天》,说武侠味还是太浓了。 他让我写没武侠的传奇,但那代表着我的退步。但无奈的是要做一个文人,必需有个适应“命题’的阶段。 我现在研究纯文学,实在是自找苦头。 但对于通俗文学还有表现机会。或许我是超前而顾后,也或许是支笔价值真的不过如此。 对纯文学,我只能偶尔为之,但绝没什么大出息。 纯文学不是都不好,但很多都很无聊, 仔细想这开会两天来,我用通俗的砖头敲击纯文学的大门,实在可笑而又可怜。 我说了这么多,是不是失意中的牢骚?那样我岂不是太不旷达,太不潇洒了? 人活着莫不求,亦莫强求,我爱我拥有的,人生很难满意,我现在不满意,但也略知足。 冯伟念《凉调》,许德彬放学来了。 散会时,正赶上赵刚回来,取回两摞报纸。 我和德彬、马新、李影,各领了一些《科普报》,我还要为虎庄科协的一个同志带去一些报纸。 告辞后,我来到常家沟,她们一家人正在吃饭。 她们姐妹三个很快吃完了饭。 我拿出《科普报》,和玉春给老姑家送一张。 归来没电了,她说是我方的。 八点半突然来电了,这可是我圆的? (阳历) 1989年9月20号星期三 (阴历)1989年8月21号 她生气我总散谎,其实有时撒谎是和她逗着玩儿。 上班路上,她像真的生气了。 我也很不愉快,真不该来。 在官屯中学,我来到三年二班,等了有一阵子,小亮骑车来上学。 我拿出《科普报》,给他一张,让他转交小波一张。 我回到文联,又是第一个到,给会议室打了五瓶热水。 上午的会议参加人数又少了一些。 临尾齐迎春讲话,说资金可靠的话,尽量发稿照顾与会同志,并鼓励我别灰心,说一定给我发首诗。 第165章 传递纸条,憾然兴废 今天会间最有意义的是我和德彬互相传递纸条。 他先是借我看他的一首诗。 我传纸:“德彬,你诗歌水平进展如此速度,我感到难以置信!真心祝你成功。” 他回复:“我不晓的这能不能算作是诗歌,其实只是一些大白话的简单罗列。” 我回复:“如果很深奥,那是李白杜甫的古诗。新诗就是白话文,重要的是你抒发的意境好。” 他回复:“我总认为和你的诗还差很大的距离。” 我回复:“我从来没有相信过我的诗。我的诗风很糟,这是真心话。我太注重朦胧、隐晦、甚至于荒诞的写法,把好多美好的意境都丢失了,我将重新面对我的诗,深深反思,我既努力写出新诗,也不放弃原诗的写法。” 他回复:“我认为你的想法很明智,很可喜、相信自己的力量、自己的诗。别人没权力让你怎么写,但有足够的权力选择所读的诗,也祝你成功。 我回复:“谢谢你。” 会后,我和德彬、马新、李影又到赵刚的科协室去坐。 张运凯也来了,赵刚给我们讲了他邂逅大作家孙竣青的趣事,生动活泼,引人发笑。 和他相处以来,越来越发现他与众不同的美好个性:幽默、诙谐、风趣、实惠、乐于助人。 他还是营口县出名的高产作家。 应马新之约,下午陪他上文化馆给陈淑梅送稿。 我先到大敏姐家,门上了锁。 我来到预约地点:百货批发部门口。用标准信封为王维洲写了信,寄出。 等了一下,见马新没来,就去找。 谁知他家锁门,我就回文化馆,陈淑梅、孙岩、许德彬都在。 坐了一阵,马新才来,互相一问,才知我走错了门。 大家的话题围绕着二十九号的诗歌朗诵会,时间在松散的氛围中度过。 后来,宋春来到了,营口一号诗人李弘也来了。 李弘给我们讲些诗的道理,颇受启发。 我到虎庄镇政府,把《科普报》交给一个中年干部,让他转交郭玉棉。 然后,我到二姑家,薛丽和一个小女孩在家。 我留下一张报纸,到老关家,给他朗诵会的通知。又到景波家,给他通知。 (阳历)1989年9月21号星期四 (阴历)1989年8月22号 早上,下了小雨。 我写点《走过的路》,打算完成后,交到文化馆。 二姑家玉米已收完,没什么活儿。 我问过郭玉棉已收到科普报,就放心一路询问,来到东拉房刘复仁家。 刘复仁不在,他老伴儿在家,我留下一张调查王维洲的纸条,又征得老太太许可,在她家书桌上写完《走过的路》。 我淋着细雨来到文化馆,陈淑梅一个人在划着什么。 我说换稿,以《走过的路》代替清明的雨里。 她轻读一遍,说两个都留下,让评委评定留哪篇。 我同意了,到大敏姐家避雨。 时值中午,大敏姐买了玉米来吃。 雨停后,我骑车赶路,天渐晴了。 在十字路口看到关俊杰,他买电缆线,说是要去青花峪找汪大鹏帮忙。 我到了家,和作佳去割蒲草。他割我运,直至夕阳如血。 (阳历)1989年9月22号星期五 (阴历)1989年8月23号 我和作佳割运蒲草,一天整够了。中午看完《外国插图选》,很艺术,很好看。已想购买《白鲸》、《唐吉诃德》等作品细看。 晚上砸砸沼气池子,去老房子看看。 我给里屋安把琐,不安是不行的,发觉有小孩子进来的痕迹,幸好没丢什么。 翻翻《科普报》,发现原信宽的征稿很有意思。 (阳历)1989年9月23号星期六 (阴历)1989年8月24号 我和爸说一声给赵刚收集名人录的事,就先来到东拉房刘复仁家。 他在家,并很热心地接待我,让我看报纸杂志、书画、诗文。 他说了半天,话语连绵不断,使我连打断他说话的机会都没有。 实在不行,眼看八点半了,就说告辞的话。他仍问我的武侠小说写了多少万字,我说四五十万字,他说出帮我出版的话。 我不信,他虽有王维洲这门亲属,但目前出版武侠小说的,不是很可行的。 他一直送我到村口,我一路来到科协。 去了刘家一趟,收获无非王维洲生于虎庄镇东王家村,在湖北省作家协会是会员。 归来路上捡到一支红色油字笔,到家吃完饭后砸沼气池子。 四点半下了雨,我已买了一个日记本,准备重编《分水岭文学社成员表》。 (阳历)1989年9月24号星期日 (阴历)1989年8月25号 清晨,读完了《多情王孙无情手》。 天气很晴朗,夕晖斜映花门子时,沼气池子砸的差不多了。 当初有人尽心尽力在那里挖坑运土,精心排砖抹泥。刹那间锤飞砖碎,又有人尽心尽力填平它。 问人间多少兴废,尽在无聊之间? 妈妈已烧火做晚饭了。 我为《成员表》写了(附注)。晚饭后看看《赌仙杜十三》。 (阳历)1989年9月25号星期一 (阴历)1989年8月26号 今天割稻子。 我淌着露水持镰下地。未至洼池,爸已大声叫我回去。 原来不割了,他让我帮爷家起地瓜。 我跟作佳借了五元钱,在分水邮局给史书达汇了钱,要致富资料。 到奶家帮着起地瓜。 其实用不到我起,只是拽拽秧子,抹抹泥而已。 几个孩子追前逐后,笑语飞扬。 小霞抠鼻子,说:“我鼻子里有蚝虫。” 我说:“你鼻子里有蛔虫。” 她说:“你鼻子里有长虫。” 我说:“你鼻子里有大象。” 她说:“你鼻子里有酱油。” 我哈哈而笑。 晚上抬地瓜进地洞,扁担很压肩头。 幸好晚饭后,摆地瓜时,爷柔声说不用我了,让我进屋歇着。 于是西屋壁下,独拥一室烛光。 (阳历)1989年9月26号星期二 (阴历)1989年8月27号 我已订了婚?我已有了女朋友?有时想起来,自己都有点不相信,怎么会这么快?这么突然?先订婚后恋爱毕竟有点儿悖于常理。 第166章 扁担要折,诗歌朗诵 我忙中偷闲,有空就摘个苹果、扒几个花生吃或看《赌仙杜十三》。 这部小说可以说有自己的风格,有几个道理和我所阐述的一模一样。 但其中什么借体还魂,吹嘘鬼灵,使我感到太扯了。 (阳历)1989年9月25号星期三 (阴历)1989年8月28号 早饭后,我跌在沙发里。 爷爷问过我今天走,就上北山去了。 我坐到八点才告别奶奶,推车离开。 雨后,路还泥泞。而且,细雨不时飘下,不得不在桥洞下躲一会儿。 桥洞上就是沈大高速公路,汽车摩擦地面的声音呼啸而过。 我看些《赌仙杜十三》,等雨细小时,就继续上路。 到了村口,我向北一拐,去村部看看。 信箱里有两封信,其中一封是周雨红给景波的。 我没有立刻给景波送去,而是急着回家。因为一路上我想象玉春在我家。 妈告诉我有小孩进老房子偷我的人书了。 我过去看看。西院沈三叔告诉我,有几个孩子跳窗户进来看人书,被他轰走了。 我道了谢,进了屋。 外屋的窗户都被推过,里屋的窗户被推开过,炕上的小人书被翻得乱七八糟。 地上有嚼过的甜杆皮子,墙上歪歪扭扭地留着四个钢笔字:这里有鬼。 我哭笑不得,心里很麻木。 半晌,我才把人书收拾一下,装入兜子带走。 到家不久,帮妈烧火做午饭。饭后问爸今天割不割稻子,爸说三十号割,让我再回奶家起地瓜。 我带了黑衣蓝裤准备朗诵会会时穿,把信送到景波家。 我们谈了近两个时辰,已二点了。 我告辞了,临走抄了《诗刊》的地址,打算投稿。 刚离开景波家不远,天空下起雨来。 我飞快蹬车到了老房子避雨。待雨停了,我骑车去奶奶家。 一路懒洋洋的,骑了两个小时才到。 我洗洗衬衫领子和鞋,和小霞,孙辉上北山。 但没干一个小时的活儿,西方涌来漆黑的云朵。 我们慌忙收拾一下回屋。 外面风啸林梢,随即雷声响起,雨点落下。 (阳历)1989年9月28号星期四 (阴历)1989年8月29号 刚睁开眼睛,爷爷让我上老姑家取土篮子。 我骑车去了常家沟,老姑正准备去大姑家卖金戒指,她说早饭后,让金珠把小占送到奶奶家。 我回到奶奶家,一想山路崎岖,金珠抱着小占来一定很难很累,就去接她。 反正接人比捡地瓜好受。慢慢溜溜哒哒,到了常家沟村子里,看见老姑夫载着小占,金珠和小琳跟在后面。 我接过小占,和金珠,小琳去奶奶家。 土台子三舅爷来串门,帮着干些活儿。 中午,饭桌上的谈话是打围,什么打野鸡,打狐狸。 我还听到了周魔症,长胜、靠天。 原来长胜、靠天是出了名的大胡子,我军战士吕某、王某去抓他们反而送了命。因此在他们牺牲的地万,叫做吕王。 午饭后,三舅爷回去。 我和老叔挑地瓜。老婶捡地瓜,爷爷奶奶在地洞里摆地瓜。 一次,我见扁担有裂痕,随便说:“这篇担要折了。” 谁知刚一挑起,啪地挂钩断了,后急砸。 老婶用手一挡,幸好没砸到到脸。 我笑得透不气来,断断续续地说:“我告诉你了,这扁担要折……。” 老婶一边笑一边呲牙忍痛:“谁能知道那么准,说折就折了。” 地瓜摆完了,也来电了。 我进屋,小达在灯边站着。 我见他的样子很可爱,就抱过来问:“你管我叫什么?” 他笑嘻嘻,娇声娇气地说:“叫大哥。” 我问:“咱俩好不好?” 他说:“好。” 我问:“能好多少年?” 他搁了一会,在我再三追问下,说:“一百年。” 一百年?一百年? 我打心里有一丝苦笑,松开他。 晚饭后,我在烛光中给表弟太威写封信,寄报。给《诗刊》写封信,寄诗。给郑佳友写封信,联谊。 看看《赌仙杜十三》,小占夜里啼哭,今晚别想安安稳地入睡了。 (阴历)1989年9月29号星期五 (阴历)1989年8月30号星 匆匆吃了几口饭,已七点半了,我飞快地蹬车去参加诗歌朗诵会。 来到文联门口,陈淑梅正用小三轮车往下搬东西。 一个矮个少女搬一箱黄梨。 陈淑梅大声说:“叫孙作君搬!” 我只好搬上文联,和马新,徐权,李彤以及冯惠等职业高中女学生一起下楼。 会议于九点在人大会议室召开。 新人旧友聚集一堂。 两个广播站播音员、张娜、郑佳友一番朗诵已技压群音。 我读的是《走过的路》。 中午,文联搬来瓜子、鸭梨、葡萄。 大家闲谈间,我抄下到会人员名单。 张桂菊、曹成懿、伏丽、汪漪、徐权、许铁岩、崔宏雁、车艺、张笑薇、许德彬、王晓飞、冯伟、郑佳友、蔺海升、汪大鹏、孙云阁,张艳君、马新、刘艳玲、谭玲、李志清、李景科、赵玉春、刘阿秋、么松玲、李雷、孙作君、赵刚、李彤、冯惠、孙东辉、张娜、李楠、李洪亮、杨柳、关俊杰、徐桂华、周雨红、李楠,程立涛、管彦、张德振、钟明达、李弘,张庆华、王舟、范世义、周桂丽、李洪强、戴明言、张运凯。 其中有六、七个评委,除了陈淑梅、李名顺,齐迎春,孙岩,原信宽未签字,还有几个签字模糊的我没记,总共是四十三人。 孙岩告诉我去科协一下,我吃了一个梨,给赵刚带去两个梨。 我们谈了一下,我告诉他我正在整理收集人名中的数字,他很感兴趣,但不相信我能弄出三、四组。 他让我先写一个,并改名为人名数字趣列。 耳听人大会议室有耳声响起来,我立刻赶回去。 不久,原信宽公布获奖名单,一等奖是优秀奖,十名,二等奖是十五名,为佳作奖。三等是鼓励奖,不计数。 我和爸爸、德彬、郑佳友、孙东辉、王晓飞等获优秀奖,但谁的作品能见报或上《辽河》,却又两说。 散会后,我发现少了一期草本,不知被谁拿去了。 第167章 诗歌获奖,秋收淘鱼 出了县政府大门,德彬说:“作君,我很惊讶,你的诗风变得这么快。” 我说:“挺拧的。” 他说:“拧什么?你照这样发展下去就对了。” 周雨红问我有什么感想。 我说:“上次开小说会,我读自己的作品时很紧张。这次我很平静,因为我一直在想,咱们几个好朋友来这里主要是学习,聚会,不是非要争第一第二。” 回家路上,刚过虎庄猪厂,对面一个女子骑车而来,竟然是金玉春。 她说她去了徐家沟、韩家找我卸苹果。 我和她回来,看见爸,说了一声。我们在分水十字路口分开。 我到她家,她家锁门。 我到果园。大伯在山下,大娘和金玉兰在山上卸苹果。 我帮着卸到晚上。 大娘回家,我烧火时,玉春下班回来。 吃饭时,老姑让我来看一会儿金占。 我吃完饭就去了,金玉春又把我找回来,载她去果园搬笼子。 她家来了两个买苹果果的男人,这时天已黑了。搬完笼子、纸、回来,大娘、金玉兰去果园,金秀丽上她姥家,金玉春留下来陪我。 晚上,我和大伯,两个收购苹果的男人在东屋,玉春一个人在西屋。 (阳历)1989年9月30号星期六 (阴历)1989年9月1号 金玉春没有去上班,留下来卸苹果。 上午很清闲,中午我俩回来,饭是凉的,香肠、驴肉,花生米也是凉的,吃的却很好。 然后她买了干粮、汽水上山。 下午扛笼子很累,在小棚中,我让她猜我扛了多少笼苹果。 她一双眼睛直打转,然后说:“二十五、六笼吧。” 我告诉她是二十五笼,我们都笑了。 后来达到三十笼,东山坡已无阳光。 我和她回家,她买了牛肉罐头,到家她做饭,我烧火。 晚饭后,大伯去打麻将。金秀丽看了草本,觉得有趣,就拿去给她妈和玉兰看。 我们让大娘早一点上西屋睡,明天一早她还要和大伯去卖苹果。 我和玉春说好去明天大石桥。 (阳历)1989年10月1号星期日 (阴历)1989年9月2号 早晨,大伯、大娘去卖苹果了。 玉春炖了豆腐,但是咸的要命。 饭后我载她上大石桥,大娘让她给买个羊毛衫给我。 我让她有空织个毛衣就不错了。 在市场见到马影和一个女生、交谈了一下。 她告诉我,她的两部小说已再度修改,交给赵刚。 我买了一本《落日余辉》,归来遇见周雨红,她说田景波刚来过,并说我若追还能追上。 今天天气晴转多云,多云转晴。 到家已没有饭菜,玉春又懒得做饭,让金秀丽买来一袋饼干。 我躺着吃饼干,花生、苹果。 金玉春洗衣服。洗完衣服,再闲一会儿就开始包饺子。 烧火炒菜时,大伯玩麻将回来。 吃饭时,他说晚上不去玩了,在家看电视。 但我和玉春过东屋看电视时,他又不在家了。 (阳历)1989年10月2号星期一 (阴历)1989年9月3号 上班路上,说起下次给金玉兰带《月朦胧、鸟朦胧》的事。 我说:“过三年五年我想起来就带来。” 她瞪我。 我笑:“度日如年,三、五年就是三、五天,过三、五天我就送来。” 她也笑了。 她很喜欢来我家淘鱼,并说我有空带她去,她宁可耽误一天工。 带着愉快和约会的告别,是最美丽的告别。 妈妈一个人在家里。 我去下地,顺手把《迷途诗集》送到景波那里。 他不在家,我把集子往炕上一放,告诉他母亲一声,就下了地。 孙作佳很有干幼儿,割稻公子比我快多了。 中午捎回三捆毛豆,晚上又捎回三捆。 (阳历)1989年10月3号星期二 (阴历)1989年9月4号 上午割完全部稻公子。 午饭后,跟爸说一声上桥取奖。 我骑车来到砖厂,找她淘鱼,她去了分水。 我上桥,来到马新家。 他的父母,姐姐都在家。 他说奖品已全没了,他得了一本,还是李弘和陈泳梅闹意见时扔下的。 我和马新谈人论事,虽各抒己见,不知觉间,外面已下了小雨。 冒着小雨,他陪我去了科协、文化馆。可惜赵刚,陈淑梅都没来上班。 我和马新分手后,就来到砖厂,她没想到这么快就来找她淘鱼,但还是找了人替班,和我去她家。 她收拾一下,换了一套黑,向西路上,细雨涟涟,她总要回家。 一次干脆下了车要回去,我好不容易劝她上了车,说说笑笑,心情都很好。 到了韩家,雨也停了。我陪她看了外国插图精选,又让在她看了写有金老大三个字的《多情王孙无情手》。 饭后,她看些我的《火神爷》。 (阳历)1989年10月4号星期三 (阴历)1989年9月初五 凌晨的空中,半天晴处半天阴,终于正不压邪,下起了雨,而且有雷。 顶风沐寒,我和玉春去淘鱼。叠坝时,作佳也来了。 天不作美,鱼还可以,淘了两水桶鱼虾,已是中午了。 午饭后,我和她顶雨去常家沟。 大娘一个人在家,我们挑鱼,一直挑到金秀丽、金玉兰回来。 整饭时,大伯也回来了,大娘用虾和小鱼和面炸油吃,很脆很香。只是油太多,吃了两个觉得太油腻。 (阳历)1989年10月5号星期四 (阴历)1989年9月初六 天还没亮,大娘叫醒大伯去分水卖苹果。 我再眯一会儿,金玉春就起来烧火做饭。 她一会儿来捏我的鼻子,一会儿用冷冰冰的两只手掌夹住我的双颊,唤我起来。 天很亮了,我才起来帮她烧火煎鸡蛋。 早饭有挂面、煎鸡蛋、咸鸭蛋。 我们俩吃完饭就匆匆上路,分手时她说如果我家稻子割不过来,可让我去砖厂找她。 我载着两水桶黄元帅苹果回到家,妈让我下地除杂。 我顺路到景波家,和他谈谈诗歌创作的事。 我要回《月朦胧,鸟朦胧》,下地除了一会儿杂,就回家。 到家十点,重新改填一下文苑杂志社的会员表,我预备在十一月份后寄出作品与会员表。 但办这件事没有二十元钱是不行的。 我只可惜上班挣来的钱都胡花了,盼望史书达的致富资料快一点邮到,挣点钱以应急。 第168章 鼾声如雷,妈妈生日 本来我和玉春的关系进展到目前为止,我向她借三十元钱不算什么事的。 尤其在我经济条件极其不佳的情况下,她更该帮我,但是她的钱又不是白来的,要好累好累才能挣来。 所以我不能开口向她借。 景波也说过,如果我缺钱,他可借我。但无论和谁借钱,都不是很好的事。 下午割稻子,先割老秧田地。妈也下地了。 大忙时节,我却突然有诗兴,思考着写鸭绿江,诗神、八小时以外这三首诗。 太阳已落山了,天边,只有紫黑的云霞。 到家吃完饭,洗完脚上炕,已六点半了。 灯下,我把三首诗整理出来。 外屋的小潭正抱怨整饭太累,小丹则念念有词,一会儿背什么两个黄鹂鸣翠柳,一会儿背什么千里江陵一日还,一会儿再神秘地告诉小潭:“人身上有三百六十二块骨头。” (阳历)1989年10月6号星期五 (阴历)1989年9月初七 右脚底在前天淘鱼时划了两个口子。 当时兴高采烈,并不觉得怎样。 这两天倒疼了起来。晨起套袜子都费劲儿。 割了一天稻子,很累。 天黑夜寒归程静,想剪剪头发,理发屋没有灯光,就回了家。 饭后,我开箱拿出《我》、《前贤侠迹》。《长胜·靠天》、等书稿放在枕边,觉得心安。 一会儿就心神俱疲,慢慢睡去了。 (阳历)1989年10月7号星期六 (阴历)1989年9月初八 昨夜梦中,一幅幅恐怖的图画:无人可敌的凶恶煞神,一片片惨厉的杀人场面。 我是以正义为纲的十二天魔之一,但群力难以合一,屡遇惊险。 割两格稻子,到地头就吃苹果,不用喝水了。 晚上比较早一点到家,饭后写了给剑峰、于宗信、刘素芬的投稿信。 (阳历)1989年10月8号星期日 (阴历)1989年9月初九 今天奶奶过生日,小潭去了。 我中午写完给《八小时以外》编辑部的投稿信。最近好像是写诗的旺季,天天都有诗歌出手。 晚上到家,写写草稿。 我问过金玉春,她说她喜欢吃非菜,黄瓜,土豆、豆角。 看来她是喜欢吃蔬菜的。 而我是肉食动物,对蔬菜水果不感兴趣。 (阳历)1989年10月9号星期一 (阴历)1989年9月初十 割稻子时,躺在坝梗上吃苹果真舒服。 十根手扒裂层皮,弄得拉拉巴巴,很粗糙。 晚上回来又是小丹煮得饭案,土豆丝黑点、咸点倒还罢了。只是一盆大米饭,一粒是粒,一粒硬过一粒。 趁着妈妈重煮饭,我去铰铰头发。回来吃了饭,上炕持笔,信封用完了,没什么好写,看看《诗艺浅说》。 这书并不像我原先想象的那么糟,看来还很有意思。 (阳历)1989年10月10号星期二 (阴历)1989年9月十一 苹果吃完了,只好嘶甜杆,喝凉水了。 明天还能累一天,再割稻子就等1990年10月份了。 不过如果史书达的资料能到,我就一辈子不用割稻子了。 现在我真幸运老丈人家不是住在水田区,否则光割稻子也能死人了。 累死人的活并不挣多少钱,闲死人的活儿有时反挣大钱。 但是说良心话,做什么也不容易。 (阳历)1989年10月11号星期三 (阴历)1989年9月十二 醒来,乏意未消,却觉十分酣畅。 妈和作佳都一致证明我昨夜打呼噜了。而且鼾声如雷,异常之响。 玉春也说,有次在她家,她夜里听见我打呼噜了。 看来是真的了,我觉得好玩又好笑。什么时候连打呼噜也学会了。 割完宽池儿,下午割秧田地。 不久,乌云涌来,雷声震耳。 爸骑车回家。妈和作佳躲入大管子里。 我用稻捆整个小窝,拱进去,顶着稻捆。 于是,我想到了斜风细雨不须归。想到了金玉春。 看看左手中指的银戒指。以前我是看到戒指才想到玉春的,现在是常常想起她而忘掉看戒指。 风冷雨寒,我和妈,作住就回家了。 人生一大享受,就是窗外大雨哗哗下,被窝里写字、看小说。 我们分别才六天 ,怎么像是分别了很久很久。 (阳历)1989年10月12号星期四 (阴历)1989年9月十三 上午割完最后一把稻子,码完了,把场院踩一踩。 回家,我看完了《月朦胧,鸟朦胧》,结居时忍了又忍才没有落下泪来。 (阳历)1989年10月13号星期五 (阴历)1989年9月十四 早饭后,开始搓草绳。 中午,史书达寄来了致富资料。 工作之余,我匆匆看过,可以承认,这是好资料,但我没时间搞。既使永远也不搞,也没什么损失,我已获得了不少知识。 下午,搓完草绳,于评书之中写完《大雨哗哗下》。 这之后总觉得有什么事没做,但却没有什么好做的。 (阳历)1989年10月14号星期六 (阴历)1989年9月15号 今天是妈妈的生日。 她煮了三个鸡蛋,吃了两个,给孙丹一个。 记得有一年在老房子,也是妈妈过生日。那时小二还小,一看妈妈没给他和我分鸡蛋,就哭闹起来。 我很懂事儿,不哭也不闹。 结果呢,妈把小二训哭了。 小二一边哭一边小声说:“我长大不养活你。” 爸过去大声问:“你说什么?” 小二又重复一遍,那意思是我养活你,不养活我妈。 结果是他的屁股又挨了两脚。 中午白菜炖肉,饭后我想了想,去不去大石桥呢? 不去。有六、七封信得邮,外国插图选得送,赵刚的《科普报》又快排版,近日稿件得送去,两期草本还要请他看看,《大雨哗哗下》还得交给文联张庆华。 去,星期六下午找人不太好找、家里下午打草帘子、爸这两天不顺气儿,我去晚了回来,他非发火不可。 横下一颗心,骑车走了。 本该带上《月朦胧、鸟朦胧》到砖厂给玉春转玉兰,就手看看她。 可是谁都说我的头发铰得不好看,就不去算了。 第169章 诗意朦胧,收集俗语 从腰林子顶风一气干到大石桥,赵刚不在科协,我转去文化馆送外国插图选。 陈淑梅一个人在写着什么,她一见我进来,就让屋,跟着就谈她和李弘吵架的事。又说马新不知从哪儿弄本《唐诗欣赏》冒充优秀奖在学校争晨光文学社副社长。 我答应找马新,让他有空上趟文化馆。 陈淑梅文拿出一本《当代诗歌日记》奖给我,我说我没想到能获优秀奖。 她说:“你那两首诗都行,但是《清明的雨》不太适合这个迎国庆诗歌朗诵会。《走过的路》还行。” 我问评上奖的诗歌怎么办? 她说准备出个小册子,得一千元钱。 我拿出《人名、数字趣列》给她看。 她看到猪八戒就忍不住笑了起来。 雷姐看过后也说很有意思,还向我提供了一个‘赵五娘’。 这时,陈淑梅的丈夫出门回来,打电话叫陈梅去接。 陈淑梅把给赵刚的一封信交给我转交,还有一百二十元钱叫我还给我爸。 我们一同下楼向北,我得知她丈夫即沙舟,《悠悠远山》的作者。 来到科协,赵刚办事没回来。 我去文联,齐迎春说我的诗已编好,我没什么感受。 我下楼去马新家,告诉她母亲转达一声。 又一次回到科协,留下稿子,信、条子、草本。 我下楼刚到门口,马影迎面走来。她说也去科协找赵刚。 我刚想告诉她,赵刚不在,可赵刚却从外面匆匆而来。 赵刚热情地打招呼,并说他一会儿还得走,还让我们上楼坐一会儿。 我们去了楼上,赵刚看看草本,张德振也看。 张德振反对我的胧朦诗,说《鞭》的开头很好,特别好,他有滋有味地念下去,但到‘惊醒一个无触角的长梦,就说:“看,又朦胧上了。” 赵刚说:“这小子有才呀,可是他就像齐迎春说的:误入歧途!老搞些武侠。” 他收下我的稿件、信,并用商量的口气让我把草本带回去。 我一口答应。他又收了李影的一篇散文,我们一起下楼。 我在分水邮了信,到杨家把《草本》交给关俊杰,告诉他,我过几天来取。 这时已是家家户户做晚饭的时候了,我回家把钱交给爸,他果然没生气。 (阳历)1989年10月15号星期日 (阴历)1989年9月16号 昨晚下半夜里下了雨。 早晨冷风吹树、寒气扑窗,雨丝未尽、泥泞的路上少有人行。 有一次有大威、小平共度这样的日子,小平说这样的天气里最好是和老婆坐一堆儿说闲话。 就眼下形势来说,这样的天气里,只有拥被读书最好了。 我读的是《赌仙杜十三》,并在其间写了给崔德忠的信,投稿致海诗。 我绞尽脑汁,穷思极虑,把俗语推高到114条。 因为陈淑梅应上海某报社的要求收集俗语。我答应为她收集一些。 火山诗社的信已在我这里搁了很久,景波请我复信,我也一直没复,觉得没什么意思。 四点,我看完了《赌仙杜十三》的下册,换了本《艳女绝情吻》。 这两部小说与《多情王孙无情手》在成就上故然比不上金庸的作品,但内容也不在古龙、梁羽生、萧逸之下,于通俗二字所下的功夫且犹有超过。 时间为什么会这么快地流过去,一去而不复返? 匆匆百年之后何其可怕? 可是一个人能来世一遭已属不幸中的万幸,还有什么可愁可怕可忧可烦的呢? 纠缠其中,岂不太累太傻? 《观众点播》有李玲玉的“山像你,水像我”,以及齐秦的“冬雨”,一保耳福。 俗语已发展到134条。 只是我还是空空洞洞的,总觉得有什么事没做,但却没什么好做。 今夜豁然开朗:原来我近日来不再创作武侠小说,已形成一种潜意识的失落,取消这种失落感,只有一种办法:把我写作过的、没写的武侠小说之故事梗概笔录下来,形成一个集子,我已决定这么做。 (阳历)1989年10月16号星期一 (阴历)1989年9月17号 天晴了起来,北风四、五级还很冷。 我穿了一个坎肩、套个毛衣、再套个裘衣、然后装上外衣,一下子胖了许多。 我慵慵肿肿地打草帘子,到学生放学,已打完了一块。 中午写了两页多《老狼》,这是《孙作君武侠小说情节梗概辑》的开篇。 傍晚打完一块帘子,上景波那儿看看。 他又画了两幅新画。 昨天阴雨连绵,他没有按约上蟠龙山接晨光文学社去石棚游玩。 晚上,我写完《老狼》。 《血衫少年》也即将结尾。 我写下这些,是因为我觉得在我有生之年,我的武快小说不可能得到发表了。 但我要记下我全部武侠小说的梗概,以便日后有机会再写出来。 (阳历)1989年10月17号星期二 (阴历)1989年9月18号 早上写完《血衫少年》。 俗语也已发展到了143条。 “邦!” 我的脑袋又撞在门框上。 我不知该怪自已个子太高,还是该怪房门太矮。 平日一天打两块草帘子,今个差点打了四块。 晚饭后,俗语已发展到168条。 (阳历)1989年10月18号星期三 (阴历)1989年9月19号 早晨,俗语已发展到203条。 下午打完第十块帘子,大功告成。 《金童玉女》写完了,俗语已发展到257条。 晚上写完《棍王龙方剑》、《长胜靠天》。 (阳历)1989年10月19星期四 (阴历)1989年9 月20 早上,俗语发展到261条。从今天开始背稻子。 这几天来,对于如何利用史书达的致富资料,我也真费了不少心思。 按他来信说的方法,写信寄信息。油印不太好办,起码印油、腊刻、纸张不能白用学校的。 农村教师也很守旧,有5%会以为我骗人。不守旧也没人愿意帮助别人成为万元户。 我现在决定把信息分批寄往各处报刊,如刊登后,其影响面远比我写信寄信息大。 寄信息同时也投稿,可谓一箭双雕。 晚上俗语发展到285条,仍有许多想起的,等回家时又忘了的。 第170章 搬兵脱谷,人名趣列 (阳历)1989年10月20号星期五 (阴历)1989年9月21号 早晨,俗语发展到了292条。 用了一天时间,终于把西格的稻子扶到东格。 又码一码倾斜的稻子。 回家把老房子的白菜推回来一车。 晚上,我想的俗语已到308条了。 陈淑梅能选中100条就很不错了。 上海那个文艺社能选用10条,我也就不枉动一场脑筋。 (阳历)1989年10月21号星期六 (阴历)1989年9月22号 早晨,俗语发展到316条。 上午砍稻碴子,遛场院。 下午挟稻子,回到家,已老黑老黑了。 饭后,没有电,摸黑把俗语写到326条。 妈收拾完碗筷,把蜡拿给我。 我原以为今晚写不着日记了呢。 (阳历)1989年10月22号星期日 (阴历)1989年9月23号 扛了一天稻子,好累好累啊。 晚上又没电,不知观众点播了什么。俗语已发展到336条 (阳历)1989年10月23号星期一 (阴历)1989年9月24 准备明天脱谷,爸一早去爷爷家搬兵去了。 我预备今天给陈淑梅送俗语去,但一想又算了,等有空再去吧。 爸回来说下午就脱谷。 晌午我和作佳回来,爷和洪庆二哥来了。 饭后,我们下地,刘芳、李兆君都到了。 累了半天,回到家,老叔、老婶、小达来了。 把稻子倒入仓子,晚饭后听爸和洪庆二哥淡话,使俗语发展到340条。 (阳历)1989年10月24号星期二 (阴历)1989年9月25 脱谷到中午,老天掉起雨点来。 下午阴天转睛。 工作完了。我把头凑到水龙头下大浇特浇,很舒服,很清爽。 晚饭后,仍然没电,点烛写日记。 外屋这事那事唠得热火朝天,争论不停。 我本想安安静静写点日记,恐怕是不行了,只写了上面这些,也不知是些什么。 外屋因为凤波和银链子的事争得一声高过一声。 我实在写不下去了,真是写得很苦很苦,很烦很烦,很无聊很无聊。 心里又很乱很乱,蜡烛越燃越短。 (阳历)1989年10月25号星期三 (阴历)1989年9月26 天气晴朗。 刘老大,李兆君说我怎么不把玉春找来干活,说哪管干点轻巧活儿,也不能便宜了她。 于是我想象她骑车来了,但不小心摔了一跤,十分狼狈。 所以我更想,不管你心情如何,不管你身在何地,你一定要保持冷静,不可匆忙,以免出错。每做一件事,都要把它最坏的后果想到,以防不测。 晚上烛光中,俗语发展到345条。 外屋,爷爷开始高谈阔论。 今天,我的心情能入定一点儿,日记写的还可以。但若写武侠情节梗概,只怕是不行了。 (阳历)1989年10月26号星期四 (阴历)1989年9月27 早晨,下地干活儿。 看到两幅自然景象。一幅是天际淡云,有一道细长的缝隙,好像犁铧划的长沟。 另外,西面树林中间有一道如玉带围腰的白色雾气。 爷爷中午载了一车稻草回家了。 下午脱完稻母子,又打些稻公子。 晚饭后烛光摇曳,我写些顺口溜。 (阳历)1989年10月27号星期 (阴历)1989年9月28 三点多钟,下起小雨。下 地用烂儿缮住场院、机器、稻子。 一件成功或失败的事,在它没有成功或没有失败之前,谁也没有理由否定它成功的可能性或失败的可能性。 一切事物不过是成者为王,败者为寇罢了。 半个多小时后,回到家。 妈点着蜡烛烧火做饭。 我脱衣上炕又眯了一会儿。 天色大亮后,我在爷爷、妈妈先后催促下,起来吃饭。 上午把稻公子脱完,我走在最后用推车子拉着脱谷机。 走不多远,又有细雨打来。 到了家,李兆君、刘老大等都在吃饭。 我慢腾腾地把双脚泡在冷水里,洗了洗,剪剪脚趾甲和手指甲。 这时,来电了。 午饭后,爸和李兆君去粮库送粮,临走让我帮二哥下地装稻草,收拾扬院。 但我想去次大石桥。恰好二菊来找洪庆二哥,她是洪庆的介绍人,要领洪庆去看对象。 我趁空溜了出去,骑车走了。 虽是阴天大顶风,但用力冲到大石桥。 到了文化馆门前,问看车老头儿陈素梅在不在文化馆 。 他说:“陈淑梅……。” 这一拉长声,我感到事情不少妙。 不料这老头儿逗,下面接着说:“陈淑梅小姐在楼上。” 我拿《着回头笑看来时路》上了楼。 陈淑梅、李景科、雷姐,孙岩都在 。 说几句话,李景科走了。 他很年轻,但已卓有成就,是研究昆虫的专家,已在国内国外不少报刊上发表了论文。 我问过马新的事。陈老师说马新并未拿《唐诗欣赏》在晨光文学社炫耀,事实上马新很老实,不会做这种事。 我拿出俗语集交给她,她说很好。并让我把俗语分类一下,十一月中旬交给她就可以了。 我又把顺口溜儿给她边念边解释,她和孙岩边笑边称赞。 我这顺口溜儿不求发表,只觉很好玩儿。 见没什么事儿,我又去见赵刚。 赵刚正和一个老同志争论企业承包的事。 他也问我写没写小说,我说打算过一两年再写。 他很赞同,说你得攻,写点现实生活的事。并说如果我把语病、错字修改好了,就成气候了。 我见他看信,书写,很忙的样子,就没有把顺口溜儿借他看。 他问我有什么事,我问上次给他的两篇稿怎么样了。他说都编好了,并说《人名、数字趣列》被他缩成十个,作者三个人中他去掉自己的名字只留:作君、玉春两人。 至于信息两则也不要广告费,并把地址改为寄我。 他把青海省西宁市陈希浩的有奖征射答卷赠给我,让我学习他的毛笔学。 我想我的字体不算好也不算坏,不必花时间去练他了。 赵刚告诉我下次科普报在十二月一日出版。 我离开科协,因没心情上文联,摸摸二十五个信封,装好《回头笑看来时路》,骑车顺着柏油路回家。 第171章 又是秋收,四大棒子 路过砖厂,见有上土的,原来砖厂没有结账休工,这下不能怪金玉春没来我家了。 我原以为这两天她一定在家里没事做、看小说呢。 砖厂没有大门,所以远远可以看见金玉春系着红头巾、身穿黑毛衣,背向我的样子。 只是《月朦胧、鸟朦胧》也没带、《投资十二元,人人可致富》也没带。 玉春说此书寄来后,让我拿给她看看。 别的也没什么事跟她说,只好不去看她了。 路过杨家,我去关俊杰家取草本,不料他家锁头看家。 我回到家,家里人以为我下地帮洪庆二哥装稻草呢。 我也没多说,言多必失。 把脱谷机五马分尸、大卸八块。其实是我一人给它分尸,大卸三块。再收拾一下帘子、木头,天也黑了。 晚饭只吃半碗凉饭,拿了几本人书、科普报、日记上炕。 但写完日记也快八点了,好像再做些别的什么事,也不可能了。 (阳历)1989年10月28号星期六 (阴历)1989年9月29 上午割苇子,摞稻草。 午时看看《岳雷扫北》等小人书,居然颇有兴味,一气读完。 下午割了半天苇子,作佳捞了半桶干锅鱼儿。 回到家,我学着大娘的样子,捞出小鱼、小虾,和进去面粉,再倒点精盐、花椒、味素、开始炸鱼。 不过,孙作佳烧火太急了,鱼团儿没烤干油就糊了。有的没糊却还挂着油,也没太熟。不过吃还可以。 到了晚上,俗语已到350条。 (阳历)1989年10月29号星期日 (阴历)1989年10月1号 在地里割苇子,快到中午时,洪庆二哥赶着毛驴车来了,要淘鱼。 中午回家,见一编织袋有小国光苹果和小梨子。所以午饭后带了四个苹果、三个梨,只是没到地里割苇子就吃光了。 割一会儿苇子,去看看洪庆二哥和孙作佳淘鱼。 晚上回到家,知道洪庆二哥已拿了鱼虾走了,孙作佳又淘了大半桶鱼虾。 (阳历)1989年10月30号星期一 (阴历)1989年10月2号 今天帮刘老大家脱谷。 中午吃饭后看本《岳雷祭坟》小人书,就又去脱谷。 晚上,天色黑黑地到家,身上背心都凉湿湿的。 吃了三个梨后,又抄些俗语。 (阳历)1989年10月31号星期二 (阴历)1989年10月3号 劲风吹掠,雨路泥泞。 大家猜测着刘老大家是否能脱谷。 作佳和妈先去了。 我磨磨蹭蹭换上衣服。 妈、作佳已回来了,说刘老大家不脱谷了。 我高兴地上炕写生记。 金老大,你此刻是在转厂挨冻呢?还是在家帮你妈扒花生呢?总不会为我织毛衣吧? 看着人书,翻翻报纸,已是十点半了。 下午看够了《艳女绝情啊》,开如写《武侠梗概》。 (阳历)989年11月号星期三 (阴历)1989年10月4号 早晨用用力,看完《艳女绝情吻》中册。 今天帮刘家脱谷,晚上帮着卸一车稻子,回家天已大黑了。 后趟街一家稻草垛失火,呼声哭叫,不绝传来。 左邻右舍闻声救火,仅几分钟就扑灭了火。 我回屋洗脚吃饭,今夜无电,点烛写点日记。 (阳历)1989年11月2号星期四 (阴历)1989年10月5号 自己家脱稻子,一个老鼠也没看见。 帮刘家挟稻子可见到老鼠了,总有五、六只。有一只被我用叉子刺透,向着刘阳一晃,吓得他直叫。 还有一只也是小的,躲在脚窝里。被我几脚踏上去,肚肠子也出来了。 晚上帮着卸一车稻子,刘老大告诉明天收拾场院,不脱谷了。什么时候脱谷,他再来找。(阳历)1989年11月3号星期五 (阴历)1989年10月6号 上午割苇子,见到一只老鼠,几镰刀把砸下去,要了它的小命。 骑车回家,看到了盼望已久的情景:一辆小车子停在小房前,有个银灰色的兜子。 金玉春放假来了,带来一兜子苹果,一件有香水味的黑毛衣。 她还带来几大棒子。 “我下午得回家。” 当头一棒! “明天得打柴火!” 又是一棒子。 “上砖厂开钱。” 接着一棒子! “上感王住宿上班。” 还是一大棒子。 一连四大棒子,她不觉得怎样,我却很失望。 午饭后,我送她走。 路上她问我:“你走哪条路?” 我没好气地说:“你管得着?” 她却很风度地一笑:“对,我管不着。” 说着,我就一声不响地拐走了。 我心里很气闷。也奇怪,临别我若把话说开,让她有空来,她一定会来,事实上我那么没风度,人家怎么再来?除非我去请。 本来中午她催我去下地,我却非要送她。 我怕她口头上答应我不走,而我晚上回家,她已悄悄走了。 但送也没送好,何苦来的? 为了这点小事呕气,而别的什么大事我都没呕过气,这是怎么回事呢? 恐怕谁也不能不感叹:世上情之一字,最难解释清楚。 车子骑到半路,才知道气昏了头,忘了拿绳子和镰刀,又折回来取。 两点多钟回来就横躺在西屋,无聊地直到四点半。 小二他们老吃苹果,妈让他们省点吃,说:“那是大米换的。” 小二问:“走时没给拿点大米哟?” 妈笑说:“我怕把儿媳妇累着,来时载苹果就说累,回去再载大米,累坏了怎么整?哪回我儿子去了再拿,要不去时还空手。” 我也不禁搁心里一笑,那点不愉快也飞走了。 我看看小说,回想和她逗气时,她可没有生气的样子。 今天的事,我一会觉得对,一会觉得不对。一会想马上去找她,一会想从后有空也不去她家了。 《新闻联播》演完,我将《楚江龙》做个结束。 午夜醒来,暗想:今天她来过,怎么梦里没有她呢? (阳历)1989年11月4号星期六 (阴历)1989年10月7号 抽苇子约有三个多时辰。 然后,我为大棚后坡打一块苇帘子。 下午又打了一块,再把柴草收拾一下。 晚上,我骑车上大队看看有没有信。正要回来时,被一个年轻人叫住,帮他拽着汽车。 第172章 生活现实,胡思乱想 到家用了晚饭,上炕写日记。 今天静下来想下来,昨天还是我不对。 不管怎么说,人家织好毛衣给你送来 ,还洒上浓浓的香水,单是这份心意,我也不该呕什么气。 但愿她今天在家里好好上山割刺槐,别生我的气。 如果她不生气,过几天她一定还会来的。 另外,昨天我也很粗鲁。 只是没办法,有时和她在一起,总是劝自己正经一点,别瞎闹,被别人看见多不好意思。 可是正经不了五分钟, 又想圈住她,亲她微微上的红嘴唇。 (阳历)1989年11月5号星期日 (阴历)1989年10月8号 早晨,磨出一块化石,准备为金玉春刻一个印。 上午打完苇帘子,急急去景波家借篆刻字体抄本,以备刻印,但他弄丢了。 我只好随便刻字,堪堪刻完一个“金”字,小潭从外面进来,告诉我下雨了。 雨不算大,但已有借口回屋刻印了。 刻完印,我推着推车子去地里推稻草。 小潭坐在车上,回来也伏在稻草之上。 到家已一身热汗,将车子一放,交给作佳卸了。 我进屋看完《艳女绝情吻》的下册,又取出《鬼谷》看到室内发黑。 晚饭后,我摸黑到里屋,突然间来电了。 遥想那天若和金玉春去她家,明早也该回来了。 有无同行,不得而知,只叹时光之快,令人顾之不及。 《观众点播》之后,静夜沉思:生活是现实的事。除了死,谁也摆脱不了这个责任。成名是内秀与缘份的事,将来生活中,我会继续搞创作、买书看书,过此一生。 一次和大娘砸金石、她问我打算什么时候和玉春结婚。 我说我们年纪还小,过两年再结婚。 她说:“过两年结婚也不能多陪嫁什么,我们家生活就这样了……。’ 我没说什么,也不必说,因为我并没有考虑过她家会出多少陪嫁。 那是她家的事,在我想来,和我一点关系也没有。 (阳历)1989年11月6号星期一 (阴历)1989年10月9号 上午推两车稻车。中午看《鬼谷》不忍释卷。 下午再推两车,累不着也闲不着,权当散步罢了。 晚上看完《鬼谷》上册。 (阳历)1989年11月7号星期二 (阴历)1989年10月10号 今天灌稻子,临晚一个男学生送来一封信。 原来是《蟠龙》诗歌主编齐迎春来的,他说一九八九年首期《蟠龙》上将发表我和父亲一人 一首诗。 他还很热心地寄来一份全国“明珠林”诗歌大奖赛启事。我决心选诗参赛,已定是“致海”。 晚上洗漱完,很清爽地换了热汗湿透变冰冷的背心,伏被写日记。 (阳历)1989年11月8号星期三 (阴历)1989年10月11号 北风如刀,天气寒冷。 上午没下地推稻草,下午和作佳只推一车。 至晚饭前已读毕《鬼谷》全部,又取出卧龙生的两集《十二魔令》。 这些日子里无心创作,甚至连诗也写不出来,只是看书打发日子。 正如我说,由于那天我做的、说的过份,这些日子甚至以后些日子金玉春有空也不会来了。 我当然后悔那天的言行,只盼她此时没有生气才好。 反之想想,近些天她不来也好,来了我总有活儿干,没多少时间陪她,也怪没意思。 等真的闲了,大雪封门在聚在一起握手言谈。 只是这两年冬天没有大雪封门的日子,不知今年是否例外。 况且昨天或是前天晚上曾为一个死字而大大恐惧了一番。 人为什么要老?为什么要死呢? 为什么美丽的年华那么快就会消失? 古人说天有不测风云,人有旦夕祸福。 我未免把未来想得太美好了。 我是否能和玉春成亲?我们是否儿女俱全?她是否会一直待我很好? 这些均在云雾飘渺之闻。 我只觉一切尘事太烦心太烦人、若真的能和玉春有成亲那一天,然后和和气气过上几年,就是得病死了,也没有什么遗憾。 爱妻娇柔,儿女缠绕,也注定将磨淡我的创作锋芒。 此时的我,无数文学构思深埋在胸。 想到死这个题目,不得不安慰自己。 假设晚生几十年,碰上三光政策,岂不更糟? 以后数百年岁月,更加不可揣度,人类终有全部灭绝的一天,即使人们找到了可以永远不死的办法,也只能加快全部灭绝的进程。 况且从古至今无人不死,又不是有人能搞特殊,走后门。 而且从古到至今,由今天到未来,时时刻刻都有人死的惨不堪言 。 全世界每秒中都有人倒下去,永远告别他占据的空间,去依附那片土地。 只要我们活得太平,活得自在,还有什么不满足的呢? 人活着,不就是为了满足吗?为什么非要把别人骑在胯下,弄得人伤心不已,才以为是真的满足呢? 人类何其不幸?况有生老病死这项不可违背的无上法则? 本想今天的日记会和前两天一样简短枯干,不料走笔不断,有的没的说了一大堆。 想来自己也觉得有点好笑。 目下已不得不承认一件事:我已深爱金玉春。 若她真的有一天离开我,我真怀疑自己是否能找到比她更好的人? 这些话不是故意写她看的,但我深爱她已成事实。 所以我怕我突然死了,所以我怕她离开我,所以日日想她,所以梦里有她,所以总沉缅于过去美好的时光而微笑,所以对未来充满幻想而遥驰。 只是她爱我也像我爱她这样深吗? 相聚总是欢喜的,分离时我就不免会在心里想:我们什么时候能时时刻刻在一起不分开就好了。 就像小平说的,阴天下雨无聊时候,小两口腻在一起扯东说西,看书写字,打打扑克,不是人间难求的美事吗? 写到这里,把今天的日记浏览一遍,深感日记可以记下情真意切,记下闪光语言。 如能准确,恰当地运用到文学作品里去,必成功有半,只是我从来也没有提炼过而已。 第173章 还工推草,灵感匮乏 (阳历)1989年11月9号星期四 (阴历)1989年10月12号 今天我去给刘老大家还工,见天气很好,就幻想金玉春能来,于是我们下午一起去推稻草。 中午下班,刘老大告诉我帮他家卸完车在他家吃饭,不用回家吃饭了。 我却因为有了那种幻想,先回到家去看看,结果她没有来,只好洗一下口罩,匆匆回刘家帮着卸车,然后吃饭。 下午脱谷卸车、回家。 (阳历)1989年11月10号星期五 (阴历)1989年10月13号 上午给刘家还完工,暗松一口气。 回到家可好,大家都以为我会在刘家吃午饭,所以我回来菜就不够吃了。 我抱捆稻草烧热锅,倒点豆油炸几块肉,再切两块豆腐,谁知豆腐片儿却老贴在刀上不下来,弄得手脚乱,总算倒酱油、添水,盖锅。 于是片刻之后,吃着自己又胡又咸的豆腐,倒很香甜。 饭后下地推一车稻草,再推三车白菜,天色已大黑。 (阳历)1989年11月11号星期六 (阴历)1989年10月14号 天阴着。我下地推了一车稻草回来。 空中一直飘着雨。午时看完电视《红梦楼》,就一边嗑毛克一边翻人书,看《十二魔令》。 这一天平平无奇地过去。 人,需要有平平无奇的日子,但我此时不需要。 不需要的原因也许是基于一个原因:平淡总比干活儿强多了。 我的《武侠小说梗概集》若完成后,将不再往笔记本上浪费笔墨。 《其他小说梗概集》最好忍痛不做。尽一点心多投稿,有几件事也得了结。 有给陈淑梅送俗语稿,邮几封信、上赵刚取报纸。 有钱的话,再给锦县投稿,买一部邮政编码大全的书。 等我把武侠小说看完,就看言情小说,之后有钱再买几本外国小说、政界传奇小说开开眼界。 晚上,冬春来求工。 我真不爱去,但冬春和我是同学,还有亲戚。尽管因为人书的事,在少年时我和他之间有过不高兴。可是他求到面前,我还是答应了。 不过,明天若还下雨,我才不去呢。 (阳历)1989年11月12号星期日 (阴历)1989年10月15号 天仍阴着,妈和作佳没去脱谷挣钱。 我也就没去给冬春家脱谷。 在家给大棚墙抹了泥,又绑了竹劈子。 午饭后,孙波来了,要买稻糠。 我陪他走一趟加工厂,没有货。 我们谈了许多事,我跟他讲纯文学、通俗文学之分野、之作用,之影啊,他也能听进去。 我举了古典四大名着作例子,他更体会的深刻一点。 他总是问我:什么时候结婚?你媳妇爱不爱说话?她爸和她妈谁对你好? 傍晚他读我的《俗语集》,还为我提供了两个俗语。 灯下,我翻了翻日记,又想到冬春求工的事。 我答应了人家,但今天没有去。 孙作君:难道你以后不会求到别人面前吗? 我隐约感到:人,不可以交朋友。 (阳历)1989年11月13号星期一 (阴历)1989年10月16号 一早,孙波从三大伯家过向我来告辞。 我下地推稻草,回来顺风重载并不难过。倒是去的时候空车顶风,寒气拍人不好受死了。 第三次下地干脆倒退着走路,中午看了两集《红楼梦》。 其间也看了几页《十二魔令》。 下午只推回一车稻草就回屋看书到天黑。 (阳历)1989年11月14号星期二 (阴历)1989年10月17号 天气突然变暖了。 上午推回两车稻草,下午准备也推两车。 但第一车在路上淌包了,第二车就没去。 工作到晚写完《白发剑仙》。 (阳历)1989年11月15号星期三 (阴万)1989年10月18号 我今天落个看守家院的职务。 散散淡淡的,很难专心下来做什么事。 近日,我该去文化馆送俗语了,月末左右去赵刚那里取报。 取报之前或后,一定能去次常家沟。 读完《十二魔令》两册,又把三、四,五册拿出,翻了翻。 觉得无耐心读下去,就换了《聚散两依依》、《故人风雨》两个单行本出来。 先看些《聚散两依依》。 琼瑶的小说写得细致动人,如诗如画,很能使我投入精神去阅读。 上午,我推一车稻草。 下午,推两车,日子单调地过着。 我真想有些创作爱情小说的日子,但时机和财源均不成熟。 没有基础的楼阁,只能是一个空中楼阁。 (阳历)1989年11月16号星期四 (阴历)1989年10月19号 今天的天气还算好的。 我推了三车稻草,然后看看《聚散两依依》,写点武侠梗概。 我想在十一月份内很难在创作出新诗了,诗的题材似乎已写尽,只能从旧诗中提炼句子,无感难发,灵感匮乏,莫过如此了。 (阳历)1989年11月17号星期五 (阴历)1989年10月20号 早早起来,往大石桥种子公司送稻种,用李兆君的四轮车。 一天跑两趟。明天再有一趟就完事儿了。 我打算明早骑车去,就手给文化馆送俗语。 我想我再去金家时,一定又得匆匆赶回来。因为金玉春很可能不在家,也许此时此刻她已在感王上班呢。 (阳历)1989年11月18号星期六 (阴历)1989年10月21号 送完最后一车稻种,冻的够呛。 午后下地推点稻烂儿和稻草。如果再没有什么变动的话,我想周一去文化馆送俗语。 晚饭时,爸让我过两天接玉春来住。 但愿她能有去感王上班,不过有上班的机会,她一定会去上班的。 (阳历)1989年11月19号星期日 (阴历)1989年10月22号 天气很好,上午推两车稻草,下午推两车。 晚上正画《武侠梗概》的封面,突地停电了。 我心里实在是不知道骂了电业局多少遍。 (阳历)1989年11月20号星期一 (阴历)1989年10月23号 一个女人,如果厌恶起做饭整菜来,那是最令男人感到糟糕的事。 一个男人,如果不会做饭整菜,同样很糟糕。 上午,推一车稻草回来,我骑车去大石桥送俗语。 在文化馆等了有一会儿,陈淑梅才来。 我把俗语交给她,还见到营口县最出名的画师周宝军。 他说有人画一辈子牡丹,没见到真牡丹什么样。农村的高粱杆子,苞米叶子就够你画的了。 第174章 雾锁初冬,难剪长发 我们一起吃了苹果。 陈老师拿出五本书,《郎恩才诗选》、《相信童话是真的》是借我看的。 《雁阵,在故乡的天空》、《创造上帝的人》、《流水淙淙的夏河湾》是送给我的。 我告辞出来邮了几封信,就到杨家关俊杰家。 在他家坐一会儿,看看他发表过的新闻报道。 我取回两辑草本到家,正值午饭。 下午和作佳下地推了一车稻草回来。 我想创作《风雨暗啼》等三部曲,但感觉现在还不是时候。 (阳历)1989年11月21号星期二 (阴历)1989年10月24号 我原以为这段时间不能写诗了,但出乎意料地还是写了循环的四季、冰山的溶化,放羊女孩儿等几首诗。 上午推两车稻草,下午推一车,推稻车历肘之久,实非从前所能想象。 (阳历)1989年11月22号星期三 (阴历)1989年10月25号 浓浓的白色的雾气布满空间,连流动的空气也变得湿漉漉的,沾在人的鬓角眉梢便白了。 雾色和天的颜色相同,使人觉得离天很近。 二丈以外别的什么东西根本无法看见。 这场雾到午后才渐渐渐散。 我也推完了三车稻草,本想推第四车,但推车子漏气了。 把稻草摞好,已四点多了。 晚上,爸让我明天去常家沟。 晚饭后外面,外面又下大雾了。 灯下,在电视声音中读着《故人风雨》,觉得还不错。 明天,就可以去她家了。 我心里一阵凌乱。可以想象,见了面,我很多的思念都会像黄河纳入东海,很平静很温柔。 相反,见不到她,我会很难受,又说不出会做出什么怪事来。 (阳历)1989年11月23号星期四 (阴历)1989年10月26号 早上有一场寒霜,雪白雪白的。 我载着三十斤大米去常家沟。 老远老远便听见录音机中有歌曲震天地响。 金玉兰看见我来,马上去把她妈找回来。 大娘又叫她去分水找学裁剪的金玉春。 我和大娘唠些家常。 金玉春回来了。看上去,她还很高兴。 大娘炒了花生,下午包饺子。 晚上,她又不高兴了,我也不舒服。本来包饺子包得困困的,就躺着不动。 她们母女四人在东屋说说笑笑。 六点半我过去睡觉,金玉春做一阵 纫机活儿,就回西屋了。 我刚睡着不久,就有人把我推醒。 我迷迷糊糊的十分惊讶,一看,是大娘。 她但心我又和玉春呕气了,过来问我。 她还担心我受父母的压力,才和玉春相处,又担心我讨厌大伯打麻将。还担心我三心二意,又担心我没有诚意,一旦处黄了,玉春会受不了。 我解释很多,说这些事都不用担心。 我又听她说了玉春处前一个对象和金玉兰处一个对象的情形。 玉春那个对象是她和大娘不问意,大伯同意。 而玉兰那个对象,大娘只是不愿她那么早搞。 其他涉及许多事, 我说了许多从来都没有说过的真心话。 谈到十一点半, 大娘似乎到很满意,回去西屋。 我大约十二点以后才睡,其时大伯也回来了。 (阳历)1989年11月24号星期五 (阴历)1989年10月27号 早上,我去老姑家,老姑夫在家。 他让我过几天去取苹果。 我和金玉春载着苹果花生来到十字路上。 我让她先去服装店听课,中午再去我家。说实话,我只是说说而已,并不想真的让她去听课。 但她去了,我只好坐下来等等她半天或大半天。 只是一会儿,她就回来了。 我们说说笑笑向西而去。 到了家,我和她下地推了三车稻草,至此稻草已全部推完。 她也累得双膝很疼。 我倒没什么,这工作早就干习惯了。 晚上,妈妈翻柜拿些布料来大家看。 大家都很欢愉,小丹又翻出大把照片让玉春看。 (阳历)1989年11月25号星期六 (阴历)1989年10月28号 我和玉春相处的很好,心里就非常愉快,有温柔从心间流的感觉。 早饭,她吃的很少,我知道她能吃的食物并非十分少,但人在异处,通常不注重饮食。 尤其是女孩子,总不能像男孩子那样大吃大喝。 我在她家时,吃一些饭也饱了 ,仿佛吃不吃饭绝不是重要的事。 她虽然食量不大,但如果只有我和她在一起吃饭时,她一定能多吃一点。 我把化石印给她,又拿出《十二魔令》让她转交大伯看。 还有《月朦胧鸟朦胧》以及我的《武侠小说梗概》,让她看完就给我送来,再取《初恋情人》等四本书。 她笑着答应了。 我借口去奶奶家,和她一同上路。 虽说是借口,但也着实想爷爷奶奶了。 在分水,看着她进了服装店,我就慢腾腾地蹬着车子去奶奶家。 岂知爷爷奶奶、老叔一见面,都怪我头发太长,叫我剪头。 我一口答应:剪。 心里却暗想:剪是剪,哪年哪月可说不上。 奶还留我,说下午包饺子。 我心想:哼,吃龙肉我也没心情了。 我借口去威家,拐一圈走了。 路过服装店,特意向里看看,门口有几个女孩子也很奇怪看我。 我没看见玉春,骑过去后又返回去进屋,瞪大眼睛从南到北一个一个地看。 那个拄根银亮银亮的拐棍的半大老头子看着我:“你找谁?”‘ “金玉春。” 我说。 金玉春应声跑出来。 我们到门口,说了几句话。 她笑着不重不轻捶了我肩上一拳,抓了几把山楂。 我皱眉:“你不牙疼么?还能吃山楂?” 她说给同事吃。 我说:“你拿我的东西送人情,咱们走着瞧。” 在杨家看到二姑和二姑夫推车换苹果,一起到了我家。 午后,我帮三大伯灌五袋口粮,就骑车去景波家,给他一封雨红的信。 雨红信中说她有个明友李敏知道了我和景波办文学社的事迹,写个作文《路》,在期中考试获得高分。 景波问我知音的含意。 我想了一阵,说知音就是孤独,比如高山流水这个曲子没有几个人听,但它确实好。知音也是悲无对手。 第175章 老友来访,冬夜读书 接下来,我默写下“春”这首诗,和他讨论。 他对我这风景诗给予很好的分析和评价,唯一的缺点是没有分尸诗狂了。 他说尤其‘雪下了’那首诗,让人钻进去就爬不出来。 我也真没想到我随意写出的分尸诗会被他如此重视,我真的不该丢弃那份‘狂’是么? 晚上无电,本想写《与县级文学界同志接触的日子》,也只好作罢。 (阳历)1989年11月26号星期日 (阴历)1989年10月29号 下地推稻烂儿,回来见到曾在养鱼池救我一命的刘洪大。 他们夫妻正在卸稻草。 刘洪大问我:“大君噢,你还得推几天?” 我笑:“两三天。” 他妻子刘雪芝突然笑着问:“你对象走啦?” 我说:“走了。” 刘洪大奇怪:“他也没有对象呀。” 刘雪芝说:“我看见了,远远的,白净净个小丫头,指定是他对象。” 我到家已十点了,家里没人, 我在里屋写写今天的日记,往草本上写两首诗,接着看《不忍转身去》。 中午,听得外面有人叫。 我出去一看,一个老头笑吟吟地走上台阶,正是拉拉房刘复仁。 他急着要回去,说他只说几句话。他到刘万升家办事,顺便来我这儿看看。 他说他去过赵刚处,和赵刚一起谈起我,都说我目前应放弃武侠、言情。 他特来给我提供《一封无名的情书》、《大闹彩云楼》等小说题材。 还告诉我赵刚的科普报已出版,让我有空去虎庄镇政府科协赵玉棉处去取。 他说赵刚一个人办报很忙,如果他和赵刚友谊加深,他可对赵刚提出让我去科协工作以帮赵刚忙。 我只是笑笑,他又说王维洲今春去他家时,他一定通知我去见见面。 他又当着我妈夸我这么好,那么好,说他老伴特别喜欢我。 我真想不到他们夫妇对我的印象这么好。 若前几年并不奇怪,可现在的我是个头发长长的怪孩子呀。 妈一天到晚讲我头发铰得比从前丑十分。 爷爷奶奶,老叔昨天还怪我男不男,女不女。 不过,如果有一天大娘或玉春了让我剪头发,那可不太好办了。只是,她们从来也没说我头发的事。 送走刘复仁,用过午饭,我用推车子推着小潭、刘阳下地。 半路上,他们也推我。 推回一车才二点多钟,可天空阴沉沉的,似乎五点的样子。 我把草本之二送到景波家,也没多谈什么。 我们的友谊趋向淡化,我束手无策,也不想补救。 朋友和爱人不一样,一种是友情,一种是爱情。 他也和我认识之初就说了,君子之交淡如水。 大棚的后坡压满稻烂、稻草,傍晚细雨飘飞。 晚饭后,我出去刷牙,外面已下着雪。 但愿越大越好,明天就不用干活儿,我好去取报。 当然要给玉春送一份,这样又能见到她了。 她虽也铰过头发,但只是一点点,绝不像订婚那次一下子铰去好多。 (阳历)1989年11月27号星期一 (阴历)1989年10月30号 真没想到,今冬第一场雪就如此之大! 我骑车出门,野外雪景白亮,池水深蓝。北风不时呼啸而过。 我在虎庄政府和郭玉棉相见,他很重视我,问一些家庭、学业等状况。 问我写的小说叫什么名字。 我说:“我写的小说多了,名字很多。” 他交给我十来张《科普报》,上面有我和玉春的《人名数字趣列》和两则信息,一个名人录。 我来到分水街北的服装店,见到玉春。 以为今天天冷,她一定穿了棉衣。谁知她没穿,我把报给她两张,她让我去她家,我说过几天去。 然后,我到官屯中学叫出了小亮。 多日不见,他的个子又长高了。 我把报纸给他三张,然后回到韩家。 午饭后,我给下期《科普报》写了一份稿,不过我预感不会登。总在《科普报》上登也没什么意思。 (阳历)1989年11月28号星期二 (阴历)1989年11月1号 今年的口粮是在后院杨少春家买的,六毛二一斤,都运到家摞在仓子里。 午后,偶尔下点小雪。 我无聊地打发着日子,翻翻书,乱画一气。 这样的平静怪糟糕的。于是磨块小化石,刻个小印,印面是两个小猴子在树上摘桃子吃。 这样才有一点充实,然后到了做晚饭的时间。 言情小说《夜风中》还很好读,直至七点半才弃卷。 (阳历)1989年11月29号星期三 (阴历)1989年11月2号 没什么事就看《夜风中》,看人书。 我又刻了一大一小两个印。大的略有进步,小的一团糟。 下午,将大棚扣好布,然后再看会儿书,就到晚饭时间了。 晚饭后二话不说,钻进压着大被、大衣的褥子底下,把《夜风中》看完了。 (阳历)1989年11月30号星期四 (阴历)1989年11月3号 我向妈说要买件军衣,还要和金玉春照相。 妈跟爸一说,爸拿了一百元钱给我。 我不想要这么多,妈让我给玉春也买点什么东西。 我收下钱,但不想今天就去,等路好走了些再去。 今天的还天气蛮好,暖洋洋的,溜达溜达,嗑两把花生。 晚饭前再去抓花生,已不知被谁藏在什么地方了。 《初恋情人》不太好读,也许不是不太好读,而是我这个人读书越来越不专心致致了。 晚上,在电视声中睡去。 (阳历)1989年12月1号星期五 (阴历)1989年11月4号 外面南风呼啸之声,不绝于耳。 室内没有一点风丝,其静如水。 午时的阳光从玻璃窗片上透过来,暖融融地贴在后背上。 我终于爬起来,穿了左一件又一件的毛衣,裘衣,裹得厚重,不套外衣,就走了。 到了服装店,她出来,但不愿立刻就去大石桥。 已经是二点了,她让我去她家。原来她妈妈和金玉兰正在家包饺子。 金玉春老姨家的两个小男孩儿也在,大的还记得我,叫我大哥。 晚上,她又看书,又做作业,很忙。 第176章 有犯罪感的约会 (阳历)1989年12月2号星期六 (阴历)1989年11月5号 今天,我载着她上大石桥。 在市场对面存了车子,就逛市场。 因为时间早,我们又手拉手去了太阳升商店,站前大商店,再返回市场买了衣服,皮鞋、桔子、袜子、磁带等东西。 因为天气不好,没能照相。 到她家二点了,大娘炒了花生。 晚饭后,大伯被人找去打麻将。 金玉春没写作业,看着书。 我和她谈和不和老人在一起住的话。 她说不愿,我也不愿。 她说如果非要在一起住的话,她结完婚就去上班,因为以她的性格难以和老人处得来。 别说她,就是任何一个女孩子在现在的社会情况下也很难处到“合家欢’的地步。 我自己也绝没有“合家欢’的想法,因为我的性格也只适合‘小家’,而不适合‘大家’。 自己过日子只要夫妻和好,就算吃苦也是甜的。谈论这些事,她很开心,笑得也好看。 (阳历)1989年12月3号星期日 (阴历)1989年11月6号 南风又呼呼刮了起来,我载她去蟠龙山公园照了三张相。 我们约好:明天我去取相,晚上到她家,后天一早我和她去鞍山点雀斑,金玉兰也许去。 我把她送回服装店,就慢慢地蹬车回家 听孙潭说,爸一早去了大石桥。 我洗洗脚和衬衣领子、袜子,晚上有小虎队的劲歌狂舞和《上海滩》片段。 (阳历)1989年12月4号星期一 (阴历)1989年11月7号 我系鞋带的时候,爸让我取相后早点儿回来,好拉土垫园子。 但我不想早点回来,我一向不喜欢约会,因为我害怕失约。 而一旦有了约会,尤其是自已的爱人,我会不顾后果地尽力履行。 来到县政府,把车子放在院内,就跑到蟠龙山公园取了相片。 我照得都不好,她照得都挺好的。 赵刚拿出四元钱,说有我二元稿费,令外两元转交金玉春。 我想她一定不会要的,四元钱都归我了。 赵刚问:“这个玉春是丫头?” 我点头说:“是。” 他笑着问:“你们俩怎么认识?” 我胡说:“她也是我们文学社的,因为没发表过什么作品,我给她挂个名儿。” 他说:“是不是你对象?” 我笑了:“一个文学社的就得搞对象吗?” 他说:“那可说不上。” 我心想:有什么说不上,她本来就是我对象。 我来到文联的新址,慈力群在。 我知道了《蟠龙》在二月份之前能出来。 我又上文化馆,把两本诗集还陈淑梅,她又给了我两本《李忠堂电视剧戏曲选萃》。 我上二高中给许德彬一本,就去大姨那里。 大姨离开厂子,让我到家用午饭,我正是来混这顿午饭的。 我和大姨唠些家常,午饭后就回到二高中,和许德彬、周雨红散散步。 周雨红讲了那个女生写作文的事,那女生把我写成一个残废青年自学成才,走上文学之路的故事,并引用‘我死了’这首诗的片断。 ‘我死了’这首诗可谓小有影响,诗的本身大概没有什么内在优秀可以挖掘。 但题目就有点出人意料,骇人三分,使不不得不想:为什么死了,怎么死了?” 这首先是影响了杨楠楠写《我疯了》,又影响了那个未见面的女生。 我都没想到,分尸诗能写到这样。可是我早就不写这种诗了。 我谈了我写诗、改诗的创作意向。然后去文化馆又要了三本《选萃》,又要了一张“诗歌朗诵会”的照片底片,那张底片上我看到有我和爸爸,德彬的合影。 我到照像馆付了七元钱,要求洗十张。我不知道我会被照上,神态很自然,一点也不拘束。 我到分水见到金玉春,一起到她家。 大娘知我今天下午来,特意买的大鲅鱼炖。 其实她弄太多的菜,我心里过意不去,更加不能多吃。 晚上到老姑家坐会,她告诉我,奶奶在二姑家。 夜里明亮的日光灯下,玉春帮着秀丽写英语作业。 大娘给她父亲织毛衣,大伯去玩麻将。 我和金玉兰一样,什么也不干,看电视《封三娘》。 1989年12月5号星期二 1989年11月8号 天亮时,我和玉春两个人先用了饭,准备去鞍山。 金玉兰说不愿意做大灯泡,不去了。 我载着玉春到分水,今天她穿着紫红色大衣,系一件白围巾。 客车飞驰中,她有些晕车,说难受,把头枕着我的肩上。 据说男孩都喜欢女孩从心理到身体上的依靠。 我不是神仙,当然也不另外。我们只是坐车,她出门不喜欢吃东西,我和她处这么久,还没下过一次馆子,看过一次电影。 回到常家沟时才两点。 晚上,我们躲在她父亲的大衣下悄悄地说话。 她说的最多的是“不知道’。 我真心告诉她,只有她高兴我才能高兴,如果她不高兴的事,我何苦高兴去做? 1989年12月6号星期三 1989年11月9号 我和玉春去分水,她去上班。 我上桥取回十张照片,给玉春两张。 回到家,大棚内已铺完土了。 我怕父母像审讯似地追问我去了哪里,我实在不想回答、不愿回答、也不好回答,怎么应付呢? 不料父母都对我很温和,什么也没问。 这其中的缘由,大概有孙作佳回来干了活儿的成份吧? 我的犯罪感渐渐消失,总之一切很好。 只是我在虎庄见奶奶时,她还要给二姑看家,不能来我家。 下午的日子闲闲的,妈妈去玩扑克了。 晚上回来,我问我的棉袄棉裤在哪儿?妈妈气不顺,原来输了一毛钱。 整个下午,我先是看那些相片度过时间,后来写了三份稿。 我打算赵刚若一个也不用,就转赠德彬。 (阳历)1989年12月7号星期四 (阴历)1989年11月10号 天是蓝色的。太阳温暖,霜花已开始溶化。 我翻翻照片,就看书。 蒋得喜来坐,和爸谈些事。 他这人口才不错,很会用词。 大姨夫和一个司机开车送来四袋白面,坐一会儿就走了。 中午,我看完《初恋情人》,到大棚里下完黄瓜芽子才用午饭。 等把白菜去烂叶运到屋里,已四点多了。 今天也看清了,大棚里没铺新土,家里亚根也没雇车拉土。 晚饭间,只有我和妈,我们互相谈心。 第177章 关于结婚的假想 妈妈说家里准备过完年让我和玉春结婚,先在老房子往,看房子,等过些时日盖房子在搬回这里东屋住,等房子盖好,再搬过去。 我说盖完房子再结婚,说不能住老房子,更不能住东屋。 因为怕打得臭了再走更不好。 妈说她就是怕这一手,所以才让我们结完婚就分开过。 我又说起她从前和奶在一起住受气的样子和老婶现在的情形。 妈说她因为受过婆婆气,才不愿让媳妇受气。 妈这里是没问题了,这样问题也就基本解决了。 灯下她看了我和玉春的相片,说我哪一张也没有玉春照得好。 (阳历)1989年12月8号星期五 (阴历)1989年11月11号 爸去常家沟问金家打算什么时候嫁女儿了。 我把烂白菜帮子清理走,到景波家。 我们之间的话题越来越干枯。 这是坏现象。 我们只是一般的文友了,我们没有合作的机会。 我要了两张八一联谊会合影的底片和草本回来,洗了头,看书。 晚饭时,天已大黑,爸回来。 他传来大娘的一句话:“什么事该怎么办就怎么办,不能听孩棒子的!” 这话令我大为震惊,如果这话真是她说的,未免太叫人失望。那你何必找我谈心? 爸说婚礼在正月间举行。 我从没有想今年正月结婚,最早也应在明年十一月份。 如果自己的婚礼都叫别人定日子,那还有什么意思? 如果玉春也同意正月结婚,我也不会快乐。 飞快结婚并不就能代表爱得炽热、深厚,晚一点结婚也并不是说我不爱金玉春。 我们需要更长的一点时间互相接触、互相了解,知道双方的长处和短处,以求完美地互补,以免婚后互相不适应,前后像变了一个人似的。 我喜欢玉春对我温柔,但也喜欢她任性,不定性,调皮的样子。 我不想娶个老婆像娶个冤家似的,动不动尖声大吼,一点没情调,没女人味。三天两头吵嘴呕气,那样还不如一个人过的好。 我如果能和玉春结婚,就尽力和她做恩爱夫妻,一辈子不打架。如果真的以后真的避免不了打架,我受不了时,又一定会做怪事。话又说远了,回到刚才的题目,我还是不愿意正月结婚。 不过,慢慢走着瞧吧,也许会有改变呢。 如果玉春真心想嫁我,我会尽力改变心情,适应这项现实。 如果她也不希望正月结婚,有谁能使我们改变呢? 熄灯后,我在夜里还想着这些事。 结婚不是不可以,关键是金玉春是否以为只要能和我在一起,别的什么也不会计较。 多少年来,我惑于情为何物,到了今天才知这一条才是爱情真谛的所在。 如果我和她结婚后,单独在一起生活时,她觉得生活单调,没意思,提出上班,那怎么办? 一个丈夫不能让自己的妻子快快乐乐地守在他身边,那么他算做什么? 如果真这样,只证明金玉春还单纯,是个十九岁少女,并没有到想当贤妻良母的年龄,并不想成家生活。 或者她不爱我。我若不能和一个快快乐乐,有满足感的妻子在一起生活,纵然结婚,又能维持多久? 我不是肯定玉春是那种女孩,但起码她还不定性。我是觉得她什么时候感到只有嫁给我才有安全感有幸福,那结婚才是最好。 如果她不会有这种感觉,那么太可悲了,我们之间毫无爱情基出可言。 可从想象,我们结婚没有新房子,没有新家具。 老房子里没有柜可以装她的衣服、只有四壁人书画,炕席上铺着两床新被。 地上的耗子黑森森的,其侧放着半袋大米、一袋面、一小堆土豆,几棵白菜,轻柔的窗帘被玻璃缝间的夜风项得微微拂动。 一个二十五瓦的灯泡不太亮地亮的,她会满意么?会高兴么? 新婚之夜我们很甜蜜,三天后回门时门在她家西屋过夜时,她也许会更好些,觉得新鲜、刺游、不愿离开娘家,不愿再回到那幽幽的小平房里去。 但从后的日子呢?她总要回妈家,要上班。 我孤单一个人在家,很痛苦,很无聊。 或者她很用心地陪着我过冬闲,春天有浩儿时,我载着她下地干活。 同样是农活,你紧张着急,就很累。我但愿我们松松散散地吃大锅饭,混到秋收,分到钱买点什么。 其间可以回她家栽地瓜卸苹果,但要两个人一起去。 这样过一两年,房子可以翻盖,她也有了小孩儿,我们三口之家更舒服了,可以在夏季带小孩上蟠龙山玩,去小孩的奶奶家,姥姥家串门,这是很先苦后甜的。 如果和爸妈东西屋住,大家用心相外,也许不会有争抗的时候。 弟弟妹妹在一起,也许很热闹。但心情不好,就觉得烦了。 在一起住有好处,就是东西两屋会收拾的很干净、很整洁,有吊灯,有沙发,可以摆电视,可以听收录机。 但日久天长呢?我不爱早起,更不爱让玉春早起做饭。但妈已起来淘米了,她怎能还躺着不去烧火呢? 为了弟妹吃饭去上学,她喊我起床,甚至揭被,处理事情时,我夹在中间,最难做。 玉春心里爱我,但她不会在家人面前流露出来,甚至冷淡、数落我。 于是迫于环境,爱情有了裂痕,以后纵然修补,也会费一番手脚,更显得生疏了。 她一回娘家,就向母亲报怨媳妇难当、嫂姑难处,家里家外,锁事如云,人也不会快乐起来。 大伯,大娘和她两个妹子有心来看看玉春,又担心麻烦。 也确实,家里买一桌酒席,又浪费,她们又吃不多少。买少了,场面上过不去,人家还挑理。 她们走后,妈妈再抱怨一番。儿媳妇气不打一处来,洗盘子摔碗,打上一架。 爸妈骂我们走,我们去哪儿?不走还受气,走还没地方。 去老房子吗?我们不说和老人打架了,但邻居一看气哄哄的样子也瞧得出来,说:“这是跟公婆没处好,让人撵出来了。” 空惹一身笑话,让人谈论。 如果两种都亮红灯,过两年再结婚。 我和家里一定得吵一架,玉春母亲总让玉春出门,她也不会高兴和母亲相处。 过两年我们同意结婚了,但两头老人气鼓鼓,意见毛病一大堆。 就是喜事也会被他说的没有喜庆劲儿了。 假设那时大家都高兴就好了,可是没有充份理由可以保证。 金玉春,你愿意怎样呢? 我似乎再也没有什么可以说的了。 第178章 正月结婚这件事 阳历)1989年12月9号星期六 (阴历)1989年11月12号 又是我一个人在家。 一天中,我只是看着《十二魔令》,武打格斗场面不屑细读,但王修斗智等情节颇引读兴。 晚上,孙潭弄回几条大鱼来,晚饭上就有鱼肉吃了。 但听说鱼烧黑的部位有含癌物质,不免犯些合计。 夜里有一个“星耀情思’晚会,其中有一个粉红色头发的年轻外国女歌手,演唱俱佳,舞姿又美艳活泼,台风也相当的好。 (阳历)1989年12月10号星期日 (阴历)1989年11月13号 载着妈去姥姥家。 因为明天给姥爷姥姥过周年,不想今天是正日子,大家就等妈了,以为她忘了姥爷姥姥的周年。 我也是一年没有来姥姥家了。 这个家还有房子在,但是永远没有姥爷姥姥了。 上坟时,妈哭了,别人没大声哭,也是泪水已流下或快流下。 午后开饭,饭后大姨一家回去。 我到太威家,和他在里屋。 我翻翻《驼铃—大西北传奇》。 晚上妈、三姨、小平、太威,徐闯他们玩找克,我在一边看。 等《观众点播》完事,就去睡觉。 今晚观众点播有杰克逊的妹妹唱的歌。 我从前曾把他们兄妹二人混为一人。 杰克逊的妹妹的台风舞姿不输于她哥哥,排名美国二十大流行歌星中第三位,这真是一对奇兄妹。台湾的齐豫和齐秦也算做是一对奇姐弟。 (阳历)1989年12月11号星期一 (阴历)1989年11月14号 在三姨家用过早饭,艳丽姐昨晚就请我给她儿子刘亮起个大人名字。 现在我告诉她叫:刘瑜亮。 意思是刘备、周瑜、诸葛亮。 而且苏东坡一句词中说 一时瑜亮,这“瑜亮”二字有时代中出类拔萃、高人一等的意思。 三姨夫、三姨,艳丽姐他们都说这名字起得有水平、有说道。 妈要和三姨坐火车上大石桥,还要去二姨家。 我一个人到大石桥,让洗相馆洗八一笔会的照片,买了一个彩色相集。 回到家,门锁上了。 我开了门进屋,把相片、画片、名片选一些放进相集。 近日,我时常想起正月结婚这件事。如若非成亲不可。我什么也不多说。如果他们买家具把东屋装饰得很漂亮也未尝不可。 但不能长期住,大部分时间应在老房子西屋过。 那里不用摆什么,有被有米有水有锅一些日常必不可少的物件就行了。 星期日或别的什么时间再回新房子东屋住。 这样与大家庭既不长期接触也不永不接触,那么意见和纷争自然会少一点。 但世上的事往往都是不可预料的,而快乐的日子又会有多 久呢?今天往后,恐怕有一个星期不会时闲。 (阳历)1989年12月12号星期二 (阴历)1989年11月15号 今天上段,好累好累。 中午三姨夫和太威来了,下午就去田地里拉土。一连拉四车。 到晚上,我吃碗饭就钻进被里,看完了全部《十二魔令》。 杨家将评书讲完,我和太威、作佳、小潭玩扑克打一的,一直到七点半多。 因为我不是很会玩儿,真是不按常理出牌,往往把太威搞糊涂了,大家玩的也很开心。 (阳历)1989年12月13号星期三 (阴历)1989年11月16号 一天中,拉十车土。 有空翻翻《绝代枭雄》,作者云中岳。 晚上写日记时,突然想:金玉春也知道正月结婚的事吧?她此时是同意还是很别扭? 不管怎样,我都不想下次见到她时,她正不高兴。因为那将连累到我。 晚上看阵武侠小说,又玩扑克,但没有昨天玩的开心了。 (阳历)1989年12月14号星期四 (阴历)1989年11月17号 我把柴草垛收拾一下,再往大棚内运些土块,已到了中午。 爸、三姨、太威去个叫“八里’的地方拉砖了。 下午他们回来,晚上包饺子。饭后打娘娘、看对胡,还好玩些。 (阳历)1989年12月15号星月五 (阴历)989年11月18号 又拉了三车土。 午饭后,三姨夫借了全套《十二魔令》和太威回去。 我拿本小人书、相集,一人在里屋消磨时间。 如果明天幸运,可以取相,送相、送稿、见玉春、和她去二姨家接妈回来。 爸伐树回来,就让我去接妈。 我说明天去,他让我明天上常家沟向玉春家问到底同不同意结婚,还要玉春的生日,好选日子。 我只好骑车东去,到服装店进去看看,里面只有两个女工在做衣服。 她们一见我就说:“金玉春走了!” 我应了一声,来到二姨家。 妈没在这里,我又折回来,到二姑家、 接奶奶到我家住。 一到家,我怕奶奶寂寞,就和她还有小丹打娘娘,一回赢 一分钱的,虽是一分钱,但斤斤计较,缓一把都不可以。 奶奶玩的很上心。有时像个小孩儿一样。 饭后奶奶和爸唠嗑,就不玩了。 我到西屋,伏在被窝里看相集,看到姥爷那瘦长的面孔时,不禁已泪花盈眶。 如果姥爷现在还活着的话,看到我的作品见报,一定会笑哈哈地点头夸我。 在姥爷没谢世之前,我早想过:千万让姥姥姥爷多活几年,让他们看到我这个外孙有出息,成家立业,买好多东西去看他们。可惜,不幸的是他们双双走了。 (阳历)1989年12月16号星期六 (阴历)1989年11月19号 早饭后揭了窖,就上大石桥。 我把诗稿交给赵刚,他留下来准备看后再选。 我取出五一笔会的合影,来到二高中,正巧刚上课,我叫出许德彬,给他一张朗诵会的合影。 略淡几分钟,老师来了,我就到大姨家,妈在这儿,她打算星期二坐车回家。 我来到文化馆,陈淑梅没来,留一张照片给她。 然后,我顶着风赶到分水 ,找到金玉春,和她回常家沟。 大娘对于我们正月结婚没什么大意见,只说过了正月十五以后再结婚。 听她说大伯嫌那次爸留二千元钱太少了,让我吃晚饭时留心大伯借酒发话,能答复就答复他,但别呛着他。 第179章 友情渐淡,家庭风波 我包完饺子手指冰凉,眼皮困困的。饭后到老去家坐一会儿,取回爸留下的一千元钱,回来给了大娘。 晚上,玉春问能不能再向爸要来一千元钱,她家再拿一千五买一台彩电。 我答应回家去问问看。 看完电视都快十二点了,好困。 (阳历)1989年12月17号星期日 (阴历)1989年11月20 我和金玉春上她姥家用推车子去分水往回推缝纫机。 北风很冷,回到她家,我伏在炕上写日记,嗑花生时,还没到 一点呢。 下午快三点时,电视演了冯巩相声专辑和潘安邦的演唱专辑。 晚饭后,我和她去东院她老叔家坐一会儿。 (阳历)1989年12月18号星期一 (阴历)1989年11月21 早晨很冷。 到了八九点钟,我载着棉花在分水和金玉春分手。 她把围巾给我系在脖子上。 我把棉花放在二姑家,回到家向爸要了一千块钱。 然后,我到虎庄弹了棉花,载着来到分水,找出金玉春,一起回她家。 晚饭后搓苞米,不小心把拇指划一下,出了血。 玉春替我包好,说我掉价死了。 黑天时,我陪她上小卖店买扑克,她还买了挂面,剩二毛钱,我叫她买了糖。 回家我和她、玉兰,秀丽玩对组。 金玉兰老玩赖,还老赢。 金玉春小孩儿似的气得不玩了。 我们两个人到西屋玩对和,事先讲好,如果我输了,她亲我一下。如果她输了,我亲她一下。 玩一会儿,躺一会儿,又到东屋和金玉兰,金秀丽打娘娘。 我四连贯当娘娘,又有两次抓双王搞暴动。 今晚大伯回来的很早,看会电视,就睡觉了。 (阳历)1989年12月19号星期二 (阴历)1989年11月22 天气很冷,没有风。 我和玉春推车从公路走到分水。 她问过我三次什么时候再来,我也说不上来什么,只是心里很高兴。 我们说好过些日子一起去大石桥看看彩电,录音机等物。 我穿着棉乎乎地,系着她给我的一条白围巾,回到韩家。 不多时,妈也回来,爸说了又给金家一千元钱的事。 妈说:“你寻思我能不愿意吗?要不我想也得多给、五百六百的买嫁妆,现在给一千也好,以后什么也不管了。” 现在看来,结婚后玉春可以和我在东屋住了,再有困难,也不过坚持一年而已。 晚上散步归来,和小丹、奶打娘娘,当奶奶把一毛钱输光后,说没有零钱了,不玩了。 我借她五分钱,声明借五分还一毛,这是高利贷。 结果最后,奶奶输得只剩三分钱,无力偿还外债。 晚饭后,他们玩,我就舒舒服服躺在被底写日记,看相集。 后来翻两页《绝代枭雄》,就睡觉了。 (阳历)1989年12月20号星期三 (阴历)1989年11月23 早晨,感到头脑里特别的清新。 今天是爷爷和爸爸共同的生日。 妈和作佳去给爷爷过生日。 我开始记下新的一页,从前的事和话有的开始模糊,明天的日记会比今天更加崭新。 我不是善忘的人,但有一些小事想不善忘也随着时间的推移记不起了,除非翻过重看。我 不想重阅我和金玉春在一起的日记,是因为那些事难以遗忘,藏在心里,依然记忆犹新。 早饭后,原计划几经变更,由爸载着奶奶去东山爷爷家了。 妈成了自由人,又去玩扑克了。 我散步到景波家,他不在。 我又回来,感觉我们之间的友谊已无法再继续下去了。他父母看我的眼光,好像是我害了景波一样。 晚上,我看完了《剑公子》的上册。 (阳历)1989年12月21号星期四 (阴历)1989年11月24 早晨回忆起昨夜梦中李金平的那首诗,那诗是我灵感无意的外流,写了下来,叫做《童年的烙记》。 晚饭后,我把《童年的烙记》和《北方,有一个会讲故事的老人》抄到稿纸上。 中午读完《剑公子》中册,下午把东屋的物件移一大半装入粮仓,然后读《剑影红颜》第一册。 能和几百年前的死人交朋友,才能和几百年后的活人当朋友,这道理是否精确? 总之能成之,无疑相当艰难,这根本不是强求的事,但愿顺其自然,不要想了。 1989年12月22号星期五 1989年11月25号 我和爸骑车上大石桥,买了棉花,在批发部取回布料、卫生纸、电饭锅等物。 到服装店让秀芹姐量了尺码,准备做衣服。 妈说要花几百元钱为我买什么马服呢,我说不要了。 有几百元干什么不好,非要穿在身上? 什么呢子料子,我根本不喜欢,人的打扮自然随便一点最好。 回到家已近下午,吃个馒头,没太饱,躺着看书,看电视。 晚饭吃面条,我不想吃,在被窝里看完《剑影红颜》第一册。 1989年12月23号星期六 1989年11月26号 妈说要上鞍山给我买大衣、呢料、皮鞋得一千块钱。 我说不喜欢那些东西,让她给我留一千块钱,以后遇到什么喜欢的再买,她答应了。 把东屋两边的炕扒了,重和泥抹好。 中午,爷爷来了,赶着牛车来拉白菜。 我花三元钱向贾世锋买了一斤半小镰刀鱼,这下兜里只剩几毛钱了。 爷爷吃完饭拉了白菜、土豆、蒲草回家了。 下午,我生炉子烤炕。 爸因妈去玩扑克,和她打起来。 我晚上去大队,看见妈在卢家,就进去让她回家。 小海以为我家来了客人,问是不是我对象来了。 妈说:“你奶来了,我也不回去了。” 我说:“我太奶来了。” 妈说:“谁是你太奶?你太奶早死了。” 我上大队看看没信,又回来卢家坐一会儿。 妈妈不回家,我只好自己回来。 妈和爸三言两语不合,又打起来。 我气极了,这算什么家庭?一边吼着一边把妈推走。 我万念俱焚,泪水哗哗流下,比死了人还悲伤。 二大娘把妈又领回她家了。 我回屋洗把脸,饭也没吃就上炕躺下。 德洪来劝解爸,和他唠喀,过一个来小时,就回去了。 第180章 妈妈失踪,姐姐吃醋 1989年12月24号星期日 1989年11月27号 半夜三更的,二大娘、小英来报告:妈失踪了。 爸拿手电去找,我心里什么念头都想了,但却不想起来去找人。 不多时,妈被找回来,自己吃些饭,就上炕睡觉了。 当然,她是睡不着的。 早饭后,爸去大石桥买涂料,我用手指往东屋棚顶的缝里抹牙膏,据说这样刷上涂料后,缝隙就看不见了。 妈又叮着烟走了,说是去串门。 我也有了气,但有什么办法呢? 鬼迷心窃,不可救药,这就是耍钱人的本性。 我的心情也不好,这是家庭的影响。 我的家庭一度造成了我阴郁,沉默、不快乐的性格。 我如果有孩子,一定宁可自已委屈也要维护一个快乐、美满的家庭。 否则,生气、生疏,沉闷不悦,只能减损寿命。 昨天是坏的子,今天也不见得是好日子。 明天呢?后天呢?大后天?大后后天呢?2022年2月2号那天,我是否很高兴,活得很满足? 上帝保佑,如果爸和妈谁也不肯让一步,结局会怎样? 万一有一个不幸,家里怎么办? 大娘还肯让女儿嫁过来吗?后果真是难以想象。 唉,想的太远了吧? 目前的日子,得过且过。 昨天晚上因为大声吼过,嗓子像破了一样的疼,现在总算好了。 挤牙膏抹缝隙到四点,洗洗头后就结束工作。 我躺着看《毛泽东和这个世界》,这书比武侠小说还好看。 如果明天送妈去二姨家,回来能有空去看着玉春? 可是何苦呢?我又不能多陪她,见面不如不见面。 (阳历)1989年12月25号星期一 (阴历)1989年11月28号 爸上桥买油漆、药。 妈今天不去二姨家,我向她要了五十元钱零花。 不管怎么说,家里恢复了以往的平静合睦。 对了,今天是我的生日,早饭前吃了家里仅有的两个鸡蛋。 下午抹完牙膏,一个人在家空余时间很多,就枕着被卷看《毛泽东和这个世界》,对于毛泽东,我知道的越多越感到什么也不知道。 这人本身就高深莫测,简直集古今智者之大成。 这是先天付与的?还是后天努力的结果? 不可避免的,在他的一生中,不可避免的也有人出来反对他。但是反对的结果,就是事后他们都明白了毛泽东的正确。 这样的人物,不是五百年出一个,是几千年才出一个。 1989年12月26号星期二 1989年11月29号 我和妈载了布料去二姨家。 正赶上虎庄是集,妈赶了集,买来些红色毛线,准备为我织裤子。 我们到了分水舜记服装店,见到玉春,让她师父裁棉袄面。 我还把她拉上送妈去二姨家。 只在二姨家坐了一会儿,我和她回来。 我的衣着随便之极,只想送妈到了二姨家,就回家。 但不知怎么搞的,说着说着,又去了她家。去的仓促,这是我极倒霉的一次去她家。 从中午坐到晚上,难以在一起亲密,懊悔无聊极了。 1989年12月27号星期三 1989年11月30号 我陪玉春上桥买皮箱和石英钟。 坐着大客来回,骑车把东西载到她家。 我们一直半真半假地绊着嘴,直到了家,这种不愉快才消失。 可是晚上,她要钱买大衣。 我知道这是难以办到的,直到被她逼的哭了。 我央求她让我一回,她也终于叹息着答应了。 1989年12月28号星期四 1989年2月1号 我和她上大桥买回茶具、脸盆、镜子,枕巾等物。 回到她家,妈妈赫然坐在炕上。 她来找老姑给洪庆介绍对象的。 大娘做菜,我们包饺子。 老姑、小琳也在。 找回大伯,他们先吃。我和玉春、金秀丽后吃。 晚上打扑克,看香港台湾合拍的《京华烟云》。 1989年12月29号星期五 1989年12月2号 本打算今天回去的。 一大早,小琳跑来叫我去吃饺子。 之后拎了半袋苹果回来。被金玉春、金玉兰各自吃了一个。 我和她单独相处时,她又要大衣。 大娘回来,我讲出来,她说了金玉春一顿。 金玉春把大娘骗出去,自己洗衣服。 我以为她会发点火,生气什么的,但她没有,她终于让我一回。 但她指着我说:“我要大我就老让着你,我不比你小么?比你小,你就得让着我。” 晚上,金珠跑来叫我去看洪庆二哥的对象。 我跑去老姑家。 二姨,洪庆二哥、妈、老姑、老姑夫等都在。 周家母女刚进屋。 那女儿我早见过,脸颊擦得很白,不好看。 洪庆二哥说:“小君,怎么不带你对象来?” 我说:“我对象又没你对象好看,让她来干什么?” 妈笑:“他还逗上了。” 大娘来后,听到洪庆二哥想见玉春,就让我回去找。 可玉春说什么也不来。 我只好回来,大娘回去不知怎么一说,她就乖乖来了。 我和金玉春最后离开老姑家,我告诉她,那个姓周的丫头不看洪庆二哥老看我。 她让我去找那丫头去。 大娘问起我看那丫头怎样时。 金玉春的话像机关枪:“好,人家你看她,她看你,都直眼儿了。” 我感到难以应付。 金玉兰突然哈哈大笑:“我姐吃醋了!” 于是哈地一声,哄堂大笑。 1989年12月30号星期六 1989年12月3号 早饭后,大伯向我说了许多话。 本来我要昨天走,但玉春答应今天跟我去我家过阳历年,所以才拖下来。 天气很好,她带了毛线和竹针和我来到韩家。 家里刷涂料。 我们都忙着,刷墙、做饭。 但有爱人陪在身边,一点也不觉得累。 只是她念叨着明天要回去,我很心慌。 晚上在西屋灯下,我记着几天来的日记,她织着自己的毛裤。 对了,家里有李青林,田景波寄来的贺年片。 李青林的字迹甚称优秀,不逊于陈希浩。 1989年12月31号星期日 1989年12月4号 我知道我有病了。头昏、无力、虚浮,但强撑着。 我告诉玉春:“昨夜演了很多电视连续剧的主题歌,还有琼摇在长沙的《几度夕阳红》首映式上讲话。她年纪虽大,但一身红色花衣,烫着发,显得极年轻漂亮。” 第181章 怎样能协调,妹妹的哑语 中午,我和爸上桥买家具。 老叔,老婶、洪庆二哥都在。 小冯姐夫也来帮忙。 买了白色组合柜、炕柜、沙发、茶几、椅子。 党厂长开车来,已是天晚。 他开车一直把家具送到大门口,卸下后,就匆匆和二哥回去了。 我们把家具抬入屋,松口气, 晚饭吃的很少,头很热。 1990年1月1号星期一 1989年12月5 病怏怏地懒了一大早才起来,迎接新的一年的开始。 我二十一岁了,实际周岁还是十八九岁。 早饭后,我又躺着,迷乎乎地过了中午。 起来包饺子,吃完饺子渐渐病便转轻。这一之所以病能好,一半是吃了药,一半是躺着的功劳。 1990年1月2号星期二 1989年12月6 玉春胃痛,或是因为别的什么原因,一早上流了很多眼泪。 她说如果不回家,病会加重。 妈今天也要去二姨家。 我载妈到二姨家不远处停下来,和玉春返回她家。 她家过节都没包饺子,等我们回来再包。 晚上金玉春、金玉兰闹别扭,谁也不包饺子。 我一边包一边感到气不顺,恨不能立刻甩袖子走了,总算忍了下来,打算着明天回家。 包完饺子就埋头伏在炕上。 玉春特别柔顺,喂我桔子,让我看相声,真叫人有气也没法生出来。 1990年1月3号星期三 1989年12月7号 玉春的病加重了,我不忍转身就回去。 晚上和大娘、金玉兰搓苞米。 小宝、长喜、小胖、金珠也来搓着玩儿。 金珠告诉我,奶奶在她家。 我搓完苞米,在金玉春身边吃点熟苹果和甜甜的苹果汁就到老姑家看奶奶,帮着包饺子。 饭后躺一会又回到金家。 晚上有不少人来她家。 有她舅、舅妈、她老叔、老姨夫,就摆上桌子打麻将。 偏又没电,就买了蜡点着了照亮。 我和金玉春拿根蜡躲在西屋,周锁柱也过来。 我逗他说话,这小子妙语如珠,引人大笑。 麻将不散场。我和玉春,大娘就在西屋合衣睡着了。 1990年1月4号星期四 1989年12月8号 我和玉春上桥,买了化妆品、日历等杂物。 我跑上文化馆,看有没有什么事。 资料室就陈淑梅一人,她借我《春节文艺专刊》,让我写点春联、谜语什么的。 我和玉春到她家,又同去老姑家看看奶奶。 我向奶奶问了个谜语,自己又凑了两条。 心想着这些整理一下,就可以给文化馆送去了。 我给自己的属性编个对联,也给金玉春、玉兰、秀丽编了,依次是: 大狗小狗看家狗都是好狗 黑猪白猪癞皮猪尽是臭猪 老黄牛老花牛老奶牛爱啃盘中肉 小白兔小灰兔小野兔不吃窝边草 玉春的同学小娟过来玩儿。 我问小娟:“我应该管你叫大姐还是叫小妹?” 逗句笑话,事后玉春却一连几遍笑我缺德。 原来,她是玉春老姨夫的妹妹,我应该管她叫大姑的。 1990年1月5号星期五 1989年12月9号 大伯早饭后去海城看彩电好不好去了。 我说今天回家,玉春去做衣服。 我们在分水各奔南北。 我先到文化馆还书送稿。 陈淑梅说少了点,让我能再写,可在十号之前给她送去。 我又到科协,见了赵刚淡了一阵。 他告诉我这期报纸选了我两条信息,我也没深问登没登我的诗就告辞出来,直接到了韩家。 午饭后去理发,没有人。 我见到春波,一同回我家,借他本《邪派高手》。 晚上,我去把头发理了。 到理发屋对着镜子,那里的我长发接肩,理了怪可惜的。 等结完婚,没人在管我时,就留着长长头发。 1990年1月6号星期六 1989年12月10号 刷刷亮油,看看《剑影红颜》。 中午,秀芹姐来做衣服。 二姨夫地赶着毛驴送妈回来。 只是妈感昌连家也没到,就去了前院挂滴溜儿。 忙完午饭,就闲着。 秀芹姐接着做衣服,小丹不知从哪儿学来一手哑语,比试着给我看,问我知不知道是什么? 我随口说:“你是个小王巴。” 小丹笑,告诉我哑语是:“你是个大王巴。 我向小丹,秀芹姐收集了几条谜语。 现在我的思想和12月8号的思想完全不同了。 一经和玉春分离,就觉得生活没意义,满脑子她给我的最佳印象。 只是真的正月结了婚,又担心往后的日子不会像我想象的那么好。 生活注定不是只甜不苦的,该怎样协调呢? 对我和玉春之间,我会全力协调相处。但对别人,我没心情,顺其自然,任由发展。 1990年1月7号星期日 1989年12月11号 春波、春龙来坐。 我料到春龙又是要借书,待了一会儿,我就让春波把在他家的《邪派高手》借春龙。 午后,秀芹姐回去了,我看会《故人风雨》,就躺着静静地迎候暮色的降临。 心如止水,双自闭合,迷迷登登益见疲倦。 在金家时晚睡早起,归来到家需要补充睡眠。 晚上早睡,早晨晚起。 等到电视预报说今晚有观众点播、《京华烟云》,才精神一点。 1990年1月8号星期一 1989年12月12号 无聊中,写《霜花梦》,爬了几页格子,又失去信心不写了。 我对爱情说小,现实小说终究是有点力不从心的。 这一点虽可弥补,但我没有太好的出头机会。 我只拿手写武侠,可是这一辈子也休想发表武侠了。 还没到四点钟,我就洗脚上炕,躺进被里。只觉做什么也没有意思。 恰好春波、春龙来借书,我说明天给他们拿。 坐到暮色四合,春龙先回去。 春波坐在我身边,讲他的恋爱史。真真假假的情节,弄得我半信不信。 但我知道像他这种恋爱方法和追求目标注定要失败的。 缘份是命中安排好的,美丽的姑娘也是可遇不可求。 我劝大波:“找一个真心待你好的人,别管美丑。” 他却不同意。 1990年1月9号星期二 1989年12月13号 天气潮湿,灰蒙蒙的。 妈非要去大姨家送土豆,韭菜,小白菜。 我只好陪她去。 我们一人骑一个车子,只是她上车时需我把稳车子。 第182章 为琼瑶小说鸣不平 到了大姨家,大姨和妈唠会儿嗑,又去研究些饭菜来。 晚上我去挑水。挑第二担水时,二辉哥下班回来接替我挑水。 晚上,大姨、大姨夫、二辉哥、妈四个人打扑克。 我洗了脚上炕,在一边算命、拣十二月。 等他们结束,妈已输了六元钱,又向大姨夫要回五元。 1990年1月10星期三 1989年12月14号 早饭后,家里只剩下我、妈、大姨。 我们也出门来,去街里大杰哥家。 大杰哥和他的女儿马洪楠还在炕上睡觉呢。 他问明我在正月二十三结婚,问为什么不在头年办? 他说如果头年办,鱼、肉,酒之类他可便宜买来,比正月省不少钱。 妈也动了心,拿来阳历牌,选了腊月二十五这个日子,距今还有十几天了。 妈让我今天就去常家沟和金家商量,我心中合计没有什么把握。 这一提前,一定乱了套。 本来定二十三,大娘、大伯都上了火,再一提前,两个人非病倒不可。 后来妈见我没言语,说也不差这几天,日子都订完了。 其实我喜欢正月十六这个日子,但妈不同意。玉春也劝我别和老人争。 我也不争了,反正不担责任,那天的天气好与坏与我无关。 我、大姨,妈上商店走走。 妈买了毛呢、衬子、衬衣,裤等物。 回到韩家,等了一会儿就用下午饭了。 扣完窖,等到四点多钟,就又早早钻进了被窝。 1990年1月11号星期四 1989年12月15 孙作佳今天去三姨家串门了。 春雨,春龙来看书。 春波也来过,他对《邪派高手》推崇备至,说他看到许多地方都哭了。而且说着说着,在我面前,他掉下眼泪。 这真是书不同,每个人的代入感也不同。 我却知道我看邪派高手时就不会有这么深感受。 我举例《天龙八部》、《倚天屠龙记》都比《邪派高手》好,他却不以为然,坚持说《邪派高手》是武侠小说中最好的。 他还说他读琼瑶的《紫贝壳》、等小说时,也曾哭过。 报上常说琼瑶小说是少女的公害,如此说来又岂非少男之公害? 谁之公害无关紧要,我认为,如果没有琼摇小说,少女照样会早恋。 一个女孩儿迟早会恋爱,恋爱有苦有甜,这又和琼嘴小说有什么关系呢? 有些人总是怨天怨人,自己又写不出什么小说来。 如琼瑶生在古时候,赶上张生跳墙会崔莺莺。崔老太太是否会责打红娘之际也骂几句:“都是你给小姐看琼瑶小说看的!” 当梁山伯与祝英台千里相送,祝英台频频暗示挑逗时,是否也有人会认为他们也受了“琼瑶公害”了呢? 一个少女看了琼瑶小说,不甘在家庭中做笼中鸟而离家出走,到了武汉被一年轻人骗至家中。 人们把这归罪于琼瑶,那么那个年轻人是看什么小说才学此罪恶勾当呢? 如果那个少女像杨君子一样,跑到广州音像出版公司得到导演赏识,一炮而红,上了电视,名传千里,有谁会说这是琼瑶小说的功劳呢? 曾记得相声中说:“说你行你就行,不行也行。说不行就不行,行也不行。” 文学就是处在这样可悲可怜的境界里吧? 我闲在家里,看些《新潮少女》。 我目前虽说是发表了点东西,但狗屁不是。 那些我希望发表的东西,只好在别人发表的东西里隐约搜寻一点同感吧。 我没有了毛泽东‘一万年太久,只争朝夕”的狂热,却不愿再争朝夕,宁可等一万年,等老天爷那神奇的安排了。 我什么时候这么信天信命呢?但不信又能如何,我现在一切是顺其自然,只要活的自然、舒坦一点就行了。 晚上看了一些《京华烟云》,就睡觉。 这个电视剧对我吸引力不大,看不看都可,但如果我自己有电视机时,一定能看完它。 1990年1月12号星期五 1989年12月16 中午,我正在看着小说,金玉春来了。 她家今天杀猪,让我去吃猪肉。 北风怪冷的,难为她来了,而且很开心欢乐的样子。 我们一起到她家,她家有三册《神雕侠侣》。 1990年1月13号星期六 1989年12月17 大伯去买菜,大娘和玉春灌血肠。 她姥,老舅、老姨夫、舅妈、老叔、老婶、二舅、小栋、兰兰、锁柱等都被请来。 我老姑、老姑夫、金珠、小琳,小占也来了。 午饭后,我和王春送她姥姥回家,给她有病的姥爷买两瓶桃罐头。 又给她老姨家送血肠。我 们相处的很好。回来我一人去老姑家,小琳给我背了五六首唐诗。 回来和玉春闹笑话,煞有介事地说我去老姑家,老姑告诉我一重要的事。 她追问,我不说,她便恼了,不理我,我好不容易才哄好她。 暗想自己以后可别闹这笑话了。 一起到东屋听录音机,大娘说16号上梁寨子给金玉兰相对象,让我过了16号再回家。 1990年1月14号星期日 1989年12月18号 我和玉春在西屋打对和,看书。 午后听说小占抽风,我和玉春去看看。 老姑夫载老姑、小占去大石桥,临走让我晚上在他家睡。 晚饭在玉春家吃过,到老姑家给牛喂桶水。 四点就上炕躺看《神雕侠侣》。 金玉春来让我和金珠、小琳明早到她家吃饭。 天将黑时,老姑夫回来,收拾一下被褥,又去大石桥了。 小琳背诵诗词,我给胡改一通,笑得小琳上不来气。 我给他唱歌,他点什么歌曲,我会唱的就给他唱。大约唱了十多首。 后来,小琳可能是想爸爸妈妈,就哭了。哭了一阵,自己睡去。 然后,金珠也睡着了。 我一个人看《观众点播》,有《上海滩》的精彩片段。 我一会看辽宁台,一会看营口台,一会看中央台。 1990年1月15号星期一 1989年12月19号 我和玉春骑车到桥上,到县医院内科儿科找到老姑。 老姑说小占是缺钙,下午就可以出院了。 第183章 吓哭女朋友 我和玉春出去走走。 她去商店,我跑到科协问赵刚这期报纸何时出。 他说后天出。 我离开科协,来到站前商找到玉春,和她又去太阳升商店买点东西回到医院。 在医院又坐了许久,翻看老姑夫买的杂志《雪峰》。 晚上,在金家西屋,我们一起看《雪峰》。 我陪她看是有条件的,她每看一页,必须亲我一下。 我给她讲了《毛泽东和这个世界》的精彩片段。 到东屋时,她枕着我的腿,一起看完两集《京华烟云》。 1990年1月16号星期二 1989年12月20号 大娘和金玉兰去粱寨子了。 大伯因生病未去,躺在炕上。 他烦金秀丽有动静,我和玉春在西屋也不敢太出声。 我把头靠在她胸前,她的脸颊枕住我的头。 一时间默默无语、静悄悄的。 我抬眼看她,只见她双唇丰润,莹然生光,唇缝之间水珠悬凝,仿佛是四个极小极小的银色小星,十分诱人。 这一霎那,我竟痴迷了,感到无数的绮丽和好多的享受。 大娘和金玉兰归来,对象没相成。 金玉兰很能挑,我的未来连襟同志可真不好当呢。 晚上,玉春突然想起让我讲故事。 我一口气给她讲了六七个。 她很乐愿听,我也很满足,能用悬念牵着她的情绪走,也很得意。 1990年1月17号星期三 1989年12月21号 大娘一早和金秀丽去卖苹果了。 我和金玉春做饭,金玉兰上班。 大伯吃完饭就躺下,西屋便成了我和玉春的小天地。 晚上有她家的亲戚,两个姐妹来玩儿。 玉春的老舅也来了,大伙热热闹闹地打娘娘,憋红桃十。 之后我和玉春又到西屋躺一会儿,给她讲了两个故事。 来到东屋打会扑克,只我和她两个人,躺着玩扑克。 金玉兰、金秀丽下陆战棋。 我躺下后,看会儿《神雕侠侣》就睡着了。 1990年1月18号星期四 1989年12月22号 晨起出门,外面是一场清雪。 上午,我载了苹果、花生、血肠和玉春一起骑车去我家。 她说要给她父亲买鲤鱼,到大队一看,正巧有卖鲤鱼的,她买了两条,一红一青,煞是肥美好看。 到了家,正好看午间剧目《昨夜星辰》。 午饭后写了一连六七日来的日记。 玉春让我找本书,我找本《柔情》给她。 我翻翻《世界名人之死》。 妈说明天和爸、小丹上鞍山,让我和玉春守家。 1990年1月19号星期五 1989年12月23号 早饭后,爸,妈、小丹走了。 玉春接着看《柔情》,她给我讲了她胆小怕蛇的一些事。 她第一次一口气向我说了这么多话。 午饭她没有吃,我给她买来一袋饼干,一袋儿蛋糕。 她只吃一块蛋糕和一点饼干。 她又开始看《永远的花季》,偶尔我便抢下书,和她躺一会儿,说说话。 黑天时,我和她打着手电去大队领豆油。 晚上金玉春在外屋,我、孙潭、作佳在里屋。 我说有个老太太是鬼如何如何,把玉春吓了够呛。 家里没大人,我们几个胆儿突突地。 其实我不怕,故作声势,拿一把菜刀藏在身体附近。 睡到十二点,突然醒过来。 外屋的日光灯还亮着,金玉春在炕头伏着看书。 我出外一次,回来为了让她早点休息,就把灯闭了。 我进里屋躺下,黑暗中,听见她抽抽嗒嗒地哭了。 又听见她摸灯绳的声音,就连忙下地打开日光灯。 她果然正在擦眼泪。 我问她也怎么了,她说害怕,又说四周都有动静,把她吓坏了。 其实是她太敏感,还有作佳、孙潭咬牙的声音,她也以为是门响。 我见她可怜又孤单,就穿好衣裤过来陪她。 她擦干眼泪,笑一笑,和我玩扑克。 我突想这样的夜晚倒也不错,真该早点过来陪她的。 扑克不停地变着花样,玩了近三个小时,她的样子倦极了。 我轻声劝她睡一会儿,她很听话,就闭上眼睛睡了。 她的嘴唇轻轻撅着,长长的眼睫垂下来,她睡着时,手和脚不时地颤抖一下,那样子让人感觉到,又是可爱又是可怜。 后来我迷迷糊糊的也听见两声怪响,那是高低柜在响。 我也不多理会,就睡了。 我们是在一条被下手握手睡去了。 作佳出去一次,回来把灯闭了。 黑暗中,我把她拥得更近些。 她从梦中醒来,立刻离开我。 黑暗中,我似乎看见她的大眼睛正惊慌,怀疑地看着我。 我立刻拽开灯,细心安尉她。 1990年1月20号星期六 1989年12月24号 天已放亮,我们起来烧火做饭,早饭后忙活完毕,已九点多了。 昨天日记写过了火,写到了今天的领地。 上午我说去接妈,玉春说她一个人在家害怕。 我陪她一阵,和她一起去。 到了杜家桥又返回来,二点迎到虎庄,就手取了三元钱稿费。 回来,她头疼,我和孙潭一个炒韭菜,一个炒花生。 晚饭后,爸回来,让我去接妈。 我把车子骑得很快,到杨家接回妈。 晚上又吃了几个包子,躺在被窝里看电视。 玉春就坐在我身边看《查弥儿与我》。 1990年1月21号星期日 1989年12月25号 天气很冷。 爸和小潭上大石桥。 小潭带走了玉春的手套,她今天走不了啦。 吃完饭,我和她,小丹打会儿扑克。 春波、春雨来借书,一个借《星河》,一个借《赌仙杜十三》。 下午炒完菜,吃完饭,爸和小潭也回来了。 其前春波送来几本杂志,饭加翻看杂志,一直到晚上。 我问玉春和不和我结婚,她说指定不让我得到她。 我假装生气,躺在被窝里闭着眼睛一动不动。 她终于过来哄我,于是我们愉快地相处下去。 八点突然来电,看观众点播。 1990年1月22号星期一 1989年12月26号 还有四天过年。 爸和妈今天去徐家沟孙云龙家赶人情。 中午,我准备为自己刻个印,以备取稿费之用。 印文是玉春书写的,写的不太好。但我觉得比工工整整有意义。 这个印在《昨夜星辰》开演前刻完。 第184章 风波骤起 晚上,爸和妈回来。 这之前我又装一次病,骗得玉春来哄我。 如果她不哄我,我也真的会装到底。 一天、两天,我都会坚持下去。 因为我相信,只要她心中有我,疼我,爱我,就一定会来哄我。 同时,我也享受了那份温情。 后来她也识破了,就说:“你以后再随便老生气,我就不理你了。” 我点头答应,但我知道自己做不到。 1990年1月23号星期二 1989年12月21号 收拾一下,皮鞋打的亮。 我送玉春回家。 北风很冷,又冻手又冻脸。 我说太受罪,让玉春到了家可得对我好一点,她也笑着答应了。 晚饭有鱼有肉,大伯没有回来吃。 饭后我在西屋看《神雕侠侣》,玉春有两个女同学来,坐到黑天才走。 我早就预测我和玉春之间还有风波,今晚,这场风波终于来了。 来的莫名其妙,来的让人不及思绪,难从思忆。 整个事情的前期、中期我完全束手无策,脑子混混沌沌,一切行动出于自然的意识,可谓跟着感觉走。 事情的发生是这样子的:玉春突然让我回家要钱买车子。 我不当一回事,理也不理她。 她狠狠抠我大腿,揪我头发,让我去东屋。 她越是这样,我越不动。 她来吻我,我也躲开。 我想这是我最大的一个错误。 后来她的行动太过火,我的心也太过火。 于是我返身离开她家,蹲在大门口西侧,想:是到别处走一圈呢,还是上老姑家? 玉春走出来,直接去了老姑家。 大娘出来了,去了老姑家。 我走过去,迎面碰上金玉春。 她气冲地说:“你以后别上我们家,这是我说的!” 大娘和老姑夫一起问怎么了?我说什么事也没有。 我和大娘回到她家,我想一个人到西屋身躺着,玉春却在西尾躺着。 大娘让玉春上东屋,玉春不去。 大娘便让我去,我过去便埋头伏着。 不多时,金秀丽去西屋。 金玉春过来,和大娘争论起来。 她很不讲理,说话也伤人。 我不愿回忆她那些令人伤心的话。 虽然她说的有一大半不是出于她本心,而是和我呕气,但我仍是受不了。 到后来,大娘气得不行,玉春也哭了。 大娘干脆去了西屋,玉春蛮横地让金玉兰、金秀丽上西屋去。 东屋只剩下我和她,她质问我今天来干什么来了?想说什么? 我的心里一片茫然,极力回想:今天是怎么搞的?怎么会弄到这般田地呢? 不多时,金玉兰、金秀丽过来看电视。 金玉春还声严色厉、审犯人一样审我。 我再也受不住,来到西屋,大娘在这里。 金玉春跟过来,大娘让她走,她不走,问:“有什么话,非得背着我说?” 我和大娘都不说话。 她问我:“孙作君,你倒说话呀。要是背着我,我就走。背不背着我?” 大娘说:“背着你,你走吧。” 她说:“我问孙作君。” 我说,“背着你,你走吧。” 她转身走了。 大娘问我:“小玉春跟你说什么了?” 我说:‘她要车子。” 大娘说,“她是看你妈又买戒指,又买车了,眼气了。又听别人东一句,西一句的,就风一阵,雨一阵。这孩子呀,最大缺点就是不定性,别个还真没有坏心眼。我就怕她以后什么活儿递不上去,和你父母处不来。” 我说:“现在我父母对她的印象非常好,我就怕她自己不珍惜,自己搞糟了。” 大娘说:“这就得以后靠你劝说她,开导她。” 我苦笑:“我劝她,她也不会听我的。” 大娘说:“怎么不听?她能听。其实她对你的脾气属性、爱好智慧都很羡慕,不过表面上她还得呛着你。” 我说:“是呀,她总呛着我。” 大娘笑了。 我又说:“其实我的父母我最了解,他们把什么都安排好了。该给的不要也得给,不该给的怎么争也没用。我妈妈在人情、事情头上根本就一点不懂。以后我可以想象她出门回来,可以给小丹买衣服,可能什么也不给玉春买。” 大娘说:“老人不给买,谁也不能争,老人出心思给买了,不管好坏都得接着。” 我说:“其实我对玉春真心好,就是什么事她还有点不满足。” 大娘说:“我就怕你们合不来,一方面你老姑介绍的,一方面你父母压着你。” 我说:“一开始我妈压着我,我想:先和她处着看,如果她挺好就没说的。如果不好,怎么压我我也不会干。” 我和大娘又谈了一些闲散话题。 我听到门口有异响,知有人偷听,回头一看,是金玉春。 过了一会儿。大娘去了东屋。 玉春板过我身子,问我和大娘说了些什么。 我有某种冷静清楚的意识在聚集,脱口说:“你少来这一套,你像不像人样?” 这话不伦不类,前不接因,后不接果。 但她不在碰我了。 我说:“你还要不要车了?” 她点头。 我说:“不给就不结婚?” 她点头:“你最好把你爸找来。” 我说:“还找我老姑来,把话说清楚?” 她点头。 我问:“你不后悔?” 她说:“不后悔。” 我已坐起来,又躺下来,笑一笑说:“我还舍不得呢。” 她不说话。 我问她:“还生不生气?” 她点头。 我说:“如果我现在想摸你的手,让不让摸?” 她说:“不让。” 但我的手已握住她的手,她没有反抗。 我去亲她,她扭开头。 我把她压倒,亲她:“你要恨我,就咬我的舌头。” 她不肯咬。 我说:“不恨我就亲我。” 她的牙关紧紧咬合,我的舌头死命向她医隙里挤,好一会儿,我们的告头终于接触了,互相吸吮。 坐起来,她侧着头,呆呆地。 我问她生不生气。 她点头。 我求她把今晚不愉快的事忘掉。 她摇头。 她坚持让我爸来,说也许我爸有解决的办法。 她冷竣的样子实在太逼我,太令我伤感。 我说:“我早就想问你一句话。” 这种说话是颇狡滑的。 她果然好奇地追问:“什么?” 第185章 春节困倦,正月装病 我问:“你爱不爱我?你说实话,如果你的心里面一点点也不爱我,你就实说,我也绝不勉强你。” 她的额头抵住我的额头说:我爱你。” 我说:“如果从后我父母,弟妹有谁对不起你,你要原谅他们,有我一个人爱你就行了。” 她点头。 我说:“你看我是个男子,其实我的心最软,最容易受伤害,你要体谅这一点。” 她点头。 我说:“和不和我分手了?” 她说:“不了。” 我说:“爱不爱我?” 她说:“爱” 我说:“你说今晚那些话都是逗我玩,不是的。” 她说:“嗯。” 我说:“把今晚的事永远忘掉,不再想了。” 她点头。 我说:“嫁不嫁我?” 她点头。 我叹了一口气说:“这些话我要一天问十遍才能放心。” 她说:“我嫁你就是了。” 她困了,要躺下。 我出去一下,回来对镜擦拭泪痕。 她已蒙头躺着,我揭起被的一角。 她睁开眼睛,我亲她,让她好好睡。 一连亲了好几下,她柔柔地接着。 我放下被,到东屋伏一会儿,大伯就回来了。 不多时,《京华烟云》演完两集。 金玉兰,金秀丽看了一个小品,才过去。 我脱衣躺下,在电视声中沉沉睡去。 梦里千变万变,记不清楚,只记着不知怎的,自己的头发有一大半变的雪白了。 1990年1月24号星期三 1989年12月28号 早晨起来,大娘已烧好火。 我扫扫地。 早饭后,大伯睡觉,玉春躺在炕头。 我倚在炕梢,无聊地看着电视报。 她的目光既黑而冷,我不敢多看。 快九点,大伯还睡。 我觉得没什么机会了,只有惆怅离去。 我到西屋告诉大娘一声,推着车子悄然走了。 心很沉、很冷、很苦、很酸。 昨夜我劝玉春忘掉那不愉快的夜晚时,心境平和。 而现在我又难以释怀,想初二不去她家了,宁可装病,要是真的有一场大病就好了。 又想此时被汽车撞倒,金玉春跑来看我,我也会好受些。 风向诡变,一会儿东风,一会儿北风,一会西风,骑到家,手都冻木了。 晚饭有一盆大块大块的膀蹄肉,吃得很饱。 本不想看电视,但睡不着,硬是看了一集《京华烟云》,才闭了电视睡觉。 1990年1月25号星期四 1989年12月29号 昨晚已打了不少腹稿,准备写《九天玄关》。但持笔在手,全无创作情绪,只是在本子上乱写乱画。 后来,我只好弃笔读书。 春波送来《武林》,《新体育》等二十来本杂志。 我一口气胡乱翻完。 午剧《昨夜星辰》中,我做了饭菜。 饭后接着看一阵《云里云外》,就三点了,于是扣好大棚。 记得离开金家时,大娘一个人送我到大门口,叫我回家别乱想了,学得心宽一些。 谁不想心宽一些,可心宽得了吗? 虽然初二我就可以去金家,但这几日势必如坐针毡,心神不安,生怕有什么坏消息传来。 别人的爱情也是这样紧张、这样心惊肉跳的吗?只盼快点到初二,我和她见面,像从前一样和和气气,笑语颜开。 其实回忆从前种种事情,她还是爱我的。 只是女孩子太心是口非,不愿诚实表白,总是通过别的什么来暗示。 虽然这些我明白,但我真的很怕她是一个出色的演员。 竟管那不太可能,但我总有一份忧心。 我自己的个性呢,自己也不大懂。有时我比谁都坚强,有时则比谁都脆弱。 我的心有时能包容一件别人以为不能包容的事,有时也不能包容一件别人以为能包容的事,这是两种多么古怪的极端。 临晚给《九天玄关》打草稿,还很顺手,一连写到六点钟才停笔。 1990年1月26号星期五 1989年12月30号 今天是过新年。 新年对我来说,早已没有什么意义。就是《春节联欢晚会》也没以往那么大的吸引力了。 二姑给我买了一套布料,让我今天去取。 我很不愿意出门,但也只好硬着头皮去了。 系着两条围巾,把脸包得只剩一双眼睛。 内衣虽单薄,但大体还不冷。取回布料和苹果,躺着往稿纸上抄些《九天玄关》。 午间有《昨夜星辰》,下午是《笑醉松辽》。 这台晚会是吉林、辽宁合办的,比从前大有进步。 其群口相声、赵本山的小品,潘长江、巩汉林的小品都很逗人。 尤其潘长江装扮日本商人,带小眼睛的模样令令人捧腹不已。 这时,他没结巴,也没‘阿舅、阿舅’,但每个鬼头鬼脑的姿态都很有戏。 我很喜欢他这次的形象,以前的不喜欢。 八点多钟,联欢晚会开始了。 我看了一个多小时,困得不行了。 迷迷糊糊地睡了一觉,只感有十几分钟而已。 不料看过陈佩斯的小品,不多一时,竟然十二点了。 领导人会见在场演员,李谷一领唱结束。 完事啦。电视关了,我却没有睡意了,后来强迫自己不思想,勉强睡去。 1990年1月27号星期六 1990年1月1号 大年初一,六点开饭,吃饺子。 之后给父母拜年,得十元压腰钱。 再往炕上躺一阵,天便渐渐亮了。 中午,我和妈、小丹去奶奶家。 刚过顾山,遇到大庆哥。 妈和小丹随他去了二姨家。 我载着两瓶酒、两盒果子去奶奶家。 路上见到威叔、孙波去车站,他们约我晚上过去玩。 我午饭后就过去了,坐坐谈谈,也没什么事。 回奶奶家和奶奶,老婶打扑克。 1990年1月28号星期日 1989年1月2号 爷爷一声喝彩,我也看到了:外面的世界一片银白。 踏雪远望,心情分外清朗。 中午,我去了金家。 玉春满是不高兴的样子。 于是,我们都在不开心中度过。 吃饭时,我已有了计较。 只吃几口,含块骨头到外面一吐,伸手指入喉咙,干呕几声。 回去说胃口恶心,不想吃了。 玉春也不吃了,过来冷冷地瞪我。 我出去又干呕两声,她才慌了,细心地哄我。 噢,老天,我们终于重归于好了。 大娘找来两片胃药,我没病吃药,真是有病。 后来,玉春说如果不是看在我有病,她老也不理我了。 第186章 恋爱甜蜜,别扭也有 我说:“别人家供财神,我真该把这场病供起来,它可真是的救命恩人啊。” 她抿嘴儿笑了,不知多顽皮,多可爱。 我爱她孩子一般的笑脸。 我给她讲了母亲的邮包、雪花老祖等民间传说故事。 然后,我们和大娘她们打扑克、看电视到十二点。 1990年1月29号星期一 1990年1月3号 一夜过去,风雪还在下着。 我起来和大娘打扫积雪。 我上老姑家,得知大姑夫、文刚、文强已到奶奶家。 文刚要去当兵了。 老姑夫让我给文刚捎去五十元钱。 我回来和金玉春一说,她不愿让我走。 我就不去了,下午看电视包饺子。 晚上,她老舅来了,大伙玩憋红桃十。 1990年1月30号星期二 1990年1月4号 北风依然不停。上午去老姑家坐,老姑夫让我去送钱。 玉春不愿去,我自己去了。涉雪登山,过岭迎风。 到了奶奶家,给文刚五十元钱,另外我也给他二十元。 我和文刚、文强、老婶打扑克,我输了一元来钱。 晚上洗洗脚,在老叔屋炕梢睡。 1990年1月31号星期三 1990年1月5号 早起,吃完饭。我在沙发里套好鞋,就披着大衣离开奶奶家。 我先到老姑家告诉一声,看看老姨奶的信。 来到金家,大娘问寒问暖,金玉兰却抱怨:“你昨天没回来,饺子都没包。” 我们打会儿娘娘,下午包饺子。 晚上,我和王春很好,说开了许多话。 1990年2月1号星期四 1990年1月6号 玩阵扑克,到十点。 我载着玉春到我家。让她买了一盒儿刀片,回家刮了胡子。 晚上给她看《鬼谷》,她一个人在里屋,我、小潭、爸在外屋。 1990年2月2号星期五 1990年1月份号 我和金玉春在家看书,小丹和秀芹姐回来了。 我把妈接回来,中午包饺子,下午打扑克。 晚上小陆来相对象,金玉春总是看呀看的,又要借故到处屋看。 我狠狠握住她的手腕,她痛了,脸上出现生气的样子。 我慌了,她又说是吓我玩的。 这鬼丫头,真拿她没办法. 1990年2月3号星期六 1990年1月8号 秀芹姐开始做衣服,金玉春要走了。 妈妈不让她走,中午吃黑鱼。 午后看书,日子平淡而又愉快的度过。 大嫂一天来三趟坐着,好像她家很相重秀芹姐,不过我觉得事情没那么乐观。 1990年2月4号星期日 1990年1月9号 金玉春今天又要走,妈妈不让走。 我去接二姨,正赶上洪庆二哥相对象,不能分身前来串门。 我只好回来。 晚上,金玉春、秀芹姐,小丹和妈去烫头,我怕金玉春也烫,便赶去看看。 她果然烫了,我一声不响的回来了,到屋里就脱衣躺下了,一颗心气的蹦蹦跳。 她一定是纯心跟我过不去。 我知道我现在是生气了,也后悔没把她拽回来。 我需要她来哄我,于是打着灯看《查弥尔与我》。 我的眼睛盯着书本,心里却不知想些什么,有时干脆只保持拿书的姿势,眼睛却眯上了。 只要听到门响,就以为是她们回来了。 快到七点半了,他们才回来。 她过来哄我,叫我不要生气。好久我才答应,但我知道,我还是要不快乐一阵的。 1990年2月5号期星 1990年1月10号 我载着玉春回家。 路上,她一直劝我不要生气,并保证以后在我让她剪头的情况下去剪头。 我这才开心起来。 到了她家,晚饭和玉春在老姑家吃的饺子。饭后坐一会,回到大娘家。 她家正在吃饭,她老舅也在。 我在西屋写日记,金玉过来替我写完了日记。 她答应过回家来好好待我, 我真的信了。 我们在西屋相处的很愉快,晚上我在西屋睡的觉,金玉春代我给她两个妹子20元钱。 1990年2月6号星期二 1990年1月11号 早上吃完饭,载着玉春去大石桥买车子和日用品。 我买了两个灯炮,一个笔记本。 归来路上,她的车子买的不顺心,故意想法气我。 总算老天保佑,这次我们没有闹到僵持的地步。 大娘炒了花生给我们吃。 大伯回来后,就炒菜开饭。 饭后,我到西屋躺着,金玉春过来陪我,很柔很顺。 相信在结婚以前,我们不会再闹别扭了。 我们没闹别扭,大娘和金玉兰却吵了起来。 金玉兰哭一会儿就走了。 我和金玉春在家包饺子。 包完饺子,我和金玉春去找金玉兰。 归来夜路,金玉兰走在前,我和金玉春合披一个军大衣。 到家坐一会儿,我到西屋写日记。 金玉春和周兰兰过来。 我给周兰兰画了一个鹰、一个大蟒、一个老头儿、一只狗,一个牵小狗的少女。 金玉春过去东屋着电视,周兰兰又过来要和我玩扑克。 我让她叫来金玉春,玩对和,金玉春很爱玩,我输给周兰兰一元钱。 电视节目结束,我们的小赌局也散场了。 1990年2月7号星期三 1990年1月12号 今早晚起。金玉春揭之以被,周兰兰顽皮地给我脸上涂了少许雪花膏。 中午,金玉春第一次为我唱了歌。 她唱歌走调,但我喜欢听,男孩最爱女孩唱歌嘛。 晚上给她讲了几则故事。 恋爱是很甜很美的,有时也很酸很苦很遭糕的,这要靠你全力去争取,去改变。 在爱情面前,如果想忠心她,就要在关键时刻,把其他的一些东西丢掉。 1990年2月8号星期四 1990年1月13 我和金玉春上大石桥买线、衬衫等物。 一不小心,我们又弄拧了。 回家闹得更厉害,大娘知道后气哭了。大伯心里心里也一定不高兴,在东屋喝闷酒。 我向大娘保证以后不会发生这样的事了。 晚上,我把玉春拽到东屋打扑克,她的情绪才渐好转。 1990年2月9号星期五 1990年1月14 上分水陪她吹头,又买些菜回来。 我找到《神雕侠侣》,看了些。 午后,她老舅和大伯回来。饭后我们一起啃骨头,相处的很好。 第187章 婚期将近 1990年2月10号星期六 1990年1月15 上午帮她缠完线,看《神雕侠侣》。 下午又接着看,心头不禁叹服:绝哉,神雕侠侣:世事与史实并见,小说文浅意深,已达虚中求实之高妙境地。 我对玉春说:“你既嫁给我,就要有责任,和我好好处。” 她答应了,今晚结婚后七天内不准胡闹这个条件,她也撤销。 1990年2月11号星期日_ 1990年1月16 吃完饺子,和大伯骑车到我家。 到了韩家,我又返回虎庄买菜。 我买了猪肉、豆芽、干豆腐、豆角、血肠。 回家我剁了牛肉、猪肉、酸菜包饺子。 大伯和爸在屋里喝酒。 我帮妈炒菜,饿了就卷干豆腐沾酱油,大口吃血肠。 等真正吃饭时,就吃的少了。 快五点,大伯告辞走了。临走给小丹十元钱。 我洗洗脚早早躺下,修改了《北方,有一个会讲故事的老人》。 晚上无电,睡得很饱。 1990年2月12号星期一 1990年1月17号 爸让我找洪庆二哥取焦子,再接奶奶。 我见到洪庆二哥,他说厂子里没有焦子。 厂长答应大姨夫给我家焦子只是顺口一说,其实厂子里根本没焦子。 我去接奶奶,奶奶说过两天坐大牛车来。 她听说爸要22号那天用牛车或驴车去金家取彩电,自行车等物,疾言表示反对,说不体面,让人笑话。又说若是孙丹结婚,人家来牛车或驴车拉东西,你家怎么想? 我早觉这么安排不妥,但多了奶奶和老叔支持,就觉甚是有理。 我骑车翻山去常家沟。因怕玉春得知牛车拉嫁妆一事而气恼,恨不得立刻飞到她家。 我到了全家,大娘和两个女人、金秀丽、几个女同学在家。 我告诉大娘结婚那天来汽车拉嫁妆。又说结完婚再办登记。 大娘告诉我金玉春刚和她老姨去营口买羊毛衫,又说大伯昨天回来就去打麻将,半夜回来才对大伯说牛车拉陪嫁品的事。那时金玉春已睡着了,并不知道这件事呢。 回家路上,见到景波去虎庄。 我们下车说话,他笑吟吟地情绪颇好。 我说这几天去他家一次,我已感到我们的友谊并未因两人长期未见而灭绝,下次见面我们也许会有恢复的可能。 到家热菜炒饭,了结午餐。想起五天前在科协,见到赵刚,他说需稿的话,我想多拟些稿给他。 午间看过《科普报》后,又画了一个画谜。 回头翻看金玉春为我写的那几页日记,回忆她当时顽皮欢笑的情景,心中充满笑意。 对了,大娘见我嘴唇起泡,叫我别上火。还说结婚那天千万欢欢喜喜的,别和玉春生气,等过后愿打愿闹随我们。 我笑了:“不能了。” 还有一百四十四个小时了,还有八千分钟了,还有秒了。 此后,我将永永远远告我的童年和童贞,走入一种叫做‘大人”的行列。 将来,我也会渐渐走入“中年’的行列和“老人’的行列。 我愿我永永远远有一颗年轻不衰的心. 下午,我去接爸、妈,接到虎庄未见又回来。 返回去在杜家桥看到三大伯,把他接回来。 再回去,才见爸、妈和小潭。 到家吃过晚饭,上炕列列购物清单,突然来电了。 1990年2月13号星期二 1990年1月18号 我和爸上桥买鱼和鸡。 卖鱼的是洪庆二哥的亲戚,事先已联络好。 他很热情,称好三十几斤鱼,临走时微笑说:“这是你买,换别人这三十三斤鱼我能称出四十五斤来。” 归来中午,两个大娘一个大婶正在做被和褥子。 一天时间,两床被褥,四个枕头轻松做好。 我去了一次景波家,他不在。 听说22号用四轮车取陪嫁品,我还是有气,说:“她家东西没有什么,自行车不拿了,他搁小客车一拿,别整个破四轮掂得掂得地。” 我说完,心才觉得舒坦一些。 我想我和金玉春都失算了,双方老人为我花的钱和办喜事的钱没一万也有八千,如果我们看开些,一切免办,来个旅游结婚,把钱存起来吃利息,这辈子也算有了靠山。 可现在打肿脸充胖子,死要面子,一切都晚了。 今后会怎样,我也不必去太担心,只要我和玉春爱情永恒不变,永远甜甜蜜蜜,相亲相爱,我就开心了。 我的婚期还有五天。 日子时而难捱,时而飞快。 期待,是一种美好的时光,也是一种令人不耐的时光。 不管怎样,台湾电视剧《珍珠传奇》将伴着我和金玉春的蜜月,但愿我没说错。 晚上,想了十九个传说小故事。 第一篇《乌拉草的传说》将向赵刚交稿。 1990年2月14号星期三 1990年1月19号 上桥买菜,爸把菜单交给大姨父,让他买菜在星期五用车送来。 他去批发部时,我和春雨先走。 我到文化馆见到陈淑梅,她说我精神还好,谈了一会儿文学上的事,我拿了两本《春节集锦》。 陈淑梅解释因时间仓促,我和马新的稿子都未采用。 采不采用也没什么了不起,那根本算不得什么。 她说五一前要办个学习班。 还说高作智来讲话。 我可没心情学理论,随便写些作品还可以。 她还借我一篇高作智的小说理论稿。 晚上,老叔载着老婶、小达来了。 我今天上大石桥在路上摔了一跤,把手腕与腕骨跌破流血了。 本不以为意,但陈老师说不要冻了,她撕下一捻信纸让我贴住伤口,现在还贴在手上,写字也不敢太用力,真倒霉! 下大雪下滑坡,车上载人也没摔过跤。 今天也不知怎么了,一块冻冰竟令我摔个车倒人翻。 我的婚期还有四天。 1990年2月15号星期四 1990年1月20号 上虎庄买完猪肉、牛肉回来,我一个人去大石桥。 我买了红衬衣、红背心,红袜子、花领带、红灯泡,红尼龙绳、之后把《乌拉草的传说》给赵刚老师送去。 第188章 洞房花烛夜 赵刚很遗憾编辑《营口民间集成》时我不知道,否则一定能编上两三篇。 丝丝细雨中,我骑车到家。 正吃饭时,太威载着三姨来了。 我们三个在东屋茶几上吃的。 我最后吃完,啃了两块骨头。 我的婚期还有三天。 1990年2月16号星期五 1990年1月21号 爸和太威上桥买菜。 我找洪庆二哥买焦子。他说能要着,下午给送来。 爷爷和奶奶、金珠、老姑、小琳,小占、小霞、孙辉坐牛车来了。 我返回虎庄载了大飞来。 我回家收拾一下小房,三姨、老婶帮着擦玻璃镜。 我擦组合柜时,不小心左手食指划了个小口子。 这几天总是受伤,还是孙达老弟与我同患难共受伤,鼻子跌出血了,额角摔破了。 下午和老姑,老婶,奶奶玩憋七,我赢了二元多钱, 金玉春,我想你,你好么?你现在正干什么? 家具摆设没有十分齐全,我不是独子,总不能弄的十全十美,你爱我就原谅我家里好吗? 我们的婚期还有两天。 1990年2月17号星期六 1990年1月22号 今天说是我的 日子,凌晨亮瓦晴天,早上有雾气团团,树枝电线都挂满了白霜。 土台子三舅爷、帮忙的、小冯姐夫许许多人都陆续赶来。 我和太威坐李兆君的四轮车去常家沟取嫁品。 大娘找来老姑夫、玉春老叔帮着装车。 金玉春给我她为我织的红手套。 她问我买没买羽毛画。 我支支吾吾。 她说:“我去时要没有你瞅着地。” 我笑:“你还能扒我皮?” 她说:“我抽你筋。” 回到家,三舅爷、大姐夫炒菜招待客人。 我上毕家堡子买回插座、花线。 威叔、亮叔、小波来了。 我们一起吃了饭,我去理发店乌了头,回来头发冲天的,大家都看着我。 我对他们说:“后个哥们我就不能走了。” 他们说:“怎么?” 我说:“腿瘫了。” 他们不懂。 我也不深谈,只说:“抽筋。” 我、威叔、亮叔、小波、春波、春龙在三大伯家点蜡打扑克。 打完扑克,我,文强、小波、威叔、亮叔高谈阔论,天南海北。从社会、政治、名人、历史到暴君、外星人、明星,妙语争论,十分快活。 这之前,威叔给我三十元钱,小波二十。 谈论困乏了就躺下,十点半钟突然来了电。 我和小波回家取书给文强他们看。 我取了日记,看见爸一个人坐在厨房里看守火炉。 我隐隐有些心酸,我这个不太听话的叛逆儿子要成家立业了,爸爸的心里会是什么心情?也许等我有了儿子,儿子要成家时,我才能懂吧。 我说十二点来换他,爸说二点来换就行。 明天,就是我的婚期了。 我看着夜空的星星,心里感叹:这一天,这么快就来了。也会很快过去的。未来会怎么样?真的无从知道,也无从猜测。 1990年2月18号星期日 1990年1月23号, 天色黑沉,星月朦胧。 我和文强,找沈叔来给我吹吹头。 天亮了,早已油烟四溢。 我从里到外换新的,等车一来,就和小威,小洁、小潭、大敏姐去迎亲。 车子停在金家门口,我手拿离娘肉来到门前,叫:“妈,开门。” 本该叫三声,但大伯不愿金秀丽把着门不开,一手推开了门。 我改口叫:“爸。” 坐一会儿,接亲队伍回去。 我临走在炕席下压了钱,和金玉春上了苏联轿车。 金秀丽为金玉春脱鞋提鞋,站在车门口笑嘻嘻的不走。 大敏姐跑过来:“小君哪,人家提鞋,你得给红包。” 我慌忙给秀丽一个红包。 轿车缓缓开动了。 金玉春红裤红袄,斜插红花,面蒙红纱,足登红鞋,手握红盆,一颗颗金豆伴着声声哽咽而下。 我心里憋不住好笑,快到韩家,她才擦泪忍悲,下了车。 鞭炮齐鸣,小冯姐夫为我们拍照,空中飘落雪花。 我们点烟,典礼。 酒席开始了,雪泥溅踏,室内地上已脏得不像样子。 送亲的、大姨夫、三舅爷陆续走了。 威叔亮叔也要走。我送他们回来,正赶上小龙、京春他们几个小伙子戏弄玉春。 老姑从中调解着。 我最讨厌的就是婚闹,毫不客气地折了他们一顿,把玉春领到西屋点烟。 我的心情在今天时好时坏,好的是玉春的发式衣装我都非常喜欢,更觉得她怜爱。 坏的是我出现了心烦,虚浮暴躁的感觉和对来客不礼貌的行为。 德春三姐夫拉我去给三大伯敬酒,只为取笑三大伯。 我生气地离开了。 这一次次心里阴晴不定,都因为金玉春悄悄丢给我一句话:“晚上和你算账。” 我知道玉春心里生气了,心情也一下坏了下来。 晚上没有电。 我和文强去小卖店买蜡烛。 站在冷冷的黑夜里,看着天空的星星,我想:今天,是什么?人生最美丽的一天?何其幸福而又会极其快速消失的一天。 我的珍贵一天,别人只是普普通通的日子。 踏雪归来,吃团圆饭。 玉春倚在沙发里,支额欲睡。老婶、艳红姐她们和奶奶过来,空气才活跃一些。 我躺着看向玉春,她也正看着我。 我冲她扮几个鬼脸,她也笑了。扮一扮,笑一笑。 我心头大乐,没事啦? 大嫂子和老嫂子过来铺被,说说笑笑,讲什么被子一放,孩子满炕。被子一轮,孩子一群。 几床被褥叠得老高,然后笑笑嘻嘻地回去了。 玉春随他们到西屋坐了,我一个人在东屋写日记。 今天早晨,我去了景波家,正把他堵在被窝里。 我让他拿了几盘磁带。 我又抽空看了李青林寄给他的两首诗,李青林的诗很妙,字也非常好看。 金玉春东忙西忙的,迟迟不愿上炕。 我只好在烛光中等着。 后来,我亲亲她,把她放倒,问:“怎么整?” 她说:“我怎么知道?” 烛光中,我们很融洽地一起度过了良辰美景。 直到后半夜两点,我们才各自睡去。 1990年2月19号星期一 1990年1月24号 早晨五点,我和玉春同时起来。 我们不再是孩子,不再是少年少女,而是成人夫妻了。 第189章 七天回门,妻子的梦 雪仍在飘洒着。 大姑和文强顶着雪回家。 录音机坏了,冬春来收拾一会儿,不见好,让我去找景波。 我就去了景波家。 他先是推托,后来又同意了,和京春一起来到我家。 我叫玉春给他点支烟。 极快的功夫,他反复倒带,重插接线,竟然调好了录音机。 我给他两份《科普报》,借他看了两份诗稿、《邪派高手》。 送他走时,我说:“反正我们也处到这种地步了,我也不多说什么了。以后录音机坏了,我还找你。” 他说:“那妥了。” 真没想到我的爱情顺利下,友情也趋向恢复。 下午奶奶、老叔,老婶,许多孩子都在这屋听磁带。 玉春一天也没正经吃饭,又想家,偷偷抹眼泪。 晚上老婶烙地瓜片,她才吃了点。 今晚有电,可以看电视了。 今夜,我们分开,早早睡了。 1990年2月20号星期二 1990年1月25号 半夜,我被玉春推醒,她像是做了什么噩梦。 我陪着她一直到五点,她起了床。 东西物件各就各位,四间房的地擦洗一新。 今天,客人都走尽了。 外面的景物触目可见积雪,午日朗朗,檐头融雪如下雨一般。 下午听听录音机,慢慢地天色渐晚。 我曾渴望过新婚之夜,也曾担心过新婚之夜的无情逝去。 现在我终于悟出了一个道理,只要夫妻心心相印,用一片深情爱意相处,每晚则都是新婚之夜。 晚上我生好炉子,烧开水, 玉春洗过头,又替我洗了头。 1990年2月21号星期三 1990年1月26号 天气暖和,冰雪融化,道路十分泥泞。 我买来两对拖鞋,本想和玉春一人一双,不料买小了。就给了小潭和小丹。 吃完晚饭,我听听录音机。 玉着给被子套上被罩。 这一天中,我们相处的很愉快。 小潭,小丹常在身边,说些笑话让大家都很开心。 早早生起炉子,让暖气热气直冒。 今夜,她承认是这几天最感到快乐的。只是后半夜她的肚子疼的厉害。 西屋的爸妈也听到她呻吟的声音。 我让妈找了止痛药给她。 她吃过四片药,才渐渐好转。 1990年2月22号星期四 1990年1月27号 她什么时候起来的,我都不知道。 我懒着不起来,她端来热水为我洗脖子。 快七点,我觉得不便得寸进尺,就老实实地起来。 外面北风甚冷,雪粒一地,长天大地都是阴郁郁地。 狂风呼啸,寒窗生霜,室内火炉红旺,温暖如春。 正听着《星星知我心》的录音磁带,突地停电了。 晚上只好点蜡烛了。 金玉春想妈妈,流了眼泪,我和妈先后都劝过她,她慢慢地也就好了。 室外狂风大作,室内一灯如豆,映得拉花儿亮光闪闪。 爱人斜卧被上,对灯读书,彼此目光一接,各带笑意。 室外越是寒冷,室内越显得温馨。 人生如此,又有何求?真希望这样的时光永久,没有什么不愉快来打扰我们。 1990年2月23号星期五 1990年1月28号 北风依旧寒冷,大地生冻。 中午,我剁肉缩子、豆芽、酸菜包饺子。 下午,妈妈和作佳去了大石桥。 我翻出溜溜蛋儿、草珠儿和玉春、小潭、小丹在炕上玩弹溜锱游戏。 玉春用食指去弹,甚至连脚也用上了,不过还准的出奇,又逗人又气人。 扣完窖,我们又玩扑克打娘娘喝凉水的玩了几把,没意思,就躺着看书了。 1990年2月24号星期六 1990年1月29号 我和玉春载着预先买好的四往彩礼去回门。 一路上冻手冻脚的,二三个小时才到常家沟。 岳母和玉兰、秀丽都在家。 岳父出去打麻将了,但临走说今天玉春回门,他也会早点回家。 我们吃完饺子打扑克,晚上营口台有香港电视连续剧《法网柔情》。 主角是刘松仁和米雪。 刘松仁是《秦始皇》中荆坷、《京华春梦》中金振西的扮演者。米雪则是《霍元甲》中赵倩男、《再向虎山行》中姜铁山之女的扮演者。 这两人常在电影,电视中合作。 我和玉春看了一集多点就没情绪看,一同到西屋睡觉去了。 我和她燕尔新婚以来,蒙天赐幸,都十分和协美好。 1990年2月25号星期日 1990年2月1号 玉春的老叔过来坐。 我们四人打娘娘。我总是输,难得有几回赢。 中午,我和她去她姥姥家看看,吃点儿蛋糕,回来拿几本杂志。 晚上还有《法网柔情》,看了一集多点儿,我们就去西屋休息。 1990年 2月26号星期一 1990年2月2号 空气晴好,我和玉春回韩家。 她到分水买了眉笔、口红,到家她把她的旧衣服叠好收起来。 我也换了一套衣服,在家里东忙西忙,烧火煮饭。 晚上也没精神看完电视节目,看着看着就睡了。 玉春推醒我,我就下地闭了电视。 1990年2月2个号星期二 1990年2月3号 吃饭及饭后工作、揭窖,早上有一阵忙忙碌。 我用镐头劈开一个大树根,很坚难,是硬骨头。 玉春见天气晴朗,搬把椅子出来一坐,像太阳浴。 她一边织毛衣,一边看我劈树根。 我们说着笑话,情绪非常好。 我偷开一盒午餐肉,先尝为快。 黑天时,帮二姑家卖完苹果的爸回来。 小丹突然拿块地瓜来送给玉春,正赶上我和她在一个被窝里。 小丹孩子气地笑:“你们怎么跑一个被窝里去了?” 她匆匆溜了,又去西屋讲。 玉春笑着捶我一拳说:“都怨你!你给我出去,你给我出去!” 后半夜四点多钟,玉春醒来,告诉我,她做了一个梦,又不肯多说做了什么。 我追问她做了什么,一连好几次。 她用哀伤的语调说,她梦见她和一个陌生人结了婚,我也和一个陌生人结了婚。 我结婚时她也来了,所以她十分痛苦,就哭了,一直哭醒了。 她说着细节,还抽抽哒哒的。 我用手一摸她的脸,湿润润的满是泪水。 第190章 我的新房 1990年2月28号星期三 1990年2月4号 饭后,躺在炕上。 我突然想描绘一下我们的新房,以备变迁后记念。 新房的四壁和天棚都是一色雪白,十分洁素。 墙上没什么特殊的饰物,只一个黄色的石英钟。钟顶插着新娘戴过的红色头花,钟下两条美人鱼上插着我和玉春戴过的胸花。 天棚正中是细长的日光灯,五颜六色的拉花连接着彩纸剪成的吊灯。 组合柜和炕柜也是白色的,炕柜里装被褥。 柜顶是两个大红皮箱。 组合柜里有四个置物台,放着北京牌彩电和录音机。 由于地方不够长,其中一个音箱只能侧放着。 还有一个梳妆台,梳子一类的东西放在台下的抽匣里。 梳妆台里的两个圆镜背对观众,镜背上一共四只小猫,白绒绒的,茶具上也是小猫,都蛮可爱的。 最后一个置物台堆放糕点、牙缸、洗发香波、香水等杂物。 椅子是红的,一个平常坐着,一个做脸盆架。 深红的沙发披着一张蓝白方格相间、绿叶大花的褥面。 深褐色的茶几斜对面是友谊牌洗衣机。 我写完稿子《宝葫芦的传说》。 玉春说,要和来个君子协定,说她不玩扑克就不许我打她,我欣然应允。 中午,我给田景波送磁带,临走玉春让我把她锁在屋里。 我见到景波,又借两盘磁带,抄他一首诗,借他一本书画诗集。回家隔着窗户看见她的背影,就近前一敲窗,吓她一大跳。 今天孙作佳回来。 午饭前,爸也回来,买了毛刷和三盘磁带。 恰好白天有电,就听了听磁带,是黄宏的小品超生游击队。 妈也回来了,带回一叠厚厚的照片,都是新婚那天拍的。 1990年3月1号星期四 1990年2月5号 阴天不见太阳。 我的腰眼儿疼,是躺在被窝里穿好衣服的。 玉春帮我套裤子,又端来热水。 我洗把脸,推开被褥,又披着大衣躺下,直到开饭吃鱼了才起来。 妈妈又去串门,还是打扑克的。 妈这个样子,真是很气人的。 1990年3月2号星期五 1990年2月6号 五点半,玉春就穿衣起来,打开日光灯,对着镜子擦胭抹粉。 我笑:“一会儿有一个小妖上咱家,拿杆枪,一进门说:“哎,白骨精夫人,你怎么跑这儿来啦?” 玉春回头笑:“我给你一个大耳雷子。” 家里只剩下我和她,她坐着一边织毛衣,一边听录音机。 我洗了迟志强的演唱专辑,全部变成我的演唱专辑。 晚上,我给爸、妈、孙潭、小丹、玉春演唱歌曲录了音。 玉春只唱一句“你从哪里来,”就因为跑调儿唱不下去了。 1990年3月3号星期六 1990年2月7号 玉春用洗衣机洗衣服。 我帮着端水倒水,中午我煮饭热菜。 下午,爸重修东屋炕一处漏火处,和泥烧炕。 玉春忍着不舒服,很活泼地跟我抬石拎水。 忙完已接近四点了。 我洗手进屋,她早伏在炕梢,身压花褥。 我一上炕,她低低呻吟。 我拿过日记坐着写,她回头一笑,问我写什么。 我恍然才悟:“你装的!” 她说她确实头痛。 今晚我已盼了很久,我想把观众点播录了来。到了演时,录了《十九岁最后一天》、《都市脚印》、《爱的奉献》等,用了半个磁带,又看了《愉快周末》。 1990年3月4号星期日 1990年2月8号 爸、孙潭上桥。作佳、小丹去玩了,妈又夹着毛衣走了。 家里又剩下我和玉春二人。 我听广播,今天的点播节目是很丰富的。 今天的天气非常暖和,开了窗子都不冷,阳光照在身上好舒服。 我的《永远的花李》已快看完了,金玉春已看到《饮马流花河》的中册。 爸栽回一面袋小苹果,我就经常洗给她吃。 她是个十分喜欢吃苹果的人。 妈下午又夹着毛衣走了,说是学习织毛衣。 1990年3月5号星期一 1990年2月9号 我看看《铁笛神剑》。 玉春看完《饮马流花河》,我介绍她看《鹿鼎记》。 下午,二姨夫来取车子,妈和爸又吵起来。 爸有时确实对妈过份了些,但是如果妈不玩扑克,爸决不会那么对她。 这件事上,我一点也不同情妈,我真希望她能突然悔改过来,我们都会加倍尊敬她,这个家也才会有点家的样子。 晚上我盛碗饭,加点肉和菜到东屋,喂玉春吃。她肯吃,我心里很高兴。 1990年3月6号星期二 1990年2月10号 妈和作佳都去了栾家堡子。 云祥大伯的二女儿快要结婚了,男方是上门女婿。 我和玉春看书以度时光。 午后,玉春和小丹,蔡丽去挖大头菜。 我一个人在家等的很难受。 晚上,我重复听听《燃烧吧!火鸟》的主题歌,再听会别的,再看会电视,就闭灯睡觉。 1990年3月7号星期三 1990年2月17号 我又和她一起起床,烧火做饭,炒了白菜片。 饭后,孙潭,小丹上学,爸去分口粮田。 玉春一直不舒服,午后躺着不愿动。 我半强迫地喂她吃饭,在爸的催促下,我领她上前院看病,买回来白霉素。 我借回一本《万事不求人》,回来和她一起欣赏。 晚上孙丹让我整饭,我就偷偷把今天第一次下的,唯一的一个鸡蛋打破,和满酱油,来个蛋炒饭。 小潭、小丹不明内情,都赞好吃。 我端了两碗到东屋,喂玉春几口,喂我几口,直到涓滴皆无。 黑夜无电,她在烛光之下看《鹿鼎记》,我写日记,西屋爸爸正对的小潭,小丹讲着什么。 1990年3月8号星期四 1990年2月12号 今天,云祥大伯的二女儿玉洁结婚。 妈、爸、作佳都已去了。 我载着云相三大伯和玉春也去。 快到时,看见两辆马车,老叔、老婶、小达、老奶,二奶满是亲戚。 婚礼很简便,没有典礼。 新姑爷只是点烟拜席,我和老叔、云相三大伯、云泰叔、云瑞叔、老姑爷共八人一席。 他们喝酒我吃饭,吃了两碗,最先告辞回家。 第191章 烧火做饭搓草绳 我到家不久,小潭放学回来。 我给他两元钱,让他买饼干和小丹吃。 我和玉春进大棚浇黄瓜,我独自浇完立起,胸闷气促,头昏脑沉,急忙出来。 进屋后,我才渐转好。 看完午间电视节目,玉春又洗衣服又擦地。我翻阅《鹿鼎记》仍有读下去的兴趣,看了一段放下书。该写日记了。 1990年3月9号星期五 1990年2月13号 二十天一回家,两头一起发。 从新婚之日起,到今天正是二十天。 我和玉春带了相集,文稿等物去常家沟。 相集是给她家和老姑家看的,文稿是我预备上大石桥时给赵刚送的。 岳母炒了花生,拿出桔子、糖块,热心地招待我们。 昨天她以为是二十天,炒了花生,煮了鸡蛋,左盼右盼也不见我们回来。 我们刚坐一会儿,她姥姥和锁柱也来看她了。 她姥走后,我们去次老姑家,借老姑看相集,老姑挑选几张留下。 归来包饺子,菜饺子先熟的,我和玉春先尝尝,还有血肠。 饭后,我们拿了相集去她姥家和她老姨家坐坐。 归来从相集取下几张相片,镶在她家的相框里。 1990年3月10号星期六 1990年2月14号 起来烧火,饭后看看语文书和一本残缺不全的《倚天屠龙记》。 老姑抱着小占来坐,午后包饺子的时候,我竟学会了擀面皮。 三点忙完,此时天很阴沉,我们上她老叔家坐坐,走时借了《东南西北》等几本书回来点蜡来看,外面下着小雨。 1990年3月11日 星期日 1990年2月15日 细雨中,道路湿滑。 饭后,我们躺了一会儿,去二姨家。 今天洪庆二哥和秀芹大姐同时定亲。 大舅,大舅妈,大姨,大姨父,三姨、太威,大庆,爸,妈都来了。 二哥和大姐的对象来到后,就由大庆哥掌勺,开始做菜。 饭后,我和玉春回家。 到了家,孙潭生炉子,然后我们打扑克。玩的很开心,肚子都笑疼了。 晚上来电,立刻听录音机。 这两页日记是玉春替我写的。 今晚录《请欣赏》,有杰克逊的“真棒”。 那几欲疯狂的劲舞、呐喊、令人的心情兴奋、想随之欢跃起来。 1990年3月12号星期一 1990年2月16号 《珍珠传奇》在辽宁二套节目演,看不到了。 五点半起来烧火做饭,听听昨夜录的歌曲。 我上虎庄买了布鞋、美国粉。不过,美国粉是冒牌的。 玉春生了气,但我沉默,她就好了,过来哄我。 中午,爸载着二姨家的几只母鸡回来。 下午搓草绳,玉春不会,我教她搓,她学的很手拙,但勉强还像样子。 1990年3月13号星期二 1990年2月17号 懒着没起来,玉春和爸做饭、做菜。 饭后,她要回家告诉她家人:她姑姑因赌博而被抓走。 她求我陪她去,我没去。 我想过月串门时再一说不挺好?特意去报信儿,一旦传闻有误,岂不要闹笑话? 她走后,我和爸栽黄瓜芽子。 我因总考虑一些东南西北的事情,常常出了神,便常常忘了工作。 中午搓草绳,作佳搓一会儿就因头痛不搓了。 我一刻不停地搓着搓着,耳听石英钟断而又继的音乐声。眼看还剩不多就搓完了,她还没回来。 真担心她不回来,如果她故意不回来,那么我特意为她藏在抽屋里的两个小苹果她便吃不着了。 可是即将搓完,她蓝色料子的身影在窗口一闪,我心头一热。 她进屋来,说她姑姑已回来了。又说她在姥家吃了荷包蛋、在家吃了饺子、面包,还炒了那么多花生带回来。 她可回去解馋了。 1990年3月14号星期三 1990年2月18号 早晨,见到五点半多了,她忙起来,叫我也起来,我不。 她也不说什么,自顾穿衣服,我见她像是生了气,就忙坐起,套上毛衣,可她还是气嘟嘟的样子。 我就又躺下。 她烧好饭,就进屋不管了。 我和爸做的菜。但她不吃早饭,怎么劝也不行,怎么逗也不笑。 我只好陪着她不吃饭。 七、八点钟,形势转好。 我们躺在褥下有说有笑,据她说她不是生我的气,而是和另外一个人生气,我猜了许多人,她都说不是。 我给她讲了几个故事,她怕我累,不叫我讲了。 作佳回来搓草绳,我吃几把花生,就也去搓。 中午我做饭,饿的受不了,就吃几口冷饭和黄豆。 她切好土豆,我炒土豆和韭菜。 韭菜是昨天在闷热的大棚里东一根西一根地用剪刀剪下来的,特意留等她回来吃。 但她说什么也不肯吃午饭了,我也只好不吃。 听到爸和作佳在外屋地搓草绳,我便出来去搓。玉春便盖着褥子躺在炕头。 我越搓心里越生气,忍不住进屋来。 我一向对她忍耐,我也曾说过要尽力去这样做。 但她今天特别任性,我的内心已对她萌生一丝恨意。 我叫她吃饭去,她不去。 我叫她搓草绳,她不去。 我生气地说:“那么你就回家去!” 她狠狠瞪我,呼地坐起来,说:“我愿意怎么样就怎么样。” 我更火了:“你这不是在家!你妈在地下干活,你们就往炕上一躺,咱老孙家没那规矩。你有病就看病,没病就吃饭干活,你这算什么?” 她说:“到该走的时候,我自然会走。” 我见她又蒙头背对着我,就说:“我让你这半天。” 然后,我去搓草绳。 我的大脑并未因搓绳而转移思想,我想着以后可能发生的事,那将是一场风波。 由于我想玉春不会到外屋地搓草绳,就把草抱到屋里,让她搓。 但是她不搓,我只好一个人搓。 由于搓得太用力,右手心已磨出了血。 我心想,晚上她一定和衣而睡。我呢?干脆到到景波家住一宿,又一想不行,怕她一个人在家吓哭或者连夜回家。 不如受点苦,我在沙发上睡。 草绳搓完,我洗洗手,拿了孙丹的一只钢笔在茶几上写日记。 我写着、写着,字迹很潦草。 即将结尾时,玉春下地穿鞋拿衣,握着纱巾手套,让我去给她推车子。 我不吱声,她又上炕了。 第192章 满月回娘家 我烧火炒饭,盛了一碗给玉春,她不吃。 我放在她枕边。收拾完桌子,劝她吃她还不吃。 后来,天有点黑了。我把她的头抱到腿上,然后喂她吃。 她吃了几口,就说什么也不吃了。 我给她讲了一个小孩被拍花的骗走扮猴演戏的故事。 她的情绪好转,伸手搂我的脖子。 我心里高兴:今夜兴许不能惨到睡沙发的地步。 我趁热打铁,脑子飞转想故事,但那么多故事都跑哪去了?怎么想也没有,好容易想起一个科长和女秘事的故事,又讲了猫眼石的传说。 讲到《东陵盗宝》时,玉春要看日记,我求她看时不要生气,她答应了。 我取出日记,她看着,我心里异常兴奋。 1990年3月15号星期四 1990年2月19号 我们一起早起做饭,更加恩爱。 搓一阵儿草绳,上午我和玉春包菜饺子。 妈回来,饺子包好。等爸回来就煮,味道还算不错,吃得饱饱的。 下午,下地抢土面儿。 玉春也去,和我一组。 下班我载她回家,晚饭后听录音机。 1990年3月16号星期五 1990年2月20号 洗衣,擦玻璃,我和玉春一上午没闲着。 进大棚里摘点小白菜,香菜用做午餐。 还有一些闲余的时间,便看书或写日记。 午后,给玉春买双板鞋,下地干活。 工作之后,我和她一起挖了些大头菜。 这一天中,她时而对我很好,时而对我很坏,我也不知她安的什么心。幸而晚上我们又好了。 1990年3月17号星期六 1990年2月21号 搓完草绳,还有一段时间到中午。 我和玉春合计一下,就去挖大头菜。 总开给水,浑黄的河水缓然冲游,偶尔便见到小鱼溯流游动着。 我用锹捞上一条,生火烤焦,但却不想吃。 见到一片豆地,土壤肥沃,便挖了起来。果然有不少大头菜。 挖完转了一圈,没捞到老鳖就步行回家。 捞了十几条小鲫鱼,到家喂了鸡。 下午下地时,她拎个罐头瓶儿,但只捞了两条鱼。 干完活儿回来,我又捞鱼,不小心咚地掉进水里。 玉春笑着拉我上来,裤角湿淋淋地,只得挽将上来。 玉春怕我受凉,催我快走。 不久见到小丹和丽颜,一起回家。 爸妈不在家,我俩便忙做晚饭,炒菜时来电,心里也一亮堂。 晚上等到十点多,录了一个《我的未来不是梦》。 1990年3月18号星期日 1990年2月22号 我和玉春到老房子挟了园子。 中午回来,用过饭听一会儿录音机就下地干活。 妈干一会儿活就累跑了,玉点下班,我求玉春帮妈烧火。 她白了我一眼,微笑:“用你告诉。” 我告诉她:“我妈不用你烧你就回来。” 《铁笛神剑》这部书人物过多,有些不必要的,因此性格很难树立起来。 1990年3月19号星期一 1990年2月23号 今天是我和玉春的婚后一个月。 上午我和她去挟园子,干着干着,她趁着我不注意就藏了起来,害得我四处找。 好半天她才笑着出来,骂我“老笨蛋”。 午饭后,我去打碴子,在一起说说笑笑。 后来,玉春有点不顺气儿,等下班回家就好了,一起看《鹿鼎记》。 近日来,我一直有创作武侠小说的欲望。今天日记虽短,但我偶尔便构思《老狼》的情节。 1990年3月20号星期二 1990年2月24 我和玉春过月回门,因载稻草弄得双方均不愉快。 等到分水买了菜,我们也就好了。 午饭后上山挑粪,干了两个小时活儿就回来。 晚饭前,她两个妹子陆续回来。 我闲着无聊,看了看高作智的《什么是小说》。 1990年3月21号星期三 1990年2月25 挑粪时,渴了便喝汽水。 吃点面包,软软地,色呈蛋黄,很香很可口。 毕竟很累很难受,一到下班可轻松呢。 午间稍作休息,和玉春先去果园,挑了七八担土粪,下了小雨。 玉春要回家,我坚决没同意。不一会儿,岳母和岳父赶来,我们顶着小雨与冷风,干完了活儿。 1990年3月22号星期四 1990年2月26 看看金玉兰借来的一本杂志中的琼瑶小说《匆匆,太匆匆》,然后去喂粪。 喂粪即环树挖沟,铺之土粪、化肥,再以土覆之,以脚踩之则成。 午时,金玉春不愿去,我气呼呼地,先行走了。 坐在山头等了好一会,金玉兰载着岳母来了,后面一人披个大衣,显然是金玉春。 工作顺利,插科打浑。晚听《吉日新曲》,夜晚飘来细雨。 1990年3月23号星期五 1990年2月27 雨还下着。闲坐看天,舒适无比。 只是三顿饭改两顿,也不错,少了不少麻烦。 下午躺着看书,慢慢地消磨时光。 1990年3月24号星期六 1990年2月28 今天是玉春的生日,天气转晴。 来个要饭的,岳母盛了米饭和剩菜给他。 上午风声大作,中午包饺子。 玉春的老舅送还《神雕侠侣》,我接着看下册。 每当看书便想自己写书,再写一定要提高质量,总得自己满意才行。 1990年3月25号星期日 1990年2月29 我的肚子不太好。 和玉春刚上山就跑到山沟里拉了一通。 回家后,玉春给我买来利特灵,非让我吃,其意难却,冷水服下。 晚上,我和玉春、玉兰、岳母打对组扑克,玩得很开心。 看《请欣赏》时,金秀丽也已回来,她和一些女同学信奉基督教,听讲做礼拜,唱圣歌,看圣经,入迷似的。 我心中素无宗教信仰,只觉她们无知天真,十足的小孩子气,胸无城府。 1990年3月26号星期一 1990年2月30 上午去打碴子,看见爷爷给老姑家送粪。 晚上归来,我和玉春上她姥姥家,正巧包饺子。 其实,我们是明知她姥姥家包饺子才来的。 第193章 遥想儿女,爷奶录音 玉春的姥爷姥姥极为热情,生火烧菜不在话下。 我看在眼里,不禁有些心疼,敬爱之心也油然升起。 就是兰兰、小锁柱太厌了。 一个要和我跳皮筋,一个手提大棍,追着打我。 我投身院里的葡萄林中,其步如飞。 锁桂和兰兰的轻功却也不赖。 回到岳父家坐了一会儿,我去老姑家。 老姑夫答应明天找几本旧磁带给我,我临走叫金珠明晚给我送去。 1990年3月27号星期二 1990年3月1 上老姑家,老姑夫给我三盘旧磁带。 我和金玉春、小琳到果园,一边干活一边又放火。 火势猛烈时,仿佛在空中游动,发出吓人的呼啸声。 下午帮玉春家打完碴子,在小雨中归来。 晚饭有煎得油黄的镰刀鱼段,就着大米饭,很引人食欲。 1990年3月28号星期三 1990年3月2 今天和玉春回韩家。 我们先上大石桥。我想去科协,碰上县文联主席、《蟠龙》总编齐迎春。 他告诉我文联已迁到后楼,想坐坐就去。 我问《蟠龙》出了没有,他说还得过十几天。 到了科协,正碰上赵刚去学习,他叫我自己去取报纸。 我拿了几张,上面有我的小诗“春”,但赵刚改了些诗句,和李弘的诗一相对照,更是见拙汗颜。 上文化馆送还《什么是小说》。 一进门,陈淑梅就呵斥我:“你真该死呀!” 屋中两个女同志惊奇地看着我。 接下来,陈淑梅怪我结婚为什么不通知她和德彬,马新等人。 我解释一通,借了六本《国际摄影》和几本戏剧的书下来。 我和玉春在市场走走。 她等我久了而生气,并要回家。 我也别扭,明知回她家太不像话,但仍陪着她向常家沟而去。 快到官屯,她让我别跟着她走。 我要回磁带、两本书,见她头也不回地蹬车远去。 我则推车相反而行,不一会儿,身边响起她的声音:“走哇,走不走了?” 我心里暗骂她这个鬼丫头。 到了韩家,天气晴朗。 我听听录音机,老姑夫的四盘磁带倒有两盘坏了。 她收拾好一盘,那是用拆二合一的法子。 我已买回稿纸,只待机会成熟就写作。 晚上,枕边稿纸、草纸、成稿、素材推了一堆,但思来想去,就算成功完成一部力作,发表的希望仍属渺茫。 不如坐待时机,在报纸、杂志上连载武侠小说。 夜色渐深,我终于灰心弃笔,熄灯入眠。 1990年3月29号星期四 1990年3月3 爸和妈去大石桥。 我和玉春在家,喂猪看书,前屋二婶借水桶,说是她家拉鱼了。 我和玉春去看,只见渔网徐收,鱼儿飞跃,真的好看。 看了一会儿。我们回家包菜包子。 我和作佳都吃了十二个菜包子。 午饭后又包完剩下的面和馅,就去下地。 把铝漏勺系在竹竿上,就能捞老鳖了。 一去一回,捞了十二个。 到家已快五点,煮包子,喂猪。 爸、妈从大石桥回来。 爸告诉我们,电视、录音机要常听一阵,不要以为 、省电、不爱看就不看、不听。以免内蓄潮气。 1990年3月30号星期五 1990年3月4号 早上听听录音机,到老房子挟园子,土很泞,刨完沟,拉好草绳就回来了。 我和玉春对着录音机唱了不少歌,只可惜磁带反潮,其音细小,白录了。 午时我炒了饭,炖了一条鲤鱼。 饭后,我和玉春看会儿电视,又去挟园子。 她干不多时就回去了,这几天她情绪特别不好,动动就生气。 也许她潜意识里有找我毛病借之报复我的因素。 我一时也想不出怎么补救,我们常常商定了友好相处的合同,但誓言未冷,又闹起小别扭,也许晚上就好了。 但如果她在心里和我过不去,那我们之间,只有自讨苦吃。 我用完苇子,沿路散步,到大队看看有无信件。 见到孙潭,他把车子让给我,我骑到家,和作佳放大棚。 妈和玉春做饭,我进屋坐着休息。 她一进屋来先把录音机闭了,我们互不犯话。 她看书,我找出日记写。 晚上我哄好她,但她偶尔便又流出眼泪。 我答应不再骂她,又请她为未来的儿子、女儿起名字。 她想了好久,才说女儿叫孙玉君,儿子叫孙君玉。 内含作君,玉春的意思。 我念着“君玉,君玉”因为有点拗口,逗得她直笑。 我又说:“君玉,君玉,给爸拿杯酒。君玉,这孩子怎么这么厌哪?” 夜色透窗,她轻哼小曲。 我沉醉在这种气念中,人生如此境界又有几回呢? 1990年3月31号星期六 1990年3月5号 我独自去挟园子,归来和爸,玉春补完塑料。 中午豆油炒老鳖。 忽然想去爷爷家看看,于是午饭后,我和玉春便载了录音机、磁带、照片、来到奶奶家。 我给奶奶录音、奶奶唱得很好。 爷爷和老叔也来录音,唱了京剧。 很有意思,很热闹,也很生活。 我们包饺子,边吃边听,笑语流淌。 八点半多了才看电视,看一集香台合拍的《八月桂花香》。 1990年4月1号星期日 1990年3月6号 早上起来就听录音机,然后挑地瓜上瓜床。 我负责挑地瓜,玉春负责装地瓜。 下午摆完地瓜才吃饭,吃完饭又听录音机,又录些。 于是洗了“狼”的磁带。录完也没回来听,就和玉春骑车回韩家,爷爷一家人送我们到大门口。 晚饭不太饿,吃半碗就不吃了。 然后,爸爸妈妈过来听在爷爷家录的磁带。 1990年4月2号星期一 1990年3月7号 早饭后,玉春不舒服。 我一个人钉了栏子门去老房子挟仗子。 一切收拾完已是中午,回家来玉春还躺在炕上,像是生了什么气。 午饭后,我看电视,她躺着呻吟,不理我也不让我碰她。 后来我实在不明白为了什么,扳过她的身子。 她坐起来,恼怒地说:“我烦的就是你!” 我的心头一凉,她的拳头已打过来,击在我脸颊,一连两三下。 一霎那我无法思想,但我知道我不能打还她。 记得我说过,如果有一天她动手打我,我也不会打她。 第194章 避清明 因为我真的疼她,爱她,宠她。 可是,我没想到她真的这么心狠,这一次比她用砖头打我那次更令我伤心。 我找来医生给她看病,医生说她神经痛。 医生走后,我问她吃不吃药,她说不吃。 我说:“我知道你不愿见我,你愿回家就回家,我也不管你。我下地了。” 迎着冷风骑车下地,想到我从小就老实,偶尔便被男生、女生欺负哭了。 长大也有几次被人打过,侮辱,别人欺负我,我过一段时间就不当一回事。 可是今天万万没想到她能打我,我今天早上也不舒服,干活时更不顺,手指划出了血,鼻子也流血了,回家来又如此如此,真是从何谈起。 我想这一天我是不会快乐了。 地里有人,但我想到玉春打我时的情景,我眼泪已不停地滚下来。 我让泪水淌了一会儿,就使劲擦干。 田里很泞,我又回来,在西屋一个人躺着看《西游记》。 玉春怎样,我已不在乎了,她是她,我是我,我们不是一条路上的人。 如果你们能过一辈子靠我一个人出力是无济于事的。 如果我们分手了,我会怀念温柔可爱的她,会憎恶她使我呕气、蛮横、无理、冷硬的她。 一段时间我也忘不了她,忘掉了也会突然想起来,我只爱怀念。 真的有分手那一天的话,我会厌烦害怕所有的女人,除非有一个十分好的女孩来疼我、爱我,了解我、尊敬我。我才能振作起来,喜笑颜开,疼她,爱她、了解她,尊敬她。 我正看着西游记,玉春敲窗告诉我,让我抱柴火,外面下雨了。 我出来,外面没下雨,但我把柴火抱进来,又到西屋躺一会儿才到东屋来写日记。 有一段日记是含着泪水写完的,外面寒风正猛,室内一派凄凉暗淡。 外面真的下雨了。我躺着从前的日记。 玉春忽过来,问我还生不生气了? 她用双手挟我的双颊,我此时哪还有半点怨气? 夫妻之间真是稀奇古怪。 她转回去,含笑掷来一本书,啪地落在我仰躺的沙发上。 我一看,是这本蓝皮日记。 我再一翻,记载今天的日记页上有两片模糊的字迹,好像是她流过泪了。 后来一印证,她含笑点头。 风中加雨,莫不是更凄凉? 脸擦柔颊,暖玉生温,室内一派融洽如春。 1990年4月3号星期二 1990年3月8号 窗外的房屋和枣树瓦面枝杆上,落了一层银白的雪。 这样的日子不用干活儿了,真是快活不过。 爸和作佳收拾手推车。 我和王春伸不上手,读书度日。 她待我极温柔,但包包子时脾气就很不稳定了。 这时,双来二叔也来帮着收拾手推车。 这一天对我来说是够清闲快乐的了,人的心理变化会起很大作用。 1990年4月4号星期三 1990年3月9号 明天便是清明节了。 妈不知从哪听来新婚夫妻不好在家过清明节的令儿,让我们去二姑家或是奶奶家。 以免老太太眼黑,总打架。 我开始极不愿走,后来又愿意走了。 中午,我载着玉春和土豆去奶奶家。路上我说买点什么,向她要两元钱。 她不给,说这钱应该我妈拿。 我说用了她的钱,回家再和我妈要。 她这才掏出五元钱,我花了四元七,买了蛋糕,糖块、两袋瓜子,来到爷爷家。 正赶上爷爷和老叔伐树,跟他们一说避清明的事,他们笑了,都说确实有这个令。 我帮着刨树扛树,玉春、小霞、孙辉,小达都来帮忙。 到了五点,也就到晚饭的时间。来个中年人和爷爷、老叔大谈剪树之道。 玉春和老婶在东屋,我见不到她,想她、莫明地担心她,心里暗暗咒骂那中年人,听他说话也气人。 1990年4月5号星期四 1990年3月10号 今天挑地瓜、做瓜床。 爷爷给我讲了清明节的来历,说是古时一个皇帝和几个朝庭大臣落魄到穷乡僻壤,遇到一个义士。 那义士苦无米肉招待,便自割其体,削肉给众人吃。 日后皇帝定鼎天下,派人请义士入朝做官,义士不应。 皇帝亲自来请,义士逃避进山林,皇帝下令三面放火,以逼义士出来。义士坚不出林,死在火中。 皇帝令发天下,定此日为清明节,纪念斯人。 晚上,打阵扑克就熄灯躺下,听爷爷和奶奶喀唠。 爷爷讲刘伯温的预言,有什么有路无人走,莫非见黄泉,说合作化时封路开荒的事。 奶奶说:“怪不得吴闻闻这瞎鳖犊子把南关地那条道给挖了。” 这句话逗得人大笑不止。 笑意未尽,奶奶又讲了一个真实的笑话,说是一个配牛的问她:“你大儿子多大了?” 奶奶信口说:“六十三。” 那人又问:“那你老爷子呢?” 奶奶说:“老爷子六十四。” 这下不得了,我笑得肚子生疼直呼痛。 爷爷笑得躺不住了,就坐起来。 1990年4月6号星期五 1990年3月11号 早上包饺子,吃饺子时,老叔要我上分水或官屯给奶买降压片。 我拿钱骑车到分水,见小药铺关了门,又骑车到官屯医院,买了两瓶药回来,交给奶奶剩下的两元钱。 奶奶说给我花,我没要。 载些地瓜和玉春过了大山,来到常家沟。 她父母都在家。岳母急忙烧火煮饭,炒了四个来。 午饭后,我和玉春顶风回韩家。 我跟她说些没要紧的话,她不喜欢听,说:“你别说话,你一说话我就生气。” 于是我就不说话。 她和我说话我只是点头,一连几次,她问:“你哑巴了?” 我说:“你不愿听我说话,我就不说好了。这点记性没有不得了,说多了别气坏你。” 她骂我,又骑了一段路,下来走,她嫌我走得慢。 我说:”你走多快我走多快。” 她说:“你别跟我。” 她骑车便上路,我慢悠悠地推车前进,眼看她愈去愈远,暗想:那远去的影子就是曾经和我撒娇亲呢的妻子? 人说:天有不测风云,人有朝夕祸。 我看是爱有不测风云,情有朝夕祸福。 第195章 恩恩爱爱小夫妻 到了家,我已有了一个准备。 就是去奶奶家花的那五元钱,不能跟妈要了。 就算要来了,妈也会对这件事心存芥蒂。 我一告诉玉春,她立刻就吵了起来。 我也和她吵。具体吵了些什么,我已不想回忆。 总之我克制自己没骂她,没打她,我们都气哭了。 她打我,踢我。 我没有还手,被妻子踢打,这是什么? 只听说丈夫打妻子的,但我不是那种丈夫。不是我怕她,也不是懦弱。 只因为我对她还有一份情意在,我不想破坏心中这份梦境。 但如果终于有一天她得寸进尺,不尊重我的人格,把我心中她可爱的打得粉碎,变成气势汹汹的婆娘嘴脸。我会不在乎她的存在,撤回我所付出的最诚挚的、最呕心沥血的爱。 我这个人,把钱、物等身外之物都看得极淡,唯重一个情字。 爱情、友情、亲情。 也只有这个情字,最容易激起我的喜怒悲哀。 在外屋地,我又和玉春吵几句。 她冲出来,脸面冷恶异常,看样子又要搧我耳光。 我怕我忍不住自己,会打还她,只好憎恶地走开。 我下地,爸和作佳都不在地里。 我一个人打碴子,挖土。 后来,爸和作佳下地来,我们一起干活。 下班回家,隔窗看见她和小丹玩着什么,脸上挂着笑容。 我心里一宽,洗过脚吃点晚饭,她也吃点儿。 我过来一边听录音机一边写日记。 写完时已是八点多了。打开电视,闭了日光灯,躺在沙发上。 玉春立刻过来,劝我上炕。 我们互求谅解,把事情都说开了。 她也开通了不少。一边说着情话一边含含糊糊地看《八月桂花香》。 一直到了夜半更深。 1990年4月7号星期六 1990年3月12号 早晨,风雨交加,今天不能干活儿了。 我和玉春在家听录音机、看书,很愉快地度过时光。 看惯窗外阴晴,亨承室内天伦。 三点包菜包子。 晚上,饱饱地吃过饭。未到七点,我先躺下写日记。 玉春却非要把一双冰冷的大脚丫子伸进被窝,贴在我的腰上,弄得我失笑。 此时此刻,这个爱吃零食的馋丫头又轻轻拉开抽屉,拿出一个菜包子来。 1990年4月8号星期日 1990年3月13号 我铰韭菜根,玉春洗衣、擦地、擦玻璃。 下午开始栽韭菜,一直到晚上。 我有创作改进《留校生》的想法,但我没有充裕的时间。 一旦完稿,先交陈淑梅,转呈《辽河》,或由赵刚过目,转呈《蓓蕾》。 玉春今天干了不少活儿,但很快乐。 她的头发用手帕束着,很清新好看。 夜里,我们看了《请欣赏》,两集半的《八月桂花香》。 到了十点半,才双双睡去。 1990年4月9号星期一 1990年3月14 我和玉春、作佳下地干活儿。 午时,归来写些《留校生》的草稿。 我和玉春在老房子栽完土豆,已四点多了,又下地捡碴子。 苍蝇,早已看见了。 今晚,又知道蚊子也出来了,因为它叮了我一下。 1990年4月10号星期二 1990年3月15 作佳开蚂蚱车下地。 他第一次开就把车头扎进水沟里去了。 他找来拖拉机用钢丝绳把蚂蚱车拽上来。干 一会儿活,快中午了。 我用自行车栽着玉春回家,很累。 下午我和她、爸都坐蚂蚱车去下地。 晚上回家,因妈已去串门。我和玉春忙着煮饭炒菜。 1990年4月11号星期三 1990年 3月16号 从双来叔家借了大粗水管以及铸铁水磊下地抽水泡床。 中午归来,妈已回来。 下午,我和玉春下地,买了一根雪糕两个人吃。 你谦我让的,这才是小夫妻恩爱的样子。 晚上打完酸归来,我又拿了两块塑料,骑车下地盖土面儿。 风很大,我盖好后天已大黑。 一路骑车到家。玉春给我盛饭端菜,偎在身边,笑语相陪。 我突觉她已很像一个温良的小妻子了。 1990年4月12号星期四 1990年3月17 阴天风大,偶有细雨。 今天下不了稻芽子了。 我们在家听录音机,李玲玉的歌声很好听。 玉春看《鹿鼎记》,我写《护校生》。 中午吃饭,妈没回来。 我喂猪时,她才回来。 爸怪妈几句,妈喂完鸡,等爸一走,妈就推了自行车,叼着烟卷走了。 我似乎司空见惯,习以为常了,继续写小说。 然后包包子,作佳帮着包。 一边捏包子一边听录音机。等吃完已六点多了。 1990年4月13号星期五 1990年3月18号 阴天,有雨。 我写《护校生》,玉春陪在身边。 中午,听听齐秦的歌。 小说好难写,我真想创作武侠小说。 下午继续写,临晚听听李玲玉的歌儿,就看二台的《喜盈门》。 这电影早就看过,颇受感动,又差点流泪。 玉春的眼泪已落下。 晚上头朝南躺着,看完营口台的《八月桂花香》。 1990年4月14号星期六 1990年3月19号 五点起来,扒灰生火,做饭炒土豆。 我和玉春忙完早餐,她又洗衣服。 天气依旧阴沉,似有极细雨丝。 九点多钟写完《护校生》,晚上看《八月桂花香》。 1990年4月15号星期日 1990年3月20号 小雨不停。 因为道路湿滑,蚂蚱车不能开到地里,我们把下芽子所用的物品一样样背到地里。 今天夏令时开始,提前一小时的时间。 晚上四十集《八月桂花香》全部演完。 其间种种悲凄之情,已令我泪满双眼,滑过双颊。 看完后,我推醒朝南睡着的玉春,让她朝着北睡。 她嘟着嘴唇,迷迷糊糊的样子真可爱。 1990年4月16号星期一 1990年3月21号 闲在家里。 我不敢贸然写《轩辕黄帝》,那是遥远的古代历史和神话传说,需要更多的素材和想象。 下午闲躺着,玉春睡着了。 我迷糊糊地睡不着。 后来,孙丹来搅醒玉春,转达爸的意思:包菜饺子。 反正活动活动,比干躺在炕上充实些。 吃完饺子回到东屋,把“真棒”录在“主角与配角”之后。 电视节目有陕西拍的《封神榜》,看样子还不错,但感觉还是逊于《西游记》和《红楼梦》。 第196章 爱生气的妻子 1990年4月17号星期二 1990年3月22号 喂猪回来,我发现玉春有点不对头。 原来不知怎地,和小丹因为梳头而生了气。 她跟我说时,就哭了。 我就事论事,说了她几句。 她气得不理我,去睡觉。 我也伏着,但睡不着,只盼着她来哄我。 后来她睡醒了,果然过来哄我,告诉我,她做梦抱着小达撒尿,不料撒在爷爷的身上。 我们又和好了,互讲些童年与学生时代的事。 她有一桩好处,就是生气时真生气,过一段时间就忘了。 本想午餐咸菜、炒豆很乏味,但前院尚美铃大婶送来一扎韭菜,正好炒鸡蛋。 作佳摘来几根黄瓜,可以蘸酱油吃。 于是,午餐丰富了起来。 下午,下地捡碴子,早早归来,做完晚饭,喂完猪,为时尚早。 我,玉春,小丹和西院小女娃去扎青蛙。 溜了一大圈,扎到两个青蛙、一条泥鳅鱼,快快乐乐地归来。 触目长天,白云苍狗,竟然触动了我写《轩辕黄帝》的灵感,回屋立刻动笔。 1990年4月18号星期三 1990年3月23号 上午没有活儿,和玉春拿了铁丝叉子、罩漏去玩。 只扎到一只青蛙,后来被玉春放了。 归来的时候,看见田地浅水里有一条长长的鳝鱼。 我们下去扎。我扎了几下没扎中,就让玉春扎。 她扎了几下,终于沾点皮儿,连点肉儿地扎上来,却因为鳝鱼的挣扎而惊得直叫。 回家来,我用桶锹把鳝鱼剁成数段儿喂了鸭子。 然后,我边写日记边听听录音机。 玉春看我的《火神爷》。 下午,爸买了肉,让包饺子,六点忙完,也听了不少爷爷、老叔等清唱的戏曲。 第一锅饺子开锅,小丹捡一碗饺子给老仙家供着,都被我烧火时抓来吃了。 1990年4月19号星期四 1990年3月24号 天气晴了,北风很猛,道路依旧泥泞不堪。 我和玉春相处暖室,笑闹相嬉。 我考虑着给《轩辕黄帝》画个插图。 玉春给我修理钢笔。 我听沈阳电台的“点播园地”,边听边录。 突见妈从三姨家回来,鼓掌欢迎。 妈带回鹅蛋,鸭蛋。 下午南风掠空呼啸,我和玉春下地捡碴子捉到两条泥鳅,一只青蛙。 捡碴子回家又着剁酸菜包饺子 1990年4月20号星期五 1990年3月25号 爸扔给我一本《蟠龙》,上面有发表他和我的诗作。 我带半筐儿黄瓜、《蟠龙》《科普报》,载着玉春去常家沟。 岳母一个人在家,岳父已上矿山打金石。 玉春和岳母说着话。 我见时近中午,张罗去老姑家,给金珠送毛裤,捎带十来根黄瓜。 1990年4月21号星期六 1990年3月26号 我和玉春、岳母在院子里挖坑,用于埋水泥柱子,搭葡萄架用的。 晚饭只因秀丽和玉兰多说了几句取笑的话,玉春便受不了,离桌到西屋去哭。 我过去陪她,说你哭啥呀?她们不是逗笑话吗? 玉春认为这是爸爸妈妈的家,又不是她们的家,她们挑什么刺儿啊? 1990年4月22号星期日 1990年3月27号 绑完葡萄根,玉春从广播里录了不少歌曲。 然后,她洗衣服,其间和我闹,小拳头在胸口缓缓交替倒换,象慢动作蹬车子。 那样子活像一个淘气的小孩子。 下午搭架、挖沟。 晚饭前,我和玉春到老姑家坐,给她家《蟠龙》、《科普报》。 1990年4月23号星期一 1990年3月28 载玉春上桥。 我见到赵刚,问起景波的诗,他说没见到,可能是他马虎了。 他说我的两个传说,他准备刊登《乌拉草的传说》。 我很高兴,拿了二、三十张前两期的报纸下了楼。 我去文联取了九本《蟠龙》。 文化馆里。 周宝军、陈淑梅等一群人在开会。 李名顺、李弘似乎也在。 我把稿子《护校生》借陈淑梅看,然后下楼取上《当代戏剧》等交还,又借了《中国通史》,上面有《轩辕黄帝》的一些史料,有益我写《轩辕黄帝》。 陈淑梅说我的《护校生》写的有点意思。 我说你看过可以修改,然后告辞下楼见玉春。 她一直耐心地等着我。 我陪她上市场买布料、美国粉等物品。 1990年4月24号星期二 1990年3月29号 西风大作,继续用锹泛苹果园子。 玉春也不怎么干活,像个小孩似的,只管玩儿。 1990年4月25号星期三 1990年4月1号 果园还剩九棵树未泛,我和玉春去,见到爷爷给老姑夫家翻地。 爷爷让我叫老姑夫来,我们帮老姑夫家的果园上了粪才上岳父家的果园,用力干完活儿,顶风回家。 下午没活儿,上她姥姥家坐一会儿。 我看一本文学杂志,拿回岳母家接着看。 晚上,包菜包子。 1990年4月26号星期四 1990年4月2号 我和玉春回韩家。 路过虎庄,到二姑家坐。 二姑说了凯豆子打死了人,正在外逃的事。 我们回到家,听会录音机就做午饭。 下午,我去挖段儿,临晚挖完,扛个桶锹下地走一圈,又走回家,一路上胳膊腿都疼。 1990年4月27号星期五 1990年4月3号 我去挖八米段。 中午回家,听玉春说爸看见妈又玩扑克,和她吵架,妈去了大姨家。 下午快完活儿,作佳领着孝宝姐夫来。 作佳买了四瓶汽水,我一口气喝了两瓶。 干完活儿,我和他们回家,艳丽大姐和小亮也来了。 午后天气很热,燕鸣的声音不绝于耳。 晚上营口电视台演新加坡电视连续剧《人在旅途》,一连三集。 1990年4月28号星期六 1990年4月4号 早饭后,大姐,大姐夫要回去,爸给他们钱。 头一次领孩子来亲戚家串门,亲戚是要花钱的。 中午天气很热,下地筛土面。 玉春干活之余,又捉小泥鳅,又逗弄青蛙。 回来时,我和她去老房子割些韭菜回家炒肉和土豆。 这几天我一直很累,没写《轩辕黄帝》。 第197章 春风小雨,妻子怀孕 1990年4月29号星期日 1990年4月5号 我和玉春下地用锹戗点儿土面儿。回来继续录歌。 下午,爸让玉春看家,我只好心情不太高兴地独自下地了。 下班归来,去了景波家。 他不在家。 我回到路口,又见他骑车归来。 我拿回草本、借他的《漫画集》、一盘费翔演唱的磁带。 他让我看了冯惠来的一封信。 我和他之间还是好朋友,有机会坐在一起还是有话可谈的。 我讲了用稿纸抄诗留念的事,他也同意了。 回家用晚饭,玉春吃完一碗饭就端着饭碗快步去东屋听《三侠五义》。 她一边吃一边听,还让我收拾桌子。 那个顽皮样子很可爱,笑脸可掬,使我不忍拂她的意。 七点半,岳德海和周秉营、卢世凯过来。 岳德海要借《倚天屠龙记》的后两册。 因为停电,我持烛找书,并送他们到大门口。 1990年4月30号星期一 1990年4月6号 下地抽水灌溉秧床。 归来以为会很早,却也是中午了。 下午下地背土面儿,回来尚早,听听录音机。 玉春一直守家,我和她去老房子割点韭菜回来做晚饭。 1990年5月1号星期二 1990年4月7号 阴天,中雨。 中午包饺子时,玉春说有预感今天妈能回来,我自是不信。 下午,妈真的回来了。 我见妈仍气色难看,便不多说,回去写小说了。 我给凤波、文强写了信。 玉春正在看《天龙八部》,由于这部书被云科借去又借给别人,并传丢了一册,她看不到的地方我就讲给她听。 1990年5月2号星期三 1990年4月8号 雨虽停下来,天空仍是乌云蔽日。 我和玉春在室内读书写字,宛如一对大学生。 因为没电,欣赏不到歌曲了。 上午,云祥大伯家的玉美从对象家归来,上这儿看看。 午饭后,她回去,我们送到大门外。 下午种些豆角、玉米,剩余时间睡了一觉,好不舒服。 晚饭后,我和玉春,小丹打了一阵扑克。 玉春闹着不玩了,还小孩一样地故意装哭。 我只好说句:“那就不玩吧。” 她立刻捧起《天龙八部》,入神看去。 1990年5月3号星期四 1990年4月9号 半夜,雨声入耳,滴答不绝。 妈和爸打一架,又去玩麻将。 我写完《轩辕黄帝》的前言,又绘制封面。 布置的满意,我的创作情绪也高。 不过,今天我仍没有情绪写《轩辕黄帝》的第一集。 因为没电,用电池听了一会儿录音机。 临晚,我要给景波送漫画,玉春初时不答应,后又纵容了我。 我很高兴,到了景波家。 我借了二盘磁带,内有《人在旅途》和《京华烟云》中的歌曲。 1990年5月4号星期五 1990年4月10号 听听磁带,和玉春下地,扎到一条鳝鱼。 放完了风,我们回来。 中午种豆,临晚再去扣布。 家里,玉春手上扎了刺儿。 我拨用针去拨刺,弄出了血。 她的泪珠一连串掉下来。 妈领她上前院去拨,我站在屋里往前院后门儿那儿看,只盼她得拔去肉中刺。 兆木老叔来说分稻种,我去了,忙到天黑才回来。 她因我回来晚了,佯装生气。 不过,她很快就好了。我们一起看《人在旅途》 1990年5月5号星期六 1990年4月11号 我和玉春收拾一下,去常家沟。 在虎庄,我邮了给“锦县文联明珠杯诗歌赛”邮了诗歌。再和玉春照了相,是二寸的黑白相片,以备登记之用。 到了她家,玉兰一个人在家。 午间,我在西屋眯着。 玉春在东屋和岳母聊天,谈我的她,和家里的一些趣事,不时传来欢声笑语。 我和玉春去种豆儿。路过她姥姥家,进去坐会儿。 她姥转达姥爷的赞语:“小君在《蟠龙》上的诗写的不错。” 我不可置否地一笑。 种豆回来包包子。 锁柱儿也在。吃完饭,我送他回他奶奶家。 我回来懒懒散散,也不想看《人在旅途》了。 1990年5月6号星期日 1990年4月12号 今天去种高梁,小雨不听。 我们在玉春的老舅家打扑克,中午回来。 午饭后,玉春非要去采野菜,我陪她去。 可惜雨意淋漓,由不得她上山,便在她姥家少坐一下。又去她老姨家坐。 她老姨替她磨亮金戒指。 我们回她家,一起躺在西屋。 今天早晨烧火时,岳母便问我:“玉春是不是有喜了?” 我说:“我也不知道。” 她问多久没来假例了。 我说这个月还没来。 她点点头,说:“是那么回事。” 此时,我抱着她的一只胳膊,说:“拍孩儿睡大觉喽,小宝宝不尿床,不许哭,不兴闹,快睡觉吧。哎,玉春,你女儿叫什么?孙君玉?玉君?玉君、嘿,玉君……。” 逗得玉春直笑。 我告诉她:“你快当母亲啦。” 等金秀平一群女同学走后,我和玉春、岳母、金秀丽打对组,玩得很开心。 六点结束,雨丝未歇,晚饭后接着打对组。 1990年5月17号星期一 1990年4月13号 我和玉春上大石桥给岳父买酒。 我把《分水岭文学社集体稿》交给赵刚。 他说这期报纸划版匆忙便交付营口日报印刷厂,到底我的传说是否可刊登,也未可知。 他说他已成为营口格律诗协会理事,让我问问爸有无格律诗给他。 我答应回去问问。 我出了县政府,和玉春上市场,买酒买米。 下午,岳母和金玉兰去打豆油,我和玉春在家听录音机。 直到她们回来,我们便回到西屋。 我和她逗趣,让她将来伺候小孩拉屎撒尿,她不答应。 我说:“那我伺候,等闺女长大了,她不养活你。” 她说:“那我就揍你。” 1990年5月8号星期二 1990年4月14号 上午种完高粱。 午饭后,我载玉春回韩家。 到家听会儿录音机,就下地扣布。 归来做晚饭,妈买回一些小海鲜。 玉春拿过一封信,是北京乐界名人丁力来的。 上次我写歌词请他谱曲,他说他不是谱曲的,已把歌词转交中国音乐家协会《词刊》编辑部处理。 这封信他是在病中回我的。 第198章 捡鱼快乐,磁带遗憾 1990年5月9号星期三 1990年4月15号 阴,转晴。 我把三盘磁带送还景波。 他已往《琴音诗集》上抄了一件作品。 我看看《漫画》,没有多谈什么便告辞了。 我想下地,骑车在半路上又想玉春在家里是一个人,而临走时,我们之间都有些不高兴。 我急着回去,她一直洗完衣服也不跟我说一句话,躺在沙发上。 我哄她上炕,她还很困很不爱动弹。 这是怀孕的缘故吧? 我们打一会儿升级,我下地揭布。 晌午,我和她步行下地,捡了七八条干涸河沟的鲫鱼,在一处浅水处又摸了数条,一共二十一条。水里还有粗粗的鳝鱼,我没摸它上来。 摸上来,也不敢吃。 我们走回家,我画《轩辕黄帝》的地图。 我见作佳回来,叫他下地扣布。 我写了一页《轩辕黄帝》然忙着做晚饭。 玉春笑起来真是顽皮可爱。 从前吵嘴时,我很不喜欢她。但她笑起来是我最爱最爱的。 所以只要她笑,我所有的不满都会消失不见。 1990年5月10号星期四 1990年4月16号 阴天,和玉春上老房子割一大筐韭菜。 回来摘完,她便像干了什么重的活儿一般。 她这几日都很懒。 下午下地平床,卢德洪帮着压床,我回来和玉春上老房子铲草。 回来。我写些《轩辕黄帝》。 天气已转晴。 五点半,我忙着做晚饭。 猪食开了,我去喂猪。 晚饭后收拾停当,在茶几上写日记时,回头一看,已七点。 明天跑运动会,玉春央求我去看。 我不喜欢看,但她若实在要去看,我也只好载她去。 1990年5月11号星期五 1990年4月17号 四点半,我起来烧火做饭。 然后,我和玉春下地通风。 我叠坝拦水,回家找爸和作佳下地抽水。抽完水时,弄上来几条鱼。 回到家,妈回来了。 我和玉春下地,爸和作佳随后也来,给稻母子秧床打敌克松。 忙完我和她最后走。 她拎着水桶,我摸鱼。 摸了十来条,回来从西边大坝走。走不远便能捡干涸鱼了、大鱼小鱼都不少。 玉春也来捡鱼,玩的很开心。 到家,妈已炖好高梁米饭,炖熟刀鱼了。 米饭好烂,我连吃三碗。 玉春洗完鱼,为我冲了两杯奶粉。 1990年5月12号星期六 1990年4月18号 今天下芽子,玉春干活时不高兴了。 下班时我先骑车去洗脚,她却独自从西边回家。 午饭她不吃,我心里气苦的很。 一个人骑车下地时,心里对未来一下子失去信心。 只记得她说:“等咱们俩自己个过时,我冲鸡蛋给你补身体,你身子弱,体格不好。” 当时我心喜万分,便是将来一个鸡蛋也吃不着,有了这份温情也就够了。 现在她这么孩子气,叫我怎么好。 下午接着下芽子,天阴小雨。 扣完布雨已成片,归来时脚踏泥泞。 天公劝我饮此杯,我对天公行酒令。飞雨满天之际,春雷响,声势凛人。 玉春不吃晚饭,我吃过饭拿了一根黄瓜给她,她不要。 我摔碎了黄瓜,她有些动容。 我淘出饭,再回到西屋。 她把我骗到身边,我们和好了。 我喂她两口黄瓜,等我写日记时,她便吃起黄瓜来。 妈问我:“她是不是有孩子了?” 我说:“是。” 妈就进屋和她唠喀。 1990年5月13号星期日 1990年4月19号 下地拔草。 爸三番五次要我讨回借了景波的《明珠杯诗赛传单》。 我想去要时,春波叫往我,让我陪他一起走。 我帮他揭了布,一起回来。我们在路上谈了许多事,形成几个论点。 他讲了他手指受伤的原因。当他问我实现了什么理想时,我直接告诉他道不同不相为谋。 我到景波家要回传单,回家吃过饭后,发现爷爷奶奶老叔录戏曲的磁带被玉春洗掉了,录了一些流行歌曲。 我有种天昏地暗,脑袋迷糊的感觉。 我以为玉看不喜欢他们的戏曲,就洗掉了。 尤其她没问过我,更使我有种她故意气我的感觉。 我真的气得快要控制不住了,几次都想把手中的三盘磁带猛摔在地上。 玉春怎么劝我,求我,怎么解释,我也不笑。 我感到对不起爷爷、奶奶,他们会以为我听够他们唱的戏曲就洗了的! 我保证过绝不会洗了的! 虽然此时不管怎样也于事无补了。但我还是生气,独自下地去干活。 一边干着活,一边担心她也生气回了娘家。 她现在毕竟是怀着孕呢。 晚上到家,远远看见东屋的窗子开着,心先放了一半。 进屋她先和我说话,我立刻答应。 等小丹走开,她俯身问我:“生不生气了?不生气了?” 我点点头。 她开心地说:“吃饭吧。” 晚饭很快结束,她为我冲了一杯奶粉。 我已不生气了,但磁带将永远永远是个遗憾了。 1990年5月14号星期一 1990年4月20号 爸上桥买水泵。 我下地拔草、通风,结束之际,见玉春也来了。 她头蒙红巾,健步疾行。迎面含笑,绽意如花。 我和她回家。下午去老房子铲土豆地里的草。 铲完草,我帮她摘韭菜,边摘边唱许多歌曲。 摘满一筐韭菜,一同回家。 爸听作佳说地里来水了。这时已五点了。 1990年5月15号星期二 1990年4月21号 爸和作往下地抽水。 我铲韭菜地里的杂草。 我上好推车子,上大队买了两袋碳铵。 归来路上,玉春买了一斤饼干。 回家不久,孙潭回来。他和妈去奶奶家帮着查瓜芽子,今天回来了。 我已看完《铁笛神剑》,这部书好难读,看了有一个多月了。 接下来看《幻羽喷泉》。 1990年5月16号星期 三 1990年4月22号 因为孙潭传话,我和玉春去常家沟帮栽地瓜。 在二姑家,二姑非要给奶奶、老姑家割点韭菜。 她用了两编织袋装韭菜,一捆大葱,还有好些咸鸭蛋。 到玉春家,我上山帮爷爷栽地瓜。 回来到岳父家看看,再回到老姑家吃饭。 第199章 心里担心,五月端午 下午,我和玉春帮老姑家栽地瓜。 我们又吃冰棍又吃玉米棒子,下班在老姑家吃饭查瓜芽子。 因为没电,老姑父把电棒吊起来当灯泡用。 我回到岳父家,明天帮他家栽地瓜。 后天还帮奶奶家栽,这样我们便要分开几天。 岳母又就让我栽完地瓜先回韩家,玉看在她家住十来天。 玉春本人也同意,我心里不好受,我们都哭了。 我说我回家就一个人起来做饭了,她哭得厉害,说和我一起回家去。 她又再三让我从奶家回来就来看她。 1990年5月17号星期四 1990年4月23号 一早,岳母和玉兰起来做饭。然后去地里栽地瓜。 我负责挑水、培土等。 栽完两千五百芽子,也中午了。 下午闲着雨纷飞,我和玉春午睡很香。 岳母不忍心要我们去干活,我们睡够了,就一起包饺子。 1990年5月18号星期五 1990年4月24 天很阴。 我用二姑夫的车子载着小琳去奶奶家,正看见爷爷用牛车拉水。 我由小霞、孙辉带路,来到老爷庙北的地里。 老叔,老婶已起早栽了三千多芽子。 中午快吃饭的时候,老姑夫赶着牛来了。 今天共栽一万一千多芽子,归来采了不少玻璃叶。 到奶奶家六点多了,晚饭后一个人在里屋睡。 身边没有玉春,睡得也不安稳。 1990年5月19号星期六 1990年4月25号 栽地瓜时,下着雨。 下午雨停了,把老爷庙北栽完,又上北山栽。 直到铅云压来,雨点如鞭子抽打,我们才跑回家。 心里总是担心玉春。虽然我知道我的担心没有什么用,但总是忍不住担心。 1990年5月20号星期日 1990年4月26号 艳阳高照,雨后的空气格外好。 上午拔芽子,下午栽。 我挑水浇水,晚上看《请欣赏》。 1990年5月21号星期一 1990年4月27号 上午,帮奶家栽完地瓜,下午转移给老姑家栽。 我先把小琳送回老姑家,看见岳父家锁门。 我回到山上,栽完地瓜,听老姑说玉春和玉兰去相对象。 我心里格登一下,像失了魂的到岳父家看看。 岳母在家,我强打精神和她谈谈玉兰对象的事。 我在老姑家里屋睡,只盼她此时回来,快点来找我。 又想明天是官屯运动会,她回来也要在那儿看的。 1990年5月22号星期二 1990年4月28号 栽地瓜回来,看见妈来了。 这几天我听尽了她耍钱、无礼的事,早就心头积火,见面就说她,气她,要她少上奶奶家。 因为她说话,奶奶生气,让她少在常家沟耍钱。 我到岳父家,叫来玉春陪我买味素。 下午,我帮老姑家栽完地瓜,来到岳父家。 玉春一个人躺在东屋炕上,被我悄然进来吓了一大跳。 久别相逢,更加怜爱,愿岁岁是今天,但天下哪有这等美事? 1990年5月23号星期三 1990年4月29号 我载玉春去买菜,看见周兰兰去瞧运动会,又载她。 看会儿赛跑,我们去分水买菜。回来铰黄米,快过节吃鸡蛋了。 午饭后,岳母给玉春揪杏去。 我们在家很清闲,说些闲话。 1990年5月24号星期四 1990年5月1号 中午,我和玉春、岳母、金秀丽栽地瓜回来,妈来送黄瓜。 饭后,我们上果园打药,我管挑水。 回来已经六点,玉春的老姨夫来了,岳母答应让我明天帮他家栽地瓜。 1990年5月25号星期五 1990年5月2号 凌晨三点半,外面下起雨来。 帮老姨夫家栽地瓜的人真不少,一上午栽了九千芽子。 午饭在她老姨家吃,我先吃完,和玉春并肩回来。 下午闲着,便睡了一觉,然后包饺子,恰巧她老舅来了,一起吃。 1990年5月26号星期六 1990年5月3号 今天和玉春回韩家,家里有赵刚的一封信,是一张科普报。报边简言:稿胀,稿胀掉。 我下地放水,淘水。 回来去景波家要回《琴音集》。 我到大队看看,有文刚来的一封信,回家看看,内报平安。 1990年5月27号星期日 1990年5月4号 哄了半天,玉春才同意下地。 拔了一会儿草,她说冷,就回家了。 我想起她老姨的话:玉春干活可不像别人家的孩子实打实,她累不着。 中午,我载作佳回来,要玉春下午下地,她不同意。 我说:“如果你下午不下地,以后我也不管你下不下地了。” 她问:“你凭什么管我?” 我回答:“我是你丈夫。” 她嗤之以鼻,我走开。 看在她小我一岁,看在她已有了身孕,我自然要容忍一下她。 她在炕上,我在沙发上。 偶尔,她跟我讲一句话。 外面春雷连连响,雨点啪啪打下来。 我写点儿《轩辕黄帝》,雨已停了。 我和爸、作佳下地拔草,我下班回家,正看见玉春拎着猪食桶去喂猪。 我过去拎桶,开玩笑:“看我这时候赶的。” 她说:“不用你喂,你给我拎过去就行,我拎不动了。” 我把桶放在猪墙上,回屋洗脚。 凉饭、粽子、干豆腐、黄瓜、虾皮,虽则简单, 但饿了,吃的也很饱。 我已把中午的不愉快抛开。晚上看《请欣赏》,《珍珠传奇》。 1990年5月28号星期一 1990年5月5号 早晨,在粽子锅里煮了几十个鹅蛋、鸭蛋、鸡蛋。 我吃了一个鹅蛋,几个鸡蛋,就下地了。 地里渗满了水。干一会儿零活儿,回家开车来抽水。 中午没回去。作佳给拿来饺子,我和爸坐在地梗上吃,野外水田,阡陌纵横,黑泥白水,碧树绿苇,一片清新气象。 抽完水,我打药,打药还很好玩,一压一压地,药水便从喷雾器嘴儿里呈伞状射出。 一切停当,蚂蚱车又没油了,折腾到家已有时候,大约七点半多了。 玉春还是不爱动弹,鼻子里在哼哼。 我打开了电视,正是广告时间,便在茶几上写日记。 看珍珠传奇时,玉春要回娘家,说她已忍受不了我对她的淡漠,说等我好时她再回来。 我说现在就好了,并保证以后好好待她,她才答应明天不走。 第200章 心如止水,以后的生活 1990年5月29号星期二 1990年5月6号 下地拔点草、砍砍水田边的芦草。中午回家,不一会就下起雨来。 《蛙女》演完,雨也下完了。 玉春和我下地,我让她去散散心,别老待在家里。 但因为道路泥泞,她也颇恼,又要回家,又要去。 在大闸下的水沟里,看到一条大黑鱼逆流在冲。 我提锹冲上,但晚了一步,它一加油,钻进水沟深处。 在地里干活时,玉春反反复复地要回娘家,终于向我要钥匙说:“等过两天你去接我。” 我说:“你要回家就别指望我去接你!” 她回首:“你说的!” 她转身而去,我也转头干活儿,再也没有回头看一眼。 一刹那,我心如止水。 我并没生很大气,她会回娘家?亦或不去? 我不多想,仿佛不关我的事。她若那样不通事理,我不会想念她的。 想象间,她回家哭诉,岳母来了,送玉春回来。或者老姑来找我,让我去接她。 我下定决心,说死也不去。 扛着锹回家,远远见苇塘浅水中有六只白色大鸟,立姿飞态,好像仙鹤。其色洁白,引人注目。 回到家,玉春蒙着褥子躺着。我去老房子割韭菜。 雨后的韭菜地里有很多蟾蜍,据说此物为五毒之一,但我看它挺老实的,从不用毒伤人。 回家,玉春正在烧火。 我不正视她狠瞪我的目光,心中的喜悦早呈现在脸上,想绷也绷不住。 开饭了,我劝求她一阵,她才去吃,而且像是心情好了。 她要看日记,我又去给她买两瓶桃罐头,回来一起看《珍珠作奇》。 1990年5月30号星期三 1990年5月7号 晨雨连绵,我和玉春躺在炕上。 迷迷糊糊,光阴渐逝。 天晴后,爸和作佳下地。 我没去,午饭后便扛锹下地。走在养鱼池边,齐学军家的狗汪汪吼叫,吓得我心脏乱跳。 走到坟地间,绿苇间突出一个黑乎乎的脊背,是头猪。 我走到它身边,它猛地逃窜而去,又吓了我一跳。 到了昨天看到黑鱼的地方,远远见一条比那条小些的黑鱼在逆流而上。 我慢慢接近,黑鱼腾地跑了,我弄了一会儿,也没抓到。 干完活回家来,我和玉春包饺子,这几天她心情好了,我心里也高兴。 1990年5月37号星期四 1990年5月8号 我笑说:“看来是一天一场雨了。” 早饭后,雨帘长垂不绝,溅物滴滴有声。 玉春说要去分水,就手回家。 我不理她,她看一阵子《旷野》,又说不回去。 我这才和她好,共同睡一觉。 我起来写点日记。 雨下了一天,爸上虎庄取钱回来,买了肉和卷心菜。 孙作佳出去玩儿,回来只剩四、五个饺子,还是孙丹供给保家仙剩下的。 1990年6月1号星期五 1990年5月9号 天气晴朗了起来,下地修理池梗,拔拔草。 回到家,妈回来了。 我和玉春午后去家北租地干活儿。 然后,我们一起进苇塘找蛋儿,找到五个软蛋哈,她弄打一个。 回家来,我去搭豆角架。 因为岳母病了,玉春回去看。 我晚上独自在家,把录音机拿到炕头来听。再冲一杯牛奶粉加糖,躺着享受。 有点困了时,便进入梦乡。 1990年6月2星期六 1990年5月10号 今天给李乐福家栽秧儿。 晚上五点半,我和妈,作佳归来。 见家中炊烟升起,我心中一 颤,以为玉春回来了。 到家一看,是小潭和小丹。 玉春说今晚一定回来的,如果她不回来,我也不会怪她。 要是岳母是我妈,我是玉春,我也会去守护几天的。 此时光阴被我一个人拥有,我在孤独中寻找不孤独。 看着电视节目,初时有些因,后来不困了,一直看到半夜。 又梦见玉春,梦中我们相处的很好。她的样子很招人喜欢。 1990年6月3号星期日 1990年5月11号 早就听见妈做饭的声音,又懒了一会儿才拖着沉重的身子爬起来,温了猪食。 今天插了二百来线,回家第一件事是先躺一会儿。 偶尔外面有一点响动,便想象是玉春回来。 我的心里砰砰乱动,不知是怨她不回来,还是我太想她了,反是两者都有吧。 怀念她让我感到可爱的种种情形在此时加深。 1990年6月4号星期一 1990年5月12号 担心,担心,脑子里总是出现她被车撞倒的情景。 今天用大跳板平地,真累! 今天,我知道了饿和馋的滋味,体会到了二两粮的苦处。 我馋馒头、包子、甚是冷饭小葱。下班忍不住到小店喝了一瓶汽水,吃了两个面包。 回家远远看见东屋的窗户开了,知道一定是金玉春回来了。 我吃了一碗饭,就上炕。 她替我擦了泥腿,我问她在金家的情形。像久别重逢一样,我们都很高兴。 晚上有《珍珠传奇》,第二集没看完就困了,于是闭了电视睡觉。 1990年6月5号星期二 1990年5月13号 今天,我、玉春、妈、作佳、小潭一起插稻公子。 爸挑苗。有玉春在,我心情快活,干活也不累。 她可累得够呛,下班我给她买了一瓶苹果罐头,几块糖。 到家她累得不想吃饭,我饭后又去喂了猪。也像昨天,看了一集多些《珍珠传奇》,就睡觉了。 1990年6月6号星期三 7990年5月14号 今天把稻公子都插完,玉春插得比昨天快,而且笑靥常开,我就愉快多了。 下班回家,我炒了鸡蛋,饭后我喂猪回来。 玉春有些异常,我再三追问她,她说一年以后分家分地的事。 她的样子很忧闷,我怀疑她有什么事瞒了我,我就不理她,不料又弄哭了她。 她愁以后的日子,我劝她到哪步说哪步,多虑无益。 她偏不听,和我吵几句,就下炕把湿衣拧出,倒水也用我。 我坚持不理她,她来安抚我,我们一起看《珍珠传奇》。 1990年6月7号星期四 1990年5月15号 上午拔苗,偶有阵雨,拔完回家吃午饭。 之后去赵家地插秧。 我偶尔便示意玉春笑,她也顺着我,笑着让我放心。 晚上到家,已七点多了。我们一起炒菜,小丹已经做好了饭。 第201章 难熬的插秧季节 1990年6月8号星期五 1990年5月16号 早晨下起雨来,淋漓整日。 我和玉春躺着休息,或听录音,或看书。 午后,我突然情绪大发,想创办手抄报《分水岭文学报》。 于是收集资料、向小丹要铅笔橡皮、上大队买胶水。回来时玉春还在睡觉。 我便起笔做报纸,我有信心做它一百期。 1990年 6月9号星期六 1990年5月11号 早上编写《分报》,玉春肚子疼而不吃饭。 我以为她生气我光写字没去安慰她。 我和她下地插秧,要买麻花给她、她也不要。 我想狠狠自击胸膛,让她心疼,但前后左右总有人。 等到没人,已快到地了,我抓起一块泥巴来。 我想起《法网柔情》中米雪受了刘松仁的委屈,抓起一把沙泥便塞到嘴里。 我叫住玉春,咬下一口泥巴,在嘴里嚼。 她求我吐出来。 我不听,慢慢地嚼,好沾牙。 她急哭了,我又嚼了一会儿,才吐出去。 这样我栽秧时,示意她笑,她便笑,只是很牵强。 过一会儿,她坐在池梗上。 妈见她肚子疼, 就叫她回家了。 不久,上虎庄买化肥的作佳、爸陆续来栽秧。 中午吃麻花不回家了。 临午北边飘来黑云,雷声响亮,下雨了。 他们回家,我却钻进苇塘里去找蛋儿。 雨越下越大,身上都浇透了。 头顶雷声响,有时看见雷形在空中如同裂,煞是可怕。 我想起有人在野外被雷击死的传说,不禁害了怕,只盼老天长眼,别把我打死在苇塘里。 风透寒衫,我向家的方向小跑。 旷野雨暴,风啸苇摇,我知道我是不在乎的。 我想只要心意到了,没有什么可怕的或不可能的。 到家了,玉春已好了,正收拾碗筷。 她侍候我脱下湿衣,擦干身子。 我吃点月饼,又少吃点温饭冷汤。 1990年6月10号星期日 1990年5月18号 下地插秧,中午不回去。 插完了到家北去拔苗,又辞里叭拉插了几格稻母子。 回家来《请欣赏》已演完了。 1990年6月11号星期一 1990年5月19号 插完秧儿回来,作佳开车很冲,颠得人受不了。 到小店退汽水瓶时,我和玉春就下来走。 到家我炒了菜,她不吃,说等一会儿再吃。 1990年6月12号星期二 1990年5月20号 插完秧又拔苗,天快黑了才回家,已九点多了。 1990年6月13号星期三 1990年5月21 这几天忙得日记都忘了当天写。 在地里插秧,从中午时便下雨,顶着塑料做成的雨衣,倒也很好玩。 等到下班,当真有天下解放的感觉。 玉春的孩子是三月有的,按清宫秘表上的注定,多半是女孩。 我不喜不忧,男女无所谓,反正都是自己的骨血,只盼他或她能平平安安、长大成人,知道孝顺就好了。 1990年6月14号星期四 1990年5月22号 空地所剩不少,就自己家人插。 中午回来,玉春说她不准备插完秧儿就回娘家了,要和我等过五月节再去。 她这么决定,省时省力,是 最好的。 六点多插完宽池儿,我在家正写《崭新的乡下》的草稿。 杨家村二姐来商议玉兰的对象牛伟看家的事。 她定在星期六去,让玉春明天去通知金家。 一听玉春要走,我心里又不舒服了。 她曾说住两天再回来,看我不高兴,她又说星期六下午一定回来。 1990年6月15号星期五 1990年5月23号 中午插秧田地回来,玉春要走了。 我恋恋不舍,让她临走给我留封信,要写两篇,藏在录音下,我取。 她答应了。 我下地,下午插了九格。 我插完了1990年我家最后的一撮秧儿。 明天该撒肥,补苗了。 回家吃喝停当。开始看玉春留下的信,上面只几行字: 亲爱的: 我走了,吻你 明天下午一定回来 在家不要跟自己生气。 我似乎看见她那俏皮、孩子一样的脸,心里安慰了许多。 编写了一会《分报》,已近十点。 外面蛙鸣四合,室内灯孤人只。我虽不困,但实在好乏,也该睡了。 1990年6月16号星期六 1990年5月24号 我起来帮妈做完饭,妈去杨家领牛伟、小蓉去常家沟看家了。 我去家南租地补苗。 这里有许多小小的蟾蜍,小小的泥鳅。 爸和作佳一扬化肥,有的小泥鳅就迷乎了。 扬完肥,我拎着作佳捉的一条鲶鱼,回家炖吃。 喂完猪,去小店给天春买了罐头,半斤小桃。 又去云相三大伯家买了五元钱的毛嗑,只等晚上她回来一起吃。 她见我买东西给她吃,一定会很高兴。 补完家南地里的苗,归来已快六点半。 妈回来了,我以为玉春也回来了,可一进屋,她没回来。 虽然我也想到她不会回来,但心里实在闪一下子,又烦又恼,拿起《幻羽喷泉》也没心情看,又没心情听灵音机。 我硬着头皮看一阵书,就写日记。这本日记本是放在炕上留给玉春看的。 开门的两把钥匙我都藏起来,可又怕她进不了门,就又留下一把,但她没回来,妈却进来洗衣服。 也不知妈看没看日记。暗恨自己太傻,轻信人言,以至办事大欠周密。 我正躺着胡思乱想,听见小丹说:“我嫂子回来了。” 我大乐,但把书盖在脸上假装生气。 她一进屋,我已笑起来。 1990年6月17号星期日 1990年5月25号 今天去家南抽水,忙了一天。 我回来听玉春说,小蓉来说,牛伟不和玉兰处了。 这使我始料不及,都说牛伟小伙长得特别帅的。 也许,是他们很没缘份吧。 玉春明天要回去告诉岳父、岳母,我不愿她去,她暂时答应了。 1990年6月18号星期一 1990年5月26号 补苗遇雨,中午归来。 下午在家躺着,看会儿电视,她要睡觉。 我一个人看会儿书,又写点《分报》。 傍晚雨停,她又说她明天要回娘家,告诉牛伟不和玉兰处的事。 她让我干完活儿也去。 我心情郁闷,也没和她解决好这件事。 第202章 山野出诗,冲头生病 我一个人去家南放水。走的好慢,想唱歌又没力气。 我想我该习惯她回娘家,她总不能把心全放在我身上。 她还有爸妈、以及那头的家呢。 想通了,我的心情就好了点。上不去水,归来路上就唱起歌来,慢慢到了家。 玉春在炒菜,没理我。 不过这是暂时的,很快我们又好了。 1990年6月19号星期二 1990年5月27号 玉春也下地补苗,而且很愉快。 下午补完苗又施肥。回来她洗衣服,准备明天回娘家。 1990年 6月20号星期三 1990年5月28 载玉春上常家沟,在虎庄去看看二姑。 二姑上山了,只葭丽、葭朋在家。 我们在分水买了刀鱼、豆角、猪肉、猪头肉。 路过山咀儿村,一辆四轮车撞在杨树上。 据说是昨晚这里发生车祸,一人丧生。马路上一摊血迹,已经发黑。 因岳父家锁门,我们去她姥姥家用午饭。 樱桃如火,她边摘边吃。 我坐在椅子里,翻阅杂志。 回到岳父家,岳母已走过她老叔家,要去找我们。 唠一会儿闲话,我们上老姑家摘樱桃。 1990年6月21号星期四 1990年5月29 我和岳母、玉春去买化肥。 在官屯买了化肥,又买了一袋面。 回来天气热,很累。 晌午,小琳大叫让我帮他家打药。 我去了,玉春去捉蚂蚱。 打完药,我和玉春起了些土豆回来,给她老舅家,姥姥家各一些。 在老姑家吃完晚饭,回来岳母家看看《神雕侠侣》。 1990年6月22号星期五 1990年5月30 搭葡萄架用了大半天的时间。 然后,我和玉春各拿一个酒瓶去捉蚂蛛。 不久,下起雨了,我们往回赶,到家雨也晴了。 晚饭后,玉春蹲在窗下呕吐起来。 这大概是她怀孕的反应在逐步加深吧。 1990年6月23号星期六 1990年闰5月1号 今天喂四袋化肥,打算明天回去。 可听到金秀丽说明天是星期日,才记起不能给文化馆还书。 1990年6月24号星期日 1990年5月2号 昨夜雷鸣雨大,玉春惧怕地拥紧我。 上午休息,中午包饺子。 午后去果园,归来和小栋,小梁,还有一个小男孩在水库洗澡。 洗完和玉春捉蚂蚱,坐在草地上,见丘陵起伏,黑山巍峙,芳草凄绿,溪水不绝,野鸟高飞,牧马垂头。 想出一首诗:无奈夏风吹泪眼,独行忍教碧鸯知。分手一份情丝乱,步步渗血各东西。 1990年6月25号星期一 1990年5月3号 阴天。 我和玉春告别金家。上老姑家借三本磁带、买两瓶罐头去看奶奶。 因听亮叔说威叔回来,我去看看。 二奶说他去了桃园。 我回到奶奶家,小霞摘了不少樱桃,我、玉春、奶奶、老婶、小霞、孙辉又摘了不少酸梅。 我跑上桃园和威叔说了一会儿话。 我和玉春到大石桥,我去见赵刚。 看见刘辅仁。和他谈了一会儿。他的《养鸭歌》在科普报登载,又由西安某报转登。 他拿出王维洲新出的一本《鹿回头之梦》散文集,我借来。 下楼看见玉春侧身而笑。 在文化馆,她也甘心等我。 陈淑梅说营口市要举办艺术节,让我先给她送几首诗。 我陪玉春买了裙子、袜子等物,我买了《茶余饭后》《枕边悄悄话》等三本书。 1990年6月26号星期二 1990年5月4号 地里没什么活儿,闲在家里。 看看写写,玩玩闹闹,我和玉春过的很满意。 《分报》第一版已编完。 晚上包饺子,玉春的脸上总是溢着汗,她手拿纸扇,不停地扇。 1990年6月27号星期三 1990年5月5号 今天早上吃了两个鸡蛋。 我在园子里铲草,见到一个黑甜甜,就摘下来,进屋用水冲冲,背着手进屋。 我招手让她来看。 她一见是甜甜,很高兴。 午后二点,下地撒化肥。 归来七点半多了,因玉春有脚气,我踏着月色上杨兆力家买脚气水。 1990年6月28号星期四_ 1990年5月6号 我有些坏肚子,乏力且懒得动,上午勉强备些垄。 中午伏在褥子上和玉春吃的饭。 午睡短促,但是很舒服。 玉春一直没睡,在看着琼瑶小说。 我躺了一会儿,外面下了雨。 我抱些稻草,把怕淋雨的东西都搁起来。 玉春喂了猪。 我回屋精神渐振,听听录音机,录了两首歌。 晚上去前院打了一针。 1990年6月29号星期五 1990年5月7号 醒来口苦的紧,玉春打开黄桃罐头,我用手捞了便吃。 起来后又去打一针,医生叫下午三四点钟再去打一针。 两点时,我便受不了,去了前院。 医生说我的病很重 ,够住院的资格。 他配药为我挂吊瓶, 我的病因是中午太热,用自来水冲头导致的。 以前这么做也没事,现在可能是身体虚了,以后可不能这么做了。 吊瓶滴过一半,玉春来看我。 她睡醒不见了我,房前屋后地找,还去了老房子。 挂完吊瓶,不怎么难受了,但全身仍是虚飘飘的。 我回家帮玉春烧火温猪食,陪她喂猪。 回来躺一会儿,她叫小丹又买回一瓶苹果罐头。 她见我好了,也高兴起来,中午她还哭了呢。 然后她做菜,我写日记。 入睡时,腹痛头热,很难受。 半夜口嘴苦,又吃罐头又喝水。 1990年6月30号星期六 1990年5月8号 早晨,我想下地干点活儿。 玉春说我头还热,让我去挂吊瓶。 医生说我还得挂两瓶。 上午挂完一瓶,回来,她正看《夜风中》,说都看哭了。 午后,我和玉春下地放水,我的病快好了,主要看今晚和明天的情况。 回家看看王维洲的《鹿回头之梦》。 1990年7月1号星期日 1990年5月9号 早晨,她要回家,我很难受,打开录音机听。 我在早晨从不听录音机的,听着心也烦。 想起她昨夜的许多承诺,今夜又都翻悔成空,不禁生出许多感慨,不禁就想写一首诗《不要你的承诺》。 第203章 火热的季节 玉春突然告诉我:“我不回去了。刚才是和你开玩笑呢。” 其实她有一大半要回家,一小半才顾我。 但我终于胜利了,以少胜多,心里很美。 但那首诗还是要写的,写诗是写一种意境,它和现实毕竟不同。 我一个人下地放点水,回来和玉春补两块塑料布。 下午和妈、玉春补完,我下地补个缺口。 晚饭后又栽葱,又给茄秧、辣椒秧等上肥。 忙完,《请欣赏》也快演完一半了。 1990年7月2号星期一 1990年5月10号 我和玉春、小潭上家北拔草,作佳上家南拔。 午饭后,玉春睡觉,我也睡一会儿。 快两点,我一个人下地,五点半多回来。 玉春说她肚痛的很厉害,刚刚才好。 我编点《分报》,晚上有台湾剧《情义无价》,很好看。 1990年7月3号星期二 1990年 5月11号 拔草回来睡一觉,下午和玉春只去拔四格就回来。 晚上去三大伯家买毛嗑,回来正好看《情义无价》。 1990年7月4号星期三 1990年5月12号 我和小潭拔完家北的草,下午又去家南拔完租地。 早早回来,看完《阳光下的思考》,听听歌曲。晚上《情义无价》,剧情棒极了。 1990年7月5号星期四 1990年5月13号 因为一件小事,我声音过重。她生了气,收拾着东西要回娘家。 我困倦极了,任由她。 一个人在家,躺也躺不住,写写《分报》。 外面下着雨,突听车子响,抬头一看,她又回来了。 午后,爸和小潭去连第二爷家。 二爷家的儿媳妇出车祸,被车轧死了。 我和玉春睡了一觉,约三两个小时。 1990年7月6号星期五 1990年5月14号 上午待在家里。 午后,妈从大石桥回来。 玉春便急着和我去常家沟。 一路上很热,买些冰果、汽水解渴。 晚上,岳母要包饺子,老姑来让我带一会儿小占,她好摘豆角。 那孩子东走西走地找妈妈,幸好我发现一个诀窍,便是将手指指向哪 里,他就会去。 这样遛了他半天腿,我也算散了步。 1990年7月7号星期六 1990年5月15号 上午闲着没事,编完了《分报》第一期。 翻翻《神雕侠侣》,看到动情处,几乎落泪。 午后,玉春嘟着嘴巴让我陪她去捉蚂蚱。 我点头答应。她就笑了。 不过捉着捉着,天不作美,下起雨来,还是回家看《神雕侠侣》吧。 1990年7月8号星期日 1990年5月16号 铲果园里的草,捉蚂蚱。 业余时间看《神雕侠侣》和电视剧《情义无价》。 看一部好看的电视剧,真是最好的享受。 1990年7月9号星期一 1990年5月17号 我和玉春上分水站买米和卷心菜苗儿。 买米的时候遇见奶奶和老叔。 回到岳母家休息到中午。 下午栽白菜、萝卜、卷心菜。 周兰兰,金秀丽都来帮忙。 1990年7月10号星期二 1990年5月18号 清一会儿金子。 金秀丽清的很好,我便和玉春上果园铲草和刺槐。 回来她还她姥姥家镰刀,她姥姥给她六个咸鸭蛋。 下午该我和玉春清金子,但下了雨,便睡觉。 直睡到临晚,好舒服。 1990年7月11号星期三 1990年5月19号 上午金玉兰不上班,在家清金子。 中午,我和玉春清金子,来了一大群孩子。 晚饭前,我给小琳、金珠、小胖、小霞讲故事,信口胡编,逗得他们大笑。 玉春有时也开心大笑。 天黑了,他们便一个一个走了。剩下小霞一个人,还给我和玉春讲故事呢。 1990年7月12号星期四 1990年5月20 我载着岳母,和玉春、松华老姨上桥买裙子。 我到科普编辑室,赵刚去了营口,我在一本《蟠龙》上留言。 在文联见到张庆华、齐迎春。 他们在我印象中都很严肃的,不能像和赵刚那样什么都谈。 陈淑梅也不在文化馆,《分报》无处可放。 我到市场门口,等玉春她们来。 陪着购物已毕,骑车回家。 我在大门口给几个孩子讲两个故事。 讲到少年用龙珠为盲目者重见天日,不禁教育他们:做人一定要做好事,当你做了一件好事,即使自己吃了点亏,但心里还是极高兴的。 要是你做了坏事,害得别人痛苦伤心,那有什么好呢? 1990年个月13号星期五 1990年5月27 老姑摘了一编织袋豆角、黄瓜,我载着给奶奶家送去。 奶奶、老叔、老婶、小达正在吃饭。 爷爷放牛未归,孙辉贪睡未醒。 奶奶让我摘杏。 这时熟杏不多,奶奶让我再过十来天来一趟。 不一会儿,爷爷回来了。 我陪着爷爷奶奶唠一会儿嗑,就带着三十多个杏儿回到常家沟。 中午,我热得睡不着,在大门外树荫下坐着乘凉。 晚上,金秀丽去她老舅家要卷心菜,回来把周兰兰也带来了。 半夜,下了大雨。 1990年7月14号星期六 1990年5月22 早起,做菜包子。 之后,我载着玉春回家。 从这里到虎庄的路还好。到了杨家竟是半泥半水。 而到韩家更不像样,泥多水少,于是车子上肩,轮到它骑我了。 爸去大连,妈不在家。 午饭糊弄过去,喂了猪。 这时淋点小雨,小鸡不见了,我一找没有就算了。 雨停下来,投眼窗外,无数蜻蜓飞来飞去,捕食害虫。 1990年7月15号星期日 1990年5月23 除草挖蒜,汗水滴答而下。 回来收听一下广播,听一些歌曲和相声等文艺节目。 看着快十点了,我收收心,写些《轩辕黄帝》。 今天完成了《轩辕黄帝》的第一集《妖魔鬼怪》。 1990年7月16号星期一 1990年5月24 今天早饭后,我去喂了猪。回来和玉春听听录音,心无旁骛,便有欣赏心情。 孙丹、丽颜来玩扑克。 九点多,我写《轩辕黄帝》,中午拿了《分报》去景波家,他不在。 我们莫不是已无朋友缘分? 第204章 闲暇写作,出门买药 我回来写字,躺着看书。 四点钟左右又去一次景波家,他在。 我让他看《分报》,正像我所预料的,《分报》能增进我们之间的友谊。 我向他也要了部份信稿,他要求留《分报》看,并说下次《分报》给他留一个版面。 我们不住口地淡写事情,又像从前了。 临走,我借去两本磁带。 回家路上,我给玉春买三毛钱毛嗑,到家和她坐一会儿就做晚饭。 晚上没电,看不成电视了。 爸从大连旅游回来。 1990年7月17号星期二 1990年5月25 我们兄弟三人上自留地除草。 那里草高而多,工作完成,已流了不少汗。 这个季节里吃饭、睡觉都出汗,何况干活儿了? 回家后,我用电池听听叶灵的歌。 我想我从前可能把她的歌误以为是邓丽君唱的了。 抑或是她唱了邓丽君的歌? 中午我和她去玩,来到老房子。 我除草,她揪甜甜儿。 完事回家还不到了两点,我写《轩辕黄帝》的草稿。 她拿蒲扇为我扇风。 她这样对我,我自然很欢喜。 只是她的行为仍似孩子,好了令人放心,不顺心时就令人担心了。 我写些《轩辕黄帝》,转而写《分报》第二期。 编辑至晚。玉春睡觉,晚饭我全包。 1990年7月18号星期三 1990年5月26 我和玉春赶集买美国粉、辣椒、茄子。 回来集中精力编《分报》。 中午玉春睡觉,我又全包午饭。 下午雷声轰鸣不绝,良久下了一阵雨,天晴后看完《枕边悄悄话》,已五点多了。 我又看了《神箭金雕》,玉看看《飞狐外传》。 1990年7月19号星期四 1990年5月27 早上,她的情绪好,一边在外屋地做菜,一边回来看我。 我起来,她笑着按我躺下。 等她去烧火,我就悄悄起来,到外屋地帮她炒土豆。 午后,我去加工厂加工玉米,顺便把分报第二期给景波送去。 他看了闻清佩的诗,说写得很好。并希望有机会去看看这个闻清佩。 他对我的《分尸诗》一直倍为推崇,对我改变后的诗风甚感退化。 而我用闻清佩的笔各一连推出三首爱情诗,他又很是赞叹佩服,这是否有心理因素? 纸不包火,会有一天迫得不行,我会向他承认“闻请佩’是我的笔名,他又作何感? 正谈着,外面掉起雨点,我连忙回家。 1990年7月20号星期五 1990年5月28 阴天,我和两个弟弟去杜家桥自留地泛园子。 虽然阳光不足,但天气闷热,因为出汗太多,就光着膀子干活。 回来,我和玉春躺着,休息了两个来小时就做菜。 饭后,休息一会儿,又去泛园子,回来上老房子摘豆角和甜甜。 找了两大把甜甜,回来写日记,发现她已替我写了一点儿日记。 我们一同躺着玩笑一会,决定分兵两路,她看《艳女绝情吻》,我写《轩辕黄帝》。 人生何需愁对酒, 昔日伤心作笑谈。 晚上菜不够多,又去刨点土豆。 比起许多人,我和玉春已算一对恩爱夫妻,相信我们永远这么恩爱。 1990年7月21号星期六 1990年5月29 昨夜梦中,又梦见玉春离开我,独自去回家。 这样的梦,我做过好几回了。 今天往猪圈里扔一堆土,累得浑身是汗。 干完活儿,下起雨来。 我进屋看一会儿《神箭金雕》,听几首风灵的歌。 她坐在沙发上看一边织毛衣,一边看我的《轩辕黄帝》。 1990年7月22号星期日 1990年6月1号 下地到家北种子田,割坝上的草。 归来十二点,下午去家南,四点多回来。 玉春已和小丹包完了饺子。 我擦洗一下车子,收拾一下书柜。 1990年7月23号星期一 1990年6月2号 一早,我和韩兆森、韩春波、韩春露、卢世明、卢德洪、刘洪君、刘洪党、刘洪升去苏家屯买农药。 坐上火车,凭窗外眺,一大片一大片的玉米碧色接天。 我身侧和对面是一对年轻夫妻。 女的怀里的孩子哭闹不休。 男的又买花生米,又买玉米、又买山楂糕、又买强力荔枝饮品、又要买大米饭,也不管小孩吃不吃,只是买。 他还把鱼皮花生一个一个抛到车窗外,逗那孩子玩。 那孩子好一阵便又哭,直至被母亲哄睡, 出了苏家屯车站,一边打听一边找到农药厂。 其时已中午,我们到玫瑰酒家大吃一顿。每人花了十四元钱。 关于农药,一是太贵,二是少于一千斤不卖。 我们又坐火车回来。 我头热而且疼,在火车上昏昏欲睡。 后来慢慢好了。一个从鞍山去营口的小男孩不时地大叫:“奶奶!看奶牛!一头奶牛!奶牛下水了!” “奶奶,向日葵,向白葵!” “快看车尾巴,还能看见车头呢!” 到分水下车,他们去市场。 我取回车子,直接到家。 爸见我交还的钱少了,问我都干什么了? 我说下饭店吃饭了。 我知道爸怀疑我多留下钱了,但是我没有多做解释。 反正我一分钱没留,自己问心无愧。 今晚有电,和玉春看《情义无价》。 1990年7月24号星期二 1990年6月3号 吃早饭的时候,老叔来了,送来一大兜子桃和杏。 因为双来二叔今天要来帮助大修蚂蚱车,所以我上镇买回三斤猪肉,一斤辣椒、三斤芹菜、六斤西红柿回来。 午后热得很。 三点,和玉春去起土豆,干一会儿歇一会儿。 后来,我喊春波来坐一会儿,春雨也来了? 谈一会儿,他们走了。 我和玉春吃了春波给的西红柿,看看天很热,就背着土豆回来。 1990年7月25号星期三 1990年6月4号 生活中为什么会有那么多不愉快的事? 如果能回到愉快的昨天该多好? 假如不愉快的事情发生,人在其中,真的很难处理好。 唯有静待其变吗? 我也不想多说,我不愿怀念不愉快的事,我希望拥有快乐。 上午,我去杜家桥收拾园子,中午回来帮妈做饭菜。 第205章 布娃娃,六月六 玉春在我的日记上写:孙作君请你明白,我不是逼你要钱。请你想一想,从结婚到现在,你家给没给你一分钱。明着在一起过,可是他们给没给你买一件东西?你要是有,我也不说啥。关键你现在什么也没有,甚至连一件好一点背心都没有。 午后,我去自留地备出十根垄。 之后去景波家,还他两本磁带,取回两期分报,又借了两本磁带。 回家来已四点多了,玉春在我日已上写了一段话,看来我们很难快快乐乐地去常家沟给岳父过生日了。 没有爱情基础的婚姻是可怜的,至今我也不知是不是已获得了爱情。 爱情,可以让人充满信心,干劲十足,可以让人忘我的燃烧,而用光亮照亮别人。 这种舍己为人,至善至纯的爱情也许只是在杨过与小龙女之间才有吧? 玉春对我的爱也是一点一点从开始到现在而逐步加深。 而她似乎也越来越把我对她的爱一点一点吹灭。 我实在有些灰心,有些无奈,有些漫不经心,到底爱情是什么?有的人毕生无法窥其全貌。 我也是吗? 玉春对我好时,我真的很快乐,也加倍的对她好。 但是某一事端出现,她就像换了一个人,让人难以接受。 容为光彩? 我希望玉春还是那个美丽可人的小妻子。 希望她天然一些。 现在我的心情低落,一点也不快乐。 我真希望怀里有一个挺好看的布娃娃,寂寞时便抱着她,逗着她,和她说许多话解闷。至少她不会和我争执,不会流出眼泪折磨得我心烦意乱。 即使我打她骂她,她还是笑嘻嘻的。 再抱着她睡一觉,也不算好孤单。 我一定要买一个这样的布娃娃,如果命运允许,我将和我未来那个可爱的小女儿一起玩这个布娃娃。 不过我的小女儿力气太小,不能和我一起争布娃娃,那一定是我玩的多了。 小女儿一定很逗人,很可爱,但也会哭,会闹的。 我,玉春、小女儿、布娃娃,四口之家不是很好吗? 别展望这些美好的未来,人生的道路崎岖不平,谁知道在哪里隐藏着不幸与悲哀呢? 我无心过七月这个月的这些日子,八月会很好吗? 懒懒的人,懒懒的季节,懒懒的思绪。 我怕玉春再对这件事提一个字,她那么误会我,也许是她又一次说气话,但也说明她不了解我,也不体谅这个家。 刚写到这里,她掷过根条帚。 虽没打中我,但我很冷凄。 她又掷来塑料袋,我抬头,五点多了。 傍晚,妈靠在纱窗前。 我问她有没有钱,她说没有。 爸的几百元块也是从奶家借的。 妈今年插秧时说她攒了五百元钱。 这么多年,这个家在任何困难情况下,她也没拿出这笔钱援解,何况我要买裤子? 玉春也没想到我没要来钱,她向她妈要钱一向很容易。 这下她对我好了,我没想到她和我好的这么快。 我们一起看完《情义无价》的最后一集。 1990年7月26号星期四 1990年6月5号 早上,她头痛,妈买药给她。 我一个人闷闷地去自留地夹杖子。 回来已中午,她弄好猪食,我帮她炒土豆。 1990年7月24号星期五 1990年6月6号 岳父明天过生日,我和玉春上桥买菜。 我到科协看看,赵刚不在。 同室的一个中年干部问明我是虎庄人,问我可以不可以把报纸给虎庄科协捎去。 我见报上没我的作品,但还是答应了。 我来到文化馆,孙岩见我来,立刻找来陈淑梅。 我把改好的一部分诗稿交给她。借一本《桂林传奇》。 我和玉春买了一只烧鸡,一条刀鱼,又在分水买了西瓜、李子、香瓜。 路上遇见金玉兰去上班,她叫我们去她姥家吃饭。 今天玉春的姥爷、姥姥过六月六。 老人六十六岁到了六月六便过此节,儿女买六斤六两面、六斤六两肉等等。 我和玉春都不愿去凑热闹,就跳墙开窗进入岳母家。 她炖长豆、茄子、炒鸡蛋。 吃完过一会,金秀丽和周兰兰来了。 又过一会儿,岳母回来。 少顷,下起大雨。晚上诗兴大发,满纸云烟。 1990年7月28号星期六 1990年6月7号 听见岳母做饭,起来帮着烧火。 中午包饺子,午饭后稍做休息,上果园拔草。 只拔了几株班,便和玉春去采火喷。下到沟里,红灿灿地好多。 采回一大束,绿叶红果,煞是动人。 1990年7月29号星期日 1990年6月8号 一早,老姑来找我打药。 我和老姑夫到果园,小琳也独自跑来。 回老姑家又给院内果树打药,之后洗面擦身,正好午餐。 饭后到岳父家,和玉春上山拔草,岳父岳母搭小窝棚。 晚上,大队有电影。 他们都去看。我和玉春在家看《请欣赏》和《红色娘子军》。 1990年7月30号星期一 1990年6月9号 我载着玉春,秀丽载着岳母,一起去拔草。 因为决定午后走,下午没去干活。 三点半左右,我陪玉春取回一件新衣。 正要走,周兰兰来了,跑得脸蛋儿通红,将六七个李子塞给玉春。 她吩咐不许给我,金秀丽要也不给。 后来兰兰见三姐生了气,又要了一个李子送去。 我低声问周兰兰:“你三姐是像个小孩儿?” 她笑而点头。 金秀丽和兰兰把我们送到大门外。 我载着玉春到了虎庄政府,把科普报交给一个办公室人员转交郭玉棉。 一路到家。奶奶曾说人是活神仙,上午在这儿,下午就到那儿了。 1990年7月31号星期二 1990年6月10号 上老园子泛豆角地,春波送来张娜的一封信。 信是八九年八月写的,不知怎么这时才到。迟到的东西,总是令人引以为憾的。 回到家没什么事,我编写《分报》一直到天黑。 除了做饭吃饭,唯一打扰我的,就是玉春要我拍她睡觉。 1990年8月1号星期三 1990年6月11号 我在房前屋后除草,玉春穿着连衣裙也来帮忙。 我一边除草一边给她讲故事。 十点,回屋休息。 我编写《分报》又至八点多钟,在第三期上用徐寒白的名义写了《五个铜板》并做出评论。 第206章 踩蟹不遇,一条黑鱼 1990年8月2号星期四 1990年6月12号 午时,小潭钓回三条小鲶鱼,一条鲫鱼,一条小红鲤鱼。 下午,我和玉春挖了蚯蚓,各持一根鱼竿,也去钓鱼。 我钓到一条麦穗鱼,她钓到一条小鲫鱼。 我钓上一条黄囊子,又掉下来,在堤坡上跳几跳,跌入水中。 后来再也钓不上来鱼了,就相携回家。 《分报》第三期已竣工。 晚饭后,天色阴的很,人在室外颇觉清爽,进入室内,立感气闷。 1990年8月3号星期五 1990年6月13号 下午起完老院子的土豆,回来见岳母和金秀丽来了。 大姑奶家的二大伯来换西瓜。我换了三个西瓜,两个没红,一个红过火了。 爸买来两条大鲤鱼,我和玉春合伙炖了鱼。 晚上,大队有电影《过江龙》,《合同夫妻》。 我、玉春、岳母、秀丽去看,回来我到西屋睡。 1990年8月4号星期六 1990年6月14号 早饭后,金秀丽载着岳母回家。 我下地扫稻叶。 太阳指被镰刀碰一下,立刻红血冒出,大拇指按将过去,许久才止住血。 傍晚回来,玉春已炖好了茄子。 1990年8月5号星期日 1990年6月15号 早晨下地,去次景波家,把《分报》之三四期借他看。 他已裁好几张淡黄色的纸,准备编《分报》。 晚上,我和玉春看《请欣赏》。 1990年8月6号星期一 1990年6月16号 又扫了一天,明天上午可扫完稻叶。 晚上回来去景波家,要回两期《分报》。 他交我一封周雨红的信,内寄一首诗。 他问起闻清佩.,我说闻清佩已快随其叔去沈阳学画,以绝景波去常家沟看闻清佩之心。 我说闻清佩会给我来信,闻清佩的母亲为人很冷淡等等。 我见他相信了,借了两盘磁带回来。 1990年8月7号星期二 1990年 6月17号 上午扫完稻叶,下午三点和玉春上家南租地。 天很热,我独自割完六分地的杂草。然后,我们一起上老放河。 我想踩螃壁,可是水很深,游走一会儿没踩到,上来载她直奔水电站。 转向杜家桥进村子里,到家很饿,作佳摸的鱼没炖,暂时不能开饭。 爸上桥接小丹回家,买了西瓜,我吃了两块。 1990年8月8号星期三 1990年6月18号 我和玉春、作佳、小潭下地割草。 午后《神探亨特》之后,我和玉春去淘鱼。 因为择地不善,中洼而头尾浅,水多而淘不干。 我摸了三十来条鱼,和玉春回家包饺子,今天立秋。 我看《笑傲江湖》之二,已无兴趣看完《神剑金雕》的结尾。 1990年8月9号星期四 1990年6月19号 夜里有雨,早晨还在下。 午后三点读《笑傲江湖》有些累了,深感精品绝作,有幸阅读,如何幸之? 下午编分报,时逾三点。 天晴后,傍晚去杜家桥、老园子种白菜,回来坐在沙发上,已八点了。 1990年8月10号星期五 1990年 6月20 今天第一次给稻种拉花授粉。 春波从鲅鱼圈旅游回来就下地拉花,在草棚下坐着休息时,他大讲鲅鱼圈海天一色的风景。 二点半回来编着分报,偶尔一抬头,看见玉春。 她向我招招手,我过去陪她,又和好如初。 夫妻之间真是打打闹闹,分分合合的。 1990年8月11号星期六 1990年6月21 早饭后下地,用镰刀割坝梗上的杂草。 一口气干完,回家稍歇一会儿,就去拉花。 我把两盘磁带还景波,他不在家。 我怀揣着《邪派高手》,在拉花的空余时间看。 玉春要回家浆被,我心里不舒服,其实何必呢? 那是她的家,她能不想回去吗? 可是我控制不了。躺着看《笑傲江湖》。 她让我面谁向她,我便面向她。 她看一会儿我,就冲我脸上吐了一口。 然后,返身去看书。 我用枕巾擦净脸,埋头躺了一会儿,抬头又吐还她一口。 她过来哈我的痒。 我冷着脸到沙发上躺着。 等一会儿,她哄我上炕躺着,替我打开录音机。 1990年8月12号星期日 1990年6月22号 天色尚黑,雷雨齐来。 中午雨停,带本《创造上帝的人》下地拉花。 我的腕上带了玉春的手表,在闸头看一会刘峰他们钓鱼,然后下地。 拉完花儿回来,春波捉出一只黄嘴巴的幼鸟。 我想要来给玉春来玩,她一定高兴。 不料春波突然将鸟放了。 他怪我残忍,大讲鸟亦生命等等道理。 三、四点钟,家南给水。 我下地看看,因不愿重返旧路,就信步沿着上回淘鱼的水沟向前走,看到不少鲫鱼在水底翻白游戏,煞是引人。 但清水捉鱼何其难?突然,我看到水底一条粉红色的鲤鱼在游动,它个头很大,尤其色泽喜人。 明知求之无望,还是追踪掷锹,几隐几现,终失其迹,怆然而归。 1990年13号星期一 1990年6月23号 黎明的一段梦颇有趣,玉春给我生了个鬼头鬼脑的小儿子。 我们在观看电视节目,我坐着,她抱着孩儿哄着。 我接过孩子放在膝上的大被上。 我审视着孩子对玉春说:“这孩子有点儿象锁柱儿,不过眼睛大些。” 她说:“锁柱也是大眼。” 我说:“我儿子是双眼皮儿。” 她说:“锁柱也是大眼包皮的。” 我说:“我儿子的耳朵软。” 她说:“锁柱的耳朵也软。” 我说:“那么咱们的孩子就叫柱锁儿得了。” 她笑起来。 我醒来,饭后下地。” “我是一条黑鱼,因今天阴沉,水中更是难受。我猛地一跃,不料落在岸上。 我心知不妙,几番挣扎,但是难以返回河水中。 我的身上粘了些泥土,只盼再下些雨水?地上有了积水,那便容易回去了。 便在这时,一个高个子青年走来。 他身穿白衫,一条灰裤,脚上穿着黑皮鞋,左手握着桶锹和钓鱼杆。 他像是来钓鱼的,用锹挖下土,见没有蚯蚓引,就捉来两只扁担钩挂在鱼钩上。 不好,他向我这边走来,我害怕极了……。 第207章 钓到大鲤鱼,作佳出车祸 “但是,他还是发现了我。他先是一愣,然后四下望望,跟着一脚踹中我的头部,把我扔在草丛里。 我的脑子里嗡嗡的剧疼不止,眼见他拿着鱼竿沿着河道去了。 我丧失了逃走的能力,不一会儿,他又回来,又四下看看,才捡起我。 他过了铁桥,来到一片田地。 他堵了几个上水口,就握着我往回走。 这时,下起雨了,而且越来越大,我身上的泥土被淋掉。 他也落汤鸡一样到了家。 一个很好看的女人隔窗看他,那大概是他的妻子。 他把我拎到窗前给她看,她夸赞不已。 我心如死灰,我知道,我快成为他们的盘中餐了。” 我今天捡到一条黑鱼,用黑鱼的心情记录了一下。 我进屋把淋衣换下来,听一会儿录音机,看《笑傲江湖》。 今天运气真好,不劳而获得一条大黑鱼,若是不想去钓一 那条红鲤鱼,恐怕还捡不到这条大黑鱼呢。 它自己跳上岸,只是我最初的想法。现在想想,可能是谁在老放河里起鱼,然后半路上颠簸,它从水桶里掉了出来。 1990年8月14号星期二 1990年6月24号 拉完花回来,把从春波那儿要来的一只小鸟给玉春。 她很爱惜小鸟。 我独自去老放河钓鱼,一直到晚上才尽兴而归。只钓了三条鲫鱼,一条镜鱼、一条麦穗鱼、四条黄囊鱼。 回家路上,还丢了两条黄囊鱼。因回来晚了,又见玉春不高兴,就不想吃饭了。 不一会儿,我写日记,她就好了。 于是她劝我吃饭,我就吃点好了。 1990年8月15号星期三 1990年6月25号 今天应老姑夫之约,帮他家打药。 我和玉春先到岳母家。 岳母、岳父、秀丽都在家。 岳父说下午也打药,岳母说晚上杀小鸡。 我到老姑家,老姑说明天文强送金珠回家,让我和老姑夫上车站去接,又让我揪几个李子再走。 我把李子分给玉春和秀丽。 午饭后,我们都去果园打药。回来包了菜饺子。 晚上,营口台有电视剧《豪门内外》,是新加坡拍的。 1990年8月16号星期四 1990年6月26号 我和玉春上她姥家坐坐,回来到老姑家吃口饭就去接文强和金珠。 回来不一会儿,去打药。 文强也去,之后洗过澡才回家。 玉春和老姑正包饺子,我也帮忙。 这时,爷爷来了,给老姑家送桃、李子。 我们一起吃饺子。 我到金家,岳父和秀丽在家,一问,才知岳母帮忙松华老姨家打药。 玉春去迎,我也去上山压几下药就接他们回来。 我、玉春、岳母、秀丽在西屋说说笑笑,十分愉快。 1990年8月17号星期五 1990年6月27 我载着玉春和她最爱吃的苹果,要回韩家了。 到了家闲待一会儿,下地拉花。回来时很乏,但睡不着,便看《笑傲江湖》。 晚上,春波送来《金瓶梅》。 此书曾被列为禁书、黄书。 我早闻其声,早闻其名,但此书并非原本,已经修改成通俗白话文了。 1990年8月18号星期六 1990年6月28号 爸和作佳去常家沟拉沙子。 晌午,我和玉春去拉花儿。 因车子没气了,去景波家打气。 他说其兄要看书,我答应下次捎来。 拉完花儿回来,我录几首歌。晚上看许多电视才睡觉。 1990年8月19号星期日 1990年6月29号 拉完花儿回来,我和玉春去老放河钓鱼。 在闸头,还有几个孩子在钓鱼。 我钓了几条小鱼,后来发现鱼漂不见了。 我一拽,水里很沉。又一拽,水里哗哗直响,一条大鱼向深水处潜逃。 我用力拉它回来,拉得水面浪花四溅。 玉春惊喜得直叫。 旁边几个孩子也惊讶地看着我。 我也是第一次钓到这么大的鱼,如果这时候大鱼脱钩,人能气死。 我的运气不坏,手忙脚乱地把它拽上岸,双手按住肥肥厚厚的鱼身,心中欢喜不尽。 此时滋味,真比吃鱼还香。 回家路上,看到齐学君,我向他炫耀。 他不信:“你钓的?你偷的吧?” 回到家,我和玉春收拾一下,想把这条大鲤鱼给奶奶家送去。 妈妈站在窗台旁,看着我们笑。 我说:“这条鱼先给爷爷奶奶送去,他们年纪大了。以后钓到鱼,再给你和爸爸吃。” 妈妈只是笑,没有说话,她现在的精神越来越差了。 到了奶奶家,老婶炖鱼。 爷爷吃鱼时,只吃大鲤鱼旁边的麦穗鱼。 我让爷爷吃大鱼。爷爷说你们吃。 我说我们不爱吃鱼。 1990年8月20号星期一 1990年7月1号 早饭后,爷爷放牛未回。 我和玉春回韩家,奶奶和老婶送到大门口。 拉花之前,我买了鱼钩、鱼线、鱼飘、气门蕊,到地里扯一根柳根,拉完花上解放河去钓鱼。 今天运气不好,只钓了四条可怜怜巴巴的麦穗鱼。 五点回家,作佳摸了一条鲤鱼、十多条鲫鱼。 晚上总算有鱼吃。 玉春已看完《金瓶梅》,我也抽空看看。 这一段时间由于《分报》、钓鱼、看书诸多因素,我一直没写《轩辕黄帝》。 这期间又常想写一部能令我自己感动的武侠小说。 只有超越自己,作品才会有生命力。 1990年8月21号星期二 1990年7月2号 葭飞跟爷爷来家卖桃、看二人转。 他独自到我家来玩。 爸张罗买肉,做好菜。 我先尝为快,然后下地拉花儿,路上将《分报》第五期和《侠影红颜》第一集送到景波家。 孙潭载着葭飞来拉花,准备拉完花去摸鱼。 可惜总干给水了,水位很高,便摸不成鱼了。 我回家又吃些饭,看会《金瓶梅》,觉得头痛很烦,就迷糊着睡去。 到了晚上。醒来爸和作佳拉砖还没回来。 饭后,常世安来报信,说作佳在虎庄开车撞入壕沟,卡在树上,一只手腕骨折。 我连忙换衣,玉春说一个人不敢在家。 我找回妈,又请付春去开蚂蚱车。 第208章 摸鱼季节,抢钓鱼钩 到了虎庄,见蚂蚱车已无法开出,付春又回去。 我上虎庄医院打听一下,爸和作佳已去了海城。 我到二姑家、二姑夫找其妹夫,用四轮车去拽。 后来找来卢世明,总算把蚂蚱车弄上来,已是后半夜了。 这时爸回来,说作佳得在海城住院。 卢世明把蚂蚱车送到韩家,我和爸、三姐夫骑车回来。 留在虎庄的一车砖,需二姑夫和他妹夫送。 进了屋,玉春迎出来。 小丹已陪她睡了一觉,见我回来就去了东屋。 1990年8月22号星期三 1990年7月3号 一早,爸和妈去了海城。 饭后等一会,二姑夫的妹夫送砖来。 我卸完砖,看他不高兴的样子,就给了他三十元钱。 葭飞也跟车回去了。 我写些《轩辕黄帝》,和孙潭拉完花儿回来。 我歇一会儿,又去杜家桥铲白菜地的杂草。 回来再写几笔,到了晚饭时间。 玉春做好了炕被。 她这几天总咳嗽,又不太肯吃药。 不知作佳现在怎样,昨天我莫明其妙地头昏心烦,可见有血缘关系的人灵感会遥遥相传,像《大西洋底来的人》所说麦克遇难,他兄弟也莫明其妙地死过去。 晚上看《豪门内外》。 1990年8月23号星期四 1990年7月4号 我和孙潭铲完老院子白菜地的杂草回来,玉春正在做被,宛然是一个家庭小主妇。 我们看了一会《动物学》。 拉完花回来,她躺在沙发上正在睡觉。 我买了个网兜,独自去摸鱼。 水很浅,摸几条中等鲫鱼和许多小鲫鱼已及一条两指粗的黑鱼。 一去一回,满意而归。 玉春不用我做晚饭,我便躺着看《金瓶梅》。 晚饭后,我弄猪食喂猪,和玉春洗鱼剖腹,给砖墙养生。 忙过之后,打开电视,点蜡写日记。 1990年8月24号星期五 1990年7月5号 给景波送去三本《侠影红颜》,拉花回来取回《分报》的第五期,以及他编写的《分报》 第二十期。 到家,我和孙潭去摸鱼,玉春也去了。 但因水涨了又回来。 一个来回,也摸得够吃一顿了,一条两指粗细的鲶鱼大概昏了头,一头钻到我脚边。 我一伸手就将它拿上来,却一个不慎,手指被鱼翅扎了一下,灼痛并流出血来。 1990年8月25号星期六 1990年7月6号 我和孙潭去老放河钓鱼,运气不好,只的七、八条小鱼。 孙潭一条也没钓着。 下午不想在活动了,手脚都有口子,养两天再说吧。 看完《金瓶梅》,闲了一个小时,写些《轩辕黄帝》。 这些日子里,我和玉春生活得很好,我很满足。 1990年8月26号星期日 1990年7月1号 上家南放水,裤子、鞋均被露水打湿。 返到家北,因上不去水便回家。 玉春不许我钓鱼,让我写《轩辕黄帝》。 我给她讲了《轩辕黄帝》的故事梗概,她听得极出神,那张眼启唇的样子,活像个小孩儿。 午后,我和她去家北看水,小丹丽颜也跟着去玩。 我在闸头洗个澡,见种子田上不去水,又去家南。 那儿的水又没上够,我载玉春回来,巳三点了。 晚上去家南租地看看,见水没上够,又回来在暮色中写完《轩辕黄帝》之“闻长啸”。 晚上看《请欣赏》,又看《快乐星期天》。 等演《豪门内外》时,我买了电池,持着电棒蹬车下地放水。 回家睡一觉,到四点又去堵住高池。 1990年8月27号星期一 1990年 7月8号 清晨上家南看看,又去家北放水。 中午回来和小丹去接妈和作佳。 下虎庄岭时看见妈,作佳因住院手续未办没回来。 我回家用完午饭又下地看看,回来不久,看见关俊杰在卖梨。 我约他进屋坐坐,看一下《分报》,边阅边谈一会儿,他告辞走了。 1990年8月28号星期二 1990年7月9号 早饭后,穿衣打扮,打算去岳母家帮着打柴。 我和玉春先到老放河钓鱼,因没钓到几条,又去解放河摸鱼。 直至中午,到小店儿买一斤饼干,边骑车边吃。 到金家,我和玉春把鱼洗出来,有两条还活着。洗过腌上,准备明天吃。 晚上看《豪门内外》,夜里下了雨。 1990年8月29号星期三 1990年7月10号 我和玉春去看守果园,其实就是躺在窝棚里睡觉罢了。 下午去时,带了两本老姑家的杂志,在果树下看。 1990年8月30号星期四 1990年7月11号 打柴回来,正是中午。 烧火时,用铁线勾住捉来的蝈蝈烧焦了两只,削了吃。 下午我和玉春去打柴。 晚上,我们和岳母、金秀丽在西屋唠嗑,笑声阵阵,很愉快。 1990年8月31号星期五 1990年7月12号 午后晚间,闲瑕之余,复阅《神雕侠侣》。 诗兴到处,写了《夜的儿子》,有待修改。 1990年9月1号星期六 1990年7月13 岳母要去我家看作佳,我载她去了。 自行车老漏气儿,到家修理上。 午饭后,我听会儿歌曲,载岳母回常家沟。到家不久,周兰兰来了。 她不但给我起个(大狼狗)的外号,又刁又闹弄得玉春很生气。 金秀丽也喝止不住她,后来金玉兰领她出去,她还不好。 1990年9月2号星期月日 1990年7月1号 明天过七月节,早上载岳母上分水买米、肉、蛋、芹菜、布料。 往回来时,看见周兰兰和一个女孩去官屯。 岳母和她说话,她大声说:“我才不看那个大狼狗呢!” 到家,知道玉春老姨病了,我和玉春去看。 小栋和小梁都在弄鱼杆儿,说是去钓鱼。 我一时高兴,告诉小栋,玉春家西屋窗台有两个我拿来的鱼钩,送给你好了。 小栋立刻骑车子去取。 我和玉春到她姥家,姥爷正在挖窖,我帮着挖几锹,上来又待一会儿,和玉春回家。 一进金家大门,看见金秀丽正隔在小栋与小梁之间。 两兄弟目光怨怨相对,小栋眼角犹垂泪珠。 金秀丽开口就埋怨我:“孙作君,你瞅你干得好事,他们打起来了,二小一石头差点砸常世栋脑袋上。” 原来,哥俩儿争鱼钩儿,才至如此。 我哈哈大笑,判他俩一人一个鱼钩。 第209章 期待的幸福 1990年9月3号星期一 1990年7月15号 天未亮,我载着岳母上分水站卖葡萄。 回来后,我上果园铲草,下午上松华老姨家果园铲草。 傍晚,岳父上山,推一车干柴下山。我载岳母回家,又回去接岳父。 1990年9月4号星期二 1990年7月16号 因露水太重,去铲草又回来、帮她姥姥家推两车砖。 回家后又去传树,就是上树把多余的枝干砍下来。 临午只传了一棵榆树,下午打柴火。 1990年9月5号星期三 1990年7月17 傍晚拉柴火到家,累得大汗淋漓。 岳父买了猪舌头,晚上吃。 1990年9月6号星期四 1990年7月18 我和玉春、岳母割草。 晚上和玉春谈许多知心话,她说的比我多。 突然,她叫我摸她的肚子。 我伸手一摸,肚子里一跳一跳的。 她告诉我,听她母亲说这是小孩子胳膊和腿长全了。 我大喜,和玉春给孩子起名。 这孩子多半是女孩儿,我叫她小名:小逗逗。大名叫孙若雪、或孙弱雪。 若是男孩儿就叫小乐乐。 1990年9月7号星期五一 1990年7月19号 今天帮老姑家推干柴。 中午,老姑给我三盘磁带。 我听会儿录音机,就把磁带送到金家去。 因她家大门插上了,我跳墙而入。 玉春一个人在家,穿着超短裙不超短裙、旗袍不旗袍的服装,更像个孩子。 我回到老姑家再躺一会儿,便去推柴。 傍晚回来卸车剁柴,吃口晚饭来到金家。 岳母、玉春、玉兰正在扒玉米,金秀丽坐在推车子上读《英语》。 我帮着扒一会儿,金增宝、金英秋也过来帮着忙活。 1990年9月8号星期六 1990年7月20 夜雨下到早晨小了。 我带件雨衣上大石桥,一则送《分报》,二则要杂志报纸给岳父家包地瓜。 赵刚不在科协。 张庆华在文联,我说要开笔会需要《蟠龙》做纪念品。 他翻出不少《蟠龙》。 我装了一编织兜的杂志,他留下《分报》看。 陈淑梅在文化馆,我送还《桂林传说》,又借了《中国历史的童年》和《名人小趣》。 待雨稍小,我骑车回常家沟。 傍晚,她又让我摸她的肚子,我们都被一种期待的幸福所笼罩。 1990年9月9号星期口 1990年7月21 我借了老姑夫的车子驮苹果和大姑给二姑家的一大包衣服。 玉春驮苹果和葡萄以及花生,梨。 在虎庄,我把衣服送到二姑家,二姑家只葭丽二朋在家。 韩家村里的道很泥泞。 到家一会儿又做午饭。我吃一碗水饭就去喂猪,然后回来写日记直到一点多钟。 陪着玉春躺一会儿,我写《轩辕黄帝》。 1990年9月10号星期一 1990年7月22 早上,我和爸上大石桥取铁门,因不好载就想回来。 一个中年人说过两天公司有事去韩家,可顺便捎去。 我们回韩家,我吃过饭下地取回去金家之前藏在地里的捅锹。 中午眯个把小时,被太阳晒起来。 清静一会,开始写《轩辕黄帝》 1990年9月11号星期二 1990年7月23号 我上午去割豆儿。 半路去景波家,他还睡在葡萄园中的窝棚里。 我叫醒了他。 他又编了一期《分报》,并绘了许多漫画。 我们随便捡些话题谈谈。 我借了两盘磁带,取回初学文的一本小说集。 过了一会儿,和他一同骑车下地。 用自行车运了两回,才完成割豆任务,其时已是中午。 午饭后和写《轩辕黄帝》至晚。 玉春在看《十二魔令》,相信我们会有一段平安相处、快快乐的日子。 1990年9月12号星期三 1990年7月24号 玉春一早整好饭菜,让我睡个懒觉。 我到老园子割草回来,给她摘了不少甜甜。 春波来借走了《名人小趣》。 下午,我找卢世贞二大伯开个介绍信,准备去常家沟迁出玉春的户口。 1990年9月13号星期四 1990年1月25 我到虎庄派出所开了准迁证,到常家沟村民委员会取出玉春的户口。 岳父家锁门。我到老姑家吃了午饭,再到岳父家,岳父和岳母正在吃饭。 他们一见我来,问明来意,又摘葡萄又拿苹果,临走送到大门口。 我到官屯派出所,因时间未到,在传达室看一集多《红楼梦》。 户藉办的同志说,不到二十周岁不给起乡镇户口。 我回韩家,以为徒劳无功。 不料爸见了常家村的户口也很高兴。 妈这些天病秧秧的,不爱吃饭。跟她说话,她总是一片茫然的样子。 看她眼神吊滞,反应迟钝,便如姥爷病重时的样子,心里很难受。 傍晚快七点钟,金秀丽来了,找我和玉春明天卸苹果。 当下就起程,过虎庄天便黑了。 到了金家,岳母、玉兰在家,岳父去看果。 1990年9月14号星期五 1990年7月26 我载着玉春去上山。 半路下了雨,就到她姥姥家避雨。 室内黑暗,我便搬把椅子坐在门口看雨。 中午还是细雨不休,我与玉春回岳父家。 我从老姑家借了一本《雪峰》杂志来打发时光。 今日若在韩家,《轩辕黄帝》之第一册已完成了。 1990年9月15号星期六 1940年7月27 今天一天,轻松卸下红星苹果。 无聊之际,我写了诗歌《不是清明的祭奠》。 1990年9月16号星期日 1990年7月28 我、玉春、岳父、岳母、金玉兰、金秀丽都在山上等车来拉苹果。 中午过后,有消息来说:车不来了,明天来。 可是天气预报说:明天有大雨呢。 我和玉春又惦记妈的病,就决定回家。 路上遇到云祥大伯家玉美、玉华、玉艳和云甫叔家的小震,一起到韩家。 妈的精神比我们走时好多了。 我心下甚宽,陪她说说话,给她葡萄吃,让她摘豆角,活动活动。 1990年9月17号星期一 1990年7月29 昨夜一场大雨,今晨满地泥泞。 上午,《轩辕黄帝》已写满一整本稿纸,心无所动,大概等全部写完才会有成功感吧? 对于写作,我只是一个初学者。 每完成一部作品,我都没有必胜的把握。 这种必胜的信心也许在十年、二十年以后才会有,相信我会有这么一天。 第210章 买水泥,起地瓜 1990年9月18号星期二 1990年7月30 我上大石桥给妈买药。 先到文联,张庆华说《分报》办的不错。 齐迎春主动和我打招呼。 我留下《轩辕黄帝》,张庆华说《蟠龙》未必登,但他留下看看。 我到科协,赵刚说下期《科报》一定刊载我的《乌拉草的传说》。 到文化馆,陈淑梅不在,我留下许德彬等人的稿件,回来到人民药店买了药。 我到新华书店看看,有一套《誓不低头》的连环画,我买下。 回到韩家,已临中午。 玉春正忙着一锅炒菜,一锅热猪食。 爸和小潭砌墙,我管和沙装沙。 今晚和玉春去大队看电影,回来她冻得拥而坐。 1990年9月19号星期三 1990年8月1 我下地割豆,到景波家借来两本磁带和他手写的《分报》第二十一期。 割豆回来,我去铰了一袋子玉米面。 没什么事就用棒子打豆,下午接着打,玉春和妈都来帮忙。 1990年9月20号星期四 1990年8月2 上午去加工厂磨两袋子稻子,回来编编分报。 下午我下地把田地里的水放出来。 从家南回来,随便摸了两衣兜鱼,有一条小黑鱼。 回来去大队领化肥,之后和玉春洗鱼。 很忙碌的一天?但我比较充实。 开拓文学之路,在未成名之前,空虚如渺渺纱雾。 1990年9月21号星期五 1990年8月3 昨夜雷雨连绵到清晨,我帮着和沙之余编写《分报》。 傍晚,玉春炒了鸡蛋,煎了我昨天摸的鱼。 由于夏令时已过,晚上时间充裕,可以听听歌曲享受一下。 1990年9月22号星期六 1990年8月4号 我上大石桥桥给妈买药。 回来到水泥厂买一袋水泥。 这次科协、文联、文化馆,哪儿也没去。 在哈大公路上看见秀芹姐载着二姨上桥。洪庆二哥快结婚了,她去购物。 到了家,玉春正看书,见我回来就迎出来,说我回来晚了。 1990年9月23号星期日 1990年8月5号 我和孙潭给砖墙抹缝,用了一天时间。 春波的母亲来,要拿妈卖给她的耳环重打戒指给未来的儿媳,让妈上常家沟松华老姨家一趟。 妈的身子弱去不了,便让玉春去。 我担心玉春一个人去,万一有个什么闪失,那后悔可就晚了,就和她商量,等过几天我和她一起去。 1990年9月24号星期一 1990年8月6 我去买水泥,回来看见刘辅仁。 到家又即返回水泥厂,发货者不给发货了,开票的更设门儿,好话说了也不行,只是下棋。 我回厂房,一位好心工人劝发货者不成,又求一个拉水泥的老同志买水泥之后卖我一袋。 那老同志答应了。 我这才没空着手回家,只是空着肚子回家,在诉说买水泥的情节,声音和手指都有些颤抖无力了。 我慢慢地吃饭,一边看着亚运节目。 晚饭时,小丹因没有菜不高兴,我和妈都向着玉春,可玉春还是回屋委屈地哭了。并说明天要回家。 我答应了。也许过一阵她就好了。 我劝不好她就去喂猪,回来写日记到此。 晚上,我们谁也不理谁,后来她多次与我和好,我都无法高兴如同以往。 她曾说,我不许她回家,让她在我家做饭,伺候我们一家人。 所从她说明天回家,我也没狠下心肠让她走。 在各自不欢的情况下,我们睡去。 后半夜起夜回来便睡不扎实,睡一会儿醒一会儿的。 1990年9月25号星期二 1990年8月7 早晨,她推我一下,我起来做饭炒蛋,她烧火。 门前的路大不好,大队组织挖沟垫道,命令清除一切障碍。 我和小潭的任务是清理砖、石头、柴垛、黄土、烂草猪粪堆。 工作闲隙,主动去逗玉春,与她和好了。 1990年9月26号星期三 1990年8月8 我把猪粪堆重堆一下,不占公家的地方。 孙丹放学后,三姨家的艳红姐来了。 我让玉春炒几个鸡蛋。午饭后,我上分水买水泥瓦,回来修缮猪舍。 晚上有猪肉,大吃一顿,收拾完便进屋和玉春听录音机。偷吃豆角和肉。 玉春今天和妈上接生员田富娥家。 晚上她告诉我,说田富娥摸出她阴历11月20左右号即可产小孩。 我大喜,立刻记在日记上。 1990年9月27号星期四 1990年8月9 早晨下起雨来。 我和玉春听够了歌曲,双双而眠,醒来已午。 午后我做了《雪再飘的作品集》 我打算把全部作品缩成精炼的文章,这无疑是需要有一定的信心决心和简化能力的。 所以面对以前的文稿,久久沉思而只字未动。 1990年9月28号星期五 1990年8月10 我和爸上桥买回钢筋,又在分水买了水泥瓦。 午后修缮完猪舍,我便进屋和玉春观看亚运会的电视节目。 1990年9月29号星期六 1990年8月11 我上分水岭东拾两袋小石块,归来刚出虎庄,车带已没气,一直推到韩家。 午后我和玉春到常家沟。 妈、艳红、作佳、小潭上二姨家,明天洪庆二哥结婚。 到岳父家看看,复到松华老姨家办戒指的事。 然后,我们到奶奶家。 爷爷和老叔、小霞、孙辉在梁寨子租地起地瓜。 我去看看,踏上山路,足下生劲,忍不住奔跑起来。 帮爷爷装完车,我和小霞、孙辉先走。 这姐妹俩已上育红班,大念什么大铁车、拉化肥,小猫钓鱼、捉蜻蜓、蝴蝶飞来了之类的儿歌和故事。 晚上,我和爷爷谈话,偶尔玩笑、偶尔争执,偶尔严肃。 爷爷让我回家叫爸爸也来帮着起地瓜。 1990年9月30号星期日 1990年8月12 在二姨家做完席,我和玉春到岳父家。 父岳已买好芹菜、猪肉、黄花鱼,要包饺子。 我和玉春上松华老姨家取回戒指,吃完饺子,载着苹果,花生出门,岳母和金秀丽送出很远。 到韩家天色已暗淡,给春波家送戒指,收回二百八十元。 到了家和爸一商议,家里也满是活。得过三天,爸和小潭兴许去帮爷爷家起地瓜。 第211章 秋收季节,玉春生病 1990年10月1号星期一 1990年8月13 我帮着爸打完大门的顶盖,才和玉春去奶奶家。 下午,爷爷赶着满载地瓜的牛车回来,我跟在后面。 到了奶奶家,老婶和小达去十里河赶人情回来,带回许多干果,一条炸鱼。 老叔接她时,买回些肉,鱼、家蛹。 1990年10月2号星期二 1990年8月14 天未亮,爷和老叔便上常家沟起地瓜。 我和老婶给送饭。 中午小霞、孙辉回去取饭,我和爷爷,老叔不回去了。 1990年10月3号星期三 1990年8月15 今天是中秋节,吃月饼、饺子。 奶奶将馅做得太腻,放入许多猪肉,是以吃十几个便咽不下去了。 1990年10月4号星期四 1990年8月16 从山道悠然归来,时有蝈蝈、三叫驴子,螳螂跳到道上。 我捉住串在草梗上,回去烧焦,味道很不错的。 大爷家的小震给爷爷一些葡萄。 小双问我怎么捉那么多蝈蝈,我便慷慨地将抓到的昆虫都给了她。 到了奶奶家,奶奶在正烙地瓜饼,玉春正帮着赶面皮。 1990年10月5号星期五 1990年8月17 中午,爸来帮着起地瓜,晚上归去。 他来去匆匆,起瓜如飞,弄得许多镐伤。 爷爷说:“以后有空也不用他来了。” 1990年10月6号星期六 1990年8月 18 我等饭菜好了,起来吃完饭,再提筐上山,给爷、老叔送饭。 起些地瓜,便到中午了。 夜间嘴极苦,大口吃黄元帅苹果。 1990年10月7号星期日 1990年8月19 中午起地瓜回来,作佳来了。 不用问,是找我回家割稻子了。 午饭后,我们就回韩家。 到家三点,我头热,吃了两片扑热息痛,告诉妈今天我不下地了。 玉春一回来就洗衣服,收拾屋子。 1990年10月8号星期一 1990年8月20 玉春能够和我同甘共苦,下地稻,且能迁就、顾全我,我十分满足。 只盼以后好好待她。 下班,她扒花生粒喂到我嘴里,吃起来格外香甜。 1990年10月9号星期二 1990年8月21 一鼓作气,割完稻公子。 我载着玉春在暮日余辉中归去。 到十字路口,春江告诉我大队有一个让我接听的电话。 我去了,原来刘辅仁要《鹿回头之梦》。 1990年10月10号星期三 1990年8月22 今天到家南租地割稻子。 下午时,突想自己应该学学开蚂蚱车。 玉春晚上回家,累的不想吃饭。 我急得火上心头,连连苦劝,她总算起来了。 1990年10月11号星期四 1990年8月23 一早,上前院给玉春看病。 她喉间有些发炎,气管不好。 她与我下地割稻,午后不去了。 我、爸、小潭,刈完家南租地,又到家北刈稻种。 晚上夕阳如血,大若车轮,空腹归来,吃罢晚饭,到东院挑一担水回来。 我家房屋地势太高,偶尔便断水。 对了,中午在作佳陪同下,开了一会蚂蚊车。 我在灯下写日记,玉春腌完茄子进来。 我问:“今天扎几针?” 她说:“两针。” 她诉苦扎针疼,吃药也难受。 1990年10月12号星期五 1990年8月24 下午,玉春带着病陪我下地割稻子。 晚饭后,妈陪同玉春去前院打针。 她回来说:“把屁股扎烂了,我这病也不能好。” 我洗过身体,喷上香水。 二十一年来,首次喷香水。 1990年10月13号星期六 1990年8月25 中午割稻归来,一进屋,不见了玉春。 妈说她在前院打吊针,我去看,她正好打完吊针起来,面色有些潮红。 她说下午去割稻,我让她明天挂吊针后,下午见好在去。 晚上回家路上给她买两根软麻花,到家藏在被下。 她悄声问:“买没买?” 我故作一愣,说:“忘了,一点也没想起来。” 她一直嫣然而笑,掏出我买麻花剩的零钱。 我说:“你真奸。” 1990年10月14号星期日 1990年8月26 中午回来,照例买两根麻花。晚上亦是。 小卖店的店主先是奇怪。后来就猜到是我媳妇想吃了。 1990年10月15号星期一 1990年8月27 今年何其不幸? 作佳手腕骨折,妈旧病在身,爸割伤脚趾,玉春刈稻仅几天便咳嗽难受,已花六十多元尚未完好如初。 今天下地割稻,我又割伤了左手太阳指,鲜血涌流不止。 玉春用镰刀划开手绢,为我包好。 妈说一定是冲了仙家。 我此时非但不信,反而恨然,只盼当真有个使我划破手指的胡仙大爷出现,我不一镰刀砍下他的狗头才怪。 晚饭后,玉春又到前院打针。 1990年10月16号星期二 1990年8月28 手指划伤,割稻当然不及从前之快。 黑天到家,无电。 玉春帮我洗手。 1990年 10月17号星期三 1990年 8月29 光明渐渐渗透,很快‘割稻’这道难关便会过去。 午时拆开手指上的手绢,不小心碰伤痛处,流出黑血。 我急忙重新包扎好,下地割稻。 1990年10月18号星期四 1990年9月1 早晨下地,见到云相三大伯,他是去帮我家割稻。 贪了晌,全部割完了。三大伯在我家吃了饭。 饭后,我休息,看《邪派高手》,快两点下地,干些移稻码、做场院的锁碎活。 晚上回来看罢《邪派高手》的第一册。 1990年10月18号星期五 1990年9月2 今天上老姑家取推车子。 我和玉春各骑一台车子,拿两瓶洒,在分水买点猪头肉,来到岳父家。 金玉兰在水泥厂上夜班,白天在家睡觉。 玉春问她话,她也支支吾吾的。 我去老姑家,见门上锁,便翻墙而入,摘了几只梨出来。 上山见到老姑、老姑夫。 老姑夫让我先回去。 我到地里接回岳母,她去买了干豆腐,肉、挂面。 吃完饭,便张罗走。 载了两大兜子苹果,到家我又下地移稻子。 早早回来,见作佳给人送书,我叫住一看,是《大千世界》,就留下看看。 看到快八点,把有趣味的章节看过一遍。 真是大千世界,无奇不有。 又看一阵电视,这才入睡。 第212章 我是连长,孙大少爷 1990年10月19号星期六 1990年9月3 上午把大洼地里的稻母子移到高池。 下午遛遛场院,又移移稻子。 我到家收拾一下书箱,拿出草本、分报,写了点《分报》。 1990年10月20号星期日 1990年9月4号 雾气浓重,上午在家收拾一下仓子和下屋里的破东烂西。 午饭后下地拉稻子。 我也开了一次蚂蚱车,还很好玩。 我曾想永远也不会喜欢蚂蚱车的,因为谁都说它危险,不少人被摇把打得牙飞脸破。 因为蚂蚱车总是灭火漏油,便早早回家。 饭后,孙潭去虎庄买输油管。 晚上,录音机的太空窗里红灯闪烁。 我和玉春开玩笑:“你以前有多少个对象?” 她说:“一个连。” 我惊讶:“啊?” 她笑:“你是连长。” 我摸摸她的腹部,我们的小逗逗已不像从前一跳一跳的,而有伸拳踢腿之意。 电视有《请欣赏》,正好有 刘文正的三个女子中最杰出的伊能静演唱:《失踪少女》。 这女孩演唱动听悦耳,舞姿投入潇洒,表演一副天真烂漫的孩子气,令人百看不厌。 1990年10月21号星期一 1990年9月5 拉稻子到中午,我奉命到韩兆德家赶人情。 今天是韩春龙结婚。 这小子在我结婚时闹洞房,亲了玉春一口。我歪头看看他的媳妇,心想以我的性格来说,这个仇是报不成了。 我记上人情帐,第一拨已开席,没有空位置。 杜文旺招呼我过去他那一桌。 我站着吃完饭就买了蛋糕、 饼干下地。 工作到晚上,大垛已堆高。 孙潭开车回家,我坐在后面的推车子上。 因没有电,在烛光中用晚饭:土豆丝炒芹菜、炒黄豆。 1990年10月22号星期二 1990年9月6 在地里工作一天,拉完了稻母子,又拉了几车稻公子。 等下班时,车子没了气,就只好推到家去。 到家都黑天了。 吃完饭,我洗眼脚,忽想许久未刷牙了,又让玉春拿来牙刷、牙缸。 写到这儿,玉春说:你那个让字应该成请字。” 我说:“我也没请呀。” 她说:“你瞅着,以后我能管地。” 1990年10月23号星期三 1990年9月7 昨夜雷声大,雨点小,今天冷风如刀。 因无法下地,有半日之闲。 我编《分报》,下午到杜家桥收秋白菜。 运了两蚂蚱车白菜,剩余时间陪会玉春,写写分报。 晚上她心情不好,我介绍她看《投资十二元,人人可暴富》的信息资料,这才好转。 1990年10月24号星期四 1990年9月8号 上午拉稻公子,午后在家腌白菜。 我买盐、味素、又收拾自行车。 晚上,作佳回来了,明天是奶奶的生日,明天又要脱谷,所以作佳提前去给奶奶买了肉。 天色黑了下来,室内烛光温柔。 1990年10月25号星期五 1990年9月9号 上午,我、爸、作佳、小潭到家南租地背稻子。 午间脱谷,玉春也去了。 加上我、爸、作佳、小潭、三大伯,半天脱了八袋稻子。 回家总算来电了,可以轻松一下。 1990年10月26号星期六 1990年9月10号 上午老叔来了,到晚上时,我回来买了猪头肉。 妈切的好大块,我和玉春在东屋吃,她又打了一天捆,临下班,韩春凤还过来帮她打一会儿。 1990年10月27号星期日 1990年9月11号 打稻子到下午,脱谷机坏了。 干些零活就开车回家了。 吃完饭,看中央台的译制片,是讲一个英国人环球旅行,趣味性极强,看得也投入。 1990年10月28号星期一 1990年9月12号 今天脱完了全部稻母子。 工作之余,几次心非所属,想着编创《马蹄金的故事》和《诡怪的“魔屋”探险记》。 1990年10月29号星期: 1990年9月13号 今天脱完稻公子。 吃鸭肉时,她说:“以后咱们自己过,给你买二元钱肉就够你吃几顿了。是不?” 我开玩笑:“一块也不吃,留着给小逗逗买奶粉。” 她亲我一下。 1990年10月30号星期三 1990年9月14 早饭后,老叔、老姑夫回去。 我去李兆君家帮工,捆稻子。 中午和玉春一起看会电视《公关小姐》,就下地背稻子,临黑下班。我骑车到大队看看,没信。 饭后写日记,玉春说:这个写呀,就像要考大学似的,什么时候考大学?孙大少爷?” 1990年11月1号星期四 1990年9月15 今天背稻子。 中午没电,听不着录音机,就看《邪派高手》。 晚上归来,一个《零花钱》的小说已初步在大脑中完成。1990年11月2号星期五 1990年9月16 上家南脱稻子。晚上玉春看《活捉死人帮内幕》,问我:什么是文化大革命? 我给她讲了许多许多。 我不能清晰地说明什么是文化大革命,只能说一说那个时代发生的一些事情。 1990年11月3号星期六 1990年9月17 黑天。 月儿淡黄而迷迷蒙蒙,隐隐约约。 所谓物在人移,月儿默隐现,人类已万代相传,此后代亦是唯见明月,不见先人。 我拽着手推车,车上是沉重的脱谷机。 腹中已空,力余无几,偶而停一下歇会儿。 路过小店,给玉春买了两根麻花。 1990年11月4号星期日 1990年 9月18 上午,我帮云相三伯家背稻子,挑水遛场院。 午后起垛时下雨了,垛好归来,半路上黑泥塞车,只好扛到家。 我与玉春躺着听雨声,或看看书,也有机会整理编写一下《分报》。 1990年11月5号星期一 1990年9月19 中午我剁肉和酸菜,包饺子。 晚上编完了《分报》第七期。 面对手抄报,我感到我己有了依靠和资本。 苍天不负有心人,我这一番呕心沥血,终究会有回报的。 晚上看完苏联故事片《英雄少年》之后,录了伊能静演唱的《我是猫》。 第213章 农村人胆小 1990年11月6号星期二 1990年9月20 阴天。 路,依旧泞。 我做一下《剪报》,午后提笔写《雪再飘作品集》。 这个集子里没写预算的《江湖八大魔女》,而采用我从前未涉猎过的精练简洁手法写《霜花梦》。 晚上,一边吃玉春拿来的牛肝,一边听歌曲。 她一边吃肉缩子,一边看《多情王孙无情手》。 1990年11月7号星期三 1990年9月21 闲在家里,左右无事,就收拾一下车子。 玉春帮我收拾。 1990年11月8号星期四 1990年9月22 砍倒老房子的白菜,拉回五推车。 下午拉回一车稻草,蚂蚱车老坏,三点左右才回来.。 我喂完猪,上三大伯家给玉春买葵花子,顺手捎回一本《五指山》。 1990年11月9号星期五 1990年 9月23 北风刚劲寒冷。 昨日写毕《霜花梦》,中午包完菜饺子。 午后无事,执笔在手写完《零花钱》,请玉春校正,我阅《五指山》。 1990年11月10号星期六 1990年9月24 一早,爷爷赶牛车来了。 爷爷来的目的有两个。一是拉稻烂。二是让有空去帮忙给果树喂粪。 我和小潭下地帮爷爷装车。 之后爷爷赶车走了,还带走四十五本三国、隋唐、杨家将的连环画。 我和小潭割一会儿苇子就回家。 午后再去割苇子,晚上回来给三大伯送去《五指山》。 1990年11月11号星期日 1990年9月25 今天给三大伯家脱稻子。 天都黑了,我和玉春拽脱谷机回家。 晚上看《请欣赏》,录了童安格的《让生命去等候》。 1990年11月12号星期一 1990年9月26 我和小潭打柴,作佳捆。 下午背的差不多,作佳就开车往家运。 晚上到家,玉春正在喂猪。 我用手巾浸热水擦擦身子,很舒服。 1990年11月13号星期二 1990年9月27, 玉春和妈缝袋子。 下午下地拉回两车稻草,晚上和玉春洗头。 写了一首《静候》的诗。 1990年11月14号星期三 1990年9月28 看《邪派高手》等到中午,县种子站来车,还得把稻种运到十字路口。 一天未闻音乐,脱衣欲欣赏片刻,不料突然停电,于黑暗中执笔窗下,写了日记。 1990年11月15号星期四 1990年9月29 拉完稻种,和玉春收拾一下准备先去常家沟,再去奶家帮工。 在虎庄纪检委见到郭玉棉。 他一下就认出我,我向他要些报纸。 玉春载报纸,书先回家。 我上桥到赵刚处,大家谈笑一阵。 他说我该参军,又开玩笑说我进城,如嫌对象不好,可再搞一个。 我说:“那不成了你的小说《绝招》了么?” 我又说:“你们城市人还行,咱们农村人胆儿小,不敢。” 赵刚又告诉我,宾馆319号房间来个《辽宁青年》的编辑:卢卫平,主要是向青年约稿,让我去看看。 又谈一阵,我来到宾馆,得知其人已走。 张庆华又上了沈阳,齐迎春开会。 在文化馆,我见到孙岩,再等一会见到陈淑梅、李弘。 我拿出分报请他们看。 陈淑梅告诉我:昨夜马新、雨红、德彬等与卢卫平会晤,马新与丁晓光的作品可能在《辽宁青年》上发表。 陈淑梅说过年她与新馆长有可能办一报纸,局时通知我。又说卢卫平来时,她给我打电话,无人接。 李弘,这位营口头号持人,声言自己和文学一刀两断,从此再不创作,又说文学只能造就一群疯子、傻子,包括鲁迅。 我发现他言辞太过甚,心中对他也不甚尊重了。 临走,陈淑梅给我两本稿纸和几本辽宁青年,让我整理几首诗,给卢卫平寄去。 午时,我到岳父家,岳母、玉春、玉兰在家。 饭后我去奶奶家,到时两点半,上山和爷、老叔、老婶、老姑夫干活。 1990年11月16号星期五 1990年9月30 干一天活。 晚上和老姑夫回常家沟。 金家三姐妹都在门口喂猪。 我们在东屋听录音机,看电视,看书,或杂笑闲谈,等岳父回来,少坐一会儿便上西屋睡觉。 1990年11月11号星期六 1990年10月1 阴天。 看会《青年文摘》,我和玉春买了罐头,饼干去看小占。 这孩子数日前又抽了。 我们和老姑闲淡一会,回去包饺子。 饭后,我载着苹果、花生、大葱、书类、棉裤回家。 妈去了二姨家。 爸、作佳、小潭下地拉稻草,内外门俱已上锁。 我去种子田,扑个空,回家不久,作佳他们回来,复去种子田拉稻草。 回来已经是晚饭时间。 饭后洗腿洗头,写日记。 现在最喜欢的歌曲是童安格的《让生命去等候》 1990年11月18号星期日 1990年10月2 上午投苇子。 中午二姨夫来找爸,他们去接在二姨家串门的妈妈。 午饭后,我用吕连辉,闻清佩。李铭、徐寒白、杨露露为笔名写成《寄卢卫平的作品集》。 炒土豆丝时,爸载着妈回来了。 1990年11月19号星期一 1990年10月3 我给岳父家送一袋大米。 他家只有金玉兰在家看小说,她问用不用找回岳母,我说不用了。 我来到东拉拉房刘辅仁家,还《鹿回头之梦》。 我和刘辅仁闲谈一会儿,他拿出王维洲的信,里面提到我。 临走,我借了《营唱群众文艺》和王维洲、碧野主编的《长江》。 我直奔镇兴的路,上解放河大坝。到了韩家,正值午饭。 下午拉拉土,直至雨丝飘来。 室内微暗,于鸳鸯茶几执笔。后又开日光灯,写完《雪再飘·马蹄金》。 1990年11月20号星期二 1990年10月4 北风劲猛,天气寒冷。 除了三顿饭,便构思写作,完成《给卢卫平》的信,在《雪再飘》作品集上写《东华门》。 1990年11月21号星期三 1990年10月5 挖几锹菜窖,我去拉稻烂。 一车用一小时,拉两车,坐下来写《东华门》时。已十一点。 一天都有电,但无暇听录音机。 忙于创作。删去许多,也增加些章节。 晚上疾笔修改原稿,弃笔时心里很郁闷,这是一部已令我自己感动了的作品。 我和玉春又谈论了一会儿这部作品。 第214章 扒老房子第一场雪 1990年11月2号星期四 1990年10月6 爷爷一早来到我家。 正巧我这里有爸爸的五元稿费,是赵刚转刘辅仁,刘辅仁转给我的。 我用这个钱买了驴肉、火腿给爷爷吃。 帮爷爷装完稻草、稻烂,回来已是中午。 下午没什么事,抓紧时间写《东华门》,至晚写完。 1990年11月23号星期五 1990年10月7 劫车卖稻草,可劫了半天也没做成买卖。 午后拉两车稻草,装卸完毕,已经晚上了。 对了,劫车前一段时间去了景波家。 他家的狗对我狂叫不止,是我许久没来的缘故吗? 谈了会儿,他拿来我借他大哥的《剑影红颜》。 他又说闻清佩的诗很好,但又指出《意外的回归》有些啰嗦。有的诗句写的像我的诗。 我心里暗暗佩服他的细致。 1990年11月24号星期六 1990年10月8 上午,拆老房子的门窗之类,并将木棒、竹帘等物品运回西街家里。 中午有电视连续剧《女人心》。 看完后,我和作佳下地拉两车稻草。 1990年11月25号星期日 1990年10月9 早晨,我问金玉春:“你说你妈和你老妹今天能不能来?” 她说:“不能。” 我说:“我说一定能来。” 这只是偶然的玩笑而已。 不想我刨房子时,金秀丽载着岳母来了,老姑也来了。 我又刨了一会儿,推车回家。 玉春让我给岳父找《天龙八部》和《十二魔令》。 金秀丽找了两本岑凯伦的言情小说。 我剁肉、酸菜,中午包饺子。 炒菜,炖鱼,吃完饭后,岳母等三人告辞。 我们继续扒老房子。砸房盖拆木头,很惊险、刺激。 我不觉得累,反觉得好玩,这是童心的再现。 很黑的时候才用饭,之后洗脚刷牙。 1990年11月26日星期一 1990年10月10号 上午刨窗壁的石头和砖。 下午接着刨,傍晚又卸砖,很黑才回家,吃完饭六点多了。 1990年11月27号星期二 1990年10月11 玉春的腿总疼,早上去前院给她买“骨友灵”膏药,准备晚间贴于患处。 扒墙归来,就饭之后,便拿出膏药。可她像小孩一样撒娇,不肯洗膝盖。 我只好用手巾泡过热水替她洗过,再贴上药膏。 等我伏枕执笔时,她便看书吃苹果。 1990年11月28号星期三 1990年10月12 上午扒老房子的墙壁。 下午我和玉春把白菜下窖。 傍晚写一会儿《雪再飘·钓鱼》,到夜色来临时,就吃晚饭。 1990年11月29号星期四 1990年10月13 中午有猪头肉吃,一改十几天来(不包括星期日岳母来)土豆白菜黄豆的清苦生活。 午后,我没有去扒墙,在家和玉春剁馅包饺子,一直忙到晚上,听会儿“让生命去等候”。 正吃着饭,唰地停了电。 于是吃饺子、写日记都在蜡烛光中进行。 1990年11月30号星期五 1990年10月14 天气十分寒冷。 早饭是饺子,饭后炉火也升起来了。 喂完猪,我伏在炕上写《钓鱼》,又上老房子扒半小时石头。 因为太冷回来,午后再去,又因为太冷回来。 我伏在炕日安心写完《钓鱼》,又拟定《狼老道开山》和 《和冬天搏斗的人们》的草稿,颇为满意。 妻子突然在窗外惊叫:“下雪了!” 我忽地坐起,隔窗而望。 果然,一点点细小的雪花正随风飘零。 时而向我而来,时而离我而去。 这就是今冬姗姗迟来的第一场雪。 1990年12月1号星期六 1990年10月15 狂风怒卷,雪在半空中飞舞,已分不清是天下的,还是风刮的了。 傍晚,包完菜饺子,《狼老道开山》也接近尾声。 玉春也给我织完了黑毛衣,原打算过年冬天穿的,不想提前完成了。(她捏我耳朵,抽一下鼻子)。 1990年12月2号星期日 1990年10月16 天晴了,太阳渐渐升高。 一丝风也没有,蓝天白云,,分外晃眼。 收拾一上午积雪,中午上前院给玉春买两枚“骨友灵”。 我称它是狗皮膏药。 下午上老房子掘沙子,回来后和玉春炒菜。 1990年12月3号星期一 1990年10月17 二姑来看望妈,但说什么也不肯在我家吃午饭。 我握刀剁肉馅,二姑还是走了。 二姑和我一样,不喜欢在别人家吃饭。 三点,我从老房子回来,玉春已剁完白菜。 我炸白菜,她和面,在西屋包饺子。 1990年12月4号星期二 1990年10月18 老房子东大山和后山墙的地槽里的黄沙都清理完毕,用碎石土块填平。 我刨西大山墙的断壁。 中午回家,玉春正做一道至今我还未尝过的菜:土豆丝炒地瓜丝。 下午把老房子东大山地槽处的石土清理一下。 三点回来,陪玉春到四点炖酸菜。 1990年12月5号星期三 1990年10月19 我和玉春起程,上岳父家取棉袄。 我照例先上大石桥。 《科普报》还没出。 张庆华问我可不可以写一个关于办手抄报的简讯。 我答应试试。 文化馆无人,我骑车离开大石桥,直奔常家沟。 岳父买鱼买肉,午后两点开始做饭。 晚上我在西屋独睡,玉春烙了花生给我吃。 1990年12月6号星期四 1990年10月20 我们上她姥姥家坐一会儿,带回周兰兰。 中午包饺子。 晚上,延波老舅骑摩托送来苹果。 他走后,玉春张罗着玩扑克。 我、岳母、玉春、玉兰打对组,秀丽在一边玩。 不知到了六点还是七点,结束了玩扑克,很轻松愉快去睡觉。 1990年12月7号星期五 1990年10日21 我和玉春上松华老姨家取回棉袄,上她姥姥家去坐。 闲待到中午,松华老姨来找老姨夫。 我替松华老姨进山,去找到老姨夫并载他回来。 午后在金家写完草稿《点燃蜡烛的前前后后》,《雪花老祖》。 晚上,金玉兰相对象。 我和玉春、秀丽调皮地趁着天黑在墙头偷听外面的谈话。 岳母和玉兰进屋后,玉兰夸大其辞贬低对方,原来她没相中。 第215章 构思武侠,风雪赴会 1990年12月8号星期六 1990年10月22 我和玉春回家到虎庄时,看见老叔和老婶去探望妈。 我买了三本稿纸,和玉春先走。 老叔、老婶来后,我买了猪肉,蒜苔、鸭腿回来做菜。 午后,老叔老婶走后,我和玉春上炕。 她睡了一小觉,我先整理重写了给卢卫平的投稿信,又写了了日记。 1990年12月9号星期日 . 1990年10月23 一个人不要自以为聪明,否则会在耍聪明之后吃亏的。 我去赶集,买了牙刷、白面、手巾。 中午和午后写些《雪花老祖》。 我现在似乎很忙,但无法专一。 所以每天的不同时间里,都有不同的事等着做。 做饭、喂猪、写作、听录音、休息、陪玉春、看书、思考、想象、看电视、写日记。 在六点之前,录了伊能静的一首歌。 1990年12月10号星期一 1990年10月24 早上下了一点小雪,不多时便被大风刮走。 我躺了一上午,下午听听录音机。 踏雨行这首诗原来是这样的: 百死无悔匕将现, 千里江山图已穷。 痴情只求一心解, 傲骄不与万人同。 修改之后是这样的: 踏雨行 千里江山城已献, 岂惜百死匕屠龙。 此情只愿卿心解, 骄傲何求万众同。 我感觉修改之后,反而别扭了。 1990年12月11号星期二 1990年10月25 玉春胃口疼,午后才渐渐好了,和我,孙潭包了饺子。 晚上看营口台《上海大风暴》,是香港拍的。 该电视剧情节紧张激烈,人物特性明显,有时每句话都扣人心弦。 吴镇宇的表演非常张狂到位,完全的碾压主角。 1990年12月12号星期三 1990年10月26 早上饺子够了,还有血肠。 天气温和,很好。 炕上暖暖地,在上面写《雪花老祖》。 午后收集一下资料,想写武侠小说,却感力不从心。 没有思考的基础,无法做成功的描绘。 于是看看《邪派高手》,半天时光又转眼离去。 我以前的武侠着作,此刻翻阅,均是不成功之作。对于《轩辕黄帝》我还有点信心,相信《少康》脱稿时会更好。 1990年12月13号星期四 1990年10月27 这几日有空闲,时间过得飞快。没有动笔写什么,只是待着。 玉春偶尔问我怎么了。 我说:“构思。” 这一天的时光,真的在《大乘国》修改成《剑侠宫》的过程中构思着。 晚上看《新闻联播》,突然停电了。 黑暗中,我和玉春谈《剑侠宫》的构思。 我问她:“一个少女拉着一个她心爱的男人从悬崖上跳下去,你说为了什么?。” 这是《剑侠宫》中的一个情节。 玉春问:“他们会不会武功?” 我:“会。” 玉春:“殉情呗。你这么写,写他的父亲和她父亲为了一个女的而决斗。后来他父亲胜了,她父亲没胜。他们父亲没想到他俩还相爱了,就不许他们在一起, 他们就跳崖了。这么写行不行?” 我:“行。” 玉春:“那就这么写噢。你瞅子地,你要不这么写,我给你撕了。” 我告诉她:“这个男的和那个女的相爱之前就有七八个老婆。 那个女的十分顽皮、大胆,他们跳崖是有人追杀,而他们完全可以对付追杀的人,却跳了崖,为什么?因为那女的常从崖上跳到下面的河中,觉得好玩。” 玉春:“你竟能扯猫蛋,难为你怎么想的。” 笑声中,来电了,继续看电视。 有两集《上海大风暴》,太精采太好看了。 睡意全无。可惜关天培被乱枪打死。想不到吴镇宇的戏份这么少。那个憨憨的刘青云反而戏份多。 1990年12月14号星期五 1990年10月28 上午写了几篇《剑侠宫》的草稿,下午写到稿纸上去,开头很艰难,慢慢地写下去就好了。 直到晚饭,整个白天都没有电,直到黑天才来电。 1990年12月15号星期六 1990年10月29 早饭后躺一会儿,上大队商店买了阳历牌,又称日历书。 顺路给玉春买半斤饼干,钱袋已空。 回来写《剑侠宫》。下午写草稿。 临晚看会儿《倚天屠龙记》,相比之下,感叹无限,自知穷一生之力,亦未必见金庸先生一面。 但有生之年,能阅此书,已敢心慰。 总之金庸其人,当真天纵奇才,其小说通俗博雅,已冠绝当代。 晚上看两集香港电视连续剧《望女成龙》,颇逗。 1990年年12月16号星期日 1990年10月30 昨日阅读金庸之书,自愧终生不如。 今天想人比人,气死人。不比金庸了,先比过自己再说。 上午看《倚天屠龙记》,下午写完《剑侠官》第一章,只觉起笔仓促,描写不成熟。 1990年12月17号星期一 1990年11月1 假阴天,无风。 我想上大石桥。换了新衣,骑车到虎庄邮了给卢卫平的信稿。 上科协取报,上面有我的一个小传说。 我和赵刚及他的一个同室干部谈笑一会儿,去了文联。 张庆华和陈淑梅都在,文联和文化馆准备合力一次全县作者座谈会,日子定在25号。 他二人正商讨有关事情,我陪坐到中午,临走留下通讯录、《雪再飘》,取走《轩辕黄帝》。 到家后,下午修改《轩辕黄帝》,直至晚饭。 晚上看三集《上海大风暴》。 1990年12月18号星期二 1990年11月2 初步修改《轩辕黄帝》,至午后三点结束。 今后写作品最好可一部完成,且不可两三部并行,使思路无法集中。 晚上有两集《上海大风暴》。 1990年12月19号星期三 1990年11月3 写些《草稿》,临午去次景波家,通知他二十五号笔会的事。 我们约定:有空的话就去。 闲谈了约一个小时,我借几本关于漫画的刊物,到家消遣了一下午。 1990年12月20号星期四 1990年11月4 写《轩辕黄帝》,时尔修改前卷,时尔写草稿,时尔爬格子。 午后,让孙丹找来丽颜,我和玉春跟她们玩会扑克。 时光真容易打发。 晚上看毕《上海大风暴》的最后两集。 第216章 梦男生女,逗逗出世 1990年12月21号星期五 1990年11月5 写些《轩辕黄帝》,进度很慢。 中午,金玉兰来送苹果。 午饭后天阴的很,继而天作蜡黄之色,室内阴暗。 接着下雨,米蝉子,雪花。 很快天色发亮,雪渐渐小了而消失。 金玉兰坚持要离开,我和玉春送她走。 玉春躺在炕上为我的《轩辕黄帝》找错别字。 她找的很认真,找出不少错字。 我呀,真是马大哈。只怪当初不认真学习识字。 1990年12月22号星期六 1990年11月6 早起烧火,门外是雪。 修改玉春给《轩辕黄帝》上册挑的毛病。 晚上看会《综艺大观》。 1990年12月23号星期日 1990年11月7 复读完了《倚天屠龙记》的第三册,开始看第二册。 午后修改《轩辕黄帝》,没有写新的内容。 晚上看《请您欣赏》,因无好歌没有录音。 1990年12月24号星期一 1990年11月8 修改会儿《轩辕黄帝》,剁馅包菜饺子。 中午喂猪,看见大姨夫用小客送来电刨子。 午后写完《轩辕黄帝·劫难之中》,修改至篇尾,已是掌灯时分。 1990年12月25号星期二 1990年11月9 天未亮,已闻北风呼啸之声。 黎明之时,大雪纷飞。 今天是 “营口文学骨干作者座谈会”的会议日期。 我去找景波,他不去。 我骑车去了。 天气真冷,北风似刀,游雪如烟。 到了文联,张庆华把我让到会议室。 王舟、王德新,赵刚、李弘、李名顺、齐迎春、孙东辉、许德彬、冯伟、北方均在座。 庞士广、张娜等随后到。 还有张德振、李勤等等,共约二十多人。 齐迎春做中心发言,谈县中尖子作者的成绩、明年《蟠龙》的出版形式。 其后李弘谈周易与文学。 李名顺主张写历史重大事件等等互有争议。 我和德彬略谈谈闲话,我不想也没资格参加争论,如果可能,我将先用我的作品说明一切。 不过,老作者的畅所欲言,确实也给了我不少触动和敬佩。 去饭馆吃饭的路上,我走了。 我来到岳父家。 岳母和金玉兰正在灌血肠。 我到老姑家坐坐,回来不久,玉兰找回岳父,菜好后就吃饭。 临走,我拿了甘蔗、血肠、土篮。到家快四点了。 玉春不知怎么想家想妈妈,竟哭了。 1990年12月26号星期三 1990年11月10 九点,我剁馅子,玉春和面,两人包好饺子,煮开锅,已十一点半。 草草翻阅一下二十来本《文学故事报》。 这个报是德彬向陈淑梅借的,让我转交。 我给《轩辕黄帝》打了几页草稿。 1990年12月27号星期四 1990年11月11 昨夜梦见玉春生了个男孩儿,她知我喜欢先要一个女孩儿,所以问我高不高兴。 我看着那个很活泼的、能走、能跳的小男孩,心里也很高兴,抱着他玩儿。 只要是自己的孩子,只要孩子懂事、可爱,何必计较男女呢? 我不了理我是否能做一个好父亲,亦不了解我的孩子将来会怎样。 可以肯定的是,孩子小时候会很可爱的,我也会喜欢、疼爱。 未来的命运,鬼知道。 早起煮饭,炒菜。饭后生了炉子,中午就用炉子温猎食、炖白菜。 这一天中,一有空闲,便写《轩辕黄帝》,直到五点多停电,共计九页。 这大概是写《轩辕黄帝》以来日产量最高的。 写的少,进程慢,就不爱写。写起来了,就很写,不爱间断。 如果我现在是在已经的屋子,我一定会继续写。如果玉春允许,将来我的大部份创作时间将是在夜里。 1990年12月28号星期五 1990年11月12 写些《轩辕黄帝》,午后偶尔看看《鹿鼎记》,又看看《倚天屠龙记》,真是享受无穷。 1990年12月29号星期六 1990年11月13 临午写些《轩辕黄帝》,午后正写字,妈过来。 我又叫来小丹、丽颜,听会儿《吉日新曲》又给小丹、丽颜录了音。 1990年12月30号星期日 1990年11月14 睡到一点钟,玉春说肚子痛,又称绞病。 一会儿好了,一会儿又痛。 她说早就痛了,就是没好意思说。 我想田富娥不是说二十左右号能生吗?怎么提前了? 我还想延后一些,和我一个生日多好? 四点,我去找大夫田富娥。 她给检查一下,说早呢,就躺在一边休息。 有大夫在场,心安许多。 挨到六点,玉春呼痛不绝。 我做饭,又去买了火腿、香肠粉、驴肉。 一阵阵绞痛,使玉春痛哭不堪,胡言乱语。 看着她伸出颤抖的手而无处抓摸,我心里十分难过。 女人生孩子,真是不容易。 呻吟、尖叫,憋气、大吐气……, 十点四十,细细的雪花儿在 南风中飘零。 我的女儿小逗逗终于来到了人世,伴着雪花而来,暂叫孙若雪如何? 她胖胖的脸蛋,红润的皮肤。一双长细的眼睛,偶尔睁开,一下子又闭上。扁扁的鼻子,一张小嘴最好看,活像她母亲。 她小唇小舌头显得柔软温润,偶尔哼哼两声,其声娇嫩。 也许这孩子其貌不扬,但我觉得她是我心目中的宝贝女儿了。 雪在飘,冰凝土道。 我来到二姑家报喜,二姑一人在家。 她笑着说:“我大侄儿当爸爸了。” 我去岳父家报喜。 躺在炕上的岳母坐起来:“小玉春生啦?丫头小子?” 我笑:“丫头。” “啊。” 岳母有些失望。 “嗯。” 岳父没说什么。 金秀丽说:“我姐夫喜欢来个丫头,你们知道啥?” 岳母说九天后来我家给玉春下奶。 我又去老姑家、奶奶家、二姨家报喜。 返回韩家,小丹和小潭正做晚饭。 饭后,我、妈、玉春、小逗逗在东屋。 我诚心地对妈说:“我算知道我是怎么出生的了,等妈老时,我好好孝顺你。” 妈笑了。 妈走后,我逗女儿。 如果不是去报喜,我会一直在她身边的。 她的一只眼睛睁开,一只眼睛合着。 我有点担心地扒开她那只眼睛。 第217章 女儿初生,妈妈生病 玉春不让我总扒女儿的眼睛,说过两天就能都睁开了。 我跟女儿说了许多话,明知她一点也听不懂,但絮絮说来,颇畅心怀。 这是我的女儿嘛,老爸唠叨一些,她只能听着。 看完《请欣赏》,睡觉。 睡了两觉,十分舒坦。 小逗逗醒了,我过去稍微一哄,她就又睡去了。 妈过来两次,给小逗逗换尿布,尿布上面有她拉的脐带血。 1990年12月31号星期一 1990年11月15 一夜寒雪,遍地银白,墙头瓦面,都铺了厚厚的一层。 小逗逗的食物是温水,中午加奶粉。 中午吃鲅鱼,玉春吃小米和鸡蛋。 午后,我洗完尿布,回屋见小逗逗正在哭。 妈哄不好她。 我说:“来,让老爸看看。” 妈以为我哄不好,说:“嗯,让老爸看看。” 说来有趣,我一抱过小逗逗,略抬起她的头,她便不哭了。 我得意地冲妈一笑。 女儿大约脐带疼,皱眉还要哭。 我哄她,说许多话来逗她。 从未当着许多人的面朗声逗小孩儿,我神情自然,心里愉快。 晚饭后收拾停当,小逗逗又哭。我一哄她,她又睡了。 这孩子算是很老实的,喂奶粉时只吞不吐,喉咙里咕咕有声。 她哭泣时,轻轻一哄。就又住声了。 两天一夜以来,睁眼时少,只是呼呼睡大觉。 晚上,孩子睡少哭多,拉了四次脐带血。我没叫妈过来,自己收拾过去。 我告诉玉春:“等你坐完月子,就该你给闺女洗尿布啦。” 玉春禁禁鼻子。 1991年1月1号星期二 1990年11月16 半夜一点钟,小逗逗时睡时哭。 我困的不行,便由玉春哄她。 我睡了两个小时,又给女儿喂些水。看看时辰不早,又去做饭。 早饭后,我给女儿打开包裹,这次稀便始见淡黄之色,有臭气。 我剁馅,包饺子。 空闲时看看女儿,她白天很老实,一点也不闹。 晚上,在电视声中睡去。 醒来看正好演潘长江的小品,玉春抱着孩子正哄着。 今晚孩子不太闹,我和玉春有觉睡了。 1991年1月2号星期三 1990年11月17 早起生炉子,做饭。 陈大娘(韩春波之母)来看看,留下二十元钱,又告诉玉春一些闭目、防风、揉乳房等事情。 她刚走,玉春就有奶了。 爸去了鞍山。 妈中午不吃饭,晚上穿上大衣,神色失常,走进走出,说是要找爸去。 小潭、小丹哭着劝她。 吃饭时,我劝了妈很久。妈说爸是去告她去了,她卖金镯子犯了法,有人要来抓她。 她像个孩子一样畏畏缩缩。 我劝她,并以她不吃饭,我们兄妹三人也不吃为要挟,终于迫使她吃些东西。 这时饭菜已凉,我盛了小米、鸡蛋,喂她一碗。 自从作佳碰伤手腕之后不久,妈便处于病态之中,时好时坏,近来针灸有日,但今午医生来,她又不肯配合治疗。 春霞大姐来看她,留下十元钱,劝慰开导她一番,她反流泪不语。 妈的病很重,医生说是忧郁形精神病。 七点,爸回来。 1991年1月3号星期四 1990年11月18 小雪霏霏。 爸载妈去看病。 我在家洗衣、剁馅、煮饭。 临午,前院二婶领二儿子来下奶, 留下十元钱。 中午爸和妈回来,妈精神好多了。 我盛了小米、鸡蛋给妈。 妈把昨天许多不可思议的念头讲给我听。 劫后余生,有轻松庆幸之感。从恶梦中走过来,也会把恶梦当作笑话来说吧。 下午劈木头,做小米饭、煮饺子、给小逗逗擦屎,洗尿布。 晚饭后,可以休息了。喝些白开水,看会电视,瞅瞅炉子,为玉春揉乳房。 小逗逗有奶水吃,很乖。 爸在外屋地传话:妈惦念作佳,让我明天去找。 1991年1月4号星期五 1990年11月19 五点半,我起来换衣、穿鞋。刮完胡子,收拾刀片时,不小心把左手拇指肚儿切个口子,血液涌溢。 真是忙中生错,这是每个人都必需吸取的教训。 道路被积雪覆盖,在月色之下,其白如玉,平滑如镜。 我蹬车上路,不久冰冻双足,下车走走。 如此交替,到了三姨家也是用了两个多小时。 三姨领我到老舅,让老舅要了老付大姐家的住址。 我又到大舅家看看,才和太威吃了饭,与作佳骑车回家。 午后,玉春不知怎么哭了。 月子里哭,会作病的,我警告她多次,可她还是哭,且不说原由。 我气恼之极,蒙头假睡。 她推我,我也不理她。 四点,我去做饭,忙到五点半上炕,写了日记。 床头打架床尾和嘛。晚上我们就好了。 1991年1月5号星期六 1990年11月20 午后抱着小逗逗,几日来也没好好的抱着女儿了。 写几笔《轩辕黄帝》,完成一小段落。 写首诗:垂钓 垂纶不觉日蹉跎, 钩得芳心入网罗。 只是秋波绝色少, 向月甩饵钓嫦娥。 1991年1月6号星期日 1990年11月21 我和爸上虎庄买了菜,我载回来。 爸去盖县找出马人给妈算命。 中午,老叔、老婶来了。 做晚饭时,收到县仪表厂油印的刊物《绿地》,《青年之友》主编张勤的信,他的信中文字特别谦虚,让我很想结纳这个朋友。 1991年1月7号星期一 1990年11月22 吃完饭,我去接二姑。 中午,娘家客坐三轮车来下奶。 岳父,岳母、玉春的老婶、老舅妈、金秀丽,我老姑和金赠宝,金荣琳共八个人。 吃中午饭时,二姨来了。 午后,娘家客走了,岳母留下来伺候玉春。 晚上,爸从鞍山请来老付大姨为妈看病。 1991年1月8号星期二 1990年11月23 早饭后,我剁馅包饺子,忙到午后吃饭。 今天是爷爷和爸爸的生日。 晚上得闲,抱抱女儿。 1991年1月9号星期三 1990年11月24 买黄色包装纸回来,见爷爷、奶奶、老姑、小占都来了。 妈不正常,抑或是正常? 我们正常,抑或是不正常? 世间不可预料,我心境黯然,无去面对目前,亦难以应付将来,不敢想象此后的日子会是什么样的。 第218章 女儿的名字,逃命的鸟 1991 年1月10号星期四 1990年11月25 中午,我去给岳母买牙刷,因小卖部没开门,去次景波家。 我和他略谈谈,借本《幽默大师》的漫画集子。 他又借我一本《家事情事天下事》。 回到家,正赶上杨兆力来为小逗逗打免疫针。 下午抱女儿,洗介子、看完《幽默大师》。 1991年1月11号星期五 1990年11月26 今天是秀芹大姐出嫁的日子。 奶奶、老姑、小占一早用过饭就去大队等车,好回去。 三点半,大姨夫、大姨、三姨、老舅、太威、小平,大敏姐、大姐夫来看妈。 我炒了四个菜。等他们吃完,我和玉春在东屋吃。 太威过来坐,我借书看。 女儿尿的呱呱透,换布移身之际,她没有哭。 我抱着将她哄睡,便放下她写记。 今天曾给张勤写信,但总觉用词不当,于是不再写。 1991年1月12号星期六 1990年11月27 做饭炒菜,炒菜做饭,盛饭洗碗,洗碗盛饭……。 真是日复一日,年复一年。 午后,妈随三姨等去了后岗子。爸也去了。 家里静寂无声,我可以随便干活了,心情颇自在。 1991年1月13号星期日 1990年11月28 一天三顿饭之空闲,看看《倚天屠龙记》。 抱抱女儿,女儿大声哭泣。 声音一日比一日高。 请来医生诊断,说是:胀肚,消化不良。 女儿的体温微热,我买药与糖,用了七、八元钱。 1991年1月14号星期一 1990年11月29 我去二姑家买玉米,不料二姑家已将玉米卖了。 我又到市场去买,二姑夫来帮我买妥。 回到家中,岳母正和小丹在外屋地擦墙壁。 午饭后,已两点了。不久又做晚饭,其间天空黑暗,下了几次雪,时大时小。 夜晚天缀寒星,不胜凄凉。 1991年1月15号星期二 1990年11月30 整完饭用过后,我去田富娥家,找来这位接生婆,给小逗逗扎破牙犬,用明矾水擦过。 孩子的肚脐尚未全好。 1991年1月16号星期三 1990年12月1 忙于三顿饭与杂活,空闲极少。玉春母女有空闲则双双大睡。 1991年1月17号星期四 1990年12月2 女儿近日不再惊吓怪哭,睡时也很沉稳了。 孙丹给小逗逗起了许多名字,写在掌心、什么孙圆圆、孙京京、孙金凤……让岳母和玉春选。 我空闲之际,抱抱女儿,其乐无穷。 临晚,作佳从后岗子回来,说妈已见好转。 1991年1月18号星期五 1990年12月3 岳母今天要走,我送她回去。 在牛守金家花十二元钱买了两条鲤鱼。 本来还需去爷爷家问问买钢筋的事,但在虎庄遇见老叔去我家,所以不用去了。 我送兵母到家,又给老姑送去两个编织袋。 离开老姑家,岳母给我二十元,说是常丽家的下奶钱。 我路过虎庄,到镇计检委郭玉棉处要了几张科普报。 他送我很远,向我介绍双井子李正伟,也很爱好文学。 我到家炖菜,午饭后修理自行车,做完晚饭吃过后,又给一盆尿介子洗完。 1991年1月19号星期六 1990年12月4 忙完家务抱抱女儿,然后去拔钉子。 午间见到邮递员,忙去大队看信。 有一封景波的信,就给他送去,他不在家。 晚饭后,收拾己毕,该休息了,小逗逗睡得正香。 小逗逗到晚上总哭,每睡一次不足一个小时。 我搂着女儿睡两次。她鼻音甚重,忽沉忽醒,我迷迷糊糊,似睡非睡。 1991年1月20号星期日 1990年12月5 阴天。 我和爸用推车子从新农村推回六百多斤苇子。 午后给张勤写信,其后搬木头,做饭。 饭后我在灯下再写信。这时,玉春将沉睡的女儿弄醒,喂了她管消化的糖衣药片。 1991年1月21号星期一 1999年12月6 早饭后,给玉春炖了公鸡。 午后为逗逗洗澡。 临晚喂猪时,猛地一只鸟儿快速地飞掠而过。 我一抬眼,便见一只鹰紧追飞逃的鸟。 老鹰一扑不中,翩然飞起。鸟儿扑入草垛缝隙中。 我一愣之下,抢步伸手,捕住那只鸟儿。 是只尖嘴长爪的山雀,入手生温,可感其心脏因为惊吓而剧烈地跳动着。 这一幕如电火石光,充其量是喘口气的功夫。 大自然真是弱肉强食,倘此山雀飞行折转稍慢,或不投入草垛,此刻已是老鹰腹中之物了。 我把鸟儿拿给玉春看,讲了来历。 我和玉春心意相通,都想放了这只鸟。 我们没养过鸟,知道养也养不活的。 我到外面窗下枣树前,缓缓张开手指。 那鸟儿在我的掌心伏了一会儿,猛地疾飞而去。 1991年1月22号星期二 1990年12月7 小逗逗哭闹了大半宿。 快八点了,我才起来。 早饭后,我去加工厂绞了两袋大米。 北风很冷,午后拔拔钉子,洗尿布。接着做晚饭,锁事不断。 玉春的坏血已然走尽,但全部恢复得六十八天。 而过年的十一个月中任何一个月怀孕,都是生丫头。看来只有后年怀孕,大后年抱儿子了。 其间差三年多也好,免得这个不离怀,那个刚出世,忙得我这个老爸光洗介子也累昏了。 1991年1月23号星期三 1990年12月8 一早,爸与作佳去买瓦。 午前写些《轩辕黄帝》的草稿。 从女儿出世以来,这是第一次执笔写武侠小说。 午后又写些,然后张罗晚饭。 烧火时,马三叔、李兆君各开车送瓦而来。 卸完砖,天已渐黑,吃完饭,我又吃了玉春剩的四个鸡蛋。 1991年1月24号星期四 1990年12月9 爸、小潭、小丹去看妈。 我八点起床,十点吃完饭。 中午,我和玉春吃面汤、鸡蛋,作佳自己煮了饭和鸡蛋。 今天写了秋赋两首: 一 霞影斜照墙头草, 蛾翅乱扑窗前灰。 又是一年燕飞去, 只有潜心待春归。 二 玉溪空燃恨未休, 花雕不能解烦忧。 一扫尘封出匣日, 剑餐碧血横九州。 第219章 赶集租书,收购旧书 1991年1月25号星期五 1990年12月10 早饭后,我草草拟个《漫话石棚》的稿子。穷半天之力,写了两遍,删些结尾,终于在六点半完稿。 晚上,我跟玉春说了原价卖书,半价收购旧书的事,并且说明天去分水集卖书。 她答应了,我兴奋的一夜没睡好,感觉开租书馆的梦想会换一个方式实现了。 1991年1月26号星期六 1990年12月11 盼到天亮,收拾下书本,手忙脚乱赶到分水火车站前。 恰好有空地,我铺上塑料布,摆上书本。 不料,我占的是卖烟的地方,玉春的姑姥爷来卖烟,帮我找个地方。 今天见到小涛、韩兆兵、金秀平、金玉兰,秀琴姑等熟人来赶集。 有人来看书,听说卖书都觉得贵。 我就往外租书。 《赌仙杜十三》等六部书以每本一角钱租出。 中午回来路上,自行车坏了,到虎庄换车条,车中轴,花了三十元。 回到韩,已快四点了。 玉春问为什么买回布料,我告诉她是徐家沟一个想租书却没有钱了,用布料做的抵押。 1991年1月27号星期日 1990年2月12 上午把一些书皮贴回书本,中午为玉春做好饭,去杜文吉家取回《艳女绝情吻》,去景波家取回《侠影红颜》之三。 回家和玉春将书沾好,已是做饭自时候。 分水一四七是集、虎庄集是三六九。 明儿是阴历13号,正是虎庄集。 1991年1月28号星期一 1990年12月13 前天租书约嫌四元钱。 今天在虎庄集市以两角一本组书,约挣了十二元钱。 杨家有个叫鞠明志的,借书没放押金。 中午回来,又和玉春贴好些小人书,准备明天上分水去租。 看见爸,我高兴地告诉他:“今天赶集挣了十二元钱。” 爸爸冷冷地看我一眼:“你哪儿缺那点钱?” 我心里一凉,想:女儿一天一天在长,我不挣点钱行吗? 1991年1月29号星期二 1990年12月14 今天一早,我去分水市场租书,云亮可能听小涛说我在租书,特意来看我。 他的个子比我还高了。 老姑来看见了我,岳母也来赶集,给我一条衬裤。 今天租的书不少。 1991年1月30号星期三 1990年12月15 早饭后,我上景波家借了几本杂志,又去关俊杰家借了几本书和《辽宁青年》。 复去鞠明志家看看,其母和妹妹在家。以他的家庭环境来看,还不至于赖书不还。 午后看些《辽宁青年》上的文章。 1991年1月31号星期四 1990年12月16 我冲一个鸡蛋喝了,骑车到虎庄租书,连租带买小人书,午后回来,约挣十元钱。 到了家里,一边带女儿,一边看《颠狂的蛇年之夏》。 临晚和玉春饭、炒菜。 1991年2月1号星期五 1990年12月17 从分水租书回来,作佳已从后岗子回来,太威也来了。 我紧紧车条。 晚七点来电时,太威过来坐,看完《新闻联播》离开。 女儿在这些日子里比较不闹了。 1991年2月2号星期六 1990年12月18 早饭后,我和太威到二姑家,让二姑帮太威家买肉。 但由于几份儿肉都不好,就决定不买了。 我和他经过大石桥,他去大杰哥取鱼。 我经夏屯到三姨家。 妈见到我来,笑了笑,以后便沉思。 我坐着,时近一点。 吃饭时,妈只吃馒头,三姨喂她菜,她也不拒绝。 吃完饭,我走了。 妈在三姨家比在自己家强。 三点登程,疾车如飞,快五点时到家,正赶上玉春切菜。 我进屋看看,小丹正抱着小逗逗,我便去外屋地炒菜。 1991年2月3号星期日 1990年12月19 六点,我起程上虎庄租书, 见到刘辅仁,还他《长江》、《群众文艺》两本杂志。 二朋和大飞来看我,复取几个苹果塞进我的书兜,我给大飞一本小人书。中午回来,随便载了大飞。 1991年2月4号星期一 1990年12月20 早饭后,爸去了爷爷家。 我去大石桥,把十几份《文学故事报》还给陈淑梅。 陈淑梅为小逗逗买了一套童装。复给我一份文化馆办的《群众文艺》。 我到新华书店买了一本《狼精》。 午后到家,爷爷赶车来拉电刨子,大米白菜。 爷爷不肯吃饭就走了。 1991年2月5号星期二 1990年12月21 五点半,我去分水租书。 不少人已早到了,占了地盘,幸而我还有立稚之地。 中午,金秀丽来了,给松华老姨借几本小说。 我拿《癫狂的蛇年之夏》让她给岳父看,又给她挑几本小人书,问她怎么来了,她说:“我妈也来了。” 我回头看去,岳母正在买碗。 周兰兰也来了,她看着我但不吱声。我也不知什么时候把这孩子得罪了。 岳母临走,给我留下一件绿色棉大衣、三根血肠、十几斤肉、一条围裙。 午后回家饱餐一顿,看几本小人书,抱抱女儿,她不肯跟我,总是哭。 难道是我陪她的时间少了,她生气了? 玉春天天陪着她,她肯定和玉春更亲密啊。 1991年2月6号星期三 1990年12月22 一早,天亮了,我骑车上县里买书。 到了县里,不少商店、门市部,卖书的小屋还没开门。 我到文联、科协看看,复到新华书店买本《狼精》,到车站候车室买了卧龙生的《虎魄小子》,《万剑冲天》。诸葛青云的《霸王杀手》。鬼谷子的《欢乐大侠》。欧阳云飞的《乞丐王子》。 1991年2月7号星期四 1990年12月23 今天上虎庄租书,大飞又拿来几个苹果,将看完的连环画给了我,我又借他两本儿。 中午回家,用过饭看会儿《辽宁青年》便假寐构思,考虑:怎生写一部成功的小说?这不是件容易的事,更由于我的信心,勇气、时间不足。 第220章 玉春打女儿 1991年2月8号星期五 1990年12月24 今天到分水租书,之后去岳父家取苹果。 岳父不在家,岳母给我拿些桔子,苹果,然后张罗做饭。 我去老姑家坐一会儿,再回到岳母家用过饭,载了苹果离去。 到家做饭、生炉子、洗被。做晚饭、炖排骨。晚饭后得以上炕。 今夜天黑云重,南风威凛有声,室内温暖,灯光明亮。 1991年2月9号星期六 1990年12月25 睡个懒觉。天亮后,玉春下地做菜,我陪女儿躺着。 偶尔得闲,可以写几笔《轩辕黄帝》。 1991年2月10号星期日 1990年12月26 一早去 虎庄赶集。收回一部份书,又收购了《魔刹天星》,《刀魂》,《七绝奇门剑》等三部书,共五本。 1991年2月11号星期一 1990年12月27 早上到分水赶集。 早一点儿回来,到二姑家取了猪肉。回到家热了菜饭一吃,尔后便填写《魔刹天星》残缺的部分。 午后洗些被,晚上我抱女儿,让玉春洗介子。 但女儿不久便哭,我只得把她交给玉春,我去洗介子。 1991年2月12号星期二 1990年12月28 到分水收回《十二魔令》等书,收购了《天鹅姑娘》。 回家路过虎庄时,又收购了《继三侠剑》,《浪子神鹰》。 回到家做木匠活儿,晚上包了猪肉、鸡肉饺子。 1991年2月13号星期三 1990年12月29 今天在家做木匠活。 午饭后,我去小店买了些糖、糕点,又去牛家养鱼池买了六条活鲜鲜的大鲤鱼拎回了家,放在大锅里,添上水。 晚上,我抱女儿,让玉春洗头。 然后,她哄睡女儿,为我剪头。 可是女儿又瞪着黑漆漆的眼睛醒来了。 但她乖乖的,一点也不闹。 后来孙丹过来,便让这个小姑是带一会儿。 灯光下,我为《浪子神鹰》的空白处补写文字,让内容可以连接。 1991年2月14号星期四 1990年12月30 去牛万库家还所见的二十六元买鱼钱。 因一时马虎,多给伍元钱。 我骑车上了大道,牛雅琴又叫回我,牛守金把多的钱给我看,告诉我:“年轻人出门别毛毛躁躁的。” 我到家做些木匠活,午后包饺子。 忙到晚上,抱会儿女儿便写日记。 此时小逗逗哇呜而哭,玉春便学着她哭。 有时逗逗哭的不像样,玉春便狠狠打她屁股,噼啪有声。 我近前一看。原来玉春打的是自己的大腿。 瞧,小逗逗躺在那里,又怪声怪气地哭了。 晚上看春节联欢晚会,不多时便睡去。 半夜醒来,又看了一会儿便闭了。 1991年2月15号星期五 1991年1月1 今天是大年初一,拜年的日子。 我拿着两条鲤鱼,两瓶杜康酒,两盒蛋糕,两盒糖来到奶奶家。 不久,云威、云亮、云夺、云科、小波、小涛来拜年。 我已一年未见云威了,他初六又将去沈阳学医。 我随他去他家,然后到大爷家、小波家看看。 云威、云亮在小波家大放舞曲,大跳其舞。 哑大似乎还认识我,拿出他在沈阳照的相片给我看。 中午,我们又回到云威家,云亮拿出照相机,为我、云威、小波、孙红照了相。 进屋坐一会儿,云威拉着我的手送我到山下。 我回到家,坐了一会,吃几个饺子就骑车回韩家。 晚上,为松华老姨家买两条鲤鱼。 1991年2月16星期六 1990年1月2 一早,玉春去吹头。 我抱着女儿,站在炕上哄她。 不久,小光开三轮车载着玉兰、秀丽来了。 玉兰一进屋就说:“让我看看我这个小外甥女儿。” 我把孩子交给她,就去找回玉春。 我们五人乘车来到常家沟。 岳母问及孩子名字,我说:“叫孙凤竹,是玉春昨天从唐诗中选出来的。” 我和玉春买了糖酒等礼品,挨家送去拜年。 晚上去老姑家,她因听到一些闲言碎语,不管三七二十一就对我大发脾气。 我也大怒,气得怒言横飞,泪水迸流,然后摔袖而去。 我出去走了一会儿,待泪水干了,才回到金家。 1991年2月17号星期日 1991年1月3 我和玉春、玉兰、秀丽四个人打阵扑克。 午时我抱着女儿和玉春、岳母、岳父到常开老姨夫家吃饭。 饭后有人倡仪打麻将。我和玉春抱女儿回家。 1991年2月18号星期一 1991年1月4 玉春的老叔来请吃饭,订在明天,午时到玉春姥家吃饭。 1991年2月19号星期二 1991年1月5 中午到东院老叔家吃了饭,临走玉春拿了两本杂志。 1991年2月20号星期三 1991年1月6 发现《神雕侠侣》倘有利用价值,便有意拿走。 岳母搬来秀丽的箱子,玉春从中又找出一页《神雕侠侣》。 晚上玩完扑克,出去看见狂风怒卷,尘沙扑面,很是令人害怕。 回到屋中,想象妈妈那痴呆,胆小的样子,真担心她为天地之恶劣而恐惧多疑,心动鼻酸,伏炕流了泪。 演《杨贵妃》时,我才忍住泪水,转身睡觉。 1996年2月21号星期四 1991年1月7 闲着便打扑克,玉春乌了头。 晚上,我和玉春等姐妹三个玩捏鼻子,很是开心。 我早就玩过,倒不觉得如何可笑。 边玩边又画王八,画得怪模怪样,互相嘲笑。 1991年2月22号星期五 1991年1月8 又捏了一阵鼻子,锁柱与兰兰来了。 今天岳父家请客。玉春的姥姥、老姨、舅、舅妈陆继而至。老姑夫也过来了。 饭后,客人渐尽,老姑夫讲了一下我和老姑的事,劝我不要生气。 小光三点多开车过来,我和玉春,女儿坐车回韩家。 到家后生起炉子,我又收拾一下书本押金,准备明天去虎庄租书。 1991年2月23号星期六 1991年1月9 虎庄的集上冷冷清清的。 租出六本书,计二元四角钱。 我早早回家,午饭后洗碗,擦拭锅台、盆、蒸帘等物,然后修整《神雕侠侣》。 晚上,我把《群众文学》送到景波家,转告陈淑梅需要景波刻几个印的意思。 我和他略谈谈,归去时在小店买了一包蜡烛。 第221章 正月租书,妈妈病中 1991年2月24号星期日 1991年1月10 爸让我告诉爷爷家:“明天他不去买钢筋了。” 我买了酒、糖、糕点、罐头给二姑拜年。 在虎庄下岭遇见老叔,共到二姑家用饭。 老叔希望我和爸明天都去海城买钢筋。 我说明天是分水集,我还得去收书,要是12号去就没事了。 于是订12号去,我吃饱后骑车回家,穷半天之力,修整完《神雕侠侣》。 1991年2月25号星期一 1991年1月11 六点,玉春推醒我,问我怎么还不走。 我收拾一下,劈完木头,便到分水租书。 分水集市上也很冷落,今天约租出五元钱的书。 中午回家,南风甚劲,玉春在家将炉子生得旺旺的。 午后爸让我下地,把属于我的地分出来,共是四亩多些。 我顶风回家,看会儿书。 1991年2月26号星期二 1991年1月12 我到二姑家,和二姑夫一起到分水,等来老叔,作佳、老姑夫,一同坐小客到海城买钢筋。 坐马车拉着钢筋到分水,我取车子并修理,花了一元钱。 在小店又为拧了腰的爷爷买 两瓶罐头。 在奶家东屋吃过饭,回到韩家快六点了。 1991年2月27号星期三 1991年1月13 早晨起来准备上虎庄租书。 平日这时的天已亮了,今天怎么还很阴暗? 刚出房门,细雨扑脸,竟是昨夜春雨悄然而至,不叩纱窗自徘徊。 亮天后,又下了雪,时大时小,北风不绝,整日未见阳光。 十点吃完饭,我带女儿,玉春洗些衣物。 小逗逗睡觉时,我便看《辽宁青年》。 午后闲暇无事,写些《轩辕黄帝》。 1991年2月28号星期四 1991年1月14 冰道雪野,天虽晴,但早晨仍有雪气袭人之感。 后来在分水租书,太阳升起,照在面孔、身上,竟有温暖之意。 中午临走,将《狼精》交给丙昆二舅转交岳父阅读。 到家后吃过饭,做些木匠活,不久便到了做晚饭的时间。 1991年3月1号星期五 1991年1月15 花了八十四元钱买了一袋二铵。 今天是正月十五,中午包了牛肉和猪肉馅的饺子。 午后的天气又阴沉了,真担心明天的天气。 《二月逆流》我已看了大半,为其政治风雨而动。 那些能够为民请命的人,确是中华民族的脊梁。 1991年3月2号星期六 1991年1月16 上虎庄租书,中午回来下地抢些土面。 两点多骑车回来,到景波家坐一个来小时,谈些关于海湾等政治大事件。 我取回关俊杰的两本书。 回家不多久,便做晚饭。 玉春抱着女儿看古龙的小说《刀魂》。 1991年3月号星期日 1991年1月1 在分水租书到中午,我到桥上买了《双剑情仇》等八部书。 下午到家吃完饭,和作佳去拉了两蚂蚱车土。 晚上看点儿古龙的《圆月弯刀》。 1991年3月4号星期一 1991年1月18 今天不用赶集,在家拉土。 工作之余,想重写《轩辕黄帝》。 成功的作品非但非但需要修改,而且往往数易其稿。 这部小说经扩张丰满后,便难称其为轩辕黄帝了,叫《炎黄传奇》比较妥当。 但名字太流俗,一时之间又起不出什么风雅的名字。 1991年3月号星期二 1991年1月19 阴天。 我到虎庄去租书,今日约挣了十元钱。 中午,我打听到姜书森家的住址,准备要回《万剑冲天》。 但他家房门上锁,空无一人。 我回到家,吃完午饭,下午下地干点零活。 晚上写了两首咏剑诗: 一 毕竟锋芒藏不住, 剑本无双人独孤。 身临绝壁琴音缈, 猿啼华山思令狐。 二 傲骨不怕恶名传, 当借神器杀可怜。 草庐风声说心事, 夜雨狰狞剑更寒。 1991年3月6日号星期三 1991年1月20 上午边搓草绳,边看《圆月鸾刀》。 午后顶着强冷的北风,下地做苗床。 四点半骑车顺风回来。到家把已熄灭的炉火重新点燃。 1991年3月7号星期四 1991年1月21 今天是分水集,阴天,北风。 我去租书,约挣九元多钱。 金玉兰和一个女友来送《狼精》,拿走《天鹅姑娘》。 金秀丽和一个女友买麻布。 云亮、云科、小刚、小民子等也来赶集。 云亮临走拿去《狼精》。 中午去灌汤包饭店取回几本书,店主给我几本书。 我买个塑料桶,在虎庄打了二斤酱油。 回到家后,我去买了一斤肉,回来收拾草垛。 1991年3月8号星期五 1991年1月22 下地捡碴子,不久细雪飞扬。 中午,我和孙潭回家。 雪一直在下。 作佳看妈回来,说妈现在二姨家。这样,看望妈可方便了。 我看看残缺不全的《北邙狂僧》,这是一部很好看的武侠作品,作者投入心力,而不是一般的粗制滥造,情节无味。 我准备写一部自己满意的武侠小说,题材虽多,但素材太少,思虑需要更加周全丰满。 现在想从《剑皇宫》着手。1991年3月 9号星期六 1991年1月23 无风,天晴。 雪光洁白,犹如大地铺上一层婚纱。 我到虎庄租书,孙波来了。 中午我和他一起去张喜波家要书,其父母在家,其人不在。其母答应尽快还我。 我和小波到韩家,他去他三叔家。 下午我偶尔搓绳儿,偶尔做木匠活儿。 晚上看些《综艺大观》。 1991年3月10号星期日 1991年1月24 今天上分水租书,中午买了五斤桔子去二姨家看妈。 二嫂和秀芹大姐在家。 妈见了我便笑,尔后不语。 我给妈扒个桔子,看着妈的消瘦面容、叠皱额头和丝丝白发,我不禁流泪。 妈也哭了,而妈的神情依旧迟钝得像个孩子。临走时我又哭了,说过几天再来。 我到大石桥车站买了几套武侠小说又到书亭买了几套。 尔后回家扣地青至晚。 烛光中,玉春夸女儿这几天听话、不闹。 记得几日前,小逗逗夜哭昼闹干哄不好,后来才知是双腿中部磨破了。 现在磨破处结痂了,这才让人放心。女儿身上没有疼痛的地方,自然安份了许多。 第222章 女儿在春天的脚步 1991年3月11号星期一 1991年1月25 上午搓草绳,下午下地做床。 晚上写首咏梅诗: 风骨自然玉婷婷, 花开不怕雪欺凌。 从来心骚怨草木, 只有梅香到深层。 1991年3月12号星期二 1991年1月26 早上吃饭便上虎庄租书,中午去张三家取回《虎魄小子》。 我买了一斤豆油,在兆德小店买了一斤三两肉,回家烧菜。 1991年3月13号星期三 1991年1月27 上分水租书,岳母来了,问问分家的事,又说玉兰相对象了,岳母看得很好,但金玉兰有些不愿意。 岳母让我下午去看看,我能看出什么?便谢绝了。 我说:若玉兰同意往下处,以后自有见面的机会,何必急于一时。 岳母为逗逗买了秋裤,一块布,准备做了裤子再送来。 今天收上来九元钱,除去四元肉账,交玉春伍元。 我们有君子协定:十元以内交她,十元以外之多余,可以买肉买菜,随我便。 我昨夜喉痛口苦,今天一直发热,到家伏卧,昏昏欲睡,不久又坚持下地做床儿。 四点回家破木头,之后抱着女儿吃两片扑热息痛。 晚上看看《乱世情侠》便吃饭,生炉子。 1991年3月1号号星期四 1991年1月28 北风,很冷,正是春寒料峭时节。 搓草绳至中午,将女儿的尿毡子盖住头在黑暗中昏然而睡, 忽醒忽梦的,直至孙潭来叫我下地做床。 做床回来,晚上的时间也所剩无多,写一些《剑皇宫》。 1991年3月15号星期五 1991年1月29 阴天,我上虎庄租书,天空飘过两次雪,但没下成。 中午回家查账,今天收上来二十八元钱,交玉春二十。 下午上三大伯家地里拉了两车土,剩余时间翻翻书。 撕日历时,发现这个月没三十号,明天便是初一,还得上分水赶集。 修改一首诗,总觉得修改的不如原来的好。 雨后 云压青峰千林暗, 雾塞苍天百草寒。 狂风十里吹雨幕, 阳光万米照珠帘。 珠帘款摆意绵绵, 看尽鹳归霞色残。 最怕更绝鸡鸣早, 可恨一夜人不还。 雨后(修改) 云压蔽日山林北, 雾起遮川百草间。 千丈狂风吹雨幕, 阳光万里照珠帘。 珠帘款摆缠绵意, 满目鹰飞霞色残。 最怕鸡鸣沙漏尽, 不闻銮响马归还。 1991年3月16号星期六 1991年2月1 清晨,有一层薄雪铺在地面。 我到分水租书,今天约收上来八元钱。 金玉兰来赶集,说明天或后天她将来我家串门。 下集后,我买了一斤豆角,一斤青椒,半斤韭菜,回到家又上小店买了一斤二两肉。 今天共花了七元钱。 我正抱着孩子,春龙来了,租走《铁血江湖》。 1991年3月17号星期日 1991年2月2 下地拉了一车土。回来载孙丹去看妈,小潭给爷爷家送瓦。 妈见了我和小丹来,也不说话,偶尔笑笑。 坐一会儿,我上奶奶家,爷爷去开会了。 老叔修小庙儿,老婶感冒。 奶盘腿坐在炕上,三个孩子活蹦乱跳。 吃午饭时,奶奶不时给我夹馒头。 午饭后,四轮车送来石子,我和小潭帮着卸了。 回到二姨家,吃几个鸡肉馅饺子,载孙丹顶风回家。 晚上去景波之兄景权家,取回《紫贝壳》。 1991年3月18号星期一 1991年 2月3 阴天。我到虎庄租书,收上来二十三元,租出十元多的书。 中午打听到了租借《神箭金雕》,《倚天屠龙记》第四集未还的宋洪均的家,其妻与母在家。 我听到书由宋借了别人,便告诉明天早上来取,让宋今晚去要。 下地做做床儿,回来修理车子到黑天。 1991年3月19号星期二 1991年2月4 天阴的吓人,风很大。 我到宋家要回四本书,到 分水去租书。 其间金玉兰来,留下豆、油 她载着三十个鸡蛋去我家。 我租书到中午,见剩下的书也没几套了,便上桥又买了十来套。 顶风回家,已快三点。 金玉兰拿了一套《江湖黑白道》 和一些小人书回去了。 我躺了一会儿,又平平车圈到晚上。 1991年3月20号星期三 1991年2月5 天晴了,北风还是很大。 一天亦未搓多少绳,倒是《莫邪剑》上集快看完了。 中午的时候,春波及其姐夫来借去了几本小人书和《婚纱》。 晚上春江替春龙送来《铁血江湖》。 女儿的身子益见硬朗,脖胫不再软绵绵的,有时能自己挺而起来。 用手扶在她的腋下,她的小腿一蹬亦能站住许久,放开远些,亦能硬生生走上几步。 虽未免强求,但也以为是女儿的初步喜而欢叫。 1991年3月21号星期四 1991年2月6 租书之路,车圈又偏了。 向同学杜文旺借了搬子。他给我一套假金庸写的《小侠神童》。 我到虎庄租书,收回二十六元,还宋洪均押金十元。 下集后去二姨家看看妈,然后返回家吃完饭下地做床。 1991年3月22号星期五 1991年2月7 到分水租书,徐家沟的孔艺拿来五六套武侠小说,计四十一元,我以二十五收购。 回到家,玉春正在给书包塑料布。 我也修补小说。 女儿躺着,不时哼唧,但不十分赶人。 1991年3月23号星期六 1991年2月8 上午,我去老房子挖了杖沟,又将猪圈中的干草烂柴点燃,焚成灰。 中午,二姨、洪庆二哥用毛驴车把妈送回我家。 我忙着包了饺子。二姨走后不久,小丹领妈过来,听录音机。 妈还唱了几支歌,后来听几遍《吉日新曲》,渐渐不爱听了,东瞅西看,后来躺下。 晚上,我收到文化馆《群众文艺》的约稿信,其信一下子点燃了我的创作之火,我想写几篇武侠小说去试试。 1991年3月24号星期日 1991年2月9 上虎庄租书,收上来十元钱。 二姑得知妈已回来,买了两瓶罐头让我捎回去。 下午下地做床,回来不久,炒了鸡蛋,让妈在这屋吃,由小潭喂她。 第223章 夜摸症 1991年3月25号星期一 1991年2月10 上午,我看些《莫邪剑》。 春龙来拿走了一套《残拳绣剑》。 下午,我下地拉两车土,然后破木头到晚上。 1991年3月26号星期三 1991年2月11 上分水租书,收回十四元,买了二十四元的旧书。 其中有《太虚神僧》、《小流浪》。 明天是岳母的生日,我到市场看看,见没什么像样的东西,就决定明天上大石桥去买。 回到家中,破会儿木头,便进屋。 娇妻爱女,生活无虑,这真是令人快乐的。 但母亲生病,为时已久,也实在令人忧心忡忡。 母亲临病之时,凡事入心间脑海,该想的与不该想的事统统都想、日夜不停。 而今似乎想过了头,把很多事都忘了。 1991年3月27号星期三 1991年2月12 晨雪飞如飘絮。 我来到县城,科协不见赵刚,文联不见张庆华。 到了文化馆,守门老者说:“找陈淑梅吧?陈小姐在楼上。” 文化馆创编中坐着黄鹤舞、陈淑梅、孙岩,不久丁晓光到了。 我对陈淑梅说了向《群众文艺》供武侠稿的事,她说可以写来一段供大家审评。 我高高兴兴地到市场,买了一只白条鸡,一条大刀鱼、二斤猪肝,半斤小螃蟹。 顶风冒雪来到岳父家,岳母剁菜包饺子,煮鸡炖鱼。 快吃饭时,岳母让玉兰去找回岳父。 饭后,岳母给我拿了花生,萝卜,鸡腿、一截刀鱼,饺子。 我收回《江湖黑白道》和十几本人书,满载而归。 孙丹过来画连环画,看见《江湖黑白道》之封面,赞扬赵雅芝之美貌即长发飘逸。 她说的话触及玉春,玉春讲今天中午电视里有个胡须、长发的男子很可笑。 这个男的我爷看到过,初看心下茫然,瞪目许久,亦难辩男女。想来爷爷以前看我,也是这样的。 我们言及而笑,小逗逗受到影响,也跟着开颜欢笑。 1991年3月28号星期四 1991年2月13 上虎庄赶集,收四十九元,花五元收回《艳女绝情吻》,花一元买胶水。 回家给书本包塑料皮儿,晚上又写些《剑皇宫》。 1991年3月29号星期五。 1991年2月14 今天是分水集,可惜飞雪飘舞不休,下了整整一天。 直到夜晚,才月升星现。 这一天中,我看完了《刀魂》,又看完《圆月弯刀》的上册。 下午写些《剑皇宫》,一发不能收笔,直写到天黑。 1991年3月30号星期六 1991年2月15 天晴了,北风很冷。 我到景波家坐了二个多小时,闲谈些锁事。 午后我去老房子夹杖子。 晚上写首诗:风声 窗外乱吹入秋风, 黄叶飘零阵雨声。 浅斟恐君不胜醉, 低唱只许一人听。 窗外横吹落叶风, 萧萧入耳晚秋声。 浅斟恐子轻浮醉, 低唱山歌独客听。 1991年3月31号星期日 1991年2月16 我到虎庄相书,临回来买了葱、精盐、蜡。 饭后去老房子夹杖子、嫌沼气池占地方,回家取来大锤乒乒乓乓一顿好砸。 之后,回家破木头,去铰了一袋大米。该花一元三角铰费,但卖了稻糠值二元七角,扣去铰费,还剩一元四。 锁事无聊,而生活当中便是有许多无聊的事在不断地发生着。 1991年4月1号星期一 1991年2月17 天气很好,在分水租书,又收购了两部武侠小说《俊侠惧缠》和《残肢令》,均为陈青云作品,真假不得而知。 我只知金庸先生之飞雪连天射白鹿,笑书神侠倚碧鸳是绝对不会假的。 比较早地收了摊,回家卸水泥。午后把沼气池砸平,填上乱柴与土。 1991年4月2号星期二 1991年2月18 写些《剑皇宫》,完成了第一章《剑皇宫和山海楼》,并开始第二部的创作。 午后拉土送粪,间隙买了一袋尿素,目前的土地投资已达到二百三十多元。 1991年4月3号星期三 1991年2月19 到虎庄租书,收回十五、租出十元。 岳父来赶集,告诉让玉春有空去,原来玉春的姥爷姥姥已从北京回来。 回到家,吃午饭时,见作佳拖着三姨夫的四轮车回来。 原来四轮车在半路坏了。 下午没干活儿,我草草看过《风流作家》,又看些《圆月弯刀》。 1991年4月4号星期四 1991年2月20 早上我看护小逗逗,玉春东收拾,西收拾,之后为女儿洗脸。 我到老房子把沼气池填平。回来已是十点半了。 下午破木头,起猪圈粪。韩春龙来取走《浪子神鹰》。 1991年4月5号星期五 1991年2月21 我到分水租书,中午回来和玉春、女儿去常家沟串门。 在虎龙为女儿照了百岁像,又照一张三口之家的合影。 岳父家锁门,我们到玉春的姥姥家,正赶上包饺子。 我听说岳父一家帮老姨夫家喂果树粪,我去换回岳母。 晚饭在玉春的老姨家吃,之后回到岳父家。 岳母拿出金秀丽上北京回来给逗逗买的麒麟锁和手镯。 晚上包好饺子、等明天早上吃。 1991年4月6号星期六 1991年2月22 饭后,我去老姑家看看,说一会儿上奶家,问有没有什么事。 老姑为奶奶家拿了干豆角和土豆。 岳母给我拿了饺子、鸡蛋、土豆、小逗逗的衣物。 我到奶奶家帮着扒房子。 起了大半天的钉子,然后我回家,奶奶给我买了腌韭菜花,咸胡萝卜。 我到家,见妈坐在炕上,便扶她躺下。 夜里独眠一室,十分寂寞,不似以往那么安然入梦。 半夜醒来,不知为什么,迷迷糊糊地起来往炕上、墙上乱摸。 我似乎要找什么东西,去拉抽屉,但炕柜在东,我却在西面乱摸乱拽,心里大是奇怪:“抽屉怎么不见了?” 摸了半天,才想起不对,神志一清,便又躺下睡了。 莫不是我也得了韩春波所谓的夜游症? 姑且先叫夜摸症吧。 不久,我又做了个有趣的梦,醒来刚要推一下玉春,给她讲一讲,但马上又想起:她和我的宝贝女儿此刻正在二十里之外呢。 第224章 老房子,新地基 1991年4月7号星期日 1991年2月23 到虎庄租书,中午去刘慧忠老人家收书。 他藏书很多,什么西游等四大古典,三侠五义之类。 我收购了假金庸的《飞燕惊龙》、《神山魔影》,《艳女霸武林》,《神剑侠侣》和陈新和的《太行喋血》。 归来,我取了女儿的百岁像。 回到家做了午饭,然后下地看看水。 回老房子收拾石头,到家又整饭,又给小说包封皮。 1991年4月8号星期一 1991年2月24 昨夜有雨,室内寂寞,我更深地体会到了《圆月弯刀》中所提到的‘小楼一夜听春雨’是多么的凄婉,多么的哀丽了。 揭窗帘而望,见夜色之中,树枝瓦面,都被雨水浸润的极是油亮。 我在潮湿的路上蹬着车子,天气阴冷,且有淡雾。 在分水市场摆好书,天气变幻诡异,雾烟迷蒙浩荡,日隐日出,或黄或白。 许久,终于云开雾散,天见晴意,晨日也渐渐而红,而大,而热。 人们开心:今天的天气不错。 是的,日朗天晴会给人舒适愉快的感觉。而浓雾在侧,阴霾密布,便给人压抑郁闷之感。 散集后,我买了二斤小鲅鱼和杂鱼,二斤镜鱼。 回家洗好鱼,撒盐,放在阴凉通风之处,留着给妈吃。 挖地槽子归来,有点想女儿了,便打开相集看看。 女儿皱眉瞪眼,握拳屈膝,头发柔细微乱的百岁相。 1991年4月9号星期二 1991年2月25 上午挖好地槽子,下午我夹 杖子,之后归置石头。 到家用韭菜炒了鸡蛋,热了饭,就着花生,咸萝卜,韭菜花用晚饭。 快八点,点了烛。 本想写些《剑皇宫》,但因丢失了一件很有用的素材,翻查许久而不见其踪,只得作罢,连小说也懒的写了。 1991年4月10号星期三 1991年2月26 上虎庄租书回来,看看《我的女女生涯》。 午后上老房子干些零活就回来接着看书,晚上才能修补几部破裂的书。 1991年4月11号星期四 1991年2月27 上分水组书,收购了一十八元的旧书,共是《魔音血羽》,《夜游神孙小毛》,《毒眼龙》。 回家后焊地基,拉石子,直忙到天黑。 回家后,刚要洗脸,爸大声叫我,原来妈让我上西屋吃饭。 饭后我清点一下押金,修补一下旧书。 1991年4月12号星期五 1991年2月28 早起,外望,心生诗意: 面壁不管窗外事,一夜风雨竟不知。 一夜春雨,满目潮凉。 雨下了一天,我们也忙了一天,主要是弯钢筋。 今天是玉春的生日,本该今天去接她和孩子,但不行了。 既使不下雨,也得下芽子,要想抱起我那可爱的女儿,非得再苦等几日不可。 而看着照片,愈觉女儿可爱,可是在早怎么烦她笑闹的 呢? 此刻便是能听到女儿几声哭泣,也是胜过音乐的。 1991年4月13号星期六 1991年2月29 雨尽雾升,爸说十一点下芽子。 我拿了二十几本书扛着车子出了村子。 骑到镇子里,约挣了十元钱,便早早回家。 到了家,刚刚十点。 于是下地打药,下午下芽子,三大伯来帮工,忙到晚上才算完。 1991年4月14星期日 1991年2月30 今天绑钢筋,立砖。 我有心去接玉春,一则活忙,二则风大,便算了。 1991年4月15号星期一 1991年3月1号 到分水去租书,挣了十五元。 买《江湖浪子》,《快刀浪子》、《紫风钗》正好花了五元。 正租着,玉春和秀丽来了。 我说下午去接她。她要了五元钱去买杂物。 她们走后,我又待了一会儿,便收拾一下打算回家,路上心思一动,便扛着书箱和岳父家拿的一大兜子衣物放到二姑家,然后回头去接玉春。 女儿很爱哭,且不易哄,大约是已数日未方便之故。 岳母下了挂面、炒了鸡蛋肉、豆角。 饭后不久,我载玉春到了二姑家。 二姑很喜欢小逗逗,并给拴了二十元钱。 我回到家,转达老叔的话,让作佳开车去抽钢筋。 我到老房子干点零活,晚上查查钱。 女儿睡前哭闹了一阵。 1991年4月16号星期二 1991年3月2 今天打地梁。 中午回家吃饭,玉春已将《紫凤钗》等书包好塑料皮儿。 挪石、浇水,缝布,人在劳累之中。 书,懒得看。 字,懒得写。 晚饭后,玉春用嘴吹逗逗的肚子,逗得小逗逗咯咯笑个不停。 1991年4月17号星期三 1991年3月3 早上吃一点儿饭,到二姑家取了书。 来到老地方:虎庄旧医院对过、交通管理所之侧租书。 临近中午,下了小雨。 此时已租出十九元钱的书,相信春雨不来,当可突破二十多元。 我收拾书本,回家缝塑料布。 女儿比串门前爱哭,且哭笑相间。本来笑的极开心呢,可是眨眼之间,皱眉弯嘴,珠泪欲下。 1991年4月18号星期四 1991年3月4 我到分水去租书,午时给灌汤包小升子送去几本书,他正在打吊针。 他哥自称是营口某院长,有甚么事可以找他。 他留下《江湖黑白道》。其姐留下一本岑凯伦小说。 回家吃过饭,算了账,下地去挖沟。 回家逗逗女儿。 女儿的眼力已可看到很远,远远一逗她,她便笑了,极是可爱。 1991年4月19号星期五 1991年3月5 帮云相三大伯家下芽子。 午饭后给暑波送去《分报》 八份。他让我代邮稿件三封。 我下地挖沟,完工后给老房子的地梁养生。 1991年4月20号星期六 1991年3月6 早晨,爸拿出电锯的木板,让我租书后给爷爷家送去,并取回钻子。 我在虎在租完书便去爷爷家。 今天的租金打破了二十元。 到了奶奶家,正好包饺子。 奶奶和老婶包。爷、老叔、四舅爷、二姑夫,老姑夫在外面干活。 第225章 新房筹建中 爷爷不让我走,我帮着包饺子,弯钢筋。 饭后我回到韩家,下地下稻母子。 傍晚完活,蚂蚱车却摇不着火了。 我去买了火柴,回到地里烤油箱。 月色星光之下,蚂蚱车终于发动了。 我一进屋,玉春吓了一跳。 女儿正在沉睡。我算完账,洗脚上炕。 1991年4月21号星期日 1991年3月7 分水租书的比较少,勉强达到二十几本。 回家后给细松木扒皮,天气很热,穿着汗衫。干一会儿活,还得进屋喝水。 1991年4月22号星期一 1991年3月8 继续扒树皮,午后我上老房子种了豆角。 今天有空,我看看《玲珑双煞》,还很好。 1991年4月23号星期二 1991年3月9 今天新房子拉牌,没有去租书,心里很不痛快。 傍晚,边带女儿边看《玲珑双煞》。 慢慢地不爱看了,便快读,快读则有的地方没看透,看不透便不连贯,再往下读,再好的书也不会有意思的。 读书忌快,忌心情有异,忌时间过长。 1991年4月24号星期三 1991年3月10 春雷响,雨时大时小。 我伏炕写《剑皇宫》,不久我和韩春来去大队编薄。 我不知道他还会这个手艺。 用了一天的时间编完一间房的。 回到家,女儿正睡着,玉春正看《黄金万两一人头》。 饭后,我边听录音机边写日记。 1991年4月25号星期四 1991年3月11 后半宿夜雨不休,直至清晨。 分水之集又耽搁了。 两集之损失约二十五元。写点《剑皇宫》,和爸上新房子拨正。 午后抱着女儿和妈说话。 下地种豆回来,二姑来了。二姑说虎庄有人出马了,让妈去看病。 大家左哄右劝,总算使妈上了蚂蚱车。 1991年4月26号星期五 1991年3月12 编了一天薄,无聊之极。春江来坐,才说些趣事,故事,开心一些。 晚饭后,写完一集《剑皇宫》(四页稿 纸一集)。 其中有几处错误,还没来得及修正。 1991年4月27号星期六 1991年3月13 租书回来,去大队编薄。 晚饭后不久,二姑和大夫来给妈看病,妈是笑。 我到西屋站一会儿,便来东屋闭灯,不料惊醒了女儿,只好哄她睡觉。 女儿的睡态极可爱,面颊胖柔柔的,贴上去光润柔软。 二姑说逗逗长得和我从小一模一样,我说长大了可别像我。 1991年4月28号星期日 1991年3月14 顶着小雨去分水租书,收购了十五元钱的旧书。其中有古龙的《名剑风流》。 回家用完午饭,去编薄。 1991年4月29号星期一 1991年3月15 载着妈去虎庄看病。 我去找来大仙,到她家的佛堂,我认了蟒大仙为干娘,磕头而叫。 一切为了亲娘,我只好刹一刹自己叱神骂鬼的性子。 大仙来仙家时哈尔连连,之后念念有词,给妈搓发烧发,喷酒吹香。 妈的病只是心理作用,她信鬼信佛,便不肯接受针灸药石。她不信中医西医,只信大仙狐仙。 这样医者对正了病者,病者对正了医者,金口一开,心路大约也就开了。 仙家离去、妈已精神许多。 半路上我又开异跟她讲笑话,讲大仙的事,干娘盟儿之事。 在韩兆胜家门口,妈提出去大娘家坐一会儿。 只是大娘不在家,只小凤小杰在家。 我和妈又去了后院兆明大伯家,二大娘留妈吃饭,我回家。 饭后去编薄,下午见妈来剪头发,我扶她去。 妈能和熟人说几句话了。剪完头,我送她回家。 我买肉让玉春在家包饺子。 抬完薄,吃完饭。玉春带灯为婆婆缝制裤衩,我装订好《名剑风流》,《无影剑侠》后写了日记。 1991年4月30号星期二 1991年3月16 阴天,我上虎庄去租书。 中午,到爷爷家取铧铁。 饭后天色大晴,我骑车回家修订一下小说。 晚上下地扣布,晚饭后,抱着女儿构思小说,想再度改稿,重写《剑皇宫》。 1991年5月1号星期三 1991年月17 到分水租书,四个收税员都从我这里拿书看。 他们不付钱,我也不上税。 在外谋生,不但得维持税务、公安等部门,地皮恶棍亦不可得罪。 对方是人,还可按规收费。对方是狗,只好把骨头扔出去,以免被狗咬伤。 八方圆和,低人一等,埋没血性,恶中求乐,这就是经商之道。 我还是快乐的,来租书的人毕竟好人多于坏人。 他们之中,有横眉立目的恶棍,有老实巴交的农民。有挥金如土的富家子弟,有囊中涩的读书学生。 有上班的,有摆摊床的,有老人,亦有少年。 回家后看会儿《欢乐大侠》,便倦倦地迷糊,待到傍晚时,下地扣了布。 1991年5月2号星期四 1991年3月18 雇工来彻砖,我载妈去大仙家看病。 大仙让妈今晚许愿,病好之后出马看病。 还让我买五彩纸,二十号带妈,作佳再来看病。 我载妈回家,午饭后我上新房子筛石粉后伴灰。 1991年5月3号星期五 1991年3月19 由于弯钢筋,没去虎庄赶集。下午浇苗。回家看《欢乐大侠》时,一抠鼻子,才发现有鼻血。 1991年5月4号星期六 1991年3月20 今天弯套子,下地浇苗。晚上疲惫而归。 夜里写首新诗:记忆中的老房子 我围绕着你 快乐地奔跑 木锅盖里飘逸出 熟悉的味道 秋天的粉蝴蝶 反复地扑上雪白的窗纸 难道它也要把温暖寻找 我围绕着你 慢慢地踱步 你秃败的黄泥墙上 已长出荒草 墨一样黑的秫秸棚 轻轻地颤抖 眼前的老房子就要倾倒 记忆中的老房子 回荡我童年的欢笑 你在我的世界里 不会崩塌 更不会变老 1991年5月4号星期日 1991年3月21 早起上分水租书,岳父来送《邪怪小子》和三个银戒指让我卖。 我租书到中午,回家吃完饭上新房子支盒子。 晚饭后,清账算钱,十分惬意 第226章 未来预测,成长的小孩 1991年5月6号星期一 1991年3月22 上午看看书,修修书,抱抱女儿。 瓦中午匠来打圈梁,我帮着干零活。 晚上完活回家,我带女儿,玉春炒菜。 写几笔日记也急如星火,因为女儿躺在那里又是蹬腿又是哭叫。 1991年5月7号星期二 1991年 3月23 到虎庄租书,不料下起小雨,躲在修表的屋里,却也租出不少书。 中午顶着小雨回家,在新房子干了半天零活。 1991年5月8号星期三 1991年3 月24 到分水租书,归来路过杨家,买了一斤多猪肉。 到了家,南沟大姐来看妈,午饭后回去。 我修订书,尔后钉钢条,打水泥板 1991年5月9号星期四 1991年3月25 爸去爷爷家帮干活,我在家打水泥板,一天打了七块。 有空闲的时候,进屋抱女儿。瞧着女儿,心里有说不出的喜欢,只想女儿永远也不哭,总是如此安静开心。 妈今天略好转,我推她出去走走。 1991年5月10号星期五 1991年 3月26 一早,上虎庄去租书。 临近中午去市场买了扫帚,洋火、指甲刀。 回家打水泥板,间隙修补《紫电摧魔》,一直到晚间十点多钟才告结束。 1991年5月11号星期六 1991年3月27 上分水租书,临午偶飘小雨,收拾回家。 打块水泥板,去景波家取了两盘磁带,一本小人书。 下午将尽,黄风大作,飞沙走石。雨急但不多,少顷下地扣布,西天作深黄之色,黑压压的。 风吹人身,雨拍人头,草草压完布,飞快蹬车回家。 1991年5月12号星期日 1991年3月28 打水泥板,挂椽子。 晚上看一本杂志《信不信由你 》。 这世界太多奇妙,无法诠释的奇妙。 终有一天,人类将洞察所有的谜,同时将超越一切,一切的意思就是上天入地,寿与天齐。 1991年5月13号星期一 1991年3月29 来到虎庄租书,中午去派出所给女儿办户口。 办户口的同志让去公社计划办,计划办锁门。 我回家,用过午饭去打水泥板。 老叔来找爸去打楼盖,爷爷家要盖二节楼。 晚上我和小潭去地里扣布,忙到天黑。 古代人对未来世界的预言,选自《信不信由你》。 1999年发现一种来自太空的食物,将解决全球饥荒问题。同时跟十二个外星球接触的结果,带来了2001的贸易及发展条钓。 2003年一场大风浪毁灭了美国的纽约市。 2006年一场大地震毁灭了美国的加州。 2008年选出美国第一位女总统。 2009年一种世界性的宗教统一了现在多教分立的局面。 2018年核爆摧毁了整个苏联,美国于是顺理成章成为世界盟主。 2029年5月17日上午10时,与慧星的互撞带来了世界的末日。 1991年5月14号星期 1991年 4月1日 到分水租书,收回孔艺给的《浪子小侠》,回家修补断页之处。 1991年5月15号星期三 1991年4月2号 今天新房子上梁,中午上薄。 我登上房子,因手无抓处,见春来伸过手,以为他来接我,不料抓个空。 我凌空摔下,心中一凉。 幸好来春正从梯子向上爬,我的肚子摔在他肩膀上。 两人一起跌倒在地,站起来并无大碍。 下地洗布,回家又和泥漫薄。 1991年5月16号星期四 1991年4月3号 孙丹被小狗咬了,我得上桥买狂犬病疫苗。 昨夜下了些雨,我只带六七套武侠小说到虎庄租出十余元钱,便上大石桥。 我在各书摊看看,到防疫站买了药,回来又看看书摊才骑车回家。 到家先用饭,其次拉瓦条。 1991年5月17号星期五 1991年4月4号 拉了二十来块瓦条,跑到分水去租书。 现在分水共有六个收税员看我的书,还有一个无赖。 气在心中,笑在脸上,下层的、无能的人就是这么生活的。 1999年5月18号星期六 1991年 4月5号 瓦匠起脊,我在房顶帮工,中午回家和玉春包了饺子。 午时的天气很热,有头昏的感觉。 晚上国家,得知张振利来送书又租书,玉春有心为玉兰撮合,又怕不妥。 女儿躺在沙发上抓着被角乱咬。 我抱她亲热一会就吃饭。 此刻写着日记,女儿正躺在炕上唱着无法明白的歌,说着无法翻译的话。 可是,这是世界上最美最纯最好的歌和话,比许多说出来迷人,唱出来好听的成人语言中听万倍。 1991年5月19号星期日 1991年4月6 今天抹瓦,没去租书。 我构思的《剑皇宫》已近成熟。 想的是很好,但不知是否能完整地表达出来。 今天的气温高,中午烤得人头脑发昏。 1991年5月20号星期一 1991年4月7 工作之余,思想《剑皇宫》、和以后开小店的事。 午后大姨,二姨,秀芹姐,丽红姐来看妈。 晚上我去赵家地堵住水,回来已黑天了。 1991年5月21号星期二 1991年4月8 大姨她们没有走,帮助洗被做被。 瓦没抹完,冰棍儿吃了不少。 晚饭后,我去下地堵水口。 路过三大伯家,去送冰棍钱。 三大伯酒醉之后正躺着睡觉。我借了三本杂志和锹就下地去了。 回来天色已黑。 1991年5月22号星期三 1991年4月9 上午抹完瓦,两位赵师傅吃完午饭便清账离去,临行与我们哥们握手寒喧。 我到地里拔拔草,北风吹来觉得很冷。 女儿近况好极,身体正常,呼呀学语。 她已能喝汽水,吃冰棍,鲅鱼肉,豆腐,常常饥不裹腹的样子,满嘴流油仍然哭叫着要吃的,食物一进口中,便安静下来慢慢吞咽。 这是小孩最健康成长的状态。 妈妈最近则不太好,依如痴呆,与从前的爱说好闹的秉性判如两人。 第227章 农活繁忙,女儿翻身 1991年5月23号星期四 1991年4月10 拔草,戗大边,平地….… 人在劳累之中。 晚上仍有诗意,写了一首: 故乡情 沟河烟笼蔽天蓝, 卧看清风洗海川。 宇宙茫然成一色, 眉描青黛嘴涂丹。 舟横野渡听春水, 臂枕初霞望远山。 秋晓寒蝉惊梦魄, 不能尽兴到乡关。 1991年5月24号星期五 1991年4月11 我来到分水租书,中午下了雨。 秉昆二舅将雨衣借我。 我顶雨到家,上老房子除杂草,打玉石板,复下地插棍儿,回来打块玉石板,天色已渐暗淡。 租书时,岳母送来黄豆,小葱和六十鸡蛋,并说想小逗逗,让将照片捎去。 1991年5月25号星期六 1991年4月12 我顶着小雨下地,先将大半床苗挑撒入四亩地中,插秧到二点多钟,不堪冷饿,拔线回家。 下午听雨读书,困意连连。 晚上扶着女儿,让她站在我的肚子上。 女儿的小拳头又捶又打,腕上的银镯子撞在手上很疼。 我躲过手,女儿的手便捶打在自己鼓鼓的肚子上。 我以为她自己打自己一定嫌疼不打了,谁知我这位宝贝女儿仍是张口含笑,照打不误。 我连忙制止她。对自己都打,将来也是个狠人儿啊。 1991年5月26号星期日 1991年4月13 顶着小雨去租书,中午回来插秧,一直干到晚上。 到家天黑了。 我正在洗脚,突见暗淡之中,女儿爬起身来,瞪着圆圆的眼睛观望着。 我哈哈大笑,叫玉春来看。 我们的女儿会翻身,就会爬,很快就会自己走路了。 1991年5月27号星期一 1991年4月14 到分水租书,还秉昆二舅雨衣,并请他转交岳母家的筐、戒指和小逗逗的百岁照片。 中午买了纱布,回家插完稻公子,又帮爸家插完,拔些草后回家铰米。 1991年5月28号星期二 1991年4月15 捆了苗儿,用推车子拽到赵家地,再挑至玉春的口粮地,叠好界坝,插完棍回家已是午后四点半。 我吃了饭又下地插两根线的苗儿,见天不早了就回家。 1991年5月29号星期三 1991年4月16 到虎庄租完书,回来插口粮田,完活后帮爸家插点儿,然后回家。 晚上,女儿突然咯咯大笑。 我打她两次,才不笑了,我怕她笑过劲,会做成病。 1991年5月30号星期四 1991年4月17 到分水租书,回来在杨家买了四斤卷心菜。 午饭后下地帮着爸家插秧,晚上回家。 1991年5月31号星期五 1991年4月18 插了一天秧儿,终于将租地栽完。 早早回家收拾一下书柜,然后抱女儿。 女儿已能很麻利地自己翻身了。 1991年6月1号星期六 1991年4月19 上虎庄租完书,回来插种子田的稻母子,连挑带插,临晚才插五格。 1991年6月2号星期日 1991年4月20 插了一天秧,晚上去妇女主任杨春燕家。 玉春又怀孕了,杨春燕让去官屯检查,然后确定流产或引产。 1991年6月3号星期一 1991年4月21 我到分水租书,生意不太好。 到地里插秧,看见太阳雨。 阴云从北而来,雷声轰响,随后飘向正东,于是头顶晴天竟漓漓下雨。 1991年6月4号星期二 1991年4月22 插了一天秧儿,很累。 1991年6月5号星期三 1991年4月23 去虎庄租完书,买了卷心菜回家。下午去插秧,妈今天见好。 1991年6月6号星期四 1991年4月24 到分水租书,天很热。 晚上去口粮地撒肥,抽空去苇塘找蛋儿。来去匆匆,劳而不累,找了七八个。 1991年6月7号星期五 1991年4月25 我载着妻子女儿去岳父家串门,在官屯医院检查结果:玉春并未怀孕。 我们买了一个猪肘子,来到常家沟。 岳父家锁门,我们到玉春姥姥家,喝瓶汽水。 我去找回岳母。 午饭后,我回家下地栽秧,晚上回来见妈正在擦玻璃,看来妈正在恢复之中,真是大喜。 1991年6月8号星期六 1991年4月26 到虎庄租书,回来插秧。 妈也去了,但不久下起雨,回家后看书写稿十分清闲,无聊时便思念妻子女儿。 1991年6月9号星期日 1991年4月27 在分水租书,玉春和兰兰来买糯米。 买来之后,我让玉春看会儿书摊。 我去修车处找那修车青年。 他弄丢一册《断臂怒汉》 ,前几日给我一套《剑气千幻录》缺中册,这次我又取回一套完整的《夺金印》。 下地插完秧田地,回来炒菜热饭修车看电视,可以喘一口气了。 1991年6月10号星期一 1991年4月28 我和妈去老房子看看,这里即将成为我的新房子了。 我除除草,下午打水泥板。 晚上买了三元的茄秧,辣椒栽上,才回家煮饭热菜。 1991年6月11号星期二 1991年4月29 半夜数次听见暴雨的哗哗声。 早晨,妈端过来豆腐脑。 饭后,我去虎庄租书,中午去岳父家给牛忠林家取银耳环,正赶上包饺子。 小逗逗已被剃成秃老亮,模样倒不丑。 午后拿着书,岳母给的饺子,咸鸡蛋、钱包、耳环满载而归。 回来没用扛车子,但扛了化肥下地去撒。 晚饭后录了《我想有个家》《一个女孩名叫婉君》《辘轳女人和井》等歌。 1991年6月12号星期三 1991年5月1 去分水租书,下起毛毛雨,去灌汤包取书,老板把他买的《至尊武林》给我。 我又去租会儿书,便回家修补《迷光血影》,尔后下地撒肥,拔草,回家给茄秧浇水。 晚饭闷在锅里,我修补《迷光血影》。 西院二嫂来买耳环,她们走后我吃了饭。 1991年6月13号星期四 1991年5月2 上午去拔草。 午后懒在家里,半睡半醒,翻来滚去,休息了四五个小时才捧起《鱼肠剑》,一口气读完。 第228章 打楼盖,买童车 1991年6月14号星期五 1991年5月3 去虎庄租书,二姑给我五元钱,让过节买点东西吃,又说大姑让我和玉春去串门。 我没去大姑家串门,也没去舅舅家和姨家。 不是我不想去,是自己的生活过的紧巴巴的,没脸去走亲戚。 中午,我去刘忠会老人家收购了二十多套古书,计六十元。先不付钱,租过再说。 回家清点一下书目,定价,下地拔草。 1991年6月15号星期六 1991年5月4 在分水租书,玉春来买菜,临走为岳父拿了《魔音血羽》和《绿野仙踪》。 我回家直些钢筋,下地抽水、拔草。 晚上张振利来租走《乱世情侠》。 1991年6月16号星期日 1991年5月5 端午节,阴天,似在怀念屈原这位伟大的诗人。 我写些《剑皇宫》的草稿,午后去接玉春。 岳父母都在家,小逗逗正在西屋睡觉。 饭后,载着玉春母女和衣物、茄秧等物回家,半路到二姑家坐一会儿,在杨家小店给妈买了两瓶桃罐头。 1991年6月17号星期一 1991年5月6 在虎龙租书,收了十七元的小人书和一套《剑网尘丝》,作者梁羽生。 回家去口粮田撒肥,然后下苇塘找了三十七个鸟蛋,复去种子田看看。 回家带女儿,临晚打块水泥板。 1991年6月18号星期二 1991年5月7 租书的路上,遇到冷雨扑面,便在檐下避雨,看小人书。 雨稍缓,至分水,雨丝不断。 租出几本书便回家。 归路泥泞粘连,好不容易到家。不久日出天晴,道路便干了。 1991年6月19号星期三 1991年5月8 扒开炕,将烟筒下的灰土取走,使之通烟。 再打块水泥板,午后买了一袋碳铵下地撒了,拨些草才回家。 晚上写首诗: 草 随风雨吹自飘摇, 有谁知道心情高? 一生拔节向天长, 被薄翼雪压断腰。 随风雨打自飘摇, 谁晓芳心志气高。 拔节盘根朝上长, 被薄翼雪累弯腰。 1991年6月20号星期四 1991年5月9 还了鱼钱,去虎庄租书。 听二姑夫说明天爷爷家打楼盖需人,我想去帮忙。 租书回来买了一元钱的土豆。 午后打了一块水泥板便去撒大头肥。 1991年6月21号星期五 1991年5月10 一早登车到奶奶家。 爷爷奶奶和老叔老婶都住在现搭建的简易的房子里 瓦匠与帮工正在吃饭,我也吃了两碗。 开始打盖,还有部队的军人来帮忙。 我在二楼雨搭上,是上沙之一。 连续的劳动累得满脸满身汗水。 午后的活轻了一些,半干半闲,喝些汽水,摘点杏吃。 晚上我炒的菜,饭后带着杏,饼干回韩家。 1991年6月22号星期六 1991年5月11 租书的时候,老叔来买菜,问我明天去不去帮着铲地,我说去。 租书之时,收购了《邪仙陆飘飘》,岳母来接客人,买了大果子,豆角给我。 午时收购了《酒狂任小赌》,《狂侠天骄魔女》,《青龙燕铁衣》,《掌心刀》,《金剑寒梅》等武侠小说。 到家后修书至晚,去老房子摘了豆角。 1991年6月23号星期日 1991年5月12 一早去奶家帮工,拔芝蓖苗。 中午摘杏、酸梅。 小霞、孙辉搬来桌子,铺上棉袄,让我躺在睡觉。 树荫之下,凉风吹袭,十分舒服。 回到韩家,修补了车胎。 1991年6月24号星期一 1991年5月13 租书回来下地看水,带本古龙的《失魂引》。 但我很困倦,在地里坐卧不安,只好去闸头洗个澡,这才清爽起来。 看看《失魂引》,小说写的不错。 回家取了镰刀,到地里割草,不久天暗雷鸣,便回家修书、带女儿。 此刻执笔写日记,玉春看《燕儿在林梢》。 小逗逗呢,躺在那里,一边用手拍肚子,一边哭叫,又要翻身,又要抓东西。 1999年6月25号星期二 1991年5月14 到分水租书,并收购了十六九七角钱的杂志。 回家后不久,下了雨,雨稍止,下地割草。 1991年6月26号星期三 1991年5月15 由于下雨,在家带女儿。 玉春头痛。 午后,我打水泥板,并摘了豆角回家,给妈那屋一半。 1991年6月27号星期四 1991年5月16 阴天,去虎庄租书。 租完书买了车胎,气门蕊回家,然后打水泥板,除草,摸土豆。 晚上,卢永义来租走两套书。 1991年6月28号星期五 1991年5月17 阴天,热风。租书。 据说午后有中到大雨,还有暴雨。 租书回家,下地拔草,五点半见天色不妙,使回家了。 晚上下了中雨。 1991年6月29号星期六 1991年5月18 打快水泥板,下地拔草。 午后写点儿《剑皇宫》,此文已易稿五次,终不如意。 我看完《失魂引》上册。 1991年6月30号星期日 1991年5月19 一夜雷雨。 早晨上虎庄租书,回家后摘豆角挖土豆。 午后在沙发上看书,倦而睡去,至晚醒来。 晚饭后去大队商店值班处找卢永义,取回一套小说。 1991年7月1号星期一 1991年5月20 今天不用赶集,家里地下干些零活。 数日以来,尽是空虚无语,日记了然无味,常提起笔来却无事可记。 1991年7月2号星期二 1991年5月21 一早上分水租书,中午回来。 午后打水泥板,挖下水道。 昨晚在写完《剑皇宫》开篇,今晚写些《轩辕黄帝》的开篇。 1991年7月3号星期三 1991年5月22、 我拿了一百三十元钱,上桥给女儿买儿童车。 先到赵刚处,和他商讨《轩辕黄帝》。谈到中午,我们都感到对当时的背景的尺度难以掌握。 我决定重写一部。 到文化馆,陈淑梅不在,将《剑皇宫》开篇交给收发室。然后买了童车回家。 午后,女儿便睡在童车里。 我到口粮地撒了化肥。 第229章 女儿百日咳,爷爷六十六 1994年7月4号星期四 1991年5月23 晚上,妻子女儿都已睡去。我在烛火中写《轩辕黄帝》的前言、引子。 1991年7月5号星期五 1991年5月24 今天挣的钱买了蜂花洗发精,钙片、肠虫清和稿纸。 1991年7月6号星期六 1991年5月25 我在新房子里打地基、打水泥板。 由于天气热,便光着膀子。 晚上抱着女儿骑车去玩。 女儿柔柔的脸紧贴着我的腰部,不哭也不叫,十分的乖。 我感到十分温情,十分慈爱,十分快乐,十分得意,十分幸福。 人生贵适意,复有何求? 1991年7月17号星期日 1991年5月26 租书的时候,那个老头儿又来了。 他瘦瘦的样子,蹲身的时候腿直发抖。 这个老人光顾我的书摊已有十余次了,但他一次也没租书,每一次通常是一句话:“有没有《侠客行》?” 我初次是答:“没有。” 以后便摇了十几次头。 《侠客行》是金庸先生的着作。 老头好像除了《侠客行》,什么也不想看。 回家打了五块水泥板。 1991年7月8星期一 1991年5月27 女儿这两日发烧、咳嗽、气管有毛病。 我怀疑是不是前天带她出去溜达受风了? 打针吃药所用的钱,玉春都记下来,看病好时能花多少钱。 晚上孩子咳的厉害,玉春吓出了眼泪。 我看着孩子难受的样子,也很心疼,忽想起蛇胆川贝液,让玉春给孩子灌下一些。 十一点往后,女儿才呻吟着,渐渐睡去。 我和玉春也困倦地合上眼睛。 四下一片寂静,静……。 1991年7月9号星期二 1991年5月28 早晨,孩子睡的很沉很香,我亲亲孩子的脸。 不久,女儿悄悄睁开眼睛,一声也不哭,只是静静地看着我。 我逗弄她,孩子便手舞足蹬,又笑又叫。 玉春欢喜地叫:“我老闺女好了。” 我抱着女儿玩,但不多时,女儿又咳了起来。 我和玉春相顾无言,决定去常家沟。 先去前院打一针。 回来时,妈妈抱起小逗逗说:“好了,没事,没事。” 我戴着玉春和孩子来到岳父家,家中只有金玉兰在家。 岳母去剪头,岳父打麻将。 坐一会儿,我去接回岳母。 午后医生来看病,诊断为百日咳,开了药方。 岳父去买药,因官屯没有而上了大石桥,回来买了芹菜、卷心菜,晚上包子饺子。 饭后我回韩家。霍!炕上落满了黑色蝇虫,好一阵拍打。 晚上黑云如铅,雷闪交加,妈怕我一个人害怕,和孙丹过来和我说话。 妈先问:“你老丈母娘和老丈人都挺好哇?” 我说:“挺好。” 说说笑笑到十一点多钟,大雨已小了,她们才过去睡觉。 1991年7月10号星期三 1991年5月29 我去虎庄租书,回家后摘了豆角,挖了土豆,准备晚上吃。 我把《群众文艺》送给景波,上面发布了他刻的印章。 他正在地里拔草,我们谈笑一会又去我的地里。 他帮我拔了一些大草,一起回家。 1991年7月11星期四 1991年5月30号 睡到早晨懒得起来,春雨来拿套书。 我下地拔草,中午回来看一点儿书就又下地。 太阳高高的就回来了。 做饭吃完,休息了写了日记。晚上写了些《轩辕黄帝》。 1991年7月12号星期五 1991年6月1 到分水租书,玉春来了,告诉我:女儿见好,但没好立整。 今天岳父岳母带小逗逗上官屯去看病。 中午,我回家算了账就下地拔草。 早早来做饭,饭后修补装订了《江湖黑白道》,《侠女倩儿》、《酒狂任小赌》。 1991年7月13号星期六 1991年6月2 下地撒肥,拔草,午后下起雨来,连绵至晚。 我写《轩辕黄帝》,目前还比较满意。 家里很静,有利于创作。 但身边没有妻子女儿,便怀念她们可爱的样子。 玉春和女儿令我思念,因为她们有可爱之处。 但玉春有时生气便烦人了。 女儿呢,至少还不会生气,她之所以哭叫,原因很多,或惊吓,或热、病痛、或饥困。 女儿常在身边,倒不觉如何热爱。只要分开了,才倍加思念她可爱的样子。 1991年7月14号星期日 1991年6月3 早晨下了雨。 雨停时,我去虎庄租书。 一边躲雨一边租书,午后我顶雨回家,已一点多了。 我烧饭炖菜,热呼呼地一吃,去尽阴寒。 1991年7月 15号星期一 1991年6月4 早上,还阴着天。 我待了一会儿,才去分水租书。 中午天已晴了,我上大石桥和租书摊子换了几套书便回来。 想了想,便去岳父家看看女儿。 一进院门,见岳母正抱着小逗逗在葡萄架下。 看见女儿已好多了,不嗽咳了。 我抱着她亲热,孩子一点也不赖。 岳母下了挂面,炒鸡蛋让我先吃,晚上包了饺子。 夜里我和玉春、女儿睡在西屋,女儿一夜不曾哭闹。 1991年7月16号星期二 1991年6月5 早饭后,我回到韩家。 我去新房子订棚条,工作半天,晚上修修 书。打打草稿。 写首诗: 送友人 雨落山乡转瞬晴, 风烟远去送雷鸣。 野兰放肆居险道, 荒草恣意占沟坪。 路尽曲折江水涌, 波涛回流绕孤蓬。 人随浪打接天去, 直至云端最上层。 1991年7月17号星期三 1991年6月6 今天爷爷过六月六。 爷爷今年六十六岁,在六月六这天,儿女买上六斤六两肉,包六十六个饺子,六十六个饺子必需在一天之内吃完。 我先在繁荣商店之侧租会儿书,约摸时间不早了,便把书放在二姑家,去了白永久家。 他总租我的书看,他弟弟做烧鸡,我预订了两只。 白文久说这两只烧鸡破点皮,不要钱,非要送给我。 我只好拿两只烧鸡,来到奶奶家。 照了相,又帮着捏包子。 午饭后,奶硬给我二十元钱,我说烧鸡没用钱买,她们谁也不相信。 大姑知道逗逗病了,给了三十元钱。 两点多钟,我回家,路过虎庄,去二姑家取走书箱。 第230章 女儿病愈,连滚带爬 1991年7月18号星期四 1991年6月7 我到分水租书,大姑今天回苏家屯。 临近中午,我带着烧鸡、猪肉去常家沟。 今天是岳父的生日,我们包了饺子。 我抱着女儿,女儿已大好了。 她健健康康的,我们也高高兴兴的。 午后,我载着她们母女二人回韩家。 我上老房子干点零活,天空掉下雨滴。 1991年7月19号星期五 1991年6月8 因为下雨,没去奶奶家订棚。 中午,我买了电池,让受潮多日的录机音重新歌唱起来。 晚上,我写了一些《轩辕黄帝》。 1991年7月20号星期六 1991年6月9 四点,我爬起来,载着豆角出门。 扛起车子,却因天黑走上黄土堆,又踏入石子堆,踉踉跄跄之间,扑然摔倒。 自行车压在身上,四处犬吠。 我忍痛爬起,扛着车子继续前行。 走出老远,才知左手小拇指摔出血了,撕一片纸按上伤口,以免伤风。 过了虎庄,分水,天已开始放亮。 我到岳父家取了书箱,回到虎庄租书。 因为失去两个老主顾,生意明显下降。 中午收摊,去会宾楼饭店要了一本梦笔生写的《金屋梦》,此系《金瓶梅》的续集。 午饭后,我和妻子女儿上新房子,用了半天时间起土豆,备垄。 晚上写《轩辕黄帝》。 女儿在今晚能够向前爬行了。 1991年7月21号星期日 1991年6月10 今天不用去赶集,我去口粮地拔了草。 下午看《名剑风流》,这是古龙的作品。其情节笔法不逊于金庸的作品,有些语言比金庸写的更增情趣。 武侠小说之宗匠,香港有金庸,台湾有古龙,此言不虚。 1991年7月22号星期一 1991年6月11 一夜风雨雷声,今晨上午犹然不止。 《名剑风流》上集已阅毕,午后没什么书看。 我拿了《文化奇观》和《六个梦看》。 看琼瑶之《六个梦·哑妻·追寻》强忍酸泪,不使流下。 1991年7月23号星期二 1991年6月12 我的风湿病犯了,屁股里还不时地疼。 上前屋打了一针封闭针。 没什么事,看完《六个梦》,又翻几页《丹心录》,因不爱看而放手。 临晚写完《轩辕黄帝》的第一章。 1991年7月24号星期三 1991年6月13 去虎庄租书,买了护发素,蒲扇、汽水、洋子饼,两本杂志。 卖了《续三侠剑》,原价九元,减价为六元。 回家后又为女儿买了婴儿小饼干,一瓶洋水。 午后写些《轩辕黄帝》 1991年7月25号星期四 1991年6月14 到分水租书,岳父送书和黄瓜,花生、小孩衣裤。 我中午回来,很热。 到二姑家喝水,吃了两个菜包子。 回到家一身是汗,看书又困,睡又闷热,真是闲中有累。 1991年7月26号星期五 1991年6月15 我去摘豆角,又在后屋起些土豆。 中午下雨,便在沙发上看书,看困了便睡去。 三点多钟醒来,带会女儿,又缠麻袋线至晚。 1991年7月27号星期六 1991年6月16 打了上虎庄租书回来,女儿正睡觉。饭后去新房子打苇帘。 1991年7月28号星期日 1991年6月17 一早起来,去分水租书。 老姑夫送还文强借的书。 岳母和兰兰也来了,送来苹果、茄子,黄瓜、童衣、银饰,岳母又去买来塑料盆,小凉席,油条,李子。 回来路过虎庄,我买了穿电线用的塑料管。 到家吃了饭,去老房子打筛子订棚。 工匠在这里工作,不时地玩笑斗口。 人说三个女人一台戏,我看三个男人在一块儿也够唱半天的啦。 1991年7月29号星期一 1991年6月18 一夜风雨,天亮不休。 顶雨去新房子订棚。午后订完。 其间与春雨春波等闲谈。得知今年高考的作文是《近朱者未必赤,近墨者未必黑》。 我有心也写一篇杂文,不知能不能写好。 1991年7月30号星期二 199年6月19 上虎庄租书,回来后又和爸去大石桥买塑砖,口渴了吃冰棍、西瓜。 回家后下地割草,晚饭后修补《铁血传奇》。 这是古龙的一部小说,我早在大石桥火车站看过封面,但是没有买。 1991年7月31号星期三 1991年6月20 我去感王镇买九二零助长剂。 回到家已是中午,和作佳下地拉了两趟花儿。 整个下午,我便蹲在新房子的院子里把杂草拔个干净。 回家吃饭,一边吃一边提防小逗逗的进攻。 这孩子扒饭抓盆,咬葱嚼肉,像是饿的很。 玉春来气时,将她流放到墙角边陲,但是她很快就能爬回来了。 1991年8月1星期四 1991年6月21 我上分水租书,下集时买了白菜籽。 午饭下地拉花儿,又打了九二零,至晚而归。 电视亮着,玉春在拍蚊子。 我写几笔日记,女儿连滚带爬地来夺抓。 1991年8月2号星期五 1991年6月22 下地拔草打药,幻想钓鱼之乐趣。 午后回家,抱会儿女儿便去种白菜。 回家修修书,晚饭后写日记,我在炕梢写,女儿爬至炕梢。 我移到炕头写,女儿爬至炕头。她乐此不疲,我也只能东躲西藏,像老八路对付小鬼子一样。 1991年8月3号星期六 1991年6月23 去虎庄租书。以七元钱买了《童林传》。给玉春买了一个十六元的流行针织背心,五彩相间,极是艳丽。 眼下许多女孩子都穿这种背心。 下午去拉花,打药,至晚而归。 1991年8月4号星期日 1991年6月24 一早去分水租书。 中午回来拿了几本旧人书下地拉花。 晚上写了些《轩辕黄帝》,有些顾忌,不顺手。 写首怀念冬天的诗: 北国之冬 不为杨柳拴铁骑, 因看霜雪策马来。 衣拂辽吉沾飞絮, 袖舞龙江扫寒霾。 翠柏摇枝风正怒, 黑云压顶头更抬。 与子携手江湖上, 看尽冰河落日白, 第231章 天降大雨,梦中杀人 1991年8月5号星期一 1991年6月25 早饭后,去县城买塑砖,换了几套书。其中有《风小子怪招》。 回到家已是中午,下地拉两趟花。午后回家带女儿,翻一下《风小子怪招》。 1991年8月6号星期二 1991年6月26 去虎庄租书,回家后见一台陌生的车子,一问玉春,才知是金玉兰来了。 我和作佳下地拉完花才回来吃饭,然后抱着女儿和玉春,玉兰,小丹去大坝上溜达溜达。 晚饭后,金玉兰回家,西院二嫂子来的坐一会儿。 1991年8月7号星期三 1991年6月27 吃些饺子后,去分水租书。 早早回来,拉完花去老房子磨锅台。 1991年8月8号星期四 1991年6月28 我载着玉春,女儿去岳父家。 女儿坐在车筐里,半路上睡去了,到官屯才醒。 岳父一个人在家,见我们来了便去找岳母。 午饭后,岳母不让我走,晚上包饺子。 可是晚上阴了天,吃完饭后刚出常家沟便下起雨点。 过了火车道,雨便下大了。 我想起那句话:天若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劳其筋骨,苦其心智,空乏其身。 我虽无大任,但劳其筋骨还是可以忍受的。 于是,我没有避雨,直闯入风雨之中。 我不紧不慢地蹬着车子。 此时的我,只穿着一件背心,一条长裤,雨透全身,只觉以往的怎么热也比此时的冷好受。 过了虎庄,雨小了。 我终于闯过难关,心中大爽。 冷雨在胳膊上凝结风干,空气中也有了暖意。 愈向西去,路上愈没有泥泞之意。到了韩家,道路上竟无一滴雨水。 原来那边下雨,这边根本就没下。 因开不开门锁,便捌开了。 1991年8月9号星期五 1991年6月29 晨起去租书,临近中午忽见周雨红推着车子进入市场。 待她回来时,我叫住她。 文友相见,很是惊喜。早知她们家已迁至鲅鱼圈。她今天来虎庄是看学友李敏,还想去景波家。 可是我陪她到了景波家,他却去大石桥。 周雨红只好回去,我也很扫兴,决定以后有机会,一定多邀几个知文友来家做客。 拉花回来,去摸鱼,因水深无鱼而归。 下午早早做晚饭,忙忙碌碌,却没有做成什么。 妈近日已大好,令人心喜。 本想明晨去接玉春,不料偶尔一翻日历明天不是三十,而是初一。 1991年8月10号星期六 1991年7月1 去分水租书,租得比较好。但最高纪录终未打破。 中午把书箱送到二姑家,再去常家沟接玉春。岳母正抱着小豆豆坐在树荫下。 午饭时,逗逗睡着了。岳父没有回来。 饭后看会书,便和玉春骑车回家。 1991年8月11号星期日 1991年7月2 搓完草绳,稍歇片刻下地拉花儿。 我去景波家取了两幅画。 关俊杰为景波介绍个对象,对方要看景波的画。 1991年8月12号星期一 1991年7月3 我去虎庄租书,路上将画儿送到关俊杰家。 租书之后,买了些物品回家。 拉花之后,和景波去老放河钓鱼,只钓了几条小鱼。 晚上怅然而归。由于女儿哭闹,我先吃完饭,然后抱着女儿出去玩,让玉春吃饭。 1991年8月13号星期二 1991年7月4号 六点十分才醒来,急急忙忙去分水租书。 回来吃几口饭便去拉花儿,回来再吃。 之后去新房子铲草。 几日来都想重新创作《轩辕黄帝》,但一直心有余而力不足。 1991年8月14号星期三 1991年7月5号 我上新房子墁黄泥。 两铺炕墁完,已是下午,又打了一块水泥板。 在家看《名剑风流》,暗赞古龙之精品不在金庸力作之下。 1991年8月15号星期四 1991年7月6号 到虎庄租书。 虎庄集的生意一直不好,勉强维持在十元左右。 我买了些物品。回家拉完花儿后,写了《轩辕黄帝》的引子。 1991年8月16号星期五 1991年7月7 分水的租书情况比较好。回家后带女儿,让玉春洗衣。 1991年8月17号星期五六 1991年7月8 今天不用赶集,闲在家里抱女儿。有空构思《轩辕黄帝》,并打草稿。 几年来的创作执着,对轩辕黄帝的大体过程已有所掌握。 1991年8月18号星期日 1991年7月9 早上,暗黄的云层封锁天空。 风动云行,雷电不绝,待黑色的云层上来时,雨点便由稀而密,雷声由密而稀。 淅淅沥沥的雨,下个不停,一个集因此废了。 我有些厌困,竟没写《轩辕黄帝》,在炕上迷迷而睡。 半清楚半混沌,梦见什么杀人庄,什么姬灵风。 玉春推醒我,说中午没水,怎么做饭。 我去三大伯家拎了一桶水。回来颇想写字,但女儿睁着圆圆的眼睛醒了。 晚上才写行草稿。 1991年8月19号星期一 1991年7月10 带女儿至九点,才将其哄睡,室内便清静下来。 主要是我清闲了下来,写些《轩辕黄帝》的草稿,午后便正式抄了几页。 1991年8月20号星期二 1991年7月11 云亮上桥办事,路过分水来看我。 我主动借他书,我们是真正的朋友,所以我很情愿借他书。 回家后,写些《轩辕黄帝》,这次创作比较顺手。以后如果想更好,需要更多时间的酝酿。 炎热的中午过去了,晚上给女儿买瓶汽水,这孩子一口气干了半瓶。 1991年8月21号星期三 1991年7月12 去新房子打水泥台,午后打完。 我在园子里拔草,不小心划了手,便摘了些菜回家。 大队有地方戏。我和玉春,逗逗在房后听了听。 我已给女儿重新起了个名字:孙摇佩。 1991年8月22号星期四 1991年7月13 去虎庄租书,虎庄的生意一度萧沉。 我买了条黑鱼给岳父家送去。 午饭后,我回去,把书箱放在二姑家,载了岳母给逗逗做的棉衣和二姑给的苹果回到家。 上新房子除草,又去尚二家取回《小八义》和《倚天屠龙记》的第四册。 第232章 田间草欺稻 1991年8月23号星期五 1991年7月14 上二姑家取了书,上分水租书。 中午上岳父家卸苹果,因车没来,午饭后就回韩家。 晚上,听见女儿叫“爸爸爸爸,大大大大大爸爸巴巴巴。 不枉我喜欢女儿一场,她竟是先叫的我,气得玉春直斜白眼。 1911年8月24号星期六 1991年7月15 今天就是所谓的鬼节。 任何一个节目,并不是每个人都能享过的。比如中国过新年,美国过圣诞。 也有的人什么也不过。 上午带孩子,午后趁着阴天,去新房子拔草,补栽白菜。 日日如此,岁岁年年,我想有钱,我想出名,虽不好权,但亦痴望不少,所谓芸芸众生,仅名利二字,此言不虚。 但人在世上,有几个肯碌碌无为,不为名利做搏浪一击?成则为王,败却未必便是寇。 只盼苍天有眼,让我名利双收。 但不如意事,十有八九,人命使然也无可奈何。 日下情况还好,妻女都很称心,尤其是女儿,和我从前在日就里想象的一样,又美丽,又可爱,又顽皮,不知长大了会是怎么样的。 1991年8月25号星期日 1991年7月16 在虎庄租了半天书,情况不怎么好。 中午回家给女儿馅饼吃,女儿吃得很香,只是常呛嗓子。 1991年8月26号星期一 1991年7月17 租书接近中午,玉春载着孩子来了。 她老舅因打金戒指被黄金公司查收,拿走金条折价约万余元。 其老姨家也被翻走四千。 玉春想回去看看。 中午我也去了,下午便去松华老姨,姥姥、延波老舅家串门,晚上包饺子。 1991年8月27号星期二 1991年7月18 上午去等买苹果的,下午也去了,但卖苹果的总来不成,我们也帮不上忙了。 四点,我载着书箱,玉春载着女儿,一起回韩家,晚上有《少女慈禧》。 1991年8月28号星期三 1991年7月19 到虎庄去租书,卖烟的姑姥爷传信,让我去常家沟卸苹果。 我载着书箱到山上,摘下苹果,装入箱笼,扛至山下。 傍晚,我回到家,玉春炒了土豆。 1991年8月29号星期四 1991年7月20 今天,洪庆二哥待下奶客。 我载着妈去的,挨了一场小小的雨来到二姨家。 饭后,我先回家。 阴天下雨,女儿在侧,没机会写字,看书的机会还是有的。 1991年8月30日号星期五 1991年7月21 今天早起,上分水租书。 岳母和岳父送来一兜子苹果,岳母又为摇佩买了几件小裘衣。 中午,我上大石桥买书,这次收获甚佳,有金庸的《侠客行》和古龙的《绝代双骄》。 回到家已五点多。 1991年8月31号星期六 1991年7月22 早上我炒了菜,然后带会女儿便修补《武林当铺》。 中午下地看看,回来想写《轩辕黄帝》,但信心不足。 于是看《侠客行》一会儿构思:是继续写《轩辕黄帝》呢,还是改写别的武侠小说? 晚上终于鼓起信心,全力以赴,写了几页《轩辕黄帝》。 从此一心一意,全力对付《轩辕黄帝》。 1991年 9月1号星期日 1991年7月23 虎庄租书,正好十元。 今天是景波举办的九一笔会。 我中午到场,只有秦小红来了一封信。 我们畅谈文学、政治,然后我到新房子干活。 对了,我们还约定有机会次营口市文联《辽河》编辑部,将手抄报交雁翔或是其他编辑看看。 1991年9月2号星期一 1991年7月24 早上吃个咸鸭蛋,去分水租书。 中午回来在虎庄实了豆油。 下午在新房子收拾房后积土。 1991年9月3号星期二 1991年7月25 我去找景波上桥,到文联,慈力群编辑给我们拿了《蟠龙》。 再到文化馆看看陈过梅,打听了《辽河》的地址。 景波去买了宣纸,我去换了两套书。 然后去赵刚处,他的报纸有复兴之望。 我和景波上车站买了包子吃。 然后,上二姨家接妈。 我和景波上架子山游玩一下。 妈要去奶奶家,我和景波先回去。 他直接到我家,找了几本杂志看。 1991年9月4号星期三 1991年7月26 上虎庄租书,除了买头花两元,收书一元,仅剩四元。 回家吃完饭,去新房子干活,临回来割了两扎韭菜。 1991年9月5号星期四 1991年7月27 上分水租书,早晨很冷。 中午又很热,回到家看古龙的《名剑风流》。 看得困乏,迷迷而睡,十分香甜。 晚上去新房子干点活,摘了一筐茄子回来。 晚上看琼瑶《六个梦·婉君》。 1991年9月6号星期五 1991年7月28 昨夜一场急雨。道路湿透。 待在家里,闲又没闲着,忙又没着。 晚上我炒了菜,饭后补补书,天色已晚。 1991年9月7号星期六 1991年7月29 到虎庄租书,生意有回升趋势。下午在家打水泥炕。 夜里有雨。 1991年9月8号星期日 1991年8月1 接着上分水租书,因下过雨的缘因吧,来的人甚多,生意却不如以往。 下集时给玉春买雪花膏,给女儿买了指甲刀,我买的是咸鸭蛋。 晚上修毕《残肢书生》,收到周雨红的一封信,内有炎黄资料。 1991年9月9号星期一 1991年8月2 上家南家北的稻田地看看,轻车徐行,天青稻黄,鸟儿斜飞,倒不失一种乐趣。 妈开始喜欢摇佩,常常抱着她。 下午在老房子干零活,回家有一点空,看《侠客行》。 构思创作没有时间,偏偏种子站来人又说我的地太荒,明天得去拔杂草。 1991年9月10星期二 1991年8月3 爸让我上大石桥买钉子。 我想起陈淑梅要药单,就问了爸。 租书后,把书箱放在二姑家,奶奶在这儿,一起吃了鱼。 我上桥买了钉子,电池,然后给陈淑梅送药单,和她谈些创作的事。 新华书店的布娃娃很可爱,二十几元一个。 等女儿大一些,一定买一个给她。 现下若买给她,一定当饼干吃了。 到家来,女儿正睡觉,玉春在剁馅子。 原来作佳卖枣回来买了肉,菜,让包饺子。 第233章 女儿的将来,无水难为炊 1991年9月11号星期三 1991年8月4 上二姑家取了书箱,到分水租书。 奶和老叔来,让明天去割芝麻。 中午看一会儿《星星知我心》,下地割草,至晚而归。 饭前饭后,看些《侠客行》。 1991年9月12号星期四 1991年8月5 一早到奶奶家割芝麻。 二节楼盖得很是漂亮,爷爷达到了心愿、十分安慰。 午后,我去常家沟,送手镯钱钱和要求打一对手镯。 岳母去了果园。金玉兰在家,我把钱转交给她。 回到家,下地看看,又去尚二家取回《侠女倩儿》,到家点了蜡写字,刚一点蜡,不禁打个喷嚏。 女儿伏在身侧,却是一连打了三个喷嚏。 我又假装大声打一个,女儿便咯咯而笑,样子十分可爱。 几日来虽无暇写《轩辕黄帝》,但却常常陷入构思之中。 1991年9月13号星期五 1991年8月6 虎庄的生意又不景气了。 倒是收到了金庸所写的处女作《书剑恩仇录》 午后没什么事情,但想写字是不成的。主要任务是带女儿,有机会看看《侠客行》。 看得比较潦草,不如看《名剑风流》认真。 1991年9月14号星期六 1991年8月7 在分水租书,上桥买钉子,又去换了两套书,买了两套书。又买了土豆。 回家吃完饭,去新房子订窗户。 1991年9月15号星期日 1991年8月8 闲在家中,却一事无成。 这才知当年独身时创办文学社约稿时,人家说没空的含义。 当时不了解,有了家庭就了解了,等我能搬到新房子就可以利用黑夜创作了,现下想给周雨红、赵刚写封信的时间都挤不出来。 看《侠客行》的时间倒有,读书几乎成为我写作的一大障碍。 1991年9月16号星期一 1991年8月9 顶着小雨去租书,雨大了就回来。 午后睡了一觉之后写了些《轩辕黄帝》,完成一段落后,又写草稿。 1991年9月17号星期二 1991年8月10 上午去新房子刷油,爸要借钱凑一千四百元。 我回家跟玉春说,总算她说听我的,没有令我失望。 当即她载着女儿去常家沟取钱。 我送她们母女到亲房子,她让我明天下集去接她。 她们走后不久,阴云涌至,又是下雨,是刮风。 我心里极是不安,不知她是去二姑家,还是顶着雨回娘家。 1991年9月18号星期三 1991年8月11 天阴,天气预报中又说有中到大雨,南部量雨偏大。 于是,我没有赶集,道路泥泞不能去接玉春了。 一边看书,一边爬到窗前看有没有下雨。如果下了大雨。那就证明我没去赶集是十分正确的。 盼来盼去只下了些小雨,午后天竟晴了,蓝天白云,阳光和煦。 但不久又阴了。去老房子刷油,油和好了,雨也下了,竟一阵大过一阵,发展成为狂风大雨。 雨量稍小,赶紧溜回家去,泡在被简里写字,写作的环境虽是有了,但没有女儿爬来爬去地捣乱,也颇空虚。 想起女儿可爱的样子,脸上就禁不住笑了。 孩子总是天真可爱的。 人之初,性本善,天下皆此一理。但为什么成人之后,就有好坏之分呢? 我相信大人有问题,孩子自己也有问题。 好坏之间的距离仅一线之差。我相信我的女儿会成为一个好孩子,但她会遇到些什么样朋友?得到什么样的爱人?遇到什么样的家庭?那就是她的缘份。 努力也是缘份,不努力也是缘份。各人际遇不同,是天意,是造化? 儿孙自有儿孙福,何必用我多操心? 话是这么说,但父女天性,这份心只怕是省不了的。 女儿?现在在姑奶家还是在外婆家灯下爬来爬去呢? 只要你没被雨淋着,没有生病就好了,也不知你娘是不是坐在里骂我:“这个老杂毛!” 1991年9月19号星期四 1991年8月12 刷完新房子的门窗,又刷现在住的房子。 中午因无水没吃到饭,晚上还没水,虽不太饿,但一想中午已没吃,晚上还不吃,明天早上还是吃不着,那岂不饿杀人也? 一狠心,拿了十元钱走出去,站在十字路上望着小店寻思,买什么?面包汽水?花生饼干?猪头肉?火腿?咸鸭蛋? 只见人来人往地去后街挑水,我叹了口气,又回到家,扯了根扁担,上三大伯家拎只水桶,景波家挑水。 偏生他家无水桶,只把担着一个水桶走回来。削了土豆炒辣椒,外加两口豆腐。 我吃了一碗冷饭,妈又端来一碗热饭,五脏庙方告平安。1991年9月20号星期五 1991年8月13 阴天,我顶着雨去虎庄,买了鱼、肉去岳父家。 后天是八月节。 浑身湿透地进了尾,岳母在睡觉,女儿在玩,玉春在看书。 见到女儿活泼的样子,又问过没淋着雨,心下甚安。 晚上包了饺子。 1991年9月21号星期六 1991年8月14 上午去赶集,生意还好。 早早回来上山摘苹果,忙到黑天。 扛笼子压得肩膀很痛。 晚上躺在被窝里,真舒服,又有女儿爬来爬去的,更增乐趣。 1991年9月22号星期日 1991年8月15 早饭后、我载着书箱、苹果、玉春载着女儿,葡萄回家。 我在大队买了九元钱的肉。 到家包饺子。中午和女儿睡觉,醒后去新房子糊了东屋炕。 1991年9月23号星期一 1991年8月16 去虎庄租书,早早地把书箱送到二姑家,又买一个八印锅送去。 然后,我和爸、小潭去博洛铺买了锅盖、又返回大石桥买了桌椅,载到家,已傍晚。 1991年9月24号星期二 1991年8月17 上二姑家取书箱,二姑告诉已择过搬家的日子,乃是阴历二十搬锅。 在分水租完书,又把书箱送到二姑家,载锅回家。 1991年9月25号星期三 1991年8月18 我和玉春、女儿到新房子糊炕。 中午看完《星星知我心》的最后两集,下地去看看,已有人动手割稻子了。 第234章 搬进新居,玉春生病 1991年9月26号星期四 1991年8月19 上虎租完书,大开杀戒,买了镰刀,磨石、亮油、砂纸、锁头,靴子。 到家用过饭后,去新房子用亮油刷炕。回家磨刀下地割稻公子。 见天阴便回家,又买了一条价值九元的大鲢鱼和两个咸鸭蛋。 外面下着雨,这将影响到明日的搬家。 1991年9月27号星期五 1991年8月20 由于道路泥泞,蚂蚱车、手推车都用不上,只凭借双腿来去,十分辛苦。 中午炖了那条大鲢鱼,很香。 晚上无虫,点着蜡烛。 1991年9月28星期六 1991年8月21 上分水租书,租完又买了桶锹、条帚、勺、火柴、铝盒等大批物品。 半路车子冒泡,又花了一元补车子。 午后去割稻子,回来找电工修理线接通了电。 屋内明亮喜人。 1991年9月29号星期日 1991年8月22 把家具推过来,又推了一车稻草。 下午割稻,割到很晚回来。 春江和春露来坐一会儿。女儿伏在我后背偷看他们二人。 单田芳讲《明英烈》时,女儿抻着脖子看。 1991年9月30号星期一 1991年8月23 从虎庄回来,吃完饭正准备 下地。 忽听里砰地一声,哭声大作,却是女儿不小心跌在地上。 玉春抱起女儿,只见女儿额角跌个青包,心疼之余,却又无可奈何。 1991年10月1日星期二 1991年8月24 赶集回来买了一块菜板。 下午去赵家地割稻子,回来天已经黑了。 玉春炖了白菜豆腐。 吃完饭,收拾书、睡觉。 1991年10月2号星期三 1991年8月25 上午在家干些零活儿。 中午没水,买了汽水,月饼,吃后下地割稻公子。 傍晚回来,又去后街端了一盆水。 回来抱女儿,玉春煮饭炖豆腐。 吃晚饭时,却来水了。 1991年10月3号星期四 1991年8月26 女儿额角的包已不复见。 这孩子自小歪脖子,很难看,现在渐渐正了过来,我和玉春的心才算落地。 在虎庄租书的时候,一个做水果生意的人将一个坏西瓜扔入垃圾沟。 一个佝偻的老人去捡西瓜。 另一个卖杂货的老头手指那老人嘲笑:“完蛋,完蛋!这么大岁数,没人照看。儿子在前线打仗死了,他还不上县里找去,一点救济也没有,这个老倭瓜,完蛋!真完蛋!” 那老人却喃喃地说明:“找?找谁?我谁也找。” 从这件事上,我感触良深。 世上之人,是各种各样,有人聪明,有人愚笨,有人斤斤计较,有人宽怀大度。 但同样有人自作聪明,有人假意斤斤计较,有人故作宽怀大度。 上二姑家,准备存箱子,去岳父家让岳母来串门。 又想明天再去,便向二姑借了五十元钱。 二姑说给我,不要了。又给我装些地瓜、花生、苹果。 我吃了牛肉牛肝,便回家下地割稻子。 割完稻公子,又去家南将口粮地剩余的稻子割完,又帮父亲家割了几捆,已是下班时间。 1991年10月4号星期五 1991年8月27 租书完毕,买了小盆、洗衣板,和一双婴儿袜子。 我去岳父家,告诉已搬家,岳母说三十号来,临走时给我拿了苹果、葡萄。 下午割稻母子。 1991年10月5号星期六 1991年8月28 修好鸡舍,下地割稻子。 累了一天,回到家来还未洗手,睡着的女儿便哭着醒来,只有抱着啦。 1991年10月6号星期日 1991年8月29 散集后,买了鸭蛋,猪头肉、火腿,猪肉和几样青菜。 回家抱着女儿去买汽水,醋精。 回来含一口喂女儿,这孩子喝起来没够。 午饭后下地割稻子,直至夕阳沉落。 1991年10月7号星期一 1991年8月30 快八点,我去买鲢鱼、买一瓶酒。 回来岳父母已到了,带着苹果、葡萄、馒头和一百元钱。 我去通知妈,爸,中午来我家吃。 玉春炒了六个菜,午饭后快两点,岳父岳母每回去,我下地割稻子。 回来吃完饭陪春去打针和给妈送馒头和猪头肉。 1991年10月8号星期二 1991年 9月初一 租书回来已十二点半了。 吃完饭下地割稻,傍晚回来吃完饭拾得完,带着摇佩去陪着玉春打针。 近来是农忙季节,租书的收入不甚好,割稻时很渴,发誓明日带水。 归来路上,幻想《轩辕黄帝》的情节,已鼻中微酸,眼中泪花隐隐。 玉春有病,脾气也不怎么好,女儿是很好的,因为她不懂事。 1991年10月9号星期三 1991年9月2 用了一天时间刈完稻子。回来陪玉春去打针。 我抱女儿去父亲家少坐,父亲抱过摇佩,喂她吃鸡蛋。 晚饭后,我握着女儿的手在日记后面写下孙摇佩三个字。 最后一竖,女儿挣扎甩手,说什么也不肯写。 她自己去握着钢笔帽,含在口中,嘴里呱呱乱叫,身子翻动,学驴打滚,将汤勺扔在地下,冲着爸爸直喊妈,也是有的。 日记写到这,已不知她有几次像个小牛一样地过来顶我,让我带她玩。 1991年10月10号星期四 1991年9月3 租书时,见一辆大汽车来廉 价卖鞋,我花十元买了一双,又花一元为女儿买了五张馅饼,自己先尝一张,味道很好。 午后下地帮父亲家割稻子,至晚全部结束。 玉春的奶头更加肿痛了,她本人也忍之难忍。 天已黑,我又抱着女儿去买止痛药,后来让女儿多吮奶,才渐渐消肿。 1991年10月11号星期五 1991年9月4 今天分水的租书情况较好,押金超过了一百元。 岳父岳母来赶集,捎来一个大铝盒,又给摇佩买了秋裤、小鞋。 玉春还病在炕上,有些发烧。 女儿也不爱跟她在一起,总是哭着让我抱。 只有孩子睡了,才得清闲。 连日劳累,难得有如此清闲的一刻。 第235章 接回妻子女儿 1991年10月12号星期六 1991年9月5 收拾停当,我去大石桥买盐、药。 又在书摊买了入十余元的书,多为陈青云着。 其中一部沧浪客所着的《倚天屠龙记》续集《矫龙惊蛇录》。 回到家干些零杂琐碎的活,悠悠岁月,如水流年,竟是这般平平淡淡,忙壮碌碌。 对于武侠小说,除了金庸之外,卧龙生、梁羽生、古龙等人的作品也有许多佳作,可以饱读,其他杂牌小说难见精品、千篇一律,难以进入情节。 《书剑恩仇录》阅过两章,认为繁琐一些,不如《笑傲江湖》,《鹿朝记》,《天龙八部》,《倚天屠龙记》,《神雕侠侣》等精湛。 1991年10月13号星期日 1991年9月6 今日北风甚冷,在虎庄租书,冻得不善乎。 收摊后换了外胎。到了家,玉春的病加重了。 我载她和女儿去官屯检查,医生生说是乳腺炎,需打青链霉素,吃红霉素。 到了岳父家,吃过晚饭,我回到韩家,天色已大黑,收拾一下屋子,修订了《屠龙神女》。 1991年10月14号星期一 1991年9月7 去分水租书,因给玉春拿出一百元,押金欠了很多,所以这一集挣的钱连补押金都不够。 下集后去岳父家,帮着起地瓜。 晚上有琼瑶之《六个梦》中的《三朵花》。 1991年10月15号星期三 1991年9月8 今天和岳父去刨地瓜,一上午都下着毛毛雨。 午后雨加大,便在家包饺子。 晚上,女儿睡在我的被子里。 1991年10月16号星期三 1991年9月9 吃过早饭,我到虎庄,不久下了雨。只好急急忙忙收摊子。 回到家中,忙着积菜,晚上一清账,还欠押金十六元左右。 1991年10月17号星期四 1991年9月10 早晨等露水消了些,下地踩出场院,又挟了些稻子垛上。 回家来买了三块豆腐,煮饭炖菜。 1991年10月18号星期五 1991年9月11 去分水租书,中午我到岳父家。 玉春的炎症已露头,从乳房底烂个洞,淌出两碗脓血。 下午,我和岳父去刨地瓜。 1991年10月19号星期六 1991年9月12 一早载着苹果,书箱回家。 在官屯去了四门楼子杨勇的家要书。 找到其家,又去分水吴宝君处找候笑岩,又找杨立业。 归来路上,想在书后写下咒语。到家也没吃饭,带些饼干、水果,向妈借了推车子到家南赵家地,背出口粮田三分之一的稻子,运到家北种子田垛上。 又在种子田拉了两车稻子,才回到家。 1991年10月20号星期日 1991年9月13 热了饭和鸭蛋,便到虎庄租书。 下集买了扬掀、扫帚。回家做过午饭,下地挟稻子。 晚饭后在书后写咒语,又写点《轩辕黄帝》,然后看电视。 1991年10月21号星期一 1991年9月14 去分水租书,下集后买了日记本,在虎庄给妈买了十一元钱的猪肉。 明天是妈的生日,晚饭没做,写书写到演新加坡电视剧:摩登俏冤家。 三集演过,又写书到十二点,已困乏不堪。 1991年10月22号星期二 1991年9月15 妈还不知今天是她的生日,家里连个鸡蛋也没有。 我叫小丹去买,也没买到。 吃过饭,我下地挟稻子。临近中午,稻公子稻母子都已垛完,又帮父亲装车拉稻。 中午回家煮了饭,将土豆切成丝,再垛成段,炒来一吃,颇为开胃。 晚上还是这道菜,吃上了瘾,自以为有厨师手段。 饭后洗过头,剪了剪,抹上护发素,喷上定型胶,小伙蛮不错的嘛。 可惜我是个不修边幅的人,哪能天天有闲心这么臭美。 1991年10月23号星期三 1991年9月16 上虎庄租书。 回来下地帮着卸车。晚上小丹送来一封信,是高坎二中蔺海升寄的,信中说他们办个‘小作家文学社’,并出社刊,让我和景波给社刊写几句话。 我乱说几句,又说让景波寄诗过去。写字写到演电视剧的时间。 1991年10月24星期四 1991年9月17 去分水租书,去得很早,这样路上不用太着急没有地盘。 中午收摊,去吴宝君处要《玲珑双煞》,他借去很长日子未还,今天给我一套破旧的《剑门碧玉》,作者是古龙。 到家不一会儿便下雨。 吃过午饭,将给蔺海升的信封好。然后去景波家,将蔺海升的来信交给他。 我们闲谈了约两个小时,我取回几本杂志回到家,修理破书至晚。 如果明天天公不反对的话,我去常家沟接回玉春和摇佩。 1991年10月25号星期五 1991年9月18 收拾一下屋子,去接玉春母女俩。 我在官屯买了排骨,不料岳母让带回来给玉春吃,还买了二十元钱的鸡蛋。 午饭后,我载着她们回到家,等不多久,便做饭煮排骨。 1991年10月26号星期六 1991年9月19 租书回来,因道路未干而不能干活,闲在家里躺着,看残缺不全的《天龙八部》。 带着女儿,半天光阴匆匆而过,闲得无比忧烦,懒惰不堪。 傍晚抱着女儿大唱歌曲京剧,声震四壁,心情很畅快。如冷水淋头,渴饮寒泉。 1991年10月21号星期日 1991年9月20 去岳母家取鸡,路遇老叔来给父亲家脱谷。 于是一起折回来,下地脱谷。 晚上到家卸完车已天色大黑,吃完饭,我和玉春女儿离开父亲家,走回家去,又为玉春炒蛋和饭。 1991年10月28号星期一 1991年9月21 没吃饭,去分水租书。 中午早早回家,下地脱谷。 今天老姑夫,三大伯都来了。 卸过车,我回家,玉春炒菜。女儿醒来,我抱着孩子,直到玉春炒好菜,上了炕。 我洗洗手脚才吃饭,女儿也有一个碗,内装粉条,她用小手抓起,送入口中,只一吸,长长的粉条便嗖地被抽入口中,落下肚去。 看完《摩登俏冤家》,又写了几页了《轩辕黄帝》才睡觉。 第236章 苍天有意雨淋漓 1991年10月29号星期二 1991年9月22 到了晚上,父亲家的稻母子全部脱完。 回到家来,抱着女儿,好让玉春炒鸡蛋。 饭后休息。我很悠闲,翻翻《轩辕黄帝》,查查字典,写写日记。 被畔放着苹果和书。灯光柔和地照着室内,女儿正在吮奶水。 1991年10月30号星期三 1991年9月23 今天没去租书,用了一天时间脱完稻母子,稻公子。 晚上看《摩登俏冤家》。 1991年10月31号星期四 1991年9月24 去分水相书,收购了琼瑶的《在水一方》,《问斜阳》,岑凯伦的《美丽的天使》,陈青云的《古洞血杀手》。 岳父来取书,说金玉兰今天能去我家。 我在虎庄买了驴肉。晚上包了菜饺子。 半天的空余时间,看了古龙的《英雄无泪》。 1991年11月1号星期五 1991年9月25 下地割了苇子,装些稻草,用推车子一起拽回家。 午饭时,玉兰说下午要回去。 我下午又拽了一车稻草,回来又投一下苇子。 晚上看完《英雄无泪》上册,此乃古龙所着精品。 1991年11月2号星期六 1991年9月86 在虎庄租书,长天阴云,风摇云荡。 据报有雨夹雪,但未下成。 下集后借了推车子,推两车稻草。 玉春在家包了菜饺子,比上次好吃。 晚上好困,没写《轩辕黄帝》,连日记也是半夜醒来写几笔的。 1991年11月3号星期日 1991年9月27 去分水租书,押金缺不少,生意也不太好。 天气一天冷甚一天。 下集回家,只推一车稻子。 一边带女儿,一边看《信不信由你》,一边看电视《正大综艺》。 1991年11月4号星期一 1991年9月28 阴天,去家南口粮田背稻子的路上,已有白雪飘落。 背了几次稻子,雪花越下越大,不得不骑车回家。 午后闲在家,看守女儿,看《书剑恩仇录》。 这一场雪整下了一天。 写了咏念奴娇和咏高阳台: 咏念奴娇 念奴娇,念奴娇,短衣长发杨柳腰。 谁家少女倚花树,对风合眸吹洞箫。 高转低,低转高,声声入耳起波涛。 萧萧风扫青桐叶,冷冷雨打绿芭蕉。 可怜一片深池里,寂寥相思水上飘。 怎描写如诗如画?已错过美景良宵。 也曾经风华正茂,怎抵挡岁月如刀。 叹一声,悲一声,全都罢了。 霞光醉比红颜,都宛如,猎猎火烧。 咏高阳台: 高阳台,高阳台 高阳台,高阳台,谁拾阶上扫尘埃? 一生贪欢怎消散?半世呜呼徒悲哉, 问君何以抒胸臆?满耳风声人发呆。 不在陋室围炉坐,只迎霜雪扑面来。 吴江叶元礼,何等俊秀之高才? 当年打马虹桥过,竟惹佳人泪满腮。 擦肩而过不相识,相识相隔空啼哀。 可怜遗恨之如此,此情只能长掩埋。 1991年11月5号星期二 1991年9月29 在虎庄租书,天阴有雨。 早早回家,躺在被简里胡乱看几页武侠小说。 忙的时候,创作无进展。闲得时候,创作进度也是微小。 晚上,玉春和女儿已经熟睡,我执笔写作,写完了《轩辕黄帝》的第三集。 1991年11月6号星期三 1991年10月1 上分水租书。 归来路上,小雨微微。 到了家,四顾无菜,连土豆都没有,只有白菜,干脆也不做大米饭了,就包菜饺子吧。 玉春剁馅子,我抱着女儿去买饼干汽水,不料路上冷风加剧,西北之天空阴云涌来。 我抱着女儿急忙往回跑,到家不一会儿,雨便大了,虽无夏雨急骤,但是缠绵不休,那也烦人的紧,也许是上帝见众生活得太累,让他们多休息几天吧?人命可抗,天命难违! 1991年11月7号星期四 1991年10月2 天虽晴了,想干活是不行的。 道路很泥泞,在家中带孩子吧。 晚上怪声乱唱歌曲,抱起女儿玩耍,却将孩子的头撞在天棚上。 逗逗大声哭,玉春进来大声怪我。 我歉笑不已,连向女儿认错。女儿泪流满脸,嘴巴撅得老高,就是不理我。 我又蹦又跳,逗得孩子笑了,立刻趁热打铁拍马屁,去找汽水准备喂孩子,却不见了瓶子、转头见玉春偷笑,原来是她偷偷喝了! 晚上看《杨小威发威续集》,如《鱼肠剑》一样好看。 金庸古龙卧龙生梁羽生都将武侠小说的个性写出来,并各擅胜场,不能不令人叹服。 金庸之博大精美,曲折入胜。古龙之深沉奥妙、惊险悬念。卧龙生之夸张幽默、引人捧腹。梁羽生之淳正古朴、古色古香都已发挥到了极致。 不少人推崇陈青云的作品,我看过他的书,不知是真是假,总之难以进入情节。 1991年11月8号星期五 1991年10月3 因为市里来人检查,在市场外的摊子全迁到市场内部。 我也到了市场里。 收摊后,买了土豆、气管子回家。 爸在这里订壁窗,玉春已买了肉,我又买些肉,午饭后就准备包饺子。 晚饭后我又修了车胎。晚上写一阵《轩辕黄帝》,困了便睡觉。 1991年11月9号星期六 1991年10月4 在分水租书,奶奶又来拔牙,老叔也来了。 今天小威从沈阳回来了,和连凯二爷来到市场。 他已不回沈阳学内科了,准备在大石桥、鲅鱼圈去发展。 我们谈了一会儿,他离开。 我们是从小的伙伴,不知将来会如何。 中午回来,在家里干点锁碎活儿,天晚的很快。 打草稿到十点,女儿哭闹不睡。 她闹了一夜,我还睡了一会儿,玉春被搅了一宿没睡。 1991年11月10号星期日 1991年10月5 玉春去换药,回来说女儿得的是呼吸道感染。 她买回了药、桔子、三鲜伊面。 女儿成了小病号。 午后下地背几回稻子,早早回来。 1991年11月11号星期一 1991年10月6 从虎庄回来,到二姑家取书。 二姑给装了一编织袋苹果,地瓜,土豆。 女儿仍未全好。 午后我下地背完稻子,回到家中,玉春正在看印度片《大篷车》。 第237章 女子干政,敬爱爷爷 1991年11月12号星期二 1991年10月初7. 今天的天气比较好,租书回家,又去铰了一袋稻子。 晚上玉春为我修钢笔,不惜用牙咬笔尖、我心里暗暗感动。 女儿则东爬西爬,没有老实气,自己去喝水舀子的凉开水,一头扎进去,呛了鼻子,然后一脸是水,咧嘴大哭。 我抱着她怎么哄也不行,后来故技重演,将女儿放在枕上,我便在女儿身上跳来跳去,活像猴子,终于逗得孩子笑了。 笑是笑了,却没忘记在我常写字的地方尿一泡大尿。 没法子,只得忍了,谁叫她是我老孙的女儿嘛。 1991年11月13日星期三 1991年10月初二 我载着大米,女儿,玉春骑车,去岳父家。 天气还好,只是女儿在路上有些哭闹。 岳母正在门口挑煤,午饭后又剁馅子,包饺子。 玉春让玉兰秀丽来我家帮助脱谷。吃完饺子,四个人连着小逗逗共五个人一起回韩家。 半路上夕阳渐沉,到了家天竟有些黑了。 晚上看《星星的故乡》。 1991年11月14号星期四 1991年10月9 去虎庄租半天书,回来用过午饭,领着金玉兰金丽下地脱谷。 一下午脱了二十七袋,送抵家中已是大黑,回家吃完饭,洗脚上炕。 1991年11月15号星期五 1991年10月10 家里租地全部脱完。 小逗的二姨,老姨也于午后回家。 玉春看会电视,她便洗衣做饭,孩子有我带着。 1991年11月16号星期六 1991年10月11 上分水租书,有人拿《续书剑恩仇录》《 梵音招魂》来换书。 下集后修理一下车子,回到家《渴望》已演完。 我给鸡架四周埋上旧杖子。1991年11月17号星期日 1991年10月12 早起,上三大伯家脱谷,至晚而归。 今年的脱谷便到此结束。 1991年11月18号星期一 1991年10月13日 在虎庄租书,收购了《乞丐王子》。 下集后向二姑借了三百元钱。 午后我去父亲家筛稻子,天很阴,到晚上闪亮雷鸣,掉些雨滴。 玉春又因账目和我吵,仿佛我把钱藏起来了,偷着当饭吃了。 我懒得和她吵,反正我问心无悔,何必多解释。 你爱怀疑别人自找不痛快,那也只好由你。 夫妻间不能宽容忍让,只能使矛盾激化。 已经尽量将账目押金管理的很好,不胡花,也不藏私,可玉春偏偏横一脚,又是查帐,又是点钱! 有时弄得人很头大。可见任何一件很好的事都会因为女人的加入而有所转变。 肃顺说的不错,让女子干政议政根本就是多余。 我看玉春也些多余,何必那么不信任呢?让大家都不愉快,我看她是闲的难受,吃饱了撑的。 1991年11月19号星期二 1991年10月14 昨夜下了雨,一早吃过菜包子,去分家租书。 数日来,收入都超不过十元。 《十二魔令》之一二三集月余前被人偷走,今日终于托人要了来。 午后又筛稻子。 1991年11月20号星期三 1991年10月15 天亮才起来,吃过早饭又筛稻子,堵炕缝。 中午无水,没做饭,午后订完玻墙便包菜包子。 夜里写首诗 侠客行 侠客入大都, 形影恁飘忽。 狭路逢鸡鼠, 当道屠狗猪。 温文扶弱妇, 亦狂向千夫。 冷淡顷刻有, 安静瞬时无。 笑傲冰河裂, 剑舞月光铺。 明空神恐惧, 暗域鬼悲哭。 坦荡真颜色, 万木碧绿苏。 1991年11月21号星期四 1991年10月16 今天收购了三套武侠小说,两本杂志和几本小人书。 小人书是儿童读物之类的,我告诉玉春,这几本不卖了,留给女儿以后看。 1991年11月22号星期五_ 199年10月17 今天生意回升,押金达一百多元,还收购了一套古龙的小说。 午后下地推了一车稻草。 晚饭后,我抱女儿,烧火煮饭,她挣扎着下地去抓草。 我拿过女儿手中的草塞入火坑,女儿就撅着屁股一把把抓草递给我,我就一把一把往灶坑里塞忙得不亦乐乎。 我给女儿火柴盒玩,她扔了。 我把火柴盒咬在嘴上,女儿便来抓。我摇头晃脑不让女儿抓住。 不料女儿甚是利害,左手抓住了我的耳朵,右手轻而易举地夺过火柴盒。 1991年11月23号星期六 1991年10月18 午时去三五店门口买煤,汽车将煤送到家门口,共花了一百二十五元。 看会《渴望》,又和玉春包菜包子,忙到晚上黑天才上炕。 1991年11月24号星期日 1991年10月19 很冷,在虎东租书,几乎想立刻回家。 回家下集后买了塑料、炉圈等物。 午后没什么事,和玉着看动画片和《综艺大观》。 晚上写《轩辕黄帝》,写完了一本稿纸,并在第二本稿纸上写了两页。 故事的开头仍有不严谨不成熟之感,但愿以后能写得好些。 1991年11月25号星期一 1991年10月20 一早去送粮,未到杜家桥,迎面见到爷爷赶着牛车来。 他要装稻烂,车上有水缸、木头、土篮、玉米、玉米棒子,却是岳父家捎来的。 爷爷给小逗逗买了一袋饼干,爷爷抱小逗逗,孩子竟然让爷爷抱,没有哭?这小淘气,闹人精也有装人的时候。 我买了猪肉鸭蛋,让爷爷吃过饭再下地装稻烂、我和小潭都下地帮着装了。 午后包包子,发现昨天的日记没写,忙问玉春昨天发生的事情,王春一一道来,记得甚清。 爷爷是个好人,我很爱他,有时也常以无法厚报他老人家而不安。 记得我很小的时候,就曾想过,如果能把我的寿命发给爷爷和奶奶一些,让我少活几年,他们多活几年,我一定会答应。 可惜空有此心,一时尚无能为力。 想起爷爷从前给我的温暖和不疼爱,真希望他们能长生不死。 第238章 精神百倍的女儿 爷爷现在还很硬朗,家里盖起很气派的楼房。但爷爷还是一个勤朴的老农,慈祥善和的长者。 我这个长孙得到了他太多的疼爱,除了孙达,其他的孙子孙女,外男外女相对地少得疼爱。 我忘不掉从前被宠的样子,忘不掉,爱护我关心我的人。 1991年11月26号星期二 1997年10月21日 今天去分水租书,生意维持在十元左右。 下集后买了马勺,午饭仍是包子,我帮三大伯家送稻子,回来后给窗户订上塑料。 晚上生起炉子,玉春煮上肉皮,准备熬皮冻。 1991年11月27号星期三 1991年10月22 上妈家取了锯,回来锯些木头。 中午看《杨小邪发威继集》,玉春和孩子都在睡觉。 我虽有暇,却无心写字。创作是需要沉思、激情、精力、耐力、信心五大步骤的。 耐力需要激情作动力,信心是沉思的感召。 晚上突然停电,摸黑取来蜡和火柴,点燃了。 女儿一直斜着眼睛观看蜡火,没办法,只好将蜡烛高置在组合柜顶。 1991年11月28号星期四次 1991年10月23 去虎庄租书,下集买了花生,家蛹,菜刀,马勺盖,回家没什么事便拿了镰刀去割柴。 在景波家坐会儿,然后下地,他要陪我去割柴。我怕他与父亲见面会双方别扭,就说不割了,与他在闸头坐下谈些创作上的事。 风冷日落,我们回来。玉春大叫怎么二点下地,三点半就回来了?我怪笑,地里冷嘛。 晚上,可爱的宝贝女儿好能疯,东爬西窜,又哭又叫,不是伏在人身上,就是爬炕沿。 便在这么坚苦的环境下,我修补了几本书。 1991年11月29号星期五 1991年10月24 今未收入还好,是十六七元左右。 下集后买了棉手套,归来在路上买了半斤蛋糕给女儿。 晚上又买了益宝乐,给女儿一直喝完两瓶,灌得小肚硬硬。 1991年11月30号星期六 1991年10月25 准备去割柴推草,见爷爷来了。 他赶着牛车,要装稻烂。 我帮他装完车,割了些草树枝,连同稻草一起装上推车子,拽回家去。 午饭后把买来的黄土铲成堆。又抱着女儿去父亲家坐一会儿,女儿拿起掌心球,泥狗、玻璃球,不断地往炕上砸。 晚上我和玉春困得死去活来,小逗逗却精神百倍,一直玩到十点半。 最后,我将灯闭了,任她哭了一会儿。 终于可以睡觉了。 1991年12月1号星期日 1991年10月26 下集后买了二斤偏口鱼,三斤桔子,一包火柴。 午饭后下地推一车稻草,砍些树枝,踩死两只老鼠,肚破肠流很惨,活该啦,谁叫老鼠是害虫、老鼠过街、人人喊打,老鼠在稻田里也好不到哪里去。 1991年12月2号星期一下 1991年10月27 分水集的生意比效好,在十五、六左右。 我已有些厌倦赶集,但细想这实是一份逍闲的工作,天天上班的日子更不好过。 何日创作成功,大发横财?那要看我的际遇和以后的创作质量了。 回家抱孩子,玉春做炕被。 1991年12月3号星期二 1991年10月28 刚吃饭,岳母来了,其同村人开四轮车来,裁来地瓜、苹果、木头等物,还有一件仿羊皮的皮茄克。 我去买了鱼、肉、豆角。 午后开了钱,去各项税务,剩二十六元。 回来才做饭烧鱼。 1991年12月4号星期三 1991年10月29 今天是虎庄的事,下集买了豆芽和镰刀鱼,回家后去推了一车稻草。 晚上写了些《轩辕黄帝》,然后看《星星的故乡》。 1991年12月5号星期四 1991年10月30 用了一天时间,给稻种定量、回家记日记,姥爷的周年是11月13号。 晚上女儿和我们跳舞,一边嬉笑,边用小拳头推打自己的胸口,还在玉春的引导下摇着屁股,我们三人肠子都笑疼了。 1991年12月6号星期五 1991年11月1 分水的生意较好,请完账剩二十四,为历次之首。 在集上买了一只鸡,下集买了香蕉给女儿。 岳母要买鱼和鸭腿拿回去,我拿着岳母的二十元钱先买了鸭腿,再上杜家桥买了两条花链鱼。 午后我带女儿,玉春和岳母做床被,我修些书。 1991年12月1号星期六 1991年11月2 天冷的很,明天是玉春姥爷的生日,岳母坚持要回去。 我载她到了杨家虎庄之间,正好杨立业开着出租车赶上来。 杨立业家在分水,喜读金庸小说,我的《 倚天屠龙记》他已看过好几遍。 岳母上车而去,我也蹬车返回家。 1991年12月8号星期日 1991年11月3 天很冷,生意也不太好。回家来看书修书,女儿午后睡了两觉,很乖。 1991年12月9号星期一 1991年11月4 天气缓和下来,我到分水租书。 今天押金最多是《侠客行》,押十五元。收购了六十多本《故事会》计十二元二角。 午饭后,玉春搞卫生工作,我主管保姆哄女儿睡觉。 1991年12月10号星期二 1991年11月5 早起做饭,推门一看,下雪了。 这雪下了整整一天,炉子已数日没有熄灭了。 看书,写草稿,女儿在傍晚间,能够自己站起来向前迈进三两步了,我和玉春看着直乐。 1991年12月11号星期三 1911年11月6 租书的路上,积雪当道,车胎压上去,好像已经跑了气。 走走骑骑,来到虎庄,又开始扫雪,租了五六元钱的书,便早早回家了。 1991年12月12号星期四 1991年11月7 玉春有些不适,没有吃早饭,我吃过后去分水赶集,回家后抱女儿,让玉春做炕被。 女儿很闹,让我和玉春一齐喝叱了,便歪嘴而哭,极是委屈。 做完炕被,女儿睡觉,我修了几本小说。 第239章 女儿的第一个生日 1991年12月13号星期五 1991年11月8 玉春洗衣服,我哄睡了逗逗,舍不得放下,便抱着乖女儿坐下,翻看《酒狂任小赌》,直到逗逗醒来。 午饭后,这孩子又睡了。 我开始写《轩辕黄帝》。晚饭后连夜创作,连草稿也不打,直接往稿纸上写,到了十一点才上床睡觉。 1991年12月14号星期六 1991年11月9 虎庄的生意见好,押金达百余元,分水的押金已超过了一百五十元。 1991年12月15号星期日 1991年11月10 上午听录音机,下午修了十来本武侠小说,电视也演了一下午。 女儿除了睡觉,就是咿呀咿呀地玩,小样子怎么看怎么可爱。 晚上写《轩辕黄帝》后,看电视,首次将“快乐今宵”也看完。 1911年12月16号星期一 1991年11月1日 天气转暖,道路冰释成泥。 上分水摆地摊。八九点钟,岳母和金秀丽、小平来赶集,我二姨也来了,还有云亮。 中午,我早早收摊,回家去,下午在家中,也不知怎么搞的,什么也没干,一个下午时光过去了,只一转眼间,晚上了。 对了,我到了个化石骰子,准备和玉春下“武林棋盘”,玩了几手,女儿就醒了。 天黑后,在炉子上煮了水,刮刮胡子。然后写《轩辕黄帝》到半夜,快一点了才上炕。 1991年12月 17号星期二 1991年11月12 中午正在修书,小潭来,说妈要看摇佩,玉春就抱了孩子让他抱走。 午饭前,小潭又回来说孩子哭闹,让我去取。 我去了,女儿正由小丹抱着哭得直打嗝。 我逗她一会儿,便抱了回家。路上很冷,我用大衣顶在头上,为孩子挡风,边走边逗孩子,女儿终于含着眼泪笑了。 下午修书,主要是封面,着实更新一番,干得很起劲。 1991年12月 18号星期三 1991年11月13 明天是摇佩的第一个生日,我下集后买了十个红皮鸡蛋,五斤桔子、五块豆腐、二元钱花生,一条鱿鱼,三条小黄花鱼。 名义上给女儿过生日,实则还是大人吃得多。 回家也没做什么事,修修书。 晚上写了几个纸条揉成团儿,内注农民、工人、大学生、科学家,商人、官太太等,以备明天摇佩抓周。 1991年12月19号星期四 1991年 11月14 一大早起来,煮了四个鸡蛋。 在圆桌上摆了拢梳(代表手艺)、钢笔(代表作家)、课本(代表学习好)、十元钱(代表有钱)、骰子(代表耍钱、打麻将)。 女儿瞪着圆眼,看了一会儿,抓起那颗骰子向我直哼哼。 哇!我和玉春大笑,原来是个小赌棍,好的不学,专捡坏的。 玉春说要等她大了,严加管教。 收走钢笔骰子等物,摆了纸团。女儿好像没瞧起纸团,迟迟不抓。我把纸团推到她手边,她才抓起一个纸团. 我急忙打开,是:农民。又是叹气又是笑,不怎么样嘛。老爸租书去也。 在集上,有个小伙推来一大包武侠小说,约三十几套要比定价高而卖我,我没收。 下午在家修书。晚上写字。 1991年12月20号星期五 1991年11月15 闲在家中,百无聊赖。草草看完《酒狂任小赌》。 字写的很少,晚上写到十点。 1991年12月21号星期六 1991年11月16 下集回来,去父亲家筛稻种,直到晚上。 夜里点灯创作,不知今年的电字多少钱呢。 乏了就上床,很舒服地睡觉。 1991年12月22号星期日 1991年11月17 分水的生意还好,回家又缝稻种袋。不久下了雪。写几页小说,就看电视节目。 1991年12月23号星期一 1991年11月18 黑蒙蒙的,女儿弄醒我。爬起来烧饭扫雪,新的一天开始了。 今天只写些《轩辕黄帝》的草稿,没有爬格子。 晚上也没情绪写,创作是需要动力的有了动力,才能加快思绪,完美思绪,超越思绪。 没有动力就需制造动力,制造动力就不如遇到的动力了。实在没有动力,只有上床看楚留香如何多管闲事。 1991年12月24号星期\\u003d 1991年11月19 在虎庄租书,二姑来卖苹果。早早下了集,回家不久爸来领化肥。 修修书看看书。 1991年12月25号星期三 1991年11月20 今天后院春波结婚。 我去景波家坐一会儿,我首次和他谈起他的婚姻事。他年岁已不小,却一直拖到今天。 我劝他早成家。他说他已有了对象,三年来一直保持书信交往。 他并不说是谁,而让我自己去想,并说有一天他若公开时, 第一个便告诉我。 是谁呢?我想与他保持书信来往的可能是周雨红,但他们互相倾敬或许是有的,相亲相爱可有许多阻力。 从景波家出来,春波的喜事也开始了。我在东院西屋吃的饭,与同学少春,文旺一桌。 1991年12月26号星期四 1991年11月21 今天好冷,23号是父亲和爷爷的共同生日,我买回烧鸡、猪肉。 总算到了家,午后修修书又到晚饭时间,冬日夜长日短,夏日夜短夜日长。 写些《轩辕黄帝》。 1991年12月21号星期五 1991年11月22 中午的时候,把鸡、肉给父亲送去。回来看《铁血传奇》,不久又修书直到晚上。 1991年12月28号星期六 1991年11月23 下集后,我去爷爷家,在路上遇到金珠,小琳也来了。 到了爷爷家,我帮着包饺子。爷 爷回来后,先问书带来没有,我把《三侠五义》、《两晋演义》给他看。 吃完饭后,我先走,正准备去二姨家看妈,却见妈正要回家,我和妈走到顾山,爸上来载着妈,我们又一起去二姑家看看奶,才回到韩家。 做完饭,又炖菜,给女儿溜上两个来自山区的饺子,女儿吃了一多半。 第240章 买粮过冬 1991年12月28号星期天 1991年11月24 到二姑家取了书箱,去分水租书,今日押金达到一百六十元,应赚十六元。 回家无心创作,看书又看电视。 1991年12月30号星期 1991年11月25 水管子不淌水,烧溶了一些雪水用,后又火烤水管,才淌下水。 我看完了《铁 晚上写完《轩辕黄帝》的第十集。 1991年12月31号星期二 1991年11月26 下集回家,我带女儿,玉春洗衣、拾掇外地。 她空闲下来我就修书,一直到七点半。 1992年1月10号星期三 1991年11月27 今天是元旦,1991年永远过去了,1992年刚刚开始,一年的时间对我来说恍如昨日。 分水集的押金已超过200元,收入也达到20元。 大姑家的凤波,文强来看奶奶,并上集来看我,然后去二姑家。 由于明天是我的生日,买了五个红皮鸡蛋,八元钱的猪肉。 回家来看电视,看刚收来的几本小人书。 晚上修书。玉春和女儿睡着后,我写字到十点多。 1992年1月2号星期四 1991年11月28 今天是我的生日,早起煮了鸡蛋,我吃了、玉春和女儿各吃一个。 时光本长而忙者自促 天地本宽而庸者自隘 情本无价而得者自轻 爱本可求而失者自重 晚上写《轩辕黄帝》。 写了首诗: 江城子 江城子,江城子,满天飞花白絮丝。 迎风纵马出城外,挽雕弓,射箭羽, 啸傲山林露行止。 放开鹰隼逐狐鹿,锋芒屠熊豺狼死。 归来晚烟笼薄暮,朱纱灯华照鸳侣。 童砌雪官居中道,围观兴叹莫抬举。 老酒屋,在深巷,无匾额,名十里。 瓷盘青,竹筷紫,白酒温柔知几许? 貂裘红颜何相似? 正当少年应如此! 1992年1月3号星期五 1991年11月29 虎庄的生意也有所回升,押金超过一百元。 孙兆伟来还书,有《魔音血羽》、《活命火狐》《武林嘻游记》,他还给我一套《紫龙王》《续紫龙佩》(缺上班),共五本。他以前曾给我《侠女倩儿》、《金瓶梅传奇》、《风小子怪招》。 这人很够朋友。我也不计较他拿书看的写长短,比如魔音血羽》就是他几个月以前租的了。 晚饭的时候,玉春说要回娘家。 1992年1月4号星期六 1991年11月30 南风,天气还好。我载着玉春母女俩上了路。 在虎庄二姑家坐一会,让奶奶看看她的重孙女。可惜这位小逗逗女士哇哇大哭不止。 到了岳母家,岳母头疼,正躺在炕上。岳父上山打金石,需晚上八点才下班。 岳母让玉兰买回芹菜和肉,包了饺子。 临走岳母给拿了饺子、粉条。 我回到家中,想来想去,终于把饺子给妈送去。 妈正在屋里和小丹踢毽子,我放下饺子,妈很高兴,问这问那,精神很好。 我见炉子灭了,将炉子升着。妈说让作佳、小潭来陪我,我没让。 我回到家,妈又打着手电来看看我生没生炉子,嘱咐我一定要生好炉子再睡。 她又四下看看,才慢慢回去。 我绑好书箱,见黄土冻得象铁,便想写一阵小说后,临上床时,烧一阵木头暖炕。 1992年1月5号星期日 1991年12月1 去分水租书,收购了五本杂志,一套《赤焰天残剑》,共十元。 下集回家,已两点,做完饭菜吃完已三点。 我和三大伯说好,明天到他家买稻子。 晚上写写字,又烩了些饭吃。一口气写完宫森涯去巫神崖杀人的这一情节。 1992年1月6号星期一 1991年12月2 睡了又醒,醒了又睡,一直到七点半才爬起来,炉子已熄,没吃早饭就去三大伯家灌稻子。 一共十二袋,作佳开车送到加工厂,逐一过称,其中有一袋不好,我没要。 剩下十一袋,净重1496斤,每斤4角,共598,4元钱。 又让三大伯付了加工费、共欠他601元钱。 我又铰了两袋大米,共出7个4米,计204斤。今年普遍是7个米,合算之下,是折5角4分的大米,而现在收购大米的定价是5角。 稻子和大米都抬到屋里放好,我便做午饭。 下午躺在炕上,半睡半醒地到了四点,看一会《铁血传奇》,又烩了口饭吃。 1992年1月7号星期二 1991年12月3 去虎庄租书,生意还好。 秉宽二舅替岳父捎二十元钱,让我买治腿疼的药水。 下集后我买了两盒钉书钉。回到家中,先做饭。 吃完饭查账,赚了十元钱。 1992年1月8号星期三 1991年12月4 下集后买些柑桔,来到岳父家。 午后没什么事,不是抱女儿,就是看书。 晚上,我一个人在西屋目独自把账算了。 1992年1月9号星期四 1991年12月5 我载着玉春,玉兰和秀丽各骑一台车子去大石桥。 因为冷,在分水坐了客车去。 在蟠龙山照了几张像,又去玉春的老姨家坐一会儿,才到市场去。 我买了裤子、帽子,玉春买了一套黑套装,一个电慰斗。 午后乘车到分水,骑车到家,乖女儿居然没有哭闹。 1992年1月10号星期五 1991年12月6 岳母早起,为我下了挂面,鸡蛋、豆芽。 我吃了两碗,载着苹果、书箱、衣裤等物去虎庄赶集。 生意不太好,估计只有五元左右的收入,回家拢账,全部押金还欠十元左右。 1992年1月11号星期六 1991年12月7 到分水租书,收购了《白发魔女》 ,《武当七绝》,《神笛女侠》,《一剑小天下》,《霸海惊龙》,《阴阳界生死门》,《幽灵门》等七套书,共三十八元。 卖了一套《东方魔刀》,七元。下集后把书箱放在二姑家,然后去岳父家。 得知岳母,玉春在姥姥家家,我去找,赶上包饺子,饭后回家。 1992年1月12号星期日 1991年12月8 天气很好,我载着玉春、女儿回家,在二姑家坐一会儿,取回几本小说备修。 玉春到家收拾一番才上炕。我修订了十来本武侠小说,才安心上炕,看了一会电视才睡。 第241章 年关将至 1992年1月13号星期一 1991年12月9 天气转冷,薄雪如霜。下集后买了糖、豆角。 回家敲门,女儿见我回来,尖叫刺耳。 晚上玉春感冒,病得很严重,咳了一地痰。 我的嗓子也得痛。 1992年1月14号星期三 1991年12月1 玉春见好,我却有些病重,有病真痛苦啊。 幸好女儿是活蹦乱跳的。 午后玉春去买药,回来开回种子钱,这次开了七百余元,还了粮钱,还有三百元得还二姑。 病歪歪的也无心写字,就睡觉。 1992年1月15号星期三 1991年12月11 强撑着去分水租书,老叔来告诉我,他为我打了一个木书箱,让我去取。 下集后我来到爷家,吃完午饭,孙辉要去我家串门,我载了她来。 作佳也在奶奶家,一起回来。 炉子已灭,我做重生的工作,妈和小丹来,让孙辉去了她家。 1992年1月16号星期四 1991年12月12 五点,扎着炉子,然后看古龙的《铁血传奇》。 许多人不喜欢古龙的作品,我却喜欢,喜欢他的挥洒自如,惊险悬念,深奥曲折。 已阅其《蝴蝶流星剑》,《名剑风流》,《英雄无泪》及此关于楚留香事迹的《铁血传奇》,感觉都好极。 午后开始看古龙的《金刀情侠》,古龙作品自成一家,风格独具,实是令人敬往,可惜他已然故去,不然拜读新作,会更上一层楼吧? 金庸未故之年,是否能写出一部超越《鹿鼠记》,《射雕英雄传》的鸿篇巨着。 孙辉今晚住在我家,我晚上修书,写字,临睡前又看了一会《金刀情侠》。 1992年1月17号星期五 1991年12月13 去虎庄租书,下集后买了猪肉、青菜,又去商店买毛笔、墨水、红纸,准备自己写对联。 见书架上有《天龙八部续集》就买来,今天花了三十多元。 今天自己写春联,虽然很难看,玉春却直夸好。 练到过年,大约也能拿出手吧。 1992年1月18号星期六 1991年12月14 分水的生意也有所下降了。 岳母上集购物,给玉春和我、女儿、买了袜子,还给瑶佩买了头绫。 老叔和老婶今天也上集来,晚上写《轩辕黄帝》。 1992年1月19号星期日 1991年12月15 天气很暖和,抱着女儿到园子里的山楂树下,发现上面有洋拉罐儿,便摘下来,一共二十多 个。 进屋后边抱女儿,边用钳子敲开罐儿,拉出洋拉。 午饭时便用豆油煎了,可惜女儿不吃便由我都吃了。 1992年1月20号星期一 1991年12月16 下集后我买了一双黑色的雪地鞋,一斤油糕。 晚上终于写了点《轩辕黄帝》,玉春还咳嗽,我去给她买药。 1992年1月21号星期二 1991年12月17 天气很暖和,今天卖了《神箭金雕》,原价十五元二角,卖价八元。 回家来将《千面郎君》改换成《武皇一脉》,这时才四点半,女儿和玉春却已都睡了。晚上写字到十一点半。 1992年1月22号星期三 1991年12月18 睡到天亮才起来做饭,一天的时光中也没有什么特殊的事?日子很平凡,是不是有的人向往平凡而不得求呢? 晚上为了给女儿录音我便跳上炕沿再跳下来,逗她一连串地欢笑。 1992年1月23号星期四 1991年12月19 由于灯坏了,无法写字,只有多睡觉了。 1992年1月24号星期五 1991年12月20 没什么事,便写对联。 中午又买了红纸、墨水,晚饭无菜,犯愁的很,终于买了一瓶鱼罐头。 1992年1月25号星期六 1991年12月21 四点半起来去租书,残月在天,星光点点,已有不少人在市场占地盘了。 天空青灰黯淡,许久,东方出现青纯之色,快天亮了。 人越来越多,岳母来赶集,送来为瑶佩做生棉裤,又买了十多斤肉给我们过年。 下集后在虎庄买了管灯等物,回来请李乐福来安灯,安到晚上也没安好。 1992年1月26号星期日 1991年12月22 刚吃完早饭,李乐福便来了,一切收拾停当,我买了一盒三塔烟,请他抽一支,临走又把烟给他,反正我又不抽。 有很好的联想力的人,才能欣赏一部好的作品。 明天是小年,今晚包了饺子吃。 1992年1月27号星期一 1991年12月23 今天在虎庄只挣了五元钱,下集后买了桔子,鞭炮和一条四斤来重的大鲅鱼,回到家没什么事,又写对联。 1992年1月28号星期二 1991年12月24 三点半就启程去分水,到得中午下起小雪花。收拾一下,买了酒、鞭、面回家。 1992年1月29号星期三 1991年12月25 闲在家中,这些日子虽然闲着没事,没有累活,反而脑子、身子都极慵懒。 遥想插秧、刈稻、脱谷之时虽然劳累,但脑子似乎很清新。字也没写,书也没看,家也不出,也没什么娱乐,却真不知一天一天是怎么过的? 这么消闲,便是有十万年的时光也很快就过去的。 1992年1月30号星期四 1991年12月26 今天是虎庄的最后一个集,有几个读者,租了两三套回去过年看。 今天的纯收入达七元左右。买了果子、瓜子、糖块等物间家。 下午躺着,看一会儿书,就到晚上了。 1992年1月31号星期五 1991年12月27 这是分水新年前的最后一个集了、共租出小说六十余本,纯收入三十余元。 买了年货共六十多元。 晚上早早睡下,大养精神。 1992年2月1号星期六 1991年12月28 八九点钟,我把孩子交给玉春,去虎庄买了猪肉、韭菜、豆油、瓜子等物,又孩子气地买了一挂一百响的小鞭,买了两盒田七花一盒火柴,路上便点烟放鞭。 烟的味道很熏嗓子,要不是过年高兴,抽什么烟的真没意思。 天气很暖和,但炉子没断。晚上看古龙的《剑断情手》到十一点。 第242章 租书捎带卖杂货 1992年2月2号星期日 1991年12月29 下了一点雪,闲在家中,听录音机,看电视,《剑断情手》又名《萧十一郎》也看完了。 1992年2月3号星期一 1991年12月30 去父亲家取了半袋煤。家中对联都贴好,午后有了陈佩斯主演的电演,刘松仁、米雪主演的《法网柔情》。 玉春剁馅子包饺子,我看管摇佩。看晚会到十一点半,然后放鞭接神。看完晚会已是农历新年了。 1992年2月4星期二 1992年1月1 我拿着礼物,玉春抱着女儿去父亲家拜年。 妈和小丹在家,玩一会扑克,爸回来。 吃过饭,我们回来,看《法网柔情》至晚。 1992年2月5号星期三 1992年1月2 今天去岳父家串门,临近中午才到达常家沟。 玉春的姥姥也在岳父家,还有周兰兰。 午饭时,姥爷也来了,饭后玩一会儿扑克就看《法网柔情》。 1992年2月6号星期四 1992年1月3 买了酒、点心等礼物去各家拜年。 中午回来包饺子,然后闲着没事就看书。 1992年2月7号星期五 1992年1月4 大队来踩高跷,看完回来,岳母炸油条。 晚上给周兰兰破谜语。没有事的时候,构思了一些《轩辕黄帝》的情节。 1992年2月8号星期六 1992年1月5 玉春和玉兰去烫头,剩下我和岳母,金秀丽、周兰兰在家包饺子。 等包完了,她们也回来了。 1992年2月9号星期日 1992年1月6 我和玉春,女儿、周兰兰去爷爷家拜年,坐一会儿我去小威家。 和他说一会话,一同到大爷家看看。 然后一起到爷爷家。回常家沟的山路上,玉春让我把小威介绍给金玉兰。 1992年2月10号星期一 1992年1月7 金玉兰同意看看,我便去找小威。 两人在我老姑家相了亲,双方都没什么意见。 我便让小威的父亲明后天来一趟。 1992年2月11号星期二 1992年1月8 一早,女儿不小心摔在地上,擦破了鼻子,哭了半天才好。 小威和父亲也来了,二爷也看得很好。 我又和小威商量一下,让他初十六、七号时来信,商量什么时候去看家。 1992年2月12号星期三 1992年1月9 邀请来木匠,今天伐木,花了一天时间,将门前十余棵杨树和榆树伐倒。 1992年2月13号星期四 1992年1月10 等到中午,我和玉春、女儿坐了三轮车回去。 岳母给拿了苹果、活鸡、玉米等物。 回到家中,又去父亲家推了两袋煤。 1992年2月14号星期五 1992年1月11 到了分水,很久才有人来,下集后买了些韭菜回家。 玉春已发好面,中午和晚上就吃包子。 晚上写了几页《轩辕黄帝》,看看电视,又看了几页《乱世七雄》才睡。 1992年2月15号星期六 1992年1月12 抱着女儿去妈家坐,妈的心情很好。 女儿初去时赖在我身边不敢动也不敢出声,不多时便爬来爬去闹了起来。 临近中午,包好女儿回家。 1992年2月16号星期日 1992年1月13 到虎庄租书,老叔来卖山楂。 正月十五是元宵节,下集后买了一元钱的元宵,回到家中。下午去加工厂铰了一袋玉米,演了一下午的电视,又忙晚饭又抱孩子。 玉春又躺在炕上不舒服。 到了电视告一段落,孩子又不缠着我,才准备写点什么。 1992年2月17号星期一 1992年1月14 准备多卖几样货,下集后去批发了卫生纸、火柴,香皂、味素。连同书箱,一起放到二姑家。 回家后包包子,看《刘巧儿》电视。晚上写《轩》。 1992年2月18号星期\\u003d 1992年1月15 刚爬起来,爷来了,给铰树。 我去父亲家借了推车子就到二姑家,又去进了些货,明天就可以开始了。 在二姑家吃了饭,拿了一卷卫生纸,两瓶益宝乐回到家,孙潭和小丹在。 1992年2月19号星期三 1992年1月16 一早到二姑家推了书、杂货到虎庄去卖。 老叔也来卖山楂,散集后买了海带、韭菜回家。 饭后搓草绳,之后抱了女儿去妈家坐,妈不舒服躺在炕上。 见了摇佩来,才精神一些,摇佩也不再怕奶奶,还将蛋糕一片一片地喂到她奶奶的嘴里。 1992年2月20号星期四 1992年1月17 到分水赶集,卖得还好。 卫生纸己余不多,明天得进货。 小威也来集上,我问他与金家什么时候看家,他说其母不同意相处下去了。 我回家后,又和玉春、女儿买了两瓶罐头去看妈,回来后生了炉子。 1992年2月21号星期五 1992年1月18 我到岳父家告诉一声小威家不同意相处的事,就去进货,买了益宝乐、卫生纸。 1992年2月22号星期六 1992年1月19 到虎庄摆床子,下集后回家,摇佩的老姨来送苹果。 下午包菜饺子,晚上看《铜头铁罗汉》。 1992年2月23号星期日 1992年1月20 昨晚下了点雪,今晨大地薄薄地铺了一层。今天是星期日,广播节目很丰富,听了一上午,下就看电视。 晚上打了一会儿草稿,接着看电视。 1992年2月24号星期一 1992年1月21 到分水赶集,下集后买了点菜,到二姑家卸了货,这才路车回到家中。 1992年2月25号星期二 1992年1月22 今天上桥进货、去书摊买了一本杂志两本言情小说。 午后岳母、舅丈人来看金秀丽为什么没回家。 我去买了肉,啤酒,罐头,晚饭后岳母坐舅丈人的摩托车回去,岳母看到了女儿,就放了心,让秀丽再多住几天也行。 1999年2月26号星期三 1992年1月23 去虎庄赶集回来,买了桔子、豆芽、瓜子。 午后孙丹来接摇佩过去,我抱了女儿去,玩了一会儿再抱回来。 玉春和金秀丽正在收拾院子,我把女儿交给玉春,收拾完院子又生炉子,打了一会扑克就看《封神榜》。 第243章 三月春风 1992年2月27号星期四 1992年1月24. 去分水赶集,秀丽今天回家,在集上给玉春了双鞋。 老叔来卖山楂,临走给我和留了一些。 我回到家,玉春正抱着女儿在房后。 搓草绳的时候候,女儿被妈妈训了一声就哭着伏在炕沿上看我。 我见女儿那又可怜又可爱的样子,就笑着抱起她,给她穿上小鞋,让她下地。 女儿第一次下地,扯着我不敢走。我便走给她看,她也迈着八字步跟着,走两步鞋便掉了,还得重穿,后来干脆丢开鞋,穿着袜子走,这便自然多了。 我又搓草绳,女儿便一个人高兴地在地上玩着走着。 回想女儿出生时的娇弱模样,现下一转眼己这么顽皮了。又能过得多久,她便长大成人,嫁人而去,宠爱她的小宝宝,盼着小宝宝一天天长高呢? 那时我老孙当要变成一个老猴子了,嘿嘿,哈哈,嘻嘻,他妈的。 1992年2月28号星期五 1992年1月25 起来打草帘子,岳父去年提出要两个草帘子。 今天才打,准备过几天去取木头时捎去。 玉春这两天,口吐肚疼,晚上找来医生,医生给打了一针,说她胃有病,有点神经官能症。并让她去透视。 晚上写了不少《轩辕黄帝》。 1992年2月29号星期六 1992年1月26 由于天气冷,生意不好。回家饭后又打了一块草帘子,玉春已渐好,煮了晚饭。 1992年3月1号星期日 1992年1月27 去分水赶集,比虎庄卖得多些。 回家看电视, 傍晚到父亲家一趟,让作佳明天开车去常家沟。 岳母让去拉木头。 1992年3月2号星期一 1992年1月28 由于北风很冷,没有去常家沟。 我和小潭,小江,刘阳打了半天扑克。 午后也有空闲,但无心创作迷乎乎地睡了一觉。 1992年3月3号星期二 1992年1月29 虎庄赶集回来,买了些镰刀鱼,豆芽菜。 晚上爸送来一千元钱,半是稻种钱,半是的钱。 晚间写了不少字。 1992年3月4号星期三 1992年2月一 正月已尽,2月2便是龙抬头了,春耕已始,大地复苏,一些小植物已吐出新绿,却又被尘灰沾染。 从分永租完书回家,吃过饭就下地做床。 一直干到夕阳西斜,手掌扎了个大刺,只好回来让玉春将刺拨了出来。 1992年3月5号星期四 1992年2月2 北风很冷很大,每年的春风都无温柔和顺之意,却像一只冻僵了的巨龙刚刚苏醒过来,顿时兴风作浪,好好地发一顿脾气。 我去大石桥换书、买货,放到二姑家后就回了家。 吃过饭下地捡稻碴子。近来玉春也像暴戾的春风,不时发脾气大吼大叫,弄得我很怕她。 1992年3月6号星期五 1992年2月3 在虎庄赶集,老叔卖山楂,下集后到二姑家,二姑给拿了十几个饺子,让给摇佩吃。 其实十分之九都让我吃了,吃完饭下地平床。 刚干一会,爸和作佳小潭也下地来了。 晚饭后锯木头生炉子。买了桃罐头给女儿吃,女儿很喜欢吃。 1992年3月7号星期六 1992年2月4 风很大,去分水赶集,秀丽来还书,还买了洗衣粉味素。 爷爷去老边卖山楂,中午回来到我这儿来看看,我给他拿了两本《故事会》。 在二姑家,二姑帮我卸了货,临走又给我拿了腌菜,豆芽、韭菜。 我到了家,小潭在这里看电视有两个外地师傅来油门,一个门八元。 1992年3月8号星期日 1992年2月5 师傅来油门,我和女儿还懒在被窝里未起来。 女儿不时站起看,我怕她冷,不时将她拉回被腐。 匆匆用过早饭,去找作佳出车上常家沟拉木头。 玉春抱着瑶佩坐在车上,我骑车跟在车后。 岳父一家人都在,岳母去买了肉菜,饭后作佳去老姑家,我在西屋躺一会儿。 快两点时装了一车木头到家。 我把木头搬到院前,剩下两根最大的,一狠劲也抱了过来。 1992年3月9号星期一 1992年2月6 在虎庄赶集,有人拿了十三本杂志,十本侦破小说要半价卖我,我只肯出五元钱买来。 合一本书两角一分。 回家路上,买了二斤肉,到家肥的炸瘦的炖豆腐。 吃饱后下地做床。早早回来收拾一下抽厘,又拿出五年前的旧着《奇门遁甲》翻看了一会,许多情节语言今日看来,自是不堪入目。 然则五年之后我读轩辕黄帝时,是否也会一笑置之,再谋新着呢? 1992年3月10号星期二 1992年2月7 在分水摆摊,天气好。 下集后把货推到二姑家,然后骑车去常家沟,路上买了排骨桔子,到那里抱过女儿,女儿反愣愣地有些陌生。 晚上有根据琼瑶小说改编的电视剧《庭院深深》,我看了一会儿就去西屋睡觉。 1992年3月11号星期三 1992年2月8 常生沟大队广播喊一至四岁的儿童去医生家打防针。 岳母让孙摇佩打两针再走。 打完针回来收拾一下,一同回家。 吃过饭下地干一会儿活就下班回家。 1992年3月12号星期四 1992年2月9 去虎庄赶集。回家照常下地,一天照常,一切照常。 只是晚上生炉子抱木头在平台上见到一口大老鼠,一脚踏上去,踩中它用劲踩,又用木棒将它头打扁。 进屋告诉玉春,玉春让拿屋里来看看,我怪恶心的,小心地用炉喝挑起鼠尸,幸无肚破肠流之状,挑入尾中给女儿和老婆看。 1992年3月13号星期五 1992年2月10 上桥换书办货,买了精盐、酵母、奶粉等物一并送到二姑家,临走二姑给拿了几株酸梅苗子回到家便挖坑栽上。 又下地干一会儿活再回家收拾猪圈。 1992年3月14号星期六 1992年2月11 天很阴,在分水租书,又和田水租书处换了十余套书。 下集到二姑家,玉春和女儿已在这里,明天是岳母的生日。我们骑车赶路,不料到分水岭下,竟飘来今春第一场细雨。 到了官屯,雨已经也没了。到了岳母家不久,雨又下了。 第244章 妈妈住院 1992年3月15号星期日 1992年2月12 晨起,地湿风冷,远山含雪。春寒之料峭甚于深秋。 午饭后,我们一家三口回到家中,生起炉子。 晚上写了几页小说。 1992年3月16号星期一 1992年2月13 天很冷,我来到虎庄,书租得也少,货卖的也少,早早散集买了七斤土豆。 1992年3月1号星期二 1992年2月14 去分水的路上,想买一个人力车。 今天卖得还好,孙潭弄来几斤鱼让我给卖,上次卖二元,今天卖二元五。 回到家把钱送去,又去卫生所买了咳嗽药给玉春。 1992年3月18号星期三 1992年3月15 去大石桥买了个人力车,花了二百七,又花一百多元进了卫生纸和三鲜伊面、味素。 把一部分货载到家,南风很大,搓了一些草绳。 1992年3月19号星期四 1992年3月16 去虎庄赶集,忘了穿棉大衣,加上天气很冷,好不难受。 把手推车载回家,给爸家送去,和妈唠会家常,回家夹杖子。 1992年3月20号星期五 1992年2月17 在分水下集后,去道口批发了一箱洗衣粉。 到二姑家卸了货,骑车回家夹杖子。 晚上一口气在房后打了个石台,准备以后卖货用。 1992年3月21号星期六 1992年2月18 天亮了,玉春起来做饭,我和女儿还懒在炕上不起来。 上午夹杖子,中午玉春做了糖馒头。 下午夹完杖子,又打了一个石台。晚上写了些字。 1992年3月22号星期日 1992年五月19 今天天气好,货卖得较多,但仍没卖出三十元。 午饭后下地做床,下班回家订了一块摊床的板子,以其搭在石台上。 1992年3月23号星期一 1992年2月20 临近中午,在房后摆摊,卖了几元钱的货,总算没白摆。 1992年3月24号星期二 1992年2月21 四点便起来,炒蛋热饭,吃饱了去二姑家装上货去分水。 天很阴,以为生意不会太好,不料却比以往都好。 下集到家,因天气阴冷加之学生不上学就没在房后摆摊。 玉春告诉我她在家租人书卖了一元多钱。 午后没下地,大部伤时间在看《暴行,侵华罪恶纪实》,幕幕血泪交织的场面,一件件残暴惊人的事实,令人心寒魄动,悲愤满腹。 晚上一口气将《暴行》看完。 1992年3月25号星期三 1992年3月22 去大石桥进货,买了些书和儿童读物。 进了点牙膏香皂,米花之类。 天气很暖和,到家后吃过饭下地看看,回来出床子,卖了二元三角的东西。 其间孙潭转来一封信,是鲅鱼圈高中周雨红寄来的。 信意与去年十一月二十日的事想符。 1992年3月26号星期四 1992年3月23 下集到家,听玉春说太威来了,吃过饭去父亲家看看。 与太威来我家坐坐。 我收拾炕的时候,他回徐家沟二姐家。 玉春今天卖了好几元钱的货和书,很欢喜的样子,一直忙到七点多才上炕哄女儿。 1992年3月27号星期五 1992年2月24 岳母来到集上,买了些苹果给我。 下集到韩家,二姑给了三株樱桃树,回家栽上。 玉春糊炕,我看摊。 1992年3月28号星期六 1992年2月25 我载着妻子女儿去常家沟,一路无话,平安到达。 岳母一个人在家,午饭后不久,恩开姨父和岳父相继回来。 我和妻女到老姑家看奶,和奶唠喀。奶奶年纪大了,却爱生气,说着说着声音便高。 我说劝奶几句,让她别为一些小事而发肝火。 告别了奶奶,我一个人回家,临行前岳母给装了肉和咸鸡蛋。 到家看看,便去看看妈,说了几句闲话。 我到景波家,和他谈谈,他竟想在一两年之内去北京拜李可染为师。 这份豪气当年我亦曾有。自然有人会视之为天大玩笑。但你若有天大的本事,也不妨开一个天大的玩笑。 我现在拿不出好的作品,光有豪气是远远不够的。 我此时之文笔,实不堪大家卒睹。实在是心无寄托,虚幻太重了。 我回到家中,干点零活后回屋看罢《忍者神龟》,便开始煮饭。 晚上写点《轩辕黄帝》。 1992年3月29号星期日 1992年2月26 从虎庄回来,吃完饭,算完账,上炕一躺,居然睡着了。 而且一躺就是一个下午。 玉春此时不知怎样,做了手术没有? 1992年3月30号星期一 1992年2月27 玉春岳母摇佩来到集市上,玉春没做手术,医生生觉得再过一个月。 玉春临走给我买了一斤牛肝,我买一扎韭菜。 我回到家,下地看看,又回来,见钟是三点就想睡一觉,然后做饭写字。 岂料这钟倒糊涂了,一觉醒来便是半夜一点了。 我看着钟,忘了昨晚上吃没吃饭,写没写字,看看身上衣裤均没脱去,可能是把一个美好的晚忘到后脑勺上去了。 躺下又睡,凌晨爸来了说妈已去了营口精神病院,小二在陪着,又让玉春回来抽空补一补塑料布。 爸走后,我很感叹,妈怎么会落到今天这种地步? 人应驾驭自己,控制自己。妈便是驾驭又不了自己,也控制不了自己,才会像车没了闸,出了毛病。 看看钟,已六点,大约睡了十四、五个小时,这是今年到此的新记录了。 1992年3月31号星期二 1992年2月28 整六点,爬起来下地捡了两个鸡蛋,喂喝鸡,坐下来写了日记。 吃过饭用人力车去接玉春母女。 中午岳母包了饺子,老姑给一袋地瓜。 回家路上,女儿的脚和手被车轮绞破了皮,幸而到家还满炕跑,这才放下心。 只是忧心妈的病,莫非再也不能好了?若是像以前那样的家庭和乐,即使缺钱少粮,也很快乐。 而今要粮有粮,要钱有钱,何而会有如此伤心烦恼的结局? 假若妈若不迷上麻将,爸若不太固执,妈若能想得开些,理由有很多,但有时理由并不能说明一些根本的问题,只能归于天命。 有人看破红尘,说万事邪恶,不如归隐山林修真养性。 第245章 春风吹时万物生 其实世上确有许多美好的事物值得追求,值得留恋。 人为何不追求美好,以享幸福而去败坏人生,甘尝苦果呢。 确有人到了万念俱焚的地步,甘愿去疯去死,但何不把这股巨力用到一处有用的地方去? 如果你想死,何不死得令人称道些。我现在很好,有很好的妻子,很好的女儿,很好的亲人,很好的朋友,很好的职业,很好的爱好, 唯一遗憾的就是可怜可悲的妈妈,很好的路你不走,很好的前途你不奔,何以非要打麻将还自以为人生至乐。 1992年4月1号星期三 1992年2月29 醒来约四点,隐隐听得雨声,出门去看,果然下了小雨。 回屋又躺一会儿出去再看,见雨小了,便热了饺子吃罢去赶集。 租书和卖货的生意都不太好。 回家收拾屋子,听小丹说爸去营口回来了,我和玉春去打听,爸说妈见好。 玉春拿了脏衣服回去洗,我下地挠蓄水池。 晚上写完《轩辕黄帝》之十七集。 1992年4月2号星期四 1992年2月30 早晨,天光大亮,我和女儿贪睡不起,玉春做好了饭连连催促,我们才起来。 上午在家做菜垄。窗前所植樱桃树及台阶下的樱桃,酸梅俱已成活,春风恩宠使得枯枝悄吐嫩芽。 春意喜人,只盼妈的病也痊愈,皆大欢喜。 1992年4月3号星期五 1992年3月1 赶集路上,看见爷爷去二姑家取皮管子。 八九点钟,爷便背着皮管子在集上卖,不多时都卖掉了。 我收购了一些书和杂志,其中有梁羽生的《散花女侠》。 顶着南风回家,很饿,咸菜豆腐地瓜米饭,居然吃得喷香,外加几大口凉水,然后擦干女儿制造的一条长江,就躺下翻看儿童画报《白花狗脱险记》。 1992年4月4号星期六 1992年3月2 上午栽土豆,风又起,春风浩烈,甚无温驯之意,远逊于秋风飘逸,秋雨缠绵。 晚上写字,已写到轩辕黄帝在去太行山的路上亲见了伶伦与天女魃身受巫神之毒的诸般痛苦,黄帝之决定想法子解去他们的巫神之毒,于是南下去了。到了这里告一段落,以后便不好写了。构思一番宫森涯、公子鱼等人的出场,晚上才又写了点。1992年4月5号星期日 1992年3月3 没穿大衣,到了虎庄不久便大悔。 北风、阴天,冷得我发抖。临近中午我收了摊,还没到二姑家已下了雨。 到家后炒土豆,用小刀去割韭菜,只长出一寸长的韭菜。 女儿饭后又吃香焦。 孩子这两天干糙,吃了香焦就有所缓解,香焦有润肠通便之功效。 果然午后拉出的屎又软又柔润,只是臭得出奇。 玉春说:“这可挺好。” 1992年4月6号星期一 1992年3月4 四点起来,见天仍阴暗便不想去赶集,上炕又睡到早上,天虽晴了,却因风冷路泞而无心去分水。 上午便在家写《轩辕黄帝》傍晚将第十八集写完。 1992年4月17号星期二 1992年3月5 上父亲家刨了一些韭菜根回来栽。空闲的时候,写写字,看看梁习生的《龙凤宝钗缘》。 他的作品我也能看进去了。晚上看美国电视剧《特警4587》,情节好,人物好。看得很上瘾。 1992年4月8号星期三 1992年3月6 去虎庄卖货,卖得还不错。只是书租的少些。 下集回家,小丹来告诉下午补塑料布。 于是我和玉春,摇佩前去。 天很热。补到傍晚回家,女儿说什么也不肯在屋里玩,我便抱着女儿去房后玩,又到园子里。 不多时,女儿便睡在我的臂弯里。 进了屋,等孩子从浅睡状态慢慢进入沉睡状态才轻轻放下她。 我这个女儿,可是真心实意地喜欢,一点也不掺假。 1992年4月9号星期四 1992年3月7 去分水赶集,老婶买了条帚,二姨买了火柴。 回到二姑家,给人力车刷了防锈漆,回家吃了口饭,和妻女去父亲家补塑料。 补完回家,一忙就黑天了。 1992年4月10号星期五 1992年3月8 我和小潭骑车到营口医院去看妈。 妈正在病床上坐着,见我们来了,说了不少话,我陪妈去小市场走走,买些水果给的妈。 妈要出院,我看妈虽恢复的很好,但还需疗养一段时间。 中午我和小潭离开,妈要送我们,我们不让送。 出门的一霎,我回头,见妈坐在那里眼中含泪的样子,心中很伤感,急忙走开。 半路上买了蛋糕添添肚子。回到家正是中午。 风已起,天长阴,日无光,在屋中躺了一会儿,去种两袭豆角。 1992年4月11号星期六 1992年3月9 夜半听雨声,梦酣然。屡醒屡听,甚为明日空闲而高兴。 晨起,雨意缠绵,饭后,雨中加雪。 怀抱女儿,迎雪沐雨而立,雨雪落在女儿浅黄色的发丝上,或凝或溶,变成了一个个晶莹圆润的小珍珠。 午已近,雪在飘,寒鸟啁哳。 风吹雪舞,春寒至此,夫复何言? 午后雨消雪止,临晚才得以写几页《轩辕黄帝》,公子鱼的出场还不够深度,但又不能浪费太多的笔墨。 本书的中心一直尚未写到。黄帝大战萨尔班、蚩兀、炎帝,将是本书的三个高潮。 1992年4月12号星期日 1992年3月10 闲在家中,听广播,看电视,写字。 午后写得顺手,写到八点才停笔。 1992年4月13号星期一 1992年3月11 去分水租书出床子,到二姑家,二姑给一株桃苗。 回家吃过饭下地放水,空闲时挖些大头菜。 等水上了床面,才回家,听小丹说爸在杜家桥栽土豆没回来,我去帮着栽完。 1992年4月14号星期二 1992年3月12 今天下芽子,下午玉春也下地,女儿由小丹带。 一天下了十五床,背土面累够呛。 压完泥回到父亲家泡稻母子。 之后回家,换了湿袜湿裤,上炕看书,女儿哭着醒了。 我抱着女儿,女儿又沉沉入睡,于是吃饭时也抱着女儿。 很累地躺下,仍坚持看完《特警4587》。 第246章 营口探病,房后摆摊 1992年4月15号星期三 1992年3月13 去虎庄赶集,买了条帚,今天卖了三十多元的货。 下集买了小苹果,准备回家给逗逗吃。 回到家中,门已锁,玉春是去常家沟取钱了,我们准备办多些货。 午饭后没什么事,却没有精心进行创作,迷迷糊涂地睡了两觉就起来做晚饭。 1992年4月16号星期四 1992年3月14 在分水卖货,玉春、瑶佩、岳父、岳母来到集上。 中午就和妻子女儿一起到二姑家,再顶着风回家。 因风很大,就下地看看,回来到景波家坐坐,和他谈了谈诗歌文章的创作,最近播出的电视等等。 他正看台湾剧《养子不教谁之过》。 我正看《特警4587》。 有些剧立意是想表示现实,而人们感到的却是离现实很遥远,其剧情并不接近现实。 有些剧则告诉观众,本片纯属虚构,而观众往往在虚构中发现许多属于现实的东西。 1992年4月17号星期五 1992年3月15 阴天。我和玉春,逗逗去大石桥进货,花三百多元。 到家回来路上,因为早上和中午都没吃东西,便到一个小饭店吃了三元钱的包子。 玉春吃了两个皮,女儿也吃一些。 到二姑家收拾一个货物,回到家算算账,做饭。 1992年4月18号星期六 1992年3月16 早晨有雨,不久顶着小雨去赶集,半路上天晴了。 集至中午,风又起,春风之猛,令人无法体会春之温柔和顺。 晚上天又阴,风更猛。 1992年4月19号星期日 1992年3月17 去分水赶集,天气很暖,生意亦不错。 中午常家沟一个少年随我到家,他买了二十四本不全的武侠小说,每本五角。 这少年走后,我和玉春,女儿下地下芽子。 女儿还没到地里就睡着了。 我们背土面、搭架条、盖塑料布,一切完工后已是五点多了。 骑车归去,竟有一种大难不死的感觉。 我们都想念女儿,都争着去接女儿,到了十字路口,我去接回女儿,由玉春抱回家。 1992年4月20号星期一 1992年3月18 我、玉春、摇佩,小潭一起去营口看妈。 妈已好多,正坐在床沿上。 我们一起去散步,并坐车到公园去,樱花树下,给妈和摇佩照了张像。 尔后去看飞禽走兽,有雪白的天鹅,独立的单顶鹤、成双成对的鸳鸯、引颈长鸣的野鸡,巨大的骆驼,和顺的山羊,美丽的孔雀、凶猛的秃鹫、沉雄威猛的大黑熊以及猴子、狐狸……。 所以的动物都有一个共同的特点:病态!任何一种动物失去在大自然中自由生活的权力,其结果必定是可悲的。 无论是温驯的动物或是凶猛的动物,在我眼中同样是可怜的!必竟人也有被关在笼子里的时候,虽然人是罪犯、物是玩偶,而可悲却是一样的。 乘车归去,在清真小饭铺里用了午饭。 大饼,豆腐脑、鸭蛋,虽买了猪头肉,但店主告诉,不好在清真馆里吃猪肉。 吃过后回医院坐一会儿,我们便回去。 妈送到门口,哭了。 1992年4月21号星期二 1992年3月19 去虎庄赶集,租书的生意一落千丈,幸而有杂货可以弥补一下子。 顶着风回家,女儿正在睡觉。 玉春做菜时,我抱着女儿去房后玩,下午三点,我摆摊,毛嗑卖得很快。 1992年4月22号星期三 1992年3月20 摆上摊,我去县里办些货。 中午回来,又在家卖了半天,约卖了七八元。 只是女儿又是冰棍,又是糖、蛋糕,少说也得元八角的。 晚上吃饭,收拾,坐在桌畔时,已是七点半了。 1992年4月23号星期四 1992年3月21 骑人力车到分水,下了车才见车胎已没气了。 下集后到修车处补好胎,骑到二姑家。 骑车回家,远远便见妻子女儿在街上,女儿那小精灵的样子,远远看去,分外有趣可喜。 1992年4月24号星期五 1992年3月22 上桥买了人头像,有西游记、忍者神龟,葫芦兄弟、唐老鸭与米老鼠等。 还有粘人,有明星与唐老鸭等等。 回到家,女儿在街上便瞧见我,开始只是不动身形地瞧,后来近了,就跑着迎上,我将香蕉掰一块给女儿。 听玉春说妈回来了,我们收了摊去看妈,妈已大好。 在父亲家包包子,晚上才回来。 女儿进屋后不久就睡了,女儿除了睡觉和方便的时候,就没有老实的时候。 1992年4月25号星期六 1992年3月23 我去虎庄赶集,风很大,临近中午实在卖不下去了,摆摊的纷纷撤退,我亦收摊。 买了肉到家,又下地扣布,临晚回家找来妈,包了饺子、包子。 晚上爸、作佳,孙潭,小丹都在这吃的。 1992年4月26号星期日 1992年3月24 到分水,车胎又漏了,下集后让一位哑亚巴师傅修好,骑到二姑家,二姑又给弄了一株桃苗和李子苗。 到家晚上便将树苗栽上。1992年4月27号星期一 1992年3月25 今天不用赶集,下午去盖布。 晚上妈和小丹在这儿睡,妈和玉春唠到十来点钟,我亦陪听,外面雷声霍霍,闪电交加,只是雨点甚少。 1992年4月28号星期二 1992年3月26 去虎庄租书,书钱有所回升,卖货钱却少了。 同学兆彬看见我,过来谈了一会儿。 他正在虎庄小学当体育教练。 下集到家见门已锁,以为玉春回娘家了。 隔窗而望,见车子尚在,暗忖她多半是去西街了。 于是我也到父亲家,原来是二姨和洪庆二哥来了。 一吃用过饭后,我载着玉春摇佩回家。 1992年4月29号星期三 1992年3月27 天很阴,去分水租书。 今天卖得很好,岳母上集买鸡蛋,准备五月三号到我家来探望我母亲。 小胖也来了,我给她一张贴人。 第247章 奶奶脾气,越老越大 1992年4月30号星期四 1992年3月28 和爸上桥买纤维板,顶着小雨到了桥上,又进了点货回到家,午后在房后摆摊,招来不少儿童玩人头像。 一时间极是热闹。晚上写些《轩辕黄帝》。 1992年5月1号星期五 1992年3月29 虎主集生意甚差,下集到家,玉春正在蒸韭菜包子。 晚间一翻日记,才知已有三天没写日记了。 1992年5月2号星期六 1992年3月30 贪睡不起,二奶来买洗衣粉,只好穿着衬裤下去拿。 早饭后又摆上摊,一天中大约卖了五元钱。 晚上打点草稿就上炕了。 1992年5月3号星期日 1992年4月1 在集上租书卖货,早早回来,载着葭飞到家。 我抱着女儿去父亲家,爷爷奶奶爸爸妈妈岳母二姑老姑都在。 饭后又到我家坐一会儿,才陆继离开。 我在沙发上躺了一会,就去摆摊。 1992年5月4号星期一 1992年4月2 带点饼干毛嗑去大石桥进货,买了二百六十张人头像。 赶回家就摆摊,天气还好,女儿一会儿吃冰果,一会吃香蕉,毛嗑,梨、奶豆、爆花、包子、糖块,半天嘴也没闲着。 但她还是哭闹,被我在屁股上打了两巴掌,打得好委屈,好大声哭,于是便抱着女儿忽进屋,忽出门地哄。 直到拿起香蕉,女儿才破涕而笑,一张小鬼脸,让人又气又笑。 1992年5月5号星期二 1992年4月3 玉春在四点钟时推醒我,我下地炒了鸡蛋和米饭,然后去赶集,生意还不错。 午后和爸下地拔草,回来忽见西街有个人好像妈妈。 妈已于昨日去营口复查,爸说还得住院。 我赶忙追上去,问明原由,原来妈不愿住院,想回家来养 我劝她少说话,勿生气,妈都答应了。 我回到家,玉春已将西红柿子栽好了。 1992年5月6号星期三 1992年4月4 约四点该赶集了,起来忽听雨声,便躺天已亮,雨不休,大喜。 还未起床,妈来了。我去买了肉,中午包包子。午后雨又下起来,缠绵至晚。 1992年5月7号星期四 1992年4月5 雨意不绝,妈又送来些衣物,玉春用洗衣机给洗。 1992年5月8号星期五 1992年4月6 天已晴,路太泞,我没去赶集,闲在家中带女儿。 买了辣椒秧栽上,傍晚玉春擦地,我给倒水,女儿在水地上踏脚,喷得满裤子湿了,还尖叫欢笑。 到了收拾停当时,女儿被玉春一哄,就睡了。 1992年5月9号星期六 1992年4月7 起来炒蛋热饭,去分永赶集,自从卖货以来,租书的生意日益下降,均在十元之下。 收购了几本杂志。回家又摆货,买了点货。 晚上买一根香肠,连本带利全报销。 1992年5月10号星期日 1992年年月8 送玉春母女去常家沟,本想在分水分手,我去大石桥买货的。 可是不知怎么心神不安,有些舍不得女儿离开,便一起去了常家沟。 岳父家锁门。原来岳父岳母上山打药了,我们上果园去,我管挑水。 午饭后,岳父岳母不让走,说晚上包饺子。 岳父喝了不少酒,饭后讲诉玉兰的婚事,他很伤心玉兰不听话,又加上伤心无子不由得哭了。 玉春也陪着落眼泪。 晚饭后,我到家天已黑。 1992年5月11号星期一 1992年4月9 我在虎庄下集后,骑车到了爷爷家,下午去南关地栽地瓜,我管挑水。 晚上和奶奶在一个房间,奶奶讲了爷爷令她可恨可气的事,奶奶老是这样,年纪大了,火气反更大。 1992年5月12号星期二 1992年4月10 去常家沟的山地栽地瓜。 傍晚之际,和爷爷下山拉水,正见玉春抱着女儿过来,女儿铰了头有些不好看。 装好水,牛突然发癫,拉着水车跑,一直追到常家村里才将车拉回来。 临走之际,让女儿亲我一下,女儿亲了,老老实实的样子,似 忘了我又想了起来。 回到山上,栽完地瓜,到奶家吃了饭就回到家中。 听说高坎已成立了电视台,正播放古龙的名着《九月鹰飞》,即描写叶开,丁灵琳,上官小仙、卫八爷的《金刀情侠》。 我到家急忙播电视,调来调去,调到了金庸原着改编的《雪山飞狐》,再调调,就调到了电视剧《侠客行》。 于是就看《侠客行》了,到了十一点多钟才睡。 1992年5月13号星期三 1992年4月11 晨起,有小雨,便热了饭一吃,上炕半醒半睡。大约七八点,见雨停了,便蹬车上桥办货。 办完货,到了岳父家吃过饭,和玉春女儿一道回家。到家一混就到了晚上。 晚上看《侠客行》,没看完就闭了睡觉,太困了。 1992年5月14号星期四 1992年4月12 下地撤布、种豆,中午看电视《神探亨特》午后摆摊。 1992年5月15号星期五 1992年4月13 有些阴天,货还卖得可以。玉春也上集来,买了拖鞋、窗纱之类的用品。 午后栽葱,赶上下雨。淋淋小雨,突停突下,一直入夜。 1992年5月16号星期六 1992年4月14 一夜多梦,喜听晨雨,躺到七点半才起来。 中午时,雨虽停了,天仍长阴。午后及晚上写了几《轩辕黄帝》。 1992年5月17号星期日 1992年4月15 天气转好,我摆起摊床。间暇听听录音,翻翻蔡东藩的《东汉演义》。 我已有心收集或购买关于历史的小说。 一天约卖了七元钱。一边写作,一边调《侠客行》。 1992年5月18号星期一 1992年4月16 起得晚了,慌慌地去赶集,买了果子吃。 在集上偶然兴起,拿个算草本写《轩辕黄帝》的草稿,写了四页之多,在集上创作,停停写写无拘无束,草稿的质量也自度不错。 晚间给土豆备上龚,洗过脚去蹲厕所,仰望星月。 这个时候确也是个清静难得的时光,万事皆轻,思虑平和、清灵。 于是为《轩辕黄帝》又设想了一个与前构想不同的情节。 第248章 小闺女养成记 1992年5月19号星期二 1992年4月17 今天去分水集,买货突破了五十元。租书钱却未突破十元。 岳母、老叔都来赶集。 下集回家到家南去堵水口,回来女儿哭闹,我抱着女儿慢地走着到后街冰果房买冰果。 买了四根,路上吃一根,回家后女儿一连气都吃了。 不久妈送来饺子给逗逗,其实我都吃了。 1992年5月20号星期三 1992年4月18 今天上桥进货,带了一百七十元,花得只剩几元钱。 回到家中,已是两点,饭后我下地去看看,见堤梗边上已生出芦草,便赤足入水,用锹铲除。 到家后未几,接水于桶,灌溉菜园。 女儿总爱拎着空桶爬上爬下。 玉春做包子,我打开桃罐头喂女儿,女儿接二连三地狼吞虎咽,直至一瓶罐头报销,还意犹未尽。 我便背起女儿去房后遛达,不大会儿功夫,女儿便在我背上睡着了。 1992年5月21星期四 1992年4月19 集上的生意不好,但物品却不少买,纱布,白布,小黄花鱼。 午后下地,拖拉机给平地,轰鸣声中,稻里池里水泥混浊,鱼虫逃窜。 一些燕子凌空而至,翩落翩飞,想必有不少拉拉蛄丧命了。 晚间到家,女儿迎上来。 1992年5月22号星期五 1992年4月20 买了水靴,下地干点零活。 下午再去水田里干活,早早回来浇菜园,我快变成菜园子张青了。 女儿近日呼吸道不好,玉春天天抱孩子去打针,打针回来,有时拿回一瓶罐头,或拿回两根苞米花,或一个空药盒。 1992年5月23号星期六 1992年4月21 阴天,在集上下起小雨,不得已装起了货,装好之后,又卖了一阵。 午后撒肥、扬药、插苇棍。 早早回家,见玉春正抱着女儿在街上。 女儿最近变化很大,从前她不敢出门,现在不但敢出门,而且爱出门,甚至一个人答甩答地走进别人的家里。 从前她胆子小,见了陌生的小孩往往会吓哭,三步并做两步地逃到我怀里。 现在她见了陌生的小孩,非但不怕,反而敢用小手去打人家的肩膀,捏人家的脸,一副凶霸霸的样子,竟把对方吓得哭了。 我又气又笑,自然踢了女儿一脚,让玉春抱走她。傍晚来电去饺米 。 1992年5月24日星期日 1992年4月22日 去家南玉春的口粮田,垒泥梗,洒药,中午归来打了一点苇叶,到家后用水泡上,以免绿色消退。 玉春要把摇佩送到岳父家,下午三点和女儿走了,我下地拔苗至晚。 1992年5月25号星期一 1992年4月23 赶集回来,去家南栽秧,栽完田粮田,又帮父亲家栽些,然后去家北拔苗。 晚上睡下,玉春想念女儿,忍不住哭了,我连说带劝,才各自睡去 1992年5月26号星期二 1992年4月24 去分水赶集,老叔和老婶,孙达正要来我家帮助插秧。 我下集后也去家南插秧。 傍晚到家,和玉春一起炒菜,用饭。 1992年5月27号星期三 1992年4月25 下地插稻公子,用了大半天的时间,我们插完了自己的田地,再去帮父亲家插。 回到家中,空空荡荡,清静得使人想起宝贝女儿孙逗逗。 1992年5月28号星期四 1992年4月26 赶集回来,和玉春下地栽稻母子,我拽了半天苗,临晚又插了两格才回家。 天已黑,虫飞犬吠蛙声四合,人在劳累之中方知山村夜野的清幽气息。 煮过饭,便伏案算账,写日记。 1992年5月29号星期五 1992年4月27 在分水赶集,天气热的很,吃了好几根冰棍。 赶回家,下地插秧。 晚上和玉春去打苇叶,等到了家,天已黑了,洗过头去买了三元钱的驴肉。 所谓的驴肉,大约便是马肉罢了。 所谓的圣人,大约也便是凡夫了罢。 打开电视,正演《雪山飞狐》。 1992年5月30号星期六 1992年4月28 日月如梭,何时是成功之日? 执笔不息,哪天能写出钱来? 与命搏,同天斗,本钱可够? 大地万物,无一长存,唯有爱心,永世不息。写不成书,有书可读,此生终非碌碌虚度。 人之逍遥,乃生前死后。立于世间,婚前和暮年的时间还算充足。 婚后为生活而拼博,为子女而操心,往往不知觉间,鬓间华发,对镜而照,只疑耄耋近咫尺。 1992年5月31号星期日 1992年4月29 赶集回来,昏昏浅睡。三点,送老叔一家人回徐家沟。 而后和玉春翻山越岭,去常家沟看女儿。 女儿正站在葡萄架下,光秃秃的脑袋神色发蔫。 玉春以为是别人家的孩子,进屋喊老闺女。 我抱着女儿,玉春要抱女儿,可女儿直躲。 我抱起女儿到门外,让她抓土扬我,逗得孩子咯咯笑。 女儿不愿在屋里,我抱着她在外面玩。 傍晚吃饭时,女儿也不跟玉春,气得玉春又哭又笑。 于是女儿坐在我的腿上,由我和岳母喂饭。 这时医生来给女儿打针,女儿大哭。 黑天以后,岳母哄睡了摇佩,将孩子放在西屋九点多钟。 我到西屋,看了一会女儿,才熄灯睡去。 1992年6月1号星期一 1992年5月1号 早起去分水赶集,回到二姑家,大飞和葭丽要去打粽叶,大飞会骑车,我载着葭丽,将他们带到地里。 我插秧,等他俩打完粽叶,又将他们送回虎庄。 我再回家,订纱窗、修车、煮饭。 偶尔一调高坎台,居然在演楚留香,正是楚留香、胡铁花要与李玉函、柳无眉去拥翠山庄。 这时与铁观音的较量已结束,与圣水宫的绝斗尚未开始。 1992年6月2号星期二 1992年5月2日 去插完秧田地,午后看完电视《公关小姐》,去家南撒缓苗肥,之后又去家北撒肥。 回家来后,在院子里拔草,到得天黑。 出去走走,买了个咸鸭蛋回家煮上。 第249章 心痛的六月 1992年6月3号星期三 1992年5月3 虎庄之集,忽尔小雨,忽尔不下,无聊之下,早早下集而去。 到常家沟看女儿,午饭后,和玉春,摇佩一起回来。 下午在园子里除草,有爱女在身边,倍增田园乐趣。 今日有一变化,或曰未变化之变化。轩之创作,为时已久。今日愈感写的不成功,已动念重新写过,或另写他着。 古人说欲速而不达。也许我写这这样一部有争论的作品身就有一种冒风险的意味。 等我写出它的作品再写《轩辕黄帝》亦不迟。 到底如何、日后再说。 近日书不读,字不写,原因爱女有疾,爱妻有耳病、疾需针药,屋漏偏逢连夜雨,船破偏遇打头风。 俗事重重,田野劳顿,身心疲惫,手软眼花,毅力耐力虽有,没有精力办属无奈。 1992年6月4号星期四 1992年5月4 赶集路上,车胎折裂,修好后才到分水。 下集后买了杨梅、西红柿,芹菜猪肉。 三、四点钟下地补苗,天空 风云变幻。 晚上包饺子,耳闻风动树梢,呜呜作响。 1992年6月5号星期五 1992年5月5 本拟昨夜可以睡个好觉,不料事正相反。 凌晨之时,肚中难受,下地呕吐了一番,才上炕,不久又去吐。 早饭没有吃,躺了一会儿去外面吐,后来已吐出绿水,就去买药及汽水、罐头回来吃。 午后虽好了,仍不敢进食,亦无饥可谈。 晚饭女儿非把一块鹅蛋塞入我口中,我才勉强和玉春吃些饭。 饭后早早躺下。连《楚留香传奇》也不想看了。 1992年6月6号星期星期六 1992年5月6 去赶集,但阴天小雨,我无心耿在集上就先回家。 我顶着雨到景波家,和他谈了些话,就一起淋着雨去找蛋儿,在草塘中找了两个多小时。 我都已全身湿透,又一起上岸回家。 1992年6月7号星期日 1992年5月7 下集到二姑家,和玉春、摇佩到常家沟。 岳母去种豆,我接她回来。 1992年6月8号星期一 1992年5月8 到大石桥玉春的老姨家,然后去妇产医院挂号。 玉春已怀孕,准备到这里引产。 将一个未出世的婴儿打下来,这无疑极残忍。 但若生下这个孩子,二万元的罚款却交不出,对若干年后的那个孩子也同样的残忍。 更何况玉春初期时吃了不少药,总之这个可怜婴儿太没福气了,我一想想就心痛,只有不去想。 1992年6月9号星期二 1992年5月9 抱着女儿去市场走走。闲着便躺着。 1992年6月10号星期三 1992年5月10 上图书馆、科协,文联看看,回来赶上下雨。 午后雨甚大。玉春已引产完毕,我带着女儿。 1992年6月11号星期四 1992年5月11 玉春岳母摇佩坐车回去。 我骑车进点货回家。午后去找景波,和他去找蛋。 绕走了一大圈,至晚到家,给玉春煮小米鸡蛋。 1992年6月12号星期五 1992年5月12 下地割草,下午岳母和摇佩亦下地,岳母要看看水稻。 我割草时,岳母推着摇佩回去。 1992年6月13号星期六 1992年5月13 去虎应赶集,下集买了猪肉西红柿,午后包收子忙到晚上。 饭后将《轩辕黄帝》之五集送到景波家让他看。 我已决定对《轩辕黄帝》休笔,准备日后素材丰满再着。 今日在集上写了几页《金错刀》的草稿。 以草稿来看,写得还很顺手,至少不会家写《轩辕黄帝》那样顾虑重重。 在景波家拿了一幅孔雀工笔回来挂。 1992年6月14号星期日 1992年5月14 到分水赶集,老姑和玉春的老婶买了鸡蛋让我捎回去。 天气很热,回家睡觉,睡了两觉让女儿吵醒,就抱着她去买冰棍。 我家用了晚饭,饭后天已黑,我收拾一下组合柜。 1992年6月15号星期一 1992年5月15 早饭后去大石桥办货,二姑借我一百元钱。 我去了书店,正见有《五千年演义》的《华夏上古志》,让售货员拿。 售货员却不理睬,她以为八十元的一套,我不会舍得买。 谁叫我用得着呢,只得买了共十五本和《中国古代神话》。 然后办了些货到二姑家。 回到家,大波来找我去找蛋,我和他找到景波,一起去了。 1992年6月16号星期二 1992年5月16 晨起有雨,没有去赶集。 干些杂物活,看点书。 午后困的不行,睡了一觉到晚上 1992年6月17号星期三 1992年5月17 在分水卖货甚惨,约五六元钱。 租书的生意还勉强。 午后下地撒大头肥,再去家 南撒。 晚饭后去景波家取回《轩辕黄帝》,听听他意见,认为萨络缨的性格写出来了,而黄帝没有。 我已准备重写《轩辕黄帝》,但也许会推迟几年等羽翼丰满再说。 目前有精力话,我打算写写《金错刀》。 1992年6月18号星期四 7992年5月18 岳母今天要回去,我送她到家,吃了午饭再回韩家。 困而仰卧,摇佩却不许我安睡,闭上眼睛,摇佩便猛拍我的肚子,直到我睁开眼睛。 后来我下地拔拔草。倏忽之间,已时近半年,而一事无成,诚可叹也。 日日平凡,哪日方生变化。 1992年6月19号星期五 1992年5月19 起早赶集,临午而归。 躺在沙发上看书看得困了便睡一觉,然后抱着女儿去买冰棍。 晚上天黑了,用毯子将女儿包住,抱到街上去走,走来走去,女儿睡了。 1992年6月20号星期六 1992年5月20 午饭后躺在沙发上睡到三点。下地拔草回来,领着女儿去做裤子,到家给玉春做面汤。 1992年6月21号星期日 1992年5月21 坐在车上租书卖货。下集时下了小雨,下地拔草回来的晚上也下了小雨。 算账时,女儿大哭,用毯子一包,抱之入睡。 室内才有静意。晚上摆了一炕的资料、草稿。 第250章 萌生退意 权衡着写《轩辕黄帝》还是写《金错刀》。 后来终于决定先写《金错刀》再写《萧山铁剑》或《眉间尺》之类。 其中多为《轩辕黄帝》设下伏笔,使读者先所接受,他日再读《轩辕黄帝》时可心有基础写了几两页《金错刀》。 感觉上还很好,这部小说顾忌比较少。 其实武侠小说只是成人的童话,对它太于苛刻亦实不应该。 1992年6月22星期一 1992年5月22 中午女儿睡下又咳嗽醒,连番几次。 我抱她去打针,晚上亦打了一针。 天未黑女儿就睡了。 1992年6月23号星期二 1992年5月23 赶集回来,玉春已做好了饭菜。 晚上拔草回来,玉春亦做好了饭。 黑天后她又为我剪头,女儿困了就哭,我包好她哄睡了。 1992年6月24号星期三 1992年5月24 早早爬起,一到外面,竟有细雨飘飘,高兴上炕再睡,其实睡是睡不着的,只是躺着也好受。 再好受也迟早要爬起来,下地用电饭锅煮小米鸡蛋,天气不阴不晴的,八九点钟才开始下起雨。 蹲在细雨中嗑毛嗑,别有一番情趣。 中午又擦地,又洗衣服,又盖石棉瓦棚,晚上雨量忽大,约十七、八分钟,院子被浸透。 一边看电视《钻石人生》一边写《金错刀》。 1992年6月25号星期四 1992年5月25 收拾西屋,然后以水刷地。午后拿了《华夏上古志》,《中国神话传说》借景波看。 他正在地里撒肥。 细雨中,我们一起回去。 我在他家看一会儿电视报就回家,略谈了几句日后怎么去黑市山旅游。 晚上包好女儿哄觉,谁知她瞪着小圆眼不肯睡,干脆放在炕上,任她自己滚来翻去,等困急了,才抱起一哄,当时便睡着了。 1992年6月26号星期五 1992年5月26日 天虽晴了,但无心去赶集,下地去拔草,晚上妈抱摇佩去看电影,但摇佩一看电影反吓哭了,于是妈抱摇佩回来,摇佩却不让妈走,就由妈抱去西街了。 1992年6月27号星期六 1992年5月27 去分水赶集,今天摇佩的二姨来,我下集后买了些菜回来。 晚上和女儿去看电影。 这部影片以警探破案为中心,故事情节紧凑,武打精彩,结束悲壮,憾人魂魄。 1992年6月28号星期日 1992年5月28 下地拔草,作佳在地里的河里网泥鳅。 晚上拔草回来,摇佩的二姨已回家去了,我算了账准备明天下集后去大石桥进货。 1992年6月29号星期一 1992年5月29 晨起赶集,睡困犹存,于此辛苦心有厌倦。 犹其税务人员看书乱传而丢更令人气恼,加之又嫌不多少钱,于是便想不干了。 在集上向新老顾客说明不干了,等冬天在说。 一时间对租书的顾客徒生抱歉的感受,对市场亦心存眷恋,只是回想分水集上一张张无耻小人的面孔,又实令我心意阑珊。 1992年6月30号星期二 1992年6月1 天阴了,去赶集,书没收回来,反又租出几套。 货卖的也还顺心,只有在混几个集再说,等不爱去时就歇歇。 大约九点下起雨来,于是回家中午睡一觉。 三点半下地拔草,雷雨飘至,就回家了。 无所事事,反倦困慵懒,无精打采。 1992年7月1号星期三 1992年6月2 早饭后去大石桥进货,卖了两套书换了几套。 到家来已快三点。 晚上拿出《金错刀》,却又拿《轩辕黄帝》的资料。 于《金错刀》,虽下笔从容无迫,而实无太大热心创作。 于《轩辕黄帝》却憾于太难驾驭。 1992年7月2号星期四 1992年6月3 今天没去赶集下地拔草,并带去两袋三鲜伊面,准备中午吃,不回家了。 到得五点,终于拔完了,累得前心空,后心虚。 1992年7月3号星期五 1992年6月4 去分水赶集,赶集到了家,见金玉兰和常世栋来了。 午饭后,我们去钓鱼,只小栋钓了一条小鱼,我踩些蛤喇。 晚上独坐小屋,执笔灯下,竟写了几笔《轩辕黄帝》的前言,重打鼓,另开张,又不知要过多少个呕心沥血的日子里。 幸好我还知道休息,不会六亲不认地工作学习创编。否则真的会吐血呢。 1992年7月4号星期六 1992年6月5 中午和小栋去老放河摸蛤蛛,水已浅,作佳等人在摸鱼,我们干脆也下去摸鱼,不久春波也来了。 回到家就洗鱼而炖,可惜没炖好,晚上中央有一个《奥林匹克风》晚会,齐秦、张雨生、苏芮,王祖贤等高手云集,估计不会错。 1992年7月5号星期日 1992年6月6 中午又去摸鱼,踩住一条大鱼,伸手摸之,十分快慰。 午尽之时,就将鱼给岳父家送去,明天是岳父的生日。 吃过晚饭我又赶回来,看了《灰网》的结局,此剧甚好。 1992年7月6号星期一 1992年6月7 饭后将一些驴肉给爸送去,回来起点土豆。 中午又去摸鱼,只是收获甚微。 晚上起了点土豆。今夜有《钻石人生》。 因为气温较高,洗湿了身子才上炕看电视。 1992年7月7号星期二 1992年6月8 早饭后玉兰和小琳回家了,我去刨土豆,全部包完后,躺一会儿就到了午饭的时间。 今天天气还不算太热,时有凉风吹动。 午后正搂着摇佩入睡,爸来了,他说他要从鞍山或沈阳进货,自卖或让我卖。 我把杂物的批发价钱告诉了他。 然后去爸家取回爸给打的碗架。 1992年11月8号星期三 1992年6月9 没有去赶集,下地割割草,然后洗个澡回家。 晚上去给景波送画,并让他代我买十张宣张,我想近期内写些字画,以遣闲情。 1992年7月9号星期四 1992年6月10 今天去二姑家打果树药,老叔也在这里。 中午打完药,爸也来了。 饭后我回家,又到景波家与他、春波一起做画,写字。尽兴之后,回家看电视。 第251章 初上黑石山 1992年17月10号星期五 1992年6月11 上集卖货,妈也帮着卖,今天卖货创历史表,达到了八十一元,租书的生意亦很不错。 回家后和玉春、女儿、去常家沟。 1992年17月11号星期六 1992年6月12 下起小雨,和小琳去登山踩蘑菇。看到一只野鸡飞起,忙去找窝,看到一个人为的山洞,没敢深入。 绕了一大圈后,回到村子里,正见周兰兰骑车而来,正好载了小兰、小琳回家。 午后睡到两点,回到韩家,下地拔拔草,到景波家议定十四号下午去黑石山。 回到家中,把西屋的粮食杂物收拾一下。 1992年7月12号星期日 1992年6月13 去虎庄买货,卖了三十八元,妈卖自己的货,约二元。 下集回来,因无水,和春波去老支书家要三四盆水。 回来煮饭、炒饭炖菜,一起吃完饭躺一会儿。 去找景波洗澡,在水中泡着,冷了后上岸回家。 1992年7月13号星期一 1992年6月14 下集到二姑家。春波来了,约我去黑石山。 我们一起到岳父家,尔后步行出村,在小店买了蛋糕汽水,背着去爬山。 翻过盘岭,黑石山已入眼帘。 过一座小山的时候,阴云风涌,雨点骤落,我们飞步逃进一座塑料布搭成的小窝棚里。 大雨飞飘,良久方绝。 春波干脆光着脚,一起向黑石山而去,一路长笑怪叫,哑声而歌。 山间草木渐多,松树增多、到了黑石山下,沿着陡峭的山壁向上爬行。 大约二十多分钟,爬到了山上,再向主峰行进。到了主脉,见北首依稀有个大石碑,便走过去,欲行参拜。 不料此碑非人非圣,乃是一座地震纪念碑。回首登上主峰,其上巨石如床,远望苍虹白雾,平原笼烟,蟠龙山,造纸厂,无一不在脚下。 山顶巨大的蹄印中已汪了一下子水,洗了洗手便沿着山道下山。 金山的路上,遇见岳父,他去小店买了熟食。饭后,我们春波在东屋睡。 1992年7月14号星期二 1992年6月15 早晨起程,回到家中。 午时睡一觉去家南拔草、撒化肥。 1992年7月15号星期三 1992年6月16 赶集回家,中午在外屋地睡一觉,然后下地拔草。 听说爷爷病了,我准备近日内和玉春去看看。 1992年7月16号星期四 1992年6月17 赶集回来,头很疼。 去景波家和他谈会话,然后一起下地看看。从地里回来,本打算去春波家,因他不在就一起到了我家,看看《草本》。 临走景波拿了《春秋战国》和我的《奇门遁甲》。 一阵急雨之后,我去买了扑热息痛回来吃。 好了一点后,和女儿到大队买了些排骨。 1992年7月17号星期五 1992年6月18 天阴了。载着玉春摇佩去徐家沟看爷爷。 爷爷虽病了,却又放牛去了。 中午回来,我见他明显地瘦了,而胡子、鬓角亦见增白丝。 午饭后休息二个小时,便回家。 因为还发烧,六点便去买了药。 1992年7月18号星期六 1992年6月19 赶集回来,中午没睡觉,写《轩辕黄帝》之引子和正文。 一直写到四点,才去带孩子。 这次写的不工整,如记日记一般地潦草,有了错字病句也不改,将来若成功了,有了修改价值自然重写也值的,但若无修改价值,再工整,再无错字病号岂非也无聊的很? 1992年7月19号星期日 1992年6月20 载着妻女下地看看,由于很热割完坝草就回家了。 午后干睡也睡不着,躺到四点多。 1992年7月20号星期一 1992年6月21 阴有小雨,没去赶集,饭前下了一阵急雨。 午时至晚一直下雨,莫非雨季已来临。 我的《轩辕黄帝》也写了多页了。 1992年7月21号星期二 1992年6月22 天阴如晦,不久就下起雨来。 我一边带女儿玩,一边写作,女儿的小脏脚带着尿水踩在稿子上,还瞅着你乐。 吃饭的时候,女儿自己坐在一张椅子里吃,米饭泡水,加几片土豆,女儿便大口大口地吃,吃得衣服上又是水又是米粒,临下桌必要猛吃两口,这才满足地叹口气。 《轩辕黄帝》已写了二十页,我想写四十页做一章回。 1992年7月22号星期三 1992年6月23 天气虽好了,但因路泞而没去赶集。 中午,在窗外大缸中落满了水,在里面洗澡刮胡子,真是一种享受。 下午铰米,晚上抱女儿去看一会电影。 1992年7月23号星期四 1992年6月24 赶集归来的路上,下起小雨,同时构思《轩辕黄帝》的情节自己竟泪在眼中,险些流了出来。 文章需先感动自己才有可能感动别人。 下午没什么事,领着女儿走街。 女儿常停留在某处不走,或在孩子堆里追打某个小孩。 闭了电视之后。我执笔写字,连草稿也设打,就硬往上写,写到后来,竟出现幻觉身边倾有人在说话,有人写在晃动。 我的笔也不听使唤,常常写错字,要回头看好几遍才明白自己写到哪里,这一段,这一句写的是什么。 写作之后,正是两点半。记录完,已快三点,有机会我再搞个通宵看看什么滋味。 1992年7月24号星期五 1992年6月25 由于昨夜下了雨,道路泥泞,所以没有去进货。写了一集《轩辕黄帝》。 1992年7月25号星期六 1992年6月26 虎在集上,二舅告诉我,说岳母病了,住了十几天的院,前天才回来。 我和玉春吃过午饭便去探病,岳母虽在炕上,但看上去好多了。 1992年7月26号星期日 1992年6月27 一夜大风,凌晨而起到二姑家。 二姑告诉我今天有小到中雨,劝我不要去了。 加之人力车坏了,我就回家来,路上下了几个雨点。 回家听歌录歌、摆好了笔纸,却写不下去。 沉沉欲睡,又总有小孩来买毛嗑,晚上看电视。 电视结束后,写作到一点多钟。 第252章 再登黑石山 1992年7月21号星期一 1992年6月28 我和大飞上桥去进货,先换书买书,再批发些洗衣粉卫生纸之类的东西。 回到二姑家,又去常家沟接玉春,她要过几天再回来。 晚上有《雪山飞狐》看一会儿就睡着了。 1992年7月28号星期二 1992年6月29 早起去虎庄,生意甚差。看了一会古龙的《风雪会中州》,很好。 回家电饭锅煮鸡蛋,吃完下地打九二零,打完把大草拔一遍,一口气拔了约二个小时,双臂之上又疼又沉重。 回家来栽些西忆柿给爸家送去。回来炒了鸡蛋吃。 1992年7月29号星期三 1992年6月30 妈、金珠,小丹来了,要一起去常家沟。 我们刚到杜家桥便乌去涌至,大雨飞飘,在小店躲了一会、等雨晴了,便又启程。 午饭后和玉春女儿回家、路上又下了雨。 多亏玉春借来雨衣将女儿紧紧包住,小孙逗才免遭雨淋。 而我和玉春却淋得落汤鸡相仿。 广播喊晚上有二人转。 1992年个月30号星期四 1992年7月1 没去赶集,把妈接回来。 晚上看一会儿二人转,回来写《轩辕黄帝》,加快了时间的跨度。 1992年7月31号星期五 1992年7月2 中午下地拉花,晚上又去看一会二人转。 1992年8月1号星期六 1992年7月3 玉春载着瑶佩来到集上,她上午去山上找腐烂病,让我下午去接她。 我下午去了,玉兰又留住玉春,让我初五再来接玉春。 我们去铲草、找病。 晚饭后看《风雪会中州》,又看香港片《龙蛇争霜》,由徐克执导。甄妮,周星驰演出。 该剧人物突出,枪战精彩,龙争虎斗之间,动人心弦。 这样的片子许久未看了,受益非浅。 1992年8月2号星期日 1992年7月4 早晨,起了一场小雨,到虎庄集上,雨势加大了。 到家后,雨停下来,在炕上看会书,中午去拉花。 晚上看完古龙之《风雪会中州》,书名不太贴切,但内容却不失绝世力作。 涉猎书中,历经奇险,诡异、香艳多姿多彩的武林生活,仿若行入其中,全心倾入。 金庸古龙之作读得越多,越觉自己创作的肤浅。何况古龙游戏文学,下笔如神龙飞跃,而我却写得汗流决背,如许艰辛。 古龙已死而作品如生,读来倍感心伤憾然。 将来我死之后,谁又能捧着我的作品,流一滴清泪? 也许我看不到我的成功之日,却只看着别人成功。 自怨自艾本无用,若我有沈浪之智,何愁不为快活王所用? 纵然一生埋没无用,也不会终止我通宵达旦之创作,这一点几年后我一定要达到。 1992年8月3号星期一 1992年7月5 饭后去常家沟接回妻女,到家正是中午,下地拉花。 拉花回来,擦擦地,写点字。 1992年8月4号星期二 1992年7月6 阴天,去赶集,有个女子租了七本书,差点打破白文久的八本最高纪录。 下集买了猪肉和饭碗。明天是分水集,晚上居然写了几页《轩辕黄帝》。 1992年8月5号星期三 1992年7月7 七月七,天上牛郎会织女。 一年的相思此终于可在鹊桥上互相倾吐了。 谁说牛郎织女可怜,世间难以相思难以相会的人才可怜呢。 下集回家,饱饭之后,下地给爸送去卖货钱,回来半睡半醒地歇了几个小时,然后把《轩辕黄帝》的第二章写完,稿纸也所剩无多了。 只有暂歇几日,多构思一番。《轩辕黄帝》的风格还不固定,先像金庸,后像古龙。 像金庸的有些绵长,像古龙的有些简捷。 金庸古龙之武侠小说确已到了顶峰,我写武侠小说确有撞壁之嫌。 1992年8月6号星期四 1992年7月8 早起去帮奶家铲果园,不久小潭也来了。 晚上载了一筐李子和桃回家来。 1992年8月7号星期五 1992年7月9 从虎庄回家,看完中午的《射雕英雄传》,晚上去田间看鸟。 1992年8月8号星期六 1992年7月10 下地看看,晚上回来自行车坏了。 1992年8月9号星期日 1992年7月11 午后去找景波,和他去黑石山。 在小店里买了汽水方便面、把车子放在爷爷家家,便步行上山。 约走三个时辰,开始进入山区。 槐林夹道,溪流回转,远山嵯乎,即在眼前。 黄山贪路,采撷野果,近有丽鸟忽飞,远有羊群悠悠。 据石而坐,又吃又喝,其时寒。夜色将临,奋力再登于最高峰。只见长天阴冷,烟雾平谷,山岭相接,巨石如床。 夜杳至,景物依稀,远灯亮起,车若游星,想都市之繁华温暖,体孤山之夜寒凄凉。 有风呼啸,抚岗而过,增衣无敌其冷,盖毯难御其寒。横卧石上,忧心巨蟒毒蛇骤然来食,印望苍天,盼飞禽伤鸟自投罗网。 有月悄出,白而缺残,倚云而立,似笑非笑。 空居无为,与朋吟诗,约几十首,后又接龙,难至其尾。 困而欲眠,石硬风冷,走走跳跳。至深夜,编诗曰:冷月如冰风吹径,清云似水夜掩松。万家灯火如星落。静待明辰日出。 倚石枕草,艰难入睡,不知何时,有细雨拂面,其冷泌体,又疑仙露飞来,以净风尘。 将天明,一笑而起,至深河中,抓枯草,折干枝,生起烟火。 一夜阴寒,至此消失殆尽。未几无明,不日出感甚,拔步游山,觅狐仙洞而行险略,终不得见。 言山中有巨财,更不知埋于可处,山中有巨金以镇海眼,亦不知位在可方。 贪路下山,期以来日。 1992年8月10号星期一 1992年7月12 一路归去,到家痛而眠之。游记之余,酸气兀自未尽。 中午有《射雕英雄传》,当初看之不以为如何,再看于今朝,时时为剧情所动,几欲将泪破眶而出。 1992年8月11号星期二 1992年7月13 天未亮已闻雨淅之声,暗喜又眠,好睡。 在东屋写字,孩子由玉春带,一日三餐就归我了。 第253章 友人难聚会 1992年8月12号星期三 1992年7月14 阴天,勉强去赶集,有心不再进货,决意倒回一部份钱多进一些书和录像带。 回家跟玉春说了,玉春也同意了。 女儿嗓子哑了,我和玉春谁也不敢惹女儿哭,由着女儿的小性来,幸而女儿虽有病,却并不子,反比平日更乖巧,令人心生爱怜。 夜色如水,圆月洒出珠辉玉润一般的光环,我用毯子包好女儿在村街上漫步。 女儿看天看树,像是有些害怕,便将头钻进我的怀里,闭目睡了。 我抱女儿回来准备写字了。 1992年8月13号星期四 1992年7月15 玉春去常家沟,我带女儿。 十点玉春回来,带了葡萄给女儿吃。 中午看《射雕英雄传》。 1992年8月14号星期五 1992年7月16 去虎庄赶集,老叔来卖桃。 二姑买来西瓜,我吃了却坏肚子,忍了忍忍不住便急着去厕所。 回家来肚子还没好,去买了药,女儿也去了,一定要她拿着药才行。 晚上早早睡下。 1992年8月15号星期六 1992年7月17 三点半起来去赶集,回来和景波下地看看。 1992年8月16号星期日 1992年7月18 拿了三百余元,去大石桥买录相带,主要是周润发主演的,大部是单行本,只有一个《鳄鱼池》是十本的。 买了录相带,亦同早年买书一样兴奋。近年买书出于商业意识;对买来的书并不喜爱。回家正好看《射雕英雄传》。 1992年8月17号星期一 1992年7月19 下集后,二姑说虎庄今晚唱戏,又无人去接奶奶。 于是我去接奶,赶上他家打药,打完药洗头吃饭,载奶奶去虎庄,然后回家。 1992年8月18号星期二 1992年7月20 和玉春去常家沟,跟玉春老舅借来放像机。 晚上到家找来妈、小潭,小丹来看周润发之《江湖龙虎斗》,演完作佳来又演一遍。 1992年8月19号星期三 1992年7月21 在集上租出录相带八本,连同武侠小说可望收入二十五元。 回到家放了两本,然后睡觉,这两天看录相,一页稿纸亦未爬。 1992年8月20号星期四 1992年7月22 上桥又买了二十二本带,到租书处买了20本武侠小说共35元,剩下一元买了馅饼。 到家迷乎一阵,玉春叫醒我让我,抱着逗逗买冰棍,浑身满不舒服但还是满口应。 当然去小店走一遭是有一定酬劳的,在我的严肃命令之下,女儿极不情愿地在我面颊上亲了两口。 昨日听玉春说了一件极悲惨的案件,常家沟有一个十六岁的少女竟被二十来个男人轮好,而女方父母又极死熊,不敢去派出所报案。 民不举官亦不究,试天理何在?是非何在?人们喜读武侠小说就是恨世不平的一种表现,人们多么希望有一位大侠白马长剑武艺超群,将一个一个横行不法的歹徒斩首示众,将一个一个弱者救出水火。 1992年8月21号星期五 1992年7月23 赶集回来因无电而没看录相,去西层睡一觉,然后载着女儿下地去。 稻田无际碧苇黄花,女儿不时用手捏我后背,甚至把头伸进我背心里,然后开心大笑。 如此优美幽闲快乐的环境正是人生最值得追忆的时刻。 人生百年,转眼即到,成则百年,败亦百年,成者故无极喜,败者也无极悲,王侯将相,九流卑贱尽化飞烟。 我也许永无成功之日,只盼有后人才力机遇胜我,可功成名就。 但成名之后且忌贪得无厌,应及时收山,亨受田园山野之雅趣。 1992年8月22号星期六 1992年11月24 云亮来到集上,他从沈阳回来,欲去鲅鱼圈探望长兄云威。 我们三个昔日小友一个租书,一个学医,一个掌勺,天南地北各有前程,相聚之日无几,聚时相踞极短。 连我们在一起只是顾惜昔日的情份,分地极少思念。 玉春烙的馅饼,炖了豆角土豆。饭后我看《赌侠》。 不久,作佳又领来几个朋友来看。 1992年8月23号星期日 1992年7月25 又懒又乏,睡了一上午,午后看《赌侠》。 晚上放《糖醋做的女人》,不怎好便不爱看,玉春倒是看完了。 1992年8月24号星期一 1992年7月26 去赶集,生意淡泊,只有几元的收入。 回家看完两集上海滩,就一鼓作气写完了《轩辕黄帝》的第三章。 写到这里已有些艰难了,需酝酿一阵再说。 这篇小说已写最认真了,但写着写着,还是避免不了武林人物,平凡人物很难介入书中。 这一点只好在未来的《帝舜传奇》中补过了。 1992年8月25号星期二 1992年7月27 赶集的时候,下了点雨。 1992年8月26号星期三 1992年7月28 和玉春、女儿去常家沟送放像机。不料岳母家人都在姥姥家。 沈阳的五姥爷死了,灵体得返乡安葬,姥爷家已聚了不少人,我喝点酒吃些菜,就和玉春回来,玉春要明天再走,我先回家。 晚上看不到录相了,写了不少《轩辕黄帝》。 1992年8月27号星期四 1992年7月29 赶集回家,正是十一点半,打开电视看从上海滩。 看了一会儿,下地盛饭,就着鸭蛋,虾皮一边吃一边看周润发精彩的表演。 演戏之成功在于情剧,文章之成功在于情节,两者走得很近。 1992年8月28号星期五 1992年8月1 在分水赶集,玉春和玉兰来了。让我下集上常家沟,明天好去黑市山。 下集后去岳父家帮着起墙根,晚上和玉春,摇佩在东屋睡。 1992年8月29号星期六 1992年8月2 扔下亲爱的女儿,三人同行,买了十瓶汽水,十袋方便面登山。 半山腰上,姐妹俩便累得坐下歇息。我在上面喝汽水吃面,她们让我下去,我让她们上来,僵持一会,两人终于上来,去看巨石如床,看马蹄印、纪念碑、夹扁石,采榛子,寻狐仙山洞。 午时下山回家,吃过晚饭和玉春、女儿回韩家,到家天黑。 第254章 爷爷生病 1992年8月30号星期日 1992年8月3 去虎庄,不料下了雨,便买肉回家。 以为会过一个舒服的雨天,不料女儿在姥姥家吃葡菊吃多了,回家又吃,还吃甜甜,于是天中拉了十几次稀今夜能否再陷世了。 1992年8月31号星期一 1992年8月4 见天阴,没去赶集。 中午看电视,午后下地看看,到景波家坐坐,回来拔园子草。 晚上写点《轩辕黄帝》,每次写这开篇都很冲,但一到中途便有些吃力了。 1992年9月1号星期二 1992年8月5 晨起,听见可爱的雨声。 雨声沥沥敲打着门窗,树木、心扉。 整整下了一天的雨。 灯火烛光之下,《轩辕黄帝》之第二本也快要结束了。1992年9月2号星期三 1992年8月6 天渐晴了,但没去赶集。 没有雨的日子对我来说竟有些失落空虚。 雨天里,我会快乐的尖叫发笑。 晚上写完了《轩辕黄帝》之第四章。 1992年9月3号星期四 1992年8月7 到了二姑家,二姑告诉我爷随奶去鞍山检查身体。 爷爷去年盖楼时便有病,一直也没去检查,医生说是胃溃弱,但从老叔的语气来看,爷爷得的只怕是胃癌。 在集上,老叔告诉我,爷爷得的真是胃癌。(无声地哭了一会,再写下去) 而且已是未期,恐怕活不到过年,爷爷今天才六十七呀。 爷爷对我太好了,我小时住在爷爷家,上小学时也去,直至十六七岁时才逐渐减少。 小时,记得爷爷常去放牛, 戴着一顶大草帽,每当他放牛回来,我总是伏在地上探看爷爷的草帽里是否别着蝈蝈或螳螂。 从小到大,爷爷没打过我,每次我去,爷爷见了我总是无声地笑了,笑得那么开心那么仁慈。 而今我多怕再见到那笑容,那笑容会撕碎我的心。 我很小的时候,就怕爷爷奶奶去世,我想如果真有阎王爷的话,让阎王爷把我的寿命移给爷爷奶奶十年二十年的也行。 爷爷也常说如果他寿路长的话,可以见到五世玄孙。 谁能想到他竟患了绝症。太奶也是患胃癌死的。(鼻眼泪太多,走出房门去外面清理,正巧大波过来,他的父母因他而争吵。大波欲去大石桥发展,而父母因他是独子而不允。 鼻子通气了,泪亦干。 包产到户以来,爷仿佛年青了十年,他没命地种地,栽树养牛,赚钱想盖二节楼。爷 爷是一个以务农起家的万元户,几年来市县乃至北京的领导、记者不断地有人来访问、拍照,请爷爷去镇、县、市里讲话。 去年爷爷终于盖起二节楼。 但由于资金不足,四外借钱使爷病了一场。 漂亮的二节楼平地而起,儿孙的万古江山终于打下。 而室内尚未装修好,爷爷竟患了绝症。 但愿这一切都是医生诊断时出了误会,但愿爷爷的病不治而愈,长命百岁。 爷爷,坚强地站起来,孙儿在这里向上帝祷告传给您战胜病魔的力量。 1992年9月4号星期五 1992年8月8 和玉春、女儿下地看看,采些毛豆回家,炖了排骨,一天中只写了一页字。 晚上又看《追妻三行》,被情节的喜剧色彩吸引,竟无心去编《轩辕黄帝》。 1992年9月5号星期六 1992年8月9号 赶集回家,看电视《戏说乾隆》,主演郑少秋,赵雅芝。 四点,和王春吵了起来,她带着女儿走了。 临走把押金的大票拿走,电视天线藏起来。 我写《轩辕黄帝》到十点。 1992年9月6号星期日 1992年8月10 载着二姑买了肉去看爷。 我一进屋,爷正伏在炕上看我给他的《三侠五义》。 我陪爷说话,爷的精神还好,讲了他演讲、打官司的事。 我和二姑吃点面条便赶着回去。二姑哭了一路,到家还是哭,爷才六十七岁,而且病的这么快。 爷爷,一生勤劳,艰苦朴素,如此死法,岂不是让儿女哭断肝肠。 回到家,正是中午,煮了饭。 1993年9月个号星期一 1992年8月11 去分水赶集,以为玉春会来,但她没来。我们之间的争吵日益见多,分开一段时间也好。 牙总有碰舌头的时候,我有时很愿和她分开一段时间,但却真心希望能和她过一辈子。 如果我们真的离婚,就算我以后成名成家,有花不完的钱,我也会思念她,免不了对她的歉意。 她必竟是我的初恋情人,我必竟曾爱过她。婚后发生吵闹是避免不了的。 但我们的生活观念,价值忍念不同是难以否认的。 我讨厌一些无用的兴废和一些婆婆妈妈的生活锁事,我不在乎有钱,更不在乎无钱,我只希望做为一个平常人时,能够活得随心自在,平安喜乐。 我致力文学,只希望不负人生百年,成败原即转眼便成空,但人生岂可无搏? 晚上思虑再三,去找景波,约定明日去营口,去市联看看,再走一走看一看。 1992年9月8号星期二 1992年8月12 三点多钟起来,热饭温菜,吃过后去找景波。 一起骑车到营口。 瞎走一气,看到营口日报社,但未进去,又看到樱严寺,寺很小。 没找到辽河编辑部。看到宽阔的辽河和海浊的河水,以及浅线的大船。 在书店买书,在小店吃馄饨。 归来路上,景波问我能否写一篇游记出来,我说不能, 我现在简直无话可说。 1992年9月9号星期三 1992年8月13 从进录相带时,在虎庄也未出租一本,今天是以三元价卖了三本。 回家欲炒菜无水、用洗碗的剩水将就做了菜。 午后迷迷乎乎的,口干了就吃几个苹果,后来实在口里明受,就去小店喝了瓶汽水。 1992年9月10号星期四 1992年8月14 玉春玉兰上集,我抱抱女儿,但拒绝去接她。 中午玉春载着女儿,和我回家,所谓久到胜新婚,经此小小一别,确与往日不同。 我们合好如初,临晚买了排骨,月饼,想给父亲家送去,妈来了,就由她拎回去。 第255章 中秋赏月,买布娃娃 1992年9月11号星期五 1992年8月15 买了鲤鱼去看爷,爷去放牛了。 我和玉春坐会儿就去常家沟。岳父家明天卖苹果,让明天再走。 晚上玉春抱着女儿,和我在窗下赏月。 中秋赏月,自古已成习俗。古人说月到中秋分外明,其实这一次可不尽然了。 圆月在东天之淡云中,云呈微红,而月色幽黄,其光凄迷朦胧之至,使人思琼瑶之《月朦胧,鸟朦胧》。 不知云隐还是月升,眼见云无月圆,晕圈奇阔,但始终无清洁明亮之意。 传说月中有嫦娥,嫦娥抱玉兔,吴刚代桂,老头铲地,其实只是月球中山影做怪而已。 玉春和两个妹妹去买毛嗑,唠完回屋看《戏说乾隆》,营口演的是最后三集。 1992年9月12号星期六 1992年8月16 晨起有雨,细雨斜飞,一直不停。 看过中午的《戏说乾隆》,我先骑车回家,到家将洗衣机里的衣物转出来。 1992年9月13号星期日 1992年8月17 去常家沟卸红星苹果,从山顶往山下扛。 中午到岳父家看《戏说乾隆》,四点和玉春女儿回家。 路上构思写一部以我经历、幻想为经纬的现代小说《黑道老大》。 《轩辕黄帝》,《中原争霸战》等史料再充足,写起来也空。 而《黑道老大》将注入我极大的感情。 在这里将写出我的亲人,我的朋友,我所认识的地痞无赖,我将化名孙无眉。 1992年9月14号星期一 1992年8月18 去一面山帮父亲挖树窝,作佳、小潭,老叔都在。 晚上载着孙丹回家,路上车胎扎了,在分水修好,到家天已黑了。 1992年9月15号星期二 1992年.8月19 下集后又去爷家,推车上山,挖了四个树坑,饭也不吃往回赶。 在窗外看见圆圆眼睛的孙逗,爱意油然而生。 我去买了头猪,鸡腿,一边吃一边看《追妻三人行》。 1992年9月16号星期三 1992年8月20 去一面山挖树窝,晚上回家,路上想起女儿一举一动,一颦一笑,不禁欢喜而笑。 看电视时,女儿自己睡去,临睡还故意大声打几个呼噜,我呵她痒,她就咯咯地笑。 《追》的笑料也很多,逗得直乐。 这几次去爷爷家,爷爷的情况还很好,他闲着放牛,淘金,虽闲也不闲。 星期日那天晚上,辽宁电视台采访了爷爷,并播放了他讲的几句话。 采访者:大伯,您今年多大岁数了? 爷爷:六十七岁。 采访者:你是靠什么发家致富的? 爷爷:嗯,主要是果树,还有牛养殖,年收入五千元左右,是党的政策好,我才有这么大的收入。 1992年9月19号星期四 1992年8月21 生意还行,收了一套《武林末日记》,还有好几个人要卖杂志,但未拿来。 下午收拾门前的砖台。 晚上看完《追妻三人行》,写《轩辕黄帝》到十一点将第五章写完。 1992年9月18号星期五 1992年8月22 收拾砖台,中午看《戏说乾隆》。 晚上看《追妻三人行》。 1992年9月19号星期六 1992年8月23 早起,孙逗在梦中,连喊两大声“爸”。 在虎庄卖了六本录像带,回到家门已锁。 以为玉春去了常家沟,打开门,见玉兰的车子在,知道她们姐俩出门去了。 我刚洗脸,她们姐俩们便回来了,原来玉春去买排骨。 下午用推车子打了一车青草,以备晒干后当柴火。 晚间饭后,玉春抱着女儿和玉兰去看电影,我留在家里看《追妻三人行》。 但今天是星期六演《请您欣赏》。 1992年9月20号星期日 1992年8月24 今天在分水录像带租出十本。 午饭后,玉春、玉兰,摇佩常家沟,我把衣柜清理出来,摆上货。 又把小屋装饰成书房,春波拉来一车稻草,我家柴源已枯。 货柜,书房都收拾好了,和春波去景波家坐一会儿,又一起到春波家,看他打木桩,然后到我家看电视,一起入睡。 1992年9月21号星期一 1992年8月25 和景波,春波一起去大石桥,先到新华书店。 我给女儿买个大布娃娃,穿着粉色冬装,黄发蓝晴,十分可爱。 又买了一张《六福》,一张《周润发像》,一张《伊能静像》。 春波去商店租柜台,办事员登下记让他过几天来。 我们到租书处,买了七十元钱的书,又到录像带商店买了二十本录像带。 回到家休息一会儿去收拾砖台、柴垛,钢笔不见了,一直寻找, 我把娃娃套上女儿的毛衣,盖上小被,想象玉春回来,忽见炕上有个小孩那种惊异的样子,不禁得意开心地一笑。 笑后又叹,去找钢笔,终于找到了,心才安定,上炕写日记。写《轩辕黄帝》。 1992年9月22号星期二 1992年8月26 秋收在即,集上人影稀稀,生意惨淡。 回家看完《戏说乾隆》之最后两集。 下午把砖台收拾完工,已晚,春波来坐一会儿。 1992年9月23号星期三 1992年8月27 租出十本录像带,到家炒肉吃饭,然后去奶奶家起地瓜。 晚上去常家沟接玉春,正赶上玉春和金秀丽去推苞米。 我抱了女儿也跟她们到了大道。 我推她们三个,回来推苞米倒很轻,到家天也黑了。 1992年9月24号星期四 1992年8月28 下些细雨,饭后我和玉春、摇佩回家女儿初见布娃娃并不敢动,反而有些怕,后来慢慢好了,碰“乐乐”(我的二女儿),拍乐乐,喂乐乐吃葡萄。 动不动我就问摇佩:“你妹妹呢?” 摇佩马上找,玉春一抱乐乐,摇佩马上发脾气。 午后下地看看。 1992年9月25号星期五 1992年8月29 下集买了铅油,起了车牌。 然后去爷爷家赶地瓜,晚上到了奶奶家,奶让我吃一盘饺子,又给摇佩装几个。 我一路到韩家,妈在我家,妈说种子公司通知,二十九号之前割完稻公子。 让我明天去爷家让爸回来。 第256章 奶奶的生日 1992年9月26号星期六 1992年9月1 下集后和玉春去官屯医院检查,医生透视说看不见避孕环了,让过十天再来。 我们到爷爷家,我去起地瓜,晚上没走。 1992年9月27号星期日 1992年9月2 下午之时,梁寨子的地起完了。 我和玉春先吃了饭,然后回韩家。 1992年9月28号星期一 1992年9月3 赶集回来,小雨。 午饭后下地割稻子子,不久雨大,骑车回家,雨缠绵至晚。 玉春剧铅油,我在饭桌上画了《猪哼犬咬马吟合家欢图》。 然后才做饭炒菜。 晚上有张曼玉,谭咏麟主演的《双城故事》。 1992年9月29号星期二 1992年9月4 没去赶集,下地割稻。 下午割完稻公子,但未捆,割些稻母子回家。晚上在电视之光下,写了几页《轩辕黄帝》。 1992年9月30号星期三 1992年9月5 割稻母子,临晚景波来地里,我和他到他家坐一会,看看电视报,拿了一本《诗歌报刊》, 想回去写一些死亡与疯狂的诗,回家却写了一首关于恐龙和一首关于少女相思的诗。 《相思》 小桥流水 流断了少女的情思 于是相思的眼泪 就化做鲜红颜色的 血 血就忧伤地流下 小女无红晕的面颊 面颊上情人那苍白 而无力的吻痕 就随着凄艳的泪 溅入少女洁白的衣襟 衣襟随风而舞。 舞得花痴水远山寒 风就含泪拂动 少女柔软的发丝 让夕阳的余辉映红 少女的每一根思念 少女就在相思中死去 1992年10月1号星期四 1992年9月6 上午赶集,下午割稻。 回家后,因一点小事和玉春闹得很不愉快,我便走出去。 这时天黑了,我向东走出,在小石桥上坐下。 看月色,听水声。所谓盘膝而坐,坐在石桥。抬头有看月,月似香蕉。 死水凝萍,活水淙淙。风声掠树,波及衰草。十里香稻,万家灯火。 1992年10月2号星期五 1992年9月7 去分水赶集,饿了便吃二姑给的苹果、花生。 下午割稻,掉了几个雨点。 下班回家,玉春和女儿躺在炕上,我淘米做饭,有心做好了自己吃,又想每次生气后都是她来劝我,就做好饭菜,劝她起来吃。 吃后上炕,和女儿看电视。 1992年10月3号星期六 1992年9月8 起来晚了,吃完饭大约快九点了,下地割稻。 下午又割,晚上回家。 几日来我一下地割稻,女儿都哭着要去,我都在女儿伤心的哭声中蹬车远去,心里很不是滋味。 有空就多陪着女儿,逗她开心欢笑,从中体味家庭的幸福安乐。 1992年10月4号星期日 1992年9月9 一早到二姑家,二姑向我借一百四十元交税,我答应分水集给她带来。 今天是奶生日,我和玉春、摇佩都去了。 午饭是烧鸿、猪肝和饺子。 爷爷吃了十多个饺子,我们离干爷家,到常家沟岳父家。 其家锁门,我们去找,岳母和金秀丽在收拾苞米杆子,我们运着回家。 晚上干等岳父也未回来,吃完饭岳父大醉而归,脸都碰出了血。 岳母去找医生来擦污上药。晚间便在岳父的呼呼噜声中睡去。 1992年10月5号星期一 1992年9月10 载着葡萄,苹果回去。 在医院,玉春做检查,她怀孕了,需过两天流产。 回家后我下地割稻至晚。 1992年10月6号星期二 1992年9月11 今天租出十本录相带。押金一百元。书亦租出十六本。 午饭后下地割稻,天黑而归,玉春已煮好了饺子。 晚上看美国连续剧《午夜惊梦》。 1992年10月7号星期三 1992年9月12 上地割稻,割完但未码。 下午码完又帮父亲家割秧田地。 晚上回家,玉春又煮了饺子,晚上又演《午夜惊梦》。 1992年10月8号星期四 1992年9月13 早早下集,和玉春去官医院流产。 到医院已是中午,下午做完流产。 我雇三轮车一起家,去买鸡蛋没买到,买了三条鱼回来炖。可惜不怎么好吃。 1992年10月9号星期五 1992年9月14 去分水租书,回家后去家南口粮地割稻刚到天黑,终于割完码完,圆月已升在空。 1992年10月10号星期六 1992年9月15 载着玉春和女儿去常家沟卸苹果。 1992年10月11号星期日 1992年9月16 昨天卸完果光,今天卸黄元帅。 1992年10月12号星期一 1992年9月17 上午卸黄元帅,下午连窝棚也运回家。 几日来无缘提笔,便构思小说。 在我心中有无数个题材,无数个人物要写,我也不知穷这一生之力是否能写完,能写好。 有时想想自己知心于此也太愚笨。但只怕我会一生愚笨下去。 《轩辕黄帝》,我已写得有些累了,但还是要坚特写完它再写新的。 1992年10月13号星期二 1992年9月18 奶来了,给老姑送钱,老姑不在。 我去金山上找老姑回来。 岳父家卖完苹果,午饭后我们回韩家。 1992年10月14号星期三 1992年9月19 去虎庄赶集,二姑卖苹果。 下集回家又下地看看。晚上去景波家送磁带盒,他正在修订藏书,我又借了本潘美辰的磁带回家,在小店买了猪头肉,到家炒土豆。 看完《午夜惊梦》,偶尔一播海城台,正演《大香港》,中有周润发及《射雕》之原班人马。 1992年10月15号星期四 1992年9月20 上午闲在家中,中午和女儿少睡一会儿。 玉春看完《调色板》,和我下地割柴,柴没割,在水里摸了几条鱼,又回家取来桶、纱布淘鱼。 淘了大半编织袋小鱼和小虾,回家挑选开来。 吃饭时调电视,见大石桥台试播节目《上海滩龙虎斗》。 这是《上海滩》,《上海滩继集》的系列之三。 第257章 会说话的女儿 1992年10月16号星期五 1992年9月21 在分水租出九本录像带。 下集回家,玉春拿钱补足我的押金。 下午我们去淘鱼,明天给父亲家送一些,自己炖一些,味道很鲜美。 1992年10月17号星期六 1992年9月22 把淘的小鱼给爷爷送去,奶自己在家。 我和奶谈一会儿爷爷的病,然后我离开。 路上遇到爷爷,爷爷脸色恢复了一些,但他随时会倒下去。人谁无死?生而何欢,死而何惧,但求死得其所、死得安然。 而爷爷若死了,实是太令儿孙后代伤心了。 一生勤劳,一生简朴,一生善良却落个如此下场。 可见苍天无眼,大地无情,人于天地之间也实悲多喜少。 人为生活悲,为事业悲,为子孙悲,为死亡悲。 一生之中有几多欢乐?人生永远是个悲剧,世界也本是一个悲剧,什么人都是剧中的一个龙套,这个悲剧之中没有主角。 1992年10月18号星期日 1992年9月23 今天虎庄租出一本录像带,下午下地堆稻垛,晚上回来去景波家看看,他买了琼瑶的《望夫崖》、《我是一片云》、《却上心头》等作品。 到家看到一口缸和苹果、玉春说是岳父已将苹果拉来换大米,我去大队让广播员喊一声。 1992年10月14号星期一 1992年9月24 今天又租出九本录像带。回家午饭后下地堆稻,父亲堆完又帮我堆,直到天黑。 1992年10月20号星期二 1992年9月25, 今天脱谷,老叔来了。 女儿近来多了一项小脾气,就是一不满意便撅起老高老高的嘴巴。 但总的来说女儿和我还不错。比如她手指扎了刺,玉春要拔她就不让,玉春只好叫我来拨。 拉鼻屎也是,得我用火柴棍,慢慢挖。 每晚都和女儿一被窝玩,看电视。 早晨若是我不赶集睡得正香,女儿便推动我,上我被窝里来躺着。 今晚和女儿去买汽水,膨香酥。 路上问女儿:“逗啊,你找白马王子急不急?” 女儿说:“急。” 到家告诉玉春,玉春笑。 1992年10月21号星期三 1992年9月26 没去赶集,脱一天稻子。 1992年10月22号星期四 1992年9月27 去赶集,遇上大雨。 回到家衣裤都湿了,换过后和女儿躺着。 午后不久,有人彭彭敲门,玉春去开,是秀丽载着岳母来了。 我抱着女儿去景波家借了琼瑶的《望夫崖》、《却上心头》。又买了鸡腿、猪头肉、罐头回来。 妈也来了,一起用晚饭。 1992年10月23号星期五 1992年9月28 头午没脱谷,临近中午岳母坚持和女儿走了。 我午后下地看看场院。 1992年10月24号星期六 1992年9月29 去赶集又被雨淋回来。 女儿已能说许多单词:“爸、妈、姨、姥,奶、急、打、孩、马、萄,一,七、八。” 还知道、头发、眉、眼、鼻、嘴、牙、舌、耳朵、手、脚肚、心的部分, 大人说什么话,让她干什么,她都明白。 从前我只希望有个好女儿,没想到我和玉春创造了一个这么好的女儿。 晚上看着柔柔头发,圆圆眼睛的女儿,简直以为这就是来自天上的美丽天使。 1992年10月25号星期日 1992年9月30 一天中也没有干什么。 午后女儿睡时,我在西屋也睡了两觉,很解乏。 晚上玉春看《冰点》。 1992年10月26号星期一 1992年10月1 赶集时,岳母来了,给玉春买了鸡蛋、排骨。 下午下地脱谷,后背受了风,很痛。 晚间到家,玉兰和秀丽来了。 不久大波来坐,让他给我拔了一罐子。 夜间她们看《雪河》,《冰点》。 我写《轩辕黄帝》到十一点。 1992年10月27号星期二 1992年10月2 脱了一天谷。因无风而麻烦很多。 夜里春波又来为我拔了一罐。 然后他对着录音机录歌。 1992年10月28号星期三 1992年10月3 没去赶集,脱了一天谷,家北种子全部结束。 稻母子打了十八袋,稻公子四袋。 1992年10月29号星期四 1992年10月4 去赶集,下了雨。 到二姑家借了雨衣去大石桥进些日记、学生用本、贴人。 回到家中孙逗睡觉,我买来扑克,玩了几个小时扑克。 等到孙逗醒了,我带女儿,她们三个接着玩扑克。 1992年10月30号星期五 1992年10月5 天已晴,我们下地去淘鱼,鱼很少,虾还行。 中午回家吃完饭,玉兰和秀丽回家。玉春晚上炸了虾团,很好吃,但未多吃。 晚间搂着女儿问:“爸来没来。” 女儿说:“来啦。” “妈来没来?” “妈来啦。” “摇佩来没来?” “摇佩也来啦。” 我不厌其烦地问,女儿一一回答,虽然她吐字不清,但那声音和样子都可爱极了,女儿真是让我心爱的宝贝。 爱多的人是否也是一种痛苦?抑或是一种快乐? 任何人也无法得到至爱,因为世间并无至爱。 但女儿确已使我付出很大的爱心,是否亲情之爱比男女之爱来的诚挚? 看了一会电视,女儿便悄悄在我身边睡了。 1992年10月31号星期六 1992年10月6 去赶集,约十点来钟下了雨,又赶回家。 午后没什么事和玉春打扑克,玩的是七王五二三。 1992年11月1号星期日 1992年10月7 早起,晨寒。 穿大衣,戴棉帽去赶集,今天租出录相带二十一本,是最好的一次。 岳母和金秀丽、李长英大嫂子也来赶集。 秀丽捎来大姑给我的二十多本杂志和两本评书,一套武侠小说,我很感动。想有机会去次大姑家。 岳母买了两个红色的塑料碗,一个给摇。另一个拿家去,也是留给摇佩的。 她们走后不久,云亮和他的女朋友来了,云亮告诉我,她是吉林的,又说云威在中学时就处了一个对象,到现在大家才知道。 云亮现已在鲅鱼圈饭店工作,他让我夏天时去。 我也想有空去看一看他们兄弟。 下午看书铰米。 第258章 这就是人生 1992年11月2号星期一 1992年10月8 上午下地割苇子,捆好装入推车子,又装了一车稻草回家。 午后又下地割苇装车。 天色长阴,归来进村时,雨已飞落,但很小。 稻草垛好,又摆苇捆,女儿缩着脖子陪在外面不肯独自进屋。 一想起早晨女儿搂住我的脖子不让我起来和中午女儿帮我搬石块砖头的情景,心中好温馨好喜欢。 现在女儿又陪我淋着细雨飞风。 我把女儿抱在门坎上,干完活才和她进屋。 晚饭后,玉春煮水洗碗。 我陪女儿看电视,女儿看累了电视便躺着,抱着一个特大号的红星苹果啃呀啃的,直到睡了。 我下地到小屋摆上桌子,写了新的一本日记。 将来我死了,但日记还活着。我这一生有什么大起大落没有? 现在不知,只有向前混。 此时的生活状况不可谓不好,但我还是想向上追求。追来追去,我也许会连平淡快乐的日子也没有了的。 但如此平淡快乐下去,人生又有什么意义? 风在吹,雨点敲打着窗子。 这样的静夜,如此的安宁,我真恼恨人为什么会困,为什么想睡觉。 白天拼命干,晚上拼命睡,这就是人生?如果这算人生,晚上连觉也不肯睡恐怕就是众人眼中的疯子、傻子了。 1992年11月3号星期二 1992年10月9 天已晴,穿着长靴去虎庄赶集,租出三本录像带。 早早下集买了鳕鱼、馅饼。 路还泞,不能下地,便闲在家中。 1992年11月4号星期三 1992年10月10 中午和女儿在西屋睡觉,误了午饭。 三点醒了做饭,连晚饭也吃了。 晚间烧水去抱稻草,女儿也跟了出来,刚下门槛便急声叫。 吓得我扔下稻捆,抱起女儿一摸女儿的脚底,女儿脚底扎了一枚铜钉,拔了两下才拔下来。 女儿呼痛欲哭,我忙哄她上小店买了蛋糕、罐头、毛嗑,回来包好女儿的小脚,让她坐在炕上吃。 女儿睡后,玉春看电视《魔域桃源》。 刘德华、赵雅芝主演,看惯了赵雅芝,只觉她美丽,但并无什么太突出的演技。 我写了几页《轩辕黄帝》,没用草稿。 1992年11月5号星期四 1992年10月11 在分水租书,租了十九本带,给女儿买了一双旅游鞋。 回家后去家南脱谷,晚上到家,电视《魔域桃源》中,算了账,挣了二十六元钱。 1992年11月6号星期五 1992年10月12 上午脱谷,阴天,下午很冷,脱完谷回家,玉春正在包菜饺子。 199之年11月7号星期六 1992年10月13 阴天,北风,没去赶集。 午后去父亲家稻种运入屋中。 晚上下了半雪半雨的东西。1992年11月8号星期日 1992年10月14 晨起雪色满眼,出门一看,雪犹在飘,这是今冬第一场雪。 孙潭来把摇佩接过去,中午又送回来。 这时雪停了,扫扫雪,因嗓子难受,下午也没什么活动,只是看电视。 晚间有香港三十九集电视剧《还君明珠》。 1992年1月9号星期一 1992年10月15 嗓子疼,躺在被里不起来。 外面又下了雪,玉春去买了药给我,吃过渐渐好转。 午雪停了,买了十元钱的肉,回来扫扫门前雪。 这时天气也不太凛冽了。 1992年11月10号星期二 1992年10月16 去虎庄赶集,无风,天甚暖。 晚上没看电视就睡去了。 夜里做梦下大雨,竟站在旧房门口吟诗一首:“雨夜叩门忆玉手,为伊疾苦为痴愁,此心愿化黄泥水,追波逐浪向东流。” 醒来暗想,后两句改做;“此心愿化文君泪,汹涌澎湃向西流”就更好了。 其实我之古诗之新诗既不古亦不新,根本狗不通。 1992年11月11号星期三 1992年10月17 夜间一点醒来,以为已天亮,以后三点、四点急醒来。 许久没这么饱睡了。该 走的时候,女儿勾住我的脖子不让我走,后来陪女儿玩一会儿,还是走了。 老叔和老婶上集,听说爷爷的病见重。 老叔让我把爷的照片捎给二姑,让二姑洗出二寸照。 又让我回家通知作佳,送一千斤稻子,拉些稻草给爷爷家送去。 今天收购了三十二元的武侠小说。 1992年11月12号星期四 1992年10月18 中午去看爷爷,在分水买鱼,因钱不够,去税务所找个收税的小张,让他去当个证明,过几天再给卖鱼的鱼钱。 两条大鲤鱼共八斤,三十二元钱。 我到爷爷家,爷爷和老叔在外面,爷爷的面色苍白,但笑容还在。 微然之笑,令人不敢多看。 我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 爷爷若百年亡故倒还罢了,但他如此在痛苦中消殆生命会令我毕生感到悲哀惨痛。 二姑在,小威的娘,大娘也在。 我和老叔刚要伐树,大姑和文刚也来了。 午饭时,妈来了,小潭开车送大米来了。 饭后我约文刚去我家,在二姑家拿了几本录像带,在杨家村口遇见卖鱼的,恰巧了奶给了十元鱼钱,我便还了他。 到家后找春波借录像机。 我买了菜,玉春做。 春波未借到录像机,我和文刚边喝啤酒边谈些他当兵、乔四传奇等事。 1992年11月13号星期五 1992年10月19 早饭后,和文刚去虎庄。 赶集晚了,换个地方,天阴风冷,早早收摊,给女儿买个口哨;又买网球拍。 下午闲着没事就休息。 1992年11月14号星期六 1992年10月20 七点半才和女儿起来,中午女儿睡后,我和玉春打会网球,因风大没玩一会就进了屋。 看会《中国古代神话》就睡一觉。 这时已三点,做了饭非午非晚,今天开始两顿饭了。 1992年11月15号星期日 1992年10月21 岳母上集,玉兰让玉春下午去,我说得过两三天。 下集遇见小潭,他说爷爷已卧床不能起,靠滴溜维持生命。 到了家,小潭说:“我爷老叨咕,自己得的是绝症,等他死了,停一天就炼了,随便找个地方埋了。不用停三天,不用放鞭炮。” 第259章 爷爷病重,我的绝路 1992年11月15号星期日 1992年10月21 岳母上集,玉兰让玉春下午去,我说得过两三天。 下集遇见小潭,他说爷爷已卧床不能起,靠滴溜维持生命。 到了家,小潭说:“我爷老叨咕,自己得的是绝症,等他死了,停一天就炼了,随便找个地方埋了。不用停三天,不用放鞭炮。” 我心里烦躁,数次训哭女儿,但晚上女儿还是上我被窝来睡。 我让女儿趴在我肚子上,安抚女儿,哄她。 1992年11月16号星期一 1992年10月22 爷爷躺着,面色苍白如纸。时而张嘴吐一口的痰。 老姑对我说:“你跟你爷说几句话呀?” 我一下子哭了说:“我说啥呀。” 转身出去躲起来哭。 过了一阵,擦干了泪,又去看爷。 爷问:“逗逗来没来?” 我忙把摇佩抱来,爷爷看了一会儿,摆摆手,流着泪别开头说:“走吧,别吓了她,别吓了她。” 葡葡糖一点一滴地输入爷爷的血管,爷爷苍白无力,骨瘦如柴。 渐渐地他糊涂了,说起胡话:“你们不用哭,没事,我刚才遇到一个老太太,老太太说我不能死,说我挂完这瓶滴溜就好了,她说你这个寿命还挺长呢,你们别哭,别怕。” 他的声音极弱极小,依稀可以听见。 我去买菜,归来路上仰视蓝天,暗想:宇宙真有外星人吗?如果有,你们为什么不施展你超自然,超空间、超现实的伟大力量来给我可怜的爷爷医治顽症呢? 我真希望看见徐家沟的上空忽然升起一片红光,然后爷爷就康复了。 爷爷打葡萄糖时,就所见大家讨论给他吃偏方的事,便问:“什么偏方?” 大家告诉他,昨晚士台子四鼻来了,说用糖定子炸豆油,碾成粉服食,可治胃癌。 老叔已去采糖定子,糖定子就是苹果仔长成的树的小果实。 早晨连凯二爷已送来一捧,爷爷吃了还想吃,中午老叔找来一些。 爷又糊涂了。 我奉命去请二爷、老爷,老爷来了,叫人通知郑家沟大姑奶。 我去采糖定子,见一片小红野果,以为是摘了些,便想回家让大家都来摘,谁知到家一问却不是。 但爷爷已经坐起来了,胸口硬硬的癌症肿块已软化无踪了。 上下通气,也不痛了。爷爷也恢复过来,大家都惊叹糖定子的奇效。 真的是糖定子的奇效?还是回光返照?但爷爷目前已好了却是真的。 吃完饭,我和玉春,女儿从山路去常家沟。 女儿在路上睡了。常家沟也停电,玉春大喊两声进了屋,金玉兰、金秀丽都在,岳父岳母却不在。 我去看老姑夫回没回来,正遇见岳母。晚上来电后,岳父岳母张罗着包饺子。 1992年11月17号星期三 1992年10月23 岳母早早起来煮饺子。 我散集后去看爷爷,买了菠菜和香菜。 妈让我给二姨家的小孩子送一小瓶治皮肤病的药。 我和二哥上山找糖锭子,没找到。二姨将她家的一些糖锭子给我,我再送到爷家。 作佳告诉我,家中灯没闭,一直在亮。 饭后,我没去岳父家,连忙回了家。 灯果然在亮着,连忙闭了。 想去铰大米,没去。想刮刮胡子,也没刮。 我觉得办这两件事有一种不祥。 明天,竟是一个不寻常的日子,这本日记能否写完也关键在明天。 二十一号那天,在分水集上,有个地痞,前些日子他要白借录像带未遂,他领来一个大石桥的地痞和一个官屯的地痞来威胁我,让我下个集也就是明天二十四号不许来赶集了。 我通知了税务所的张守强,他说帮着说说,我也去了派出所,让派出所的同志知冯辉,让他二十四号上集上去看看。 如果不赶分水集,靠虎庄集和在家放录像,也可以维持。 但我还是要去分水看看。 如果我出来和那个地痞打,一定能打过他,但他有帮手,很可能是我吃亏。 万一我送命,就不值得了。 但若实在欺人太甚,我也只好什么集也不赶,找人和他大干一场好了。 那么身家性命就无法保全了。 一切预测都过早,明天的事毕竟还没有发生。 是祸躲不过,我只恨自己写了这么多武侠小说,自己还是胆水如鼠,一点血气也没有,天生的懦弱。 一见到面目凶狠霸道的人出现,就心跳脚软,一点底气也没有。 孙作君!你勇敢点好不好?还还是个男人吗?你有没有一点男子汉大丈夫的气概,你任由人家骑在脖子上拉屎吗?咱老孙家列祖列宗可不是这样的! 人死怕什么,爱伤怕什么,丢掉职业怕什么?不好就干,没有侠客除奸卫道,没有执法者公正执法,我们只好运用自身的力量和那些可憎的社会渣子做斗争。 如果世上有一个不畏强权强暴的特警队那有多好?那就不会有这么多流氓恶棍欺行霸市、凌辱良善。 如果我死了,或是失手杀人做了牢,我也是为了社会治安做贡献而死的。 我失去自由也只能希望社会治安会因为我的死而得到一些健全。一些改善。 我一直想买凶器以陪身,但也一直没买。 我的拳头就是我的自卫武器,连这一点也会受到法律的约束。 坏人打了我们,我们只忍气吞声。如果打,打不起,去告没有钱,而坏人的钱却可以令自己进宫出宫如入无人之境。而我们打了坏人,坏人却会得到法律的保护,我们却去坐牢。 世上的事不外如此。 品行不好的长官,用多余的金钱纵容身下弟子胡作非为。品行好的长官受人尊敬恭维,生活在高层根本不知小市民被压榨的疾苦。 所谓魔域桃源。我们今天的社会当然不是域,但离桃源的境界还很远,有些地区甚至越来越远。 在这个世界上,有人沐浴在阳光里,也有人在黑暗中受责难,受痛苦。 阳光中的大人们,有正义感有良心的大人们求你们,救一救我们这些黑暗里的小人物好不好。 我们想看见扫黑扫黄的斗争更持久地坚持下去。我们想看见更多的乔四,更多的段家兄弟在人民面前低头守法。 我该去买啤酒了,我向来不喝酒,但这次一定要喝,否则我没勇气也没力量去和地痞去做斗争。 也许永别了,我的爱人,我的亲朋,我的摇佩。我的租书事业和写书前程。 第260章 小女儿,小脾气 1992年11月18号星期三 1992年10月24 昨晚只喝了一碗啤酒,早晨起来,外面下了小雨雪。 到二姑家等了很久,雨也没停。 载着二姑去爷家,路过分水,集上没人。 我以为会风云巨变的一天竟被老天爷而改变了。 中午去了岳父家,下午和女儿上小店,归来路上,摇佩手拿爆花,前心衣服里绑着汽水,后背挟着猪肘,样子有趣极了。 1992年11月19号星期四 1992年10月25 一夜飘霄,天亮后雪更大了。 中午睡了一觉,下午雪犹不止。 雪夜之中,我踏雪而行,去小店买了毛嗑、扑克。 毛嗑虽嗑光了,但扑克却因女儿迟迟未睡而没有玩成。 1992年11月20号星期五 1992年10月26 雪停风消,吃完红烧肉后,我骑车去看爷爷。千里卧雪,山川披银,天地间分外清亮。柳枝槐踱着冰凝树桂,阳光闪处,晶莹透明。 爷爷精神甚好,面色亦不像几日前那么可怕的苍白。 爷爷能就此好了么?这还是一个疑问。但爷爷此时确是一时好过一时。 中午我回家扫雪烧饭,吃饭时喝了一瓶啤酒,有些头晕,坚持下地烧水,因没来电没有洗头刮胡子。 明天去赶集,不知情况怎样,坚持去几集,如果实在不行,我也只有回家。跟他们打,我没有打的力量。跟他们斗,我没有钱做铺路石,告他们我也同样没有什么靠山。 如果将来我有了能力,我一定出一出今日所受的恶气。 1992年11月21号星期六 1992年10月27 赶集晚了,车胎又扎了,到分水大约已八点。 张守强和小秦子都说没事,姜伟来借带,他也答应说一说。 那个地痞来借两本带走了,目前我只维持下去,一切看得开些。 玉春上集,让我下集去接她。我下集去了,到分水租了车到家,天很冷,上前院兆林叔打个招呼,明天七点去虎庄拉煤。 1992年11月22号星期日 1992年10月28 我骑车先到煤场,不久二叔开车来,买了一吨炉煤,半吨大同块煤拉回家,又运至西屋。 午后又往屋前运些黄土。晚上大石桥转播由古龙先生 小说《金刀情侠》改编的电视剧《九月鹰飞》。 每见古龙之作品,总叹息古龙已不在。他在心中的地位与金庸一样高。 他的作品写哲理、写曲折,写男女之情比金庸更好。 1992年11月23星期一 1992年10月29日 去虎在赶集,岳父来到集上,说明天玉兰的的对象来,让我明天去。 不久景波来了,临走时让我晚上去他家。 中午到家用买来的塑料布包书,工作一会去景波家,他想向我借三十元钱。 没有电,煮饭、生炉子,吃饭时才来电,急忙看《九月鹰飞》之后《浮华家族》、《人在边缘》。 修完书闭了电视已九点半。 1992年11月24号星期二 1992年11月1 吃完饭去常家沟,玉兰的对象已先到了。和他一起来的是媒人,此青年姓朱,看上去还不错。 午饭后不久,他和媒人告辞。 玉春的老叔、姥姥、老舅、老舅妈也相继告辞。 我最后一个走,到家门口,正巧玉春开门看我回没回来。 晚上看完《九月鹰飞》就睡觉。 1992年11月25号星期三 1992年11月2 早饭后女儿闹着要出门,不理她、她就伏着身子生气,还咬自己的手背。 我又气又笑只好抱这小魔头去父亲家坐一会儿,回来又买了一袋膨香酥。 1992年11月26号星期四 1992年11月3 去虎庄赶集,晚上修书。 1992年11月27号星期五 1992年11月4 赶集回家,继续修书,晚上辽宁电视台演《四大名捕》。 十一点演完四集,我也修书到十一点。 1992年11月28号星期六 1992年11月5 一早,景波来求工脱谷。 我答应后忙着炒菜,小潭又来说今天去常家沟送大米。 作佳开车来,装好大米、笼子。 我和玉春、女儿坐上车,一路到岳父家。午饭后又返回家。到家急忙去景波家地里帮着脱谷。 黑夜后才回家,景波约我去他家吃饭,我说明天去。 女儿小病发炎,我去买来药。灌过药,女儿就在玉春怀中睡觉。 1992年11月29号星期日 1992年11月6 很晚才到集上,今天扣去税收,挣了十元钱。 去景波家场院看看。 因道路泥泞不能运粮,我又回家,抱着女儿去父亲家送味素钱,然后上诊所给女儿看病开药。 午后女儿渐渐活泼起来,小脸也由红变粉。 1992年11月30号星期一 1992年11月7 在集上摆好摊子,大雾迷蒙,惨日时现时隐。 老叔卖山楂,得知爷爷近日还好,这真是天大的奇迹,过两天我得去再看看爷爷。 岳母也来赶集,给摇佩买了蛋糕,葡萄。 骑车到家,用力拍门良久,脸红红的玉春抱着脸红红的女儿来开门,她们一脸刚睡醒的样子。 女儿见了葡萄,不停地扒皮,不停地吃,吃得小嘴小手都冰凉。 饭后闲躺着,不久就黑天了,看台湾武侠片《天蚕再变》。 1992年12月月7号星期二 1992年11月8 去父亲家筛稻种,中午回家躺到三点,去大队开介绍信给女儿上户口。 会计让明天来办,我去景浪家坐一会儿,便去田富娥家开了出生证明。 1992年12月2号星期三 1992年11月9 很晚才起来做饭,七点才走出去赶集,天色虽清明,但有北风,殊无温意。 春去冬来,仅在弹指之间,而前途茫茫,尽在遥遥无期之中,午饭后去大队开了介绍信。 营口县已撤县设市,正式改为大石桥市。 《天蚕再变》又演了两集,没看够多。 而演《四大名捕》不久便睡着了。 第261章 发脾气,剪指甲 1992年12月3号星期四 1992年11月10 八点钟了,总算起来,一边穿衣服,一边给女儿穿衣服。 然后下地生炉子,女儿下地玩,小手如冰,忙用热水洗。 女儿又喝了许多凉水,大约是肚子饿了。 热饭时,女儿果然拿了塑料碗来盛饭。 吃完饭坐在炕上,一看钟,好嘛,已经快十点钟了。下地看看稻草,苇子。 午后修书,之后一边在炉子上煮饭一边在炉子旁写《轩辕黄帝》。 1992年12月4号星期五 1992年11月11 从集上回来,到虎庄修车,给女儿上户口。 但因缺生育指标而没上成,到家去父亲家,父亲说得先登记才能上户口。 修两本书后上炕看电视《天蚕再变》,效果不太好。 1992年12月5号星期六 1992年11月12, 取回生育指标证,去筛稻种。 中午买了猪肘吃,午后在继续筛。 《天蚕再变》演到一集半因效果太不好,电视台停播。 七点半又演电视剧《无冕急先锋》。 《轩辕黄帝》已写到黄帝到了逐鹿,以后不太好写,准备停顿一段时间再说。 1992年12月6号星期日 1992年11月13 一夜未冻,赶集回家继续筛稻种。 晚上老叔来了,他说爷爷让爸去送他上苏家屯做手术,近日爷爷烧心不能进食。 爸去了,我们收拾收拾,天已渐暗。 爷爷,我祝您渡过难关,战胜死神,活到一百岁,如果冥冥之中有主宰的话,他也一定会保佑好人的。 1992年12月7号星期一 1992年11月14 去赶集,在杨家遇见爸,他说爷已好转。 因路泞,只骑单车载了一箱书、带去分水。 听说二十七号分水市场移到顾山黄金市场。 回家筛稻种,午后终于筛完。 1992年12月8号星期二 1992年11月15 吃完饭去给稻种定量、中午定完回家。 午后无事却无精力写作,对于创作,我是越来越懒了。 也许是我要做的事太多,而精力也又实在有限的很。 1992年12月9号星期三 1992年11月16 阴天。赶集到中午,雪花飞,收摊回家。 路上南风吹雪,雪如飞芒。大片大片的雪花扑面而来,其寒沐骨。 景波上集约我今晚七点去他家吃饭。 晚上看完《天蚕再变》就踏雪而行,来到景波家。 冷酒凉菜,边吃边谈酒干菜尽,我们即兴写诗。 我写了一首词: 窗外飞雪掩迹痕,把杯莫笑酒有尘。 肝胆相照, 红烛有泪 ,酒醉能言难言事 ,不醉事难伸,知己饮干杯中酒,却遗夜光满乾坤愁若酒。 1992年12月19号星期四 1992年11月17 昨晚以为今天是14号,14号乃摇佩之生日。 玉春借来十个鸡蛋,我在集上又买了十五个,以还蛋债。 午后种子公司来拉稻种。车走后,上韩国珍家给女儿打针,女儿支气管炎,差一点得肺炎。 1992年12月11号星期五 1992年11月18 去大石桥买麻袋,先换了几套武侠小说。 在第二次进一家租家馆时,主人认错了人,以为我是骗过他勺姓范的青年。 弄得我一头雾水,辩解了半天,他肯定是认错了人。 我去买了麻袋、肥肉、韭菜、桔子回家。 女儿近日感冒不愈,天天打针吃药,常常哭闹,不听话,弄得我和玉春心烦意乱,也常常大发脾气,冲着女儿大吼大骂,但女儿不知什么,我被气得要死、吃饭时,我气得看电视,等女儿不闹了,才忍着气痛吃饭。 以前我以为没什么人能令我生气,谩骂我也好,误会我也好,我都不在乎,我一直认为我的心怀宽阔,城府幽深,从不轻易动怒。 但这几日我被女儿气得发疯,常忍不住冲她大骂一句,过后又不解自己怎么对女儿大叫。 这也许就是我从前不太了解的爱之深责之切了吧。 1992年12月12号星期六 199许年11月19 从虎庄赶集回来,下午没什么事,写写字,看看书。 1992年12月13号星期日 1992年11月20 饭后去景波家和他谈论了一些海阔天空的事。 下午在地图上标明了无肠国、贯胸国之类的东西。 又收集资料,想搞一个《轩辕黄帝》的族系谱。 1992年12月14号星期一 1992年11月21 如果我这一辈子无钱无权,那也罢了。 一旦有我成功的一天,我一定要把我过去的场面找回来。 我一定让那些地痞流氓吃点苦头,知道憋气的滋味。 1992年12月15号星期二 1992年11月22 午后买了肉,去父亲家包饺子。 晚上回家,电视演《上海大风暴》。 1992年12月16号星期三 1992年11月23 我骑车先去给爷爷拜寿,路上遇见二姑,一起到爷爷家。 不久作佳开车,载着爸、小潭、玉春、摇佩来了。 我到爷爷的屋,爷爷正坐着。 我见他指甲太长,就找来剪刀给他剪。 爷爷的指甲又脆又硬,往往一剪便碎了。边剪我边讲我小时,爷爷为我剪脚指甲,奶奶不让剪,爷爷偏要剪,到底给我脚指甲剪出了血。 我问爷爷记不记得?爷爷笑着说记得。 也许爷爷的时间已不多了,这样的时光我也倍觉珍惜。 爸爸进来看见这一幕,没说什么就出去了。 我出去时,爸爸告诉我,老人忌讳剪指甲,因为剪了指甲就证明快死了。 我心怀愧疚,连忙去爷爷的房间,想和爷爷解释解释。 我拉开门,爷爷已经躺下了休息了。 我只好轻轻关上房门。 午饭后,我和玉春,老姑去常家沟。玉春抱不动了女儿,让我抱,我抱一会便背着女儿登山上岭。 一边走一边逗女儿说话,我说什么,女儿便说什么,后来还是睡了。 直到常家沟才醒。金家只有岳父岳母在家。吃饭时,姥爷和秀丽从大石桥回来,听说老姨身上有一个良性肿瘤需药疗或开刀。 岳父去买肉,想包饺子。 我去老姑家看《上海大风暴》。 看完回岳父家包饺子。 第262章 骑车去西柳 1992年12月17号星期四 1992年11月24 岳母早起蒸饺子,我吃过后去赶集。 本已打算从今日起不赶集了,但生活难捱,还欠了二姑一百元钱,只好硬着头皮去。 今日一切正常,生意也挺好。 回到家热了饺子吃,正在看书,爸来了。 种子 公司开过来一批钱,我分了500元,扣去大队各项负担420元,还剩80元。 爸借的500元也还了。 躺着休息,一直到五点看《上海滩大风暴》。 炉子升好,水蒸开,刮胡子洗头,准备明天去西柳买录像带。 我从没去过西柳,不知明天一趟是否会顺利到达,满意而归。 这种第一次。对我来说十分有吸引力。 1992年12月18号星期五 1992年11月25 有智者自有千方百计 无智者只有千难万难 这句话对不对?人在厄难之中又有几分智慧? 五点我就起来,收拾一下,将山楂装入筐盖住钱包,以免被劫。 夜色中过虎压、分水,他山、葫芦峪、唐王山,一直骑到海城市里,亦不见西柳的路标。 一打听,方知去西柳的路已错过,又赶回来从感王的路去西柳。 路上饿得手足都软了,到了西柳市场,闻名不如见面,也没什么了不起。 录像带也并不贱。吃了三张牛肉馅饼,还饿,又买了十张猪肉馅饼,要了一碗酸菜白肉猪血,吃个够。 在几个录像馆走走看看,价格和大石桥一样都是七元。 总不能白来一趟,买了二十本带从感王走,未走虎庄而走解放河,一下子近了不少。 深悔今日去路绕得太大头。 河路走尽,正是杜家桥。 到家把带贴标志,然后去景波家还书、还带、送信,浅谈几句后就去父亲家送信。 回家路上,又沉重思忖着是否买点肉。 因懒得去就回家生炉子煮饭看电视。 1992年12月19号星期六 1992年11月26 岁月终有穷尽,何而不尽? 坚持赶集,挣零花钱。 早起、劳累、惹气,但若看开了,心胸也能宽阔一些。人生苦短,喜有何喜,怒有何怒?心比天高,命比纸薄,功名鹊起,无志无成。 世上干什么的人都一样,只是在体味着各种甘苦,有的甘多一些,有的苦多一些。 1992年12月20号星期日 1992年11月27 下集后,载着二姑拿的白菜土豆去看爷爷。 土台子四舅爷也在,因喝多了,醉话不断,爷爷在卧室听了闹心,一直到晚上他才走。 爷爷很生气地数落一通,说他要肃静,最烦说话。 夜里做梦,妈和摇佩来接我,我躺在摇佩的小手上,摇佩拍拍自己的小脚,示意我躺在她小脚上。 醒来室外狂风大作,不知明天天气怎样。 1992年12月21号星期一 1992年11月28 无风,天晴,雪满山野。 饭后我去常家沟,山路白雪偶深偶浅。女儿见了我倒不陌生,我抱她出去买糖梨糕,益宝乐。 午饭后,岳母找来出租车,我们坐车回家。 1992年12月22号星期二 1992年11月29 虎庄集没有多少人。回家饭后躺着带女儿,后来困了,就装睡。 女儿自己玩了一会儿,就过来抓我头发,大叫:“爸!爸!爸!门门!门!” 被缠得无法,只好起来抱女儿去小店买点膨香酥,刚往回去,女儿又叫:“爷爷爷家。“ 又抱她去父亲家,父亲家只有小潭小丹在家。 坐一会儿回家,让女儿躺在我胳膊上。 女儿躺着还吃着苹果,一口接一口地吃,吃着吃着就睡着了,那样子有趣极了。 我忍着笑,拼命想别的事,以免笑出来惊醒了女儿。 1992年12月23号星期三 1992年11月30 一天也没做什么,看看书,负责煮饭。 晚间有《新龙门客栈》看得很高兴。早早熄灯睡觉。 1992年12月24号星期四 1992年12月1 下集后去工商所抓阄,分配新市场的床位。 我抓得是(带,十四)。 回家抱女儿上小店买饼干,咸菜、花生。 饭后已三点半,去父亲取了推车子回来,准备明天拉稻草。 1992年12月25号星期五 1992年12月2 晴天,无风,下地推稻草。 回来时阴天风冷,下午又推了一车。 晚间风很大,女儿临睡前非要戴我的领带,戴上后才睡去。 看完《上海大风暴》的最后两集,我从立柜上捧下文稿资料,玉春给女儿织毛衣。 1992年12月26号星期六 1992年12月3 去赶集,录像带投资已快出来了。 买桔子、猪肉回家,中午吃得太饱,什么也没干,躺了一下午。 大石桥转播台播放周润发主演的《上海滩》。 夜间又看海城台《赤子雄风》。 1942年12月27号星期日 1992年12月4日 七点启程,八点到二姑家,再到分水新成立的市场。 在14号摆摊。今天很冷,但很多市税务、公安有领导来,有艺人踩高跷,学生跳舞。 人虽很多,但生意却极差。 午饭后,去景波家,他的两句话出版在一本《凡人名言》上,他将《凡人名言》给了我一本。 1992年12月28号星期一 1992年12月5 九点才和女儿起来,我去铰米。 回家吃过饭又下地推稻草,这次没绑好,路上重绑了三次。到家给三大伯家送袋子。 1992年12月2号星期二 1992年12月6 录像带已开始盈利,赚了三元。 下集回家又去推稻草,晚上是《上海滩》,又是《赤子雄风》。 辽宁一合有刘松仁演出的《春去春又回》,辽宁二台 演台湾剧《心声泪痕》。 好戏连台,看得不亦乐乎。1992年12月30号星期三 1992年12月7 只用单车载了一箱书,带去分水出租,生意清淡。 今天天气不错,道路冰雪融化,犹若春天提早来临。 女儿抓着五元钱,和我去小店买咸菜,猪肝、豆芽,爆花,糖葫芦。 晚上女儿睡醒了,又要去上小店,天已黑,抱着她去买糖葫芦和猪头肉。 第263章 做梦都在买放像机 1992年12月31号星期四 1992年12月8 饭后将麻袋送到景波家,准备给岳父家买十袋稻子。 但景波不在,我下地推稻草,午后因道路泥泞而没下地。 人之一生,何其难也?人来到世上,到底是一个悲剧,还是一个喜剧?百年岁月,是快是慢?人之际遇是喜是忧?屈原善问,人世间有多少事只可以问?让人问的事多半也就是无法解答的事。 日记一页一页地写,写不出什么大变动,但还得写下去,既使平淡也要写,写硬想出来句子,亦如人生。 看《上海滩》,已是第三次看上海滩了,对周润发的演技由心里往外认可,看他一举一动无不是偶像风姿。 他的外型与内在潜质确是男员中百年难见的了。在我心中,没有一个男艺员能超过他。 1993年1月1号星期五 1992年12月9 今天是阳历年,阳历已跨入1993年。 在虎在摆地摊,租出十本录像带。 下集后,和女儿去小店买货,先买了一个驴心,又买了四斤猪肉,一元钱桔子。 1993年1月2号星期六 1992年12月10 天气晴好,但时过九点,突来浓雾。 以为岳父岳母今天会来,但他们没来。午后女儿睡觉,我也睡了一小觉。 1993年1月3号星期日 1992年12月11 六点半起来,车胎没气了,修理好后吃了饭蹬车赶集。 今天生意还不错。午饭后去景波家为家买稻子,买了十袋,花了五百三十七元。 景波帮我把稻子运回家。我又和他去他家坐一会,算算稻账。 1993年1月4号星期一 1992年12月12 下地拉稻草,踩死了五只老鼠。其实鼠之食粮,亦是为了生存,人之糟踏粮食又与鼠何异?且有过之而无不及。 下午又推了一车稻草,稻草已推完。 这时已到了晚饭时候。 1992年1月5号星期二 1992年12月13 今天天气比较好,今天景波也来了,他要将他的《孔雀牡丹图》出售,要价二百元。 中午我们一起回家。《轩辕黄帝》的第四本已接近尾声。 1993年1月6号星期三 1992年12月14 去分水赶集,租出八本录像带回家后什么也没干。 今晚《上海滩》全部播完。《轩辕黄帝》之四也写完但注释和目录还没来得及写。 明天分水也是集,以后分水不仅1,4.,7是集,连5,8,10也是集。 1993年1月7号星期四 1992年12月15 去赶集,集内无人。 遇见老姑夫,他说爷爷病重。 我去看看,爷爷打过止痛针。 坐一会儿,我回家,路上遇见爸,他要用人力车去大石桥买木板。 从大石桥载木板到家已沉阳西坠。 在小店买了花生,咸菜,桔子,蛋糕。 晚上整理好《轩辕黄帝》的第四集。 1993年1月8号星期五 1992年12月16 登人力车去赶集,老叔已将自行车和车箱载来。 早早下集买了咸菜,在杨家买了板油、猪肉回家 午后下地割些苇子,晚上没什么好电视剧。 1993年1月9号星期六 1992年12月17 晨有小雪,只有载了几套书和韩兆胜,韩来春欠的大米到分水。 在市场待一会,收回几套书然后买了鲤鱼和桔子来到岳父家。 抱进大米,留下桔子,我就以上大石桥换书为名匆匆离开。 但北风太冷,又无几套书,就回家。 饭后,春波借几本带走了。 我在三点多钟去他的新房子,他不在。 我到杨开宇家,他正在这里和开宇家人看录像,录像正演《十八罗汉拳》的结局。 又看了一会周润发,郑裕玲主演的《流氓遇到兵》才回家。 1993年1月10号星期日 1992年12月18 八点多了才起来,昨夜梦见买录像机。 记得有一梦和日本鬼子,特务斗争。枪击追杀之中,猛然天昏地暗,狂风大作。 西南方向突然平地涌起一座白色的沙峰和白色的起伏的沙峰。 有特务惊呼:“大白鲨,大白鲨。” 但为时已晚,有些日本鬼子已误入沙谷,高大的白沙峰如雾如雪,忽然剥落如浪,把人吞没。 那种惊天撼地,夺人魂魄的壮阔奇景简直无法描绘。 吃过饭,下地打苇子并推回家。 1993年1月11号星期一 1992年12月19 租书的生意,一落千丈,押金仅三十余元、分水亦是。 录像带更是一本也未租出去,岁至年关,赶集的人特别多,但出租生意异常冷淡,出奇的不理想。 下地到家,金玉兰和周兰兰来了。 今天天气很好,去小店买了豆角香肠之类的东西。 午饭后又上小店买了甘蔗、红纸。 回家在石棉瓦,上写了录像的事项。 看两集《楚留香新传》,上大队买了扑克,回来等摇佩睡了,玩打娘娘,直到摇佩醒了。 1993年1月12号星期二 1992年12月20 上大石桥换了几套书,又买了十余本岑凯伦小说。 在批发市场买了本稿纸。又买了快粉、白条鸡、猪心等物回家。 午饭后把一些录像带上的彩照贴在石棉瓦上。 晚上看电视,打扑克。 1993年1月13号星期三 1992年12月21 去分水租书,生意亦不十分理想,押金还在几十元左右,录像带租出七本。 下集买了四斤鸡蛋,老叔让爸给写春联,我把红纸给爸送去。 稻种钱迟迟不开,买不了录像机,心中焦急的很。 女儿在电视声中睡去,我也是。 1998年1月14号星期四 199元年1月22 十点半,王春起来蒸饺子,我和女儿最后起来。看一本假琼瑶写的《春潮》,但这部小说其实很好,在我看来比某此琼瑶小说要好。 琼瑶的说有太多的忧郁味道。 下午看武侠小说《万面狼侠》。 1993年1月15号星期五 1992年12月23号 今天去赶集,生意惨淡,冻得鼻水直流。 早早收摊回家,在大队买了蘑菇、咸菜,驴肉和八斤猪肉。 到家两位客儿已经走了,刚吃饭,爸来送种子钱,这次开了一千五百元。 明天可以去买放像机了,我通知了景波,他明天也去。 晚上把组合柜移到屋子北端。 第264章 新年放录像 1993年1月16号星期六 1992年12月24 昨夜梦见开放像厅的情况,黎明时便睡不着了。 起来热饭吃过,去分水摆摊、老叔送来一筐苹果,岳父也算来一袋。 景波来后,我和他先把苹果送到二姑家,然后从腰林子上桥。在批发部没找到大姐夫,去市场买了炉蕊等物,再回批发部还是不见大姐夫。 上商店看看,不是价钱贵,就是不满意。 又去批发部,见到徐权,简单说几句。 我们决定自己去买,在新华书店门口正遇见大姐夫和大敏姐。 大姐得知情况,就说把她家的放像机让给我。 我去了,见郊果不错,就花一千二百元钱买下来。然后去新花书店找景波会合,又买了几本二类带。二类比较黄,不宜播放。 我也决意不放一二类带,因为小孩和学生看后回家和父母一讲,放像厅的声誉则有损。 大人看了乱嚼舌根也很讨厌。买来几本一二类自己欣赏还可以,出租的话一半会返不回本,二来有人看好了,一定会换掉。 再说有人万一报告公安部门也是一件麻烦事。 路上天已暗了,到家门口,东院大婶说:“瞧把你媳妇急的呀。” 玉春很担心,女儿也很呆。吃过饭放了一本《也许还有明天》和《野花之恋》。 1993年1月17号星期日 1992年12月25 喊过广播,上午放了一个《手兄情》,下午《古剑英魂》,效果都很好,晚上却怎么也放不出图像来。 磁头清洗,修理插座,什么都不好使。晚上闹了一夜心。 1993年1月18号星期一 1992年12月26 载着放像机去虎庄,到一家电器修理铺,主人不在。 我回到二姑家载了书箱去出租。等到九点,只等来一个顾客,心焦之下,收摊去修理放像机,经修理师傅清洗磁头后,图像恢复原来的风貌。 到家饭后又经过一番调试,总算接收到了录像节目,乐得我心花怒放,喜悦至极。 今天租出六本带,放像收入一元五角,虽然微不足道但也小有成就。 1993年1月19号星期二 1992年12月27 今天最后一个集,女儿扯着我不让我走。 玉春也不让我去。 我还是去了,生意还不错,在二十二左右。 小威他们上集,我们说几句客套话就分开了。 我们真是从小玩到大的朋友。 我和景波也只是在做朋友之间,也许我这辈子没有一个真正的朋友,我本就是个不善交友的人。 买了条鱼回家,午后放了一个录像《十八罗汉拳》,收入二元。 晚上无人看录像,我们看电视《楚留香新传》。 1993年1月20号星期三 1992年12月28 好睡一场,开始进入轻松愉快的假期。 上午没人看录像,下午来了三个,放一个《笑傲城市》。 录相放完,已临晚上,玉春炖鸡,但鸡太大又没炖到火候,所以肉很韧,可还是吃了不少。 电视台放着一个周润发主演的《阿郎的故事》。 1993年1月21号星期四 1992年12月29 给景波做个贺年卡,内写;唯独尊,风细雨,中有我,非不分,亲朋友,谊常存。 午后一点已过,昏昏欲睡。 二点半有人来看录像,放了一个《男儿无罪》。 晚饭间小潭来看,放一个《黑蝴蝶》,小潭走后,一边看电视一边写对联。 前门是景波赠的对联,后门我写:金猴抖落银花雪,雄鸡叫醒艳阳春,横批,圣舞金鸣。 又写了一个录相厅对联:租走人间情仇爱恨,坐看世上喜怒悲哀,横批:录像天地。 1993年1月22号星期五 1992年12月30 上午放一个录像,下午放两个,挣了九元五角。 玉春剁好肉,我们包饺子。 摇佩也帮忙。晚上看一会儿《春节晚会》就睡了。 十一点五十,玉春叫醒我,外面已乒乒乓乓地放炮接神了。 我放了两个闪光雷就家睡屋睡觉。过年对我来说失去意义,什么年不年,节不节的,人活在世上,何必记得太多,想得太多。人生短促,何必计较太多,思考太多。 1993年1月23号星期六 1993年1月1 收拾一下,提着鸡肉、录像机、买了酒、蛋糕去父亲家拜年。 摇佩也拜年,得三十元钱。放了一本《情义千秋》,另一本《老虎出差》效果不好。 回家取了一本《流氓遇到兵》、这三本都是周润发的作品。 回家放了二本录相,挣七元。 晚饭后自己又看了一个郑裕玲演的《后妈不易做》。 1993年1月24号星期日 1993年1月2 由于自行车不太好使,在杨家坐了三轮车去常家沟。 到了岳家不久,玉兰的对象也来了。 午后吃饭,老姨夫总劝酒,因此弄得很不愉快,我决心以后不论什么场合也决不喝酒。 晚上和玉兰的对象在西屋睡,临睡前互相说了一些闲话。 1993年1月25号星期二 1993年1月3 骑车去爷爷家,爷爷精神很好,但我还是放不下心,只觉得爷爷还在生死之间。 去看看小威,他昨晚打通宵麻将,现在还睡在炕上。 二奶叫醒他,我们去小波,小亮正在这里打麻将。 看到中午,我去爷爷家包饺子。 正包着,大姑和大姑夫来了,饭后我回常家沟,晚上和岳父一家人打扑克。 半夜周兰兰老咬牙。 1993年1月26号星期三 1993年1月4 本拟今日回家,但给姥家拜年,姥不让走,舅妈更把岳母摇佩也找来了。 饭后等到下午时分,便打道回府。 晚上只玩了一会儿扑克。 1993年1月27号星期 三 1993年1月5、 我去大石桥买了二十本录相带和清洗带,回到家,小潭、春江、二露在家。 午后给他们放一个《来来僵尸》,然后看电视《龙蛇争霸》。 正看着,外面车响,玉春和金秀丽孙摇佩正忙着下车搬东西。 玉春进屋就忙。《龙蛇争霸》演完,有人来看录相,放一个《十八罗汉拳》,晚饭后正写日记,刘洪君来莫名其妙地坐一会儿又走了。 第265章 女儿画得很美 1993年1月28号星期四 1993年1月6 一天也无人看录像,晚上自放两个鬼片。 1993年1月29号星期五 1993年1月7 上午租带放像,中午,玉春和妹妹,女儿去大队买回化妆品和葱。 到家又去给女儿买药。下午放了两个鬼片,作佳和小丹都来看。 1993年1月30号星期六 1993年1月8 中午放周润发,吕良伟,郑裕玲联袂合演的《鳄鱼潭》。 晚上没外人时又放两集《鳄鱼潭》,第三本未放之际便停了电。 193年1月31号星期日 1993年1月9 玉春和妹妹去大石桥。 我带女儿,女儿乖乖坐在我腿上吃姜米条。 我领她录了音,但效果不太好。 八点多钟,我写日记,并给女儿几张纸一支笔让她自己乱画。 女儿一边画着一边说出她画的东西是牛、鱼,还说着自己画得美。 教她写数字,她把1写得像面条。教她写2,她画个0。教她画0,她又画个龙卷风,然后又开心大笑。 三点半玉春自己回来,买了鞋裤,领带、桔子。 晚上看个录像,然后看电视。 1993年2月1号星期一 1993年1月10 中午正看录像,岳母和岳父来了,我去买了条草鱼和青菜酒及酒具。 下午去找爸来,录像之后,一起吃饭,爸又谈过去,又谈药酒,又谈相学,一起直讲到七点。 1993年2月2号星期二 1993年1月11 放录像到中午,挣35元。 中午又去买了两条草鱼。午后收拾自行车,下午只来了两个小孩。也放了一个录像。 1993年2月3号星期三 1993年1月12 岳父和岳母今天上午回家去了,上午放了两个录像,下午又放了两个。 晚上没什么事,我和玉春还看了两个,今天可真够录音机受的。 1993年2月4号星期四 1993年1月13 昨天找了修理工, 今晨修好了暖气。 电饭锅又坏了,找电器修理工来修理好。 一天无所事事,又闲又忙,心中无一丝安宁,这也许就是全人类的悲哀了。 下午放录像,作佳、小潭、和妈相继来了。录像演完,天已黑了。 晚饭后收拾一下,废带有七、八本,准备明天上大石桥去换。 1993年2月5号星期五 1993年1月14 蹬车上大石桥,先把《手足情》等两本带还给大姐夫,然后退了废带,换了新带,又买了六本。 到新华书店去看看,爷爷要看《济公》下册和《小五义》,但书店没有。回到家初步检查,仍有四本不清楚的带。 天气日渐温暖,土层的表面已开始潮湿软化,春天到了,风季,雨季,农忙季节也随之来归。 1993年2月6号星期六 1993年1月15 正月十五闹元宵,偏僻村庄闹个啥。 天没亮,爸拎着猪肉来了,燃香谢上。 所谓谢土,就是建房动士之后应上供拜谢土地神。要几根香燃尽才行,这期间正好看录相。 天阴风冷,阴气逼人。 中午妈来找我们过去吃猪头肉。饭后我回家收拾一下书箱,继续写《轩辕黄帝》,自从买录 像机以来一直也没有写字,今天写了不少。 1993年2月7号星期日 1993年1月16 一九九三年首次去赶集,早晨无风。到了虎庄市场不久,便起风、买卖双方都没多少人。 租去七本带,几套书,约十余元,见没多大等头,就回家了。 在小店买了桔子和花生米。 1993年2月8号星期一 1993年1月17 今天去分水赶集,生意不及虎庄。 下午卸了内窗,清除一下灰尘。 临晚放了关于五通神的《牵魂续集》,该剧效果好,格调清雅真切,剧尾有两句画外音深沉地说:“如果能够突破情欲,魔亦是人。如果一个人被情欲所困,人亦是魔。” 去给女儿买桔子,又买了一个猪心,一斤六雨猪头肉。 1993年2月9号星期二 1993年1月18 天气温暖,去家南和作佳把稻草装上车运回家。 下午搓草绳,租出四本带。搓一阵绳写点《轩辕黄帝》便到晚饭时间,天黑后韩松和他姑夫家的二哥来看录像,放了一个《灵魂实验》和《丑探七个半》。 1993年2月10号星期三 1993年1月19 晨醒,一直以来,夜间多梦,不能酣睡以解困乏。 下集之后去大石桥换带,录带。换回三本带,四家一试,倒有两本不清晰。 1993年2月11号星期四 1993年1月20 今天连租带放,收入在二十元左右。 女儿打针吃药买蛋糕,但咳嗽还没好。我昨天头发热,但挺过来了。 1993年2月12号星期五 1993年1月21 分水生意一般,下集后去看爷爷。 二姑也在,远远见爷爷面色苍白地坐在屋里,手搭眉前看我,似看不清有谁来了。 爷爷坐在炕上,精神还好,但全靠马啡维持。 今天天气好,爷爷走出来坐在二节楼前和我谈话,讲他盖楼、电视台采访,上省市县乡讲话的事。 坐了一个多小时,我才扶他进屋。 下午包饺子,饭后已三点多了。回到家,妈在这里。 晚上放了三个录像。 1993年2月13号星期六 1993年1月2 女儿一旱尿了泡尿,炕头尿湿了,玉春起来做饭。 炕中尿湿了,我和女儿往炕稍转移。炕梢尿湿了,只好把女儿抱起来。 饭后无风温暖,玉春做炕被,我和女儿去园子里走走,看看桃树和山楂树。 山楂树已很粗大了,桃树花骨朵半死不活,划破树皮,倒是青绿之色,看来多半没冻死。 酸梅丛针棘如剑,令人不敢轻进,样子枯干似难成活。 上午无电,女儿又要笔又要本,要画鱼,监视之下,能写几个颇象样的“1”来,不管她就乱八七糟涂满本。 下午放两次刘德华的一本带子,很好看很逗。可惜结尾很脏似的,把磁头弄污了,用清洗带洗过。 第266章 女儿不爱回家 1993年2月14号星期日 1993年1月23 生意惨淡,今天是我和玉春结婚四周年纪念日。 散集后买了豆角,桔子。春风浩荡南来。 下午放了两个录像,租出两本。妈抱走了摇佩,玉春天黑后去接女儿,女儿不回来。 晚上看《鳄鱼潭》,但对此剧之水性却不认可。 晚上电视台有楚留香系列《兰花传奇》,电视结束,还不见摇佩回来,看来女儿今晚是不会回来了。 1993年2月15号星期 1943年1月24 天还没亮,似乎听到一声敲门声。凝神倾听,并无声息。 看来女儿一定要吃完早饭才能回来了。 我去赶集。散集回家,女儿在沉睡。我对着她的小鬼脸说:“孙逗,你还知道回家吗?你忘没忘爸?” 女儿慢慢睁开眼睛,神色严肃,似未完全从梦中清醒。 1993年2月16号星期二 1993年1月25 去大石桥音像商店,换了一本《来来僵尸》。 又换了两套武侠小说。有一群学生来看录像,但无电,等到三点才来电,放了来来僵尸第一集。 晚上没看电视,看《兰花传奇》。 有录像、有电视,有书刊,要钱花,要衣穿,要吃饭,一天忙忙碌碌,心无宁日,人之一生,尽都如此? 何时能不忧生计,有萧逸一笔在握,快乐如仙之乐?反正人之精力有限之极,倘人不用睡眠亦可生存,那真是大幸事。 1993年2月17号星期三 1993年1月26 在虎庄赶集,很冷,早早收摊回家。 见门上锁,以为玉春回娘家了, 不久,玉春抱着女儿从后院回来。 我抱女儿去买桔子,玉春则去常家沟商议她上班的事。 中午有人来看录像,有《牵魂》、《黑蝴蝶》,《来来僵尸之三》,《喋血双雄》,一直演到临晚,玉春也载着苹果,鸡蛋回来了。 1993年2月18号星期四 1993年1月27 今天上分水赶集,散集比较晚,所长查税票,我一向不交税,小张趁所长不注意,扔给我一个税票,不久又拿回去。 一路到家,家里正放录像《魔王末日》,午饭后又来人看录像,一连放了《笑傲城市》和《丑探七个半》。 晚上看电视《楚留香新传·兰花传奇》,炕很热,女儿睡在炕梢。 1993年2月19号星期五 1993年1月28 天气很好,收拾一下园子里的苇子,草垃圾。 女儿啃着苹果跟着在外面玩。 午后放了三个录像,到晚上把组合柜拆开向东移些,后窗也打开。 1993年2月20号星期六 1993年1月29 散集回家,下午收拾两屋。 收拾完又收拾园子,一天中无人看录像。 这是第一次空白。晚上自放一个叶童叶玉卿主演的《九二应召女郎》。 1993年2月21号星期日 1993年2月1 大风吹吼,雪花飘飘,躺到九点才起床。 饭后无事看会《老虎出差》,晚饭后把欠景波的七十元钱送去,并约他明天来看《喋血双雄》。 1993年2月22号星期一 1993年2月2 二月二龙抬头,不见龙只见冷和风。 上午放个《金装鬼打鬼》、景波没来。 中午偶尔看见自己的针刻作品,一时技痒,便磨块化石刻个孙摇佩抱大鱼,二点半刻完了,孙摇佩已坠入梦乡。 1993年2月23号星期二 1993年2月3日 去虎主赶集。老叔赶车来买玉米。 听说爷爷这几日病重了。 我早早回去,下午来电放了一个录像。 1993年2月24号星期三 1993年2月4 玉春和小丹去打活动房,我去赶集,妈带孙摇佩。 赶完集回家,一路紧蹬车子,到家开门,卸了书箱去妈家,玉春和小丹也在,因为天气冷她们早早回来了。 午后扒了鸡架,放了一个录像。 1993年2月25号星期四 1993年2月5 玉春上分水上班,我和女儿在家。 吃过饭收拾过去就和女儿上炕,我躺着,女儿自己玩。 我舒服地亨受别人上班而自己在家的感受,美美地半睡着,女儿总打扰我,我也不理她,气得她用手打我,用眼睛狠狠瞪我。 中午我躺够了,才理理女儿,女儿立刻和我玩,给我背诵:春眠不觉晓,处处闻啼鸟、夜来风雨声,花落知多少。 午饭后,收拾园子,砖台,演个录像,挣了三元钱。 妈将摇佩抱走,我做饭时,小潭又送回摇佩,但摇佩又要回奶家。 本拟做好饭菜等玉春回来一起吃,但她去了常家沟,晚上只有我一个人吃饭,看录像。 吃完饭去父亲家看摇佩,远远见妈抱着摇佩,进屋问摇佩回不回家,她说不回家。 看来这孩子多半像我,喜欢住奶奶家,不喜欢回爸的家了。 1993年2月26号星期五 1993年2月6 虎庄生意不错,下集回家吃饭洗头,然后接摇佩回家。 闲得无聊、看书看录像,玉春回来,带了一筐苹果、咸菜。 晚饭后放一个录像,我和玉春看电视《恶梦方醒》,女儿吃完苹果就睡了。 1993年2月27号星期六 1993年2月7 早早下集去看爷爷,爷爷躺着,说话的声音很弱。 坐一会,爷说他刚打完针,想睡一会儿,我就离开了。 到家煮饭,忽听敲门,打开门,是妈背着摇佩来了。 妈站一会,想偷偷溜走,摇佩立刻从外面跑进屋,追到门后哭。 妈又抱她走一圈送回来。摇见我写日记,使伏在对面一边咬苹果一边说:“爸画2,爸画1。” 下午放录像,又出租四本带。 天快黑了,玉春才回来,女儿心野,闹着要串门。 玉春抱她刚到房后,爸就将摇佩接走了。今晚女儿又不能回来了。 1993年2月28号星期日 1993年2月8 玉春没吃饭就去上班了,我还躺着,不久妈送摇佩回来。 又和摇佩躺了一会儿,让女儿背诗。 快八点了起来做菜,女儿总要睡觉,吃饭也是我抱着吃的。 饭后女儿还在吃,吃饱了又要睡,我没功夫就请出‘小妹’(布娃娃)和摇佩一起睡。 我一边听录音机,一边干活,偷偷隔窗看,女儿己睡着了。 收拾停当,已快十点了,家庭妇男原来也不是好当的。 玉春晚上回来,给女儿买了饼干。 第267章 能吃就吃吧 1993年3月 1号星期一 1993年2月9 很冷,早早散集,在杨家买了猪肉回家。 晌午切些肥肉和剩的猪舌头一起炖酸菜,与女儿一起吃。 午后女儿吃些饼干就睡了。 一天一天地消失,时光快如闪电。哪有长绳可系日,古人的感慨也是今人的感慨。 1993年 3月2号星期二 1993年2月10 上桥换书,取录像带。 “音像大全”锁门,我去换书,换了两套书,从分水走去岳父家。 岳母和秀丽都有病躺在炕上,我要帮去捡苹果树枝,岳母没找到岳父,我就回家了。 晚上无电,来个烛光晚餐、 1993年3月3号星期三 1993年2月11 玉春头疼没去上班,我下集后活动房处,帮父亲打活动房。 五点一路快骑到家。 1993年3月4号星期四 1993年2月12 今天是岳母的生日,玉春和女儿坐客车先去了。 我载着黄瓜韭菜去分水,帮父亲起了几块玉石板。 然后去买了烧鸡,骑车到岳母家,得知岳父去果园捡树枝,我去帮捡了一车拉回来。 进村时,玉春笑嘻嘻地来接我。 到家岳母她们正包饺子,饭后,我载玉春女儿到分水,她们在此等车。 我先回家,风很大,但不算太顶风。 1993年3月5号星期五 1943年2月13 在虎庄赶集,老关来待一会儿,一起下集回家。 我请他去我家,我到家又去请景波,他正在做画。 我回家做饭,和女儿吃过后不久,景波来了,但老关没来。 我们谈了一会书画,来了电,便一起看《喋血双雄》,演完后有看录像的,景波借两本书就回去。 我放了一个张曼玉的《心跳一百》。 快演完时,玉春下班回来。 1993年3月6号星期六 1993年2月14 赶集完了,押金不足二十元。 到家看看房后昨日作佳拉来的沙子,准备挑到房前去。 上母亲家拿了扁担顺路去三大伯家,三大伯曾向我借一袋稻子,他家今年稻子也不足,就还我五十二元钱。 到家挑沙子,干完活,妈也将摇佩送回来了。 1993年3月7号星期日 1993年2月15 玉春和小丹上班走后,我和女儿又懒了好一会才起来。 摇佩自已扣好棉袄的闷扣。饭后我想看两本杂志,女儿不让看。 中午妈来抱走摇佩,我拿锹下地做床,但由地里的冻层溶化的不够深,就又顺风回来了。 1993年3月8号星期一 1993年2月16 下集后把箱放在二姑家,然后去看爷爷。 爷爷很瘦,那样子真令人心痛。坐一会儿爷爷要休息,让我和二姑去西屋。 我到西屋,一下子被奶奶逗笑了。 奶奶坐在炕上,戴着眼镜,左手端着一碗啤酒,右手拿着鸡腿正吃。 奶奶问我吃不吃,我说不吃。 奶奶说:“你爷说我,你能吃就吃吧,别像我现在想吃又吃不下。” 十二点我回家,到家换了一袋土豆,玉春和小丹回来,她们下地做床。 我吃完饭也下地干活。 晚上回家,玉春放录像《好女警察》。 晚饭后我们又看了一个《蛤蟆英雄传》。 1993年3月9号星期二 1993年2月17 玉春病了,早上给她买点药。 我去赶集,临近中午,生意才开始有回升的迹象。 下集后去打活动房,晚上到家玉春还没好。 我和女儿去买韭菜,回来逼玉春去打针。 饭后烧水给女儿洗小脚,剪指甲,屁股坐沙堆玩也很脏,换了水也洗过。 女儿很舒服地去画2了。 1993年3月10号星期三 1993年2月18 去打活动房,头热发烧,坚持一天,晚上回家。 玉春得的是中耳炎,需明日上大石桥医疗。 我发烧的厉害,躺了一会去买扑热息痛。 夜里浑身发热,似在散发热量,后来渐渐退热,只是嗓子还疼。 1993年3月11号星期四 1993年2月19 我去打针买药,然后和妻女坐客车去大石桥。在蟠龙山下车,走到市医院,经医师检查,开药。 我们坐人力车去大市场,走了一圈。 天气阴冷,我让玉春抱着女儿坐车去车站。 我去租书处买了几套书。拎着书到车站,买了两袋包子进候车厅。 王春和摇佩都在。女儿正吃完鸡蛋。 三点坐上客车回家,玉春直接去上药。 我和女儿回家。摇佩嚷着要上姥家,哭着不肯进屋。 1993年3月12号星期五 1993年2月20 和女儿去走走,问加工厂收大米是五角一斤,想卖个五六袋。 晚上,李阁、来春拿来两本带来放,后院大叔大婶也来了。 1993年3月13号星期六 1993年2月21 去分水赶集,生意回升,押金超过一百元。 去看看爷爷的病很重,说话的声音很弱,好好的身体被折磨得失去了肌肉,血液和水分、只剩下折皱的皮肤和触目惊心的骨架。 我回去在分水遇见大姑和二姑,到活动房处告诉父亲一声,让他晚上去爷爷家。 我回到家,又载着妻女到常家沟。 少待一会儿,我去爷爷,爷爷半昏迷着。 晚上在西屋和葭飞睡,半夜去看看爷爷、爷爷由大姑二姑陪着,我又回去睡了。 1993年3月14号星期日 1993年2月22 伺候爷一会儿,我和大飞、小达去常家沟接玉春。 到了爷爷家,又伺候爷爷吃桔子、喝水、吐痰,翻身。 爷爷低低地说着话,很难听清。 中午又将吃得桔子吐出来。 好人不长寿,祸害一千年。 爷爷一生善良,勤劳朴素,到老落此下场。有人作恶多端,奸懒馋滑却活得满面红光。 是不是老天爷也欺软怕硬。 爷爷今天还算比昨天好些,我和妻女回家。 1993年3月15号星期一 1993年2月23 风很大,去虎庄赶集。 下集到家,门上锁。玉春病重,现在大约还在医疗所。 我去看看,原来她和女儿在母亲家。 午后去加工厂卖了六百大米,合三百元。 晚上买了一个肘子,好好改善一顿。 第268章 父亲住院 1993年3月16号星期三 1993年2月24 北风很大,且冷。 去分水,押金又散发出去,仅剩下十七元。 下集顶着风去看爷爷,爷爷躺着,奶奶说爷爷一半会没有事,坐一会儿我回家去。 路上,想停下《轩辕黄帝》而写别的。 下午搓草绳,看录像,作佳送来一百元打活动房的工钱。 1993年3月17号星期三 1993年2月25 玉春上午病加剧,去岳家买了耳药吹入耳朵,可她还呼痛不止。 中午请来韩国贞太夫给玉春挂葡萄糖,挂完后,玉春才渐渐好了。 1993年3月18号星期四 1993年2月26 赶集还没到虎庄、迎面遇到佳和小丹骑车而来。 作佳下车对我说:“我爷老了。” 我把书箱放到二姑家,然后去常家沟,想让岳母去到家陪玉春。 我到了爷爷家、爷爷被停在门口。 我跪下磕了头,却哭不出来。 二姑在灵前哭,说:“爹呀,小君对不起你呀。” 中午我回去把妻女接来,一直到晚上还是哭不出。 但心虚腿软,双手不由自主地用力,弄得肌肉紧张神经。 我不愿想爷爷已死了,这一切仿佛是梦,这样残酷的事实怎么会摆在我们面前呢? 临死的人总觉还有许多事没有办,对于死了的人,我们才知道欠他的太多。 和妻女、孙霞她们挤在炕上,后半夜才睡一会儿,不久又被哀乐和哭声吵醒。 1993年3月19号星期五 1993年2月27 灵车到齐后,把爷爷的遗体装上车。 一路过分水、大石桥、汤池、大岭、到火化厂。 机器操作的轰轰声震得人发闷,轮到爷爷了,火炉门张开,爷爷的遗体被电床推入火炉,只见炽红的炭火一下子把爷爷身上的被单衣袍烧着。 炉门关上,我再也忍不住哭出来,云亮扶着我出去。 捡完骨灰,车队回到徐家沟、大姑和岳母都来了。 车队上山,奔一面山,沿途山野依旧,处处熟睹,仿佛见到爷爷牵着大牛一路放牧,又仿佛看见爷爷言笑风声地与人相谈。 世上再没有孙连生这个人了,我失去了姥爷、姥姥和爷爷。 午后,岳母抱摇佩坐大姑夫的车到分水。 我载玉春到分水,我先回家,她们留下来等车。 到家去买点蔬菜和梨,烧好饭,岳母三人也回来了。 我载玉春去岳占文家买药,回来又上前院打针。 1993年3月20号星期六 1993年2月28 收拾一下园子,午后妈从爷家回来,说爸让我在家干零活儿,给我一千元钱。 1993年3月21号星期日 1993年2月29 今天给爷圆坟,鞍山大姨奶家二叔来了。 饭后到家已三点了,收拾园子时,妈妈因我没下地而发了一顿脾气。 1993年3月22号星期一 1993年 2月30、 我下地干活。 傍晚时,玉春骑车来地里,我知道有什么事,就停下活计,看着她越来越近。 玉春告诉我,爸在分水和人打仗,被人打伤了。 我回家穿上大衣骑车到分水,韩兆冰让我去医院。 但不知爸去了官屯,大石桥还是海城。 我先去官屯医院,见没有就上桥,找了两家医院不见爸。 就回到到分水,妈已到了分水,听说打人的是分水大队书记的儿子,姓沈。 我载妈上桥,天很黑。 到了大石桥,我让妈再上县医院打听一下。 妈去了,不久向我喊:“小君哪,你爸在这哪。” 我们到后院外二病房,爸躺在床上,人事不知。 作佳也受了轻伤。 我去找大杰哥,大姐他们来后,连夜找来医生,立刻给爸做手术。 半夜已过,爸终于脱离死亡线,被抬回病房。 我连夜赶回去,到家已二三点钟。 1993年3月23号星期二 1993年3月1 早起上杜家桥,杜洪明家说了事发经过。 然后上虎庄镇报案。 派出所让老姑夫来做材料,我去找,他不在。 我又回到派出所,大姐夫让我先回大石桥,他们下午去医院。 到了医院,奶奶,大姑、二姑,老姑都来了,玉春也在。 午后她们走不久,派出所来了,让作佳做材资料。 杜洪明说爸已构成重伤害,可以判对方的刑。 我回家,女儿正在睡觉,玉春总担心我也挨打。 1993年3月24号星期三 1993年3月2 上派出所,让小丹做材料,我去找老姑夫,老姑说他上桥了。 我做车上桥,老姑夫老叔已回去了。 我又回到老姑家,老姑夫还没回来。 我到奶奶家,累得睡下,不久作佳来,他要雇人打活动房。 他走后不久,老叔回来,说老姑夫已做完材料。我回家。 1993年3月25号星期四 1993年3月3. 岳母早晨做车回家。 我到虎庄,派出所只说对方沈继良一定跑了,等他回来再抓人。 我到分水,作佳己雇来人开始工作,我到桥上找了陈淑梅、诉说事由。 陈淑梅也同意我找副市长李忠培出头。 李忠培主管公检法,是爸的同学。 中午找齐迎春做中间人,齐不在。 我上奶家取海棉垫给爸用,爸还在昏迷中,还发着高烧,身左身右,一直用冰镇着。 我去市委找李忠培,他去宾馆开会,等一会不见他回来,又去宾馆找,宾馆人员说下午天人开会,上午有人开已早散了。 我蹬车回家,在二姑家绑上书箱载回家。 1993年3月26号星期五 1993年3月4 载妻女到分水,坐客车到大石桥,找齐迎春要了李忠培的地址,中午去找一找。 桥街一家烟店发生人命案,死了一男一女一小孩。 解剖尸体在县医院一个小院中露天进行,四外围了好些人。抬足望去,正见医师将女尸的胸骨象剔猪排骨一样割下来。 从李忠培家附近回来,尸体已解剖完毕,胸口也缝了起来。 大姨,二姨拦住我说,不用我找人了,老舅已找到接洽人,包管这件事办得圆满。 我和玉春、女儿离开县医院,去音像世界换回十三本带,买了七本。到家等晚上来电后诗带,第二本夹入机内,怎么也取不出来了。 第269章 多风多雨的春天 1993年3月27号星期六 1993年3月5 早接上电源,竟取出磁带。 下地做床,晚上回家,岳母来了。 1993年3月28号星期日 1993年3月6 虎庄赶集,有个青年要换带,有个姑娘家卖带,五元一本。 我让她下集拿二十本来看看 下午和玉春、小丹下地做床,岳母在家带摇佩。 1993年3月29号星期一 1993年3月7 在分水出租,生意不好,云亮来打听爸的情况。 云亮5月7号结婚。到家和玉春、小丹下地做床,晚上回来看录像。 1993年3月30号星期二 1993年3月8 下地做床,晚上回家看录像。看了两个录像,外面风吹雨落,偶尔还有闪电。 1993年3月31号星期三 1993年3月9 赶集路上,想改写杜伯、眉间尺的故事。 杨房的佳丽音像屋主人王娜送来二本带,我留了十本。 散集后去看爸,大姨和大姨夫在、爸的眼睛能动了,跟他说话他也似明白,只是他说不出话,右半身也不能动。 午后我回到二姑家取了书箱到家,买的冰鱼和菠菜,玉春收拾鱼,我把带收拾一下。 1993年4月1号星期四 1993年3月10 下地看看,稻床还没有干,午后看一个录像《志在出位》,很逗。 1993年4月2号星期五 1943年4月11 去分水赶集,生意一般。 中午到家,妈回来了,我载孙逗去看看。 中午看一会《再见英雄》把妈送到虎庄,又回来下地平床。 1993年4月3号星期六 1993年4月12 阴天,很冷,风也很大。下地准备筛土面,又被冻回来了。 中午睡卧约两个小时,和玉春去父亲家夹杖子。 回家时遇见卖面的,换了一袋面,正好岳母早上买了肉,晚上就包了饺子吃。 1993年4月4号星期日 1993年3月13, 去虎庄赶集,中午回来,岳母已回家了。 下午扫床。 1993年4月5号星期一 1993年3月14 散集后,去活动房,作佳买了二车活动房。 听说爸还好,我回家后没什么事,把录相带贴上字签。 1993年4月6号星期二 1993年3月15 玉春和小丹上桥看爸,我和女儿在家,收拾一下西屋的杂物。 午饭后女儿帮我搬凳子,擦锅台。 后来在炕上,女儿靠着墙便睡着了。 我把女儿搂过来,待她睡深,便盖上被,抽出手,等玉春回来。 玉春四点才回来,给我买了衣物和托鞋给女儿买了蛋糕和一个气鼓鼓的娃娃。 听说爸这几天很见好,能说简单的单字,能喝鸡蛋汤、牛奶。 玉春问他想不想孙逗,爸没说话,却难受地抽泣起来。 1993年4月7号星期三 1993年3月16 韩兆胜来告诉我去领稻种,我去了,分完稻种、外面下了雪。 一天中阴风四合,雪忽大忽小忽而又有阳光。 晚时,兆森大叔来帮忙泡上稻种。 1993年4月8号星期四 1993年3月17 今天天气很冷,站在集市上冻得直抖。 早早下集回家,下午下地筛土面,总干已来水了 1993年4月9号星期五 1993年13月18 玉春和女儿上大石桥,我下地筛完土面后,回家和小丹夹杖子。 午后收拾西屋,准备去铰米。 玉春回来了。说她没上大石桥,而是去了常家沟,并将女儿留在了岳母家。 晚上看电视《火瑰瑰》,外面风雨敲窗。 1993年4月10号星期六 193年3月19 天色长阴,风声过耳,还有些极细小的雨点。 没爱去赶集,经过一段时期的停笔、构思,终于停止了《轩辕黄帝》的稿子。 第一次写《轩辕黄帝》写了一本多一些,第二次写了五本,第三次也到了第五本,终因太空洞而写不下去了。 虽然有一些资料,但没有好好依附。自觉写下去只有瞎编乱造,事实是小说也多半是瞎编乱造,但有人造得好,有人没造好。 我是后者,也许永远是后者。 今天开始写《叼鱼郎》,我对创作已不准备寄与无限,希望一随缘吧。 但写还是要写的,也许可以为后人打一点基础。写武侠小说有点过时了。 古龙死了,金庸停笔,卧龙生陈青云柳残阳不成气候,武侠小说确到了无人可写的地步。 改写神怪?从古至今关于神怪的小说有多少?只有人性和爱是写不完的。 如果我的书能写出人性和爱,那么也就成功了。 1993年4月11号星期日 1993年3月20 天气很好,种土豆。 中午玉春读我的《叼鱼郎》,说不好。 我自己倒觉得不错,至少自己还满意。叼鱼郎的故事发生在西周,在眉间尺之前,徐偃王之后。 午后,我把父亲家房后的地也种上土豆。 1993年4月12号星期一 1993年3月21 玉春去接女儿,我散集回家,吃了一张凉饼,便写《叼鱼郞》。 玉春回家,她没接回女儿,买了菠菜豆芽和肘子。吃完饭已晚上了。 1993年4月13号星期六 1993年3月22 我和小丹上大石桥,让小潭回家。 我和老叔、二姑夫去找李忠培,他正在开会,等到中午十一点半才见到李忠培,向他说了爸的事。 他说告诉公安局一下。 我又回到医院,爸很瘦,瘦得像爷爷。 午后买了十几套书回家,下地放水,八点多钟才回来。 1993年4月14号星期三 1993年3月23 散集后回家,午后下地撤水、平床、施肥、画线。 晚上边吃饭边看《宝贝煞星》,该书署名卧龙生,笑料众多,令人捧腹,又与《杨小邪》等风格有差异。 1993年4月15号星期四 1993年3月24 昨天晚上七点半去开稻种钱,账面上总有出入,一直算到今晨四点,开了352元钱。 到家睡一下已亮天,算一下账,把我的稻种钱转给小潭。 我已不欠父亲和作佳的钱了。 下地下稻公子,盖上土面后,作佳也赶回来,一直忙到中午,四床稻种才下完。 饭后看一会儿书,就去睡了一会儿。 小潭来后,一起把稻母子泡上。 天气还好,洗过头发清静一些,只是胡子又长了出来。 第270章 多灾多难的季节 1993年4月16号星期五 1993年3月25、 饭后我和玉春去家南捞老鳖,捞了十几个,中午去接摇佩。 到了岳父家,岳母正在干活,摇佩在屋外玩。 女儿脱了棉衣,显得瘦一些。午饭后我们回家。晚上搂着摇佩看电视。 1993年4月17星期六 1993年3月26 去虎庄赶集,女儿要去,到门口,我走了,女儿哭了。 生意惨淡。在杨家买了肉,准备包点饺子给父亲送去。 晚上包饺子之后,去景波家,跟他借了三百元。又去老关家,他说如果能张罗到钱,明天晚上给我送来。 1993年4月18号星期日 1993年3月27 下集坐车去大石桥,爸的视力有所恢复。但我到这里,他正在睡。 午后我和妈去找李忠培,他去了沈阳。又到公安局找刘局长,刘亦不在,但信访一位孙同志对这件事很重视,他让我和妈到他的办公室详细问了经过,做了笔记。 回到医院后,我坐车到分水,然后骑车回家。 今天天气很热且无风,是1993年天气最好的一天。 我不喜欢最好的天气,我却喜欢最恶劣的天气。 1993年4月19号星期一 1993年3月28、 把猪圈里的石头起出来,临晚作佳来,将一份诉状交给我,让我抄一遍,明日交给妈,复印后交给市局信访办事处。 我抄时修改了一下,写了许久才写完。 1993年4月20号星期二 1993年3月29 天气颇好,赶集的人多了,生意稍有回升。 到了家,摇珊的二姨来了,我和小潭午后下地抽水施肥。赤足入水,一点也不觉寒冷。 1993年4月21号星期三 1993年3月30 上午和玉春、小潭去下稻母子,玉兰在家带摇佩。 双来媳妇和作佳找来的一个帮工来帮忙,中午总算扣完布,累得前心贴后心。 补泥时竟下了雨,慌忙回去。 午饭后玉春和玉兰织毛衣,边织边看录像。 窗外下着雨,醒来犹自不休,这几天女儿恐怕要出疹子。 玉春和玉兰顶着雨,抱摇佩去看医生。 1993年4月22号星期四 1993年3月1(闰3月) 散集回家,半路上下起小雨,晚上掀起女儿的衣服,女儿的背上,腿上都生了许多小红点。 1993年4月23号星期五 1993年8月2 据说每个人都要出一回疹子子,不能吃退热药,怕风,怕毒太阳。 最好吃韭菜、木耳,虾皮。 中午下地回来,和女儿去看医生,买了些消炎药。 1993年4月24号星期六 1993年3月3 在虎庄赶集,进了15元押金,买肉菜便10元多。 回家又包女儿去打针,医生再嘱不让吃凉食,买的桔子罐头也热一下再吃。 午后风云变幻,雨势轻重不一。 父亲的案子至今没有头绪,本来找李忠培,但他和沈家有亲戚,并说沈家在市里也有人。 1993年4月25号星期日 1993年3月4 我去赶集,今日生意回升,玉兰今天回家,在集上替玉春买了洗衣粉清洁剂,为摇佩买了桔子,一并交给我。 我中午把车子放在活动房处,坐车到大石桥去看爸。 爸得了褥疮,我去滑石粉厂要了一些滑石粉备用。问爸一些话,有时说的对,有时不对。 午后坐车到分水,骑车回家,有两个中学生在看录像晚上早早躺下,给女儿讲大老虎的故事,故事没讲完,女儿已睡着了。 1993年4月26号星期一 1993年3月5 夜风怒号,吹得窗棂震响,扰了一夜的清梦,女儿则咳嗽不止,一连喂了两次药。 早饭后下地看看,回来补车子,东院大叔又来说床布裂的口子得补上,我下地补上,回来已中午。 午后有机会写写《叼鱼郞》。 1993年4月27号星期二 1993年3月6 虎店的生意也稍有回升,天气很好,下集买了一元钱的韭菜。 玉春已放了风,午饭后我下地种豆,种完豆盖好布回家。抓住空闲时间写《叼鱼郞》。 1993年4月28号星期三 1993年3月7 从分水集下来,顺风到家,玉春在包菜包子 中午小潭回来了,听说爸这两天还好。 1993年4月29号星期四 1993年3月8 一天阴雨连绵,无所事事。 1993年4月30号星期五 1993年3月9 连夜来,总是梦见父亲好了,回家种地。 早晨有雾,上小店买了一元钱花生。 雾很大,到集上听说砖厂道口一辆大客车与火车相撞,车中小学生共七十余人,有大半死伤。 到家和女儿下地,不小心把女儿的右腿脚夹破了。揭开布回家,上前院给女儿的脚上药。 扣布回来,妈回来了,听说沈继良被抓了起来。 1993年5月1号星期六 1993年3月10 一早,妈来了。玉春和女儿和妈一起上大石桥看爸,就手看看摇佩的脚有没有骨折或骨裂。 我下地看看,回来和小丹把黄瓜种上。又下地通风,中午写草稿,正写得惬意,外面下了雨。 我赶忙下地扣布。三点玉春没回来,去客车家看看,车已回来。 1993年5月2号星期日 1993年3月11 阴云长风,多懒了一会儿才去赶集。 散集后把书箱放到二姑家,然后去常家沟接玉春。 岳母和玉春秀丽正在包饺子,女儿坐旁边捣乱。 饭后回家,急忙下地通风。 1993年5月3号星期一 1993年3月12 天气很好,下地通风,中午妻女都下也。用尖锹劈死一只老鼠。 午后浇水,扣布、到家烧饭。 望着摆动的门帘条,暗想时光之快不在人思绪的范筹。 人之一生,志气是否被时光所磨损。可求而不可强求正是此时心境?世上没有什么能满足人的,所以人要自造满足。 今晚头一次写《叼鱼郞》写到深夜。烛光之下写作很惬意。 收笔之时,方听到静月下的蛙鼓。 第271章 好朋友结婚了 1993年5月4号星期二 1993年3月13 天气不好,下集回家,大风呼啸。下地去根本不用蹬车子,大风将我一直吹到地里。 床布掀了两块,忙押上。在地里看了一会儿,顶风回家。 1993年5月5号星期三 1993年3月14 今天天气晴朗,生意却清淡。 玉兰送来孙逗的衣物,并买了草莓筹物。 1993年5月6号星期四_ 1993年3月15 早饭后和玉春和女儿下地通风,归来路上,女儿要路上的黄花,母女二人下车去摘。 中午作佳回来,在这吃饭,没什么来,只有咸菜。 下午我下地早早扣上布,然后去奶奶家。 明天是云亮二叔结婚的日子。到了奶家,老婶家的大姥在这里。老叔和老婶都去落忙去了。 奶奶去放牛。我心里不好受,上山去迎。迎到山上,奶奶牵着老牛缓缓地下来。 如果爷爷在世,怎能用奶奶放牛? 回家吃一口饭,天已黑了。和老婶一起去小威家,到了威家,小威小亮对我都很热情,拉我到棚里说话。 不久陪小亮去云科家熨裤子。 云亮让他媳妇熨,他媳妇说等一会,云亮就生气了。 他媳妇和二奶赶来时,云亮发脾气把媳妇气哭了。 八九年钟,我和小威去二奶家睡。他睡得很快,我没有睡意,脚下一只老猫一只小猫走来走去,上上下下 。 1993年5月7号星期五 1993年3月16 半夜就刮风下雨,早晨还下个不停。 我和小威顶雨跑回去。不久孔艺也来了,我和他说一会儿,就上山去玩。 听他讲在外面混的一些事,也长了不少知识。 他对政事也所知颇多。 我和小威小亮孔艺一起吃酒。 我干了第三碗就觉得目光发沉,脑袋发昏,赶紧打住多吃菜,后来小便一下才好些。 又喝一些席我们去登山,登到山顶再下来。 小威的对象也来了,长得很好,就是看上去脾气不如小亮对象的脾气好。 小威不愿意,说越看越不顺眼。 在新房里,孔艺很能闹,制造一些气份。 七点我和孔艺离开,云亮不乐意,要踢我,我和孔艺把他架下山,跟他解释。 我回到爷爷家,老叔今天陪爸上鞍山做检查,检查结果要星期一才能出来。 我的车子轧了,我骑老叔的车子回家。 到家玉春很不高兴,问什么也不吱声,我只好放弃找锁头,找书、要押金。 押金不够,不够再说,找不到书,以后再找,没有锁头,明天再找。 老婆今天生气,也许明天就不生了。 人如果要愁,也许会愁死。也许有明天,明天会更好。 人太孤单了并不好,和朋友在一起感受人间的情谊也是一件乐事,现在我觉得我的朋友已不少了。 1993年5月8号星期六 1993年3月17 一早,女儿推醒我。我把女儿搂入被窝,女儿吃姜米条吃着吃着又在我胳膊上睡着了。 我偷偷起来去赶集,押金仅剩下十几元钱,一个顾客不看了,立刻仅剩二三元,两个顾客送书,就说钱借人了,下集再取后来一个姑娘租了两本答凯伦小说押十元,然后等到中午,便再也没等到押金。 上奶家补好车子,到虎庄又漏气了。在二姑打了气,骑不多远又没气了。 硬骑过杨家,车胎都骑出来,上好车胎便推到家。 又下地看看苗床。 1993年5月9号星期日 1993年月18 玉春昨晚买了肝和猪头肉。肝被女儿和我吃了,猪头肉早上开始吃。 早饭后,一起下地揭布,中午合计没什么菜了,下地去淘鱼,淘了四个坑,约有六七斤鱼,大鲫鱼大的有一条如同手掌长。 晚上有鱼吃了,春天的鱼有鱼仔,很好吃。 1993年5月10号星期一 1993年3月19 今天等到中午,挥金达到三十元。 今天风很大,床布被掀开三块,有的刮碎了。临晚拿塑料布盖上露处。到家不久,作佳卖活动房送来一百元钱。 晚上大石桥台放录像《喋血衔头》,主演张学友,梁朝伟,主要是拍西贡,场面真实,枪战激烈,情节感人,是一部好录像相! 1993年5月11号星期 1993年3月20 下地揭床,浇浇水,拔拔草。 晚上扣布回来,妈抱着摇佩站在房后、听说爸星期五去鞍山照ct,脑子里没什么事,不禁放心不少。 1993年5月12号星期三 1993年 3月21 阴天,天气预报说有小雨,就没去赶集。 下地放水,水的流速很慢。中车写点《叼鱼郞》,下地看看,一天没通风。 1993年5月13号星期四 1993年3月22 又是阴天。中午找双来装上水泵,回家吃饭,我开车下地抽水,刘洪君来帮忙,总算抽上来水。 玉春和摇佩也来了,玉春回家后又把小潭找来,我和小潭装上车,他开车上大道,让我开,我慢慢开到家。 这是我第二次开车。 1993年5月14号星期五 1993年3月23 今天天气还好,生意一直平平淡淡。 玉春下午栽点茄子秧,辣椒枝。 女儿跟着玩,饿了便捧着饭碗出去,边吃边玩,不料脚下一滑,坐在泥堆里。脱了湿裤让上炕去吃。 女儿在炕上也不老实,一边吃一边玩,还是一蹦一跳的,扑通一声又摔在炕上。 我急开进屋,女儿正悄爬起,偷偷看我。 1993年5月15号星期六 1993年3月24 过去,只能化做美好的回忆。将来如何?也许也便是幸福了。 岳母玉兰上集,给孙逗买了苹果衣物。回家后,女儿很喜欢,非要当时就穿不可。 午后,妈来了,晚上我去妈家割韭菜,女儿留下不回去了。 1993年5月18号星期日 1993年3月25 一早妈将摇佩送回来。 原打算今天抽水,不料天气不好没有抽,下午下地总干来水了,倒省了不少麻烦。 1993年5月17号星期一 1993年3月26 今天生意还好,回家下地,苗床已上来水,揭开布回家。 稍候又去拔拔草,晚上回来去父亲家割韭菜,归来给摇佩买了一瓶罐头。 晚上玉春看电视剧,我写《叼鱼郞》,并做了草稿封面。 第272章 春天的怪物 1993年5月18号星期二 1993年3月27 玉春和女儿今天去常家沟串门,我赶集回来,下地拔草,晚上回家去买了三斤肥肉炒韭菜吃。 电视台放个录像,主角是刘德华,演得很好。 1993年5月19号星期三 1993年3月28日 开车下地,洗床布,拔架条,回到家已三点半了。 喝了一肚子水,然后把女儿的苞米花吃了,这才撑起精神去做饭。 1993年5月20号星期四 1993年3月29 去虎庄赶集,生意还好。 下午和景波下地拔草,晚上去他家坐,谈论之下,我们决定复印一份文学报。 于是一起到我们编四页底稿,编到半夜没有编完,但又困又累,看了一个《金装鬼打鬼》的录像,然后睡觉。 1993年5月21号星期五 1993年4月1 晨有小雨,和景波编完底稿,中午我去复印,在养鱼汤遇见妻女回来,要亲亲女儿,女儿不让亲,扭开小头。 我坐车去看爸,爸好了很多,似已明白过来。 午后我去复印稿件,共印了五十张、每张八角、欠对方五元。 分水岭文学社终于有了一份报纸,下午给景波送两张去。1993年5月22号星期六 1993年4月2 和玉春、小丹下地拔草,女儿总要花儿要水的,便由小丹送她回去了。 下午继续拔草,南风很大,我和玉春衣服少,先后被冻了回去。 1993年5月23号星期日 1993年4月3 赶集回来,和女儿去买肉、买糖。 中午饭后,南风很大。我自铰指甲,又给女儿铰。 见女儿有睡意,就让她取来火柴给她掏耳垢,女儿躺在我腿上,眨了几下眼睛就睡着了。 我把女儿放在沙发上,去西屋眯着。 临晚妈回来了,正赶上吃馒头。 1993年5月24号星期一 1993年4月4 生意还好。 秀丽来赶集给摇买了草莓果。 中年到活动房看看,在房壁上用粉笔写了“出售活动房、穿钉”。 下午妈抱走女儿,我和玉春下地,她豆,我拔草。 晚间去放水,稻田已成河。 1993年5月25号星期二 1993年4月51 早晨下地,水冲有大半。 拔拔草,下午拖拉机平田,只平出洼格。 就要插秧了,农忙即近。 南风北风变幻,吹得杨絮飘飞如雪。 1993年5月26号星期三 1993年4月6 生意退后,听说又来了一个租书的。我租书时,市场上找已有一份租书,先先后后加上这个,共出现四次了。 下地平地、拔草。看到一条怪虫,那怪虫游行,干水边苇丛中,约摸有儿长短,拇指出细、黑灰颜子色,似有茸毛,腹下有无数鼠爪一样的脚。 记得上古传说,每有灾难发生,预先必有怪物出现。 但愿这不是真的,不过我近日小灾不断,先是脚碰破,脚指甲裂出血,然后手腕划伤,手指碰掉皮,手指甲撞青,鼻子出血。 1993年5月27号星期四 1993年4月7 生意下好,天气很热,无精打彩地回家去。 下午和作佳、小潭平地、撒肥。天黑才回来。 1993年5月28号星期五 1993年4月8 和玉春、女儿去常家沟,我在虎庄修理车子,玉春先走。 我到岳父家,玉春还没没到。 我到果园找岳母,她在找腐烂。我回去和玉春、玉兰,摇佩去看姥姥。 玉春姥数目前有小病,不爱吃饭。 现在看去,还未全好。 中午岳父从金山上回来,杀只鸡。 午饭后,我载岳母,玉春载女儿回到韩家。 我和小潭下地撒肥,种子田除了我家,都已开始插秧,有的已插稻母子了。 1993年5月29号星期六 1993年4月9 赶集回来,和玉春、小潭、小丹去插稻公子,半天插到高池的三分之一。 1993年5月30号星期日 1993年4月10 插了半天稻公子,下午太威,二姐夫,二哥来帮忙。 七个人站一条线,临晚插完所有的稻公子,明天插稻母子。 晚上把太威他们找来,他要看《喋血双雄》。 1993年5月31号生期一 1993年4月11 没去赶集,插了一天稻母子。 1993年6月1号星期二 2993年4月12 作佳、小潭雇来人,开始插母子。 午后空气渐坏,下起阵雨,大约三点多钟,收工回家。 太威他们也回徐家沟去了。晚上看《客途秋恨》,然后看连续剧《胜者为王》。 1993年6月2号星期三 1993年4月13 一夜风雨,七八点钟才醒。饭后我去找景波,一起沐浴风雨去家南苇塘。 他说我一个蛋儿也找不着,没下。 我下去了,找到六个鸟蛋,上来后沿着老放河大坝到长山电站,折而向北到杜家桥回家。 到家躺一会儿,和玉春包饺子. 1993年6月3号星期四 1993年4月14 天气晴了,风云犹存。 插了一天秧,终于结束。父亲家的雇工亦完成任务、只剩下秧田地。 和玉春去打粽叶,然后慢行回家。 1993年6月4号星期五 1993年4月15 和岳母、玉春、摇佩走到地里去。摇佩走得很少,还跌了一脚,弄得一手泥。 我抱着女儿洗净手,背着她走,背不动就顶起女儿问:“摇佩,看看谁高。” “逗高” 她回答。 我和小潭淘一会儿水,他回去取水泵抽水。 和小潭给摇佩捉好些大小青蛙,问摇佩这是什么,摇佩说:青蛙蛙,青蛙蛙。” 我告诉她那只是蛙爸爸,哪只蛙妈妈,哪只是蛙孩子。 1943年6月5号星期也六 1993年4月16 送岳母回家,玉春和孩子也去了。 午饭后我回家,下地淘点水,见天阴上来,就回家看录像。 然后吃饭,然后听录音机幻想自己将来有了钱,养二十几个西装领带的威风打手,把那些无耻的流氓,社会的败类打得头破血流,心惊肉跳。 1993年6月6号星期日 1993年4月17 五点下了一阵小雨,时间推移,天亦渐晴了。 去分水赶集,玉春和玉兰也来赶集。 下地放水,小潭雇人插秧田地。 我到家已三点钟,无心创作,躺着休息。 乏了就睡,忽醒忽梦到七点,白天睡觉总比夜间睡觉解乏。 吃口饭就看电视、看录像,窗外大风呼啸。 快十二点时电闪雷鸣;风雨交加。 第273章 越长大,越调皮 1993年6月7号星期 一 1993年4月18 一个人在家,有些孤单寂寞,不知该干些什么才好。 想了好久,下地看看又回来,收拾一下屋子,擦擦地,洗头。 这时已中午。躺到晚上七点才做饭 1993年6月8号星期二 1993年4月19 生意不好,妈回来了,到集上买些菜籽并搭车回去。 我回家后下地看看,归来帮景波插了半天秧。他要我上他家喝啤酒,我让他和兆丹一起上我家编报。 晚上聚齐后,景波拿了十元钱让我买菜,我买了一个猪舌头,一斤花生,还剩五元。 一人一瓶啤酒下肚,吃完饭就开始编报。 十一点来钟收工,看个录像,兆舟回去。 1993年6月9号星期三 1993年4月20 一早起来,景波先走了。 我饭后下地去看,昨夜下了一夜的雨,稻田的水正好够用。回来准备编报,听见砰砰敲门声。 回屋一看是玉春和女儿回来了,玉春变得漂亮了,女儿却像 个泥猴儿,却是跌了一跤。 忙着换洗,把她搂进毯子,又加上褥子。 十点来钟,抱女儿去打预防针,先吃一颗药,需十天后打针。 1993年6月10号星期四 1993年4月21 分水生意比较好,下集买了肥油和罐头。 午饭后下地和二弟撒肥,修一会坝梗,已晚上。 回家饭后看电视,高坎台演《天龙八部》。 1993年6月11号星期五 1913年4月22 下地修坝,下午亦修,因锹头掉了,去家南口粮地看看。 捡些剩苗栽了约三分地。 此时此刻,女儿脱下旅游鞋,从沙发爬上炕来,拿剪子铰头绫子。 这孩子一天一天大了,也一天一天地淘气了。 这时又拽过她妈的衣裙,又穿又套的。 1993年6月12号星期六 1993年4月23 夜里下了雨,晨后亦下。 我下地看看,修修坝梗回来。 午后编完《分水岭报》第四版。 洗洗头,准备刮胡子,玉春命扫炕。 我放下刮胡刀去扫炕,扫完跳下地,只见女儿手拿刮胡刀,瞪圆了眼睛看我。 我见她下巴上凝着一个血珠,吓了一跳,慌忙去看她手,手上没割伤,伤是哪里? 只见她下巴擦出血珠的地方又冒出血来,忙又擦去一看,却是下巴少了一块皮,显是刮胡刀刮的。 忙抢过刮胡刀,扯了两层卫生纸贴上女儿下巴。 女儿这才叫:“疼啊,疼啊。” 我叫玉春用豆油涂在卫生纸贴上去。 玉春更逗,找来白带子缠在女儿头上,弄得女儿如重伤号一般。玉春又命我去买樱桃,女儿吃樱桃时,就忘了伤疼,伤口不在卫生纸包扎的范围之内了。 1993年6月13号星期日 1993年4月24 下地修坝梗,下午去口粮地把杂草清理一下,用锹和脚。 去小丹家取药回到口粮地洒上封地,准备明天插秧。 回到家,见女儿一个人坐在东屋叠衣服,我问:“你妈呢? 女儿说:“不知道。” 我一找,玉春正在摘豆角。 1993年6月14号星期 一 1993年4月25 上家北撒秧田地的缓苗肥。回来后挑秧筐到家南挑点苗,午后来插,插完撒上肥回家。 贾世锋是我童年至少年的玩伴,成家后他经常卖鱼,晚上买了他三斤鱼。 黑夜茫茫,闭了电视后没有立即入睡。人死有两种,一种睁着眼睛死的,一种是合上眼睛死的。不知将来我是合是睁,想来是睁的,谁甘心离开这个世界?爷爷就是睁着眼睛死的。 1993年6月15号星期二 1993年4月26 阴天,没爱去赶集。 玉春载女儿和小丹去大石桥看爸。我下地堵了两个坝钻子洞,四家后去景波家地里找他打粽叶。 他正在撒肥,撒完肥一道回去,其时已近中午,就约定下午再打粽叶。 下午帮景波把化肥带到地里,看他撒完,然后打粽叶到了苇塘,钻进去找蛋。 今天运气好,进去不久找了一窝蹦蹦,共五个。 软哈也找了六七个。景波没找到、归来路上我分了他两个蹦蹦、两个软蛋哈。 1993年6月16号星期三 1993年4月27 天气热,生意亦不太理想。午后玉春去打粽叶,女儿脏着了,我看守女儿。 窗外风大了,关上。 屋里又热,拿了蒲扇给女儿扇、撇了两下,心中一颤。记 得小时、在爷家过暑假、夜里爷爷煽风时,总大力地隔着奶奶向我穿过来。 这幸福的图画今生今世再也无法得偿,亲爱的爷爷,您太好了,好得令人伤心,令人回味。 上苍为什么这样不公平?一些无儿无女、孤单无助的老人尚能活到七、八十岁,可您为什么如此短寿? 五点女儿醒来,载女儿下地,女儿总说:“爸,慢慢骑呀,孩儿脚还疼啊。” 上次夹了脚,她还记得,这鬼丫头。 1993年6月17号星期四 1993年4月28 小雨缠绵,中午去钓鱼没钓着。下地放水。见苗不爱长,就家去买肥,欠大队商店192元,共七袋尿素。 拉了三袋肥下地,边撒放水,天黑时才开车回来,正遇见玉春和小丹来接我。 1.993年6月18号星期五 1993年4月29 早起下地看水,堵了几处渗水,并将下水线堵上,见天阴,没去赶集。 吃过饭要下地,女儿送我到后门口,很明白地说:“爸下地。” 我说:“跟爸再见。” 女儿摇起小手脆声说:“爸再见?” 我骑上车子,女儿忽又脆声叫:“爸早点回来噢!” 我说:“哎!” 拔草到中午,下午亦拔,晚上回来,玉春和女儿去给小丹做伴,我收拾下电源插座。 1993年6月19号星期六 193年4月30 早上还没起来,玉春和女儿已回来。 下地拔草,傍晚北方天空雷声霍霍,掉起雨点。 回到家,已满天阴云,雨打大地了。 1993年6月20号星期日 1993年5月1 今天赶集,下上桥去看爸,爸的思维能力收复过来,但语言表达能力还欠缺。 心里想的和问出来的有距离。 妈已回家了,我和小潭吃完饭就回家去,下地拔草。归来跟妈借了一百元钱。 第274章 踩蛤蜊,找鸟蛋 1993年6月21号星期 一 1993年5月2 和作佳下地撒大头肥,还缺两袋,中午又买了两袋,载妻女下地去撒。 1993年6月22号星期二 1993年5月3 上午赶集,下午拔草,明天是爷的百日。 1993年6月23号星期 三 1993年5月4 下集后去奶奶家,妈和三个姑都在。 午饭后回家女儿正睡,我下地拔草。 1993年6月24号星期四 1993年5月5 今天是端阳节,这个节日是一直以来,鸡蛋煮得最少的一次了吧,只有三个鸡蛋,一个鸭蛋。 且女儿都护住,不让我们吃。我向女儿要蛋黄,女儿吃蛋青。 中午玉春让买肉包饺子,我没买,玉春包了菜饺子。 我去家南撒肥,稻里水太少,又去家北拔草。 玉春乌鸦嘴,中午见我车胎没气,打过便走,就说:“我看你有气推出去,没气回来。” 晚上果然车胎没气了,推着回家饭后还得修车子。 1993年6月25号星期五 1993年5月6 从集市上回来。见中午很热,便想去捞蛤蜊。 去找景波,他下地拔草去了,我一个人去老放河里踩,跌了三十多斤,还捉到一条黄囊子鱼。 和玉春女儿去岳父家,岳母和玉兰在家,她们说金秀丽下班后能去找玉春。 玉春的姑姑两个女儿来了、玉兰堂妹去找秀丽,天黑才回来 。岳父回来的更晚。 1993年6月26号星期六 1993年5月7 早饭后去赶集、临午去大石桥,取摇佩的照片。 去看看爸,爸还好。我和他说一会儿话就回去,到汽水厂把照片交给秀丽,让她给她姐。 我回家炒菜、太咸了。一边吃一边将菜放在清水中摇两下,未了嘴里还是咸的很。 下地拔草,回家后打量外屋地,准备在屋里小店,做了货柜,放进货,这时已半夜了。 做了饭菜吃过又扒炕、翻水泥板,渐渐又饿了,天亦渐渐亮了,这是我第一次熬夜熬到天明。下地看看,已五点了。 1993年6月27号星期日 1993年5月8 吃口饭便躺下,忽睡忽醒忽梦。 上午阴天,似有雨。 中午起来再吃饭,精力恢复不少、把炕收完,擦灰擦地。 临晚又收拾石棉瓦墙。煮完晚饭,下地看看,还没来水。 1993年6月28号星期一 1993年5月9、 生意不好,下集向二姑借了八十元钱。 下午下地发草,下了小雨、回家,见门没锁。 原来玉春和女儿回来了,玉春的老妹子也来了,晚饭后看录像。 1993年6月29号星期二 1993年5月10 昨夜给水,早晨下地看看。 水很满。 下午和景波去找蛋。阴风细雨、苇丛摇曳,收获颇多、回家一数,五个能崩,三十多个软蛋哈、三十多个嘎嘎叽。 晚饭上吃鸟蛋,唯独玉春不吃,有的鸟蛋混汤。 饭后雨又淋漓。 1993年6月30号星期 三 1993年5月11 早晨金秀丽去上班,我去赶集、生意不好。 下集上大石桥看看爸,又去买书,因书价贵了,我进了一箱洗衣粉,五袋味素。 有心不赶集,在家放录像,卖点货,或是卖油。 下午到家,吃点挂面;玉春织毛衣挣手工一件七元,她去了十件。下地看看水,回家做饭。1993年7月1号星期四 1993年5月12 上午拔草,下午收拾西墙。晚上景波和兆丹来,看个录像《金装鬼打鬼》。 1993年7月2号星期五 1993年5月13 赶最后一个集,把书贱卖出去,得了二十二元。 回家收拾西墙,下午放个录像挣一元。 晚上春波媳归来看录像。 1993年7月3号星期六 1993年5月14 上集收回两三套书,卖了一套,进了火柴、精盐,毛嗑回家。 中午放录像,还是两个人在看。 小潭雇人拔草。 我在家在西屋盘和灶坑。 1993年7月4号星期日 1993年5月15 上大石桥大姐家打听一个油价,想卖油,搞对缝。 下午下地帮父亲家拔草。 晚上老三来了,送竹针。 1993年7月5号星期一 1993年5月16 下地拔拔草,三点多钟去老放河摸蛤蜊。 阴天白日,河水齐颈,踩到就得潜水,很冷,摸一个来回,就上岸回家。 做晚饭时下了小雨。玉春晚上织活儿,我帮拆线。 1993年7月6号星期二 1993年5月17、 一早玉兰来帮玉春织毛衣,我下地割草,作佳也来割。 午后找景波找蛋,他也没下,我一个人下去,找了十来个白的,和两个蹦蹦。 晚上边拆线边看录像。 1993年7月7号星期三 1993年5月18 昨夜给水,一早小宏来说:“水开坝了。” 我下地堵一堵,看一看。 晚上包菜饺子。 1993年7月8号星期四 1993年5月19 早饭后玉兰回家,中午去老放河摸蛤蜊,水很深,后来恶心了,就回家。 下午去口粮田撒大头肥,又拔草,回家又铰米卖米。 晚上女儿让画大老虎,画孩儿。 1993年7月9号星期五 1993年5月20 昨夜下雨,中午去口粮田拔草,归来打点苇叶。 1993年7月10号星期六 1993年5月21 上午下雨,下午拔草。 到家,秀丽来了,正织毛衣。 大米钱已到,将欠景波的一百元还他。 晚上一边织毛衣,一边看录像。 1993年7月11号星期日 1993年5月22 中午很热,洗洗澡,刮刮胡子。 二三点钟下地割苇子,割了二个来小时,见南方天空阴云涌来,怕下雨急急收工,不料一脚踩在芦碴子上,尖锐的芦碴子刺穿我的拖鞋,直刺入我脚趾之间,我一抬脚,深红的血淋漓下来。 我慌忙坐下,见血不止,抬高脚,塞入己干的稻须草,坐一会儿,一拐一拐地走到地头,骑车到家。 玉春用卫生纸重绑一下伤口,女儿见我衣上手上脚上都有血,嫌脏不过来。 幸好伤口不太疼,还可以活动。 第275章 女儿不回家,爸爸出院 1993年7月12号星期一 1993年5月23 躺了一天,伤口上涂了些中药。 午睡后女儿要换桃,玉春换了三斤桃。女儿抱着盆不停地吃。 一天都阴着天,很闷,但没下雨。 人生有多少个日子在虚度之中?没有什么可以抱怨的,主要在自己。 我的作品还做不到自己满意,故又止笔了好长一段时间。 如果能写出惊人的文章,何必如此空虚。 1993年7月13号星期二 1993年5月24 上午休息。下午动笔写《叼鱼郞》。 晚上边看周润发的《千王群英会》边写一些。 1993年7月14号星期三 1993年5月25 脚伤渐好,今天写完了《叼鱼郞》的第一本。 1993年7月15号星期四 1993年5月26 上午摘豆角,我扒粒,玉春摘,突然玉春大叫着跑进屋,失声而哭。 女儿吓得也哭。我以为她看见了蛇,进屋一问,原来只是一只老鼠爬到她脚上。 1993年7月16号星期五。 1993年5月27 玉兰来送毛衣、快中午了才煮饭做菜。 下午放了两个录像,晚饭后不见了钢笔,又买了一支。 1993年7月17号星期三 1993年5月28 下地割草,晚上放两个录像。准备明天上海城买书。 1993年7月18号星期日 1993年5月29 三点半骑车去海城,海城大集的集市上冷冷清清。 上市里转一圈,没发现图书,回到集市,见了两份、均 是《中国妇女》《新少年》之类。 一路回去,直接到杨房佳丽音像屋的住址买了五本水带,三本版带,花了十四元钱。 到家干吃豆角,下地堵堵水口子。 1993年7月19号星期一 1993年6月1 玉兰把摇佩带走了。我去杨家要录像带。 1993年7月20号星期二 1993年6月2 放了一天录像,有一个《武状元苏乞儿》,由周星驰主演,非常好。 1993年7月21号星期日三 1993年6月3 上虎庄卖带,一本也没卖出去。 1993年7月22号星期四 1993年6月4 快八点了才起来。临午写《叼鱼郞》,断断续续地写了些,已超过一百页了。 1093年7月23号星期五 1993年6月5 上高坎卖带,一本也没出去,我看快要饭了。 1993年7月24号星期六 1993年6月6 中午去岳父家,明天是他生日。 女儿正乖乖地躺在枕褥之上看老姨的照片,问她想不想爸,答曰:不想。 又问:跟跟爸回家。 答:不回家。 岳父岳母都上了金山,到晚上才回来。 1993年7月25号星期日 1993年6月7 玉春、玉兰去买菜,我带女儿在家。 晚上玉春姑家的两姐妹也来了,一 起吃的饭。 女儿晚上总要枕着我手臂睡。 1993年7月26号星期一 1993年6月8 玉春留下来找腐烂,我溜走。 想上桥看看爸,腰里去只有几元钱。 到家下地割草,中午在家刚吃完饭,孙辉来敲门,说爸回来了。 我连忙去,爸正在吃饭,吃得很快,能自己翻身,说话也比较正常。 临晚买个西瓜,一个鸡腿上父亲家,拿去录像放了《武状元苏乞儿》,《侠盗高飞》。 爸都说看不懂。七点半我国家,写点《叼鱼郞》。 1993年7月27号星期二 1993年6月9 后半夜开始,打雷下雨。 早晨起来,还阴着天。到父亲家看录像时,外面下得很大。 快十点回家看看,玉春还没回来,今天大约回不来了。 找景波来看录像,晚上他的话很多,谈意甚浓,大约两点才睡。 1993年7月28号星期三 1993年6月10 七点半起来,饭后春波来了,我们三个打扑克到中午。 下午下地割草,四点回来,去看看爸,晚上大石桥台演《天龙八部》。 1993年7月29号星期四 1993年6月11 割草回来,见门开着,知道玉春和女儿回来了。 二姑早晨来看爸,中午来坐一会儿走了。 1993年7月30号星期五 1993年6月12 下地割草,中午放三个录像,割完草回来,金秀丽来了,玉春让我做菜,没什么做的,去买点驴肉,咸菜。 边吃饭边看《纵横四海》,然后看《武状元苏乞儿》。 1993年7月31号星期六 1993年6月13 梦见女儿把洗衣粉和书本塞进放像机里,把我气够呛。 外面阴天,不久下起雨来,雨很大。 秀丽坚持去上班。 我和女儿去爸家,和爸,小丹,丽颜玩扑克到中午。 午饭后,和女儿水枪,擦地,放个录像。 1993年8月1号星期日 1993年6月14 下午开始放录像,老姑和三姨奶家的大姑来看爸。 晚上看《天龙八部》,玉春织毛衣,我缠毛线,女儿睡了就送到西屋去。 1993年8月2号星期一 1993年6月15 中午下地看看,回来到景波家坐一会儿,欲去老苇河找蛋,半路上见天阴了就回来,到他家修一下车子,等雨停了,就回家。 1993年8月3号星期二 1993年6月16 中午和小潭拉花,拉完花回家躺一会儿,下地打药。 晚上玉春织毛衣,我写《叼鱼郞》。 1993年8月4号星期三 1993年6月17 阴天。岳父岳母来看爸,中午在我家吃饭。 饭后下小雨,三点岳父和岳母回家。 1973年8月5号星期四 1993年6月18 放个录像去拉花打药,景波也去了。归来得知大队有我一封信,取来一看,是文联寄来的《蟠龙》,上面发表了我的散文。 1993年8月6号星期五 1993年6月19 还是阴天,数日来没见晴天。 中午拉花,晚上写《叼鱼郞》。半夜才睡。 1993年8月7号星期六 1993年6月20 今天立秋,天晴了。 拉花回来,家里还放着录像。 第276章 奶奶来看爸爸 1993年8月8号星期日 1993年6月21 本想去营口买廉价书,因起晚了而没去。 去淘鱼,没掏干四分之一便开坝了。到小干线淘只淘了四、五条,又下河摸了几条。到家已五点了。 1993年8月9号星期一 1993年6月22 拉花回来,和玉春商量一下,便与景波,兆丹去黑石山。 景波在十字路口买啤酒方便面,我去汽水厂通知秀丽,让她给玉春做伴。 路过常家沟去告诉岳母一声,岳母去看戏,只有玉兰在家,我交待一下,便和景波,兆丹到黑石山。 山上有许多欧丽,采也采不完,顶登上顶峰,吃面喝酒,夜里躺着,半睡不睡。 1993年8月10号星期二 1993年6月23 二三点钟,生了一堆火烤烤。 天亮后,下山去大石桥,印了五张分报上文联,等到八点半不见有人来就回家了。 1993年8月11号星期三 1993年6月24 中午拉花,晚上秀丽送来苞米,李子,吃饭时放个周润发的录像。 1993年8月12星期四 1993年6月25 女儿陪着我当懒蛋子,玉春送走了老妹,回来叫女儿起床。 女儿笑着不起来,还说:“妈走去。” 我们吃上饭了,女儿才施施然起来,叫:“孩儿吃饭。” 中午小雨,晚上下大了,夜里下个不停。 1993年8月13星期五 1993年6月26 去看看爸。玉春买了肉,酸菜,给爸包饺子吃。 今天放了三个录像。 1993年8月14号星期六 1993年6月27 小潭告诉我,中午不用我拉花了。 我说明天我也不去了。明天准备上营口。 把《蟠龙》拿给景波,坐一会儿回家。 1993年8月15号星期日 1993年6月28 三点启程,过分水到大石桥再上营口。 看到很多人钓鱼?鱼真有那么多吗? 把复印报送到营口日报的门房,留笺转交姚志刚。 再到市场买了八十元钱的武侠小说。 回到家,正是中午,听说奶奶来了,过去看看奶奶。 奶奶正和老叔在吃饭。 晚上有二人转,我去接岳母,岳父和玉兰在家,他们说岳母捡金石没有空。 我去汽水厂找秀丽,她说来。 下午去父亲家待一会儿,天阴了,就和摇佩回家。 1993年8月16号星期一 1983年6月29 上午包饺子,把奶奶请来吃饭。 十二点唱二人转,奶和玉春吃完饭去看二人转。晚上早早睡觉。 1993年8月17号星期二 1993年6月30 二姑来看爸,中午我下地捆毛豆,掰点玉米。 回来去景波家坐一会儿,他的诗八月桂花香在《新潮青年诗抄》上,出版社寄他十本《诗抄》,以示稿酬。 1993年8月18号星期三 1993年7月1 九点起来,拔园子草,备垄。 中午睡一小会儿,吃饭。 1993年8月19号星期四 1993年7月2 上午奶来坐一会,听见爷唱的戏,哭了。 中午拉一趟花,下午去父亲家,和父亲、奶奶,小丹打扑克。 晚上点蜡写草稿。竟管内心有些舍不得,但还是中止了《叼鱼郞》的创作,而改写《龙鱼陵》。 1993年8月20号星期五 1993年7月3 今天去虎主赶集,只挣了一元五角钱。 中午小睡一会,奶要去二姑家。 我送奶去,四点回来,和摇佩去父亲家,扶爸到门口坐。 五点半回扶爸进屋,拿纸笔让爸写字,爸用左手写了“毛主席”用右手写了“我们要生产”。 我和摇佩回家 1993年8月21号星期六 1993年7月4 今天挣了七八元钱。中午和景波下地看看稻子。 临晚去给爸捶捶腿,晚上写《龙鱼陵》到半夜。 1993年8月22号星期日 1993年8月5 五点起来和景波上长山站去钓鱼,钓了一条小鲤鱼、两条小鲫鱼,和一些镜镜鱼。 玉春和女儿来看一会儿走了。 中午回家,饭后睡一觉,很舒服,四点把鱼给爸送去,玩一会扑克回家。 晚上要给女儿买冰果,临去玉春和我闹,踢我一脚,我追她,她关上门。我假装走了又悄悄回去,开门大叫扑向她,她吓得大叫,前笑后哭坐在地上。 写《龙鱼陵》到深夜二点。 1993年8月23号星期一 1993年7月6 去虎庄赶集,收到二元五角钱,书带则没租出一本。 归来偶有小雨,下午下中雨,放录像挣了六元,晚上挣五元。 送走顾客,各自安歇。 1993年8月24号星期二 1993年7月7 玉春张罗去看爸,饭后一起去,买个鸡腿。 给爸捶一会腿,玉春换我,我回家。 晚上和玉春女儿一屋睡。女儿不爱睡,小脚总高高抬起落在我身上一下。 我打她一下,她就还我一下。后来睡着了。 1993年8月25号星期三 1993年7月8 做梦爷爷、奶奶、岳母、金秀丽来串门,我去买菜,半路放高声炮。 第一个响了四下,像闪光雷,第二个像嗤花炮,炮在老沈家柴堆上,我忙救火,干救火也不熄后来急醒了,心想:我怎么没写字就睡了呢? 一看身边女儿,又想:女儿何时来西屋的,怪也。” 再一想,是昨天我到东屋睡的,女儿怪什么? 下地看钟,一点了。到西屋点蜡写日记。 写《龙雨陵》到四点,去钓鱼,钓了几条鲫鱼。饭后洗好鱼,给爸送去。 下午收拾园子,晚上玉春改织毛衣,我写《龙鱼陵》。 1993年8月26号星期四 1993年7月9 玉春和小丹来虎庄抓奖,中午上二姑家,饭后给老叔送李子苗。 回来和奶奶,玉春、小丹、二朋玩扑克,二点半回家,二朋也来了,下午看录像《情义千秋》。 1993年8月27号星期五 1993年7月10 去钓鱼,只有小鱼。 小丹,二朋来钓,也没钓着。 回家,金秀丽来接玉春看戏,午饭后看了二个录像。中午我小睡一会儿,三个老头来收钱,请二人转。 我捐出五元。 下午写《龙鱼陵》,到掌灯时候写完,一共花了九天时间,实际时间大约两天。 估计有两万字。 晚上设计并绘制了封面,忙到十一点半,这是我第一部自己满意的作品。 第277章 撰写短篇小说 1993年8月28号星期六 1993年7月11 今天押金25元。云亮今天回鱿鱼圈,我们谈一会,他快要做爸爸了。 下集到二姑家,请奶去看二人转,奶不爱去。 到家将云亮买的西瓜给爸送去,在爸家吃完牛饭,和景波下地看看稻子。 然后到我家,请他给《龙鱼陵》封面题写书名。 晚上我写《清角》的草稿。景波看完了我的《龙鱼陵》,刚开始,他被龙鱼陵的话逗了笑了一下。 这一笑,我已很满意了。 1993年8月29号星期日 1993年7月12 写《清角》时,放了两个录像,四点开车铰米,大队来二人转,奶也来了。 洗洗头去大队给奶买了两根冰果,演员上台,我也回家,正好有人来租带,看录像。 1993年8月30号星期一 1993年7月13 上虎庄,押金十元。 中午睡觉,四点下地看见总干满潮就又回来。 五点半唱地方戏,坐在房后听到六点,写《清角》到十一点。 二人转还没转完。 1993年8月31号星期二 1993年7月14 载了葫芦去赶集,在杨家后轴坏了,回家买了后轴修上,到集上,生意还不错,就是五个葫芦一个也没卖出去,又载回来了。 下午放了三个录像,六点下地看水,归来天黑了。写《清角》到十一点。 1993年9月1号星期三 1993年7月15 早上奶奶来看看,我下地堵堵口子。上爸家捶腿。然后玩扑克。 小潭说有人看录像,中午和下午就放录像。关了录像,二人转已开唱。 写《清角》到十一点。 1993年9月2号星期四 1993年7月16 快到虎庄,车前轴又坏了,推到虎庄街花一元五角修理好子。 押金二十七元。早早回家。 1993年9月3号星期五, 1993年7月17 去赶集,生意还好,看见玉春和女儿,岳母也来了。 中午,三口人回家,路上,玉春说秀丽处个对象,是杨家的康凯,岳母让我打听一下。 1993年9月4号星期六 1993年7月18 到老关家,大嫂在家。 下一张《分报》,打听一下康凯的为人,家庭。 在虎庄等关俊杰取布回来,他说康 凯也不错,没什么大毛病。 我到岳母家告诉岳母一声。上大石桥的路上,遇见艳姐红的对象。 到文联,冯伟很热情地接待了我,谈了一些关于创作的事,他主张多接触,多读书,多学习、先写短篇,后写长篇。 我拿出《分报》信他,他说慈力群、毕绕伟在宣传部创办了《大石桥报》。 我拿一张《分报》过去。慈力群管我叫韩作君,临走让我写点报道和小故事。 买了十套半价书,在三和复印复印了《龙鱼陵》的封面。又买了四本带。 1993年9月5号星期日 1993年7月19 去赶集,生意不好。 四点多钟放完录像,我和女儿去看爸,爸正坐在门口,扶他走一会儿。 1993年9月6号星期一 1993年7月20 收拾货柜,用了半天时间。 1993年9月7号星期二 1993年7月21 赶集回来,中午去景波家。 1993年9月8号星期三 1993年7月22 本想今天上桥送稿,经玉春一说,决定24号再去。 1993年9月9号星期四 1993年7月23 二姑让给爸捎点苹果。 中午送完苹果,四点和女儿又去一次,扶爸走走。 晚上写《清角》到十点,已接近尾声。 1993年9月10号星期五 1993年7月24 岳母和秀丽来赶集,岳母说星期日上康凯家看家。 中午上大石桥,打听一下速效治疗仪。 上文联借冯伟看景波的漫画集,冯伟很赞赏。 等了一中午慈力群,她也没来。 我将手稿、漫画,交给大石桥市报编辑部对面的一个老干部,请他转交慈力群。 一路到家,将介绍治疗仪的单子给爸送去。 写《清角》到十点,写完了。共七十九页,花了十四天时间。 接着画封面,先用铅笔,再用钢笔,快一点了才忙完。 由于心里充实了一部作品,丝毫没有困意,对封面也是很满意的态度。 1993年9月11号星期六 1993年7月25 请景波为《清角》题写书名,然后和女儿上爸家。中午放录像。昨晚睡眠不足,一天头都不舒服。 1993年9月12号星期日 1993年7月26 昨夜下了急雨,早晨看看道,没去赶集,放了一个录相。 去杨家,岳母、金秀丽、李常英都在康家门口、我让岳母饭后去我家。 午后正放录相,岳父岳母来了。晚饭后看了一个《情义千秋》。 1993年9月13号星期一 1993年7月27 午后,岳父岳母回家。 晚间有两个小子来租带。 1993年9月14号星期二 1993年7月28 嗓子痛,上前院买了药。 有空时开始写我的第三部作品《再起风云》。 下午去爸家拉点稻草,垛在房后。 1993年9月15号星期三 1993年7月29 头很热,去买扑热息痛,这种药对我头热很有效。 午后玉兰来送葡萄苹果。 写《再起风云》到十点半。 1993年9月16号星期四 1993年8月1 去赶集,腰里只剩下四十来元钱押金。 刚到不久,就撤走三十多元,只剩十元。 跟老婶借了二十元。 金刚石饭店付带钱三元,又跟收税的借十元,把老婶的二十元还上。 王伟拿五十元来租书,找不开就免了押金。 一箱子书,却腰无分文。到家和玉春、玉兰、摇佩去钓鱼,钓了十来条小鱼,临走都放了。 1993年9月17号星期五 1993年8月2 七点才起来,饭后不久,下起小雨。 打了半天扑克,饭后孙逗睡了,还打。 五点,她们去常家沟,晚上写《再起风云》,之后看了我新婚的前前后后的日记。 1993年9月18号星期六 1993年8月3 赶集回来,烩茄子吃。 和景波下地走走,到我家,他看《清角》。又约兆丹来玩扑克。 玩到黄昏,我去要帐,韩明哲,韩明强都说明天给。 回来天快黑了,景波回家取来葡萄,狗宝咸菜、驴肉,又让兆丹去买来四瓶啤酒。 我买了花生,猪头肉,煮了饭。 喝尽、吃光之后,我们看了一个录像。 第278章 桥市一日游,女儿打酱油 1993年9月19号星期日 1993年8月4 一早景波回家,我到集上待一会儿,然后去帮二姑家收玉米。 下午很口渴,装完车,回去大口喝水。 到家擦地,之后去看看爸,然后去要账。 韩明哲的父亲说过几天给我送去。韩明强的妈则大声说不管。我等韩明强的父亲到天黑,他也没回来。 我问韩明强的母亲:“他爸回来是不是也不能替他还。” 她说:“是。” 我说:“好吧,我也不能老上你家来,这钱我也不要了。” 她说:“钱一定还,三两天让他自己还。” 我说:“不用了,他还我也不在家。不过你告诉他一句话,让他以后别再上我家,不然我把他打出来,你别怪我。” 我又到韩明哲家告诉他父亲:“你家的钱也不用还了,不要了。” 他追我追到大坝上,说过两天一定还。 我说我不在家,他说给爸家送去。 我懒得理,也着实气够呛,骑车回家了。 1993年9月20号星期一 1993年8月5 一早,景波,兆丹来找我上大石桥。 我去复印了《清角》封面,到慈力群处。 我和景波的稿子已被选用。慈力群请我们订阅该报,全年三十元。 我们去文联,文联关门。 上迷镇山,存了车子,抬步上山,石阶起伏在通崭新的娘娘庙。 卖香的问:“买不买香?烧柱香保佑你财源茂盛。” 我说:“心中有香,胜过什么香无数。” 到门口,需交二元钱,还要捐钱。 景波只剩下二元一,吓得说不进去了。 绕过天王殿,上山顶坐一年。 下山时热了,把外衣坎肩脱下。到了山下,发现坎肩丢了,也没上去找。 到前垃山果园看峰火台遗址,高约三丈的峰火台,一色青砖叠起。体积粗大,给人一种苍老而神秘的感觉。 想爬上去,却爬不上去。远远见金牛山顶有一头巨牛像,就去看。 绕了半天路,跳墙进入金牛山。 金牛山是全国乃至世界知名的名山,它的古人类化石、动物化石曾引起世界的注目。 登上山顶,见几个露天的大洞,用栏杆围着。山顶一头白色巨大的犀牛。石座上刻着“天下第一犀”。 临走摸摸犀牛脚,以免白来一趟,沿哈大路回家。到家先休息一会,路上只喝了一瓶汽水,饿到家反而不太饿了。 韩明强送来十元五角钱,我买了三元肺子,给爸送一半,下地放水回来吃饭,晚上正写日记,王丰和几个丫头来租带,我先收了钱。 1993年9月21号星期二 1993年8月6 去赶集,没有生意。 中午没水,对着水龙头吮了半盆水才有饭菜吃。 1993年9月22号星期三 1993年8月7 昨夜下了雨,早晨阴天。 去收书,中午下了雨,去常家沟,一路淋得湿透。 岳父家锁门,跳墙进去,坐在葡萄架下,肩头布冒白气。 不久,玉春和女儿回来,给我换了毛衣毛裤。 午饭后,我给岳父、岳母送饭,正赶上卖苹果。 晚饭后打扑克。 1993年9月23号星期四 1993年8月8 玉春和玉兰上桥,玉春给我买衣服。我和岳父岳母在家收拾苞米。 中午,玉春她们回来,打扑克到做饭。饭后,我和妻女回家。 到家六点,给爸送点苹果葡萄。告诉妈,二舅家小路哥十月一结婚。 1993年9月24星期 五 1993年8月9 赶集租了三本带。昨夜中国申请2000年奥运会没有成功。 中午下地割稻公子,头一天割稻,割得很冲。 晚上写日记,手都不听使唤了。 1993年9月25星期六 1993年8月10 上午有雾,九点多才散。 中午和妻女下地割稻,四五点钟,女儿玩够了,睡在稻捆上,玉春抱女儿回家了。 我割到太阳西沉才回家。 1993年9月26号星期日 1993年8月11 去赶集,卖了两套书。 中午把女儿送到爸家然后载着玉春下地割稻公子。临晚割完稻公子。 1993年9月27号星期一 1993年8月12 下半夜有雨,上午亦下雨,时大时小,中午晴了。 写点《再起风云》。下午和玉春、女儿去岳父家,明天康凯去岳父家看家。 1993年9月28号星期二 1993年8月13 和玉春去接姥姥,回到岳家,康凯来了,媒人中午才到。 1993年9月29号星期三 1993年8月14 今天和玉春、女儿回家。 康凯接秀丽过节,到他家,我和玉春也进去坐一会儿。 给爸送点葡萄苹果,下午下地帮父亲家割稻公子、 下班顺风回家。 听玉春说女儿今天自己去打酱油,不禁夸了女儿几句,女儿自己也甚是得意。 1993年9月30号星期四 1993年8月15 女儿一早就要苹果,我给拿来并钻进女儿的被窝, 女儿说:“爸屁股埋汰,上那头去。” 我只好去写字。玉春正烧火做饭。 临近中午去淘鱼,淘一个深坑,连鱼带虾有半编织筐。 今天是中秋节,月亮特别圆、特别亮。 康凯和金秀丽来了,《喋血双雄》没看完就走了。 1993年10月1号星期五 1993年8月16 早饭后,天很冷,金秀丽来了。 我下地稻母子,十点回来,中午康凯也来了,打扑克到二三点钟。他们走了。 我接着写《再起风云》的结尾,很快写完了。《再起风云》共七十一页,前后用了二十天时间。 1993年10月2号星期六 1993年8月17 去赶集,押金45元,昨夜玉春生病,又头疼又腹泻,回来买个肘子吃。 下午下地割稻母子,割了十个短格。 晚上和她打扑克,玩到十点,睡觉时,她呻吟,然后呕吐,然后又呻吟乱叫,吓醒女儿后就听不见乱叫了。 1993年10月3号星期日 1993年8月18 做完饭菜一个人吃,又补车胎。 《再起风云》的封面一直没有充裕的时间完成。 晚上割稻回来,去爸家要韭菜花酱。 听妈说爸昨天自己走路跌了一下,我说明天上奶家把拐杖给爸取来。 今晚打扑克,看电视,玉春病渐好,没乱叫。 第279章 文联投稿,孩儿要看电视 1993年10月4号星期一 1993年8月19 去赶一会儿集,便把书箱送到二姑家。去奶家取拐杖。 奶很好,但身体总不如从前。 取了拐杖回家,饭后给爸送去。下午割地。 晚上领女儿买冰果,并赔女儿打坏的两个汽水瓶,归来见女儿跟在后面慢慢走,就背起女儿回家。 1993年10月15号星期二 1993年8月20 醒来已七点,吃完饭下地割稻。 下午去割稻子,妈说接连我的地的那十格稻子,爸让给我了,以做一年来干雾活的酬劳。 晚上刚进家门,就听屋里女儿叫:“爸呦。” 我说:“哎。” 女儿说:“孩打扑克了。” 1993年10月6号星期三 1993年8月21 今天卖了一套《紫龙佩》,只卖五元。 下午刈稻,晚上和女儿买花生、头肉、面包,晚上画《再起风云》封面。 女儿很爱看女主角,老要看,还亲上几口。 1993年10月7号星期四 1993年8月22 割了一天,稻母子全割完。 1993年10月8号星期五 1993年8月23 赶集回来,看见葡萄,知道是岳父家来人了,是金玉兰来了。 玉春让我把葡萄给爸送去一些。 我去了,爸转过身,说话还组织不好。 1993年10月9号星期六 1993年8月24 阴天,黄云,小雨。 九点天晴,去家北淘鱼,淘了两个坑,约大半编织筐的鱼虾。 午后到家,我去买了面包、蛋糕。 饭后,玉春和玉兰挑鱼选虾,我给爸送去一些。 1993年10月10号星期日 1993年8月25 吃饭时,妈来要缸。中午和妻、女、玉兰去岳父家。 1993年10月11号星期一 1993年8月26 饭后不久,康凯和秀丽从杨家回来。不久,玉兰的对象郑广也来了,中午岳父没回来。 我们打扑克,窗外飘着细雨。 1993年10月12号星期二 1993年8月27 上山推干柴,一共两车,推到家已中午。 我载苹果回家,差一点和一头马撞一块儿。 晚上小潭、春江来看录像,之后我写《降居若水》的草稿,并抄了一页。 这是我《再起风云》之后十一天的再次执笔。《降居若水》是我久已构思的作品,我想写出我对苇的情。 1993年10月13号星期三 1993年8月28 今天很冷,下地做场院。 归来写两份给大石桥市报的稿件。 中午去大石桥市报根编辑部无人,去文联冯伟处坐一会儿,谈到上次没找到营口文联,他告诉我营口文联的详细的详细地址。 再到市报处,仍无人,将《龙鱼陵》,《清角》交给市志办张德振,请他转交慈力群。 到家看看今年《辽河》的第三期。 1993年10月14号星期四 1993年8月29 去赶集,无生意,买了插座回来。 中午把《辽河》给景没送去,到爸家看看,帮爸捶腿,听他说话已很正常,身体恢复已挺好,心里很高兴,边捶边和父母唠喀。 临走拿了气豆角和台灯。 回家擦地,修理台灯,上灯炮。交电费十一元,只好向妈借三十,妈无零钱,给五十元。 1993年10月15号星期五 1993年9月1 上分水赶一会儿集,玉春、玉兰、摇佩也来了。 我去市报要文稿,漫画稿。要回《龙鱼陵》,《清角》准备向《辽河》投。 慈力群和毕晓伟让我通知景波,让他来一趟,当场画漫画,好为他发表。 我去接玉春,不午风大、晚上包完饺子打扑克。 1993年10月16号星期六 1993年9月2 早饭后,载书及苹果,和妻女回家。 一起去看爸,中午饭后下地帮爸家从池里挪稻子。 景波也帮着挪,中午我告诉他市报要他当场创作,他很不高兴,说市报不相信他。 1993年10月17号星期日 1993年9月3 去虎庄赶集,下午帮助挪稻,晚上通知景波,明天上大石桥要漫画。 1993年10月18号星期一 1993年9月4 到分水不久,景波来了。九点和他上大石桥,到市报取了漫画集。 然后他载我的书回家。我上营口送《龙鱼陵》和《清角》、《再起风云》。 到了营口辽河杂志社,高作智不在,有一男编辑、女编辑在工作。 我复印了《再起风云》的封面,贴好,再送上去,听说主编高作智出差出去了,要三两天才能回来。 到小市场买了花生、鸡腿、瞎爬子,半路上饿了,买了四个蛋糕,又吃了半只鸡腿。 到休息一会,把虾爬子给爸送去一些。 1993年10月19号星期二 1993年9月5 去家南口粮地背稻子,九点小潭开车来,把稻子拉到家北。下午在种子田挟稻上垛。 1993年10月20号星期三 1993年9月6 扛了一天稻子,晚上想早一点睡,女儿依旧说“孩儿要看电视,孩儿要看电视。” 只好打开电视让她看。 1993年10月21号星期四 1993年9月7 早饭后我下地,玉春去常家沟找帮工。 晚上到家,妻女和玉兰回来了。晚上打了一会扑克,看录像和电视《还君明珠》。 1993年10月22号星期五 1993年9月8 下午稻母子全部上垛,我的稻公子也上架了。 到家和女儿上爸家,明天是奶的生日,妈让捎二十元钱去。 我去二杨子家换了一袋面。 1993年10月23号星期六 1993年9月9 今天是奶的生日,大姑、二姑,老姑都来了。 中午包饺子。云威的母亲来坐一会儿。 午后我回家,下地看看脱谷机已安装好了。 1993年10月24号星期日 1993年9月10 上午蚂蚱车打气,小潭买螺丝扣,我修修场院。 下午脱谷,中午找了景波,半天脱了十袋。 晚上闭灯关电视,女儿瞪着眼睛不睡觉,她老说屋里有人。 我就打开电视视,让她看困了睡觉。 第280章 营口看辽河 1993年10月25号星期 一 1993年9月11 脱谷到中午回家,玉兰和摇佩去常家沟了。 脱了一天的稻子。共二十三袋半,我打扫帚,闲暇扬场 1993年10月26号星期二 1993年9月12 今天很暖和,但上午没风,下午风亦小。 中午回家,以为女儿能回来,但女儿没回来。 晚上写几笔《降居若水》。 1993年10月27号星期三 1993年9月13 脱了一天稻子,还剩爸家的稻公子没脱。 天阴了,下点小雨。 1993年10月28号星期四 1993年9月14 爸家稻公子脱完,但有一部分没扬出来。晚上写一点《降居若水》,看大石桥台放的录像《毒网》,主角是胡慧中。 1993年10月29号星期五 1993年9月15 今天是妈妈的生日,九点去打扑克,包饺子。 饭后又玩到四点。岳父有病,妈让捎五十元钱去,明天去接摇佩,看岳父。 1993年10月30号星期六 1993年9月16 去接女儿,很心急。到岳父家,女儿很乖,正由玉兰抱着,不久康凯来了、下午接走金秀丽。 岳父很晚才由岳母找回来。下午下了第一场雪,晚上岳母和玉春唠唠到半夜。 1993年10月31号星期日 1993年9月17 天气很好,玉春载女儿, 地瓜土豆回家。(注,刚才孙逗在旁捣乱,弄得字迹模污。) 下午下地垛稻草,收拾一下场院。 再来去景波问何时脱谷,他家要雇我家的车,我回家告诉作佳一声。 明天大维雇车,后天上景波稳机器。 明天我预备和景波上营口《辽河》。 1993年10月1号星期一 1993年9月18 一早和景波去营口,到文 联,锁门。 问接待室,接待室让问复印部,复印部说高作智在二楼会议室开会。 和景波去见高作智,他比我想象的年老,他还认得有插图的小说是我的,说有点长,还没处理。 我说过完年来取,他说可以,头年很忙,老开会。 我和景波到辽河,一艘大船正缓缓开走,浑浊的河水飘着白菜叶和垃圾。我们在岸边看着木船、河水、废物和对岸的苇塘。 吃完生花生就往回骑。到家正是中午,下午去老放河钓鱼,刚开始钓了一条鲫鱼,很高兴,后来全是小鱼。 天黑回来包菜饺子,金秀丽昨晚来了,有点感冒,今晚康凯来看她,我放个录像《神偷》,女儿在电视中睡去。 康凯走后,我去西屋写《降居若水》到一点半。 1993年11月2号星期二 1993年9月19 上午为景波家安机器,下午脱谷。 晚上和女儿玩闹好一会。逗得女儿笑的肚子疼,要求躺着歇一会儿。 1993年11月3号星期三 1993年9月20 还景波家工、还了一天。 晚上大石桥台放录像《廉政第一击》,这是一部有教育意义,惊心动魄、场面激烈生动的成功作品。 1993年11月4号星期四 1993年9月21 上午脱谷,下午拉两车稻子,起机器回家。 一进家门妈在这,玉春和女儿在洗衣服。 女儿一天没睡觉,吃饭时困得黑天昏地。饭没吃完,就睡在玉春怀里了。 1993年11月5号星期五 1993年9月22 金秀丽有病了,玉春去探病。 我和女儿去爸家,复带女儿去淘鱼,因水深就去摸,结果鱼很多。冻得手麻木发红,但鱼很好摸,有时一只手摸下去就能摸到鱼,双手一合,常能抓住好几条,不算鲫鱼、共抓了六条黑鱼,两条鲶鱼,比淘的还丰富。 孙逗抱着鱼桶,看着我摸鱼。她心里一定在想:水里怎么有怎么多鱼? 中午,给爸炖了两条鲜鱼和两条黑鱼。 饭后我拿了黑鱼、鲫鱼回家,发现里面还有两条小鲤鱼。 1993年11月6号星期六 1993年9月23 今天去赶集,又冷又没生意,早早回来。 下午包菜饺子。 1993年11月7号星期日 1993年9月24 北风,很冷。去赶集,卖耗子药的叫:“卖书的!十天半个月才来一回。” 我挨着他摆下摊子,租出两套节,卖两本录像,中午上桥卖了几套书,换了三套书,腰中由伍元钱变成八十五元。 很长时间未光顾书摊,发现出了个新作者李凉新,不知何方神圣。 1993年11月8号星期一 1993年9月25 上午割点苇子,把镰刀割断了。 中午去淘鱼,鱼多虾多,淘完又摸,很过瘾。 共有六七十斤,勉强扛到爸家。 水桶里的给爸家,编织袋里的归我。 晚上挑鱼挑虾到八点半。 1993年11月9号星期二 1993年9月26. 载了十来条鱼去探病,在虎庄收回两套书,然后到常家沟、老二老三在家,岳母去打柴。 我上山去找,没有找到下了山,在路上遇见岳母去打柴。 玉春让玉兰去串门,我想让岳母回去照顾老三,但岳母说不让玉兰去。 我一路回家,午饭后和小潭下地拉稻草,共拉三车。 1993年11月10号星期三 1993年9月27 阴天,小雨。 去分水赶集,中午上桥,买了五十五元钱的书。 晚上回家,看看书,女儿老捣乱。 我碰女儿一下,说她一句,女儿就向玉春告状:“妈哟!爸老打孩儿,爸老说孩儿!妈打他。” 玉春就打我。 有时瞪女儿一眼,女儿也告状。 1993年11月11号星期四 1993年9月28 阴天,去还景波钱,然后去淘鱼。 没淘到多少,下午去摸鱼,摸了大半洗脸盆。 1993年11月12号星期五 1993年9月29 和摇佩上爸给捶腿,陪爸打扑克,扶爸上外面走。 中午摇佩不回家,我一个人回家吃饭。 1993年11月13号星期六 细雨如丝,和小潭去淘鱼,因养鱼池抽水,我们没淘成。 中午去摸半盆鱼,又淘了三段水沟。 晚上把鱼分类挑出,准备明天去卖。 第281章 淘鱼淘到上冻 1993年11月14号星期日 1993年10月1 我租书。小潭卖鱼,卖了十多元钱。 天气终于晴了,今天书少,没上桥卖,回家淘鱼,收获不佳。 傍晚归来妈说种子公司要来拉稻种,让二三天内把稻种收拾出来。 1993年11月15号星期一 1993年10月2 又阴天。 收拾一天稻种,晚饭后烧炕刚钻进被窝,女儿大叫:“孩儿看电视!” 1993年11月16号星期二 1993年10月3 早晨下了雪,上爸家玩扑克到中午。 扑克是流行较广的一种纸牌,有大小王,j0x和a到10的数字牌。 玩法有打娘娘、升级、憋七、打一,对胡,不一而足。 五十四张牌花样翻新,只较麻将略差。可以说小巫见大巫。 中午雪还没停,下午理发,雪下到晚上。 1993年11月17号星期三 1993年10月4 北风还刮着,没准备赶集,扫扫雪,中午去爸家收拾稻种。 1993年11月18号星期四 1993年10月5 天晴了,收拾半天稻种,下午帮爸家收拾。 晚上去景波家送磁带,正赶上他家烙饼,一起喝了两瓶啤酒,菜是皮冻、黄豆、白菜猪肉汤。 离开他家时已六点多了。他家的狗吃耗子药死了,他近日心情不太好。回到家,女儿已睡着。 边看电视,边点蜡写《降居若水》。 1993年11月19号星期五 1993年10月6号 帮爸家收拾稻种, 四点给景波送一封信,是河南某地的邀稿信。 1993年11月20号星期六 1993年10月7号 阴天,去赶集,路上有雪,很难行,有几次想回来,又想遇到一点困难就回头岂能成事? 就用力前进,到达分水,赶集人很少,生意还过得去。 中午回来,路好走多了。下午帮爸家收拾稻种。 1993年11月21号星期日 1993年10月81 和玉春、女儿给爸家收拾稻种,有空扶爸起来,让他看看自己从前写的诗,拿笔练练学。 三点多稻种全部收拾完了。回家看一套古龙的《大地飞 鹰》,描写小方,卜鹰、刀天鹏等人。 小说很动人心弦。 1993年11月22号星期一 1993年10月9 上午定量,天气很好,扶爸出来坐一会,走一走。 下午去淘鱼,淘了一会,没有多少水了。 冰层压入浅水,用大锤将冰层砸开。 冰层砸开,天也晚了。 1993年11月23号星期二 1993年10月10 去河里一看,河水又冻上了,天又冷,就回家了。 下午下地拉一车稻烂。 1993年11月24号星期三 1993年10月11 去赶集,今天租书很多,大约押金有一百多。 老叔我去他家一趟,他为岳父家收拾一个圆桌,为爸打个椅子。 下午倏忽而过,晚上找找错字。 1993年11月25号星期四 1993年10月12 临近中午,大石桥种子站来拉稻种,我和爸家共六十袋。 中午和小潭下地拉车草,回来帮大波家装车,吃完饭又拉两车草,晚上七点多钟熄灯睡觉。 1993年11月26号星期五 1993年10月13 两点,睡得差不多了。爬起拿蜡、火柴、剪刀,和钢笔稿件、人物表、地图册,准备写《降居若水》,忽闻女儿呻吟两声,以为女儿有尿就去把,谁知一摸屁股,早尿透了,连衣背有透了些,就扒下裤子将女儿推进玉春的被窝。 写到四点多钟,女儿醒了,让女儿进我被窝。又写了一会儿,天渐渐亮了。 《降居若水》的正文已写完。用四十六天。 南风,这两天天气暖,积雪融化。继续下地拉稻草。 今天拉五车。最后一车后,去田景波家取回两套书,准备明天赶集。 1993年11月27号星期六 1993年10月14 去赶集,下午没拉稻草,去看看爸。 和爸玩一会扑克。晚上有两个小子看录像。 1993年11月28号星期日 1993年10月15 上午拉两车草,中午康凯来了,说岳母让玉春去。 因为玉兰对象黄了,赌气去了海城,岳母让玉春去把玉兰找回来。 午后我去爸家把孙摇佩接家来,女儿里外屋找妈,找不到要哭。 我领女儿上小店,哄她,和她也玩,女儿还很听话。 晚上女儿在电视中睡去,我画《降居若水》的封面。 一时还没决定接下来写什么。 1993年11月29号星期一 1993年10月16 载女儿到奶奶家,只有老叔老婶在家,取了桌椅推女儿去常家沟,路上遇见奶奶。 到岳父家锁门。去老姑家等一会,玉春来了。 午饭后,我和妻女、秀丽回家。 晚上春波来借录像机。 1993年11月30号星期二 1993年10月17 雪花飘飞,午后取回录像机,并拿了十多本带。 下午放两本《僵尸福星仔》、《新侠女》。 晚上放《监狱风云》、《神雕英雄》。写点《顾仙源》的草稿。 1993年12月1号星期三 1993年10月18 正放录像,二姑来了,她来看爸。 一天缠线,放录像。晚上写点《顾仙源》的草稿。 1993年12月2号星期四 1993年10月19 我没什么事了,带女儿去看看爸。 中午到景波家坐一会。午后我包了菜饺子。晚上正式写《顾仙源》。 1993年12月3号星期五 1993年10月20 上午放录像,中午去告诉康凯,老三在我家。 晚上老三和康凯去杨家。 1993年12月4号星期六 1993年10月21 去赶集,中午和女儿去看爸。下午用日记本写《玄花素雪》,这是我的一部诗集。 1993年12月5号星期日 1993年10月22 吃早饭时,康凯和秀丽来了,中午我买了啤酒和四样菜。 1993年12月6号星期一 1993年10月23 我和女儿去看爸,玉春去西院织毛衣。 第282章 蟠龙稿费,小威结婚 1993年12月7号星期二 1993年10月24 和女儿在被窝里吃点面条,我去赶集, 卖了十四本带。老叔要借洋钻,让我下集带来。二姨说明天她和大姨,三姨来看爸。 1993年12月8号星期三 1993年10月25、 中午去看爸,今天大姨没来。晚上有《侠女传奇》连续剧。 1993年12月9号星期四 1993年10月26 阴天,细雪。 边给玉春念工艺边写《顾仙源》。 下午康凯,秀丽来了。 1993年12月10号星期五 1993年10月27 一夜的雪,没去赶集。晚上有《侠女传奇》,还有《喋血街头》。 1993年12月11号星期六 1993年10月28 女儿和秀丽坐客车去常家沟了。 晚上有纪录片《英阿大战》。 1993年12月12号星期日 1993年10月29 饭前饭后收拾停当,去景波家拉稻子。 看看兆丹主编的《知识报》,好一段时间不见,他竟干出成绩,复印了二份半编半辑的《知识报》。 1993年12月13号星期一 1993年11月1 去赶集,中午去看女儿,岳母带逗逗走了。 秀丽说女儿若要回家,她给送回来。 我到桥上换了十八本书,去文联看看,我拿本《辽河》回来,到官屯政府户籍处,门口贴条说户口封存到十二月二十日。 在小升子家借两本带,在虎庄买了一斤蛋糕。回家吃面条、吃豆腐白菜、套肠、看《辽河》、看三毛的作品。 1993年12月14号星期二 1993年11月2 玉春一连几日感冒,晚上打了一针。 1993年12月15号星期三 1993年11月3 找大夫给玉春挂一瓶葡萄糖,二弟他们三人来看录相,看完《僵》,又看《人间有情》,我让玉春上爸家走走。 1993年12月16号星期四 1993年11月4 吃点面条去赶集,金秀丽来说孙逗一点也不闹人。 我上桥卖了二十本带,买了武侠小说八套。到家不久,放两个录像。 1993年12月17号星期五 1993年11月5 中午放录像,去看看爸。 今天《蟠龙》寄来我的稿酬汇款单,让近日上邮局取钱,共十五元。 1993年12月18号星期六 1993年11月6 九点才起来,临晚去景波家送《降居若水》封面。 他送我一个贺年卡,凤波给爸的一封信在这里,我看看,凤波正在练气功。 晚上玉春不爱织毛衣,我写写《顾仙源》,她让我买毛嗑。 1993年12月19号星期日 1993年11月7 去赶集,生意不好,上大石桥卖带卖书,卖了七本带,两套书。 回到家不久,妈和小潭送来稻种钱,开了七百八十元,扣去大队费用,还剩四百多元钱。 1993年12月20号星期一 1993年11月8 去二姑家送点虾皮,还欠的钱,又到邮局取了稿费。 然后去看女儿,女儿变得清秀了,抱她去买甘蔗,到姥家坐一会,姥姥偷偷去买来了甘蔗,给她钱说什么也不要。 到岳家,岳母已煮好了饭,正炒菜。 饭后和女儿说笑一会,女儿不让我走,又不回家。 1993年12月21号星期二 1993年11月9 和玉春去看看爸,妈去苏家屯还钱了。 这几日电视中都可看到毛泽东的纪录片,是为庆祝毛泽东诞辰一首周年的。 1993年12月22号星期三 1993年11月10. 吃饭时,妈来坐一会儿。生炉子,修车子,念工艺,晃晃就半天过去了。 1993年12月23号星期四 1993年11月11 玉兰从海城上班回来,给玉春买一包香蕉,小麻花。 我租出两套书,上桥卖书,没卖动。 1993年12月24号星期五 1993年11月12 玉春去常家沟,我写《顾仙源》到午后,又画完封面,请景波题书名。 放像机已放到爸家。晚上送过去两本带,妈近日精神不太好、说话长篇大论,讲起来没有头。 回家六点多了,炒菜温饭吃个饱,一天才吃一顿饭。寂寞无人,全心投入创作。 封底、封二、封三搞定已快九点了。 1993年12月25号星期六 1993年11月13 景波去大石桥开钱,我去卖书。 他一分钱也没开着,我一本书也没卖出去。 1993年12月26号星期日 1993年11月14 小雪。 中午去看女儿,给女儿买了甘庶,排骨今天是女儿的生日。 1993年12月27号星期一 1993年11月15 上午到奶奶家,老婶和孩子们在家。 午后我和小霞孙辉炒鸡蛋、炒饭,小威来找我去吃饭。晚上到奶家睡。 1993年12月28号星期二 1993年11月16 今天是小威的结婚,新娘不也通医术,和小威事业成对。 妈和作佳都来了。 晚上到奶家坐一会儿,去常家沟。 月明风清,夜走山路,看山峦灯火,冰光星辉,真是一种极好享受。 到岳母家,摇佩已睡。 将女儿弄醒吃甘蔗,到中夜,我睡了,摇佩兀自在玩。 1993年12月29号星期三 1993年11月17 上午康凯来串门,午后我和玉春回家。 到家天已欲黑,点炉子烧炕。《碧驴任公子》开工。 1993年12月30号星期四 1993年17月18 中雪。甚冷。 和玉春去爸家打扑克,午后继续写《碧驴任公子》。 1993年12月31号星期五 1993年11月19 上大石桥卖书,归来买了十元钱肉。归来滑倒。 1999年1月1号星期六 1993年11月20 妈来了、告诉我凤波和女孩来给爸看病。我和玉春去看看,吃完饭我先回来。 晚上让凤波她俩来家里坐一会儿,看个《新侠女》的录像。 1994年1月2号星期日 1993年11月21 去看爸,爸自己能在屋里走了。 我上大队开个登记介绍信。 第283章 卖书卖到大石桥 1994年1月3星期一 1993年11月22 上高坎卖书,到了高坎,集已散了,买了六本带。 到家看看结尾,六本带都还过得去。 午后康凯、秀丽来坐,看周星驰的《新鹿鼎记》,不久妈来送五个鸡蛋,明天是爸的生日,二十八号是我的生日。 1994年1月4号星期二 1993年11月23 八点多钟,给爸过生日,先给爸打扑克,中午包饺子。让爸上外面走一圈。 1994年1月5号星期三 1993年11月24 去赶集,生意不好。下午去看看爸,临晚妈来让我捎菜刀,拿了十元钱。 和玉春看个录像《人海孤雄》。 1994年年1月6号星期四 1993年11月25 上大石桥卖书,人书很好卖,听说鲅鱼圈的人书一角一本,我想去买点。 晚上回来向玉春借了一百二十元钱。准备明天上鲅鱼圈。 1994年1月7号星期五 1993年11月26 吃点温水饭、香肠,到老边存了车子,坐客车到营口,找到客运站。从11号门坐车到鲅鱼圈,没找到卖人书的地方,又坐车回来。 到营口买了十个锅烙。到家见门已锁,到东院找回玉春。 晚上录像带都被租走,想不看电视都不行了。 1994年1月8号星期六 1998年11月27 上分水租书,又上桥卖,没卖动,买了十一本杂志。 回到家刚要黑天,饭后妈和小潭来看我回没回来。 1994年1月9号星期日 1993年11月28 载妈去看摇佩、康凯在这里,岳父亲母也都在家。 摇佩很好。午饭后,要回去,康凯让秀丽上杨家,秀丽不去。 摇佩大哭让她老姨去,金秀丽不得不去了。 到杨家,我接过秀丽抱了一路的摇佩,让妈推车,我让摇佩骑在脖子上,走到家。 晚上陪女儿看电视,唱歌讲故事,玉春眼热连毛衣也不爱织了,也来搂女儿。 1994年1月10号星期一 1993年11月29 作佳送还清洗带,牛松林,春波也来了,他们借牛万库的放像机,放不出图像,我去清洗一下,也不见效果。 牛松林准备去修理。我去看看爸,小潭把摇佩抱来了。 下午抱女儿去买豆芽。 1994年1月11号星期三日 1993年11月30 妈送来一扎韭菜,拿走些土豆。 康凯和秀丽来了,我和康凯包饺子,妈也在这吃,有四个小孩看录像。 晚上有录像,关于黄飞鸿与白莲教的事。 1994年1月12号星期三 1993年12月1 女儿不让我去赶集,我悄悄走了,下集买了鸡蛋,馅饼。 下午康凯来,晚上又走了。我去爸家接孙逗,臭丫头不回来,还让我转告玉春,叫她妈别想她。 1994年1月13号星期四 1993年12月2 去高坎赶集,见集上人稀,一问,258集已改,改作阴历单日为集。 我回到家,下午拉木头,女儿一天比一天可爱。 1994年1月14号星期五 1993年12月3 生炉子,烧水,看书,陪女儿。《碧驴任公子》之后打算写一个现代枪战故事片《杀人犯》。 前晚做个梦,梦见自己逃亡异国,被黑社会追杀,与警方合作,智擒黑道老大,可否做为一部《在逃犯》的素材。 1994年1月15号星期六 1993年12月4 金秀丽回去,到分水买了积木玩县、桔子送到我租书处,岳母也送来苹果。 中午回家,女儿十分喜爱积木。 1994年1月16号星期日 1993年12月5 阴天,接着下雪。 我和女儿讲故事,录音,和玉春打打闹闹。 小潭来送来一些白糖和大杰哥捎来的三本杂志。 1994年1月17号星期一 1993年12月6 今天才发觉已是阳历1994年了。永别了1993年阳历。 中午去看看爸,又去景波家借了三本磁带。 1994年1月18号星期二 1993年12月7 去赶集,下集买了竹针、豆油、猪肉。 回家小丹和女儿去了爸家。 我吃完饭,正看录像,妈将摇佩送回来了,晚上和摇佩又去爸家坐一会儿。 1994年1月19号星期三 1993年12月8 和女儿八点起来,做了一天家务。 1994年1月20号星期四 1993年12月9 擦放璃,中午和女儿去看爸,老叔来了。 老叔走后我也回家,给玉春烧水,她洗衣服。 正洗着,妈将摇佩送回来了。 晚上,女儿在被里说饿,我去煮饭。刚开锅,女儿要睡。 我和玉春把女儿弄精神看《一代女皇》。 1994年1月21号星期五 1993年12月10 上桥卖书,午后买了粉条回家。 1994年1月22号星期六 1993年12月1 去分水赶集、收入四十元押金,很久不见这么多押金了,我已将每套武侠小说的租金下调为5角,杂志2角。 这使我想起所谓的你无我有,你有我廉,你廉我转。 我已到了廉的地步,再不行便转,转向何方? 玉兰上集给摇佩买了蛋糕桔子。 我到家、玉春让我明天一个人给岳父送熟食。 我让她也去她反而来劲了,一怒之下,我俩大骂起来。 我带女儿出去走一圈,上爸家看看,给景波送去磁带。 回家想了想见天气好,就载着女儿去常家沟,以为她能追上来一起去,但她没有。 我和女儿到了官屯,天气转凉。到岳父家。岳父一家人很高兴,只是问玉春怎么没来。 我吃完面条回家、路上遇见齐大君到了杜家桥,北风很大,有雪粒打在脸上。 到家修理车子,然后睡觉。 1994年1月23号星期日 1993年12月12. 快八点半了起来,到大石桥,买了一元钱包子吃。 然后到书亭,买了些杂志和故事会,共四十元。 到北市场卖,只买了几元钱的小人书。见收税的上来,就收拾起来。 这时又饿了,去打听海城陷饼的价钱,说四角一个,没舍得买,就骑车回家。 到家用肉炒了冻豆腐,温了饭吃。 上爸学问问分地情形,小二抓阄抓到家南赵家地。 明天开始量地,我让小潭替我去。 第284章 沈阳夜行,施舍乞丐 1994年1月24号星期一 1993年12月13 去高坎卖书,一本书也未卖出。 顺风而去,顺风而回。 1994年1月25号星期二 1993年12月14 去分水赶集,回家吃完饭去看看爸,爸今天和妈上桥、才回来,妈没回来。 去看看小客车,妈没回来。在景波家等,等回车一问,马上出车要50元。 只好等明天一早再坐了。 1994年1月26号星期三 1993年12月15、 一早坐客车到分水,再雇三轮车到岳父家,将彩电,放像机搬下车。 由于放像机磁头速冷又速热表层凝结雾霜,用烟头海绵擦了几次才放出影像。 1994年1月27号星期四 1993年12月16 早饭后。骑玉兰的车子回家。 正修理炕洞、小潭送来五百元稻种钱。 还了景波的稻子钱。傍晚,写完《碧驴任公子》,快九点。 1994年1月28号星期五 1993年12月17 下集后,把书箱送到二姑家,到分水存了车子,想去沈阳送稿。 等不及五点的火车,坐小客到海城,再倒车到鞍山,到鞍钢日报王玉良二舅处,留下两份稿子。 在鞍山候车室,买了二元蛋糕,一根火腿肠。火腿肠是一元五一根,我给她五元,她找我四元五,吃五角钱的火腿肠,很香。 到沈阳,已天黑,有人追着求住馆,说八元五一夜,没住 我想今夜一定要找到春风文艺出版社后地址才能安心。 在南京街找来找去,走来走去,问来问去,一会顺风,一会顶风。 看见了飞亚达表?鹏达大世界?红旗广场?就是不见出版社。 我进太原街,在南京南街徘徊,找进铁路家属楼打听一老者,方知该社在和平区消防大队附近。 我又奔南京街北街,从一路走到六路,从六路返回五路、三路、二路,最后终于在二路某科技大学对街的西拐角找到该社。 这时,我的腿已麻木了,这夜的走程足有四十余里。 找到版权局后,没通知值班室直接走进后楼。 一个女子看见我,惊呼一声返回去。一个男子下来问我干什么的。 我说从大石桥来送稿的。他让我跟他走。他把我带到门卫,然后离开。 几个门卫让我抱头蹲下,搜我的身。了解了我的情况后,说:“怎么说这也是省直机关啊。你敢半夜往里闯?把人吓坏了怎么办?” 他们让我留下文稿检查,让我明天来取,还让我去农垦大厦去住宿。 我到农恳大厦住宿,一问,一个床位四十二元,吓得溜出来,到南昌旅馆,花七元进了413房间。 这时已十点多了。房间里有两张床,一个旧的黑白电视,我躺下就闭了灯休息。 1994年1月29号星期六 1993年12月18 醒来乏意未消,用冷水洗洗头,去版权局。 在门口等到八点多,我一早去版权局门口等。八点在门卫要稿子。 门卫队长说:“春风文艺那里都是一些高层次的人啊。他们要是看中你的稿子你就妥了。” 我找到八楼编务处,总编是个女子。她连稿子也不看,说看了也不能发。 上面不让买书号,春风只剩一本杂志,也不登武侠小说。 我下楼到人民出版社,一个中年人叫尹冬,他看了我的稿子,很惊讶、连忙给辽沈书社打电话说:“丁总编哪,我这来个大石的送稿的年轻人、我看了他的稿子很感动、我这就让他到你那里看看,你那不出武侠小说吗?” 尹冬送我到楼梯口,指向后楼、告诉我辽沈书社的位置。 他很真诚地说:“再到沈阳到我这来吧。” 我到后楼辽沈书社,丁总编的意思是如果稿子不反动不迷信,又能包销一万册,就可以出书。 我告辞出来,批发了三十一本半价的武侠小说。到车站坐慢车到分水下车。 第一次去沈阳,没什么感受,只是楼特别多,人特别多,南站颇古旧。街道纵横,问路时,有人回答很认真,也有人回答很生硬,还有的自己也不明白却乱说。 沈阳的包子不好吃,很大,不如大石桥的,包子虽小都有味。 有个小女孩,很脏,坐在人行路侧乞讨。见她头发很乱,有点像孙摇佩,心生怜意、掏一些零钱都给了她。 她行礼说:“谢谢你。” 我走了,一个像我这样的穷光蛋居然还能施舍出钱去。 玉春知道会说看见我就生气,寻思起我就生气了。 不过,这是我沈阳一行最觉满意的一件事了。 取了存车、到二姑家取了书箱到家,去买了半斤花生米,回来热饭吃。 1995年1月30号星期日 1993年12月19 上高坎赶集,卖了几本杂志。 妈买肉,我听说她猪头2元一斤,便去看看。 妈实了一角肉,我买个猪头。 去景波家谈谈沈阳之行的经历。 晚上正热饭,妈送来一些猪肉和小丹做的咸菜。外面风啸,下了雪。 199 4年1月31号星期一 1993年12月20 中午去岳家,只有玉春和女儿在家。 1994年2月1号星期二 1993年12月21 去赶集回来,玉兰的对象小杨这里。 他走后,我们打扑克,女儿很乖,不搅局。 大约十点,岳父才回来,岳母为人看房子,三两天内不能回来。 1994年2月2号星期三 1993年12月22 天气很好,去分水找个三轮车载妻女回家。 下午睡觉休息,然后烧水,玉春洗衣。 1994年2月3号星期四 1993年12月23 今天是小年,中午妈来叫我们过去包饺子。 仔细看看爸,虽然白胖,但有些老了。 1994年2月4号星期五 1993年12月24 岳母上集,给买了猪肉、红束、柿饼、花生、糖。 我下集后在虎在买了两袋涂料、下午在家刷涂料,没有机会陪女儿。 女儿总说:“谁陪我呀?”1994年2月5号星期六 1993年12月25 上桥去卖书,人很多,卖了几本杂志,一本《丐侠》。 买了两只鸡、几斤宽粉、小桔子、姜、花椒面,在腰林子遇见韩春木老叔的三轮车,坐车到家。 第285章 新年打扑克,再上沈阳 1994年2月6号星期日 1993年12月26 早饭后烫猪头的白毛,然后从嘴用头劈开,泡入温水。 接下来刷涂料。晚上从血水中捞起猪头,下锅用姜、花椒、盐葱来煮。 1994年2月7号星期一 1993年12月27 去赶集,把书大部份租出卖出,只剩一套新的。 1994年2月8号星期二 1993年12月28 晨起下雪,去理发、和景波去踩雪。 中午来做饭。临晚将爸家的坏电视拿去修理花了十八元钱,拿家来看。 1994年2月9号星期三 1993年12月29 玉春饭后把女儿打扮得焕然一新,小丹来找我去吃蹄膀肉。 晚上回家包饺子,看晚会。 1994年2月10号星期四 1994年1月1 收拾停当,妈来找我们,去爸拜了年。 玩扑克到十点,十点大石桥电视台演《射雕英雄传》。 1994年2月11号星期五 1994年1月2 北风,有点冷。晚上将炉子生着。 1994年2月12号星期六 1994年1月3 到十点,看电视,玉春织毛衣,我缠线。 晚上写了几笔《玩命煞星》。 1994年2月13号星期日 1994年1月4 中午想去看看爸妈,遇见小潭,听说前天大姑夫来车把爸妈接到奶奶家去了。 1994年2月14号星期一 1994年1月5 康凯和秀丽来,说岳父岳母可能在7号8号之间送彩电、快十点的他俩回杨家。 中午《射雕英雄传》。 晚上一边看《杨家将》,一边写《玩命煞星》。 1994年2月15号星期二 1994年1月6 烧水擦拭门窗,看完七集《射雕英雄传》,又听了一会儿女儿的录音,又给她录了一会儿。 1994年2月16号星期三 1994年1月7 等了一天,岳父岳母没来。 1994年2月17号星期四 1994年1月8 早九点,岳父岳母坐车送电视来,还带来鸡,肘子、猪肉、酒、菜。 中午爸妈坐二姨夫的小驴车回来,下午和妈,岳母,玉春打扑克。 岳母要给景波介绍对象,想先看看景波。我去见他,和他谈了一会儿,他初时不愿看,后来被我说服,我们毕竟是相交不短,经过风浪的朋友。 回到家康凯的父母来了,玉春炒菜。 1994年2月18号星期五 1994年1月9 妈早饭后来坐。我去请景波来,坐一会儿,景波走后,岳母说景波挺好。 1994年2月19号星期六 1994年1月10 早饭,康凯来接岳父岳母。下午妈来坐,向妈借了三百元。 饭后和玉春、女儿打一,第一把玉春帮女儿要牌就赢了钱。 后来女儿睡下,我和玉春用双手抓四份牌,打一,也蛮有趣。 1994年2月20号星期日 1994年1月11 早饭后收拾停当,又打一。 午饭后、去爸家,让爸写毛笔字。 1994年2月21号星期一 1994年1月12 快六点去找景波,到分水坐快车到沈阳,他去北陵。 我们只到了故宫,宫门却未开,又是险被人骗去二百元钱。 事情是这样的,我们正走着,男子来问有没有捡到一个首饰盒。 我们说没有,又往前走,又来一骑车男子下车捡起一个首饰盒。 内装一金戒指,他问是不是我的,我说不是。他叫我别声张,要三人平分,问我要多少钱,我说你给二百元吧,他让去他家取钱,我说不去。 他说你花二百元,戒指归你。我一动心,又拒绝了,和景波离开了。 上了电车一讨论,确定那无疑是个陷饼。 去买了书,由于时间紧近,我让景波先走。 买完书是二点半了,而火车是三点十五开。 我扛起书袋快走。看见车站,已是二点五十五。去售票房路上,遇见景波,他看书,我快 去买要,然后一起去剪票到五站台上车。 刚上车五分钟、火车开动。未到鞍山,天已黑,骑车到家,小丹和秀丽在这里,看一会电视,又打一到十二点。 1994年2月22号星期二 1994年1月13 早晨切肉切了手,用卫生纸包上。 去爸家,三姨、老舅和洪庆二哥来了。 我去借《力王》,和《枪神》,在爸家放了《力王》。 回学玉春和秀丽去吹头,门上锁。 我跳小窗进去,开门和女儿进层。她们回来,又看了《力王》和《枪神》。 1994年2月23号星期三 1994年1月14 八点起来烧火,康凯来接走秀丽。 我看古龙之《白玉老虎》困了,和女儿睡一觉,然后烧炕做饭。 1994年2月24号星期四 1994年1月15 今天是元宵节,没什么意思。 一年的节日中有吃元宵、吃粽子、有吃月饼,有吃鸡蛋,我只盼着点吃鸡蛋。 1994年2月25号星期五 1994年1月16 九点玉春起来做饭。晚上等到半夜才看到录像,没什么意思。 1994年2月26号星期六 1994年1月17 去赶集,卖了四十二元的书,租出几套录像带。 回家作铭在这里,(作佳早已改名作铭》,他处的对象是本村的孙叶、让我和玉春去看看。 到家等了一气、孙叶来后,妈让借麻将打麻将。 又坐了一会儿,我和玉春、女儿回家、晚上想了想多日未提笔,终于激起创作冲动,写一点《玩命煞星》。 我现在写的武侠小说已够出一本书了,关健是钱的问题。 1994年2月27号星期日 1994年1月18 玉春去信主,和妈、小丹去栾家堡子聚会。 我和女儿上小店买了一根甘蔗,回学一嚼才叫知道坏了。 我们睡了一觉,女儿三点醒了,我依约去买一瓶桃罐头。刚要炖白肉萝卜,玉春回来,抱女儿去小店买饼干。 快八点,看完没有结局的《白玉老虎》,前一阵子电视台播放的《琥珀青龙》就是根据白玉老虎改编的。 1994年2月28号星期一 1994年1月19 去高坎卖书,一本也没卖出去。 回家看了倪匡的奇幻小说木兰花系列。 第286章 我想出书,女儿发烧 1994年3号星期二 1994年1月20 上桥卖书,没卖动。 去文联看看,张庆华、冯伟都在,我说我想出书,但出版就要包销一万册。 张庆华说我包销一万册不现实。 冯伟说鞍山有个太平洋出版社,花四、五千元可以出450本小说。 该社地址齐迎春和高作智处 都有。 1994年3月2号星期三 1994年1月21 去赶集、生意还行。 岳母上集,给摇佩买了花生、梨、甘蔗、芝麻条和一件毛衣。 岳母说老二和老三可能过两天来。回家后,下午去铰米,妈和小丹去聚会。 1994年3月3号星期四 1994年1月22 快中午、玉兰和秀丽坐车来,我去换挂面。借《力王》带,没借着。 打扑克到三点,做饭,接打扑克时演琼瑶的《青青河边草》。 1994年3月4号星期五 1994年1月23 吃完早饭,打扑克到中午,今天是我和玉春的结婚纪念日,四人集资由我去买火肠,买了三瓶小香槟,一瓶啤酒。两个鸡半。 女儿弹二姨老姨买来的电子琴。 1994年3月5星期六 1994年1月24 玉春她们姐三个去鞍山,女儿也去了。 我去分水赶集,由于押金不足,老向卖耗子药的老头借钱。 老关上集来买东西,散集一起回家。 到家先收拾一下屋子然后吃饭,擦地。 等到黑天,玉春还没回来。剩我一个人被静寂包围着,无力拿笔创作,也看不进去电视节目,一夜睡得极不安稳。 1994年3月6号星期日 1994年1月25 阴天,细雨。去爸家陪爸走一走,到景波家拿出《龙鱼陵》订货单,景波订了一百本,兆丹定了五十本。 这当然不是真让他们订购,这只不过是出外订购打头炮的一种手段。 1994年3月7号星期一 1994年1月26 上虎庄租书,收了一套书,没上税。 给爸的表收拾上,花了一元钱。听二姑说,如今天能来。下集后去看看奶奶。 我回家,进屋看见红色车子、知道玉春回来。 到东院让玉春摇佩回家。饭后把表给爸送去、下午收拾一下院子。 天气虽阴,但比较暖、女儿也出来玩,我上山楂树摘下二十九个洋拉罐,炒了吃,女儿吃一个说不好吃。 1994年3月8号星期上 1994年1月27 北风,很冷。上分水租书,下集后顺风到大石桥买二十一本杂志和一些书,到大市场卖。 没卖出便回家,车后架坏了,书籍在后面摇摇晃晃。 到二姑家送皮兜和翠耳环,二姑给爸捎一些饺子。 1994年3月9号星期三 1994年1月28 很冷,北风,骑车到老边,坐车到营口文联,高作智很忙,我拿回《龙鱼陵》等稿。 去营口日报时,姚志刚说我出书后,可以帮卖一二百本。 买了甘蔗回家,已是下午两点。连日来头昏涨,喉干痛,内空虚,似乎有病,相信我能抗住小病。 1994年3月10号星期四 1994年1月2 到虎在租书,生意挺好,下集看看奶,奶奶和二朋打小牌,二朋输得只剩一角钱。 到家吃饭都陪女儿, 1994年3月11号星期五 1994年1月30 去大队订稻种,晚上妈来说她把奶接来了。 等到《辽宁职工》之后,看了胡慧中主演的录像。 1994年3月12号星期六 1994年2月1 去分水赶集,很冷。 玉春大伯家的二哥和康凯、秀丽来赶集,岳母给摇佩织了毛衣,秀丽给摇佩买了红枣和白梨。 中午和女儿去爸家,陪奶奶打扑克,三、四点钟回家。 1994年3月13号星期日 1994年2月2 二月二,龙抬头。 妈来找我和女儿到爸家打扑克,包饺子。 下午回家,电视正演老电影《英雄儿女》,写的是王成,王芳。 1994年3月14号星期一 1994年2月3 去虎庄租书,下午下地去。 第一次去自己的地、作佳领出去看看地界。 我打打稻茬子,对自己的地很满意,收工时过沟,不小心冰漏,双脚踏入泥水中。 到了家,鞋中水也被汗脚吸干了。 1994年3月15星期二 1994年2月4 上分水集,下午下地做床。 晚上女儿发烧,吃药也不见效。 1994年3月16号星期三 1994年2月5 玉春抱女儿去打针,医生诊断为肺炎。 饭后抱着女儿,和玉春去看奶、打扑克到中午、让小潭去 取放像机,给奶放了《倩女幽魂》,《喋血双雄》,奶看睡了。 下午写点《玩命煞星》、晚上女儿渐好,话也多了,人也精神了。 昨夜一猜未睡好,考虑出书的事,想得脑子都乱了。 1994年3月17号星期四 1994年2月6 上集回来,和妻女去看奶奶,奶奶说摇佩现在这个样子非打吊针不可。 我去把景源找来,女儿打完吊瓶,晚上精神多了。 1994年3月18号星期五 1994年2月7 奶奶今天去二姑家。 我上分水,生意还挺好。下集到家,女儿脸红红,烧未退。 下地做床回来,抱女儿去小店走一圈。 晚上找景源来给女儿打一针,八点之后,女儿渐好。 李春波唱《小芳》,女儿也跟着哼唱。 1994年3月19号星期六 1994年2月8 找景源为女儿打吊瓶。 打了四个小时,到中午,女儿要和我下地玩,半路上看见野火而要回去。 玉春抱她回去了。晚上我干活回来、女儿在院中陪小孩玩。 小孩走后,女儿自己坐在炕上,将化妆品拿到跟前。 她对着小镜涂唇描眼影,画得像个小僵尸,眼睛画又黑又大,很是可笑。 我去买菜买饮料,又找来景源为女儿打一针青霉素。 治肺炎最少得七天能好,女儿至今已五天了。 1994年3月20号星期日 1994年2月9 去虎庄赶集,天气很暖和。 下午下地做床。晚上女儿没 咳嗽。 第287章 再上沈阳,独自买醉 1994年3月21号星期一 1994年2月10 阴天,小雪、小雨。 阳春三月微雪霏雨。女儿四点又咳嗽。八点景源来给女儿打上吊瓶,女儿便在玉春怀里呼呼而睡。 1994年3月22号星期二 1994年2月11 明天十二号是岳母生日,我去赶集,让玉春和摇佩上集找我。 中午她们母女未来,我把鸡,鱼送到岳父家。 十二点,玉春还没到。 我骑车去接,她和女儿在老堂家坐着。 玉春说冷,我非让她去,结果是顺风并不冷。 到了岳父家,吃完饭,女儿上小店,我抱她去。 女儿上小店是件能令她开心而笑的乐事,但一进小店就不知要什么好了。 下午没什么事,就打一,一直到晚上才兴尽。 1994年3月23号星期三 1994年2月12 正打扑克、玉春的老姨夫载着金秀丽从大石桥回来,金秀丽为岳母买了一个生日蛋糕。 饭后大家都尝一尝。女儿晚上挂一个吊针,快挂完时,她醒了,头枕双手,躺着望着吊瓶,说几句话很有意思。 1994年3月24号星期四 1094年2月13 我一早去虎庄赶集,北风很冷,穿得又少,所以没有散集,就骑车回家了。 1994年3月25号星期五 1994年2月14 上分之赶集,下雪,又冷,就回家。 雪中找来老木的车,拉了九袋稻子,五袋稻公子四袋八四三三十八系,到杨家铰成大米买。 铰了八百斤大米,卖了六百四十元。 晚上买了六两香肠,一个鸭蛋。 1994年3月26号星期六 1994年2月15日 六点多钟、坐火车上沈阳找丁副总编研究出书的事。 他在辽大中文系开会,我找到他,初来预算为四万元出 《龙鱼陵》共一万本。 我没有马上答应,如果是两万元可以挣四千元,他说以后再联系。 我买些杂志坐车又回去。 由于没有顺利出书,心情很郁闷,在小店买了两瓶酒,一个包菜,一扎韭菜、半斤花生。 回家先喝了半碳白酒加水,吃点饭,菜,又喝了一瓶啤酒、头很沉,烧烧炕,上炕时看电视 和杂志。 下地小解上炕时,忽有不适要呕吐,当下卧好不敢再动,暗想以后心情不好千万不可过量饮酒。 1994年3月27号星期日, 1994年2月16 南风大,由于酒精麻醉了大脑,一夜没有乱想出书的事,自得很舒坦,勉强去赶集。 归来大风飞卷,玉米叶被吹飞,塑料袋半天舞。 1994年3月28号星期一 1994年2月17 北风略逊南风之威猛。 在分九赶集,玉春和女儿到集上,要回家。 并说玉兰和岳母吵了起来,玉兰没回家。 中午我去看看,岳母正躺着头疼。岳母说了原委、并哭了。 中午我回家,给女儿放《青青河边草》女儿很爱听。 饭后去看看爸,下午妈又来抱走摇佩,不多时由小潭将摇佩送回来。 1994年3月29号星期二 1994年2月18 今天天气还可以,和妻女下地去看看,挖了两个大头菜吃。 女儿肺病初愈,略显清瘦,一点。活泼如昔,内心甚慰。 下午砌石墙,晚上不爱看电视,玉春自己看。 1994年3月30号星期三 1994年2月19 去虎庄赶集,下集后上代三租带处买了五本录像带,借了一本。 晚上看《人蛇大战》。 1994年3月31号星期四 1994年2月20 上午下地干活,中午没回家。下午干完话,饿的前心贴后心,买了花生,鸭蛋鸡腿,大吃一顿。 晚上看《绝桥智多星》。1994年4月1号星期五 1994年2月21 上分水赶集、云亮来看看我。 玉兰回家了,送书给我。 下午下地干活。 1994年4月2号星期六 1994年2月22 下地做床,在十字路口妈扶着爸走。 下午砌墙。 1994年4月3号星期日 1994年2月23 下集又买了《青蛇》等四本带。 中午请爸看录像。爸前两天走累了,脚肿了不想来。 下午彻墙,晚上康凯送来岳母为我家买的土豆种。 1994年4月4号星期一 1994年2月24 阴天,赶集路上有小雨。 中午将书箱送到二姑家,然后坐火车到鞍山鞍钢日报社玉良二舅处,他帮我联系了金盾书店的高经理, 三点高经理来,经过一阵商谈,大约是出二万本《龙鱼陵》需要四万元。 我坐车到海城,再倒车到分水,回家。 明天是爷的周年,玉春和女儿,妈妈己去了。 1994年4月5号星期二 1994年2月25 五点起来、六点到奶奶家。 伐了五棵杨树。中午给爷上坟,烧纸。 归来去看看云亮,他在家干农活。 午时吃完饭,下午回家,彻一会墙。 1994年4月6号星期三 1994年2月26 上虎庄赶集,卖了两套书。妈和小潭也来赶集。 下午筛土面。晚上去景波家借了两本琼瑶小说和两本诗集。 看《绝桥智多星》时,女儿说:“爸哟,我饿了,你整饭儿呀。” 我答应了,女儿给我拿鞋。女儿现近几天说一句话:“你明明白?” 1994年4月7号星期四 1994年2月27 大北风,冬之不冷,春之大风,已成辽南气候格局。 下午彻墙、快收工时,捧起一块大石头磊下时,手指一猛地剧痛,跳起转身,手藏衣内,暗叫:好痛好痛。 抽出手来,右手小拇指的指背指甲下方被压出一道血沟,黑红的血流出来,进屋用卫生纸包住,用头绳绑。 妈来坐,我说了出书的事,她家有二万元,还差二万元。 夜里又做恶梦又手痛醒了三四次。 1994年4月8号星期五 1994年2月28 手还疼,真难为江姐,方志敏他们,他们是怎么过来的? 爸呢?爸的疼痛又何以想象? 看杂志,昨天高经理应该上沈阳出版社了,不知我的书有无出版的机缘。 风仍不小,今天是金玉春生日,买了猪蹄,头肉以庆祝。 今天也把稻种和泡上了。 第288章 带女儿下地,带女儿赶集 1994年4月9号星期六 1994年2月29 上虎主赶集,下集买了驴肉、西瓜、到杜家桥小店买了鸡蛋。 下午砌墙、收拾院子。 1994年4月10号星期日 1994年2月30 上爸家拿些木板、做个木门。 又做了两个闸门,下午栽土豆,又把墙剩下的石头彻了四个石台,准备栽点李子树。 1994年4月11号星期一 1994年3月1 下集后,买了树苗、网子和冰果。 下午和女儿下地挖大头菜儿,女儿很开心,也累了。 回家玩一会儿就睡着了。晚上下了小雨。 1994年4月12号星期二 1994年3月2 下午把砖台西侧开垦成田土,准备种花生。 完工毕,去景波家坐一会儿。归来修理的自行车。 1994年4月13号星期三 1994年3月3 去赶集,生意不好。 到鞍山玉良二舅处,得知高经理说四万元下不来二万本,我坐车回家。 摇佩见没给她买好吃的,生气地说:“爸啥也没给咱买呀,爸真坏。” 嘟着小嘴进屋坐在沙发上。 玉春拿钱让我领女儿去买冰果,她这才高兴。 1994年4月14号 1994年6月4 早晨广播喊十四干给水啦。 于是没去赶集,下地放水。 中午眯一觉,又下地看看,准备明天下芽子。 1994年4月15号星期五 1994年3月5 上午撒完种、场完土面、铺上架条。 下午压完泥,回家。 1994年4月16号星期六 1994年3月6 赶集回家,下午没什么事,又是顺风,就想和玉春去岳父家干点活。 一路上摇佩有说有笑。岳父和岳母,金玉兰都在家,岳母割些韭菜包饺子。 晚上炕很热,半夜才睡着。 1994年4月17号星期日 1994年3月7 中午玉兰的对象小杨来了。 午后没什么事,上枣树锯断两个树杆。 然后载妻女回家。到家下地看看,床布安然无恙。 回家又栽土豆,来了五个小伙看录像 看了“人蛇大战”。 1994年4月18号星期一 1994年3月8、 打帘子,把仓子修茸完毕。 1994年4月19号星期二 1994年3月9 赶完集,上大石桥卖几套书。 晚上去景波家取回几本杂志。 黑天后二弟和对象孙叶来看录像《青蛇》。 1994年4月20号是期三 1994年 3月10 下午下地种玉米,归来见门没锁。 我心中暗讶,以为是小潭在里面。 一开门,开门的竟然是金玉兰。 她给小逗逗买了西瓜黄梨。1944年4月21号星期四 1994年3月11 赶集,今日把6.3元的《窗外》卖到9元。 下集跟张晓拂借了两本带,回家一放、一本没有人。 玉春、玉兰上桥,四点才回来。晚饭后,去跟妈借了四百元。准备明天上沈阳进书。 1994年4月22号星期五 1994年 3月12 坐六点的车,到沈阳去。 路过出版局门口,竟无信心进去。 到书店批发了许多琼瑶小说、《青青河边草》批得最多,共二十四本。 《大侠金庸》次之,共十本。 喝了一杯汽水、买了两元花生、坐车回家。 女儿虽小,却也认得《青青河边草》搂住说都给她。玉春想看一本,她都哭。 1994年4月23号星期六 1994年3月13 令我不解而且失望的是,今天拿了六七本《青青河边草》,一本未买出,亦未租出。 下午下地种玉米,见苗床内温度甚高,就通风了。 1994年4月24号星期日 1994年3月14 今天也未出卖出《青青河边草》,回到家和女儿下地抓鱼,找芦笛,摘花,拔杨树,栽杨树,栽长豆,看苗,扣布。 我看苗,女儿也看,我拔一根苗看看有几片叶,她也拔一根苗,而且每到一床必要拔一根,还替我拔一根,气得我老人家干笑,她也笑。 外衣给女儿穿上,抱她而行,女儿就一边笑,一边调皮地将脚上的鞋踢掉。 我只好捡来为她穿鞋,她又笑着邦地一声躺在地上。回到家,又载女儿去给爸家送小镐子。 女儿看见我妈,就留下来,我去景波家坐一会,去接女儿,女儿才回来,临走妈又给女儿两个鸡蛋。 饭尚未熟,女儿已睡着了,她累了。 我真爱我的女儿,但有时她也气得我发疯,有一种要吐血冒火的感觉。 这个臭逗!给她买好吃的回来、她就说:“哎呀我爸,你真好,就是你!你真好哇,哈哈!” 什么也没买时,她就说:“我爸呦,啥也没给咱买哟。” 然后开始生气,或一屁股坐在沙发上,或爬在炕上将小脑袋蒙住。 于是我不得不痛下决心叫:“上小店吧。” 我的大女儿立刻就爬起来:“带我!” 现在女儿就躺在我身边,臭丫头! 1994年4月25号星期一 1994年3月15 早晨,女儿钻进我被窝,拿笔1写2,写了又画了一条鱼,让我也画鱼。 我也画了一条。女儿给她的鱼添上两个耳朵,说:“看咱这鱼有耳朵,多俊。” 饭后,和女儿下地通风。 午后画了《碧驴任公子》的封面,又写了几篇《狗皇记》的草稿。 1994年4月26号星期二 1994年3月16 大约三四点钟,广播喊十四干给水了。 我拿锹下地,去放水。 圆月在空,星星雾落,我穿着军大衣,看着河水流入床沟。 天渐亮了,将水口挑开让上了床面的水再流走。 我回家吃完饭去虎庄赶集。中午回家又下地扣布,今天阴天,通风不必太久。 回家来,糊一糊西屋炕。 妈来说大姑家凤波和一位气功师父来了,给爸看病。 我和摇佩过去看看、那位师父正睡觉。 凤波领着摇佩上小店买了二十来元吃物,又一起到我家坐一会儿。 她走时掉起雨点。 我到爸家看看,师父犹未醒,就回来。 雨下大了,且急。 1994年4月27号星期三 1994年3月17 把女儿载到集上,女儿冷得打战,带她上市场饭店买了四个包子。 女儿吃着包子便不冷了。 一会儿太阳上来,天就热了,女儿又要吃冰根,买了十根,又要汽球,买个小兔站在四个苹果上的汽球,花了二元钱。 女儿又要买包子,我给她一元钱,她捏着钱,穿过人群到饭店找女老板买。一会儿又要喝水又去饭店喝。 回家路上,女儿困得稀软,一边走一边让她去揪花,这才精神起来。 下午又跟我下地扣布。 第289章 真针扎手,做个假人 1994年4月28号星期四 1994年3月18 大南风停后,上桥去卖书。 卖了二十九元钱,下午请凤波和她师父到家里坐。 1994年4月29号星期五 1994年3月19, 凤波和其师父上集,他们到二姑家待一会,买了礼物到老姑家去。 下午雷声震耳,下些雨。 这样充满诗意温情的天气,没有延续到晚上。 1994年4月30号星期六 1994年3月20 上桥卖书,只卖了一本杂志。上了2.5元税。 心中有火,嘴上起泡,难道我做不到冲淡平和吗?晚时又包饺子吃。 1994年5月1号星期日 1994年3月21 阴天,去赶集。 下午和女儿下地扣布,晚上妈来找包饺子。 作铭的对象孙叶也来了。 黑天后。康凯和秀丽来了。1994年5月2号星期一 1994年3月22 阴天,北风甚冷。 下地叠坝梗,以为狗年行大运,可以咬上几口,出一本书发一笔财。 现在看来几乎已成泡影。 1994年5月3号星期二 1994年3月23 夜里传来雨声。 梦亦有雨,而少顷雨过天晴、心中甚是不愉。 幸好梦醒时分,正是拂晓,窗外阴雨连绵、檐雨亦不断,最是如此天气,有几人能安然享受? 女儿顽皮,日甚一日,话亦多,一会儿上炕,一会儿下地,这也问,那也管,有时虽心烦,但总比孩儿生病时一言不语的时候好些。 让她玩去吧,总比有病好。 心中有火,嘴上起泡,找针挑泡、上针筒里去抓。 一根针正刺入右手食指的指甲中,深及其半,连忙拔出,血随之溢出。 1994年5月4号星期三 1994年3月24 又是一天的阴雨。 傍晚时分,女儿拿筷子含在嘴里玩,一下了捅了嗓子,大哭。 气得我照她脑袋给一巴掌,大吼:“还拿不拿筷子玩了?” 又将女儿抱在怀里,命她张开嘴只见左嘴腔里侧流着鲜血淌入喉咙。 哄了一会儿,问:“疼不疼了?” 女儿说:“不疼。” 又命她张开嘴,果见血已止住。又问:“一会儿吃饺儿,能能吃?” “能。” 晚饭女儿果然吃了许多小饺子。 晚上又将女儿楼进被窝,加意怜抚,又讲故事,又唠嗑。让她睡着。 1994年5月5号星期四 1994年3月25 天大晴,下地半路上,作铭说他已经通过风了。 中午和景波下地长看苗,在下水沟抓了两条鲫鱼,六七条泥鳅鱼,上岸生火烧了吃。 吃罢,意犹未尽,又抓了五六条泥鳅鱼烧了吃。 回家路上又抓了两条鱼,一条泥鳅鱼和原先的一条鲫鱼回家给女儿炖了吃。 有点写书灵感,记录下来: 符断袖搬过铜镜,只见双颊流脓之处已和鲜血结成了两大块血痂。一付清秀的面孔被丁丁响害得如此丑陋,叫她如何能够接受?当下尖叫:“我不要!不要!这不是我!不是我!”双手齐抓,双颊血痂被抓破,登时鲜血长流,她痛不可当,尖声长叫,叫到后来,连嗓子也哑了,只能嘶声低吼:“丁丁响,丁丁响,我要杀了你,我要杀了你!” 为非位立街头,耳听得丝竹声声,身乐北风寒雪,心中不止一次地暗想:“难道我爹真是卖国的的奸贼,他死了,百姓真的如年之贺,额手称矣? 1994年5月6号星期五 1994年3月26 路不行,去虎庄赶集,卖了二十元的书。 回家,玉春正做饭,天气很好,蛙鸣四起,刺蛙之人为亦四起。 近来读了几篇纯文学,觉得极好,尤敬其笔力之自然流畅,妙语天成。如《禁止忧郁》和《荒漠狼》。 大多数通俗作品不能成大器,只因为它忽略了纯文学中的一些东西,而纯文学也有许多作品弃通俗如蔽履,这也是不对的。 所以 ,文体并不重要,重要的是写得好。 同样是神怪小说,西游记和水浒为何能超凡拔俗? 同样是武侠小说,为什么以金庸古龙最好?一个好字,也是不同的。 有读了琼瑶小说,说好的人。 有流泪看完陈凯伦小说,也说好,却不知真伪的人。 把书柜收拾整齐,准备创作。1994年过去要四个月了,我还一部作品也未写出来。 《玩命煞星》写了一半就搁浅了。《狗皇记》刚刚开个头。 下午扣布回来、金秀丽来了,给摇佩买了不少东西。 晚饭时,康凯来了,和秀丽去杨家。 1994年5月7号星期六 1994年3月27 上分水,回家。 下地放水扣布,到家看见康凯和秀丽的领着摇佩上小店。 晚饭时,常开老姨夫来把金秀的接走,摇佩哭着也要去。 1994年5月8号星期日 1994年3月28 玉春和摇佩坐车去常家沟,我下地撒肥,午后回家把自行车修理好。 1994年5月9号星期一 1994年3月29 阴天,去赶集,不多时下了雨,买了茄子秧、西红柿秧回家栽上。 又下地看看,苗床有没有被大风刮开。 挖了一颗小柳村,回家栽入铁盒。 断断续续下了一天的雨。 1994年5月10号星期二 1994年3月30 放风回来,忽发奇想,想做个假人吓一吓玉春。 先绑个竹架,穿上衣服裤子塞入衣物充实身体。 由于头部无法做到肖像,就让假人伏在炕上,盖头而睡,只露出高腰长腿,像个人嘛。 小潭来找我,说双来二叔给爸家两条的鲢鱼,爸上我去吃晚饭。 我扣完布去了,饭后回家绕一浇秧苗。 1994年5月11号星期三 1994年4月1 上分水赶集,下集后去接玉春。 岳父,岳母,玉春,玉兰在山上打药。 我帮着打完药、下午铲苹果园,归来又帮老姑夫,金珠栽完地瓜秧。 晚饭后,我回家。 钥匙丢了,开窗而入找到一柄钥匙,把门打开。 把鼠药和入麻花洒在仓子左右,花生地附近。 假人伏在炕上。我有时冷眼一看,自己也吓一跳。 昨晚睡前曾担心假人变成干尸来吸我的血,或突然脸色苍白地站在我身边一动不地看着我。 第290章 飞鸟来投 1994年5月12号星期四 1994年4月12 大杰哥与妻子赌气,一怒之下将自家房子点着,烧了邻居三间房盖。 自家彩电冰箱全部报废。 今天我和作铭上大石桥帮着重修房盖。天黑后也没修完,我和小广到大姨家睡。 1994年5月13号星期五 1994年4月3, 上午修完房盖, 和作铭把小毯子给孙丹送去。 作铭把毛衣落在大姨家,又去取。 我先回到爸家吃个馒头、下地盖上布。 1994年5月14号星期六 1994年4月4 上分水卖了三十元的书,中午铲园子,下午早早把布扣上。 1994年5月15号星期日 1994年4月5 铲园子,备龚。窗下花生已冒出绿芽。 1994年5月16号星期一 1994年4月6 上虎庄赶集,北风,很冷。幸好中午暖和一些,回家下地铲玉米地。 1994年5月17号星期二 1994年4月7 早晨听到嘭一声,是谁打一下窗户? 继而听到水缸里有动静,下地到窗外水缸旁向里一看,一只鸟儿正落在浅水中。 提出鸟儿,拴住足,只见它黑尾青背,头圆足长。嘴亦很长,像能啄人。 南风很冷,中午还好,下午躺着,晚上下地扣下布。 玉春抓了十个小鸡仔。放在房西养着。 1994年5月18号星期三 1994年4月8 北风,很冷。 这几天大南风大北风吹个不休。 和玉春剪开鸟儿足上的束缚,到屋外阳光下,摊开手掌,鸟儿不动,还闭着双眼。 终于它忽地一声飞起,斜斜地向池塘飞掠而去。 我想这一幕是感人的。放生毕竟不是每个人都能做到的,只要不别做到东郭先生那种地步就行了。 1994年5月19号星期四 1994年4月9 到虎庄赶集,中午和女儿下地铲玉米地。 1994年5月20号星期五 1994年4月10 南风,上桥换书,中午回家,看一会儿杂志和小潭下地拉一车土堑在房后。 晚间下了两阵雨、雨中读书,读得昏昏。 我现在素材多如牛毛,只可惜文字功底太浅,无法尽善尽美地表达出来。 如果我临死还素材的话,那可真成了一种莫大遗憾。 1994年5月21号星期六 1994年4月11 上分水赶个集,中午下地叠坝梗,大约三点小潭开车来拉土。 我撒了布、架条。 到家已晚上,修理车胎,逗儿去了爸家,真是清静。 1994年5月22号星期四_ 1994年4月12. 和玉春下地拔草撒肥,玉春和女儿先回家。 我到家小丹和两个女友在看录像,玉兰来了,在西屋看书。 玉春发面做包子。 中午休息,外面风很大,三点去景波坐家一会,他正在砌墙。 1994年5月23号星期一 1994年4月13 跟玉春借了十元钱去赶集。 中午回家吃方便面、花生。 下地看看,苗床水太多了,挑开个口子。 1994年5月24号星期二 1994年4月14 空腹赶集、吃了一根水果。 下集到家,玉兰走了,摇佩也不在家。 上大队买了一袋碳铵,下地撒了十余斤,归来下了雨。 午后听着雨声,看亦舒的《悸动的心》。 1994年5月25号星期三 1994年4月151 阴转晴,到地里排出点水。 挖点野菜走回家,中午看着录像《喋血双雄》,作铭去买农思他,我让他给我捎三瓶。 下午把豆角、黄瓜、西红柿搭架。 1994年6月26号星期四 1994年4月16 下集买了六斤多黄瓜,给妈捎十斤。 和妻子下地,玉春挖野菜,我又撒了点肥。 下午和女儿去铰米。 1994年5月27号星期五 1994年4月17 买一元钱草莓,一元钱蘑菇,一元钱苍蝇万能胶。 中午和女儿下地铲玉米、放水。 1994年5月28号星期六 1994年4月18 铲玉米、阵雨、多亏穿了雨衣。 下午面对阴天冷风,无心下地,迷迷糊糊睡到五点。 起来刷牙,天晴万里,一丝风都没有,一个温柔美丽的傍晚。 1994年5月29号星期日 1994年4月19 赶集实了土豆黄瓜芹菜苗。 铲玉米回来写一段《狗皇记》。 晚上没看电视早早睡了。 1994年5月30号星期一 1994年4月20 天晴万里,不爱起来。 玉春老扯被,不得不起来,下地铲玉米。 中午和女儿下地铲玉米,三点半回来。 玉春说岳母坐常开老姨夫的车来坐过了,问插没插秧。 因为再过几天才能插,岳母又回去了,摇佩大吃岳母买的西瓜。 1994年5月31号星期二 1994年4月21 上分水租书,天很热。 早早回家,下地把玉米铲完。 1994年6月1号星期三 1994年4月22 六一儿童节,霸地回家。 玉春说景波来让我去一下,我去了,原来他要和我换工插秧。 我也没空,谈了一会儿,我回家。 今日受饥挨渴又累、晚上一定比往日舒服。 1994年6月2号星期四 1994年4月23 到虎庄赶集,给妈捎了五斤鱼,花友烟涨价又无货,没买成。 我也买了五斤鱼,准备插秧时吃。 中午吃一口饭,下地捞杂草,插棍平地。田里水不太多,但正适合插秧。 1994年6月3号星期五 1994年4月24 阴,赶集。 中午小雨,雇车去接岳母,到家天也晴了。 下地平地,插了二十根垄稻苗。 1994年6月4号星期六 1994年4月25 阴天,到卢德吉家买了两床苗,午后亲自开车押苗到地。 晚上和玉春一起回来,把车给爸送去。 1994年6月5号星期 1994年4月26 我玉春插秧,下午岳母带摇佩下地。 1994年6月6号星期一 1994年4月27 中午我不回家,玉春回家吃完饭给我带饭盒。 晚上看录像,看一段就睡觉。 1994年6月7号星期二 1994年4月28 岳母买肉,买菜,又得给摇佩买好吃的。 第291章 雨天找蛋 1994年6月8号星期三 1994年4月29 还是缺苗,买了30元钱的床边。 1994年6月9号星期四 1994年5月1 又插了一天,累得快散架子了。 1994年6月10号星期五 1994年5月2 早晨岳母坐车回家,摇佩也去了。 我和玉春把本田地插完。 晚上看“英雄本色”第三集。 1994年6月11号星期六 1994年5月3 独自下地把秧田地插完 ,去找蛋儿吃。 穿着拖鞋到苇塘里,觉很好,找了七八个软蛋哈,十来个嘎嘎几,到家天已快黑了。 1994年6月12号星期日 1994年5月4 今天去赶集,生意还行。 明天就是端午节了,买了三斤鸡蛋,包菜和芹菜。 下午下补苗。 1994年6月13号星期一 1994年5月5 早上吃了五个鸡蛋。 等来水。晚上给水,九点半下地,近有星光,远有雷光。 等得困乏,用偏积笼罩头套腿,躺在池梗上。 半夜是定个流,就回家了。1994年6月代号星期二 1994年5月6 早早下地,水没上够,还能上。 中午到家,康凯和秀丽来了。 坐一会,我下地抽水,晚上回来。 妈来坐,心情很不好,因为小潭和作铭吵了几句就离家走了。 1994年6月15号星期三 1994年5月7 让玉春去接女儿回家。 我赶半天集,然后也到岳父家,饭后给女儿讲故事,哄她睡觉,我也睡一觉。 天很热,晚饭后我们回家。 到妈家送大姑的电话号码,妈说小潭去了大姨家,今天中午回来了。 1994年6月16号星期四 1994年5月8 下地淘一会儿水,回家铲园子。中午午睡。 1994年6月17号星期五 1994年 5月9 上虎庄赶集,中午去大队买了四袋尿素,欠了两袋钱。 1994年6月18号星期六 1994年5月10 抽了一上午水。晚上玉春和女儿去看电影。 1994年6月19号星期日 1994年5月11 上分水,二姐夫又拿来几本带,我也借他两本。 玉兰送来一袋豆角、又买了黄杏给摇佩。 下地淘一会儿水。 1994年6月20号星期一 1994年5月12 用推车子推一车苗,下地补单根。 下午淘一会儿水,又运三趟苗,补进地里。 傍晚领女儿到爸摘樱桃,晚上写了一阵《狗皇记》。 1994年6月21号星期二 1994年5月13 上午赶集,下午淘水、 夜里小雨,风吹得树叶哗哗作响。 1994年6月22号 星期三 1994年5月14 阴天,去分水赶集。 中午和妻女下地转一圈,回来后和女儿去爸家摘樱桃。 领爸来家中看一个录像。 晚上写字,女儿睡醒了,我去买了冰果杏肉,又写了几篇。 女儿饿了,去吃凉豆角,看她大口吃着,我内心一酸,不忍再看。 为什么我没有能力让女儿吃得好些? 1994年6月23号星期四 1994年5月15 广播喊十四干水位很高,下地去看看。 回来睡了一上午,昨夜放水到一点半。 午饭后,下地撒了一袋肥,然后去找蛋。 晚上到家,女儿很喜欢吃蛋,我说有机会去钓几条鱼给女 儿吃。 1994年6月24号星期五 1994年5月16 阴天,去虎庄赶集。 中午下地看看水情,然后去踩蛤蜊,接着找蛋。 回到家,将蛤蜊给爸送去一些。 1994年6月25号星期六 1994年5月17 阴天,从分水集回来,下地拔一会草下了雨。 到苇塘去找蛋,找了一窝七个蹦蹦。 雨越下越大,维持着中雨之上,大雨之下的样子。 衣衫已尽透,回到地里,扛着车子走到村口,骑到家。 已经四点多钟,躺了一会儿,和玉春做汤蒸馒头。 1994年6月26号星期日 1994年5月18 下地割苇子,中午拔草,一直到晚上回家。 1994年6月27号星期一 1994年5月19 虎主赶集,中午又拔草,有雨,回家取了雨衣又接着拔草。 1994年6月28号星期二 1994年 5月20 把洼地草拔完,又把高地拔了二十根。 近来女儿头梳歪辫,很好看。 晚上我一回来,就问找没找到蛋。 1994年6月29号星期三 1994年5月21 赶集、押金只剩二元五角。 葭丽买了冷面让我捎家去,到二姑家、二姑又摘樱桃又摘杏。 我找景波来,各载一袋化肥到地里,他回去拔草,我撒完肥也拔草。 不久下了雨。就去找鸟蛋,只找了四个。又重演了温漉漉去光脚扛车回家的场面。 1994年6月30号星期四 1994年5月22 九点下地去拔草,四点下雨,到家吃饭,北京市文化研究中心给爸来一封信,请爸去赴诗会。 我心里伤感,给复了一封信,说爸不能去了。 晚上,写了页《狗皇记》。 1994年7月1号星期五 1994年5月23 有点阴天,去虎龙赶集,生意有回升趋势。 中午去岳父家,听康凯父母说,岳父家里前几天半夜进来一个蒙面人,手持匕首逼住岳母要钱。 幸好岳父就在隔院打麻将,玉兰又把西尾灯打着,那见还有人就吓跑了。 我到岳父家,到果园把岳母接回来。到家岳父这也回来了。 饭后我回家,关于夜进蒙面人这一事,暂时没告诉玉春。 1994年7月2号星期六 1999年5月24 今天上分水赶集,天气很热。 买了香瓜西瓜回家、中午我找景波,兆丹下地看看,又下河去踩蛤蜊。 兆丹不爱下水,我和景波下水、踩了一百多个。 晚上和玉春洗蛤蜊,费了两个小时才吃到嘴里。 1994年7月3号星期日 1994年 5月25 和景波、兆丹到石棚峪去画写生。 景波买了火勺,归来我买了西瓜,刚吃光下了雨。 路过康凯家,康凯母亲大声告诉我:“秀丽来了!“ 我回家一想,秀的丽要来我家,一定把夜进蒙面人的事告诉玉春,与其让玉春惊恐,不如我对她说了。 刚一说完,玉春放下筷子,眼泪汪汪地进屋了。 我去买了花生回来,大家重新吃饭。 雨下个不停。 第292章 传言高温,女儿夹脚 1994年7月4号星期一 1994年5月26 昨夜梦中听雨,雨打魂梦飞碎。 天光亮时、雨下不停。 饭后披雨衣下地去看看水情。归来天也止住了雨。泻肚不愈,晚饭去买药。 1994年7月5号星期二 1994年5月27 上分水赶集。晌午在家躺着,秀丽来了,给摇佩买了衣服。 傍晚,康凯来接走秀丽。 1994年7月6号星期三 1994年5月28 大约九点,下地去打坝梗,然后去找几个蛋。 天色阴晦,但不太冷,下河去摸蛤蜊,四家稍事休息,就把蛤蜊收拾出来。 天黑后,康凯送秀丽回来。晚上存《火玫瑰》,之后一播台,居然在演《戏说乾隆继集》。 1994年7月7号星期四 1994年 5月29 秀丽和摇佩去坐车回常家沟了。 我到虎庄刚摆摊不久,就下了雨。 雨稍小时就回家,中午和景波去钓鱼,路上抓了四十来条小鲫鱼。 钓鱼时,线不好使,腿又被蚊子叮几个大包,就一起回来。 路上下着毛毛细雨,我们谈着一些今年去黑石山的细节。 1994年7月8号星期五 1994年5月30 阴雨连绵,九点起床。 雨最大,雷最响,十点到爸家坐一会儿,晚上玉春又取活。 晚上她织毛衣,我写点《狗皇记》。 1994年7月9号星期六 1994年6月1 昨夜有雨,早晨阴天。 玉春去放活处织毛衣,我吃饭。 九点上炕写日记,外面大雨倾流,雨点从窗隙打入,溅入我的裸背。 望着外面烟雨一片,我不禁哈哈怪笑。 笑罢写《狗皇记》。 下午写到三点,去挖土豆。刚挖一会儿,玉春回来,一起挖到晚上。 1994年7月10号星期日 1994年6月2 阴天。八九点开始起土豆,到两点多钟大功告成。 热得一身汗,洗脸刮胡刷牙然后洗头。 午夜看《火玫瑰》、《戏说乾隆续集》仍无困意。 1994年7月11号星期一 1994年6月3 晨雨、大雨。 中午渐晴,下地拔两根草,去大坝采蘑菇,采了四个。 本月迄今为止的新闻是1数颗彗星将撞击大于地球三百倍的木星。2与毛泽东同一时代的朝鲜人民领袖金日成逝世。3世界杯足球赛已决出四强,其中有巴西、意大利。 1994年7月12号星期二 1994年6月4 去分水赶集,生意不错。 中午把书箱扔在二姑家,回家下地看看,下起雨点。 天气预报说今天有大雨,就回家了。 1994年7月13号星期三 1999年 6月5 大南风。下地拔一会草,回家取稀草净洒入地中,去找蛋。 找了一窝六个白蛋,一个蹦蹦蛋。 晚上看电视《火玫瑰》,外面下了雨。 1994年7月14号星期四 1994年6月6 玉春坐车去常家沟,我到大石桥买了鱼,鱿鱼,鸡爪、玉米。 到常家沟沟,抱抱女儿,带她到铁桥上玩。 1994年7月15号星期五 1994年6月7 和岳父、玉春,玉兰上山打药。 我挑水,山下有流水、很清、边挑边洗洗头。 中午归来,小杨来迎,到家康凯也来了。 饭后六个人打一会扑克。 我要回去,小琳要上我家串门,我载他去奶奶家,路上遇到雨,到艳红姐家避雨。 五点雨小了,拿放像机,录像带引奶奶家,只放了一个僵尸片。 晚上和奶奶唠嗑。 1994年7月16号星期六 1994年6月8 今晨送还放像机,和小琳到韩家、先绞了一袋米,然后买了一斤肉,一个西瓜。 下午和小琳看了两个录像,饭后去爸家给爸剪剪头。 七点回家看新闻。近日众口一词传说77号至20号气温可能达到60度。 人的体温为30度,如果气温达到60度,人类将极为危险。 新闻报道,17号至20号,彗星将连续撞击大于地球一千三百倍的木星。 报道说这次撞击对于地球没有影响,由于撞击是木星的背面, 地球人肉眼看不到什么。 如果是正面,地球人会看到了强烈的闪光。 看《火玫瑰》,夜雨沙沙。 1994年7月17号星期日 1994年6月9 晨,有雨,没爱起来。 作铭和对象孙叶以及其二姨家的表弟来看录像,不久小潭,小丹、小琳也来了。 1994年7月18号星期一 1994年6月10 躺着睡觉,午后二姑来了,唠一会儿嗑走了。 晚上《火玫瑰》演完,预报下部电视剧是周润发参演的《笑傲江湖》。 1994年7月19号星期二 1994年 6月11 送小琳到二姑家,我去接玉春,被雨淋了。 午后两点半,载妻女回家,在山咀的坡上,突然咯咯声响、摇佩尖叫。 停下车,摇佩的右脚跟部被夹的血淋淋。 玉春劫住一个客车,告诉我去官屯医院。 我到了医院,在艾克斯光门前等候。 又挂号、又开药。医生给摇佩涂药水,用剪子把破烂的肉皮剪断,摇佩大哭。 在分水,雇个车,我就在车后,一直到家。 女儿躺了一会儿,玉春抱她去串门,我去看看爸,回来给女儿买了罐头、火腿肠。 晚上女儿吃药,吃罐头。 1994年7月20号星期三 1994年6月12 上午拔葱地杂草、种白菜。 下午睡一觉,又种白菜。 1994年7月21号星期四 1994年6月13 赶集,只剩九元押金,应付几十元的押金进退。 中午回来,很热,洗完头,上爸家坐一会,又去铰头。 1994年7月22号星期五 1994年6月14 高温三十三度,赶集回来,到养鱼池,给女儿买两条鲤鱼。 中午,妻女午睡,我去西屋写一会《狗皇记》。 1994年7月23号星期六 1994年6月15 今日大暑,午后在后门小房用砖,塑料布做个澡堂子。 1994年7月24号星期日 1994年6月16 虎庄生意不错,回学把澡堂子挪到外面去。 女儿的脚已基本结痂,渐渐消肿,可以用足尖走两步了。 第293章 摸鱼受伤,扑热息痛 1994年7月25号星期一 1994年6月17 去赶集,秀丽拿来一袋李子 ,让给孙逗吃。 到家去摸鱼,摸了十九条鲫鱼和一条鲶鱼,还有一个大河蟹。 可惜归来路上,蟹从筐里爬跑了。气得我想吐血,肝都疼。 到家和小漂又去摸鱼没摸多少,都给小潭了。 晚上作铭和孙叶来坐,让我明天帮他安活动房。 1994年7月26号星期二 1994年6月18 安了一天活动房,中午和晚上在爸家吃饭。 晚上到家已八九点钟。 1994年7月27号星期三 1994年6月19 赶半天集,中午去十二干摸蟹,未摸到。 路过养鱼池,控到一条大鲤鱼,到老放河洗洗澡,到十四干上水线又摸了点鲫鱼。 到家康凯在,玉春曾向他要挂历烟纸,他特地送来。 1994年7月28号星期四 1994年6月20 帮作铭安活动房。 中午去摸鱼,归来见小潭在十字路上向我招手。 作铭雇了一辆四轮车,原来活动房横梁塌了三块,我们一起去买水泥,横梁。 晚上回来,到家吃鲫鱼。晚上下雨。 1994年7月29号星期五 1994年6月21 一夜雨,下地劈回四棒玉米。 回家又去二队第一个桥的桥东淘鱼,半淘边摸,后来开了坝,摸得更急,右脚小脚指被割了一个口子,流血很多。 到岸上用树叶捂一会,又用塑料白线一缠,一拐一场地回家。 金珠、小丹,蔡丽的在看录像。 晚上作铭和对象也来看。蚊子很多。 1994年7月30号期六 1994年6月22 帮作铭盖活动房中之住室。 中午和景波,兆丹回去钓鱼,藏在地中之鱼竿遗失,用树棒代替。 正解鱼线之时,见天阴欲下雨,就缠起鱼线坐一会儿,由老放河到解放河,骑了一圈回家去。 和妻女在小房地上打克。 摇佩一抓到大王,喜得尖叫刺耳。 末几,风起云涌,轰轰作响,大雨飘风而至。 看了一会雨,进屋写日记,女儿在一边捣乱,问:“我妈让你陪我,你干嘛还不陪我?啊爸?” 1994年7月31 星期日 1994年6月23号 天晴了,路泥泞不堪。 去虎庄赶集,早早回家。和春雨,春波,春龙,兆木老叔去十二干摸蟹,只春波一人摸到一只河蟹。 晚上,拔白菜地中之草。 1994年8月1号星期一 1994年6月24 去赶集,天很热。 玉兰秀丽赶集,给摇佩买了桃和姜米条。 中午看书,玉春让我闻女儿的脚伤。 我一闻,硬痂中间的裂缝已透出臭味。 我找来剪刀,玉春扩大裂缝,上红巩和紫药水。 孙逗睁开眼的头一句话问:“你不是姥啊?我以为这是姥家呢?” 1994年8月2号星期二 1994年6月25 还没到五点,下地去放水。 水米上够,去钓鱼一条也没钓着。 放完水,掰了三棒玉米回家。 吃口饭又下地割草,因为下了雨,堵住水口回家。 1994年8月3号星期三 1994年6月26 去赶集,还没到杨家,被雨浇了回来。 去摸鱼,水齐胸口,什么也摸不到,死鱼看了不少。 帮作铭给活动房上盖,正赶上大队跑马戏,玉春和女儿去看。 我回家写《狗皇记》,这个书名不太贴题,作品完成之后,可能会换个书名。 1994年8月4号星期四 1994年6月27 去分水赶集,快中午阴云涌至,忙收摊回去。 路上下了雨,避一会雨,等雨小了,就蹬车回家。 午饭后去河边一看,水犹深,于是又回家,女儿已入睡,玉春去西院。 我陪女儿躺着,看一会儿书,女儿醒了哭着找妈。 我叫回玉春,玉春抱走女儿,我看一会录像,上炕写字。 1994年8月5号星期五 1994年6月28 南风白云。玉春带女儿织毛衣,我在家写字。 《狗皇记》是我写《龙鱼陵 》以来最长的一部。 1994年8月6号星期六 1994年6月29 到老放河石台洗洗澡,水很清,石台西侧约有二米水深。 1994年8月7号星期日 1994年7月1 午夜下雨、电闪雷鸣,是大到暴雨。 天亮后阴云不敢,细雨不绝。 中午去摸鱼,摸二斤来鱼,回家一炖。 窗外雨下沙沙。黑石山之行又要向后推迟了。 1994年8月8号星期一 1994年7月2 吃完豆腐,抱女儿去爸家坐一会儿。 爸家吃饭,我抱女儿回家上药。 女儿还要上爸家串门,我抱她去了。 我到景波家坐一会儿,然后回到爸家抱女儿回家。 家室锁门,我抱出到东院,拿了钥匙回家开门,上炕写字,外面下了雨。 1994年8月9号星期二 1994年7月3 由于下雨,没去赶集,在家写字。 女儿的脚还没好,但已能一脚高一脚低地走路了。 1994年8月10号星期三 1994年7月4 分水生意很好,下集想上桥买书,但租书处老板要加价,一套5元他不想卖了。 我没买就回家。 玉春和妈说,韩家小学校有个叫常亮的女教师来,说邮局通知她和我去取稿费。 我匆匆吃完饭,到学校拿了常亮的身份证,印章到虎庄取钱,因无邮递员哈会之汇款通知单,而等的两点半。 稿费是大石桥市报寄来的,我五元常亮四元,甚于登刊的什么作品,目前还不知道。 1994年8月11号星期四 1994年7月5 早饭后,到景波家坐一会。然后下地看看苗。 回家取个铝盆,去摸鱼,摸了两条够大鲫鱼,很够瘾。 到家炖了鱼,饭后看琼瑶的的小说《在水一方》。 晚上,玉兰坐车来,让玉春、摇佩去看戏。 我上牛万库借几本带,回家放一个周润发的《还我至尊》。 睡觉时觉得头热而痛,吃了药才睡。 1994年8月12号星期五 1994年7月6 醒来头痛略好一点,玉春玉兰带女儿坐车走了。 我赶集买了药和洗水,中午和烧麦馆老板换了四本带。 回家看了一本《人肉叉烧包》,说一个人把人杀了,用人肉包成叉烧包卖钱,看得很恶心。 买了十二片扑热息痛,痰中仍有血迹。 今天快六点,完成了《狗皇记》的手稿、共203页,约6万字。 又买了二十片扑热息痛。 第294章 黑石山顶煮鸡蛋 1994年8月13号星期六 1994年7月7 去分水租书,生意很不好。 回家跟牛万库借四本带,回到家一看却没电。 下午头不昏痛了,但偶尔咳出一口痰,里面仍有一小块似肉非肉的血块。 1994年8月14号星期日 1994年7月8 没想到我这么快就打起《雪谷冰峰》的草稿。 困乏了就睡去,外面阴天,半梦半醒之间听得风声雨声。 1994年8月15号星期一 1994年7月9 阴天,上牛万库家取几本带回来乱看,没什么好的。 中午买了二斤酱油,吃茄子和葱,只剩九元四角,还有今天明天。 李白说千金散尽还复来,这是大豪气,但也得有千金去散才行啊。 下午下阵雨,写《雪谷冰峰》到三点半,写到28页。 外面还阴着天,觉得精神不少,骑车去看看爸。 和爸妈唠一会儿嗑,爸老催做饭,谁也不爱整。 不久下了雨,我回家看完《毒网》,天气预及说主汛期已到,明天营口有暴雨到大雨。 写《雪谷冰峰》到十点半。 1994年8月16号星期二 1994年7月10 一夜大雨,天亮之后,威势不减。 白菜全泡在水里,买花生时,路上积水成河。 这几天下雨,成全了《雪谷冰峰》,我连草稿也不打,下午已写到68页。 天上风起云涌,雨已止,去看看爸。 爸一个人在家。让爸到窗外走走。 小潭回来后,我回家。晚上无电。 1994年8月17号星期三 1994年7月11 赶集路上,只见玉米有的倒伏,稻子微伏,树枝断落,大树倾斜。 积水淹了园子直到门口。 分水岭下,两株五六丈高的槐树被连拨起。市场里全是水,在马路边卖货。 二姨来给妈买了鱼,虾皮,苹果,让妈上大姨家。中 午到爸家、老叔、二姑夫来给作铭做木匠活,下午我领爸到活动房去。 我下地割草。回家去铰铰头。 1994年8月18号星期四 1994年7月12 中午上爸家放《人肉叉烧包》,晚上同景波商量去黑石山的日期、定在阴历14号。 晚上二姑夫来看录像,放个《新侠女》,又放电视《决战玄武门》到中夜。 1994年8月19号星期五 1994年7月13 到虎在赶集,生意并不好。 回到家吃完饭,看《血雨》,二姑夫来看录像。 下午和小雨、二露、春江、小潭去崩鱼,放了两炮,只崩了两三条小鲫鱼。 去活动房看二姑夫做木匠活,然后去景波家把登山日期确定为明日。 1994年8月20号星期六 1994年7月14 在集上赶集,景波来找我,我买了一斤花生,一斤鸡蛋,把车子放在奶家。 就步行登山,到爷爷的坟前,我跪下磕头,景波也跪下磕头。 我们路过梨园,到盘岭小店,景波买了二斤饼干,十个月饼一瓶白酒、两瓶啤酒,四瓶汽水,两袋咸菜。 入山溪水长流,清凉可口,喝了很多到。 到山顶遇见两个采榛子的妇女,要了两把吃,很香。 夕阳西下,我们开始用餐、但水源短缺,无心吃咽。 后来干脆到后山山下去找水,找到水喝个饱,又灌了四瓶子水回到山顶。 这才吃了一会,白酒无法喝下,只喝了一瓶啤酒,然后生火用铁盒煮鸡蛋,煮了四个,吃得很香。 天黑后,圆月东升,星光灯火辉映。 坐在山头,听风声、看夜色。 我先困了,但到中夜也没睡着。 1994年8月21号星期日 1994年7月15 后半夜做了许多梦,醒来知道是睡着了。 无亮后,山上很冷,不爱起来。 太阳快出来了,一跃而起。 生火又煮鸡蛋,一人吃两个,就下山回到奶奶家。 奶奶给拿了桃和苹果,到家给爸爸送去。又回家把东西放入屋中,然后到爸家吃了饭,经妈提醒,回家喂鸡。 看一会《英雄本色》,下地看看稻子。回家不久,广播喊晚上有二人转。 1994年8月22号星期一 1994年7月16 赶集回来,见门开了,玉春和摇佩回来了。 我领摇佩在看二人转、还未到,已演完,买根冰果回家。 晚上去看一会儿二人转,就回家看电视。 1994年8月23号星期二 1994年7月17 从分水回来,午饭后去摸鱼。 摸了半盆,有一大小两条黑鱼,挤出内脏,炖好后给爸送去一盘。 看了一场二人转。 1994年8月24号星期三 1994年7月18 阴天,细雨,收拾炕,将玉石板换成砖。 中午牛万库送来两本带,晚上看了看。 下了一夜雨。 1994年8月25号星期四 1994年7月19 阴天,没去赶集。 上午收拾完炕。午睡后,去拔葱地草,园子草。 晚上去看二人转,看完一场,第二场我们回家看一会儿《包青天》。 1994年8月26号星期五 1994年7月20 很晚才起床,吃完饭,坐一会儿,和妻女下地去看稻子。 回到家已是中午,睡一觉。 女儿老咳嗽,去卫生所买一盒螺旋霉素,玉春又让买一瓶罐头,给摇佩吃药。 1994年8月27号星期六 1994年7月21 去分水赶集中午上桥,买洗衣机皮带到文联看看,拿了两本《蟠龙》。 张庆华向我问了父亲受伤的情况。 我离开文联,到市报处、毕晓伟在,拿了两张市报,但登我稿件的报纸已找不到了。 回到家,上爸家取镐,备白菜垄。 晚上洗冷水澡。 1994年8月28号星期日 1994年1月22 重把炕墁一层黄泥。 玉春头疼发热,中午我去买了药。 孙逗咳嗽见好,又玩又蹦,没一刻老实。 1994年8月29号星期一 1994年7月23 今天换了八本录像带。换了一套武侠小说。 早早回家,和摇佩给爸送芹菜,要了些糖回来。 我又把《蟠龙》,《血雨》给景彼送去。他说下午要上桥买书。 我回家看了一个《女黑侠黄莺》,玉春做糖馒头。 第295章 我的噩梦 1994年8月30号星期二 1994年7月24 在分水赶完集,回家踩被。 午后下地割草,下了零星小雨。 晚上广播喊有电影,我和妻子女儿刚到大队,下了雨,在小店避一会就回家了。 1994年8月31号星期三 1994年7月25 玉春做被,我带女儿玩。 九点下地看看,稻田更干,阳历2号左右能来水,沿大坝遛一圈、回家。 正是中午。饭后去摸鱼,碰到一条很大的黑鱼,可惜摸了三次,也没摸上来。 晚上有电影《女人也是人》,去看一下,买了一串葡萄回家。 女儿好像得了红眼病,晚间临睡前抹了红霉素眼药膏。 1994年9月1号星期四 1994年7月26 从虎庄回来,到二姑家取了苹果,老叔让我和二姑家分的,二姑没要,都让我拿家来了。 午后抽空写点《雪谷冰峰》。 午夜醒来考虑出书卖书的事,不能入睡,又无心写字、考虑了大约两个多小时,勉强睡一觉,天已亮了。 1994年9月2号星期五 1994年7月27 岳父岳母上集,岳母说玉兰于阴历九月二号出嫁。 下集后上桥买了三十元的书。下午翻翻书,和摇佩上爸家摘枣回来,去活动房看老叔、二姑夫打柜台,回家后接着看一本《人类神秘现象大破译》的书。 书中说梦、说谜、说潜能,说巫术相术。 书中举了不少例子、说梦与现实的示警。 我小时常做一个可怕的梦,就是我一个人走篱笆墙外面,走进篱笆门,里面是两间草房。 草房下站着一个老太太,老太太低着头,头发挡住了脸。 她猛一抬头,我便吓醒。 醒来心头狂跳,由于做的次数多了,每次梦到我出现在篱笆墙外,我就知道要面对那可怕的老太太,被她吓醒。 我就拼命想逃走,拼命想睁开眼睛,可惜一切努力都无济于事、我一次次被她的吓醒。 不知这个噩梦会和我的将来存什么关系? 关于手相,我看了自己的手相,随便加及意测。 我的爱情线杂乱向前,中青年平稳一阵子、到老若有分歧。 我的智力线由粗而细、由深变浅,而最后分开,可能是随着年龄的增长,智力会下降。 创作可能也因为年龄大了而表失信心。 我的生命线很半稳,只是末端开叉,我预测自己,到老会有一场大病,这病好时,我的生命也快到尽头了。 关于意念疗法、我试了试,看看能治好我刚刚得上的红眼病。 关于诅咒,我也想多练练,用恶毒的咒语,咒那恶人,让他们自相残杀,狗咬狗,至死至残方休。 七点,康凯和秀丽来坐,他们说和玉兰、小杨同月出嫁。 未到七点半,他们回杨家。1994年9月3号星期六 1994年7月28 夜里眼睛不适,清晨一照镜子,眼部发红。 红眼病已定型。 饭后,躺在床上,一会儿闭目,一会看书,躺到中午。 晚上玉春往我眼中涂了眼药膏。 1994年9月4号星期日 1994年7月29 赶集,卖了一本大破译。 中午到家、后院小洁和秀丽在。 我买了头肉鸡爪。 天阴了,据报,今天有大雨。午饭时,外下雨。 午后越天越大,晚上雨小些,康凯来接走秀丽。 1994年9月5号星期一 1994年7月30 下地,路很泞,不少家秧田地都相继倒状。 到了地里,岳家倒伏最严重,约占60%。 我的秧田地和高格也倒了一些,我用草棍绑到中午,绑完回家。 到爸家告诉他家稻子没倒,到景波家借了几本磁带,他尚未下地。 1994年9月6号星期二 1994年8月1 上分水赶集,生意很好,只是押金不足。 看见奶奶买布、顾山唱戏,奶奶去看戏。 中午看个《钻石女》的录像,快演完,玉春和秀丽来,又放个《草莽英雌》、快演完时停了电。 我下地掰玉米,掰了一编织袋,又把掰完的玉米杆砍倒。 1994年9月7号星期三 1994年8月2 给景波送去录音带,下地去掰玉米,刚掰一袋,景波来。 我们看看苗,他向讲一些关体育的事,他对体育入迷已有三两年的历史了。 中午我们回家去。 1994年9月8号星期四 1994年8月3 到虎庄赶集,生意挺好。 回家领女儿上小店买了冰果、花生、咸菜。 下午下地掰回两编织袋玉米。 1994年9月9号星期五 1994年8月4 早晨起来,阴天小雨。 因为没有水,去景波家取水。 下地掰一袋玉米,在小雨中归来。 中午,天色长阴,中午下了中雨。 1994年9月10号星期六 1994年8月5 午后,妈领摇佩去小店。 岳母来了,听说苹果发现斑点、要烂,要来换苹果。 我去杨家买了猪肉,回来和玉春包韭菜饺子。 妈在这吃,开锅后给爸爸送去一小盆。 1994年9月11号星期日 1994年8月6 赶集回来,买条鲢鱼。 中午看个《人蛇大战》。 下午和岳母、玉春、摇佩下地看稻子,掰了一袋玉米。 1994年9月12星期一 1994年8月7 赶完集上桥买书,午后到家。 玉春煮好了菜包子。 下午看书,晚上看一会,很累。 1994年9月13号星期二 1994年8月8 早晨露水很重,下地掰一袋玉米。 近来一家人无病无灾,生活虽然清苦一些,但还轻松愉快。 1994年9月14号星期三 1994年8月9 去虎庄出租,生意挺好。 午后和女儿睡一觉,三点来,女儿去找玉春,我给白菜上二鞍。 1994年9月15号星期四 1994年8月10 吃完饭,写点《雪谷冰峰》,有点写不下去了。 1994年9月16号星期五 1994年8月11 生意挺好,心情也不再焦烦郁闷。 下集到家,上作铭小店买了花生、咸萝、干豆离。 饭后上爸家坐到三点,又到是景波家坐一会儿。 第296章 稻子已经成熟 1994年9月17号星期六 1994年8月12 和爸下地,到爸家地看看稻子。 中午睡一觉,午后看书。 1994年9月18号星期日 1994年8月13 在虎庄赶集,由于接近八月十五,赶集的人特别多。 午饭后,和景波下地坐半天,归来领女儿上小店。 1994年9月19号星期一 1994年8月14 去分水赶集,《故事会》全部卖光。 到奶奶家,奶奶借我五百元钱,借作铭五百。 午后上岳父家,待着无聊,买副扑克和岳母、玉春、玉兰玩扑克。 孙摇佩老为玉春抓牌,头三把连抓大王。 1994年9月20号星期二 1994年8月15 上山摘苹果,下地扛下山。 我和玉春先回来,快黑天了。 岳父雇四轮车把苹果送来,准备明天换大米。 留不住岳父,他说过几天再来。 1994年9月21号星期三 1994年8月16 在虎庄租卖书,换了几本带。 中午上大石桥买五十多元的故事书和杂志。 1994年9月22号星月四 1994年8月17 在分水,生意很好,心情也好一点。 中午回家,去淘鱼,没淘着。 回家到爸家坐一会,让爸去钉铁丁,爸没钉好。让爸把手推车的车轮用扳子卸下来。 回家看了一遍《青蛇》,《青蛇》应该算做徐克的经典之作。 1994年9月23号星期五 1994年8月18 早起到奶家,老姑夫也在,一起上山起地瓜。 四点半我下山吃口饭,骑车回家。家中无电。 1994年9月24号星期六 1994年8月19 虎庄赶集、卖的也很好,押金达到一百三十元。 下集回家,看看爸,妈和小潭去大舅家赶人情了。 到景波家,他刚画了一幅梅溪双鹿图并拿出一本诗选,说是上面有他的诗作,并在简介中提到我和周雨红,韩兆丹。 我们下地看看稻子、一看之下,稻子已成熟,决定明天割稻子。 1994年9月25号星期日 1994年8月20 下地割稻,景波帮忙,他割的比我快,中午回家吃完饭又下地,但割了不久,下了雨,我们回家。 到家三点,躺着看书《惊艳一枪》,困了就睡,白己也不知道睡没睡着。 女儿在岳父家已住了五天,还不见岳父送她回来。 四点多钟,见雨停了,骑车去爸家,妈和小潭赶人情回来了。 1994年9月26号星期一 1994年8月21 夜雨。 集上云开天晴,岳父岳母摇佩上集,摇佩不回家。 中午上桥买书,回到家吃完饭,找景波下地、割了190捆。 晚上妈来换苹果,唠了许多嗑。 1994年9月27号星期二 1994年8月22 割了一下稻子,晚上玉春买了一瓶白酒,喝了一些,吃得极饱。 和玉春上爸家坐,回家来看《黄飞鸿之龙城铁霸》。 199千年 9月28号星期三 1994年 8月23 赶完集,下地割稻,傍晚归来。 晚饭上喝酒比昨日多喝一些,喝得嘴唇发木,头晕脚浮。 1994年9月29号星期四 1994年 8月24 赶先集,上桥买书。 下午和玉春下地割稻。 早点回来换苹果。晚上看个《小年黄飞鸿之铁猴子》。 1994年9月30号星期五 1994年8月25 下地割稻,晚上岳父来了,送来一个鸡笼,两个土篮。 我上小店买了酒、肉、炸鱼。 岳父说孙逗一点也不想家。 1994年10月1号星期六 1994年8月26 我去赶集,中午回来路过康凯家,看见康凯之父,他说我岳父在他家。 他让我进屋吃饭。 我着急割地,和玉春下地割稻子。 1994年10月2号星期日 1994年8月27 玉春上集找我,去大石桥买衣服。 晚时回来,买了一斤猪肉回条炒土豆。 1994年10月3号星期一 1994年8月28 上午上桥、中午割地。 晚上有小雨,玉春先回家,我后回,饭后去爸家坐一会儿。 1994年10月4号星期二 1994年8月29 一家三口坐小客,想去岳父家。 路上听说分水封道,便坐了客车到了大石桥,雇三轮到常家沟。 见到女儿,女儿说不回家。 1994年10月5号星期间三 1994年9月1 我去分水上买菜、肉、鸡、糖。 下午玉春,玉兰,秀丽去吹失。 傍晚三人才回来。 1994年10月6号星期四 1994年9月2 大约九点,杨青来迎亲,我和玉春,秀丽,玉春的老姨,老姨父,老舅,老舅妈、老叔、送亲。 到了官屯杨家,玉兰典礼席上被人撞了一下,和杨青头撞头,头花都撞落了。 酒席上,玉春的老叔维持着大家不要喝多,早早下桌,坐车回常家沟。 岳父在家和表弟喝得酒兴正浓,从十点喝到三、四点钟之后,岳父心中难受、哭泣不休。 1994年10月7号星期五 1994年9月3 我和玉春、岳父,岳母、摇佩起地瓜。 秀丽去杨家把康凯找来,一起把地瓜起完,下午上山卸苹果。 1994年10月8号星期六 1994年9月4 上午卸苹果回来、杨青、玉兰回门。 中午东院老叔来,一起共用酒饭。并看杨青,玉兰结婚之录像带。 晚饭后,柳青夫妇回去。老叔、岳文让我陪酒、想让我喝醉。 孙逗大哭不让我喝。 借杨青,玉米的离去之机,悄然到西屋躺着,和玉春、秀丽,康凯玩扑克。 1994年10月9号星期日 1994年9月5 和妻女走到山嘴,坐车回家。 下地割稻子,中午去看看爸,孙逗在这。 我又去买药,玉春胃痛,不舒服,估计是肝炎。 1994年10月10号易月一 1994年9月6 上虎庄,生意还称心。 和老关一路归来,他迁入新居,是两间大草房、预备以后翻盖。 到家,玉春已打上吊瓶。 今天早上,她和女儿说上官屯化验,然后将女儿送回岳父家,以免传染。 打完吊瓶,我下地割完秧里地倒伏的稻子,又砍了一会场院,回家洗衣质饭。 忙得脚打后脑勺,一切就绪,正是六点半。 我上炕写日记,玉春看书,石英钟声清晰可闻。 第297章 秋收酒醉 1994年10月11号星期二 1994年9月7 分水生意不如虎庄,散集后上官屯取化验单。 下地砍场院,玉春也去了。 晚上,康凯来送药。小潭来送鱼,没要鲫鱼。 1994年10月12号星期三 1994年9月8 正想下地,玉兰坐车来探病,等玉春打完吊瓶。 我们去家北淘鱼,连鱼带虾淘了一胶桶。 中午炖鱼,咸菜。 三点,三轮车来接走玉兰。 1994年10月13号星期四 1994年9月9 下集后上奶家,今天是奶奶的生日。 大姑,二姑,老姑,老姑夫、作铭都在。 午饭后、我先回家,下地平场院。 1999年10月14号星期五 1994年9月10 上午,听得女儿一声唤,岳父岳母来了,买了粉条,排骨,来看玉春、还给一百元钱。 午饭后、岳父,岳母,摇佩回常家沟。 我刚想下地,见老关来了,一起到景波家待一会儿,复回到我家看了《青蛇》。 又到景波家,他还在看广岛亚远会。 我回取了酒,用景波的稿费买了一根火腿肠,半斤花生米,到景波家边饮边谈。 离开景波家,老关买了十根火腿肠,说赶上玉春有病,多少得花点。 1994年10月15号期六 1994 年9月11 阴、大南风、小雨。 七点、上集,雨不停,到工商所等一会儿,墙上有毛泽东《沁园春·雪》的诗句篆刻。 顶雨到大石桥、换书、买书、买冷面回家。 下午依旧阴天、看书没下地。 1994年10月16号星期日 1994年9月12 康凯的母亲来看玉春。 她走后,我下地平场院,挟稻子上垛。 三点回家,今日北风,很冷,下地穿大衣。 1994年10月17号星期一 1994年9月13 在虎庄集买了黄瓜菠菜,午饭后下地挟稻子,遛场院。 1994年10月18号星期 二 1994年9月14 赶集回来,上爸家坐,明天妈过生日、给妈买了一斤肉。 挟稻子回来,岳母和摇佩来了,晚上搂着宝贝女儿睡,看《铁猴子》。 1994年10月19号星期亚三 1994年9月15 今天帮韩兆胜家脱谷,嗓子子痛,似乎感冒了。 忙了一天、左手手指被草拉个口子。晚上又累又难受直哼哼。 1994年10月20号星期四 1994年9月16 赶集买了菠菜,镰刀鱼。 到家金秀丽来了,下午岳母和秀丽帮我把稻子推完上垛。1994年10月21号星期五 1994年9月17 赶集,中午到家,岳母和秀丽走了。 我去帮景波推半天稻子。 1994年10月22号星期六 1994年9月18 帮爸家垛稻子。 下午天气很暖,带摇佩在地里玩,摇佩得很开心,老坐手推车、还坐蚂炸车。 四点垛完稻子,我妈、小潭、摇佩回家。 1994年10月23号星期日 1994年9月19 赶集回来,下午帮孙叶家脱谷。 晚上未卸完车,我先回家。 1994年10月24号星期一 1994年9月20 今天仍帮孙叶家脱谷、晚上在她家吃饭。 喝了约二两白酒、回到家中,意犹未尽问一声玉春,我去打酒,买了两瓶啤酒,一瓶白酒,回家喝得尽兴。 1994年10月25号星期 二 1994年9月21 给爸家脱谷,中午下了小雨。 午后下地扬场,又赶上了雨,回家和玉春把西屋收拾出来,准备装稻子。 1994年10月26号星期三 1994年9月22 给爸字脱了一天谷,晚上倒了三车稻子,在爸家吃了饭,回到家又吃了一些干豆腐,喝了一瓶啤酒。 1994年10月27号星期四 1994年9月23 没去赶集。 帮爸字收拾场院,下午给我的场院稳机器,下着小雨,小雨在连到晚上。 1994年10月28号星期 五 1994年9月24 去找春波,景波。 今天我脱谷,脱了一天,扬出四十三袋,约六千斤。 1994年10月29号星期六 1994年9月25 今天帮景波家脱谷,晚上在他家吃的饭。 1994年10月30号星期日 1994年 9月26 上虎庄是赶集,天气很冷。 午后收拾场院,景波来帮我收拾。 晚上小潭来、用车将收拾出来的三袋半稻子拉回家。 1994年10月31号星期一 1994年9月27 上分水赶集,玉兰来送书送带,让玉春去串门。 中午我上大石桥买点书。午后到家,看看《中外故事》。 1994年11月1号星期二 1994年9月28 下地收拾稻子,又收了一袋。 下午和作铭,小潭往家拉稻草。 晚上买了半斤酒,全喝了。看电观剧《八月桂花香》。 1994年11月2号星期三 1994年 9月29 阴天南风,到虎庄赶集。 生意还好,中午去爸家。 蚂蚱车坏了,不能拉稻草了,我回到家躺在沙发上,看一会儿书,然后晚一觉,晚上写一点《雪谷冰峰》。 1994年11月3号星期四 1994年10月1 到分水赶集,秀丽拿来一些苹果。 下集后,我给后院大娘捎五元钱韭菜。 大娘求工,让我明天上杨家帮小洁脱谷。 下午和小潭下地拉了三车稻草。 1994年11月4号星期五 1994年10月2日 早晨和春波一家去杨家帮小洁家脱谷。 中午回到家,和小潭下地拉了一车稻草。晚上写点《雪谷冰峰》,看《八月桂花香》。 1994年11月5号星期六 1994年10月3 今天是虎庄集,早下了小雨。 两停后,上集到虎庄,雨下大了。到二姑家避一会儿雨,又赶集,赶不多时,又下了雨, 回家和小潭把我的稻草拉完。 晚上买了一斤酒,喝得迷迷糊糊的,和女儿玩闹一会,电视里演的什么都不知道。 现在我在写日记,女儿则骑在我身上揪我头发。 电视已演《新闻联播》,晚上酒力上涌,迷迷乎乎,忽瞪忽醒,《八月桂花香》看得似懂非懂。 第298章 冬日醉酒 1994年11月6号星期日 1994年10月4 上分水赶集,下集回家。 下午和景波下地烧场院,然后去找鱼窝。 在爸家地的上水坝、看到许小水洼,用土块一扔、可看见鲫鱼游动,只是太少。 快到桥头,看见一个小窝、土块扔下去,水中水花翻涌,有鱼! 我找来塑料布,下水摸鱼,我摸到鱼扔上岸,景波捡,摸够了,上岸给他一些,一起回村。 晚上我亲自炖鱼。 女儿已睡下,她用刀切地瓜割伤了手指,终于能老实一会儿了。 1994年11月7号星期一 1994年10月5 今天和作铭,小潭去交任务粮,中午回来筛一筛稿子。 1994年11月8号星期二 1994年10月6 上虎庄赶集,中午和作铭,景波上分水交公粮。 我送了二十四袋,任务是1530公斤,我交的粮也正好是1530公斤。 这是个不平常的巧合,晚上把欠景波的五十元还给他。 1994年11月9号星期三 1994年 10月7 上分水,下了小雨。 中午又下雨,回到家,下午挖萝卜,砍白菜。 晚上作铭来商量他结婚和房子的事。 我们到爸家商量一通。 后来我又上小店找作铭,我们商议,由我拿出八千元来买我现住的房子,但让作铭在西屋摆家具和结婚三天。 1994年11月10号星期四 1994年 10月8 去找作铭、 经过再次商议,决定先让他留家具于西屋。 而他一年后若来住,则由他找我八千元钱。一年后他若无意买房,我则找他八千元钱。 今天天气真好,玉春和摇佩去常家沟了。 我收拾屋子、作铭、小潭来帮我收拾。 晚上我煮了饭,炒了白菜、香肠,干豆腐,喝了啤酒和白酒。 酒力为弥漫全身,开始麻醉四肢、头脸、大脑神经、这种感受真白很好。 如处云端,如入化境,再进一步就是体内翻涌,张口大呕了。 美妙与丑恶原本一步之差。1994年 11月11号星期五 1994年10月9 赶集回来和景波去淘鱼,又摸鱼,然后分鱼各白回家。 1994年11月12号星期六 1994年10月10 和景波淘了一天鱼。 傍晚挑完鱼,去岳父家。 在路上陆续吃了三根火腿肠。 到了岳父家,他们都躺下了。 看一会儿《八月桂花香》,我到西屋睡觉。 1994年11月13号星期日 1994年10月11 这几天都很冷,我上集到中午,买了鸡爪,甘蔗、大麦糖、回到岳父家。 四点先骑玉兰的车子到官屯,然后和坐三轮车回到韩家。 194年11月14号星期一 1994年10月12 依旧大北风。 上午出去走走,下午和女儿打扑克,玩倦了躺一会,看杂志。 今天开两顿饭,吃饭烧完炕也已黑天,而时间刚过五点。 冬天的一个优点就是日短夜长。 1994年11月15号星期二 1994年10月13 北风,赶集回来,铰了两袋米,收拾一会白菜。 1994年11月16号星期三 1994年10月14 阴天,小雨。 雨水落地成冰。一天雨丝未绝。 1994年11月17号星期四 1994年10月15 依旧阴天小雨,下了一天,这几天都能拿起笔来写一会儿《雪谷冰峰》,不过写得很艰难。 我一向开头容易,中间难续。 199年11月18号星期五 1994年 10月16 阴天,去虎庄赶集,午后写《雪谷冰峰》。 1994年11月19号星期六 1994年10月17日 到分水,阴天。 归来到矫志家挽了九本录像带,其中有三本黄带。有一本《笑傲江湖》。 到家吃完饭,想去看看爸。遇见妈,她说老舅开车来卖煤,我和妈到小店等一会,不见有车来。 我去景波家一会。 不久我告辞出来,四五点钟,老舅剩下半吨煤,卖给了我。 我把煤用土蓝挎到前面仓子。 挎完之后,天已大黑,我去买了花生,干豆腐和一斤一两酒。 回家边吃边看张国荣、王祖贤主演的《倩女幽魂2》。又看了《七仙女》又看一段《武则天》。 然后,看电视《包春天》之《屠龙记》。 1994年11月20号星期日 1994年10月18 晨梦中,酒力加强头晕无力。 煮完饭也吃不下,中午买了五元钱小鲅鱼,吃得也不太香。 下午睡了觉,到四点多,起来干点活,才感觉好一点。 这一次醉酒,难受了一天,以后尽量点到为止。 晚上看任达华,邱淑贞主演的《性追缉令》。 1994年11月21号星期一 199千年10月19 赶完集,回家,玉春买了血肠。 晚上看了两个台湾的故事片,没意思。 1994年11月22号星期二 1994年10月20 和女儿上爸家坐一会儿,晚上停电。 1994年11月23号星期三 1994年10月21 上分水集、下集买了拖鞋、手油、鱼、麻花。 1994年11月24号星期四 1994年10月22 八点钟才起来做饭,中午还睡一觉。 然后去看看爸,到景波家,和他画一会儿画,我画个荷花和麻雀。 1994年11月25号星期五 1994年10月23 吃完饭去赶集,天气不冷,不过我站的地方背阴,很冷。 下午写《雪谷冰峰》。 1994年11月26号星期六 1994年10月24 到分水赶集,连收书带退押金,腰里只剩下一元五角钱。 午后看一会儿书,去看妈,她近日精神不太好。 7994年11月27号星期日 1994年10月25 二姨、大庆、洪庆来买稻子。 晚上大庆,洪庆到我家睡,看了两个录像,最后一个《现代豪侠传》,未退出带。 1994年11月28号星期一 1994年10月26 上集回来,康凯、秀丽来了,康凯回家。 午后找来李自深退出录像带,下午看了两个录像,晚上康凯来坐一会儿。 第299章 一心出书,槐香书店 1994年11月29号星期二 1994年10月27 到分水赶集,天气还挺好。 秀丽给摇佩买了梨,中午到家,作铭收拾西屋窗户。 我去看看爸,爸一个人在家。 我和女儿又到景波家坐一会,回家收拾一下西屋杂物,又到爸家。 不久,妈和小潭回来。 1994年11月30号星期三 1994年10月28 玉春上桥,我带女儿上爸家。 老叔来看爸,午后下了雨,三点多玉春回来。 1994年12月1号星期四 1994年10月29 今天下了第一场雪。 到景波家画了一幅《梅花麻农图》,画到四点回家。 1994年12月2号星期五 1994年10月30 又开两顿饭,中午到景波家又画了一幅《四十雀图》。 1994年12月3号星期六 1994年11月1 近来分水集的租书生意极不好。 回家路上,冰路开融。 骑到家,车轮堵了许多泥。 我和女儿去看爸,将二姨捎来的褥子面给妈。 1994年12月4号星期日 1994年11月2 下了雪。 中午写完短篇《飞飞盗》。 晚上写完《内丹》的草稿。 最近大石桥电视合播放《灰网》,看得很上瘾。 1994年12月5号星期一 1994年11月3 雪铺地,霜压枝,晨阳东升,车轮得积雪吱吱响。 这就是冬天了。 在集上买了一双棉鞋,一个日历,四斤鲭鱼。 1994年12月6号星期二 1994年11月4 阴天,据报有小雪。 道路开化,颇泥泞,于是没去赶集。 中午半睡半梦地躺着,下午看杂志。 冬天日短夜长,很快就天黑了。 1994年12月7号星期三 1994年11月5 天气很好,道路很泞。 中午较了四袋米。下午三点,写一点《内丹》,写完《雪谷冰峰》共二百九十三页,约八万字。 晚七点半,写完《内丹》。约三千字。 1994年12月8号星期四 1994年11月6 玉春和摇佩上常学沟送大米。 我去景波家画了《双雀图》,回家粘右墙上。 1994年12月9号星期五 1994年11月7 到分水赶集,路上了冻。 北风很冷,回家来想了又想,决定上鞍山找出版社再看看出书的事。 但愿这一行能遇上贵人。 1994年12月10号星期六 1994年11月8 带上手稿到鞍山,到鞍钢日报社一打听,今天是星期六,不上班。 我又找金盾书店,打听太平洋出版社。 经过打听,才知太平洋非出版社,乃是太平洋印务有限公司。 我见到了业务经理寇伟,他很热情地接见我,给我一张名片,帮我算一下出书的资金。 太平洋收四万七千元,是有书号一万多。费用约六万元。 上次高其东说的是四万多,我打算再和辽沈书局,版权局、高其东联系一下。 谁便宜就在谁那里出书。 即使费用六万元,也有钱赚。 在金盾书店买了七十元钱的书,回到家,天早黑了。 这一行,寇伟算是我的贵人了。 上一次上沈阳是尹冬。 近期内我会再出去走几趟,争取过年全力出书卖书。 1994年12月11号星期日 1994年11月9 醒来,小雪。 上桥帮作铭买家具。 晚上吃完饭,我去常家沟接妻女。 打扑克到半夜才睡觉。 1994年12月12号星期一 1994年11月10 上午康凯的父亲来了,我上金山把岳父找回来。 午饭后,妻子女儿坐车回家,我骑自行车到家。 1994年12月13号星期二 1994年11月11 坐车到沈阳版权局,辽沈书社,书号紧缺不能帮我。 我找尹冬,尹冬不在。 我到春风,找到了外国文学编传辑部、主管是邓荫柯。 他和我议论一会,定下连书号和印刷费用共五万元。 他让我明天再来,总编要再研究一下。 我到铁路旅社住宿,花了九元三角。 1994年12月14号星期三 1994年11月12 晨,到春风,等到九点半、邓荫树林上班。 他是星期六、星期日休息,一三五上班,二四六若有事就不上班了。 邓和总编又商讨一番,决定出我的武侠集《碧驴任公子》。 我们草拟个合同,合同打字之后,我签了字就到鞍山,找玉良二舅画封面。 二舅没上班、我打出租车到他家,把《碧驴任公子》交给他。 二舅说得需一个星期时间,我又回到车站,火车已无。 我坐客车到分水,骑车回家,听玉春说,昨夜女儿想我想哭了。 我忙上小店买了西红柿、鸡腿、鸡蛋、啤酒、面包。 1994年12月15号星期四 1994年11月13 到虎庄赶集,生意还挺好。 只是北风很冷,回到家,玉春感冒发烧加重了,找来医生打个吊瓶。 晚上整理一下书稿,改了《再起风云》的结尾,排了《碧驴任公子》的顺序。 1994年12月16号星期五 1994年11月14 孙摇佩过生日,早晨吃鸡蛋。 康凯和秀丽来了。 我去虎庄贷款,听郭玉棉说,现在不是贷款时期,过年二月份才是贷款时期。 到二姨家问问个人集资处,到奶奶家,云威家打听一下云威在鲅鱼圈的地址。 在奶奶家吃完饭回家。 1994年12月17号星期六 1994年11月15 到桥上,见了王杰,李忠培,冯伟。 他们也帮不了我什么。 做车到盖县,转而到鲅鱼圈,小威说过年二三月份能为我挤出一万元,听说他姐夫在银行,他答应回去过年时,和姐夫商量一下。 小威买了鲢鱼,晚上到他家喝了一瓶洒,然后我和小威去看通宵电影。 其中有《战神》、《绝桥智多星》我早看过了。 1994年12月18号星期日 1994年11月16 从卢屯上车,到太平山三姨家,又到老舅家。 让老舅过些日子还一部份钱,我好向妈借。 到家正是下午。 1994年12月19号星期一 1994年11月17 阴天,没去赶集,我已打算在大石桥开一家槐香书店,从事租书、卖书、批书等业务。 第300章 清苦中被盗 1994年12月20号星期二 1994年11月18 到分水,没赶上火车,坐客车到大石桥,找到北市场所工商税务所李所长。 问了一下兑房租房的情况,税务所将在10日内收回活动房重新出租,半年为九百元。 我回到家,到爸家,老叔来了。 又到景波家,让三日内我写个槐香租书店的牌匾。 1994年12月21号星期三 1994年11月19 去赶集把书收一收,午后到景波家,他为我的牌匾刷铅油,然后我们作画。 我画了《横行》,他画《双鸡鸟山石》。 1994年12月22号星期四 1994年11月20 上桥研究房,税务所说让我二十八、九号再去看看。 坐车到分水,走到虎庄,坐小江的摩托托回到家。 到爸家坐坐, 然后去景波家。 他画一个写生稿,我画一幅少女除蛇图,未完成。 回家卖了十一袋箱子、共1541斤。 1994年12月23号星期五 1994年11月21 中午和女儿到景波家画一会儿画。 下午在家没什么事,晚上买了一瓶白酒,一瓶香槟,和女儿喝。 1994年12月24号星期六 1994年11月22 和女儿上小店,买了一副扑克。 1994年12月25号星期日 1994年11月23. 今天是爸的生日,我买了三斤半猪肉去爸家包饺子。 下午到景波家,他为我的《除蛇图》着了色,并开始为我写“槐香租书店”牌匾。 1994年12月26号星期一 1994年11月24 中午到景波家,他正给我写牌匾。 我帮他描了几个字的大框。快二点写完牌匾,我回家。 晚上打了十多个画稿。 1994年12月27号星期二 1994年11月25 骑车到分水,坐客车到大石桥北市场找李所长一问,估计月未能开始租房。 我又回到分水, 骑车回家,到景波家画了《刺蛇图》。 1994年12月28号星期三 1994年11月26 和女儿到爸家坐一会,又到景波家、兆丹也在,画一幅“斗鬼图”。 我把《刺蛇图》上了颜色。 1994年12月29号星期四 1994年17月27 今天又上桥到北市场看看,管理所今天出租 床位,房位尚未出租。 回到家很饿,饭后重写《碧驴任公子》的第一页,加入了几句古话。 1994年12月30号星期五 1994年11月28 早晨坐车到大石桥,帮作铭买菜,老叔和老婶都来了。 午后我先回到家,今天是我的生日,到家吃了鸡蛋。 到了晚上看电视《狙击神探》。 演第二集时,我下地炒花生、炖白菜、温白米饭,开始喝酒,女儿和玉春喝一些小香槟。 唱到昏沉处,《独击神探》也演完了。 1994年12月31号星期六 1944年11月29 没什么事,打扑克。 1995年1月1号星期日 1994年12月 1 去帮忙,作铭的朋友帮着借桌子,凳子。 中午开饭,喝了一些白酒,回家给大伙放录像。 1995年1月2号星期一 1994年12月2 作铭在新房典完礼,回爸家开饭。 喝到最后,和韩松,韩福建,陈宝光把碗刷出来,到我家看录像。 看一个录像之后,放作铭的结婚录像。 1995年1月3号星期二 1994年12月3 去爸家送还桌凳和碗。 午后把厨房收拾好,回家和玉春,作铭、孙叶、小潭、韩松、打扑克。 1995年1月4号星期三 1994年12月4 到大石桥北市场兑一个活动房、花费有一千四百元的兑费、九百元的房费,共二千三百元。 我说明天来送钱。 到岳父家,岳母在做被,吃完饭把添香钱给秀丽,她说下午可能去我家。 我载了苹果到家,到爸家借钱。 妈问爸,爸说借。 我说这是最后一次向他家借钱,而且头年还他家一千元。 又到景波请他和兆丹吃饭,明天陪我上桥。 晚上和玉春、秀丽、作铭,孙叶玩扑克。 1995年1月5号星期四 1994年12月5 我载稿件、画卷、景波载牌匾、兆丹载书到大石桥找北市3号房赵明玉,和他到工商所,交工商所三百元,交他二千元。 回到活动房,让赵明玉立个字据,他收拾一下。 我上了锁,到文联看看、只刑纪德在。 他说张庆华,冯伟去了高坎。 我又到家具市场,买了一个木桌花了七十元。 送回租书店,就到车站买了到鞍山的车票,在候车室等车。 到了鞍山,二舅已画完《碧驴任公子》之封面。 到沈阳,天已黑了,在工交旅店住了一宿。 1995年1月6号星期五 1994年12月6 到了版权局,今天开会。 中午把《碧驴任公子》的稿交邓荫柯审看。 我批了一些书坐车到大石桥、到了租书处,自行车丢失了,坐车到分水。 1995年1月7号星期六 1994年12月7 上桥上租了一天书,只租出一本。 晚上睡在活动房里的铁床上,半夜生一会儿炉子。 1995年1月8号星期日 1994年12月8 玉春、秀丽、摇佩坐车来到北市场。 她俩上大市场买衣服。 摇佩跟我在租书处,我买了甘蔗,桔子。 今天生意是还挺好的,中午去买了故事会和一些杂志。 晚上回家。 1995年1月9号星期一 1994年12月9 一早到了大石桥,活动房门被打开,显然被盗。 丢了五元钱和二十多本民间故事,两盒烟也丢了。 生意总在十元左右。 1995年1月10号星期二 1994年12月10 早起摆完书摊、玉春、玉兰,摇佩来了,到和金银首饰加工改金耳环。 1995年1月11号星期三 1994年12月17 生意清淡,有些后悔兑房。 二千三是小数目,若五万元去出书,后悔岂不晚矣? 事事不顺,出书能顺吗? 三次去找赵刚,打算商量一下找他同学于金兰帮忙的事,三次皆不见赵刚。 晚上关窗插门,对着红烛,咬着花卷,匙舀花生,手抓咸萝卜,铜盆里煮着挂面、鸡蛋。 这叫清苦吗?这不是清苦吗?无从知道,但清苦也好,丰富也好,总之吃的不香,只是饱而巴。 这种日子不知能坚持多久,已开始想念玉春和女儿。 第301章 朋友袁振江 1995年1月12号星期四 1994年12月12 今天去找赵刚,他说找于金兰的事行不通。 我回到租书处,今天生意挺好、押金达二百一十元,把管理费三十元还赵明玉。 今天认识了一个朋友。 这个朋友我早就认识,他爱看古龙小说,早些时候我赶完分水集、到大石桥卖书时就曾卖过他书。 今天我们才真正认识,他也写诗歌、散文、小说。 我们从我的小说谈起,到金庸古龙小说,外国名着、中国四大名着、我把《顾仙源》、《降居若水》的复印稿给了他,草本也借了他。 我答应明后天带他到文联去看看。 1995年1月13号星期五 1994年12月13 下午,那个朋友来了、他叫袁振江。 他带来了小说《三条鱼的故事》和一些诗稿,散文稿。 我们谈了一会,上文联把稿交给冯伟。 回来后我们又畅谈起来,一直到天黑,我把钥匙给他一把,让他随时来,我不在时、他可替我租卖。 我有心和他合伙开书馆,这样租书就成了我的一项永久的副业,不会因为我种田、出书、事务而关闭。 六点多,他告辞走了。 他小我两岁、叫我大哥。 我想了想、想回家看看妻女,当下把画稿、笔墨等收拾拿走,一路到家。 小潭在家,玉春去了常家沟。 我到爸家吃了饭,在这里陪妈唠唠嗑。 妈精神挺好的,但还是每晚吃药。 我的精神有妈遗传、爱胡思乱想、多亏用于文学、否则真不后果如何。 1995年1月14号星期六 1994年12月14 早晨妈煮饭炒蛋、我吃过后到大石桥。 天还没亮。下午袁振江来了、带来几套武侠小说和一本《孤星血泪》。 谈到五点,到他家门口,看看他的地址、准备以后找他联络。 骑车到岳父家、女儿正睡着、将她逗醒。 1995年1月15星期日 1994年12月15 早起到大石桥买了一斤饼,吃罢摆摊、然后买了二十八元的故事书。 中午袁振江又送来一部分武侠小说,傍晚我去大姐夫家取录像带,他不在家。 归来买一本《新月格格》。和袁振江谈到晚上、吃了豆腐、咸菜、花卷、饺子、鸭蛋,然后到他家。 他的母亲和三姐在家,我到他的书房、看看他的书,临走借了他的一本笔记、一本《雁儿在林梢》、一套《射雕英雄传》,一本徐志摩之《浪漫人生》。 傍晚、烛光中、看了袁振江之笔记、笔记中有诗、散文、小说、奕棋、评论等等。 1995年1月16号星期一 1994年12月16 袁振江上午来了,他坚持唐诗好、新诗不好、我为新诗力争,两人争得面红耳赤。 下午他去发来十袋蛋糕,看看好不好卖。 晚上我到小冯大姐夫家把录像带取来。 1995年1月17号星期二 1994年12月17 上午袁振江来,我回到家,在爸家吃住、在景波家画了半天《碧驴任公子》之封面、结果很差劲、还是用二舅的为好。 1995年1月18号星期三 1994年12月18 到银行问问贷款的事,中午到岳父家。 晚上看电视剧《倚天展龙记》 1995年1月19号星期四 1994年12月19 玉春和秀丽去盘头、我带女儿,晚上插座坏了,没看成电视。 1995年 1月20号星期五 1994年12月20 八点后、康家来车、坐车到杨家、席上喝下些白酒和啤酒、午后坐车到常家沟、又回杨家、骑车和妻好回家。 到村口见老关去景波家。 我到家换了衣服,到景波家坐一会和老关又到我家看录像。 看完一个录像,又到景波家,老关要在家开个厂子、印刷书法。 我们对对联,对得很高兴。 晚上到家,玉春不高兴,原来她丢了三百元钱,怀疑是我拿了,她每一次丢钱都怀疑我,但她丢了钱或是物品,我却没有一次怪她。 她一向和我藏私,我也不怪她,既使是夫妻就应该互相谅解、担代,朋友也是一样。 1995年1月21号星期六 1994年12月21 早晨到大石桥、开张不久、袁振江来了、我留下的五十元押金已发展到一百六十多。 我很高兴,他也很健谈。 一直谈到午后,我约他到韩家,他要等到假期。 傍晚回家。 1995年1月22号星期日 1994年1月22 起早上大石桥,我一上班、生意有下降趋势。 中午玉春的老舅来坐一会, 他去要账。 傍晚,我依旧回到家中,女儿洗过头发,像个小天使。 1995年1月23号星期一 1994年1月23 早晨到大石桥、上新华书店、书摊、买了一些书。 傍晚、睡在岳父家拿来的狍子皮上,减却许多寒冷。 1995年1月24号星期二 1994年1月24 连日来的感冒,似乎渐渐消退。 在活动肩后窗铁板上用粉笔写下“欲悲闻鬼叫,我哭材狼笑、洒泪祭雄杰,扬眉剑出鞘。 我的第二部作品将会是写《扬眉剑出鞘》。 中午,振江来了,他刚要走、景波来了。他留下两幅对联,剑气冲寒沙和风挂钗边为头饰。 我对刀光割冷玉和龙刻玉中当脚镯。 午后,见儿童书颇好卖、就又去买了八十元的。 晚上回家在爸家吃饭、到景波家睡。 1995年1月25号星期三 1994年12月25 早晨起来、到大石桥。 景波给振江写了仿古诗稿,我也写了五首。 不多久,振江来了,把稿给他。 1995年1月26号星期四 1994年12月26 景波、北丹来大石桥逛市场、上蟠龙山。 1995年1月27星期五 1994年12月27 清晨,景波,兆丹离开大石桥回家。 1995年1月28号星期六 1994年12月28 上午、振江来,他看摊。 我回家去、正赶上爸家吃包子、吃完饭回家收拾一下,到岳父家。 岳母、玉春、摇佩在家。 1995年1月29号星期日 1994年12月29 打扑克,看电视, 过了一天。 1995年1月30号星期一 1994年12月30 过新车、晚上包饺子。 晚上,小品占风头、赵本山锐意不断,刘德华来到现场,歌曲没有什么出奇的。 许多出奇的早已耳熟能详。 午夜吃水饺。 第302章 带着女儿租书 1995年1月31号星期二 1995年1月1 大年初一,1994年完毕,1995年亮天。 窗外银白,细雪飘飞,好兆头! 和玉春到她姥家拜年,又独自登山过岭到奶奶家拜年。 看了两集刘德华演的《神雕侠侣》。 奶劝我别出书,我无语。 我已准备尽全力出书,我相信命运不会让我低头,金钱亦不能。 1995年2月1号星期三 1995年1月2 康凯,秀丽,杨青,玉兰相继来串门。 中午请了玉春的老叔和老舅来吃饭。 晚上我和玉春,摇佩到老姑家睡,只金珠一人在家。 1995年2月2号星期四 1995年1月3 今天中午到东院老叔家吃饭。 午后老舅、玉兰,秀丽,康凯打麻将。 晚上,我和妻女又到金珠家,看了三集《倚天屠龙记》。 1995年2月3号星期五 1995年1月4 杨青、康凯去大石桥拜新年。 中午我回家。 岳母往车上绑了猪肉、鸡、鱼、菜、桔子、酒、糖等物。 小潭在我家看电视。 我打扫尘土,擦地,然后到景波家坐一会。 回家后,把已病死的四只鸡拔毛割头,吊了起来放血。 把岳父家的鸡,排骨炖了出来,一只烧鸡已变味。 1995年2月生号星期六 1995年1月5 把鸡掏出内脏,用大锅一煮,中午到景波家画画,画个《游戏人间》和《果实》。 画罢景波以茶代酒,来个茶话会。 之后回家买了筷子和酱油,用马勺煮猪肉。 1995年2月5号星期日 1995年1月6 上午玉春,摇佩,杨青,玉兰、康凯、秀丽坐车来了。 中午喝啤酒,酒后秀丽和康凯回家。 我和玉春、杨青、玉兰打扑克。 1995年2月5号星期一 1995年1月7 一早杨青和玉兰坐车回去,我吃完饭准备上桥。 玉春说不管带摇佩,我带女儿坐客车到大石桥。 到振江家取书,买了一袋煤。 振江给摇佩买了火腿肠和饼干。 晚上,我领女儿去买了面包,馒头,鸭蛋。 吃完写日记,女儿说着说着话就睡着了。 1995年2月6号星期二 1995年1月8 振江来后,我请他替我买二十元钱的儿童书。 晚上,领女儿到站前又买了四十元钱的儿童书。 回来坐三轮车,今日买个马勺,炖猪肉豆角挂面,含大量铁质。 女儿吃得很香,一张小脸老是灰黑。 让她洗脸,她总说水里有酒味。 我确实曾把白酒倒入水桶。 所以若要给她洗脸,得用饮料才行。 1995年2月8号星期三 1995年1月9 一早玉春来了,下午我们坐车回家。 到家不久,康凯秀丽来坐一会。 傍晚,我和女儿去看看爸妈,晚上电视连续剧《倚天屠龙记》演完。 1995年2月9号星期四 1995年1月10 到景波家画《碧驴任公子》之封面,还是不理想,努力两次全都放弃。 景波要上大石桥买书,我们同行。 中午,我景波,振江和兆丹都在槐香书店。 1995年2月10号星期五 1995年1月11 看一会书,今日押金回升至一百多元。 1995年2月11号星期六 1995年1月12 今日老关路过,谈了一会儿。 中午振江来,我去买六十五元的书。 午后,振江看《囚鸟》。 我看《荷西,爱你》。 三毛是女中奇女子,所文并非奇事,却已做到化腐朽为神奇之境界。 看女作者的书从琼瑶起感动至三毛而感怀,对亦舒作品喜欢很深。 我本不喜之乎者也,但亦舒竟然让文言文与现代白话水乳相融,相映成趣,使我读金庸古龙小说之后,又钟爱上亦舒的小说。 1995年2月12号星期日 1995年1月13 午后,振江来,我回家。 晚上演《银狐》电视剧。 半夜,韩来春二哥捧个放像机来,说放不出人,我给擦一擦。 1995年2月13号星期一 1995年1月14 和摇佩去看看爸,然后和玉春下地抢土面。 一边干活一边放火,午后用车子推出女儿回家。 1995年2月14号星期二 1995年1月15 和景波下地放火戗土面,今日是元宵节。 下午,玉春做门帘,女儿也跟着忙乎。 我躺在炕上,翻一下旧日记,翻到女儿小小时,对比今日之成长,又是可喜又是有趣。 1995年2月15号星期三 1995年1月16 吃完饭,我到虎庄银行,有房产抵押,银行也不肯贷款。 到大石桥租书店,振江刚开门。 我到站前坐车到高坎张日安家。 久闻张日安之名,只见他是个并不出奇的微白老者,病态十足,语音含糊不清,总咳痰,喝茶也溅到下巴和衣襟上。 我和他谈起出版事宜,让他看了封面、合同。 他说大连书号一万元可下来,他出书并未自费,全由出版社出版,新华书店发行。 临走他送我四本书,有一本是写卢世亮,一本写任玉金。 坐车回到大石桥,和振江谈到傍晚。 1995年2月16号星期四 1995年1月17 今日景波来大石桥买书,岳州一个叫王伟的爱好绘画青年来买振江的书。 四点半,振江下班来,我和景波回家。 1995年2月17号星期五 1995年1月18 八点半起床、饭后收拾停当,玉春让我去告诉秀丽,让她下午或明天来一趟。 到了康家,康凯父母不在家。 我抽一支烟,回到韩家。 1995年2月18号星期六 1995年1月19 今日收税,给了十元。 振江批评我的《降居弱水》次于《顾仙源》。 1995年2月19号星期日 1995年1月20 中午,来个卖书和杂志的中年妇女,我收了七十三元的杂志。 之后翻看杂志。 午时,兆丹来坐一会。 午后王伟来坐一会,振江坐到傍晚回家。 1995年2月20号星期一 1995年1月21 一早,女儿和玉春来了。 中午她们去常家沟、小潭也来了,他想找工作中午回了家。 午后,玉春的老舅妈来坐一会,说打算在这附边兑房子加工金银首饰。 晚上躺在床上,构思《扬眉剑出鞘》的情节。 有韦君宜杀姐守坟、媚儿淋雨得病、钟馗被害、韦君宜为钟馗报仇、媚儿嫁给杜平、钟馗变做甲虫去看媚儿。 想到动情处,我泪流满面,又构思钟馗借虬鬓客之尸还魂,才感到一片光明。 第303章 冬季到鲅鱼圈来看海 1995年2月21号星期二 1995年1月22 振江来后,我回家,一路幻想若能捡到两万元钱就好了。 到家房门被锁,到爸家取的钥匙。 小潭去了大石桥。 我别坏锁头,炒了两个鸡蛋,热了饭吃。 下午,玉春和摇佩回来了。 晚上看完《银狐》的最后三集。 1995年2月22号星期三 1995年1月23 到大石桥各银行看看,贷款不容易。 回来听振江说,公安局来没收了二十本武侠小说,让明天去公安局治安科办一个安全许可证,得一百元。 振江回家取了一百元借我。 1995年2月23号星期四 1995年1月24 到公安局办了许可证,在批发市场买了两本稿纸。 到文化馆陈淑梅处看看,她也说五万元出书贵。 回到租书处洗了脚。 午后,景波约我去鲅鱼圈看海。 1995年2月24号星期五 1995年1月25 半夜起来,以为四、五点钟,到了车站才一点。 到四点半坐车到盖洲市,再坐客车到鲅鱼圈。 八点看见小亮,到他饭店坐一会。 大约八点半,小威才来到诊所,他说他姐夫会尽力为我办贷款。 我和景波来到月牙湾,只见海水黄蓝相间,浪涛中露出少许礁石。 我兴之所致脱了鞋袜去踏浪踩沙,海水甚凉。 走了儿,脚冻得红亮,站在礁石上,棉裤都湿了一载。 洗脚穿上鞋、和景波捡贝壳,有一种小蟹已死,背壳上寄居着藤壶。 中午和景波坐客车大石桥,开一会儿书店,给振江送去押金,然后淋着极细的小雨回到韩家。 1995年2月25号星期六 1995年1月26 晨起,窗外银白,雪犹飞舞。 想不到冬天无雪,到了春天反而下了雪。 早饭后又睡觉,午后起来扫雪,雪已晴。 独自到爸家坐一会了,拿了白菜,地瓜回来。 1995年2月26号星期日 1995年1月27 和女儿去看看爸,午后用干豆腐炒韭菜。 晚上,曲致富拿来一本外国带看。 1995年2月27号星期一 1995年1月28 骑车到虎庄,找郭玉棉,他和我去找管文化的镇长。 郭玉棉刚来个头:“这是我们韩家村的一个文学爱好者,他想出一本书……。” 镇长竟然一边归置桌案一边说:“关我什么事?” 郭玉棉无法再说下来,我也觉得很尴尬。 是啊,这是我自己的事,关别人什么事呢? 我到桥上,正赶上作铭来还书。 不久下了雪,景波来买稿纸,到租书店避雪。 我和景波,振江谈论诗词到傍晚。 后来和景波争论抗美援朝的王近山和反郑悍将之王近山是否是同一个人。 争论之后,景波去修车,一去而不返。 振江坐到六点,也回了家。 1995年2月28号星期二 1995年1月29 起床扫雪,生起炉子,午后看书。 晚上提笔写了两页《扬眉剑出鞘》的稿。 这时,振江坐一会,快六点了回去。 1995年3月1号星期三 1995年2月1 我坐中午火车到卢屯再到鲅鱼圈。 晚上在小威家喝酒喝醉了,难受了一宿,心脏狂跳使人不了。 发誓以后不喝白酒。 1995年3月2号星期四 1995年2月2 大约十点起来,要了小威的电话号码坐客车到大石桥。 进屋就钻进被窝,难受之意还没消除。 1995年3月3号星期五 1995年2月3 早晨,兆丹送来一幅景波的画给振江,然后去上班。 中午振江和他的朋友李岩来,两人玩斗鸡,赢书,从几本赢到几千、几万、几千万。 景波看了一会,就回去。 我看他俩玩到尽兴,振江向我解释玩法,于里三个人一起玩,玩得很高兴。 一直玩到快九点,李岩这才回去。 1995年3月4号星期六 1995年2月4 景波来买照相机未成,我教他玩斗鸡扑克。 中午握江来换我,我们又玩了一会,然后景波去买书。 我给女儿买了一块西瓜,两条鱼回家。 到了家,女儿问:“啥也没给我买是不是?” 幸好买了西瓜,女儿吃得饱饱的。 1995年3月5号星期日 1995年2月5 早晨,去把头发铰一铰,回来秀丽来了,看两个录像。 中午,小潭找我去吃饭。 1995年3月6号星期一 1995年2月6 给女儿梳头,领她到爸家坐一会儿。 中午欲写日记,笔不见了,幸而找到了。 傍晚岳占魁来了,我把地租给他,每亩按二百五十斤收粮,并向他借一千元钱。 这晚和女儿在爸家睡。 1995年3月7号星期二 1995年2月7 早晨摇佩不爱起来。又闹小脾气不上大石桥。 我发了火,她才听话,到大队做小客到了大石桥。 开了门不久,振江来,我和女儿到站前买了十二本录像带,到大市场买了两本稿纸,坐车回到租书店。 晚上女儿睡后,我坚持写了几页《扬眉剑出鞘》,已不知多日子没有创作了。 1995年3月8号星期三 1995年2月8 生意清如水,没挣钱先花钱。 振江来了,我和他打算明天去鞍山买书。 1995年3月9号星期四 1995年2月9 五点,振江敲门。 我和摇佩起来,到车站、很顺利上车就走。 到了鞍山,天空飘着小雨,买书时,雨下得正起劲。 中午吃碗面,等车到二点半,路上看见窗外雨已转雪。 到了大石桥,叫醒女儿,下了车。 天空飘雪,落地即溶。 跑回市场,我炖了黄瓜鸡蛋汤,振江吃完走了。 女儿意犹未尽,还要喝汤,我去买了两个梨给女儿。 1995年3月10号星期五 1995年2月10 一夜雪飘,早晨接着下。 顶雪买菜,回来熬汤热乎乎地和女儿喝。 1995年3月11号星期六 1995年2月11 女儿去了常家沟。 我拿录像带回韩家,试验一下,质量还过得去。 到爸家看了一个《九品芝麻官》。 晚上和小潭到我家又看了《东邪西毒》,《江湖最后一个大佬》,《杀手蝴蝶梦》。 第304章 没钱还想出书 1995年3月12号星期日 1995年2月12 早晨坐车到大石桥。 今日一青年在我床前吸白粉。 他用烟盒的锡纸盛着白粉,一手持纸筒对准鼻孔与白粉,一手用打火机在锡纸下面烤。 白粉立刻被烤化,他就似乎吸到了白粉。 傍晚振江下班来坐一会。 1995年3月13号星期一 1995年2月13 妈来了,买了一些板油。 中午,她去了大姨家。 振江来后,我去换了几套书。 给小威打了一个电话、他说贷款很难,我就只有放下电话。 没有什么希望了,只有后天上沈阳把稿子取回来。 1995年3月14号星期二 1995年2月14 和振江斗鸡,终是斗不过他。 准备一下,明天去沈阳。 1995年3月15号星期三 1995年2月15、 五点到车站,坐慢车到沈阳。 到春风见了邓荫柯告诉他贷款无望,收回稿子。 买了一百多元钱的书回到大石桥。 晚上振江来看看新书,告诉我景波来过。 1995年3月16号星期四 1995年2月16 夜中听雨,已为梦,几次三番后,才知真是下雨了。 凌晨雨转雪,下到午后才休。 1995年3月17号星期五 1995年2 月17 本拟今日到岳州印刷厂看一看,终因天气太冷而没去。 午后和振江斗鸡、斗了四局,他只赢一局,总算赢他一次。 1995年3月18号星期六 1995年2月18 到岳州商标印刷厂,主人很热情地介绍一个、情况、具体费用没细算、但他保证比别处便宜。 我又到高坎张日安处,他正用电脑写作。 我问了出版社的事,他说大连书号四五千元可买下来,我回到大石桥,正见振江和李岩斗鸡,我也加入战斗,一直斗到晚上。 1995年3月19号星期日 1995年2月19 今天写了《碧驴任公子》的内容简介和后记。 不午振江来、斗鸡四把、战成平手。 1995年3月20号星期一 1995年2月20 早晨看一会儿杂志,发现有人曾《扬眉剑出鞘》做过书名、看来我的《扬眉剑出鞘》最好是易名。 1995年3月21号星期二 1995年2月21 我去换了两套书,回来和振江,李岩斗机,斗到三点半振江上班。 晚上点蜡写《扬眉剑出鞘》,改成《死亦为鬼雄》。 写到三十多页,才写出一点故事情节来。 1995年3月22号星期三 1995年2月2 阴天。 小潭、刘阳把摇佩送来,于是中午和女儿斗鸡。 中午外面下了雪,午后雪停了,地上没有积雪。 振江,李岩来后,我们玩几把斗鸡,这回我一次也没输。 1995年3月23号星期四 1995年2月23 震起、天气晴好。 午后李岩来坐,不久景波来了,然后振江来了,玩斗鸡。 景波不爱玩,四点多钟景波回家了。 五点李岩、振江也回去。 1995年3月24号星期五 1995年2月24 下午和女儿洗脸梳头,四点振江来。 我和女儿买了梨、坐车到分水,又雇车到奶家。 妈和二姑都在。 1995年3月25号星期六 1995年2月25 上午十点,我和妈、二姑、老姑、老叔、小潭、薛飞,摇佩、老婶上山给爷爷烧纸。 今天是爷爷的去世周年。 午后到大队徐闯的车到分水,再坐小客到大方桥,书店已锁门。 我买了挂面,鸡蛋,开门做生意。 1995年3月26号星期日 1995年2月26 近几日生意都比较好,每日均二十来元。 女儿大便喊疼,说拉不出来。 我想一定是她天天吃糖饼面食之故,当下买了香蕉让她边吃边喝水,以期收到润肠之效果。 吃了两根香蕉,女儿果然说不疼了,又蹦跳如故,没一刻安稳。 这几日吃干巴巴的面食,实因为了我坏了好几天肚子。 晚饭下了挂面和女儿吃。 睡前女儿又缠着我讲“小手指姑娘”的故事,女儿听得极投入,听罢和我聊一会,就香甜地睡去了。 1995年3月27号星期一 1995年2月27 一早,岳父岳母来。 九点他们回去。振江来后,我和女儿到高坎张日安处,他答应给我办一个书号,用四千元整。印书五千册,约二万元。 中午回到大石桥李岩、振江在斗鸡,我跟着玩一会,摇佩拉大便又喊疼。 我抱女儿到诊所,买了牛黄解毒片。 1995年3月28号星期三 1995年2月28 老姑老姑夫今天来,给摇佩买了水果,饺子。 老姑今天去黑龙江做金银生意。 晚上考虑出书的事,不能安睡。 1995年3月29号星期三 1995年2月29 岳母一早来,接走摇佩。 我到岳州和商标价印刷厂的姚恩池商算一下出书价格,暂定先交一万五千元钱,其余二万元在一个月内交付。 我告辞出来,回到大石桥。 午后李岩,刘常辉过来,斗会鸡,李岩和振江输了买花生。1995年3月30号星期四 1995年2月30 去换书,回来见景波在。 中午我坐小客回家,让妈上老舅家要钱。 就算我不说,妈也准备明天去要钱。 晚饭后我回家看两个录像、景波,兆丹看完就回家了。 1995年3月31号星期五 1995年3月1 醒来快六点了。 匆匆坐车到大石桥。 振江来了我们一起改《狗皇记》,他挑出作品的很多毛病,我都一一改正过来。 李岩午后来斗鸡。 傍晚,李岩的妻子叫走了他。 1995年4月1号星期六 1995年3月2 以前有火常在嘴唇上起泡化脓结痂。 这转移到右鼻孔中。 今日振江白班,我一人改稿。 几个中篇需做了很大改动。 这才知道自己的作品实在很糟,不知改删校对之后,面对读者,是否能使读者满意。 1995年4月2号星期日 1995年3月3 岳母、玉春、摇佩来,星期二岳父家裁树。 中午,李岩、振江来了。 振江说一连三天上白班,三天内没空来了。 斗鸡斗到下年三点,玩得很开心。 李岩说星期二他有空,可以替我在书店看一天。 第305章 狗窝去,铁皮房子来 1995年4月3号星期一 1995年3月4 晨,窗外有送葬车,一查,共二十三辆。 中午振江、李岩都过来、斗鸡到一点四十五,我去赶车回家。 找到妈,妈没取回钱,说老舅让人打了。但老舅要卖车后会还钱。 我回到家、七点来电、和景波看了一个《西楚霸王》。 1995年4月4号星期二 1995年3月5 坐车到分水,到岳父家栽果树。 晚三点到分水坐常开老姨夫的摩托车回大石桥。 振江和李岩在斗鸡,我刚要加入战斗,李岩的对象来叫走了他。 我和振江谈了一会出书的事、和他玩一会儿斗鸡。 1995年4月5号星期三 1995年3月6 玉春来找我去她家过清明节。 三点半,振江来,我们正好骑车回去。 1995年4月6号星期四 1995年3月7 和玉春到分水坐火车到鞍山批书。 午后等车到三点半才车,误点达两小时之久。 到了租书店、振江已走了。 我和玉春吃了挂面鸡蛋和几样咸菜。 1995年4月7号星期五 1995年3月8 工商所贴出告示,让拆房。 午后,和玉春回家。 1995年4月8号星期六 1995年3月9 中午振江来后,我在高坎张日安处,他说四千元的乃是重书号,九千元的是真书号。 我告辞出来回大石桥,这时已一点多了,给小威挂电话,问他一个月内能不能借我一万元。 他说钱都压在药上。 我回到租书处,正要炒菜,振江说要回家,并说若李岩来了,可让李岩去找他。 北屋商铺的李某是玉春的同学,他说要和我喝酒。 我买了两瓶啤酒,他炒了鸡蛋、豆腐。 之后我回到租书处,改一改《狗皇记》。 1995年4月9号星期日 1995年3月10 玉春一早来,她要在桥上找工作。 中午岳母,摇佩也过来,女儿临走拿了一本看图识字。 午后玉春回家。四点振江下班过来,明天他会来帮拆活动房。 1995年4月10号星期一 1995年 3月11 今天拆活动房,我在水泥台后搭个狗窝。 连自己都不禁灰心,不知能坚持多久。 似乎从我做事起就没成功过,常常贵在坚持,别人看我甚苦,我却不以为然,直到自己不再坚持为止。 世上没有明知道的事,只有殊不知的事。 殊不知一旦出书成功,是祸是福?现在我几同疯痴或流浪汉,真正到了街头。 有人不管我,有人可怜我,有人叹惜,有人嘲讽我,诸般加起来,够苦了吧? 然而我不觉得苦,做自己愿意做,愿意承担的事不是苦,相反才是苦。 希望我吃尽苦中苦,能够苦尽甘来。 当晚钻入狗窝,仰面卧着,眼前尺许便是活动的房板。 1995年4月11号星期二 1995年3月12 摆书租卖,租的一般、卖的很好。 傍晚李岩、振江、兆丹都过来。 1995年4月12号星期三 1995年3月13 早晨起来,有些好笑,一连两晚梦见自己有一个小儿子,带他玩,拉屎。 我一笑,他也笑,我对啊啊啊,他也极开心地啊啊啊。 中午玉春送来十来个包子。 午后我和振江,李岩斗鸡斗了半天。 双脚被铁钉刺中,总怀疑是是破伤风,头非常之热,忍了许久,想起有扑热息痛,吃了两片。 1995年4月13号星期四 1995年3月14 午夜梦醒,听到极重的声响。 静了一下,确定并非幻觉,当即一脚蹬开纸盒门,大喝:“谁?” 一个黑影就在狗窝旁行动着,像是捡破烂。 谁知这人一见我出来,像兔子一样窜出,向南疾奔而去。 我这才醒悟这家伙是个偷书贼。 地上有赫然一个编织袋,里面已经装满了书。 我暗白庆幸,醒得正是时候。 把书装回纸箱,发现“安全许可证”也被此贼装入编织器,内有草本四册,《清角》的封面,兆丹绘画和我的这本日记及钢笔。 此贼可恨可恼可气可耻。 你要偷就偷个大的,偷我何益?偷几本书又值几个钱? 想起古龙在《楚留香传奇》开头:闻君有白玉美人,极尽的妍态,不禁心向往之,今夜将踏月来取,闻君素极雅达,必不令我徒劳往返也。” 再想今夜之事,风趣潇洒之香帅无存!只觉同此贼一般无耻可恶。 将书移入狗窝,良久才睡。 1995年4月14号星期五 1995年3月15 天光大亮,摆摊卖书,犹自想昨夜的事。 那小偷偷书不成,反遗落下一只袋子、几叠烟纸、一支油字笔。 可谓陪了袋子,又折笔。 清点书目,似乎只缺《孤星传》的下册。 闻君有武侠小说,写的挺好,不禁心向往之,今夜将踏月来取,闻君素来贪睡如猪,必不令我途劳往返也。 闻君有妻,是个肤白如玉的美人,极尽妍态,不禁心向往之,今夜子时,将踏月来取,闻君常常夜不归宿,必不令我途劳往返也。 今日有同乡介绍一个铁皮房子给我住。 他给研究、月租约五十元。 莫小看这铁皮房子,它是农贸市场动物检疫所。 他和我去看了一下、里面挺宽敞、一张办公桌,一条长椅。 遥想从农夫混至摆摊摊主、又升至书店经理、忽然连降三级、成了狗窝窝主,只当永无翻身之日。 不料今日就要成为所长了,一切在向好的方向发展。 那日大雪之后,对面商铺老板来到我的狗窝前说:“你将来必成大器。” 我笑了笑。 把他的话当成鼓励,暗暗记在心里。 看守书摊的时候,忽有人问我是否姓孙? 我回答说是。 对方和我握手,我傻笑着飞快在脑子里回忆:“你是经常和冯伟在一起····。” 他说:“我叫汪大鹏。” 我说:“啊,你还在青花峪住吗?” 我隐约记得汪大鹏是写诗的,家在青花峪。 汪大鹏说:“对,有事到青花峪找我。一起喝点?” 他扬起手里的一瓶白酒。 我说:“不啦。以后有机会的。” 寒喧数语,他才拎着白酒离开了。 第306章 和朋友斗鸡 1995年4月15号星期六 1995年3月 16 七点多钟,振江来后,我去鞍山发书。 中午坐小客回大石桥,刚摆上新书,下起了雨。 振江和李岩斗鸡,我收拾一下书,也跟着斗。 傍晚雨仍下着。 1995年4月16号星期日 1995年3月17 玉春来把活动房门窗拉到她老姨家。 中午她回去。傍晚贾世锋和女儿过来坐,我们小时常在一起玩、他既谈了他的状况。 约七点多钟,他背女儿回去。 1995年4月17号星期一 1995年3月18 玉春来,和我打扑克。 下午阳天,她回去。四点半兆丹来狗窝里住一宿。半夜他打呼噜。 1995年4月18号星期二 1995年3月19 下午终于云开日出,生意也一下子好起来。 1995年4月19号星期三 1995年3月20 天气很好,和玉春去常家沟看女儿。 女儿咳嗽,正看见女儿上小店,我给她买了梨。 1995年4月20号星期四 1995年3月21 到大石桥,振江和李岩来了、斗一会鸡。 玉春来换被面。 振江、李岩回去,中午他俩又回来,一脸酒气,一人喝了半斤酒,继续斗鸡。 直到李岩对象找来才散局。今晚狗窝多个狗窝夫人。 1995年4月21号星期五 1995年3月22 阴天。 下午阴雨,傍晚载玉春回韩家、晚饭一个人吃,喝了两瓶啤酒,然后上景波家睡。 我和玉春之间的关系十分恶化,经过一个多月的分居、刚刚比较和气,又开始发生转变。 我就一个宗旨,她对我好,我也对她好。她来脾气,我脾气更大。 二人相爱相处,是十分自然的事,但我们之间的爱到了今天如不建设,崩溃是必然的。 每个人都会走路,路也是自己走出来的。无论何,我不会后悔我的选择,我也希望每个人都不会后悔。 今后无论发生什么,都是我的命,最幸福也好,最残酷也好,我都会接受承担下去,直到我死。 1995年4月22号星期六 1995年3月23 坐车到大石桥,傍晚翻出稿纸,打算写点小说。 写了几页《死亦为鬼雄》,停顿了。 这么久没写,突然写了,与从前构思发生变化。 我要的、也是变化。孙悟空有七十二变、我迟早会全部反映我人生,我接触的社会、人物的变化,这叫做我的七十二变。 1995年4月23号星期日 1995年3月24 玉春到我这里取铁插条,我们都没提前天的事。 我也不准备提,我看重的一直是明天。 近来生意很好、我有信心,自己挣一部份钱用来出书。 1995年4月24号星期一 1995年3月25 今天刮大风。 中午振江、李岩来斗鸡、斗了一下午。 李岩输了四瓶啤酒,我喝了其中两碗。 1995年4月25号星期二 1995年3月26 上午一会儿晴一会儿下雨的。 下午振江来,我们谈谈三国水浒。 傍晚收摊后,听说最近有破坏性地震,大约在二十八号左右发生。 1995年4月26号星期三 1995年3月27 中午景波来了,买了两本诗刊和胶卷,等他回去,我和振江、李岩继续斗鸡。 到傍晚,振江去上班。 1995年4月27号星期四 1995年3月28 六点半,振江来,我鞍山发书。 中午坐客车回到大石桥。 午后振江和李岩斗鸡赢烟、斗到晚上,李岩输了逃跑。 1995年4月28号星期五 1995年3月29 刮大风。 老叔、老姑夫相继过来看看。 四点,玉春从饭店下班过来。 1995年4月29号星期六 1995年3月30 四五点钟打雪下雨,天亮后雨停了。 玉春去上班,天气转睛而且很热。 难得这样温暖天气。玉春下来,有个女精神病患者过来,我吓唬一通那女疯子。 1995年4月30号星期日 1995年4月1 今天天气很好。 卖书达到一百多元。 1995年5月1号星期一 1995年4月2 今天卖书达到一百五十元, 越是这样,反而吃得越简单。 1995年5月2号星期二 1995年4月3 阴天下雨。 振江的朋友刘常辉来卖秧棵。 中午我们吃了花卷、咸菜。 晚上振江、李岩出来,斗鸡两把就散了。 1995年5月3号是期三 1995年4日4 天晴、白云、春风。 卖书高潮已过,又趋于正常。 午后景波来了,又去邮局买书。 晚饭后买了五块钱的瞎爬子、回来一煮,尝个鲜。 1995年5月4号星期四 1995年4月5 一早景波回去。以为振江李岩会来,他们没来。 1995年5月5号星期五 1995年4月6 振江曾说过李岩是“世上有一种人永远也不会令你失望,这就是朋友”。 今天振江亦没有让我失望,他准时而来接替我,我去鞍山买书。 中午回来,他俩正斗鸡,我加入战斗,斗到天暗。 1995年5月6号星期六 1995年4月7 小潭、玉春、秀丽都来抓奖、坐到中午都回去。 兆丹今日来买了十七元钱的书。 1995年5月7号星期日 1995年4月8 岳父岳母也来抓奖,抓个书包回去。 1995年5月8号星期一 1995年4月9 晚上喝一点酒,心情很不好。 1995年51日9号星期2 1995年4月10 下雨。 中午雨不休,我去常家沟看女儿。 玉春不在,我抱女儿到山咀、坐车到分水、再雇车到杨家康凯家。 玉春果然在这,我们一起到韩家,看了一个录像。 我和女儿去看爸,然后回家,又去小店买花生米,啤酒。 正巧妈买肉,我要了一小块回家炒白菜,吃得很饱。 1995年5月10号星期三 1995年4月11 一早坐车到大石桥。 女儿又是香蕉又是西红柿的一顿猛吃。 吃完又拉又撒,顽皮不安份讨厌可爱之极。 又写字、乱画、一根铅笔半天后只剩半根。 中午玉春来要钱,给摇佩买了衣服。 晚上玉春带女儿去常开老姨夫家睡。 振江和我去他家,我想看看他买的古龙小说。 第307章 此生无悔 1995年5月11号星期四 1995年4月12 中午和刘常辉喝点酒,又斗鸡。 午后,玉春把摇佩送回常家沟。 1995年5月12号星期五 1995年4月13 阴天。 生意不太好,和振江谈谈,只觉此时写小说甚难,无法突破、没有创新,人物性格树立不起来。 这样的小说就算写完,自己也不会满意。 晚上写《死亦为鬼雄》,直接往稿纸上写,从三十三页写到六十四页。 这样写比打草稿更顺利。 1995年5月13号星期六 1995年4月14 阴天。 玉春来上班,给我拿点大米。 午后她回去,摇佩也许会来。 三点和振江、李岩斗鸡,直到下了雨。 我收了摊,买了半斤酒,喝得有点晕,这酒是六十度。 晚上有人介绍我去对面永顺小吃部睡,给店主看房子。 这样免得睡狗窝,我欣然答应、打算明天搬。 命运不薄我,使我有了容身之地。将来一定会更好。 纵不能出人头地,也能衣食无忧,快快乐乐地和妻子女儿在一起。 1995年5月14号星期日 1995年4月15 中午斗鸡,晚上玉春来,吃馒头咸菜。 永顺小吃部今晚有人,没去他那里睡。 1995年5月15号星期一 1995年4月16 今天高温。 我把书放到批发馒头处,然后骑车到常家沟,岳母和女儿已经睡下。 夜中只闻女儿的咳嗽声,后半夜才睡着。 1995年5月16号星期二 1995年4月17 今天把女儿载到大石桥,女儿要吃饼干,鸡蛋,馒头,冰棍,一一照买。 又买了药。女儿吃药已很会吃,不用捣碎,而是整粒和水咽下。 夜里狗窝里挤下三个人,未闻女儿几声咳嗽。 1995年5月17号星期三 1995年4月18 半夜闪电大雨,白天阴云大风。 玉春下班劝摇佩回去上学。 摇佩十分不爱回去,哭了几次,我也又劝又骗,目地却不明确。 女儿憋屈地把头埋在我的腿上,不理玉春。后来玉春向我要了钱,去给女儿买玩具,才哄得女儿同意了。 我告诉女儿过几日一定回去接她,女儿哭了,哄了又哄,女儿在我脸上一吻,随玉春走了。 我心里很不好受。 当年爸爸逼着我去上学、八岁的我躲在水缸旁,又是害怕又是迷茫。 曾几何时,我看着小小女儿去继续 她的学业,只盼她早一点长大,可以过上自由自在,无忧无虑的生活。 1995年5月18号星期四 1995年4月19 阴天,大风。 中午煮了大米饭吃,味道很好。 晚上写了一点《死亦为鬼雄》。 我自认不枉此生。 父母生我爱我,弟妹都和我很好。朋友更能一起快乐。妻子美丽温柔,虽然她有段日子十分恶劣,但我很爱她,也是真心话。 她恶劣时,我也万分讨厌她,这也是真心话,有时甚至因为她,我不惜亲情关爱和女儿。 现在我很爱地,也想我还有一个,非常非常可爱的女儿,她是一个第一令人讨厌,令人喜爱、令人怒恼、令人想打她,爱的小东西。 她可爱时令人心花怒放,可恨时令人七窍生烟。 爱她恨她都因为她好。 因为她是我的女儿,所以她好。 1995年5月19号星期五 1995年4月20 半夜间就下雨,天晴后依然下个不停。 中午馋得难受,炒了鸡蛋,又煮了鸡蛋,又买了肥肉熬油,又炖豆腐、才心安理得一会。 晚上炒了西葫芦吃。 吃完意犹未尽,去买了半斤酒,一元钱咸菜,喝到天黑。 酒到浓处,想起往事、想起许多人。酒,真是好东西。麻醉自己,想起别人、往事,又是想哭,又是想笑。 大悲大喜人生梦一场。 明知是梦,明知是荣辱虚幻一场,也是往高处走,往高处飞。 到高处纵然众叛亲离,也有孤独求败的优越感。 飞不到高处,纵然永远活在世界的最底层,我也不枉此生了。 有亲人的爱,有朋友,女儿的爱,有我自己一颗爱人爱已的心,这便已经足够了。 烛光中,写了日记,写了酒。 我永远记得爱我、关怀我、信任我的人。 1995年5月20号星期六 1995年4月21 玉春来,说现在有个令儿,岳母得给女婿买三个猪爪。 下午玉春去买了一个,我们两个啃。 1995年5月21号星期日 1995年4月22 中午和玉春回家栽葱。 去看看爸,买了一元钱冰果。 爸一个人在家,屋里很干净。 我栽完葱已经很晚,晚上吃韭菜炒猪头肉、吃得很饱。 看电视,外面闪电耀眼,隔一会儿,雷声滚滚炸响。雷声大雨点小。 1995年5月22号星期一 1996年4月23 骑车回到大石桥。傍晚兆丹来,他得到汪大鹏的签字,很高兴的样子。 1995年5月23号星期二 1995年4月24 天气很暖,生意一般。 看振江拿给我的古龙作品《七种武器》。 中午昏昏欲睡,困到了极致。 1995年5月24号星期三 1995年4月25 阴天。玉春来,经过检查,她已有了孩子。 我陪她到官屯流产,然后租车让她去常家沟,我坐车回大石桥。 晚上搬家到检疫所,月租五十元。 1995年5月25号星期四 1995年4月26 玉春来了,晚上给她买一斤鸡蛋。 1995年5月26号星期五 1995年4月27 玉春想发水果卖,上午回分水去看看。 一天没回来,想必是回常家沟了。 1995年5月27号星期六 1995年4月28 晚上,回家去看女儿。 女儿在写字母,睡觉时女儿和我一被窝,给我唱歌,又活蹦乱跳的。 1995年5月28号星期日 1995年4月29 为了不惊醒晨睡的女儿,我和玉春在西屋悄悄吃饭。 正吃着、女儿醒了,哭着找我。 玉春示意我忍住。过了一会,岳母哄好摇佩。 我跳墙出去,和玉春上大石桥。 到了大石桥不久,下了雨,直到中午。 午后我收摊回检疫所,和玉春看一会儿书,然后睡觉。 半年来第一次在白天睡觉,大是解乏。 傍晚,振江来问我明天去不去鞍山,我说去。 第308章 卖书又买菜 1995年5月29号星期一 1995年5月1 乌云满天、和玉春到车站等车。 天空乌云散尽,露出蓝天白云。 到鞍山文化市场发了四百来块钱的书,坐小客回大石桥,振 江和李岩正斗鸡。 1995年5月30号星期二 1995年5月2 天气很好。 快中午,奶奶和老叔过来看看。 1995年5月31号星期三 1995年5月3 天气很好。 傍晚,李岩下班来坐一会,前日他与振江在医院斗鸡,大斗了半夜,结果大输。 1995年6月1号星期四 1995年5月4 今日六一儿童节,玉春中午坐车回去。 我傍晚骑车回到常家沟、女儿给我唱歌、跳舞、背诗, 1995年6月2号星期五 1995年5月5 中午女儿睡着,我回到大石桥,刚摆了一会儿摊,下了雨。 1995年6月3号星期六 1995年5月6 阴天,摆了书摊。 天空飘着细雨到中午。 中午晴转多云,傍晚突然乌样横掠,大雨倾盆。 雨势转小时,我收了摊,头又热又痛,翻出扑热息痛吃下。 1995年6月4号星期日 1995年5月7 天晴了,玉春来了又回韩家去。 我的头热且痛,中午回检疫所找药、药不见了。 坚持到傍晚,去买了二十片扑热息痛、看还热不热,痛不痛了。 饭后心下寂然,想年初奔波借钱出书,到头来一分钱也未借到,若想出书,只怕非朝夕之功、三年两载之事了。 忽然想出一份《故事会》之类的期刊,定名《东北虎》。 越想心中越亮堂、创作之心也油然升起,点蜡写了一点《东北虎》的稿件。 1995年6月5号星期一 1995年5月8 天气还好,玉春和秀丽来买东西,中午吃冷面。 下午她们买了些菜回常家沟。 1995年6月6号星期二 1995年5月9 正欲早餐,玉春把宝贝女儿领来。 傍晚搂着一身白胖肥肉的女儿,听她说话、背诗。 1995年6月7号星期三 1995年5月10 快中午,玉春把女儿送回常家沟。 晚上写《东北虎》的草稿。 1995年6月8号星期四 1995年5月11 玉春发来酸梅,又名灯笼里,今天就卖灯笼果。 晚上查账,本钱快出来了,还存一大半果儿未卖。 1995年6月9号星期五 1995年5月12 中午和振江斗了鸡,斗得天昏地暗。 二三点钟他走了。 1995年6月10号星期六 1995年5月13 玉春回去发水果了。 我一人卖书、卖酸梅。 晚上病厌厌之态不消,烧了热水淋洗头发和身子,洗了一通,觉得轻爽许多。 1995年6月11号星期日 1995年5月14 中午正与振江斗鸡,玉春发酸梅回来。 1995年6月12号星期一 1995年5月15 岳母秀丽和摇佩来,说玉兰生了个女孩。 女儿又吃又玩,小脸小手小脚脏兮兮的。 午后女儿不愿回去,搂着我不放松,岳母连哄带骗才把摇佩领走。 1995年6月13号星期二 1995年5月16 玉春去发水果。 我吃一口饭便摆摊。 振江,李岩过来,他俩斗鸡大战一宿,振江输了四角钱。 晚上点蜡想编辑期刊,却定不心来编辑,久不创作,灵感也找不出。 1995年6月14号暑期三 1995年5月17 玉春发回樱桃,今天卖樱桃,仅保本。 1995年6月15号星期四 1995年5月18 我去鞍山发书,中午赶回来、老关在。 我和他吃了冷面。 玉春给玉兰买了挂面捎回去。 晚上找不到钢笔,就看《中南海人物沉浮记》。 1995年6月16号星期五 1995年5月19 玉春来了,要了五十元钱准备给玉兰下奶。 我炖土豆汤不料汤太热,烫得上牙膛脱皮,很难受。 1995年6月17号星期六 1995年5月20 微雨。 和振江斗鸡,三点多刘常辉也来了,他加入战斗,结果两人各和我封一把,被我砸十元。 两人大败,去上班了。 晚上热水淋身,然后写《死亦为鬼雄》。 1995年6月18号星期日 1995年5月21 依旧阴天小雨、中午略晴。 玉春回来,晚上我买了炸鸡、咸菜,啤酒。 今日曾构思两篇小说《鼠小姐》和《爷爷的草帽》。 1995年6月19号星期一 1995年5月22 妈到医院检查身体,到这儿来看看。 中午和妈吃包子。午后妈回韩家。 1995年6月20号星期二 1995年5月23 玉春回常家沟,我和振江,李岩在医院斗鸡斗了一夜。 1995年6月21号星期三 1995年5月24 快六点我下楼,正看见玉春、一起回检疫所。 她收拾一下回韩家,我昏昏欲睡,傍晚反而不怎么用了,竟能提笔写日记。 1995年6月22号星期四 1995年5月25 醒来。 方知此睡香甜,大伸懒腰。 昨夜竟在稿纸上写完了《爷爷的草帽》。 我所说的《东北虎》已准备改名《同行》。 妈来大石桥取化验单,玉春来送衣服。 午后,妈回韩家,玉春回常家沟。 傍晚,红云在天、雷声滚滚,下了雨。 1995年6月23号星期五 1995年5月26 玉春送来樱桃,不太好卖。 午后玉春回去,傍晚阴云闪电,又似要下雨。 1995年6月24号星期六 1995年5月27 玉春送来葱和豆角,卖得很上瘾。 一天阴雨,我和玉春回常家沟看女儿。 小杨来了,找玉春去陪玉兰。 女儿陪我睡。睡得香甜。 1995年6月25号星期日 1995年5月28 一早偷偷溜走,女儿沉睡不知。 到太石桥不但卖葱卖豆角又增加了茄子。 卖书的一半摊位己变成卖菜了。 午后玉春回官屯。 1995年6月26号星期一 1995年5月29 今天又卖尖椒和茄子,到傍晚挣了三十多。 晚上玉春依旧上官屯陪玉兰。 1995年6月27号星期二 1995年5月30 卖书,卖菜。精神食粮,口腹之欲。 今日特困,两次回铁皮房子睡觉。 第309章 斯人已去,雨湿书稿 1995年6月28号星期三 1995年6月1 今日卖青椒、长豆。 作铭来报喜,说孙叶已生产,是个小子。 说了几句话,作铭去大姨家报喜。 晚上把长豆青椒卖光。 1995年6月29号星期四 1995年6月2 一早,玉春大力砸门,送来惊人消息。 她的老姨夫常开被汽车撞死,只因酒后开摩托。 吃惊之下,不敢接受这是事实,常开的音容笑貌便在眼前直晃。 天是阴的。 不久,岳母和摇佩,岳父大人一群人来到,一起去了市医院。 松华老姨快哭成泪人,旁人有的并不十分肃穆,见到熟人竟然露出笑颜。 我领着女儿,见到小栋,二小两兄弟,不禁想起父亲手术那夜,我呆坐在走廊中的无助情景。 失去父亲,人之大恸,岂是几滴泪可以弥补的。 过了一会、领女儿回北市场。 中午,岳母,玉春来领走摇佩。 一天阴雨连绵,铁皮房里水没地面,棚顶且漏雨。 喝了一瓶啤酒,心情很是不畅。 常开与我有过一次不愉快的喝酒事件,我们之间历来有些生疏。 但斯人突然离去,谁亦不忍。 1995年6月30号星期五 1995年6月3 阴天,一干亲友将常恩开之遗体运至火葬场火化。 中午返至常家沟山上安葬,又返回分水饭店吃饭。 正午,我返回大石桥,摆了难。 一个活生生的人就这么倾刻之间从世界上消失殆尽。 1995年7月1号星期六 1995年6月4 作铭和其岳父来买菜,明日待下奶客。 摆完摊,上点芹菜,扁豆卖。 正吃菜包、玉春、摇佩、康凯、秀丽来了。 中午康凯和秀丽常家沟。 玉春和摇佩先去看看老姨再回韩家。 卖菜到晚上,点蜡写字。 1995年7月2号星期日 1995年6月5 玉春去韩家下奶。 1995年7月3号星期一 1995年6月6 明天是岳父生日,傍晚我到岳父家,他们都快吃完饭了。 1995年7月4号星期二 1995年6月7 晚饭后、和玉春、秀丽、康凯斗鸡,斗到半夜。 后半夜下了雨。 1995年7月5号星期三 1995年6月8 回到桥上,铁皮房子里一片惨状,床铺尽湿、纸箱微倒,稿纸潮湿,《死亦为鬼难》最惨,潮湿处字迹全无。 和检疫所两位同志收拾铁皮房,四处漫水泥,房顶压上石棉瓦。 中午,我们去蟠龙山吃羊肉串喝啤酒。 1995年7月6号是期四 1995年6月9 岳母来让摇佩回去打针,摇佩不爱回去。 她得了病毒性气管炎。一早一晚,我带女儿去诊所打针。 晚上医生说摇佩已好,我说再巩固巩固。 1995年7月7号星期五 1995年6月10 岳母来带来摇佩。 中午玉春也回去。晚上修补《死亦为鬼雄》、一百多页有八十页受损,每页三分之一无字迹、无法修成原貌,只有精简许多。 1995年7月8号星期六 1995年6月11 多日未曾创作,醒来睡眠不足。 玉春载来长豆、尖椒。 1995年7月9号星期日 1995年6月12 剩了长豆,卖到晚上。 玉春回去,准备第二天进货。 1995年7月10号星期一 1995年6月13 玉春上了八十斤尖椒,卖到晚上。 天气闷热,在小铁房里洗洗身子。 1995年7月11号星期二 1995年6月14 阴雨连绵。 中午和玉春准备回韩家,等小客不来。和老乡数人雇了三轮摩托回去。 到家看看作铭儿子孙启鹏。然后拎着肉去看爸。 爸一人在家,玉春坐一会回去煮饭,我陪爸唠一会儿嗑。 回家吃了饭,看一会儿电视,晚上蚊子很多,数次开灯打蚊子,身上被叮数口。 1995年7月12号星期三 1995年6月15 一早坐小客到大石桥。 不久下了大雨,一天阴雨不徒,尖椒还剩一袋。 1995年7月13号星期四 1995年6月16 起来晚了、刘常辉来卖土豆。 我卖书、尖椒到晚上,尖椒卖完。 1995年7月14号星期五 1995年6月17 阴天,玉春上货回来说一会儿玉兰和摇佩会来。 不久玉兰和摇佩来了、玉春陪她们去大市场买衣服。 岳父去医院看耳朵,回来到这来看看。 1995年7月15号星期六 1995年6月18 阴云满天。 午后和玉春回常家沟,岳母和摇佩正在睡觉。 玉兰和女儿杨婷婷在西屋睡。 晚上看一会儿电视。 1995年7月16号星期日 1995年6月19 女儿还在睡,我和玉春已上路回大石桥。 玉春没进货,又回杨家找秀丽,让她上常家沟。 我只租书卖书,清闲不少。 1995年7月17号星期一 1995年6月20 一九九五年已过了一半,依旧一事无成,徘徊在低谷。 事业没进展也罢了,一件像样的作品也没写出来,实在说不过去。 连日来,每夜写点钟馗以安慰。 1995年7月18号星期二 1995年6月21 玉春发菜卖。 午后阴雨,正在破旧的军大衣上看书,忽见景波来了。 细雨沙沙中,我向他说了办《同行》的事,他讲了稻田、过年出诗集。 我们又谈了黑石山之行,初定于八月初去。 1995年7月19号星期三 1995年6月22 阴天,我坐小客去发书。 中午坐小客回来尚未出鞍山,有三人拦车而上,一人站到车尾。 另外两人在车门,一个是戴假发的中年人,一个是小伙。忽听假发对小伙说:“哎呀!是你!你认不认识我?” 他出手就打,小伙抱头蹲在地上。 车尾的人说:“哎,别打人,有活慢慢说。” 假发就说开了,说那小伙骗了他姥爷的财物,害得他姥爷有病住院。 车尾的人建议他翻钱。 假发在小火身上未翻到钱,倒得出几件皮衣。 车尾的人说是:“意大利软羊皮、八百多元一件。” 又问小伙多少钱进的、小伙说五百。 假发说:“小伙,你不仁,我也不义,你走五百进的八百进的我不管,我只要你还清我姥爷的钱,这皮衣三百一件谁要!” 车尾的人立刻掏钱;“给我来一件。” 坐在我身边一个乡下老头有心要买,但只有一百五十元。 车尾的人给说情,假发人才卖给老头。 又有一小伙要买,其妻不让,夫妻俩争执起来。 第310章 罕见的雨,雨中登山 未几,无人买了。 假发扯着小伙下车,车尾人等了一会也下车。 车里顿时议论开了,都说这三人牵羊。 有人要看看我身边老头的皮衣什么样,老头早把皮衣宝贝一样搂在怀里,红着脸说:“受骗就受骗,有啥好看的。” 回到大石桥,买了八个包子。 玉春正吃饭,刘常辉也来卖菜。 新书一来,犹如新血,生意也一下子好了不少。 1995年7月20号星期四 1995年6月23 中午玉春回去。她刚走,小栋和锁柱来借书。 今天生意挺好,晚上写字看书。 1995年7月21号星期五 1995年6月24 玉春发来菜、中午回去拔草。 我和刘常辉卖菜,他请我吃冷面,我请他吃包子。 傍晚洗个冷水澡,头脑清醒。 1995年7月22号星期六 1995年6月25 玉春没有来,剩下一点菜也不好卖。 书的生意还行,傍晚刘常辉送来两袋土豆,准备明天卖。 1995年7月23号星期日 1995年6月26 玉春来了,又回韩家。 我卖书、儿童书已所剩无几。 傍晚打了半斤酒,想都喝下去,可喝了一点就不爱喝了,于是不喝。 酒与赌博,都不是好东西、但人生不如意事,十有八九,寂寞无聊之时,这两样东西便都成了朋友。 1995年7月24号星期一 1995年 6月27 金珠来了,听说奶奶已到爸家串门。 金珠要拔牙,借了两本书走。 修晚下了小雨。 1995年7月25号星期二 1995年6月28 被雨声敲醒,外面下着大雨。 顶雨去摆床子,生意一般,交了一百五十元台费。 1995年7月26号星期三 1995年6月29 雨不绝,至中午。 玉春早上来,中午回韩家。 连日来,刘常辉来卖菜,中午他问我袁振江给我的赠诗我还记不记得,由此我们说了一阵诗词。 1995年7月27号星期四 1995年7月1 早晨还在睡,玉春、秀丽、康凯来了。 我摆上摊,康凯回去。 振江李岩来后,中午斗了一会鸡,傍晚早早收摊,陪玉春秀丽上蟠龙山长走走。 山上夜游的还不少,下山又到车站转一圈,才回到检疫所。 三人斗了一会鸡,玉春输气了,这才睡觉。 1995年7月28号星期五 1995年7月2 李岩在市医院b超室工作。 玉春陪秀丽去照b超、得知胎儿是男孩,两人下午回家。 1995年7月29号星期六 1995年7月3 阴天,和振江,李岩到鞍山发书。 到了鞍山开始下雨、到车站等车、火车晚点,后因水灾,南北停止运行。 我们只好坐客车回到大石桥,分完书吃口饭、到松华老姨家找玉春,找了几个胡同没找到,干脆又骑车回来。 1995年7月30号星期日 1995年7月4 阴雨不绝,时大时小。 1995年7月31号星期一 1995年7月5 玉春去常家沟、傍晚把摇佩带来,一家三口上蟠龙山走一圈。 1995年8月1号星期二 1995年7月6 你和女儿卖书,午后睡一觉,一直到晚上。 1995年8月2号星期三 1995年7月7 中午景波来找我上黑石山。 我们去找振江、他走不开。 我和景波到常家沟,把车子放在岳父家、然后步行东行。 未出村子,下了大雨,幸各带一件雨衣。 山上,雨渐无,照了几张相片,雾封群山,气象万千。 喝完啤酒,睡下。 夜雨湿衣。半夜终于坚持不住、一路跟斗下山。 在金山又躺了个把小时,回到岳父家。 1995年8月3号星期四 1995年7月8 天亮后,和景波到分水。 他回家,我坐车到大石桥,刚躺一会,妈把摇佩送来了。摇佩昨日去了韩家。 玉春来接走摇佩。晚上去岳父家。路遇大雨,浇得湿透。 1995年8月4星期五 1995年7月9 阴天,但天气预报说阴转晴,我返回大石桥。 1995年8月5号星期六 1995年7月10 今日景波来取走皮鞋,编织筐。 我看完《午夜兰花》,又去振江家借了《桃花传奇》。 李岩和其妻去借书。晚上写点钟馗,看点楚留香。 1995年8月6号星期日 1995年7月11 夜雨敲窗、晨雨不绝。 上午一阵大雨煞是吓人。 沈阳,鞍山,海城都已遭受水灾。 傍晚听人讲,7号至9号尚有三天大雨。 吃完包子鸭蛋、窗外阴云如铅。雨又下了。 1995年8月7号星期一 1995年7月12 晨雨不绝,中午渐晴。 这些日子的连雨,是我一生至此,印象最深的一次。 1995年8月8号星期三 1995年7月13 今日立秋。呜呼,一年如闪电,而一年中无以施拳脚。 钱哪,我该管你叫什么?今天的创作并无多少激情和灵感,环境与社会不允,只是苦苦挣扎、不使灵感泯灭。 玉春来,要回家将大米给岳父家。 我们回韩家,妈来医院看腿也坐这趟车。 我打了车票。到家收拾一下,去看爸。 爸不是老样子,有时我真伤心痛宁愿他像从前一样严肃,对我不满,哪怕使我生气畏惧,毕竟他是一个正常的人。 而现在他活在痴呆、失望、毫无自尊之中。 我做儿子的,又爱又怜他,爱怜得只想大哭。 有一个可怜的爸爸就够了,还有一个可怜的妈妈,不但精神不好,神经也不好、不是过敏就是神经痛。 这已极不好。但这也极好了,如果二老能健康、能够走完一生、小病小灾,大病大灾也只承受了。 爸爸,何时能从那场噩梦中醒来?爸爸,何能忘掉那场噩梦,把痛苦、伤悲、自卑、失望都扔下,活出一点自尊自重,顽强不屈来? 1995年8月9号星期三 1995年7月14 坐车回到大石桥,已搭载了半袋大米回常学沟。 摆床子卖书、小潭中午买咸菜到这看看。 1995年8月10号星期四 1995年7月15 傍晚回常家沟,正赶上吃饺子。 然后和女儿上老姑家坐一会儿。 第311章 天地佑之,果断戒赌 1995年8月11号星期五 1995年7月16 回大石桥,午后玉春送秀丽上车。 1995年8月12号星期六 1995年7月17 晚上去找振江,斗了一宿鸡。 1995年8月13号星期日 1995年7月18 熬了一夜,晚上和玉春又回常家沟。 女儿嗓子哑了。晚上陪女儿看电视。 1995年8月14星期一 1995年7月19 阴天,回大石桥。 玉春发了菜买。 晚上买了鸡爪、糖饼、花生、啤酒。 1995年8月15号星期二 1995年7月20 玉春回去发菜。 振江过来、刘常辉、李岩也来了,斗鸡了大半天,振江输光而退。 晚上又聚于市医院斗了一夜,只赢五元多钱。 1995年8月16号星期三 1995年7月21 玉春来,我困的不行,去铁皮房里睡一觉。 睡得天地人都忘了,午后去卖书。 玉春不再梳马尾,样子很可爱,不管人多势多,我们都很亲热。 晚上和她上松华老姨家,岳母和摇佩在这。 吃完饺子,一起回北市场。 1995年8月17号星期四 1995年7月22 醒来,大雨。 中午雨略小、岳母和摇佩过来。岳母回去,晚上玉春也回去,留下我和摇佩。 1995年8月18号星期五 1995年7月23 一点多,振江来帮我照顾书摊,我和妻女回家。 上爸家捧回电视、录像机、过过录像瘾。 1995年8月19号星期六 1995年7月24 昨夜有雨、早上阴天,坐车回桥。 上午尽是雨,中午玉春回常家沟、留下女儿。 晚上和女儿去振江处借了古龙之《大人物》。 1995年8月20星期日 1995年7月25 天气转睛。 中午玉春把女儿载走。晚上点蜡了两页《钟馗》。 然后看《大人物》。看困了睡觉。 1995年8月21号星期一 1995年7月26 今天去茶庄租书处换了几套武侠小说和言情小说。 1995年8月22号星期二 1995年7月27 上鞍山发书。 小潭来,说作铭的孩子脑出血,现在营口。 玉春和他去找老叔,孩子有性命危险。 我心茫然,深感无能为力。只能在纸上画个小孩,让他脑袋里的血流出来。 1995年8月23号星期三 1995年7月28 玉春从营口回来,作铭的孩子有好转, 危险期已过。 1995年8月24号星期四 1995年7月29 摆摊,玉春回常家沟。 晚上写了几页钟馗、是近来创作很好的成绩了。 1995年8月25号星期五 1995年7月30 玉春中午过来,她去了营口、听说作铭放弃治疗、让孩子活一天算一天。 这么小的孩子就得了脑出血,真是可悲又可怜。 我曾为这孩子写下了八个字的祝福:福寿绵长、天地佑之。 但愿能有奇迹发生,但愿他能挺过这一劫,日后大富大贵。 爷爷曾说的家无少亡人,但自从爷爷去世,这一脉的儿孙可谓多灾多难了,这还有希望吗? 1995年8月26号星期六 1995年8月1 以为今天玉春会来,但她没有来。 近来心情一直很不好,只想喝个酩酊大醉、孙氏多难,我也无出头之日,难道苍天注定我碌 碌一生?注定是我一事无成? 健在父里、爱妻娇女,知已好友、这已是我至大福分。 我梦想的出书编书,是祸是福?这一样子能否成心愿?照目前的状况看,连天也不帮我。 是否该顺应眼前的一切,得过且过,给自足地过日子? 现在的日子也并不好过,我欠奶奶的钱,欠二姑的战,欠妈的钱,欠金秀丽的钱,欠袁振江的钱。 苍天真是逼我上了孤立无援的绝路,伤心无奈之中想哭又想笑。 我买了两瓶啤酒,一口气喝下去。 1995年8月27号星期日 1995年8月2 中午兆丹来,我让他下班到我这里。 我也准备回韩家。 五点多,借了老袁的车子,和兆丹回到韩家,大队正唱二人转。 我看看作铭的孩子,孩子恢复的挺好,曾有类似病例,都恢复正常。 去看看爸,爸正在看电视。 吃完饭,到大队转一圈,去景波家坐一会儿。 八点回家看电视、蚊子很多,打死不少。 半夜金玉春看完二人转回来。为了避免蚊子咬,开灯睡了一宿。 1995年8月28号星期一 1995年8月3 一早骑车回大石桥。 车子送老袁家,老袁还没起来。 1995年8月29号星期二 1995年8月4 玉春的老舅把茄子、长豆载来。 玉春又载来梨和辣椒,下午下了大雨,晚上也有大雨。 1995年8月30号星期三 1995年8月5 1995年以来,侵入我生活的除了失意不得志外,还有斗鸡。 虽不大玩,但小输亦心神有损,且分散精力,连创作都受到影响。 更主要的是自己实在不是赌徒材料,既无赌运,更无赌胆,尤其没有过于丰富的钞票,拿台面来玩。 如此这般,不如至今日起,便立忘戒赌。虽然是戒一小赌,但若不戒,恐滑得更深。 1995年8月31号星期四 1995年8月6 戒赌第一日,亦遭卖菜的老张嘲笑,但仍下定决心,中午连圈洞也不玩。 四点后,振江来了、李岩到、二人大战,我做旁观者。 晚饭后,振江,李岩来,买了冰棍大家吃。 成功戒赌一日,终于可以静下心来。 1995年9月1号星期五 1995年8月7 阴天、下雨,两点和玉春坐车回家。 到家雨不休,把梨给爸送去。 顶雨回家,玉春炖了土豆和豆角、蚊子很多、不闭灯也往身上落。 快十点才脑筋一转弯,把作铭那屋的蚊帐拿来挂上。 1995年9月2号星期六 1995年8月8 天气晴朗。 和玉春拿了电饭锅、台灯,回到大石桥。 她回常家沟。中午躺在书上把睡意打发走。 交了三十元税。 傍晚振江,李岩来斗鸡,两人斗到快十点,我始终旁观,没有参战。 几次忍不住想去抓牌赌上几把,输他个几块钱,最还还是忍住了。 第312章 摇佩生病,深感秋之来临 1995年9月3号星期日 1995年8月9 玉春来说,一会岳母和摇佩能来。 女儿来了,问她是否当上班长,她说是。 不知是不是自吹。中午女儿和岳母回常家沟。 1995年9月4号星期一 1995年8月10 四点,振江来,不久李岩到,两人斗到晚上、振江赢一元六角钱。 晚上写了十页钟馗,这是来桥以来,成绩最好的一次。 1995年9月5号星期二 1995年8月11 玉春摘来茄子。 傍晚回检疫所、南窗玻璃被人砸坏一块。 小偷再次光顾,暂时还不知丢了什么东西。 和玉春去松华老姨家住了一宿。 1995年9月6号星期三 1995年8月12 晨雨中,回到北市场,玉春回常家沟。 晚上。写钟馗,又写了不少。 1995年9月7号星期四 1995年8月13 中午,振江,李岩拼白酒,我陪喝一瓶啤酒。 两人睡了半天,晚上我收摊,两人吐了一地。 我的三本《奇门遁甲》,被弄得一片狼藉,我只好把它们当垃圾扔了。 七点半,两人才开始回家。 1995年9月8号星期五 1995年8月14 傍晚和玉春回常家沟,晚上女儿大咳、咳够了睡着。 我得以入睡,夜间蚊子多。今日白露,夜雨。 1995年9月9号星期六 1995年8月15 晨阴。 载女儿上大石桥、买了药。 下午我骑车回家,在分水岭,看见玉春和女儿坐三轮车追上来。 脚前脚后到了家,去看爸。 作铭的儿子已好了,这真是奇迹。 妈将他抱回家,晚上炒菜,大伙一起吃。 爸喝了两碗啤酒。晚上摇佩依然咳嗽,但轻了一些。 1995年9月10号星期日 1995年8月16 晨起,圆月依旧在。 蹬车回大石桥,和振江去鞍山买书。 在火车上和他大谈李岩酒醉后不见其踪影。 买书向他借了四百五十元。 坐火车回来,玉春送女儿回来。 我和振江商量去探望李岩,最终没有去。 1995年9月11号星期一 1995年8月17 玉春带来一点辣椒,岳母送来茄子。 1995年4月12号星期二 1995年8月18 下午,松华老姨来,让玉春去金店取二万元钱回常家沟买金子。 四点,我和玉春一起回常家沟。 女儿很不听话,气得我想踢她。 1995年9月13号星期三 1995年8月19 阴天。 和玉春回到大石桥,快中午我进屋一会儿。 老宁送来骨头、豆角、土豆、茄子让烩菜。 景波和老关忽然来到,一起到小吃部喝了啤酒,三人合钱付 账。 然后到检疫所畅谈一阵,到三点他们去王梓溪家了。 1995年9月14号星期四 1995年8月20 玉春回了常家沟,下午振江来,我和他及王君玩了一会儿扑克,大约四点振江回去。 我也收摊回检疫所写作。 1995年9月15号星期五 1995年8月21 玉春来,说昨夜摇佩失常,似被什么吓着了。 下午我们回常家沟,秀丽和摇佩在家。 看上去女儿已好了,但咳嗽还没好。晚上我提出让摇佩上大石桥看病,把咳嗽治好。 1995年9月16号星期六 1995年8月22 早晨我先吃一口,回到大石桥。 今天生意还算顺心。 四点玉春把女儿带来,我领女儿去打一针,开了药。 玉春领女儿去松华老姨家。天快黑了,我收摊。 1995年9月17号星期日 1995年8月23 早晨下了雾。 雾散后,玉春载回女儿,我领女儿去打针,四点又打一针。 1995年9月18号星期一 1995年8月24 我骑车回家取来电热毯,一床被。 爸妈留我吃饭,我没吃,回到大石桥带摇佩打针。 1995年9月19号星期二 1995年 8月25 摇佩早晚两针,三顿吃药。夜里不咳了。 1995年9月20号星期三 1995年8月26 玉春说今天岳父家卸苹果。 我去了,见到岳父,他说二十七号卸。 我又回大石桥,晚上和妻女常家沟。 玉兰,秀丽都在,我和玉春睡西屋。 蚊子已少,落叶已飘,深感秋之来临。 1995年9月21号星期四 1995年8月27 摇佩留下,我和玉春回大石桥北市场。 晚上买了半斤白酒,不好喝,倒了一大半。 1995年9月22号星期五 1995 年8月28 早起,陪玉春去大市场上菜。 1995年9月23号星期六 1995年8月29 又去大市场批发黄瓜。 这些日子,日记常忘了写,一写便要补写好几日。 日子一天一天滑走。我的创作灵感处在低潮,若一连写二至三部作品会怎样?以后不妨试一试。 1995年9月24号星期日 1995年8月30 玉春回去看女儿,下午振江来坐一会。 傍晚玉春回来,载来地瓜辣椒。 1995年9月25号星期一 1995年8月1 (闰八月) 在市场笑笑闹闹,又混了一天。 晚上有雨。 1995年9月26号星期二 1995年8月2 昨夜下了一夜雨,白天亦细雨不绝。 玉春回家,下午又雇车回来,拉来豆角葡萄。 半夜两点,玉春以为快天亮,非要去大市场发菜。 结果又到松华老姨家睡了一觉。 1995年9月27号星期三 1995年8月3 天气晴好,岳父家卸苹果。 只我和岳父,岳母,秀丽四人。 中午,我先到玉春姥家接了女儿回岳父家。 午饭后,我去分水找一辆三轮车返回岳父家,拉了两笼苹果回到大石桥。 1995年9月28号星期四 1995年8月4 租书生意下降。 傍晚收摊,正欲开饭,忽发觉自行车尚在市场。 急忙冲出房门,不料一脚踢在石头上,走了不远,痛楚不减。 俯身一看,脚指上出现流血,心知不妙,快步走到自行车旁,骑车回来。 在灯光下一看,左脚大脚趾的指甲已裂开,指头撞掉一块皮肉,血已流在脚心脚趾之间,不再外流。 第313章 秋天割稻子,前途茫茫 1995年9月29号星期五 1995年8月5 这去大市场。玉春一个人去了。 我没搬书,玉春和老宁搬的。 经过一天,脚不再痛了。 1995 年9月30号星期六 1995年8月6 中午正看着书,妈流着泪来了。 妈腿疾加重,有骨质增生,腰间盘突出,也许会上鞍山做手术。 她说完又说上奶家借钱。 妈走后,我心里非常难受。1995年10月1号星期日 1995年8月7 中午回家,想陪妈做手术。 听爸说,妈已走了,和二姨去的。据说已不用手术,按摩亦可。 我到景波家看看,他的女友在,这是一件喜事。 晚上在爸家吃饭。 1995年10月2号星期一 1995年8月8 阴天,小雨。 玉春做菜,我骑车回大石桥。 玉春留下钥匙,让我去她家。 我坐小客到山咀,然后顶着细雨到岳父家。 女儿半夜还咳嗽。 1995年10月3号星期二 1995年8月9 和玉春坐车,我从分水下车坐火车到鞍山。 想找二舅,打听妈是否做手术。 二舅没上班,我发了四百五十元的书,坐小客回大石桥。晚饭后,和玉春去他老姨家睡。 1995年10月4号星期三 1995年8月10 一早去大市场发了货,然后回北市场。 傍晚振江来待一会儿。 1995年10月5号星期四 1995年8月11 小潭来找我割稻子,我等小客三点才等到。 到了家,妈看病回来、见轻但没好。 她精神还好。吃完饭,我去景家,他讲了和女朋友相处的一些事,她女朋友称田景波太被动了。 七点半我回家,写了一些钟馗。 1995年10月6号星期五 1995年 8月12 和小潭,小丹割了一天稻子,割了四百八十捆。 晚饭喝了三四两湄窑,到景波家坐,兆丹也在。 景波买了三瓶啤酒。我陪他们喝了。唠了一会,然后回家。 我看电视时睡了一觉,醒来电视还再演。 1995年10月7号星期六 1995年8月13 又了一天稻子。 晚上约景波,兆丹来看了本录相。之后他们回去。我又看了一会儿。 1995年10月8号星期日 1995年8月14 割了一天稻子。 晚上小丹的老板来请小丹回去工作。 妈买了干豆腐,我又喝了白酒和一瓶啤酒,然后回家烧烧炕。 1995年10月9号星期一 1995年8月15 割了一天稻子。 习惯下来,已不如第一天之酸痛难受。 中午在沙发上小憩,半睡半醒,可见自己突然打出的酣声。 1995年10月10号星期二 1995年8四16 又割一天稻子,已割得比较慢了。 傍晚约摸还有一天活,于是早早回家。 吃完饭,喝完酒,回到新房子,烧一把火。 1995年10月11号电期 1995年8月17 今天早早把秧田地刈完,回到家,妈看病回来买了肉,饭后去景波家,他也割完了。 明天可以看到玉春了,然后去看女儿孙摇佩。 1995年10月12号星期四 1995年8月18 回到大石桥,摆上摊,玉春已五天不在。 看着空白的账目,我怒火攻心,想了又想,心平气和下来。 也许其中另有别情,只后悔应给振江一把钥匙,让他摆书摊。 傍晚坐车到岳父家,玉春刚打先吊针她脸部发炎,肿了一块。 晚上很困,岳父酣声如雷。女儿和我一被窝。 1995年10月13号星期五 1995年8月19 女儿一早爬回玉春被窝,饭后我回大石桥。 租书生意很不好。 1995年10月14号星期六 1995年8月20 中午岳母来,看一下又回去。 午后玉春来,晚上一起上松华老姨家。 1995年10月15号星期日 1995年8月21 晨雨如纱。 到大市场看看又回到北市场。 天光未亮,又一睡一觉才摆摊。 一天都阴天毛毛雨。 1995年10月16号星期一 1995年8月22 玉春回家取毛毯。松华老姨来找去吃饺子。 傍晚,玉春先去,我后到。 1995年10月17号星期二 1995年8月23 到大市场发了菜,回到北市场。 中午正吃饭,景波来说明天他和他对象来找我,买金首饰。 1995年10月18号星期三 1995年8月24 早晨阴天,不久晴了。 玉春回家取地瓜。 作铭和孙叶带儿子启鹏来太石桥。 景波和对象来大石桥买金首饰,我带他们到和平小市场,松华老姨开的金店用每克104元买下了项链,戒指,耳坏。 下午玉春雇车拉来地瓜。 1995年10月19号星期四 1995年8月25 五点去发菜。 前途茫茫,且无斗志创作。钟馗已成鸡肋之势,弃之可惜、食之无味。 喝酒、赌钱、吃饭、睡觉、静坐、翻书、日子就这样过去。 确无让我伸展拳脚之处。本来世无不成之事,但一个钱字不知要压迫我到几时? 1995年10月20号星期五 1995年8月26 妈来了,她刚看过病。 我拿过诊断单,妈身上至少有二十多种病。 小潭也检查了,胃不好,他的肝也不好。 可恨我没有能力帮妈,我空有梦想,眼见亲人遭难得病却无力相助,苦闷可想而知。 苍天何以把不幸都降在我家?祝愿父亲早日复元,母亲早日病愈,弟弟妹妹都平安,让我的家还是一个家吧。 世道坎坷,我未来不知还会发生什么事,但愿一切都向好的方向发展。 1995年10月21号星期六 1995年8月27 玉兰来了,她的孩子坏肚子。 玉春陪她去医院检查。 妈和小丹来了,她们去二舅家,把车子留下。 晚上我和玉春把放像机送到松华老姨家,看了《魔胎》,《刀剑笑》。 1995年10月22号星期日 1995年8月28 到大市场上了货,妈和小丹回来又去美容院纹眉。 中午饭后,妈去了一趟医院,然后和小丹回家。 1995年10月23号星期一 1995年8月29 早晨下了雨,中午坐车回常家沟,给女买了桔子。 女儿咳嗽没好,晚上看了一会《上海滩》。 第314章 检疫所也难住下去 1995年10月24号星期二 1995年9月1 早晨,我吃完饭先走。 走到山咀,看见康凯来,他说秀丽已生下一个男孩。 到大石桥不久,玉春把摇佩带来。 下午我领女儿去诊所打一针。 晚上,到松华老姨家,告诉秀丽生了孩子。 我和小栋租了两本录像看。 女儿半夜咳嗽。 1995年10月25号星期三 1995年9月2 起早去发菜。 发完菜、玉春去接女儿。 中午和刘常辉、振江,去找李岩。 李岩不在,他妻子生个女儿,大伙要一起吃一顿。 未找到李岩、各回各处。 我炖了豆腐。吃先饭、妈和小潭来领走摇佩。 振江和李岩来了,我们又上饭店叫了四个菜,三瓶小高粱,喝了起来。 傍晚才回到书床,他俩各借一本书走人。 我也收了摊。 1995年10月26号星期四 1995年9月3 去大市场发菜。 今天小潭来看病,向我借了一百元钱。 晚上买了酒,我已喜欢上喝酒。 之后和玉春上松华老姨家看电视。 1995年10月27号星期五 1995年9月4 吃完早饭,我知玉春返回北市场。 快中午,玉春要了一百元钱回去,准备明天给秀丽下奶。 1995年10月28号星期六 1995年9月5 租书不太好,菜也不太好卖。 中午吃饼,晚上买四个包子。 1995年10月29号星期日 1995年9月6 玉春和松华老姨雇车回来拉了几袋地爪。 玉春在松华老姨看店、四点我也过去。 录像机坏了,小栋拿去修。 我到了维修部,录像机已大卸八块,无从插手,只有由师傅修好。 晚上看个周润发的《和平饭店》。 1995年10月30号星期一 1995年9月7 到大市场发菜。 今天有点阴天。中午蒜苔炖豆腐,喝了一块钱酒,醉的很厉害、躺了一下午。 晚上和玉春上松华老姨家打扑克。 半夜闻到异味,发现电褥子子烧了被,有苹果那么大块黑洞。 烧了好几层被褥。 1995年10月31号星期二 1995年9月8 一早到大家场发菜。 回来很饿,去买了血肠。 中午炖土豆,豆角。 振江李岩来,我吃完饭,李岩从饭店出来找我,又入饭店喝了几杯啤酒。 晚上去松华老姨家。 1995年11月1号星期三 1995年9月9 今天是奶奶的生日。 我买了牛肉、鱿鱼到奶奶家。 作铭,老叔、老婶、大姑,老姑、爸、大飞在奶奶家。 小霞摔破了脸在大队打吊针,奶奶、妈都去了。 妈、孙叶、奶奶、小琳陆 续回来。 中午吃了牛肉饺子,炒鱿鱼。 下午老叔用牛车把爸、妈、作铭、孙叶、启鹏他们送走。 孙逗没和妈走、要和我留下来。 奶明天要和大姑上苏家屯。 1995年11月2号星期四 1995年9月10 我和女儿往分水走。 一会儿抱女儿,一会儿女儿自己走。 在顾山遇到大姐夫的车,坐车到分水,坐小客回大石桥。 玉春说岳母昨天来过。晚上一家三口去和平松华老姨家,半夜女儿咳嗽得吐了。 1995年11月3号星期五 1995年9月11 今天天气还好。 中午去理发。晚上在检疫所睡,女儿没怎么咳嗽。 1995年11月4号星期六 1995年9月12 玉春一个人去上货。 我和女儿快七点半才起来。 八点吃完饭去摆摊,女儿在市场东跑西跑,混得挺熟,许多人都夸我女儿有意思。 1995年11月5号星期日 1995年9月13 妈来了,欲向大姨或大姐借钱。 午后妈将摇佩领回去了。 1995年11月6号星期一 1995年9月14 中午去等车,买了二十元钱牛肉。 明天是妈的生日,大姨也要去我家,我们坐小客回到家。 天阴,北风有三四级。 我下地帮作铭,小潭把稻子运完。 晚上我一人回房子看电视。 1995年11月7号星期二 1995年9月15 北风,天气奇冷,安完脱谷机,回家包饺子。 晚上去景波家坐一会,回家写点苏文章的故事,看电视到半夜才睡。 1995年11月8号星期三 1995年9月16 大姨早晨走了。 今天给妈家脱谷,晚饭后独向回房烧炕看电视。 1995年11月9号星期四 1995年9月17 今天帮作铭把稻子脱完。 晚上蚂蚱车满载稻子四家,把大门及墙刮倒。 几百斤重的水泥盖倒下来,差一点砸中作铭。 1995年11月10号星期五 1995年9月18 早晨坐小客到市场了,摆上摊。 玉春进了不少鸡骨架。 晚上她先诉我,她在大市场上货丢了六百元钱。 1995年11月11号星期 六 1998年9月19 早晨,玉春回常家沟取车子。 我租书卖货。 午后玉春回来。现在租书生意十分不好,已一个多月没进货 了。 手中钱又不太足。明天不去鞍山,下个星期文也想办法。 1995年11月12号星期日 1995年9月20 玉春上他山进鸡骨架。 午后回来,晚上去松华老姨家,我租了两本录像带。一本《僵尸转生》一本《魔教教主》。 1995年11月13号星期一 1955年9月21 管理所把检疫所的电断了。 也就是说我的居室不再有灯光。 我把房租给检疫所所长,说春天暖和时再租房。 关于这个冬天,只有走一步算一步了。 其实我也在检疫所无电无暖也能将就一冬,玉春建议搬到她老姨家去。 1995年11月14号星期二 1995年9月22 妈来买药,我给爸捎回两个鸡骨架,给摇佩捎回五元钱的桔子。 下午管理所说如果我想接电,先五十元钱。 傍晚先把电接上。 吃完饭正想去松华老姨家,玉春老舅和小栋已来找,问怎么没去。 我们随后去了,看一会电视睡觉。 1995年11月15号星期三 1995年9月23 早起去发菜。 到大市场,我先回北市场。正搬货物,看见岳母和摇佩来了,岳母去韩家把摇佩的领来,打算带到常家沟去。 八点多钟,岳母和摇佩走了。 第315章 精神分裂 1995年11月16号星期四 1995年9月24 玉春去分水卖鸡骨架。 中午和检疫所所长及其同事 长小吃都吃饭,花了三十元。 李岩等过来看看又走了,振江坐一会儿。 今日交管理所伍拾元。 1995年11月17号星期五 1995年9月25 生意一日不如一日。 玉春生意却很火红,饭后又拉回五袋鸡骨架。 晚上打一会扑克才睡觉。 1995年11月18号星期六 1995年9月26 玉春上虎庄卖鸡骨架。 中午兆丹来待一会,问我借他的钱急不急,若不急等他开钱时还我。 我说不急其实我已近两个月没上书了,没有新书,书摊如病人病入膏肓。苦苦支撑,过一日算一日。 1995年11月19号星期日 1995年9月27 下午我想回家要租地稻子。 妈和沈阳大舅家的大女儿在等车,等不到车,妈坐轿子回家。 我笔土台子小客车到虎庄,然向走到老关家,骑车到家。 岳占魁已经送来十袋稻子,但铰米处暂不收粮,只好等一段时间才能卖粮。 傍晚到爸字吃完饭,又到景波家喝了一瓶啤酒,老关,兆丹都在。 景波的诗作在《诗神》上发表,其中《异地星河》借我的诗题。 晚间,老关,兆丹相继离开,我和景波边唠边睡。 夜里有老鼠捣乱。 1995年11月20号星期一 1995年9月28日 一早坐车到大石桥,妈和大姐晚了一步,没赶上客车。 晚四点多钟,在检疫所做饭。间余写苏文章的故事。 1995年11月21号星期二 1995年9月29 玉春中午去发鸡骨架。 我的生意略有回升。夜间写完《书生奇缘》。 1995年11月22号星期三 1995年10月1 玉春从分水赶集回来,说孙逗正挂吊瓶。 傍晚我骑车载她去看女儿。 在官屯,一辆摩托车飞快地 从我们身边擦过去,骑车摔倒在马路边,车上人直挺挺地躺在当地,一动不动,似是死了。 我们不敢多看,急忙离开现场。 玉春傻了,怕别人怀疑我们使那人摔倒,偏要走小路。 到了岳父家,我们犹自惊魂未定。看了很久电视,才睡着。 1995年11月23号星期四 1995年10月2 我坐车回大石桥,玉春下午回来。 晚上租了本《仙履奇缘》去松华老姨家看。 1995年11月24号星期五 1995年10月3 一早回到北市场。 王春赶集回来又去他山发鸡骨架。 1995年11月25号星期六 1995年10月4 景波一早过来,他要买地板砖。 他现在已开始装修房子。 傍晚去松华老姨家。 1995年11月26号星期日 1995年10月5 一早回来,见妈在大街上走,她已经神经分裂,失常了。 玉春送她回医院。 我闷闷地把车子送回检疫所,然后坐小客到鞍山,发了二百元钱的儿童书。 中午回来,玉春说她拿二十元钱雇车,让妈和小丹回家了。 我和玉春回常家沟,秀丽和儿子康广金来了,不久康凯也来了。 女儿告诉我,说她姥爷和姥姥打仗了。 各家有各家的愁事。 晚上我和女儿到老姑家睡。女儿说:“我一听我姥说死人,我就害怕。电视里遇事儿就有人死了。” 我忙说:“那是演戏,是假的。” 女儿说:“我知道。电视多缺德。” 我一笑,又有些感叹。 电视娱乐了成人,也对儿童有了许多不良影响。 看来血淋淋及色迷迷的镜头不宜让儿童看到。 1995年11月27号星期一 1995年10月6 碰碰女儿的小脸儿,和玉春回大石桥。 有了新血,生意今日回升。 1995年11月28号星期二 1995年10月7 玉春回常家沟。 作铭来北市场,昨日他把妈送到营口精神病院,今天给妈送衣服。 下午振江来坐一会,傍晚玉春没回来。 1995年11月29号星期三 1995年10月8 上午玉春回来。 晚上去松华老姨家。 1995年11月30号星期四 1995年10月9 玉春去发鸡骨架。 我租书,傍晚买了十元钱的鸡蛋、煮了两个。 今日左手食指和中指碰破,鲜血直流,两层纸粘住才止血。 此时结成血痂,还在隐隐做痛。 破皮之痛,已十分不愉难过。 父亲头骨断碎、母亲精神分裂,又当如何? 恨我本事卑微,无能力孝敬他们二老。 往前的日子,都是一片不幸的阴云,不知何时能开朗见到日光。 只怕风光无限的日子,已无几人能与我共欢喜。 父亲,希望你早日康复。母亲,希望你能早日渡过难关。 愁愁愁愁。 1995年12月1号星期五 1995年10月10 我坐车去营口精神病院看妈。 医生说妈已出院。我返回大石桥,傍晚和玉春去松华老姨家。 1995年12月2号星期六 1995年10月11 一早回北市场。 小潭来市医院取妈的行李。 中午妈去中医院取押金,她精神还不好,但比昨日强些。 昨日她疯的厉害,我恼怒之下,任她一个人消失在黑暗中。 今日妈说她走回家中已一点多了。 我从来都没有认真面对我这个人,一直也不曾剖析自己。 我的外表也许老实、沉默一点。但我这个人的本性时尔万分狂热,时而冷酷无情, 可以说我很孝顺,但有时也非常不孝顺,由昨夜的事来看,我已是个非常低劣的人。 但妈发起病来,我也真的无法爱她,关心她。 当初爸爸没受伤时,我也不爱他。 而现在我爱他,关心他,不怕一辈子照顾他。 爸爸已是个弱者。 妈妈也是弱者,但她没有弱者的一切表现,而处处充当强者,所做所为,实在令人接收不了。 妈妈是精神病,我不了解她。 正如每个人都不了解自己。 我希望每个人在明白很多事的同时,也了解一下自己。 夜深人静时,问问自己是谁?是个什么样的人?为什么拿着面具跳舞?也许什么都不用问,开心了喝一杯酒,烦心了喝一杯酒。 各有定数,各安天命,一切随缘也罢。 第316章 我不如王八蛋 谁也不能限制别人怎么活,还是自己好好活一活吧。 天高云谈,月白风清,往事可追忆,前程不堪思。 还有什么事情,没有发生? 玉春今日去分水赶集,一直到晚上没回来。 她是去了岳母回家。 我已告诉她回去一趟。让岳母看好摇佩,如果妈去领摇佩,千万不要让她把摇佩领走。 上次摇佩在爸家和妈睡一屋,妈抽烟烧着被褥,屋里只有摇佩一人酣睡。 我去接摇佩时,妈去前院回来,满屋是烟,手拿一水舀子水不知所措。 现在想来,心中犹自害怕。 1995年12月3号星期日 1995年10月12 玉春来把鸡骨架全拿走,回常家沟卖。 我晚上用炉子炒了青椒鸡蛋、然后去振江家,借了《少年维特之烦恼》和《汤姆·索亚历险记》。 1995年12月4号星期一 1995年10月13 景波来北市场,他岳母明日过生日,他来买生日蛋糕,橘子等东西。 傍晚我去岳父家,饭后和女儿去老姑家,奶奶已从大姑家回来,住在老姑家。 晚上去岳父家睡,康广金老是哭着找奶奶,睡不安稳。 1995年12月5号星期二 1945年10月14 昨夜下了雪。 坐车到大石桥,雪越下越大。 下午回韩家,准备卖稻子。 铰米处说明天下午收。晚上在爸家睡。 妈已离家出走,几日未归。 1995年12月6号星期三 1995年10月15 下午铰完米,在爸家洗洗头。 今日小栋和玉春来韩家,下午又回去。 1995年12月7号星期四 1995年10月16 早晨返回大石桥,路上见玉春去虎庄。 我在北市场卖书与鸡骨架。 天气很冷,戴上了棉帽子。 晚上写了一会钟馗,这才睡觉。 1995年12月8号星期五 1995年10月17 上午玉春来了。 下午振江来,我们谈一会儿,早早收摊。 玉春要去松华老姨家卖木耳。 玉春有心让我明年回家种地。 我是宁可饿死也不回去种地了。 人生很短,意外很多。 我决不会再做自己不愿做的事。否测一旦发生意外,别人不但背黑锅,白己亦痛苦不堪,所为何来? 而自已心甘愧愿之下做的事,哪怕清苦,哪怕飞来横祸,全是咎由自取,所怪何人? 时运如此,命际如此,又有什么好说的? 何况种不种地,跟发不发财也没什么关系。 累了一年到头,依然两手空空。 暂时能混一日,就算一日罢了。 我已二十六了,人生还有几个二十六? 世间和烟,人情 冷暖,金钱万能,悲欢离合,出来死去,我已看得厌了,也心灰意冷了。 人生不如意事十常八九,何必让我自己做一些不如意事? 好容易的田地中走出来,再回到稻田,不知几时才能拔出泥潭? 农村的活,我再也不想干了。种地的心,我再也不想操了。 如果玉春相信旁言,执意要种地,我由她去闹,但我决不再涉田间一步。 她闹够了,或她去种地,地里种出一万元、或颗粒无心都与我无关。 逼急了,我宁可远离人群,远走他乡,累死饿死,全是我的命。 1995年12月9号星期六 1995年10月18 玉春回常家沟。 中午回来,向我借三十元钱进木耳,说今晚不回来了。 一个人很茫然,亦很孤寂。 晚上炖了猪肉、鸡骨架、豆腐、洋葱、买了一斤酒。 喝得半醉,感觉很好。虽好却更忆起愁事。 女儿日长一日,却无力将她护在怀中,给她关怀爱护。 金钱铺天盖地,王八蛋也能开汽车,进酒楼,腰缠十万八万的。 我却一无所有,连个王八蛋也不如。 妈妈离家出走已许多日,声明死在外面也不回来。 纵然找到她,把她领回家中,她又能在家中安居几日? 虽说不如意事十常八九,可那八九怎么偏偏飞入我家? 我嘴唇上火起泡,结痂脱落,刚刚才好。鼻孔里又发炎疼痛。结成硬硬的一大块脓血痂,不知再过几日才脱落。 只想放声大啸,一舒心中郁闷。 从今往后,都是一些什么样的日子啊? 灾难几时光顾我?我是否会死得更惨?一切小心为上。切记,切记。 1995年12月10号星期日 1995年10月19 今日卖了几本书,鸡骨架则一个也没卖出去。 1995年12月11号星期一 1995年10月20 下午回家、卖稻子钱已开、除即债务、还余八百元。 晚上去爸家睡。 妈回来了,她的病见轻,但仍很严重,十点多钟还洗衣擦地,还买了一盒烟准备晚上抽。 我不着,回自己家冷炕睡下。 1995年12月12号星期二 1995年10月21 坐客车回大石桥。 中午玉春来,下午振江来。 我把两本名着给振江,让他拿走。 晚上去和平松华老姨家。 1995年12月13号星期三 1995年10月22 早晨,我坐火车到鞍山发儿童书,又在旧书摊买了一些杂志,小人书。 下午回来玉春没摆摊,我们去松华老姨家玩麻将。 我已是玩第三次玩麻将了,似通非通,感到很有意思。 1995年12月14号星期四 1995年10月23 早上回北市场,玉春去虎庄。 我边卖书也翻翻小人书和杂志。 1995年12月15号星期五 1995年10月24 今日卖得使五十余元书,还很好的。 晚上去松华老姨家学打麻将、和了两把。 1995年12月16号星期六 1995年10月25 玉春去感王。 秀丽的突然来到,说孩子有病了,住市医院三楼六号,让玉春去陪她。 下午玉春回来就去了医院。晚上我去医院看看,又回来。写一点字。 1995年12月17号星期日 1995年10月26 玉春赶集回来,去陪秀丽。 我在市场卖书,今日天气还很暖知。 今晚写钟馗至十一点,共五千字。 这大概是今年最高的水平了。 第317章 学会了打麻将 1995年12月18号星期一 1995年10月27 早晨康凯来,让我告诉小栋,让他回常表沟时把摇佩的新衣服拿来。 康凯走后,我又躺一会,构思了《十字街》这篇现代小说,大部分情节已想好。 我的右手手背冻了,有些痛痒,一直戴着手套。 傍晚去医院看看,康凯要和我去和平松华老胰家打麻将。 我们刚坐上三轮车一转弯,玉春来叫我们回去。 到三楼六号,玩了一会儿扑克,我回检疫所。 翻翻日记,已十三天未见女儿了。 1995年12月19号星期二 1995年10月28 玉春把放像机送回常家沟。 下午回来长医院,四点钟回北市场。 我们买了韭菜和鱼要在去松华老姨家,吃完饭打了麻将。 晚上,我们睡在西屋。 1995年12月20号星期三 1995年10月29 早晨回北市场。 玉春上虎庄卖鸡架,我摆摊放下午。 振江,李岩来,正巧工商所来检查。 我收了摊,到检疫所和他们斗鸡,谁赢了谁请客。 结果振江赢了拾元钱,我们到小吃部喝了酒。 然后去站前转一圈,回动检疫所,高谈阔论讲金庸,古龙。 八点半,他俩回家。 看时光飞逝如电,而人生不足百年,人之一生,何去何从?因何而来?为何而去?生是欢是悲,死是乐是苦? 在什么阶段为乐?什么阶段为苦?人为一人而活?还是为众人而活?人付出的是否能够收获?收获了是否能够付出? 人不求的,已达到是不屑求。我欲求的 ,达不到却拼了老命去求? 命该如此?何该如此?此时最快乐?是否最重要? 是否该放弃一切,尽情享受面前垂手之可得?我想人之快乐正该如此!而我是否能拓达如此? 我想我一辈子,是没有什么出息了。 且走着瞧吧,无需大悲大喜,人生也不过百年。地球宇宙尚有尽头,何况区区三五千年文明历史?短短人生之七八十岁,太短暂了。 但求心身舒畅,苦乐自由,朋友知心,妻女可爱,亲人可亲,鼻孔嘴角不再起泡,也就是了。 1995年12月21号星期四 1995年10月30 早晨,桥隧来人让检疫所挪房子。 检疫所的意思是由他去。 上午老关来,中午我们吃了饭,喝了一瓶啤酒。 他坚持付账。傍晚收摊,康凯来找我,上和平打麻将。 刚开始我手风顺,赢了三元五。 后来回去二元五,见势不妙,把位子让给玉春的老舅妈。 十点多钟我又玩了几把,一把也不和,已到十一点。 1995年12月22号星期五 1995年11月1 早晨的时候,检疫所的房子被桥隧拉倒。 卖猪肉的小媳妇让我把书搬到她家的十四号,十五号门市房。 中午玉春来说康凯、秀丽已出院。 我去大姨家取衣服。 大姨有旧衣服要送给小潭,我取回后、坐车去常家沟。 到常家沟,康凯在这。 女儿扎着小辫子,康凯要走时,玉春回来。 1995年12月23号星期六 1995年11月2 我一人返回大石桥。 傍晚,去和平和松华老姨, 小栋、小梁打麻将。 1995年12月24号星期日 1995年11月3 北风,很冷。 我摆一会儿摊,我就把书和一些场品送回韩家。 近日工商所卖床子,我不打算买了。 过年回家种一点地,然后打打游击,挣一毛算一毛了。 到爸家吃了饭,到景波家坐一会,他的房子已收拾得快竣工了。 1995年12月25号星期一 1995年11月4 早晨到大石桥,下午骑车子到常家沟。 玉兰和女儿杨婷婷也在。 商量一下,又要种地,不要抓床子。 1995年12月26号星期二 1995年11月5 四到桥上,天气还好。 玉春回韩家。傍晚我坐小客回常家沟。 1995年12月27号星期三 1995年11月6 骑车回大石桥,生意极不好。 傍晚,又早早收摊去了岳父家。 1995年12月28号星期四 1995年11月7 昨晚下点小雪。 到了桥上,摆摊到下午,去批发市场给岳父买了二十斤散白酒。 回到常家沟,已经有些晚了,岳母、玉春、玉兰、摇佩刚吃完饭。 我一个人吃饭,晚上十点左右,岳父从金山回来。 1995年12月29号星期五 1995年11月8 骑车行在哈大路上。 见前方一辆带挂大汽车停在路侧,一个三轮车停在其后,旁也有不少人观看。 到了近前,才看见三轮车主正低头坐在三轮车上,面部隐约有一点血迹,看样子其人已死亡。 三轮车上都是货物,散落在地的是一筐苹果。 大汽车有一袋石灰摔落在地上,其车偏离。可能是大汽车忽出故障,猛烈刹车。 而紧随其后的三轮车躲避不及,连人带车撞在车尾。 暗想这人被撞之痛,一定天崩地裂,如巨棒临面、大刀分身。 看了一会小会儿,蹬车又行。心想车辆越来越多,而交通事故更日日不断。 而人们为何不小心谨慎些,你细想一想,下一个出车祸惨横死的,很可能就是你自己呢? 收摊后,去振江家拿本屠格涅夫的《前夜,阿霞》。 回到北市场,今晚住在曲伟家活动房,即十四号。那个心肠很好的,买猪肉的小媳妇就是他的妻子。 我安好了插头、插座、把电褥子插上,写了几日来的日记。 我和玉春商量过,不打算买床子了,先租个活动层,混一日算一日了。 睡觉前,只觉总有冷风吹头顶。看一会书,约摸八点钟,闭灯睡觉。 今日中午曾去中南市场换书,归来看见景波所言之墨香阁,进去看看。 女主人张某还在椅子看一画册,一独臂人正练字,一中年人正坐。 浅谈几句,便告辞,只觉这女主人有一定风骨个性。 1995年12月30号星期六 1995年11月9 早晨,坐大客去鞍山。上 高速公路不久,车坏了,又回到虎庄,再坐大客到鞍山。 发了儿童书和一些旧杂志。 坐二点车回到大石桥,去振江家看看,他家无人。 回到北市场,天色已暗,收拾收拾,便上了床,把买书账算一算。 第318章 无心过的生日 1995年12月31号星期日 1995年11月10 今天是1995年最后一天摆摊位了。 卖得还不错,刘常辉来待一会,借了三本书。 傍晚去振江家坐一会,晚上搬家。 从十四号移到二十六号。 可是二十六号插座太大,电褥子使用不上,看来今晚只有冷床冷被过一夜了。 1996年1月1号星期一 1995年11月11 元旦。 摆一会摊,去岳父家, 下午和女儿去老姑家,与老姑、老姑夫、金珠打麻将。 六点玉春来找。晚上感冒未好,又坏肚子,头痛内热,腿上筋痛。 1996年1月2号星期二 1995年11月12 坚持去大石桥,在王舟诊所买了扑热息痛。 到市场摆一会摊,又去大市场摆一会。 今日风大且冷,晚上回活动房,睡前看看杂志。 1996年1月3号星期三 1995年11月13 到二区去摆一天,收效亦甚微。 晚上吃完米饭,小菜、到订做生日蛋糕处打听一下,一盒小儿蛋糕要七元钱。 明日是摇佩生日,虽然小孩不懂事,跟着凑热闹要生日蛋糕,但这必竟是女儿一个小小心愿,买一个让她高兴一下,过个生日也好。 1996年1月4号星期四 1995年11月14 买个小蛋糕回常家沟。 路上在王舟诊所买了两盒药。 我可能是重感冒,嗓子已有部分化脓,时而该出黄痰。 下午我找金珠回岳母家,与玉春,玉兰玩麻将,刚玩几把便停电了。半夜吃药。 1996年1月5号星期五 1995年11月15 今天觉得好些,上大石桥卖书。 傍晚在二十六号炖了肥肉酸菜冻豆腐。 1996年1月6号星期六 1995年11月16 又卖了一天书,感冒已很轻。 没再买药,晚上构思一篇武侠小说《狰狞小兽》。 写来写去,能适合我心情,发展的似乎还是武侠小说。 但武侠小说之前景不容乐观。 晚上正睡,忽听有人叫门,原来振江下班,到这里看看,我们谈文学创作到凌晨二点。 1996年1月7号星期日 1995年11月18 玉春来北市场,想后去海城,中午回来去和平。 下午下了雪,我也去和松华老姨家打麻将。 1996年1月8号星期一 1995年11月18 踏雪去北市场,卖书。 今日卖的比较好,晚上去和平打麻将。 1996年1月9号星期二 1995年11月19 在北市场卖一会,又去大市场卖。 卖得不错,早早去和平和二小、锁柱打麻将。 晚上无电,点蜡。 八点来电,半夜我和玉春睡西屋。 1996年1月10号星期三 1995月11月20 一早去北市。 中午再去和平,和周兰兰,锁柱打麻将。 晚上,更在外屋地早至半夜。 1996年1月11号星期四 1995年11月21 我骑车回韩家。后天是爸的生日。 午饭后,我去景波家睡一会儿,他让我晚上再来坐一会。 妈犯病了,在营口住院。 1996年1月12号星期五 1995年11月22 中午玉春和摇佩来了。 晚上都在爸家睡。 1996年1月13号星期六 1995年11月23 中午吃饺子。 傍晚回新房子,康凯和秀丽的来坐一会,他俩明天去常家沟。 1996年1月14号星期日 1995年11月24 晨起,下了雪。 上午玉春打麻将,下午我们去杨家康凯家打麻将。 晚上吃完饭,和康凯去照麻雀,只照到一只。 晚上,打着麻将到十二点,停电了。 1996年1月15号星期一 1995年11月25 玉春,摇佩坐小客上常家沟。 我骑车过去。 中午康凯秀丽也来了,饭后打了一会麻将。 两点他俩回杨家。 晚上和岳父,岳母,玉春玩了一会麻将。 1996年1月16号星期二 1995年11月26 岳母给我算命,今日身躲星。须吃二十一个红枣,九点之后才起床。 下午小栋来,晚上打麻将。 1996年1月17号星期三 1995年11月27 天气很好,我和小栋骑车回大石桥。 在二区摆一会儿摊,又在大市场摆一会。 看看天色渐晚,就回到北市场。 傍晚去振江家借书,他病了数日,已经七天没去上班。 我们出去走走,回来借了《人面兽心》、《青楼梦》两本书。 1996年1月18号星期四 1995年11月28 今天是我的生日,没吃鸡蛋也没有菜。 我没有心情过什么生日,若是心情疏畅,天天都是生日。若是幸福美满,天天都是过年。 玉春中午回杨家,我下午去振江家还书。 又借了《风云第一刀》。 1996年1月19号星期五 1995年11月29 在北市场摆摊,下午徒步去和平。 玉春让我把一个小镜子送回常家沟,岳母要初一用。 我回去,女儿见了我非常高兴。 1996年1月20号星期六 1995年12月1 回到大石桥。 中午和振江到车站走走。 下午去和平,一个人先回松华老姨家,洗头刮胡子刷牙。 1996年1月21号星期日 1995年12月2 上午去家具市场,帮景波买家具。 兆丹也来了。 下午去大市场卖书,早早收摊,回活动房看《风云第一刀》。 傍晚去和平,晚上无电,点蜡打麻将。 1996年1月22号星期一 1995年12月3 早晨回北市场,中午把书送至老袁家。独自骑车去奶奶家,和奶奶金珠,小达,奶奶她们打扑克。 晚上,奶奶说了许多话。 1996年1月23号星期二 1995年12月4 回到大石桥,中午去大市场卖书。 下午,振江,李岩过来。 1996年1月24号星期三 1995年12月5 中午去大市场,回到北市后烧了豆腐。 之后去和平,左手跟右手打麻将。 1996年1月25号星期四 1995年12月6 在北市场卖书到中午,下午去和平。 1996年1月26号星期五 1995年12月7 今天回韩家。 下午和爸打扑克。傍晚去景波家看看。 他明天去大连旅游结婚。 三十一号回来待客。 第319章 新年回家 1996年1月27号星期六 1995年12月8 今天是韩春雨结婚日。 我上完账,把书稿收拾一下。 爸吃第二拨席,我吃第三拨,席间只三两个人。 饭后回到爸家打一会扑克,晚上看《风云第一刀》。 1996年1月28号星期日 1995年12月9 回新房子看书稿。 下午和爸打扑克。 1996年1月29号星期一 1995年12月10 上午去兆丹家画点画,写点字,中午回爸家。 1996年1月30号星期二 1995年12月11 小潭去营口接妈,并打算带妈去鞍山治疗。 我去新房子把陈煤装入编织袋。 上午找兆丹去景波家,老关也来了。 中午在景波家吃,下午打 扑克到晚饭。 晚上回家,妈回来了,她明 显见轻,但话仍很多。 1996年1月31号星期三 1995年12月12 今天景波家请客。 下午我和老关,北丹离开田家、到我家坐一会,又到兆丹家写写字。 1996年2月1号星期四 1995年12月13 大北风,上桥,太冷。 我去和平,岳母和摇佩在。 中午我回北市场,给老叔捎了十斤血脖肉。 下午金珠随小霞、孙辉、小达从常家沟回来。 1996年2月2号星期五 1995年12月14 早晨包了饺子。 然后老叔、老婶、金珠她们去赶集,我和奶奶看了一会小牌.儿。 中午和小达到房后放了一会火。 1996年2月3号星期六 1995年12月15 今天回大石桥,老袁家锁门,我去和平。 1996年2月4号星期日 1995年12月16 今天回韩家。 路过康凯家,进去,只秀丽与其婆婆在家。 我说明岳母要买化肥的事,让康凯下午去我爸家载化肥。 午饭后,康凯来载走两袋化肥。 1996年2月5号星期一 1995年12月17 早晨,去康凯家看看。 他今天不去常家沟,我出来后,看见小潭、他给叶家沟艳红姐送手套,围巾。 我替他送去,又翻山越岭到常家沟,傍晚小栋来。 1996年2月6号星期二 1995年12月18 拿了玉春的衣物,和小栋回大石桥。 我到老袁家和他斗会鸡,中午去大市场摆摊。 1996年2月7号星期三 1995年12月19 下了雪。 我和二小在家。顶雪去北市取酒桶,下午和玉春去给岳父打酒。 1996年2月8号星期四 1995年12月20 天气还好,骑车回家。 傍晚陪爸、妈打扑克,妈现在恢复的很好。 1996年2月9号星期五 1995年12月21 早晨回家,扫尘、擦灰、生上炉子。 关于钟馗的故事已写了八百字,现在准备将其砍掉,重写或写别的故事。 写了一上午也未写出一个字。 可见对自己的要求渐渐高了,起码该公人主得令我满意才行。 1996年2月10号星期六 1995年12月22 打完扑克,妈就唠起她犯病的经过,唠了一个下午。 1996年2月11号星期日 1995年12月23 依旧大南风。 早饭后,回家看看。中午包饺子,午后去兆丹家,景波家坐一会儿。 1996年2月12号星期一 1995年12月24 中午玉春回来,晚上康凯、秀丽来,打了一会麻将。 1996年2月13号星期二 1995年12月5 一早玉春回大石桥。 我到景波家看看录像《铁猴子》,中午把作铭家的麻将拿到爸家和爸玩了几把,之后又和小丹、小潭玩一会儿。 1996年2月14号星期三 1995年12月26 大北风,今天去岳母家。 陪陪女儿,春节之后,我想接女儿回家。 1996年2月15号星期四 1995年12月27 骑车大石桥把闸板送到和平。 下午便看电视,玩麻将。 1996年2月16号星期五 1995年12月28 今天是松华老姨的生日,玉春买了两只烧鸡。 1996年2月17号星期六 1995年12月29 看半天金店。下午和二小斗鸡,打麻将。 1996年2月18号星期日 1995年12月30 今天过年,没什么意思。 晚上看晚会,停了约半个小时的电。 赵本山的小品又高一层。 1996年2月19号星期— 1996年1月1 大年初一,还是打麻将、吃饭喝啤酒而已。 1996年 2月20号星期二 1996年 1月2 和玉春坐车回常家沟,康凯、秀丽、康广金、杨青、玉兰,杨婷婷相继来了。 我们去玉春的姥家拜年。 下午打麻将,赢了几块钱。 晚上,我和杨青,康凯,岳父在西屋睡。 1996年2月21号星期三 1996年1月3 打打麻将,看看电视。 晚上我和杨青,康凯斗鸡、岳父回来后也来斗一斗。 斗到黎明四点,这才睡觉。这一晚大斗,岳父初胆小,后胆大,都很有意思。 1996年2月22号星期四 1996年1月4 早饭后天气很好,和杨青去山咀找车。 一家三口挤上小小三轮车,地着放像机和岳母拿的肉、菜回到韩家。 先去给爸、妈拜年。 妈又回到当初的压抑阴郁型的精神病。 回家烧水洗衣做饭,忙了一下午。 晚上生上炉子,把放像机收拾出图像。 1996年2月23号星期五 1996年1月5 天气很温暖,有早春之气。 上景波家取回倒带机和几本录像带。 下午小潭拿来三本录像带,晚上看了看。 半夜作铭又借去西屋看。 1996年2月24号星期六 1996年1月6 玉春早晨上虎庄,中午买回液化气。 下午看看电视,陪女儿打麻将,然后睡觉,到傍晚才起来。1996年2月25号星期日 1996年1月7 玉春回大石桥。 我和女儿去爸家坐一会,然后回家看电视。 中午小睡,小潭和小江来看录像。 下午摇佩老说没意思。 经过很长一段时间的搁笔。今天准备写一些尽力的作品。作品肤浅需很长时间才能逐渐加深。 只要喜欢,有灵感,创作再创作,不论其它。 第320章 回家种地带女儿 1996年2月26号星期一 1996年1月8 北风。 我和女儿下地,放点火。 不多时,女儿要回家,我把她送到爸家,然后又下地把六床苗的碴子铲出来。 回到家,北风呼啸,灰尘满村庄。 到景波家坐一会,然后去接女儿。 1996年2月27号星期二 1996年1月9 风停了。 骑车下地打碴子,累了便坐在田埂,任太阳光暖暖地照在胸口。 举目望去,远处地气蒸蒸而上。 下午饭后,和女儿斗鸡。 一混就黑天了。晚上看会电视,然后想写《南北煞星》,构思很久,大约两个时,又睡下。 1996年2月28号星期三 1996年1月10 大风呼啸。 女儿在被窝里劝我别下地了。 早饭后就看电视《天龙八部》。由于风大,炉火也特别旺。 晚上写《南北煞星》,写着写着,渐渐顺手。 昔日灵感又回来了,于是奋笔疾书,写到第十页,时间已到10点半多了。 1996年2月29号星期四 1996年1月11 上午去爸家看一集《上海滩》,回家不久,玉春回来,给摇佩买了一个会哭会叫的布娃娃。 饭后正打扑克,秀丽来了,傍晚康凯来接她。 1996年3月1号星期五 1996年1月12 早晨七点半多,送女儿去学校育红班。 八点校长来后,跟他一说,他让交七十元学费。 我回去取学费,又给摇佩拿一元钱。 1996年3月2号星期六 1996年1月13 今天开始实行双休日。 把玉春送到虎庄,我回家后下地干点活。 中午看电视,十二点女儿放学回来。 1996年3月3号星期日 1996年1月14 和女儿八点多才起来,到十点就看电视。 1996年3月4星期一 1996年1月15 今天是元宵节。 有空写写《南北煞星》,已写的很上手。 我以往的作品太真白了,以后尽量使之有内容。 1996年3月5号星期二 1996年1月16 早晨让女儿起床。 女儿赖着不起。劝说无效,则大喝一声,骂:“给你脸不要脸!” 女儿这才起来,我给穿衣梳头,饭后送到学校。 在地里干点活,中午回来,煮好饭菜,见学生放学了,便骑车去接女儿。 女儿却不坐车,要和同学们一起走。 我回到家等一气,预计该到家了,出门一看,道上杳无人迹。 我以为这孩子去谁家了,气得回家先吃饭,然后躺着。 心想:我们给孩子的教育太少了,至少得让她明白,放学后的第一件事就是回家,如果想去谁家,得回家告诉大人一声。 我想越想越气,干脆放大声音唱徐策跑城。 唱了一会儿,伏身写日记,只听门响,小丹把摇佩送来了。 原来孙摇佩在岔路口发现有一个乞丐,她很害怕,就和几个同学从大队走,又去了她爷爷家,说不敢回家。 她还买了方便面,到家说不吃饭了。 1996年3月6号星期三 1996年1月17 大南风。 下地回来生起炉子。连日来顿顿吃鸡蛋吃得头疼,想买点豆腐也没有。 偶尔,女儿就气得我头上冒烟,心上着火,我也体会出当初爸爸的心情。 《南北煞星》已写了一万字,把李雪梅当成梅艳芳来写,乌拉行单是金玉春、曾立威是袁振江、福星是李岩。 傍晚正写字,觉得唇上胀痒,一摸起个泡。 1996年3月7号星期四 1996年1月18 凌晨起来添炉子,发现泡已很大胀得难受。 忍着不去碰它,饭后摇佩上学。 我收拾停当,拿过镜子,别针上炕去看。 那泡又黄又大。欣赏了一会一针刺入,里面的水激射而出,好一会才渐渐流尽。 所谓七九河开,八九燕来,现已九九,河既未开、燕亦没来,反而无色阴暗,下起了细细小雪。 九九加一九,黄牛遍地走。 九九年之后再加一九,2008年是否已无人类?遍地只有黄牛。 中午困倦而睡,玉春回来,给摇佩买了鱼,蛋卷,二姑捎来了苹果。 1996年3月8号星期五 1996年1月19 一拉窗帘,外面下着大雪,送女儿长上学。 中午雪渐渐小了,下午晴天。 1996年3月9号星期六 1996年1月20 早晨,玉春带摇佩去虎庄洗澡。 我下地看看,床沟还冻着,没有化,就又回家来。 中午玉春买了二铵,猪肉,韭菜,花生,黄瓜,蛋糕回来。 下午女儿去和小朋友玩,我和玉春斗鸡打麻将。 晚上看了两本录像带,其中《奇迹》是成龙主演,很好。 1996年3月10号星期日 1996年1月21 早晨,玉春回大石桥。 外面天气很好,女儿去玩了。 上午天气一直很好,下午便呼呼刮起北风,天空风云变幻。 1996年3月11号星期一 1996年1月22 吃完早饭,女儿去上学。 阴天冷风,不便下地。 下午天气晴朗,就下地干点活。四点回家,正看见女儿和小潭在街上走。 她要买方便面,到家后,看见女儿不开心的样子,就拿钱她去买。 《南北煞星》已写了近两万字。将来写完该稿,也许会易名。 1996年3月12号星期二 1996年1月23 大南风。 女儿一早洗头弄湿了棉裤,就穿了毛裤去上学。 我去爸家和爸打了一会扑克。然后回家。 1996年3月13号星期三 1996年1月24 送女儿上学回来,刚收拾完,外面下了雪加雨。 雨打寒窗,风吹枯树,就在这种意境中睡去。 到中午起来,做饭炒菜,等女儿回来。 女儿有点感冒,老说鼻子不通气。 1996年3月14号星期四 1996年1月25 今天天气很好,女儿上学后,我收拾一下,看一会录像《西楚霸王》,然后下地干活。 中午回家,女儿回来直奔桃树下,她坏肚子。 我领女儿买完笔、本,然后去诊所买了治坏肚子的药和治感胃,嗓子痛的药。 看电视看到半夜,女儿醒来也看,看得我困了,半睡不睡,女儿看够了才让我闭电视。 第321章 上了学的女儿 1996年3月15号星期五 1996年1月26 女儿吃完饭,吃完药,和同学去上学。 今天的天气十分晴好。 下午和女儿下地干活,三点多钟回来,女儿上炕就呼呼睡着了。 我烧水洗洗头,也上了炕。 晚上看高坎台的《大时代》。 女儿用罐头水吃头孢,吃扑热息痛,半夜终于退热了。 1996年3月16号星期日 1996年1月27 早晨外面下雨,刮风。 女儿用小脸,小额头,小鼻子贴我脸,告诉我她好了。 饭后,我就让女儿写作业,我睡了一觉,到中午。 1996年3月17号星期日 1996年1月28 今天天气晴朗,风仍呼啸。 中午玉春回来,又领女儿去买了罐头。 晚上等到九点半,《大时代》不演了。 1996年3月18号星期一 1996年1月29 早晨,玉春和摇佩上虎庄买东西。 中午买回鞋袜,塑料,肉,鸡等东西。 女儿去上学。 下午和齐大君、马洪启、韩福建刚打上麻将,我做庄自摸。 女儿放学回来,脸摔破了一点,我便去买药。 晚饭后,去给女儿买梨。 1996年3月19号星期二 1996年2月1 玉春上大石桥,女儿上学,我去铰铰头。 今天天气很好,上午下地平床,中午回家做饭。 女儿吃完饭上学。我去景波家,和他去找兆丹。 兆丹不在,我和景波进我家,看看坏了一个键子的录音机,然后我教他打麻将。 玩到四点。晚上玉春回来,给摇佩买了甘蔗,红枣。 松华老姨给买了苹果。 1996年3月20号星期三 1996年2月2 二月二,龙抬头。 龙抬头干什么?想必是要下雨。 女儿早上饭也不吃,写作业到八点。 我帮她写完,送她长上学。 路上已无学生,女儿是最后一个到学校的。 我顶着南风下地平床,归来正是中午。 玉春从虎庄回来。晚上看录像《功夫皇帝》和《东方不败之风云之起》。 1996年3月21号星期四 1996年2月3 阴天。 下了一点小雪,上午下午打打打麻将。 晚上看了很久,也没看到好录像。 1996年3月22号星期五 1996年2月4 早晨。 上班的走了,上学的也走了。 我上爸家借一袋米铰了。 中午女儿放学回来,看见有卖鲅鱼的,非要买,就买了四斤。 中午鲅鱼炖豆腐。晚上写写《南北煞星》。 1996年3月23号星期六 1996年2月5 今天我的女儿不上学,我和作铭下地拉稻烂。 让女儿去曲筝家玩,中午回来叫女儿吃饭。 女儿不回家,这孩子现在已有一定主意。 我回家洗洗头,把胡子刮了。 现在的胡子,两天便长出黑茬,人便显得苍老。 刮过胡子,看上去才舒心一些。 1996年3月24号星期日 1996年2月6 女儿先起来,将冰凉的小手伸进我怀里。 我不得不起来了。 煮饭温菜,和女儿打了两把麻将然后吃饭。 1996年3月25号星期一 1996年2月7 今天天气非常好,让爸下地看看。 我把床扫一遍,下午写《南北煞星》,傍晚齐大君他们来玩一会麻将。 晚上女儿咳出痰液,又咽回肚里,一会咳醒一会咳睡。 我让她把痰液吐出来,她不肯。 我气得骂她完蛋,连唾沫也不会吐。按她伏在枕头上往地下吐,女儿大哭,我往她屁股上狠拍一掌,叫:“今晚不吐出来,就不许睡觉!” 等了一会儿,女儿干挺着哭泣,也不咳了。 我说:“睡吧。” 气得不理她,她猛地扭头躺着。 一会儿,又咳了起来,这次她往外吐,半个时辰内吐出好几口又稠又白的痰液。 后来不吐了,我说:“今天出息了,会吐痰了,痰不吐出来,你的病什么时候才好?明天爸给五毛钱。” 女儿点头:“后天给几毛?” 我说:“两毛。” 1996年3月26号星期二 1996年2月8 傍晚,景波和兆丹来坐一会儿就走了。 今晚女儿一声也没咳嗽。 我看完教育台的录像才睡觉。 1996年3月27号星期三 1996年2月9 今天天气更好,是零上六度。 鸟儿的鸣叫声听来也甚可爱,找景波来只玩了一把麻将。 他就急着回去了。 我做个洗衣绳,然后看了一会录像《东邪西毒》。 下午景波来,随即兆丹和女朋友来,看了一本录像。 女儿今天快五点了也没回来,不知她又有什么借口。 1996年3月28号星期四 1996年2月10 下午,景波在我家给韩旭画膀臂上毛主席的人头像,韩旭要像泰森那样把毛主席的形象刺在手臂上。 1996年3月29号星期五 1996年2月11 玉春和摇佩先去大石桥。 我骑车到常家沟,秀丽在这,随后玉兰、玉春,摇佩,康凯、杨青都来了。 我在老姑玩麻将牌,然后喝白酒吃饺子。回到岳父家又喝两杯啤酒,晚上打麻将。 1996年3月30号星期六 1996年2月12 今天岳母过生日。 上午去老姑家,奶奶在这。 晚上岳父回来,一起打麻将到半夜。 1996年3月31号星期日 1996年2月13 天气很冷,我骑车到大石桥。 买了稿低,然后去水泥厂找袁振江。 他有意再找李岩,我去医院,李岩不在。 我到振江家。不久,振江回来,我们去李岩家,李岩也不在家。 回来拿了几本书,然后顶风回韩家。 已到康凯家的女儿被康凯送回来,下午就和曲筝玩。 我看看古龙的《铁血大旗》。 1996年4月1号星期一 1996年2月14 体铭在房前盖一个活动房,今日帮他盖上。 下午玉春回来,傍晚康凯,秀丽来看看。 1996年4月2号星期二 1996年2月15 女儿去上学。 我和作铭去他岳父家取回稻种,晒一晒。 我在家看稻种,写写字,看看书。 1996年4月3号星期三 1996年2月16 今天接水把稻种浸上,用恶苗灵泡种。 中午写《武林煞星》中卷,也快到了尾声。 女儿放学让我替她画救护车交做业。我教女儿画。 晚上没有菜,狠狠心,去买了驴肉,香肠,差一点十元钱。 第322章 文坛出师表 1996年4月4号星期四 1996年2月17 上午写完《武林煞星》,原名《南北煞星》,这是我九五年至九六年的第一部完成作品,用了一个月零七天,写了六万余字。 完成了一部作品,心里很舒服,下一个作品也有信心去创作。 下午翻翻的《古神话》和《龙鱼陵》,《龙鱼陵》是我写《楚江龙》,《红纱侠女》,《轩辕典帝》,《叼鱼郎》之后的一个转折点。 但这篇文章写得很糟,只有几页觉得不错。 它和《再起风云》我都想重写。现在我把舜和龙鱼陵的故事合起来,写一套《龙鱼传记》。 这篇小说又是《狗皇记》,《雪空冰峰》,《武林煞星》之后的一个转折点,下午写了十多页。还算顺手。 1996年4月5号星期五 1996年2月18 在家写《龙鱼传记》,这也许是我的第一部神话小说。 中国古典神话太精美,我需尽全力让世界知道一点她的皮貌。 非常可惜我不能把她写成武侠小说,以后黄帝,炎帝的故 事,也要以神话写成了。 但我不会注重写神怪,写的仍是人,一直是人,而不是神圣、怪、侠。 1996年4月6号星期日 1996年2月19 阴天小雨。 女儿不上学,我在家写书。《龙鱼传记》进展快速。 1996年4月7号星期日 1996年2月20 上午天气很好,吃饭前把土豆栽子削出来。 吃完饭把土豆栽上。中午领女儿去爸家坐一会儿。 下午正写字,玉春回来,给女儿买了苹果。 1996年4月8号星期一 1996年2月21 和景波下地看看,干线已有水。 到老放河看看,河水浑黑,是上游染料厂倾倒染料所致。 水面上飘着死去的鱼和半死不死的鱼。 有人在河边捡鱼,我和景波也捡一些。 本来站在河边就能捡到鱼是件可喜的事,但事实上这是一件 很可悲的事。 水质被污染,不但损伤了鱼类,同时也会对人类环境造成极大影响。 靠抽水种地的杨家,虎庄等地,一旦抽上有污质的水源去浇苗,浇稻种会怎样? 我想至少不会高产。 下午,陪玉春去挖大头菜。 1996年4月9号星期二 1996年2月22 摇佩放两天农忙假,玉春把她带大石桥去。 我下地打打苞米茬子,叠一叠坝梗。 第十六本日记算是结束了,这一年我处于低谷。但所做的事已经不少。 这一两年之内、我学会了喝酒,打麻将。 什么旁门左道都会了,世界也因此而改变,生活也多姿多彩了。 因为苦闷而沉迷,但创作仍主宰我的生命。作品质量提高了,自已有了信心和金钱时,我的文章迟早会出版的。 以前爸爸领着我们下芽子,还沿续着生产队时候的程序。洒肥,洒种,盖土,扣布,压绳。扣布时扯布,压大刀,压泥,最少要六个人才能完成。十个人左右也能用上。 我下稻芽子的时候,只有我自己。而且阴天大风,接着下雪。 我一个人坚持干着,路人投以讶异的一瞥,说些什么,我也不理会。农田的活除了脱谷,我基本都是一个人就能搞定的。 九六年的二月。女儿吃过打虫药,拉出不少蛔虫。 晚上女儿非要跟我一被窝,她说怕自己的被窝里有虫子。 我暗暗好笑,搂着女儿说:“孙逗啊,明天把你卖了得了。” 女儿问:“怎地?” 我一本正经地说:“你看,你长得也不好看,肚子里尽全是大虫子。一天还老上小店花钱,一点活也不能干。明天来收破烂的,把你用秤称一称,卖个十块八块的买点猪头肉,买点酒喝好不好?” 女儿问:“那我妈回来看见我没有了,你怎么办?” 我憋着不笑,说:“我就说你上学走丢了,她找不着就完事了。我们再生一个好看的,肚子里没有虫子的大闺女。” 女儿相信了,气得转过头。想了想又用竖起的头发来扎我的脸。 我连忙打圆场,说:“那个好看的大闺女就是孙逗。” 女儿这才转怒为喜。 我在不忙的时候去分水,大石桥卖书。生意时好时坏。 插秧的时候,就哪也不能去了,这是农民的一道鬼门关,不死也会脱层皮。 女儿放农忙假,跟我到水田里玩。 我插秧,她在水里捞泥玩。样子十分可爱。 妻子也下地帮我插秧。天气非常热,额头直流汗。 女儿也歪歪扭扭地插了几颗秧,玩累了去坝梗边打开饭盒,你看她左脚踏住坝梗,右脚踩在水田里。舀起饭来一口,舀起菜来一口。 正吃得开心,突然尖叫起来。 原来一只蚂蝗叮在了她的小腿上。 妻子连忙抱起女儿回家。 我心里暗想八个字:大惊小怪,躲避劳动。 晚上回家,自己看镜子,里面的人头发蓬松,好像神话里的西王母。 我问女儿:“爸丑不丑?” 女儿说:“爸俊。” 我很开心,好话谁不爱听啊。 九七年,香港回归。 我在矿山工作一段时间,开过卷扬,去过掌头,也在选矿厂工作过。 总体来说,矿山的工作还是比较轻松的。也有危险存在。 一块巨石在甬道上方飞快地砸落,和我推桶的地方只差几步远,稍微慢一点,我就被砸成肉饼了。 在轰轰作响的选矿厂里,思想是最放松的时刻。 夏夜怀古和文坛出师表都是这个时间段出来的。 文坛出师表 君轻言:文坛济世千载,与武道并驱;今天下繁盛,文当中兴,此大河东去不可挡也。然诸多民众,奔波求财;喜雅之士,亦无意强索。闻世事一日千里,稍惰则居于人后、弄文虽说高雅,润笔实有不足。此志士之憾;然而李白杜甫,若降当世,唯识饮酒与作诗,恐似顾城,举斧杀妻;或如海子,卧轨求死。倘欲苟延残喘,想谋条生路,必兼数职,空乏其身,大任之临却然无期;作文之义,无非读抄创也。古文、中外文学史、小说、诗歌剧,无分新旧,均可读抄。取其精华,之后彻底忘却,有所广益。吾友酷读,性行淑和,晓畅文事,饱览中外名着,吾拒称之曰“能”,因其下笔惭不及金庸,又不如托尔斯泰。自愧才能,涓滴灵感,焉可与大师相比。此不忘之祸。执笔者,皆有心,要拿诺贝尔文学奖;此志也,不可夺。若文坛不重此奖项,犹如体坛,不重奥林匹克。谁人不叹息中国鲁迅、巴金,老舍、茅盾、冰心、沫若,此皆有望获奖之人也。惜该奖遗之,漏之,则文坛之隆,须计年而待也。 第323章 夏夜怀古 君本布衣,躬耕辽南。虽逢改革之春风,然种地不谙其门。田间总是草欺稻,犹自安慰:大丈夫志岂在此耳。于是笔走如龙蛇,未曾懈怠,力求能言真性情。幻欲求真,奋斗于人生谷底,孤绝而不损潜志,此已十载有六年矣。作协知君微名,录为会员君当大事也。受命以来,夜难久寐,常惶力不逮,难以有所成就。故正月上山,深入竖井。居黄泉之下,以求薪金,从独善做起,间暇创作,竭心用力,使笔生花,愿为文坛,添砖加瓦,此君所以报文坛而忠作协之职务也。至于前途后果,不必计较。有人在、笔、纸之所在,虽蚁命而吞象之心不可有失,虽七尺而纳天地,以不枉人世之旅,淋雨卧雪之辛。兼担儿女、亲、友等之责,以表寸心。文坛之兴与衰,文人之功过,浮华奴性,非我辈之所取。为国济世之精品,必胜前贤。临表所论,不知所云。 夏夜怀古之一 天地间,风云变幻,汹涌碧海连绵绿群峦。恐龙霸江川,吞吐气如烟。何来天灾地磨难,遍地白骨积如山。风水宝地蛇鼠占,纵横河谷养群猿。跳跃欢呼闹正喧,天雷地火大雨来侵犯。日有翻飞鹰鹫之袭扰,夜有悄行虎狼之顾盼。四散奔逃命难保全,八方聚义抗凶顽。渐能识石木,取火引水护家园,猴子也能唱大戏,日相争吵夺地盘。蚩尤兴兵风沙卷,大军压境状野蛮。炎黄虽亲仍争斗,血流漂杵令人寒。尧帝长叹水滔天,民遭难,舜帝百练受禅计不全,大禹治水不知还。 夏启开辟新天地,后羿实为第一奸。少康有志能复国,代有兴亡久流传。抗桀真勇士,武王伐纣纣王聚兵七十万,阵前倒戈叛皇权。大周雄立,周公东征,褒姒一笑难。春秋战国乱,霸才伟夫,建功秦汉,幼帝治国,实为可怜,曹刘有恩怨,虎踞说孙权,而今关张赵云不常见,却多吕布在尘凡。 夏夜怀古之二 再怀古,云横浪卷,洪荒万古不改此长天。谁能具慧眼,宇宙来望穿,欺之逼之何其近,弃之离之何其远。青山无语低垂泪,碧草有意向上钻,大风起兮尘沙展,蟹横虫跳冰化水犹寒。猴子革新所以食熟面,老虎依旧只好吃野餐。百谷相异本难下咽,习以为常俱堆欢。生死皆艰难,为争志气先厚颜。当去金圭已失色,沽来白酒烦恼添。落水唯求一茅草,骑马犹自频挥鞭,挺胸抬头气凝岳,束腰缠足泪渐干,儿女情长衣带宽,泣无言。枵腹求索只为忠孝全,山珍海味非所愿。 须臾霸主万里山,手欲扶正心已偏。登尽山路忆蜿蜒,千城阅尽笑自谦。佛祖参灵境,嗟乎孔子周游列国受簸颠。多少将相欲君王,差兵去访,飞燕合德。妺喜绝上古,妲己堪可怜。沉鱼西子,拜月貂蝉,玉环羞花,昭君落雁。李妹倾城倒,虞姬舞宝剑,说到明末美女陈圆圆,常使英雄恨生晚。 夏夜怀古之三 星满天,晶光灿烂,无数巨石人头顶上悬。脚下千条路,成败一念间,十年读书读到残,一朝成名洗垢颜。双掌任意上下翻,四海风云随之变。得胜也须暂停手,且看春山含翠天更蓝。此身肉烂骨枯终难免,何用金包玉佩花衣衫,公子王孙推杯换盏,沉迷声色久流连。才子逐佳女,遥望兰舟斜倚栏。一朝一夕天色晚,沙漏无情忽老年。说来变化也极险,一步黄泉一步天。草堂斗然换华厦,壮士俄尔遭腰斩。哀嚎欢呼细细演,后人看。都说霸王不该坑降将,乌江血光惊鸿雁。 后主有才诗意好,光义无情太薄凉。些许愁思犹不准,一杯毒酒断人肠。双锤李元霸,不怕天下英雄好汉怕打雷,谁能无瑕十全美?世民风光,兄弟化鬼。宋主无谋略,书画徒双绝。周瑜登台,甘罗拜相。岳家儿郎,杨门女将,铁骑到燕京,恶战在鄱阳,古来多少厮杀窝里斗,虎门对外烟冲天。 夏夜怀古之四 何谓有?世界三千!万物优劣看似有却无。开眼夜有星,合眸昼无阳。谁能修成大罗仙,来去白云无忧烦。鼎中燃烟神无影,海上飘雨满航船。徐巿领去童男女,然后安家落户不归还。小子坐大成就千秋业,老子失意输掉万里山。萧何月下岂顾深浅,追得良将韩信还。成败皆所赐,人生在他手中悬。将相恐非聪明种,生死亡命似戏玩。古来几个范夫子,携引佳人隐林泉。画戟亭边空映日,翩翩少年为红颜。某家一怒谁敢拦?好匹夫!偷情夺爱小心命不保,纵然亲子也脸翻。 多少头颅应声断,多少碧血溅沙滩。眼望西天云霞卷,万里城关旌旗换,未能改愚顽。一腔热血三尺宝剑七尺男,文武双全欲名传。落笔文章,击节相赏。扬刀逐四夷,横戈征八方。猛将挥鞭,怒打卒士,奸相煮酒,傲论英雄。拔剑更何忌,研墨表忠言,能臣有理无视圣王旨,未审妻小在家难。 夏夜怀古之五 雨方酣,惊涛匹练,多少奇景诗境画意处,可惜无人烟。水中三叶虫,顶顶撞撞似游玩。最初鱼虾多甲胄,奇形怪状不复见。有鱼含水悄上岸,陆上生物因此繁。百万年后五千多年前,众魁皆畏小猴男。动土伐木堂堂华宇建,取完和暖又驱夏炎,劫完美色把钱贪。猴王好威严,选妥三宫安六院。猴臣跟着纳妾欢。走总有黄巢要造反,谁守纲纪百姓难。四方三界乱颜色,焉能五毒俱不沾?大汗铁骑兴大元,明朝鲜血洗江山。更何言?早知后来出个吴三桂,始皇恐悔筑雄关。 汉人梳辫甚难堪,民国初年又不剪。女子革命丧其元,男儿有泪何其惭?迎风操刀剑,东北沦陷鬼子过了山海关。枪炮震天人心乱。十大元帅,十大将军,更多无名辈,不惧鲜血染。贼寇虽凶,主席神算。清扫乾坤,翻转地天。中华多骄子,更弦不一般,神州改革迈入新纪元,看完海湾战非典。 第324章 奔向了二零零零年 放假了,又蹬三轮车去大石桥卖旧书。 离开矿山死亡的压力,感觉空气里都是甜的。 闲时去看看爸,爸正轰院子里的鸡。 妈妈精神好了些,给我看腿上生的疔疮。 爸爸看了看我,突然说:”别老在家打麻将。” 我嘻笑:“我不怎么玩。玉春和几个妇女总在我家玩。打的小,五毛一块的。” 爸说:“不是大小,不能玩。” 我看着爸爸,内心一阵酸楚,想:你要是没出事,好好的。我们谁敢玩?你现在管得了谁?也只能说一说了。 女儿上一年级了,喜欢画画。习惯是爱花钱,喜欢自言自语。 曾经想有了三万元钱就再要一个孩子,无论男女,让女儿也好有个伴。 可是九九年,女儿快十岁了,我家只有几千元钱。 酒入愁肠的时候,突然想,管他呢,许是孩子拖累我,还许是我借了孩子的光,我那么喜欢孩子,就再要一个孩子吧。 妻子拿出大队送来的生育指标,问我:“要不要?” 我说:“要。我爷爷生了五个孩子,我爸爸生了四个孩子。我生两个也不算多。咱家现在属于三缺一,再生一个,赶上阴天下雨一家人正好打麻将。” 话是这么说,养一个孩子也不是容易的。 富贵人家都有不要孩子的,何况我家生活这么拮据。 有人预测九九以后三年会发生大灾难。对于我来说,预言成真了。 这天因为风大,没有去卖书,在家看妻子她们打麻将。 妹妹突然气喘吁吁地跑来,说:“大哥,你快点出来。” 我急忙出去,妹妹说:“我爸昏倒了,我也弄不动。” 我跑到爸爸家,爸爸昏迷在厕所,正由妹妹的男朋友柳杰扶着。 我们把爸爸抬进屋,爸爸呕吐,昏迷。 我大声叫他:“爸!爸!“ 他:“嗯?” 有了些许回应,但又陷入昏迷。 刘大夫来看了看说:“你爸很严重,赶紧送医院。” 到医院,大夫说是脑组织出血,脑散,偏移。 手术结果是当场死亡,长期植物人。 我说:“做手术吧。植物人也行,有这个人就行。” 主任说:“那就做吧。给家属一个交代。” 爸爸手术后在病床上打呼噜。 他的脚心有感觉,我一挠,他就像孩子一样开心地笑了。 午夜之后。 爸吐黑血。 医生说并发性胃溃疡。用皮管向胃里送止血药没有成功,我绝望地想:爸爸可能过不去这一关了。 凌晨,我和老叔,医生轮流给爸爸做掌上压。 当医生摇手示意我们时,我知道,爸爸已经走了。 我们的父子缘分真正的烟消云散了。 在我少年,青年的时候,经常可以看到一条标语:奔向2000年,实现四个现代化。 那时觉得2000年很遥远,想到局时我已三十多岁了,真是不敢想像。 2000年还是不紧不慢的到了。 这年的二月八日,是爸爸的去世周年。 我们兄弟和妹妹,二姑,老叔来到爸的坟前。 二姑放声哭叫自己的哥哥,我扶起二姑,却没有落泪。 二弟在家里准备了饭菜,爱喝酒的老叔没有多喝,我却喝得多了。 已经向大队交了四百元的二胎指标钱。没有理会生个儿子还是女儿,全听命运的安排。 四月,在大石桥卖书遇到齐迎春,陈淑梅。 陈淑梅问我:“还出不出书了?现在书号四五千就能下来。” 我的心又活了,拿着稿件去找印刷厂研究。 曾敏复印社说他们复印社就能印,但印不了彩色封面。 七月,我去了一趟河南汤阴,找到书商陈耀辉,在他的帮助下,我完成了封面的印刷。 我的第一本小说集《金钟》终于印成书了。 内容是短中篇,一些错字没有校对好。但卖书的同时,有人买自己写的书,心里是非常有成就感的。 也给亲戚朋友老师送一些,有说看不太懂。 姚志刚和一些朋友说:“等你书出版了,我能帮你卖百八十本的。” 我的书出来了,我没找他们让他们履行自己的承诺。 一个看过我书的卖店老板,我第二天问他:“那本书写得怎么样?” 他说:“还行。” 这是我非常满意的答案。 我抽空整理第二本书的稿件。 2001年的鬼节。想起爸爸的音容笑貌,心里依然痛楚难当。 独自在爸爸的坟前烧纸,暗想多少人六七十岁还在侍奉双亲,而我而立之年竟已经父母双亡。 三弟已去沈阳上班。爸爸的家满院玉米和杂草。 一个拾荒的老头拉开爸家的窗户,正好被我撞上。 老头解释说:“我看见窗户开了,给关上。” 我也没理会他。 这个院子的人没了,东西在与不在又有什么分别? 领着大着肚子的妻子找李岩超声检查,他说:“孩子头挺大的,其他都还行。” 临走时,李岩问我:“你不想知道是丫头小子啊?” 我说:“丫头小子不都得要啊。” 李岩说:“小子。” 我故意惊讶地说:“哎呀,那可糟了!还得给他盖房子。” 妻子的预产期是腊月六号。 进入冬月,我和妻子就开始焦急。经常去刘洪大的家里打麻将,多少能缓解心情。 腊月二十六中午。 儿子终于出生了,脆声哭叫,浑身通红。相貌和女儿相似,只是大些,胖些。 妻子体力透支,神情恍惚。 我找大夫来挂吊瓶才有所缓解。 一早被我们撵走去别人家玩的女儿也回家了,好奇地看着小弟弟。 儿子晚上时哭时睡,我和岳母轮流照顾。 妻子生下儿女就是功臣了,照顾孩子的活我就多分担些。 反正。我也喜欢照顾孩子。 2002年二月。快到爸爸三周年纪念了。 三弟和女朋友从沈阳回来,妹妹也从天津回来。 妹妹还是小孩子的样子,想想父母最喜欢她和三弟,我这个当大哥的却帮不到他们什么,心里很是难受。 儿子算是比较乖的孩子了,比他姐姐小时好带。 晚上,他嘴里呜里哇啦地说话。 我说:“儿子,能不能把你说的外国话翻译成中文?爸爸听不懂啊。” 第325章 结束卖书生涯 2002年的九月,儿子长了两颗白白的小牙,经常咬得妻子痛不可忍。 我想,小孩子咬一下能有多疼?伸出手指去儿子嘴里试探。 儿子咬了一下。我疼得失声叫道:“你真咬啊!” 儿子吓得一愣,然后大哭。 2003年八月,我从矿山骑摩托回家。儿子急不可耐地让我抱,身体往外直挣。 这和他姐一样,要上小店买好吃的呀。 在矿山骑摩托上坡,下坡,车技练得不错。 在分水买个盐水鸡,去看看奶奶。老姑和金刚也在这里。 饭后和奶奶唠嗑。奶奶有些糊涂了,她知道爷爷已经去世了,但以为爸爸还活着。 她说:“你爸都多长时间没来看我了?他都不如你呀。” 我就撒谎欺骗奶奶:“我爸上北京开会,在那发展好的话,三年四年也回不来。” 奶奶很吃惊,又流露出不开心的样子:“那么长时间?” 我心想:看来郑板桥说的得对,人还是糊涂一点儿好。把许多不能言说的痛苦都放在脑后吧。 九月八号,想到奶奶快过生日了。心里很难受。 我以前那么爱去奶奶家,现在我我怕去。怕见到奶奶可怜的样子。 我又没挣到大钱,不能好好孝敬奶奶。 我的第二本书《狗皇记》印出来后还是赔钱。 我在03年年底从矿山放假,以为可以在家打麻将过年了。谁知和妻子发生激烈的争吵。 女儿也知道家里困难,说:“那我不上学了。” 04年,我和妻子裂痕越来越深。我们去民政离婚。听说离婚要拿结婚证,我们又一直没办结婚证。 于是先放下离婚的话题,分孩子,卖房子。女儿归她,儿子归我。卖房子的钱还债务。 正闹得不可开交,三弟来说:“我奶老了。” 我带着儿子去奔丧,心情沉到了谷底。 文刚占住了炕头,让给我和儿子,让我们有个地方可以睡。 我闭着眼睛,却哪里能睡着? 耳听大姑对三弟小声说:“你看你哥,脚后跟的袜子还露着呢。没有媳妇哪能行?你们都劝劝啊。” 我就领着儿子过吧。没有了房子,就到三弟的东屋去住。 这是爸的老房子,我就是在东屋结的婚。想不到又回来了。 三月份,儿子总感冒。一不小心,小脸就红了起来。 昨天载儿子去二姑家坐了一会,今天去景波家,他不在。 我抱着儿子回来,路过十字路口,儿子还记得原来的家,对我说:“回那个家呀?” 我的心一酸,说:“那个不是咱的家啦。咱们回老叔家。” 儿子说:“没有家啦。没有妈啦。” 我的心仿佛被抽了一棍子。 看着小小的儿子,只能搂紧他,陪他说话,多多亲热他。 四月,妹妹和柳杰回来。我们去给爸爸上坟。 临走磕头时,儿子和我跪下,但头却不肯磕下去的。儿子自己就能玩儿。 但我午睡或者早晨贪睡,儿子一定用小胖手拍我的脸,说:“哎,都亮天儿了,你还睡?都亮天儿啦!你还不起来!” 直到我精神了,他又自己玩了。 送他上幼儿园以后,我可以放心打麻将了。 儿子体质不是很好,总爱发烧咳嗽。喂他吃药,他也不闹,吃完就一头躺下。 一晚,我也发烧,而且恶心,心想:儿子生病也是这样难受吗?他那么小,怎么受得了? 早晨,我醒来,浑身依然发热。去摸儿子,只觉他身体光滑又凉丝丝地。 儿子醒来,精神百倍,还为我吹气散热。 我说:“给爸唱个歌。” 儿子又唱又跳:“我有一个小毛驴,我从来也不骑。有一天我心血来潮骑它去赶集。” 儿子吐字不清,童音稚嫩。因为这样,所以才更好听。 女儿回家接她小弟,她长高了。姐弟俩在路边等车,儿子没有哭闹,但有些不自然。 他还长叹了几口气。 妹妹和柳杰于05年十月十八结婚。我们三兄弟都困难,帮不上妹妹什么忙,爸妈又都不在了。我们心里不开心,妹妹心里一定更难过。 洪庆二哥一家和二辉哥都主动来送亲。送亲的路上,我在心里唱了许多祝福妹妹的歌曲,愿她将来一定能幸福,一定要幸福。 儿子半个月才由女儿送回来。他进屋就大哭,女儿离开后,我带儿子去买好吃的,他才缓和下来。 他走的时候哭:“我要找我爸。” 回家了又哭:“我要找我妈。” 真是可怜了这个孩子。可是至今还记得妻子大发脾气,吓得儿子惊慌痛哭的场景。 也是那一刻,坚定了我离异的决心。 06年,景波给我一个黑色的手机,里面还有六七十元话费。 我用它给营口交通台发短信,一条一元。当主持人念到我的短信时,感觉新奇而高兴。 儿子上学去,我也不能天天打麻将度日啊。 就又蹬三轮车去大石桥卖旧书。 生意不太好,但是我喜欢的,想坚持的工作。 一天,一个女子在我书摊前看了几眼,说:“现在谁还买书看?电脑里什么书都有,免费都能下载。” 确实如此吗?我的眼前一片茫然。 也想过买个烧油的三轮车,装扮成流动书亭的样子。 这样,书刊就不怕风吹雨淋,可以随处去买。 但是卖书实在前途渺茫,加上光盘,有时还加上鸭蛋,河鱼才能勉强维持。 所以不敢投资,也没钱投资。只能蹬着人力三轮车去大石桥,有时也带上儿子。 儿子有时半路上就睡在车上,到了大市场附近摆摊,儿子就在书摊左右玩。经常有人问:“你夫人呢?” 旁边还有看书的大妈解释:“上班了呗。” 一天转到南市场,好几个人围上来买书看书。 儿子不太喜欢,他的动画书是不希望别人买走的。 忙过这一阵,我才发现钱包不见了,里面有三百来元钱。 我知道是那几个小偷干的,愤恨地想拿刀砍他们个头破血流。 可是然后怎么办?车上的儿子怎么办?我只能自认倒霉。 06年还有一件倒霉的事,被出租车门撞断了手骨。 西院二嫂劝我这时接妻子回家,她一定能回来。 我不答应,左手缠着石膏,我还有右手,还能骑车去接儿子放学,给儿子做饭。 我厚着脸皮通知景波和老关,洪祥他们,说自己受伤了,让他们来花钱,这样加上弟弟们也花钱,我基本上就够钱雇人插秧了。 伤好了以后,依旧去大石桥卖书。 直到有一天三轮车被城管没收。 我把两箱书运到蟠龙山,坐小客回家,彻底结束了在大石桥卖书的生涯。 第326章 重归于好 06年的年底。我准备和两个弟媳去天津看妹妹。问女儿去不去,女儿很愿意去。 在妹妹家住了几天,回来乘坐大客。 路上尿憋的难受,发誓以后再不坐大客了。问儿子有没有尿,他说有的话可以带他解决。 儿子回答:“没有。” 好不容易到了营口,可以下去方便一下。 回到车上,车开了,儿子说:“我也有尿。” 我拿过一个饮料空瓶去接,儿子也尿个痛快,只是一半都尿在我手上了。 从天津回来不久,女儿又把儿子接走。 她送启殿回来时,启殿跑在院子里呼叫:“爸爸,我回来啦。” 晚上女儿接到她姥姥的电话,又转交给我。 岳母问我还能不能和玉春和好了?我说不能。 她说她梦见我和玉春和好了,很高兴。又说自己命苦,说着说着就哭了。 我也心乱了。可是自己混得房子都没有了,找回婚姻还不是多一个人受罪吗? 冬天载儿子赶集,儿子的脚被车条铰了。 这几天儿子走路一瘸一拐的。我想:这孩子和他姐一样,坐个车也不老实。 女儿来接她小弟,她的手指也被机器扎伤了。 我心里难受,孩子受伤会很痛。可他们心里的痛还是没有一个完整的家吧。 在稻田的西北角,我很费力的挖泥,填土,形成了一个方状的地基。 准备自己动手盖一个简易的房子和儿子居住。 优点是寂静平和,缺点是没水没电,道路离村子较远,雨天泥泞难行。 景波说:这里以后就叫孙家窝棚。 07年接到大姑电话,说凤波给我准备了三万元钱,让我买房子用。 正好三弟要卖房子,他要三万五。 我俩去大姑家取钱,大姑夫给凤波打电话,凤波送来三万五,我心里感激可是也说不出什么。 大姑身边跟着一个可爱漂亮的小女孩,好像比启殿还小。 她是文强的女儿,我临走给孩子二百元钱。 大姑带我去饭店看了孙达,他在这里当厨师。 我和三弟回家,爸爸留下的房子归我了,他搬去虎庄居住。 景波说我的彩电太落后了,我说还行。 他借我钱,和我去买了一个二十九寸的创维彩电。 女儿送儿子回来,她说要去天津学美容。 女儿走后,玉春来接儿子,问我还能不能在一起过了。 我们分开四年,又走到一起。 她打电话告诉岳母,问:妈,你现在最大的愿望是什么? 岳母说:“我最大的愿望啊?就是希望你和小君和好。” 我接听电话,告诉岳母我和妻子和好了。 岳母当然很高兴。我又打电话给天津的女儿:“孙逗,你干什么呢?” 女儿说:“我爸。我在街上溜达呢,爸,你有什么事?” 我说:“我把你妈接回来了。” 女儿惊喜地问:“真的吗?” 我让妻子和女儿通电话,女儿高兴地哭了。 07年的冬月,我的脚被铁钉扎了,走路一瘸一拐,又担心破伤风。 儿子生气我不爱给他放动画片的碟,说我:“你像个瘸了腿儿的癞蛤蟆。” 这是葫芦娃里的台词。 儿子脚伤了,走路也一瘸一拐。 我也嘲笑他:“你像个瘸了腿儿的小癞蛤蟆。” 儿子动手来打我。 我问他那天为什么会突然跌倒在地中央? 儿子说他用毯子蒙在头上在炕上转圈,结果转掉地下了。 他向我要钱,要自己去买好吃的。 我不放心,但也考虑锻炼一下他自己。就反复告诉他注意来往的车辆。 等了不长时间,听见大门响。看见儿子回来了,脸上挂着成功归来的笑容。 从07年开始,没有去大石桥卖书了。有顾客欠我书的,也有我欠顾客钱的,都不计较了。 也不去文联,也不和文友联系了。不怎么写书了,笔下的文字连自己这关都过不去。 但《玄花记》已经有了雏形。 我也没有急着写,我预感到这会是我写的篇幅最长,耗时最久,也许是最后的一部小说。 日子平静的过去,我种地,起鱼,捡杨树枝,偶尔写点诗词文章,自以为集渔樵耕读于一身。 09年夏天,惊闻恶耗:小堂弟孙达在沈阳喝酒后和女朋友争执,竟然跳楼身亡。 这个打击是巨大的,爷爷奶奶都不在了,这个痛苦只有老叔老婶自己承受。 老叔没有追究女方的责任,也不要赔偿。 我能理解老叔的心情,儿子都没了,赔多少钱有什么用?怎么花? 二姑身体不好,大家都隐瞒她这个消息。 二姑很喜欢我和小达。她平时能见到我,过年了没见小达来看她,嘴上不说,心里是有些难受的。 大家只能说小达忙,连家都不回,怎么来看二姑? 这样一年,两年的骗下去。 直到二姑二零一二年离开人世。送二姑火化回来入土,我到家起鱼回来。 韩春江开车来告诉我:“你儿子在学校昏倒了,你快去看看。” 我懵了,心里胡思乱想:二姑呀,你喜欢我带我走好了,别找我儿子呀。 赶到医院,看见妻子陪着儿子,儿子在那玩手机。我的心才落回肚子里。 晚上搂着儿子温软的身体,真是舒服。最喜欢夏天,孩子可爱的衣服被太阳晒得温暖和身体的香气混合在一起。抱着最能感受幸福。 妻子可瘦了不少。岳父的肺病越来越严重,妻子抱着我呜呜地哭。 我也没有什么办法。生活本就悲多喜少! 这正印证了那句话:世间不如意事,十常八九。 二零一三年春,景波把年近八十的父亲从村部接回家中。 他父亲原来是大石桥大配的工人,因为支援农村建设来到韩家。最初当生产队长,后来在村部服务,一直到年纪大了。 我一边种地,一边买了渔具网鱼。不管鱼多鱼少,每天总是早晨去起回来才安心。 妻子上班,女儿在天津,儿子上学。我有空闲练练绘画,可是下笔太急,总画不好。 绘画是慢工出细活,只有大画家的写意才能一挥而就。 我只好写写书法,这个符合我的脾气,管他好与坏,很快就完成了。 第327章 儿女长大了 儿子这段时间肚子总疼,有时还出鼻血。 看他早晨吃一点饭,一边慢慢走路去上学,一用手抹眼泪。 我心里难过,喊他回来。给老师打电话请假,又请来大夫给儿子挂吊瓶。 晚上看星空卫视的韩剧(你真漂亮),可是女主角也不漂亮啊?导演是不是跑肚的眼睛啊?换成李妍熙或成宥利多好? 正看得生气,突然看见睡着的儿子坐了起来,迷迷糊糊的抬头向上看。 我握住儿子双臂,问他:“儿子,你找啥?” 我把儿子放倒,儿子微笑着睡了。 这是梦游吗?我摆弄他胖胖的小手,这孩子最近有点胖。 后来我看到儿子的一组照片,大吃一惊:我儿子这么胖过吗?怎么自己没有觉察到? 自己的孩子无论怎样,当父母的总是喜欢,看来父母就是美图美颜的相机啊。 不过儿子把自己的七十分成绩修改成九十分,可把我气坏了。 当时训斥了他,告诉他,你考得不好,再努力就好,爸爸妈妈不会生气。你修得分数再高,那是欺骗,是恶劣的品质,多让父母伤心啊? 儿子哭得鼻子都塞住了。后来考试成绩快出来的时候,我告诉他一定要说真实的成绩,儿子说:“我知道了。” 那晚,梦见爷爷。我拉住爷爷,哭着告诉他:“我爸死了,妈也死了。” 爷爷也很难过。 我还想:谁说爷爷得了绝症?这不好好活着呢吗? 和景波,老关去故乡的山上游玩。采了鲜花,核桃放在爷爷的坟前。 肉体早在黄土下成灰了,精神会在另外的维度空间里游荡吗? 不能回到肉体的精神就算存在千万年又有什么用?相信精神可以自杀的话,很快就会自杀。 肉体的痛苦愉悦才是有滋有味的人生,便是如此,几十年也就够了。 我买个二手三轮车出租,不时有点生意,但只是挣个零花钱。感觉自己倒像是石油公司的员工,生意好了就得去加油。 有时打打台球,我的网名曾经就叫早起的撞球手。有时在三轮车里看小说,余华的《活着》,每次看都有感动,想流泪。 有时实在看不下去,想把手机撇开,大叫一声。 我是想抒发感慨,但路人一定会想:这小子精神有问题吧? 所以此事万万不可,放在心里就好。 秋天的八月份,接到三弟的电话,老舅家的二丫去世了。她才二十六岁。 我立刻想到小达,在堂兄弟表姐妹之中,小达和二丫都是最小的,应该是他们送我离开。现在却是我看着他们远去。 二丫的女儿才几岁大,哭着要冰柜里的妈妈起来。世上有许多要求可以得到满足,唯独死去的人不能够回来。 我去三姨家看看,三姨家的炕上躺着一个女婴,却是二丫的二女儿。我当时感觉心乱如麻,这可如何是好? 八月中旬,帮岳母收割玉米。岳父躺在炕上时尔昏睡,时尔呓语。 我开三轮车回去路过分水时,一个男子拦住我让我随他去接一下老太太。我随他进入一个偏僻地方的小山村,心里想起几天前看的电影(人皮客栈),不由得心里发毛:我不会被人骗到暗处杀了吧。 待看见一个老太太颤巍巍地走出来,我才放下心。觉得自己想多了。 九月,正在麻将馆外面等活。看见灵车过来,孙萍说:“韩兆丹死了。” 我一愣:“哪个韩兆丹?” 孙萍说:“咱堡子还有几个韩兆丹?” 景波打来电话:“你知不知道?” 我说:“知道,刚刚知道。” 我和老关比较老实了,景波比我俩还老实。兆丹比景波更老实。 兆丹从小到大都没去河里洗过野澡。 我们四个聚在一起,人家说是亚洲四小龙。 现在,一条龙夭折了。 我被安排去打模子,我没有推脱,送他入土为安吧。 转眼进入冬天,连襟小杨在虎庄和人合伙开铁粉厂,让我去学开铲车。 我去看了看,考虑到不能按时接送儿子上中学,就决定放弃了。 二弟给我几本书,特别介绍其中《明朝那些事儿》很好。 我对明朝的了解也就是《明英烈》和李闯王的一些故事。 这么一看,对明朝还真多了许多了解。 书也确实写得不错,历史也当真如此,多牛的人很快就被杀得干干净净。 我知道了一个大牛人王守仁,书中称他是圣人。看完他的一生,觉得他也无愧于这个称号。 过年了,去亲戚家走动走动。 在二姨家喝酒时,说起妈妈的事,二弟和洪庆二哥都哭了。 二嫂说,秀琴给算过命了,说妈妈还活着,过几年能回来。 我想:真的会回来吗?回来看见爸爸不在了,她能好好活下去吗? 一四年的三月,夜里梦见妈妈回来了。我高兴地哭了,在梦中给大姨,二姨,三姨打电话,向她们报告这个好消息。 我请她们和二舅,老舅来我家吃饭。心里盘算着让妈妈解决二姨和老舅两家不相来往的事,一定能成功。 醒来才知是梦,空欢喜了一场。 我一边种地,一边跑三轮,一天天的倒也难得清闲。 妻子不希望女儿在天津找对象,让她回大石桥上班了。 我们一家人过年正好一局麻将,也正是我当年想象的。只是女儿婚姻迟,我和妻子都很上火。 六月突然接到岳父去世的消息。这也是意料之中的事,岳父以前爱喝酒打麻将,后来有病什么也干不了。 他曾说等好一些之后拿钱和孙逗上小店,两人爱吃什么买什么。音犹在耳,人已化灰葬在了高山上。 岳母也真不容易,还要照顾年迈的父母。 七月夏夜,我半夜突然醒了,看见儿子在床边看着我。我问:你要在这屋睡吗? 儿子点点头,去抱了枕头被子和我一起睡。 这孩子长高了不少,可是胆子还是很小呢。 转眼秋天到了,今年不用收割机,我自己用镰刀收割水稻。腰不太好,咬牙坚持。坚持半个月就差不多完工了。 捆稻子的时候,洪庆二哥来帮我捆半天。他的腰也不好,捆一会儿,头上就见汗了。 二弟要出国开塔吊,护照都办下来了,也待完客了。 但大家都劝说他,不让他出国。他也听从了大家的劝说,打消了出国的念头。 出国有挣到钱的。也有家都回不来的。他还得扔下一个孩子在国内,何必冒这个风险呢? 那夜梦见女儿在窗外呼救。我紧紧抓住她的手臂不肯松开。直到醒来才发现,自己左手紧紧抓着右手臂。 我连连叹息,换个姿势接着睡。 第328章 半夜的高跟鞋声 二零一三年阴历三月初六。 是该记些什么了吧,已经二零零零年之后又过了十三年。 而今之后,算是我的后半生了呀。 昨天下完稻芽子,今天还很累。 上午看一会古龙的小说,睡了两觉。 起来精神好多,去景波家看看。他正在收拾屋子,他刚把七十九岁的父亲接回家。他父亲在村部工作二十年了,负责喊广播。 最早时,他是大石桥配件厂工人。支援农村建设来到农村任生产队长。 而今年迈,只得一间陋室而已。 我到家,今天天气很暖和,是春天的气象。 我把渔具修补一下,准备网鱼了。 三月初七。 天阴而且冷得很,我骑着摩托去高坎买了一条雨裤。 回来八点村部选举。我见人多,去景波家坐会。 他的电脑开着,我选了几个录像下载,是蔡依林和李妍熙唱的歌。 今年在他这下载了几本电子书,还有录像和小人书。下 午看电视到三点,儿子放学回来。 我穿上雨衣雨裤,地往河沟里下了五片渔具。 回家后准备晚饭,正要炒黄豆,玉春打电话回来,说要加班到九点,让我买酸奶和鸡爪子,我派儿子去了。 晚上,我看韩剧《伊甸园之东》的时候,儿子睡了。 半夜,玉春回来又喝又啃,吃饱喝足,闭灯睡觉。 她明天放假,告诉我早晨别叫她,她要睡到九十点钟。 三月初八。 凌晨三点四七,我听见门口车的声音和格达格达的脚步声越来越近。 忙起身去看,一白衣女子借着手机亮光到了门口。 却是女儿从天津回来了。 天亮后,我去起鱼,起了几条泥鳅和一些小鲫鱼,小麦穗,小满洲国。 有一只癞蛤蟆,被我撇了。 回来炒土豆片,炖小鱼儿。 早餐结束。今天玉春和女儿去常家沟,我帮振鹏家下芽子,然后又去下几片网子。 有分教;蓑衣渔具到野外,正是夜尽天方白。深水布下迷魂阵,只等鱼儿上网来。 回家后,拿出女儿新买的小电脑,玩会倒车和打僵尸的游戏。 三月初九。 今天是大庆哥继女在官屯待满月客,我和女儿和二弟坐三轮车去赶礼。 大姨家的二辉哥和我桌吃饭,他说大杰哥的女儿五月三号结婚。 赶礼回来,我买了排骨和豆角。 晚上女儿和玉春回来,她们也买了排骨和豆角。 儿子感冒难受 ,饭后挂了一瓶滴溜。 三月初十。 我和女儿在家,我打游戏打累了,她看电视看睡了。 中午我包了几十个菜饺子,女儿吃饺子,我吃点麻花。 三点儿子回来,接替我打游戏。玉春回来,因为这次工资近三千元,甚是兴奋。 快八点,韩江开微型车过来。 女儿上车去大石桥,乘火车回天津。 三月十一。 起了几斤杂鱼,选了一些喂鸭子。 我洗完衣服,又去挖了一些野菜。 中午儿子去大石桥补习英语,我去景波家下载了曹若冰和狄更斯的书。 三月十 二 天气很好,又下了四片渔网。 回来玩会电脑,儿子昏昏欲睡。 我去买了些吃物的食物、留下车费,让他中午锁门后去补习。 我去同学牛万库家赶礼,他买楼待客。 酒后安排去唱歌,我溜回家。 打开电视,边看边打盹到三点。 我动身去景波家, 今天他生日,我想请他吃烧烤。 他说正腮痛改天再说。 晚饭和昨晚一样,炖小鱼和大头菜。看完韩剧,看《猛鬼追魂五》,忽睡忽醒,也看不连贯。 干脆闭了电视睡觉。 睡梦中猛听儿子叫我,喊肚子疼。忙陪他去厕所。 回来给他吃肠胃宁,听见他和玉春的鼾声此起彼伏,我才渐渐睡去。 三月十三。 老婆上班,儿子上学。 我发动摩托、到景波家。 他大哥景权在给父亲理发。 之后,我们三人去虎庄开国家给的粮食直补钱。 我开了一千零五十元,买了玉米大豆花生种和菜籽。然后到饭店喝酒吃饺子,溜三样,青椒干豆腐俩个菜。 我消费,八十五元。 三月十四。 总干六七点钟给水,我五点去起鱼。 十四干已经水流满满。起了一点鱼回来,又给苗床浇水。 然后和老婆孩子吃饭还来得及,饭后,我听见大队喊有卖大鲢子鱼的。 我去一看,也不大呀,还是买了两条。 回到家,我种香菜生菜和莴笋,用塑料扣上。 忙完我进屋躺下看会电视,睡去醒来,醒来睡去的,直到中午才精神。 下午的任务是给老婆烧洗澡水和炖鱼,傍晚下起雨来。 韩剧快结束时,雨停了, 三月十五。 玉春上班,学生上学,我步行去起鱼。 连鱼带水和蛤蟆一路拎回来。 半夜,儿子睡不着,说头痛。我打电话让刘大夫来挂吊瓶。 刚挂上,儿子就响起鼾声。 三月十六。 昨天董大打电话让我去卖泥鳅,说给我几个渔网。 今早我去,他老婆给我拿来十个,是小渔网。 上午停电,下午我去景波家坐,他大哥也在。闲唠到二点,我回家,边看电子书边等儿子放学。 三月十七。 改改旧诗稿,看看电子书。 中午割把非菜炒俩鸡蛋,然后打台球 ,下五子棋。 三月十八。 早晨耗夹子夹住一只硕鼠,一般的一下就死翘翘了,它能挣扎跳动、被我用炉钩子几下打死,随草灰抛入西大坑里。 起鱼回来,浇浇田,天气很好,我把热水袋棚和井台修一修。 三月十九。 想去大石桥车市看看,没赶上八点的小客,就回家了。 傍晚下起雨来,但星空卫视的信号已达五十左右,画面不受影响。 看完韩剧,玉春和儿子都睡了,我又看一会也困了。 三月二十。 耗笼子关进一只老鼠,老办法,放进桶里用井水淹死。 我煮饭后炒了鸡蛋蒜苔,然后去起鱼,鱼很少,想隔一天再起。 我擦擦玻璃,洗洗衣服。儿子周末上学,今天坐车去补课。 三月二十一。 阴天,偶尔小雨,苗不用通风。 玉春放三天假,上午回娘家了。 儿子中午去补课。 我没起鱼,在家闲了一天。晚上我看韩剧,儿子睡了九点多钟,突见儿子上身慢慢抬起,转头看看,似乎要找什么。 我微笑问:“儿子,你要什么?。” 我握住他双臂,把他按躺回枕头。 儿子面带微笑,马上睡着。 第329章 突然发现儿子变胖了 三月二十二 今天是五月一日劳动节。我去卖鱼,再去丁大夫家给岳父买治矽肺的药。 到了岳父家,玉春玉兰秀丽都在,岳父脸色有些灰暗精神头还行。 帮岳母种完花生,我和玉春回家,和儿子一起大石桥蟠龙山游玩。 天气很好,人也很多。看到有卖字画的,有一张初显伟的人物画,卖的人好像也是他。 我们一家人又去看看三轮车,下午买了麻花,芒果,鸡骨架回家。 三月二十三 早晨洗衣服,扒里花生种。 九点我去赶礼。今天是大姨家大杰哥嫁女儿。 我和洪庆二哥,太威,小平,小广坐一桌。 中午又买两个鸡骨架回家。 我歇息会,就种花生玉米,给苗床浇水打药。 三月二十四 起鱼回来,冲洗外屋地和平台过道,感觉很累,打算明早再去地里种玉米。 我去买点肉,算下午做包子 三月二十五。 没到五点,我就下地种玉米,种完回来 ,玉春还没上班。 我又下地打封地药。回家和儿子在家看电视,玩电脑。 儿子还是身体不舒服,睡了一觉,中午坚持去补课。 晚上炖河鱼、炒蒜苔,炒豆芽,只等玉春回来。 三月二十六 今天立夏,也是虎庄集。 我骑摩托带儿子去赶集。先理了发再买了饼和豆芽,豆腐,大料。 回来休息到中午,儿子去补课。我去景波家下载了几本笑话。 三月二十七。 昨晚梦见濒死的情景,我不由自主的漂移,看见日月山川,无比壮丽。 而告别人世的痛苦淤积在胸口,像窒息一样得不到释放。 醒来是明媚的早晨,我去做饭。人之将死,一定会出现幻觉吧,可惜谁也不知道。 我修修自行车,把东屋收 拾一下。 中午腌鸭蛋。晚上买了土豆,豆角炖猪肉。 儿子爱吃肉,他今年像白面掺了酵母,胖得手脚都圆了。睡觉前鼻子还是不通气,让我给他滴点儿滴鼻液。 三月二十八。 煮了饭后 ,去起鱼儿。 昨天入网的鱼大部分都闷死了,有两个渔网被水耗子咬破 。 想必当时鱼很多 ,在十四干里起到一条鲫鱼和一条三西两重的鲤鱼。 我回到家炒蒜苔,吃早饭。玉春上班前看见桶里的鱼,声明她晚上就吃这条鲤鱼了。 还说晚上要洗澡。我去买来热水袋安上,然后给苗通风。 三月 二十九。 昨晚梦见爷爷,我向爷爷哭诉:“爸爸死了,奶奶也死了。” 爷爷也和我一样难过。 醒来四点多,我去起鱼。有一条大鲫鱼,回来就炖。 今天天气很热,我一边洗衣服一边收拾稻烂,然后给苗换上洞洞装。 忙到四点,去景波家下载电影和一些武侠合集。 三月三十 起回很少的鱼 ,想明天不起了。 今天阴天,没有给苗床通风浇水。 我打开电脑,最近坚持着每天记些日记再看小说。 今天写些《仙话神话鬼话。我的故事》,边想边写,一直到下午。 我去小店买了肉,回家包饺子。 四月初一 上午写《我的故事》到中年。 下午等儿子回来,等老婆回来,老婆安排我明天去常家沟,给她老姨送稻壳子,给玉兰保险钱,给岳母和秀丽化妆品。 四月初二 今天好大风呀。 我起了一点鱼,通了风,擀面条,煎鸭蛋,买稻壳,卖泥鳅。 一路起摩托去常家沟,官屯在兴建什么文化城,着来以后很繁荣。 到了岳父家,岳母正在拔小葱。 岳父的精神很好,秀丽帮我装好小葱,岳母又给我一袋香肠和什么东西。 我到官屯买了辣椒秧,到杨家买了育苗灵,到家给苗打药,栽葱,栽辣椒秧。 岳母的袋子里还有玉米和猪肉,我中午炒猪肉香肠韭菜和儿子吃。 儿子补课后,我醉驾到景波家,下载了电影和小人书。 再到小店买了土豆和豆角。四月初三。 早晨无风,天气很暖。我把苗床的布大揭开, 然后去虎庄集买了西红柿,茄子的秧苗。 给儿子买了十个丝饼,他吃完后中午去补课了。 下午写《我的故事》,然后浇苗。 玉春下班很早,今天母亲节。 儿子补课回来,手拿一束丁香花给他妈,他妈笑得脸上都开花了。 晚上饭后和儿子打羽毛球,我和玉春轮番上阵,帮儿子燃烧脂肪。 九点,儿子睡不着,说 难受。 我给医生打电话来挂吊瓶。 四月初四。 早餐面条鸭蛋,下地起点小鱼,装几袋土准备堵水口。 回来看看《猛鬼追魂之六》。正是结尾,感觉很乏,就躺在休息。 中午浇苗,洗了澡,煮了饭。 以后玉春下班都延后半个小时,到家六点四十多。 吃完饭韩剧《仁医》已开演了。 儿子因为风大,打羽毛球打得不开心。我和玉春陪他斗地主到八点。 四月初五。 今天十四干给水了,我下地看看,地里一滴水也没到呢? 回到家打开电脑,看完一个韩国小说,其间迷糊了几觉。 儿子放学回来比平时晚了一小时,他去同学家写作业了。 我又下地看看,还是没上来水。 四月初六。 去起了鱼,董大开车来收,我卖了三十元。 今天来春家待客,我向儿子借了二百元,儿子的资产已达二千三百元。 我小时,得到十元已美得心怦怦的跳。 在虎庄坐完席,三点和景权大哥,还有他亲家到上土台子看看一台要卖的三轮车。 要价三千,讲到二千七百五。 我手上没钱,景权回家替我垫上。 我把车开回家,玉春已下班,和儿子上小店买点吃的。 她给岳母打电话,借钱先还景权。看完《仁医》,老婆孩子都睡了,我很晚才睡。 四月初七。 昨晚粘住一只老鼠,早晨药迷糊一只。 我去起鱼回来,浇了苗。 七点半开三轮车到岳父家,给岳父实个西瓜。我拿了几盆花,一些小葱和旧衣服,岳母给我拿了三千元钱。 回到家,小潭来了,给我拿个钱包。我给他拿了小鱼和小葱。 中午去景权家还钱,骑回摩托到景波家。 他已下载全套三国演义小人书,存在我的卡里。 玉春下班问我脸上的亮晶晶从哪来的?我怎么知道。 第330章 破坏性工作 四月初八。 想铰两袋米,加工厂电机坏了。 我看阴天凉快,就铲除房前屋后的杂草。苗被烤黄了尖,我用剪刀剪黄尖。 直到快三点。洗洗头,左肩累得酸痛。躺在屋子里休息一会,慢慢减轻。 四月初九。 夹子打中一只大老鼠,粘鼠板和鼠笼各捕到一只小老鼠。 我用炉钩子,钳子,水送它们最后一程。 下地看看,还没多少水。 今天周六,还是虎庄集。我开三轮车载儿子,景波哥俩去虎庄。儿子买书,我修风扇。 书买到了,风扇得下集去取。 四月初十。 今天载玉春回娘家。先到丁大夫家买药,到了岳父家,玉兰和秀丽已到了。 中午我们涮羊肉。下午回到家,我去杨家铰米。回来不久,下起雨来。 好久没下雨了,坐在窗台看雨湿润大地。 四月十一。 九点下地看看水,看见韩春堂。他一会给我靶地。 我回家浇浇苗,换了雨靴,返回地里,边放水边修修大边。 两点,我回家给儿子开门。给韩春堂买两张饼,一袋肠,一盒烟。 我用捞水里的杂草。 六点回到家,做饭烧火。老婶打来电话,十六号小达骨灰下葬。 唉,小老弟已去世二年了吧。 四月十二。 七点下地打捞杂草碱沫。 中午买封地药,底肥都欠账。 我把药甩到地里。回来看见景波发来的短信,让我有空去传资料。 我去传了,回家吃个面包和苹果,开始整理资料。 晚上去小店买了肠和虾皮,做好饭菜,和儿子打会儿羽毛球。 玉春下班回来说你俩挺休闲哪。 四月十三。 昨夜粘到一只大老鼠,起鱼回来再收拾它。 八点骑摩托去赶集,在杨家卖了泥鳅,卖了九十元。 在集上没买到黑花生种,几家种子店也没有,把修好的电风扇载回来。 天气很热,给苗床浇水。玉春开资三千三,扣除保险二千,还儿子三百,自己留一百。 四月十四。 今天撒底肥,中午结束。 冲个澡,吃口饭。给靶地钱一千元。 四月十五。 许多事都会被遗忘吧,我能记录下来的又有多少? 二十年后再看这些日记,我是否会觉得陌生呢。 下地回来,去帮景波倒苗。 中午饭店吃饭,我喝了两杯白酒,一瓶啤酒。 回家后又去景波家下载了黄易的小说集。 四月十六。 今天总干又给水。 中午二朋家栽秧,我去帮忙。四点我回家浇苗,五点儿子补课回来。 六点玉春回来,她买了豆角。我已炖好猪肉豆角土豆干豆腐。 今晚《仁医》大结局,看得有点懵圈。穿越剧嘛,哪有什么合理的。 四月十七。 我三点醒来,过了半个小时下地排水。 起鱼儿。也没有几条鱼。 七点我骑摩托载二朋去老叔家运小达的骨灰运至山上。 我和大飞,李泽民,孙辉,孙辉对象到上山时,看见老叔瘦而难过的脸,我也很难受。 作家和云瑞,云泰,云常,云霄叔叔都在。 安葬完毕,都去老叔家吃饭。 云瑞叔说有空去我家逮鱼去。下午到家,好大的风。晚上韩剧《你真漂亮》,没怎么看进去。 女主人公换作李妍熙就好了。 四月十八。 三点我起来卷苗,中午栽完秧。 我怕栽秧钱不够,向二朋借了一千元。 下午风又增大,玉春下班回来,凑了一千元让我去还给二朋。 这样的话,家里就剩下五十元了。 四月十九。 我骑摩托到岳父家,向岳母借了一千元。 然后走山路去老叔家上山圆坟。回到老叔家吃饭,老叔喝白酒,我喝啤酒。 回到家,阴天转晴。我休息到阴天的时候就忙着栽秧棵,铲草。 四月二十。 我起鱼回来,煮鸭蛋方便面。 妻子上班,儿子上学,我去补苗。 中午孙潭来取点小鱼。我腌鸭蛋,又发面做肉包子。儿子放学,正好包子出锅。 四月二十一。 下地补苗、给孙潭送点小鱼,他的儿子启博有点像孙鑫,不怕生人,我抱他一会儿。 中午请景权,景波在又一春饭店吃饭,花了九十五元。 下午儿子放学,说学校让家长明天两点半到校,拿身份证,户口本填写什么表。 儿子再三提醒我别忘了,说:这可关系到你儿子的前途啊。 玉春晚上给摇佩打电话,女儿在天津处个对象,好像还不错, 四月二十二。 阳历五月最后一天,光阴如闪电飞快。 我去补苗兼起鱼,干线里水位很高,又来水了。 两点骑摩托到学校,三楼六年五班里,家长们大部分都到了。到齐后,老师教大家填写学生的资料信息。 四月二十三。 补苗到九点,回家洗衣服。 中午买些糕点和儿子吃。他去补课后,我下地补苗到四点。 到家不久,高凤打来电话,说她把启殿接她家去了,让他在那住一晚,明天再去补课。 四月二十四。 一早开三轮载玉春到岳父家。 玉春和秀丽去看姥姥,岳母也去了。 我和岳父在家,简单说说话,后来他睡了两觉,我也直打哈欠。 中午到高凤家接儿子。 下午我继续补苗,回来儿子也补课到家了。 四月二十五。 我今天撒缓苗肥和杀虫药,其间下了豆大的几个雨点。 中午到家,收拾一下东屋。景波发来短信,让我拿卡去取资料。 我去了,他把电影电子书等给我移动,约摸半个小时,我回来了。 因为要换铝合金门窗,镶瓷砖地面。我要忙一阵子呢。 把东屋杂物,粮食收拾出来。发现一只老鼠在逃窜,我忙踢它,没踢到,左脚趾却踢得生疼。 我去云相三大伯家借了大锤和撬棍,明天开始破坏性的工作了。 四月二十六。 我开始砸锅台,撬瓷砖。 一锤打到虎口边缘,血泡立现。 三大伯送来一把地瓜苗,我栽在花生之间,明天就是芒种了,再不种点啥就不赶趟了。 晚上和玉春去杨老师家,她孙子就做铝材。他刚刚离开,我存了他的号码。 四月二十七。 夜雨到白天,下个不停。 小岳来量窗户,说得五千三。 中午不休息,拆厨房的门窗和夹壁墙。我像上了发条,停一会都舍不得。 第331章 据说十年前就这么做了 四月二十八。 三点半下地,起了几条鱼。 又开始给水了。我继续收拾厨房中午休息一会,打开电脑写写三天来的日记。 玉春下班,取回两万元。 四月二十九。 打算多做四个后窗,小岳要六千三。 玉春给旧物市场杨万通打电话。他来量窗户,要五千二,留二千定金。 我收拾东屋炕,炕里有稻壳,大豆,布条,袜子,塑料,这里是老鼠的世界呢。到处是它们的空穴。 只有一个窝里有六七只幼鼠,被我几板锹消灭。 晚上让儿子去买了黄瓜,鸡骨架。 玉春回来,还买了面包,猪头肉。我喝了几两白酒。 五月初一。 今天儿子仍上虎庄上课,为了端午节放假。 我把屋子里活干得差不多了,已然一点钟了。我砸了个后窗,还挺费劲。我先打开电脑,吃个面包先。 五月初二 今天坐韩江的车到大石桥,我到旧物市场看看。 到杨万通处,我的门窗还得两天,看看他家的木门,想买两个。 我错过了韩家小客,就坐土台子小客到虎庄。到刘恩来家买了三吨水泥,运到我家东屋。 下午挖下水管,让老郝运来两车沙子,一粗一细。共四百五十元。 五月初三。 我下地打了些粽叶,起了一些鱼。 儿子补课后,我拿出一袋水泥和沙子用水调和,收拾东面想盖个简易房子装些破东烂西。 玉春下班包粽子,我陪她唠嗑。儿子自己在屋里玩,他都十二了,怎么看还是个小孩子。 他也觉得自己胖,时常跑步锻炼。可是一见好吃的,那是毫不客气。 粽子包好,连同鸭蛋,鸡蛋下锅。 五月初四。 早晨下起雨来,一家三口吃粽子鸡蛋。 然后玉春上班,我下地打坝线。穿着雨衣雨裤在风雨中干活,不冷也不热。 中午起鱼回家,儿子正好要去补课。我吃些粽子鸭蛋,给景波送去六个鸭蛋,下载些电脑资料。 到小店买了一些大骨头回来煮上,准备炖豆角。 五月初五。 今天是端午节。 我下地扫坝埂,中午回来和玉春去岳父家。 岳父还挺精神,自己能去买豆角。 我还给岳母的一千元,岳母又塞给了玉春。回家到分水立交桥,有个小伙打车。我载他到虎庄,收费四元。我,开张啦。 到家把四元平均的分给玉春和儿子。 五月初六。 小潭打电话要小鱼,我下地起些。 回来和李乐福大叔拉墙垛子。 我收拾完垛子又砸门窗。明天来安装铝合金门窗。 小潭和姜伟及一个朋友开车来取鱼,姜伟小时常和我们玩,现在发福了。 下午儿子回来,我去大队交了保险钱。 五月初七。 上午安装门窗,下午李大叔把门窗的缝隙用水泥堵一堵。找马叔来立门,晚上没立完。 屋子里好多蚊子苍蝇,喷完药和老婆儿子散步去。 五月初八。 我收拾夹壁墙,中午和儿子吃米饭香肠。 下午继续收拾。 五月初九。 昨晚给水,今天阴天。 今天父亲节,我把大头肥甩地里。 女儿打回电话,她在天津处个对象。五点我开三轮车下地撒除草药,六点回来。 五月十号。 儿子肚子痛,饭也没吃好。我见他在上学的路上边走边抹眼泪,心里难过就喊他回家,给老师打电话请假了,要刘大夫来挂点滴。 五月十一。 我和玉春去虎庄买地板砖和瓷砖、白灰等物。 从西屋开始抹灰,我当小工微笑。玉春下班帮忙筛沙子,被她儿子拍在手机里。 五月十二。 今天粘窗台瓷砖,抹白灰,和黄泥抹西屋炕。 下午砌外屋地墙,玉春回来猪肉炖豆角。我用剩灰把下水道漫上。 五月十三。 上午李叔撒肥不能来了。 我自己收拾收拾。下午他也没来,我砌东边小房,一直忙到六点多,累得连话都不爱说。 五月十四。 电饭锅坏了,玉春给玉兰打电话,让她帮忙买一个。 李叔来后收拾外屋地和西屋,西里屋已经只差地板了。 五月十五。 今天粘地板砖,要和干灰铺地面,这是我首次知道的,据说十年前就这么做了。 五月十六。 儿子中午补课,拿走学费五百元。 五月十七。老郝拉来两车粗沙子,收五百,欠我六十。 小潭送来十多个小鸭子,他给鸭仔倒水,说它们好几天没吃没喝了。结果它们湿了一身毛, 一个接一个的死去。 西两屋的地板砖都铺完了。出入暂时走窗户 五月十八。 小鸭子只剩下一个了。 中午开始下雨,景波打来电话,说给我存了电子书和小人书,让有空去取。 我收拾厕所,李婶来说李叔阑尾炎犯了,下午不来了。 五月十九。 今天抹墙抹炕,粘炕沿瓷砖和地角线。晚上在灶坑处搭几块砖,用木头向炕洞里烧火,让黄泥炕快点干。 五月二十。 李叔今天去别家干活。 我下地起鱼,有一条红鲤鱼,煞是喜人 回家和一只蟹炖,和儿子吃。 玉春吃了蟹,通勤车也快到了。儿子上学后,我把卡给景波送去,又去买了杀虫药。 回家后收拾厕所,中午炒鸭蛋。 外面阴天,下起小雨来。三点儿子放学,我下地甩杀虫药。 五月二十一。 忙了一天,西屋只剩后窗和地没铺了。 晚上玉春买了猪头肉,我喝了一点白酒。 五月二十二。 昨晚梦见岳父也能喝白酒了,谁不让喝还不行。 早晨雷雨。李叔来后,干活很费劲,他眼神不太好,阴天看不准。 中午我去景波家取回卡。 五月二十三。 粘外屋地瓷砖,包柱子。 晚上又派儿子去买烤肠,烤鸡排。 五月二十四。 李叔去别人家干活,我把泥鳅卖了,好多天攒的才卖四十元。 给景波送点鲫鱼和卡。到小店买了鸡蛋和肉,回家煮盐水把鸡蛋鸭蛋一起腌制。 五月二十五。 一夜雷雨,白天还下。李叔下午来上工。 五月二十六。 起些鱼,没时间炖了,给李叔送去。粘东屋地板砖。 五月二十七。 今天完成东屋工作,粘房后窗,收拾前面垛子。 五月二十八。 上午收拾房子前面,小潭来送四百元,九号栾家堡子玉华家待客。 中午儿子就回来了,他快考中学了。 第332章 捕鱼打药,跑车加油 五月二十九。 开始粘房前的瓷砖。 五月三十。 一早去起鱼,有两条大鲤鱼,一条大鲢鱼。 鲤鱼已憋死一条,只好喂鸭子了。 玉春炖鲢鱼,还糊了。她今天放假,去大石桥买家具和冰箱。 六月初一 还去起鱼,没大鱼了。 听说是谁家卖鱼的车翻总干里了。 六月初二。 外面瓷砖粘完, 上午盘锅台。 十点我到四妹子家赶礼,大爷家的二叔三叔老叔都在。 急急忙忙喝完酒,赶回家让儿子去补课。听说今天中雨,明天有暴雨。 下午盘完锅台,框。还有一点零散的活,也不着急了。 我把工钱给李叔算了,应付三千八,他留三千五。 晚上听着雨声,睡得很安稳。 六月初三 天亮了,暴雨还没来。夜雨却已停了。 六月初四。 我 个人收拾小房,倒垃圾。 下午去买液化气罐,结算瓷砖钱。 归来路上,看见儿子补课回来。我们到小店买了冰棍,啤酒,酸奶。 六月初五。 几天没起鱼,都憋死了,起回很少的鱼和小蟹一只。 收拾完厕所夹道,我找景波下午帮我给小房上水泥瓦。 我去虎庄剪了头,归来又约了李叔和景权。一点多钟开始上瓦,干完后饭店喝酒。 六月初六。 收拾门口的水泥残渣,九点女儿和她男友陈淼回来。 我们一起到岳父家,玉兰夫妇和秀丽都到了。 不久秀丽的男友和叔丈都来了。饭后我们一家先回家了。 六月初七。 今天阴天,我去起点鱼,然后雇人打头遍药。 六月初八。 起早去拔荷花,六点多下起小雨,我回家收拾一下,去大石桥大敏姐家赶人情。 中午买个风扇回来,天色阴沉,据说有大到暴雨。女儿和男友去了大石桥,儿子坐四点车回来,我开车去接。 女儿打电话回来,说和她妈在桥上吃完饭再回来。 启殿把七十分的成绩改成九十,被我大声训斥了几句,晚上哭得鼻子都堵住了。 希望他以后别犯类似的错误。 六月初九。 雨一直下,没去拔荷花。玉春歇一天,早晨我做可乐鸡翅。 下午火锅,晚上也吃不下什么了。看韩剧《想你》,没看到开始几集。 六月初十。 拔荷花回来,陈淼做了韭菜鸡蛋,肉片土豆。 快十点女儿送他去车站,十一点儿子去补课。 我给岳父家送大米,在官屯一个妇女要坐车去常家沟,我要五元,她给三元。 我说道不好,她也知道,就上车了。我送她到前街,再到岳父家。 岳父还挺精神,岳母拿出西瓜,香蕉给我吃。又给我装土豆,摘黄瓜,西红柿。 回到家,天好热,一个人享受装修后的清爽房子。 六月十一。 拔荷花到中午,下午睡一下。 傍晚堵窗户缝,玉春加班,到家都快十点了 六月十二。 夜雨到天明,拔荷花到中午,雨犹不休。 起点鱼回家,和女儿吃土豆片,酸菜鱼丸。打着伞去景波家,下了三个电影,一些小人书。拿些报纸回家,儿子已补课回来。 六月十三。 八点去买了肉和酸菜,发面包包子。烧烧大锅,用肉皮和肥肉炼锅。 中午砌好鸭圈,把两只鸭子抓进去。包子快出锅了,儿子补课走了。 我炒个鸡蛋,和女儿吃中饭。 六月十四。 四点穿上雨衣雨裤,下地打坝博上的杂草。 太阳出来我就收工了,回来吃几个包子,和老婆女儿儿子去大石桥。 给儿子买个自行车,我就骑回来。吃了三元钱的冰棍,到家再来个香瓜,有冰箱就是爽。 六月十五。 打草回来,给女儿炖点鱼。 中午去景波家下载几个电影,回来睡觉,今天大暑。下午较凉爽时,把猪圈收拾一下。 玉春今晚加班,《想你》快演完了,她还没回来。 六月十六。 继续打草,小雨中归来。 快九点我和女儿出门。她去大石桥买衣服,我去赶人情。 同学饭店开业,中午雨中回家,不久,儿子回来,他看电视,我睡了一觉。 六月十七。 打完了坝埂上的杂草,我起点鱼回家。 上午阴天,我买了大蒜,镰刀鱼,猪肉,毛嗑回来。 我腌咸茄子,洗衣服,忙到中午。看一会亦舒的小说,睡了起来。 睡到儿子回来,天气很热,把被子晒一晒。 六月十八。 天气晴好,被子却发潮,拿出去晒。 想把摩托卖了,收废品的只给一百元。去杨家卖泥鳅,卖了五十一元。 六月十九。 今天是虎庄集,我出车。挣了十一元,加了二十元油。 快十点回家。吃女儿切的西瓜。下午她去她姥姥家,今晚不回来。 我和儿子在家他玩游戏,我给门框柱子刷油漆。 玉春半夜回来,冲冲凉,吃个香瓜就睡了。 六月二十。 起鱼回来,肉炒土豆。 上班的上班,补课的补课。 我把豆鱼地收拾 下,去买了豆角,黄瓜,生菜,油菜等菜籽,又去景波家要点报纸准备擦玻璃。 下午一点我去常家沟接女儿。 五点十五去大石桥参加同学聚会。 韩玉春母女从广州回来,大家齐钱请老师吃饭,又去唱歌,十二点才从大石桥回来。 六月二十一 。 晨雨中我起来做饭,老婆儿子走后,我又睡了。 中午起来,见女儿也睡着呢。 六月二十二。 三点爬起做饭,这回觉可睡足了。 起鱼回来拔拔葱地的草,太阳升起就进屋躺着,想接着看书,可是没精神,又睡看了。 九点醒来,去买了排骨,准备中午炖豆角。 六月二十三。 原打算今天打药,夜里就开始下起雨来。 老婆儿子走后,女儿看电视,我打开电脑着书。看累了就睡觉,休息一天,腰反而难受了。 六月二十四。 玉春今天放假,和女儿上桥了。儿子天天去补课,家里就我一人了。 晚上吃完饺子,一家四口下地走走。 半路上,儿子流鼻血,是孩子压力大还是火气旺? 六月二十五。 想打药,安排到下午二点半。下午在地里等,五点打完一半车掉沟里了。 车弄上来,我到家,已快七点了。吃西瓜,喝凉水,再吃饭。 饭后和儿子在外屋偷偷吃西瓜,被玉春发现了。 第333章 献束山花给爷爷 六月二十六。 阴天。 我去出车,卖了泥鳅。 两趟虎庄,一趟东高坎,挣了三十多元。 中午买瓶可口可乐回来,要做可乐鸡骨叉。 下午把院子里的乱石收拾到门外的水沟里。 六月二十七。 阴天。玉兰的女儿今天升学宴。 我和女儿坐八点小客去。我收礼金 ,杨青的同学写账。 中午玉春和儿子也来了,快十二点半我去小客,有人坐在我身边。原来是二弟。 傍晚,二弟就在我家喝点啤酒。 六月二十八。 儿子肚子疼,找刘大夫来打吊瓶。 中午他补课,女儿也坐点的小客去大石桥。她今天回天津了。 晚上烧烧炕,玉春睡得很舒服,儿子睡不着了。后来他到床上睡,我又看会电视,也困了 六月二十九。 昨晚后半夜电闪雷鸣,风声雨声交织。四点起来煮饭,下地起鱼。 饭后儿子补课,我去出车。不久下雨了,我开车回家 六月三十。 和景波俊杰去东山玩,我把冻鱼给二奶,让她分给老奶和云泰叔家一些。 还有一些送到老叔家,他和老婶在打药。 我和景波俊杰到核桃山给爷爷献束野花,摘些核桃回来。到虎庄饭店喝些酒。 七月初一。 今天是立秋,阴天,但在屋子里特别热,风扇一停,汗就往外淌。 于是去冲冲凉,在地板砖上 坐一会儿。 七月初二。 昨夜大风急雨,门口拖鞋不见。 早晨天还阴着,起鱼归来,玉春已上班走了。儿子八点补课,我一个人可以安静的休息了。 玉春打来电话,说岳母的电话不通,让我去交些话费。 七月初三。 出第二趟车的时候,玉春赶来坐车。 我们到岳父家包饺子,正包着,大队干部来通知,一会民政局来检查,原来岳父家申请了低保。 我和玉春匆匆回到家,下午她去玉兰家,明天去冰峪沟旅游。 我和儿子在家,我刚看会电子书就打盹。儿子要玩电脑,我就睡觉去了。 晚上,十一点才睡,头冲南梦见家里电线短路,几个灯打不亮,开关盒都烧软了。 醒来感觉很不好,头冲北去睡,却梦见杀人。 七月初四。 起鱼回来去出车,等到九点没人坐就回家了。 晚上看见手机上有玉春七个未接来电,怎么手机没响声呢。 正好她又打来,原来她今晚不回来了,明天直接上班。 七月初五。 起鱼回来,脖子手臂发痒,皮肤上起小疙瘩。忙抹膏药上去。 我这皮肤病近十多年来是每年都犯的。早晨还想今年一直没犯,没想到马上就犯病了。 上午睡了一觉,发痒的部位被药物控制不太痒了,也没扩散。 七月初六。 去出一趟车,卖了几斤泥鳅。 到九点多钟,我开三轮到玉秋姐家赶人情。散席后,我载大妈和二妹玉洁回来。 先送她们到栾家,我回韩家遇见大光坐车去虎庄。还没到杨家,下起急雨。 到虎庄天又晴了。交完电费回到家。儿子已补课回到家了。 七月初七。 今天是情人节,给玉春买瓶罐头和毛克。 早晚凉爽的时候,拔拔院子里的草。闲来看看书,边看边睡。 七月初八。 阴天,拔拔草,去药店看看,下午可能打药。 六点多了,我下地送药,打完回家七点多,老婆儿子都吃完饭了。 七月初九。 阴天。去出车,去一趟虎庄回来在麻将馆前等待。 再次去虎庄感觉车的杂音很大。回到韩家到修车部换了机油,买了蒸帘,卫生纸和花生。 回家想包饺子,又去买了肉。中午肉炒鸭蛋,然后开始包饺子。 七月初十。 阴天。自来水停了,我去二姑父家灌一桶水,又去加三十元油。 回到杨家,两个人坐车,我送他们到虎庄,回来过杨家时,下起雨来。 到家把桶里的水灌入小瓶放入冰箱。雨下一阵又停了,还是阴天 七月十一。 考虑再三 又跟景波借了两百元,去虎庄赶同学的人情。 中午回来,给二姨家送点小鱼。回到家刚打开电脑,孙萍打电话让出车去修电视。 我和张哲到腰林子,回来时,玉春已下班了。 七月十二。 天见晴,给热水袋加些井水。 八点,去大石桥赶景源家的人情。 景波景权都去了,中午一车回来。 天气热辣,把被子拿出去晒。 傍晚孙萍打来电话,让去石棚峪接韩畅。路上去趟虎庄医院,去趟常家沟,接到韩畅一家到韩家。 我刚到家不久,玉春也回来了。 七月十三。 去接王鹏程的姥爷,把韩畅送回石棚峪,回来把一个小伙送到前坎子。 到家已经十二点多了,吃些饭去出车 。 这几天中儿子休息,天天在家。 等到傍晚没活,可是刚回家打开电脑不久,班丽梅来找去虎庄。 我到她家,拉刘旭的三个男同学到虎庄,实了牛肉和海鲜回来。 我到家刚做饭,玉春回来。 七月十四。 接送鹏程的姥爷,然后载二朋和她儿子去灌气。 回来在二朋家吃个李子, 摘个倭瓜,到家已中午。 下午没人坐车,四点回家。 七月十五。 起回一条鲤鱼,给儿子炖吃。 今天没什么活,下午睡一觉,然后包倭瓜饺子。 景波发来一条短信,让我发给他一首诗,他上传到网上。 我傍晚去他家,要我借他的格律书。他找不到了,说下载几本给我。 我去买了方糕,回家给玉春和儿子。 七月十六。 一早载客到冯家,回来路过大妈家,进去要了玉艳的电话号码。 她说要给我女儿介绍对象,我等孙逗回来再联系她。 我载客和二朋去虎庄。回来到大飞家接水,到韩家又出车去后坎子。 回来到后林子载客去虎庄,回韩家又捡个人,我买了二十元的冰棍。 中午和儿子吃完饭,我又去出车,但没人坐。 三点多去景波家,他把格律书和文件下到我的卡里。我回到家,天又阴上来。 七月十七。 上午没活 ,十点就回家洗衣服,踩棉花,给热水袋加水。 七月十八。 起回几条够大的鲫鱼,连同昨天的螃蟹着一起炖了。 出一趟车,到十点就回家了。和儿子各吃一个方糕一个大白糖冰棍。 第334章 我的牙,二丫 七月十九。 玉春今天放假,我出车没活 就和她去常家沟了。 给岳父买点东西,拿些鸭蛋。 玉春和岳母包饺子,我去官屯给岳父岳母洗照片,用于办低保。 中午岳父喝了一罐啤酒,我和叔丈人喝冰镇啤酒。 饭后拔花生摘西红柿,拔大葱,摘南瓜,拿饺子,和鬼子进村差不多。 回到家,有点迷糊,是太热吧。 玉春洗衣服擦地。我也加入 忙到晚。 七月二十。 昨夜下了雨,今早走着去起鱼。 回来吃几个饺子去出车,天阴风冷,手臂凉飕飕的。 昨天还像三伏,今天就到秋天了。 跑两趟虎庄已中午了。中午和儿子吃完饭,我就睡觉了。 七月二十一。 没等到什么活,十点回来吃饭睡觉,下午二三点钟精神过来。 七月二十二。 阴天。 我去杨家诊所拔了一颗牙。 这颗牙几年前吃饭时咬到石子硌裂了,陆续掉下几片牙渣,已然中空。 最近一不小心硌到还疼,于是决定拔牙了。 医生说:拔后三十天内还得镶上一颗牙,否则其他牙也会受影响。 我去出车,不时吐出血水。 九点下雨了,我立刻回家把花生收起。 七月二十三。 今天是集,快九点才来个活到虎庄。 就手加三十元的油,回来正好大石桥客车下来一个人要去新农。 路上一唠,他原先就住我家前面,只是那时我还小。 下午五点又去一趟新农,路上下起小雨,回来到家热饭炒菜。 七月二十四。 起鱼回来去出车,在车里听歌,听到九点没人坐车。 回家洗衣服。中午儿子补课,我接到孙萍电话送人去杨家,就手把泥鳅卖了。 回来到马三家买了一百条袋子,准备秋收装粮食。 七月二十五。 玉春去玉兰家,今晚不回来。 我和儿子去理发,同家的把石台扫一扫,冲冲水。 中午儿子补课,我等不到活,早早回家到小房里,铺好画案,涂鸦了一幅石庙山居图。 玉春打来电话,说明天不放假。 原定明天摘枣,那么今天也不用摘枣了。我炒了鸭蛋和干豆腐,只等儿子回来。 七月二十六。 今天儿子开学了。 我起鱼回来,出车在半路上,看见儿子和同学骑车去中学呢。 我中午在家睡觉,儿子放学回来。我下午出车。 玉春打电话,说玉兰的儿子杨志辉晚上来,让我整点菜 ,我去买了鸡翅,四点就回家。 我煮饭,炒花生炖土豆,白菜炖豆腐 和可乐鸡翅。 晚上我和玉春在西屋,那小哥俩在东屋睡。 七月二十七。 起鱼回来。买点香肠。 饭后儿子上学,小辉和玉春坐车去大石桥。 我下地打坝埂的草,中午回来 。 下午没什么活,早早回家摘枣。 七月二十八。 去起鱼,干水线里水满。 把坝梗上草打完,然后起鱼。 同家起到五只螃蟹,存在网笼里。 给孙潭送些鱼和枣。 今天是景权的生日,傍晚我和景波去他家吃饺子,喝酒。 黑天回家,玉春也刚到家,饭后端上螃蟹,喜欢看见她惊喜的样子,儿子倒是很沉得住气。 七月二十九。 早晨只起到一只螃蟹。去范家,道不好。 回拐时车子翻了。旁边有两个小伙帮我抬起,我连连表示感谢。 去两趟虎庄。 下午没活,去景波家给他拿点枣和倭瓜,他给我摘些葡萄。 八月初一。 没去起鱼,等活的时候,董大来收鱼。 我把泥鳅卖了四十元。买了肉和鸡骨叉,回家包饺子。 下午没活,阴天了,我烧水准备洗澡,没风气压太低,弄了满屋子烟。 八月初二。 小雨,开三轮送儿子和三个中学生去虎庄中学。 中午天气暖和,我去起鱼,地里正给水。 河沟水深齐颈,起到一些小鱼儿和两只螃蟹,下午挂档掉了,修理后又粘带换机油。 以后还得换个化油器,到虎庄加十元油,等儿子他们放学。 学校放学后,王竞争和王鹏程说有事一会坐校车回去。 我载儿子和韩春雷回家。 我到家收拾一下卫生,煮饭炖鱼。王鹏程的母亲小敏打电话问孩子怎么还没回来。 快六点我开车去接,他俩走到小队鱼池了。 原来他俩去网吧,打完游戏走回来。 八月初三。 今天去中学开家长会,校长讲话后,去儿子的班级看看。 他的中考成绩是第三名,作文把妈妈写成女暴君一样,我边看边忍不住笑意。 回家睡了一觉,儿子中午去补课。 景波发短信说,满了。 我去取卡,里有周润发的电影和几首歌。临走摘一袋葡萄,回家放入冰箱。天气很好,就洗衣服。 八月初四。 载玉春去岳父家,他感冒了,挂了六七天滴溜。 我和岳母上午起花生和粘苞米。 午饭是火锅和饺子。 饭后载着花生,倭瓜,蔬菜回来。 和玉春骑车下地看看,回家她摘菜 ,我趟着。 小潭打来电话,说老舅家的二丫头去世了。 我去景波家借了六百元钱,二弟和小潭的钱得我先垫上。 八月初五。 我坐车到大石桥,坐曹家的小客。 大敏姐和大杰哥也坐这趟车,写完人情账,我坐一会。 二丫的女儿才几岁大,拉着姥爷的手哭闹着要找冰柜里的妈妈。 二丫才二十六岁,是这些表兄妹之中最小的,因患子宫癌去世。 我到三姨家去,炕上躺着一个婴儿,她是二丫的二女儿。 午饭喝些啤酒,我又到三姨家呆一会,就倒车到博洛铺,再到大石桥。 买了两个鸡骨架回家。 诗词协会再三打电话要稿、总觉没什么意思。 又说明天就截稿了,景波也打电话说古风也可以,打算明天送点去。 我到家改改写写完成一首,连同以前的两首送到景波家。 八月初六。 今天是教师节,儿子放假。我等活到七点半,把稿件送到诗词协会。 和景波到振江家,他不在。 我们看见韩家小客,就上车回来。 我开车去岳父家,他家大锅盖没信号。 我回到虎庄,让修理部下午去修理。 我到韩家小店,想买肉包饺子。 一个女子拦车要去高坎,道不好走,回来又没人搭车,收费十五也挣不了几块钱。 于是回家就开始包饺子,腌制鸭蛋。 第335章 陌生村庄 八月初七。 上午没活,中午睡一 觉。 开车去换个化油器,还是不太受使唤。修理师傅有事出车去了,让以后再给钱。 儿子放学回家,手臂包着白纸胶布,还有血迹。 原来他和牛佳宇躲大货车撞在一起,都受了擦伤。 八月初八。 下午孙潭载着孙鑫来了,还我垫的人情钱。 晚上烧炕,做了六七个菜,喝了一口小酒。 八月初九。 明天有雨,今天去起鱼,起到四只母蟹。 出车去两趟虎庄,把电瓶放在修理部修理,交了一十元。 中午去景波家坐一会,回家看电视睡觉,儿子放学说学校收校服等费用共一百。 八月初十。 起回一只公蟹,不见有下雨的征兆,把枣和花生又拿出来晒。 出车载冯云去冯家,回来到虎庄换电瓶。 下午去接冯云,回到家收拾外屋地。 八月十一。 起鱼回来刚要炒土豆,冯云找出车。上午去一趟范家,回家吃饭。 中午儿子去补课。下午去趟杨家,就去接冯云母女。据说今天降温,也没降呀。 晚上煮点花生毛豆。 八月十二。 等活没有,下地起鱼。 中午打开电视,睡一下。 晚上玉春加一个小时班,儿子先吃了,我等她回来吃。 八月十三。 阴天。出趟车,卖点鱼。 下地起鱼时下起小雨。中午给景波送点鲫鱼,他不在家。 我回家吃口饭,看电视睡觉,儿子快回来了,准备饭菜 。 等到五点半他才回来,比平时晚了一个小时。问他干嘛去了,他说去同学家写作业。 我去核实了一下,是真的,我就怕他去上网,那就废了。 玉春下班说明晚不回家了,去岳父家。我明天去帮岳母割玉米。 八月十四。 到了岳母家地里,玉米只剩很少没割了。 我割倒那些玉米,和岳母扒玉米。 快中午时,我开车往家运。运了六七车,下午在岳母家吃饭。 岳父躺着,时而呻吟,时而呓语。饭后我回去,在分水有人截车要拉一个老太太。 我去了一个陌生的村庄,想起前几天看的《人皮客栈》心想;不会被人骗去杀了吧。 看那人也不像坏人,而且瘦小,我壮着胆子去了。倒真是一个老太太,我松了口气。 完成任务后,收取五元钱。 离开后,遇见兆冰大叔夫妇。载他们回韩家,也是收取五元。 到家发现景波的短信:满了。我去取卡。 八月十五。 载着儿子去岳父家,玉兰秀丽在家。 玉春和岳母,小杨上地里 。 我到地里,玉春说有个惊人的消息 ,闺女回来了。 中午收拾完玉米,我出一趟车去官屯。 回来喝啤酒,女儿买了烤鸭,小梁也在。 下午我们回韩家,晚上烤鸭螃蟹和零食,吃得肚子撑挺。 给玉艳打电话,安排女儿明天下午去相亲。 八月十六。 一早去出车,八点玉春和女儿上大石桥看脚。 九点儿子去虎庄补课,我正在虎庄出车,看见他了。 中午回家收拾一下地板,吃点方便面,香蕉。 下午去大妈家相亲,男方太瘦了,女儿没相中。 八月十七。 出两趟车,又送儿子和他的两个女同学去虎庄补课。 十点和女儿又去大妈家相亲,男方又偏胖,但家庭条件不错。 中午和大妈喝点白酒,饭后回去洗衣服。煮螃蟹,炖可乐鸡翅。 五点儿子回来,女儿回天津。 八月十八。 出一趟车去虎庄,上午去杨家诊所看牙。他要磨两颗牙,镶三颗牙。 我离开,觉得麻烦,不如都掉了,再镶个满口的吧。 中午睡觉,下午割房后的玉米,扒出来。晚上炒花生,炖豆角。 八月十九。 夜里下些小雨,早晨阴天。 我起鱼回来,快六点半了。 挑鱼的时候下起雨来,我忙把黑花生起了。起完花生,雨势加大。我进屋。 今天是小丹的生日,发去短信祝贺。看电视睡觉,直到中午雨还不停。 下午打伞去买肉,回来包饺子,烧水。 儿子回来浑身都浇湿了,让他泡个热水澡。 八月二十。 玉春今天放假,她在家收拾,我出车。 中午跑两趟虎庄,下午 点早早回来和她一起收拾。 八月二十一 。 上午没活,中午土豆炖倭瓜干豆腐,吃完睡一下。下 午去地里扒玉米,接到诗词协会杨德辉的电话,说后天八点去营口诗词书法博物馆参观。 我说有空会去。从地里回来,去通知景波一声。 八月二十二。 起回五只螃蟹。 地里已经排水,准备秋收。出车去一趟虎庄,就手把泥鳅卖了。 下午睡够了,开始包饺子,烧炕。 八月二十三。 给玉春充三十元话费,和景波去大石桥转盘坐客车到营口博物馆参观诗书作品。 十点半回返,到大石桥坐十二点小客回来。到家吃点菜饺子和茄子,去虎庄二姑父家接一桶水。 昨晚又停水了。 八月二十四。 车子前带没气了,骑儿子的车子去起鱼。 出车两趟虎庄,回家买带给自行车换上。下午看电视休息。 八月二十五。 只出一趟车,下午睡觉。停了一天电,早早做好饭菜。 玉春今天下班也早,明天聚餐。 她得得瑟瑟地敷面膜,像鬼似的。 儿子笑看给她拍照,她东躲西藏。 八月二十六。 起鱼回来,雾霾渐生。 出车去虎庄,加油五十。晚上鸡骨架炖土豆,喝了一点白酒。 玉春买了枣和葡萄,我又喝了一杯啤酒。 八月二十七。 今天是国庆节。载老婆儿子去常家沟,小杨已到。 今天带岳父去检查一下,坐出租车来回很快。 午饭后,我载她们姐三个和启殿上山摘枣。下午我把玉兰到官屯,一个人回家。 在杨家一个老太太打车,我送她到虎庄,又送一个小伙到柳家。 天一直阴着,下点雨滴。 八月二十八。 一早玉春打电话,还要去摘枣。 老婶打来电话,要我去取苹果。 我到常家沟,载玉春秀丽启殿上山。 下午回家,玉春挑挑枣,我们又去分水弹棉花做被。 我把小鱼给老叔家送去,取回苹果。等被做好,再给大飞家,孙潭家送去苹果,天也黑了。 第336章 难走的解放河大坝,兆丹 八月二十九。 我出车,玉春在家收拾。 下午下地,雇收割机收粮食。和玉春去过称,天已黑了。 儿子打电话问什么时候回去,我说快了,到家已七点。 八月三十。 我出车到虎庄,在银行存了一万五千元。想把药钱和化肥钱算了,店里没人。 送儿子去虎庄补课,中午再去接。 回到家儿子写作业,我睡了一下。 九月初一。 送景权大哥去上土台子。 九点半送人去丁桥回来没看到儿子,他坐营口小客去虎庄了吧。 中午睡一下,下午去出车,只去一趟杨家铰米,三点回来洗衣擦地。 九月初二 。 好大雾霾,出车去虎庄。回返时一个小伙要拉四袋水泥去李家,给二十五元。 我去了,从新农回来。又去一趟虎庄,雾霾渐散。 到虎庄扣车棚的张家打听一下,我的车换两个门和新棚。要一天时间,收费二百八十元。 下午没活,三点就回家炖大骨头。 五点半接到孙萍的电话,送张娟去大刘家。回来不几分钟,玉春下班。 九月初三。 出车虎庄,换个大灯的灯泡。 下午去杨家把药钱和化肥钱算了,一共四千六百八。给他抹了八十。 路上接到孙萍电话,送韩兆禄家一个女工人去上土台子。 回来买了肉,香肠,到家烧水做菜。 九月初四。 出车到虎庄,去岳父家看看。岳母去上班,岳父每天只晚上吃点东西。 回到虎庄,拉两个人去分水集。这是我第一次有分水的活。下午没活,在家睡觉,睡到儿子回来。 晚上煮了七只蟹,以后螃蟹会越来越少。 九月初五。 去一趟虎庄,加油五十。中午吃一口饭,下午又去出车。两点多没人就回来了。 九月初六。 给田大多家灌气。回来给孙萍家铰两袋米。 下午载于洪庆去前丁家桥修大多的车,大多和韩明刚他们正在路边喝酒,我问他能不能买到旷镜鱼。 他说有机会看看,我拿五十元给他,他没要。 九月初七。 我出车到虎庄,去岳父家,和岳母给岳父包牛肉馅的饺子。 包完和岳父俩人吃,他吃了三四个。 我吃完载岳母去官屯买药,再送她回来。 我去虎庄把三轮车送到张家,让他修理。 我拎着岳母给拿的冻鱼冻肉走到杨家,坐韩家小客回家。 下地起鱼,有只大公蟹和一只小母蟹。回家洗衣服,起地瓜。 九月初八。 九点前到大队,去大石桥喜庆楼赶人情。 同学李彩梅嫁女儿。 中午回来我在虎庄下车,去取三轮车。 九月初九。 小雨。 以为不会有人坐车。孙萍打电话说有人去虎庄,我冒雨出车。 回返时到张家,把车窗修理好。 十点儿子坐小客去补课,我回家吃饭,接到丁丙琴来电 ,说孙波二十号买楼待客,让我通知三大伯一声。 下午出一趟车就回家包饺子,今天是重阳节。 九月初十。 下雨,载儿子和四个男学生去上学。回来去万刚家换个内胎,加机油。 中午去起鱼,有两只蟹。三点去接学生,回来买点蒜苔,干豆腐。 九月十一。 天晴朗,万里无云。 出车去振兴,回来走近路,太泥泞又回来,走解放河大坝, 坑坑洼洼,终于到杜家桥。 我说,这是这辈子最后一次走这条路,到大队停一会,回家洗衣服。 九月十二。 上午没活,十点下地起鱼,有两只小蟹。 中午出车,听孙萍说:“韩兆丹死了。” 我问:“哪个韩兆丹?” 她说:“咱堡子还有几个韩兆丹?就韩国勤家那个呗。” 不一会儿,果然看见一个面包车拉着花圈,韩国勤在里面。 下午去虎庄加油,取大启鹏干洗的棉服。回来路上景波打电话,问我:“知不知道?” 我说:“知道了。” 回家后,和景波去兆丹灵前磕三个头。 我花一百元,景波花二百。 兆丹结婚时,我也花了钱。但他在我面前也没花过钱,人已经不在了,还计较什么。 九月十三。 人生就是这么忙忙碌碌,不知所以吗? 我觉得不如意,不好的事都过去了。未来的一切我都会坦然的面对,这当然是一句空话。 事到临头,谁也无法体会其中滋味。 一个年轻的生命在我面前消失,我开始考虑生命的意义。 人生不就是寒号鸟,得过且过吗。难道我们会预知明天发生的事情吗。 对于我个人来说,我很满足。 一儿一女一个老太婆 ,别的都是浮云。 出车到虎庄回来接到兆彬的电话,问我有没有空给兆丹打模子。 我说:“有。” 我回家停好车就去了。 玉春当然不会赞成这种事, 但对于我来说 ,我什么都不相信 我只珍惜当下的每一缕阳光,每一次呼吸。 但生活的压力每时每刻都在压迫着我们。我简直无法承受。但愿有一天,我回想起从前,会笑自己太傻。 在兆丹的墓前,我挖土,递砖。干点活无所谓,只为自己心安吧。 九月十四。 去墓地等灵车回来,添土成坟。 一生老实内向的韩兆丹就此永埋尘土。 我去起鱼,有三只蟹。 下午把豆子打出来,豆枝烧水洗澡。星空卫视收不到了,应该是卫星出故障了吧。 九月十五。 阴天。出车给后院大嫂铰米和玉米,收费十元,买了两袋虾皮。 九月十六。 上午活很好,没去孙波家赶礼。 春堂家待客,吃口饭回来载玉春去常家沟。 岳父岳母在家,临走拿了白菜。 晚上景权打电话,问能不能送他亲家回上土台子。 我开车去送,大灯还是不够亮。 九月十七。 阴天起零,没有活,去起些小鱼回来。 九月十八。 今天兆丹头七。 我拉国勤二爷以及其孙子,外孙子到杜家桥。 国勤二爷非要给车费,而且是十元。 中午接到玉春电话,说岳母被开水烫了。 我去刘老五家拿了烫伤药,去常家沟路上到官屯修理部问有没有排气管子,对方说进货后给我打电话。 到岳母家,她在腌制酸菜。她的右腿上烫了三处。看她上完药,我回到韩家。 下地起点小鱼,有一只蟹。 回家烧火做饭,修理部打来电话,说我让明天去修理。 第337章 养个三轮车也不容易 九月十九。 天没亮就开始下雨。 载儿子一个人去上学,晚上接他,雨还没停。 把炉子生起来,但玉春回来还说屋里冷。 九月二十。 今天晴了。去官屯把排气管子换了,花了一百三,声音好听多了。 下午早早回家煎小鱼、炖鲭鱼,炖白菜干豆腐。 调星空台,还是没有。 九月二十一。 早晨出车去土台子,多看那里的人几眼,看有没有舅爷他们。 这里是我奶奶的故乡呀。 回到韩家去景波家拿卡,里面有《功夫熊猫》。 走着下地去起鱼,有一只小蟹。 九月二十二。 今天刘旭结婚待客 。 我花二百。中午喝点白酒和啤酒,到景波家躺一会儿,下载一个动画电影。 九月二十三。 今天是虎庄集 ,生意很好。 载二宝去趟高坎。下午去挖些大头菜,准备明天给老叔家送去。 四点接到班丽梅的电话,送她家客人去薛房。归来有个女人打车,我见天快黑了,就没停。 晚上给儿子做可乐鸡翅,机顶盒已送虎庄维修部,只能看个电影了, 名叫《天黑请闭眼》,不知所云,只是看看王志文,李小冉。 九月二十四。 出车去虎庄,维修部说机顶盒没修,让明天下午取。 送一个小伙去高台子。 送一个女子和小孩去南大道。 中午去老叔家,老婶和小霞的孩子都在。午后我拿一袋苹果离去,路遇小威的母亲,我叫她二奶。 过了杨家,机器一震荡,挂档的接头又掉了,我没停车,-一直五档开到万刚家。 等他从大石桥回来,他说没这个件。我借个自行车去把旧接头找回来,将就上好。 回家,天一直阴着,幸好儿子放学回来还没下雨。 九月二十五。 夜雨晨停,出一趟车。 下午去虎庄维修部,机顶盒还得几天。 我留下电话号码,让修好给我打电话。 傍晚正做饭,孙萍打电话,让出车去上土台子。 晚上看动画片《疯狂原始人》,挺好。 九月二十六。 送儿子去中学。 跑两趟虎庄,给爸爸上坟烧点纸,元宝。 三点多去把儿子接回来。晚饭后,儿子要写演讲稿《感恩母亲》,我给列个大纲。 九月二十七。 天气晴好,本村的出租三轮几乎都出来了,在十字街站成排。 我等不到活,下地起鱼,回家洗衣服。下午烧水准备洗澡。 九月二十八。 阴天。出车一趟杨家。回来在车里看余华的小说《活着》,数次动情流泪,强自忍着。 若在无人处。几乎可以放声大哭了。 中午出车去新农 ,两点回家炖鸡叉骨。 九月二十九。 今天是虎庄集,接到玉春电话,让给玉兰取一万五千元钱。 我到家快中午了,下午没人坐车就没特意去取。 十月初一。 我去银行取出钱款,送到大石桥世梁的金店,正赶上阴天下雨,回到家已中午。 下午洗儿子的校服,把外屋地收拾一下。 玉春回来,饭后接着看《活着》,但看到有庆死后,说什么也看不下去了。 十月初二。 我出车,给后院大嫂子铰玉米。 上午去一趟修理部,机顶盒没修好。 这种的他家还没有了。再过几天看看吧。 回家,天气很好,下地起鱼,少得可怜。 十月初三。 今天是集,出两趟车。下午去接儿子的时候,在金强铁业捡个人。 十月初四。 玉春放假,载她去岳父家,包驴肉馅饺子。 东院老叔来告诉,三轮车胎没气了。 岳母找来修理师傅,粘好车胎。饭后,我载玉春回家。让她在家看《活着》,我去出车。 看到手机里有景波的短信,说诗词协会在工商局六楼开会,问去不去。 我去他家下个电影,但开会没什么兴趣。 三点接儿子。 十月初五。 上午没活,接到三弟电话,说三姐夫家十三号待客,让我垫一百。 我去后坎子铰玉米茬子,电瓶又摔坏了。在虎庄修好,就等儿子放学。 十月初六。 今天是集,出车去范家。 路上捡到六把条扫,回来和坐车的小伙平分了。 中午出车帮韩兆周卖粮,回来正好去接儿子。 儿子说这次数学考试他全班第一,全年组第三。 我给他买了烤冷面,可乐炖鸡叉骨。 烧开水,一家三口都洗洗。 十月初七。 阴天。 出车到医院。就手加油。 上午下起雨来,送儿子去补课把机顶盒拿去另一家修理。 这些天没看电视,天天晚上看碟片。下午雨中加雪,平添了冬天的气象。 十月初八。 出车虎庄回来,送三姐和两个老太太去毕家教堂。 回来送二宝的媳妇和我儿子去虎庄。出车去杜家的路上,车子一声声响。 停下车,我想挂档又掉了吗?一看,传动轴居然掉下来。 只有推回丁家桥修理部,师傅打电话到高坎让三轮车捎回零件。 修好去毕家接老太太,到韩家我回家刚吃完饭。 三姐打电话让我去接她。回来又去趟虎庄,回家洗衣服,包饺子。 十月初九。 送儿子上学,加油买防冻液。 下午接儿子时,买了新机顶盒和一套大锅盖。 回家小锅盖收视正常,大的还没空调试。 十月初十。 九点去三姐家,坐小客去金桥鹏源酒店。 十一点半开席,饭后回家。去景波家下载了电影《活着》。 十月十一。 出车之余,下地起些小鱼回来,螃蟹好像不会有了。 接儿子放学,上小店买好吃的,明天他考试。赵燕说我家欠电费了。 但今天停电,只有明天交了。 十月十二。 今天天气不错,出车杨家和后坎子。 中午调大锅盖没信号。下午去石棚峪回来,就在虎庄等着接儿子。 十月十三。 今天是虎庄集。机油跑没了,去小刚家,他不在。 我自己加了机油,水冷箱也出问题,要换个零件,得一百左右。 养个车还真不容易呢。 十月十四。 阴天了。 出车去虎庄,回来接儿子,在刘占小店拉个人到杨家。 去虎庄小超的维修部修车,他家脱谷,说中午给我修。 我回家调大锅盖还好,调出星空台了,省了五十元。 中午去修车,小超说得一二点钟才能回来。 我回家,天阴的厉害。 看看电视,外面下起小雨。玉春回来说最近很累,饭后我给她捶腰。 第338章 岳父生病,吃得很少 十月十五。 早起见月在西方,大如车盖,艳如橘柚。 送儿子去虎庄补课,到小超那里修车。 天气还好,上午修好,花了一百四。要修缸和环子还得一百五,以后再说吧。 下午买点肉,回家炖酸菜。 十月十六。 今天是集,但生意也没见好。 中午拉刘洪升的三轮车到丁桥去修车,早早回家炖鸡叉骨。 十月十七。 载那个小伙去虎庄,他总打车去虎庄游戏厅。想问问他是谁家的,忍住没问。 十月十八。 送儿子回来,载人去杨家,没零钱,我说以后再给吧。 在杨家十字路口载一个人去虎庄殡仪馆。 十月十九。 今天载王君去石棚峪。 想去看看岳父,玉春说这几天放假了就去常家沟,于是我就回家收拾屋子,炖红烧肉。 晚上玉春回来说岳父病重,让我明天去看看。 十月二十。 我送儿子上学,然后到岳父家,他一个人在家,岳母去给她的父母做饭去了。 岳母回来后又忙着给我和岳父做饭,我不饿也没少吃,岳父只喝了几口酸菜汤。 打完吊瓶我拿了酸菜,地瓜,饺子回家。 中午边看电视边睡觉,好久没这么休息了。 一点半去接儿子回家,玉春今晚下班直接去常家沟。 十月二十一。 送儿子补课,然后到岳父家。 玉春在剁酸菜,秀丽收拾屋子,玉兰来后,开始准备包饺子。 我在屋子里看电视,演金庸影视作品的主题曲和插曲。 中午吃完饺子,各自回家。烧水洗澡。 十月二十二。 给冯云家灌气,然后送三姐她们去教堂礼拜。 天一直阴着,下午终于下起细雨。 十月二十三。 晴了,满地冰雪。 六点多载儿子去接景权的二女儿去虎庄。 回来接两个杨家的中学生到学校。 下午接儿子又拉到两个韩家的人。天越来越冷了,在被窝里看电视,真是舒服。 十月二十四。 电饭锅坏了,玉春大发脾气。 送儿子到学校,送一个女人到高山台。九点回家看电视。 十月二十五。 下午接儿子的时候把电饭锅修好。 买了骨头炖酸菜,加上交的话费和给儿子二十元,今天花了一百二十元。 十月二十六。 九点景波请我到又一春吃饺子,先上干豆腐和溜三样。他说过几年要盖楼座。 十月二十七。 载张素容去高家,她说家里有个三轮车要卖。我想有空问问景波买不买。 十月二十八。 去一趟虎庄,去一趟卢家。 送个女人和小孩到西林子,下午去接 。 回到家给儿子烧水洗澡,我有点感冒,引起风湿痛,这两晚都睡不好。 十月二十九。 天气很好,风湿也轻了些。送儿子补课,送三姐去教堂。 回来载五个人要赶集,但车胎扎了。 补胎的时候,发现里面还有几处破损,但换新胎要一百多元。十点多去接三姐她们,回到家韭菜炒鸡蛋。 十月三十。 出车去虎庄,回来和陈兴发在车里闲聊。 我说跑三轮也挣不多钱呀。他说,你才知道呀,我跑这些年早知道了。 一个女人带孩子去石棚峪,我送她回来加了油。 中午去景波家下个阅读软件,回家试验,好使。 晚上睡觉感觉风湿好像已经好了。 十一月初一。 送儿子上学,有雾霾,在虎庄十字路口差点和一个大货车撞上,吓出一身冷汗。 去岳父家看看。 大夫来挂吊瓶的时候,岳母也做饭后来了。 聊聊孙逗的事,女儿这几天要回来了。二弟回来了,该他的钱要月末才能给上。 十一月初二。 玉春今晚不回来,晚上接女儿,她今晚从天津回来。 玉春的姥爷早晨摔破了脸,我去照顾岳父挂吊瓶。 中午回来接到景波信息,去他家下载了暴风影音。 十一月初三。 今天景波景权脱谷,我去帮忙。 中午上饭店回来买了排骨,四点女儿从天津回来,晚上炖酸菜。 十一月初四。 我去出车,下午接儿子时,虎庄十字路口堵车。 等通畅了,儿子和一个同学已出现。那个同学到水利下车,给了五元。 十一月初五。 六点送开英夫妇到虎庄,送子补课,送女儿到岳父家 。 我离开时,拉四个人去杨房。一点去接女儿,玉兰也在。开车把她载到立交桥。 十一月初六。 洪祥打来电话,他儿子今天结婚。 中午和老关,景波去赶礼。 然后送老关回杨家,我到小杨的铁厂看看。想学开铲车,但考虑启殿接送的问题,就说以后再说吧。 送儿子上学,回来没等到活。 中午和女儿吃完饭,看《恶魔之水》。 打开电脑,看小人书。看累了,打个盹,去接儿子。 十一月初八。 出车一趟虎庄,回来看见三弟。 中午他过来,涮羊肉,二弟也从大石桥回来。 喝点白酒,啤酒我没喝。吃饱了,他俩边喝边聊,年前要去看大姑,年后去大娘,二叔,老舅家。 三点二十去接儿子时,买条鲢鱼。 十一月初九。 今天是集,太冷,生意不好。 中午出趟车,就在虎庄等儿子晚上炖鲢鱼,女儿做土豆丝。 十一月初十。 出两趟虎庄,中午回家炖酸菜猪肉粉条。 十一月十一。 二弟给我拿了四本书,重点说《明朝那点事儿》写的很好。 我翻了翻,确实不错。 晚上烧水给女儿,儿子,老婆洗澡。 十一月十二。 向女儿要了一百元,凑了一百三十五给儿子门票车费钱。 送他去虎庄补课,送女儿去岳父家。回来等土地局的人来普查登记房照,土地使用证和量交界。 然后去景波家下载了《明朝那点事儿》和《优雅的宇宙》。 下午看看书,睡了一下。 三点半去添炉子,差点摔了一跤。这两天吃腰痛的药,腰怎么还更软弱了。 十一月十三。 中午去毕家教堂接三姐她们回韩家,然后去接女儿。 岳母煎饺子,炒鸡蛋,我吃完载女儿回家。晚上买了面和鸡蛋,明天是女儿生日。 十一日十四。 早晨煮鸡蛋,玉米粥。 送儿子回来,跑一趟虎庄,景波去修田脑。 中午买鸡翅,晚上包饺子。 十一月十五。 政朋要办房产过户。需要我和玉春的签字。 他还买了香焦和酸奶,但这事比较麻烦。 晚上炖鲢鱼,半夜玉春说我鼾声吓人。 第339章 丽华酒店,看儿子表演 十一月十六。 今天是虎庄集,有小雪花。 女儿上大石桥看看美甲店面,晚上我接儿子回来,她也回来了。 还有点驴肉馅,就又包了饺子。 十一月十七。 小雪中,载旭光去栾家堡子送雪铲。 中午往振兴送雪铲。 接儿子回来,把景波的父亲送到景权家。 十一月十八。 车挂档没反应,只好让儿子坐小客再打车去上学。 我把车弄着,去虎庄修好电瓶,加上油。 今天还是小雪,十点买了鸡骨叉回家。 十一月十九。 今天是集,去一趟厂沟,绕道虎庄却没捡到人。 晚上酸菜炖排骨。看韩剧《情迷高跟鞋》,进入剧情了。 十一月二十。 送儿子补课,送三姐她们去教堂, 十一月二十一。 去一趟大刘家,道太不好了。下午去了徐家沟三姐的娘家,回来正好接儿子。 十一月二十二。 给和春家铰稻子和玉米,到景波家下载了《吻别》的英文版,有个电影《饥饿游戏》也想看看。 十一月二十三。 圣诞节。玉春放假一天,和女儿上大石桥,晚上她烙饼。 十一月二十四。 晨起,庭院一片洁白。送两个老太太去虎庄取钱。回来听说量宅基地,早早回家。 中午小睡一会儿,载韩兆强夫妇等四个人去虎庄。 十一月二十五。 雪天道滑,去趟虎庄,回来大队发日历牌,我去取一个。 女儿和同学也去取了。 我回家吃完饭,睡到一点多。接儿子回家,女儿也从大石桥回来了,还做个凉拌菜。 十一月二十六。 儿子今天不用去虎庄补课了。 我出车,载韩明伟去毕家,回来去一趟虎庄。 十点半回家要给女儿儿子做饭,姐俩已吃完方便面了。 下午去新农接景权的 女儿去上土台子,回到韩家我就去买了鱼,猪肉和干豆腐。 十一月二十七。 送三姐,三嫂子去教堂。 中午去常二家赶人情,景波也在饭后去一趟白家,一趟杨家,再把景权的二女儿送回新农。 三点半回家女儿在炸地瓜。 十一月二十八。 今天我生日。中午和景波,景权到虎庄又一村喝酒吃饺子。 晚上炖鱼,二弟,启鹏过来,我已吃不下去什么了。 十一月二十九。 今天是集,中午才跑趟活,就在虎庄等儿子回来。 十二月初一。 今日元旦,儿子去大石桥丽华酒店表演。 我把玉春,女儿送到常家沟,回来九点了。 十点我去丽华酒店看儿子表演,三四十个节目多数是英语,还是儿子的表演最好看,每个父母都这样吧。 表演之后抽奖,儿子得个小熊。 十二月初二。 醒来六点四十,慌忙煮个方便面,载儿子去上学。 回家收拾一下屋子,九点出车到虎庄,打电话问女儿什么时候回来,她说下午回来。 中午女儿又打电话让我去包饺子。吃完饺子,载了一车土豆,白菜,饺子,鲫鱼,衣服和玉春,女儿到虎庄接儿子,一起回家。 十二月初三。 出车一趟虎庄。回来韩江补回玉春的卡,她的手机前天被启殿弄丢了。 女儿去大石桥,我中午回家,玉春买的猪肉共四十多斤。 晚上我用菜刀把骨肉分开。排骨没法弄,明天去刘占家弄吧。 十二月初四。 早晨去刘占家把排骨剁开,还买了酱油,方便面。 载韩明伟父女去虎庄。早早回家给女儿儿子做白煮肉和红烧肉。 中午儿子去补课,我出车到崔家铺子。 十二月初五。 小寒晨起,大地一片洁白,天空开自飘着雪花。 载三嫂子三姐她们去教堂。 中午去接,去趟振兴。 儿子快考试了,女儿天天晚上考他。 十二月初六。 送儿子去考试,回来和政朋夫妇去办房办过户。 中午吃碗米饭和馄饨,俩菜。 回来又去虎庄派出所,之后我就在中学门口等儿子。 十二月初七。 载付四去后林子,然后到虎庄等儿子。 中午他考完试,我们回韩家。我去大队办医保,下午买个大红桶装水。 十二月初八。 玉春去上班,身体健康。 我们一个个在家闲着,都有点感冒了。 躺在炕上,时而昏睡,时而清醒。 中午接到刘旭电话,载她和班丽梅母子去革家。 回来我去理了发。晚上儿子发烧,不爱吃饭。我去买好吃的。 十二月初九。 上午去出车,只去趟范家。 回来买了镰刀鱼,回家炖肉片。 十二月初十。 我的感冒渐渐好了,儿子却重了。找来大夫挂吊瓶 ,才渐渐好了。 但中午补课不能去了,我打电话给老师。 十二月十一。 今天儿子去补课,我买了鸡翅,准备晚上做可乐鸡翅。 晚上儿子拿回上次表演的碟片,我传入电脑一些。 玉春回来看到儿子的表演,自然喜笑颜开。 十二月十二。 出车两趟教堂,快十点回家切煮肉,热鸡翅。 但儿子感冒又重了,打电话找大夫来挂吊瓶,今天又不能去补课了。 十二月十三。 今天是集,只跑了一趟。 买些药物,上集买二十元钱的鲭鱼。 女儿在家收拾屋子,墙上粘了花鸟。 十二月十四。 载王君姐俩去虎庄,回来载个老太太到石桥子,她让我下午点再去接她。 我回家休息,女儿中午去大石桥,儿子去理发。 十二月十五。 今天老师来家访,我买了桔子,毛克,韭菜,等一天也没看到老师来。下午包饺子。 十二月十六。 早晨陪儿子到药店等车,他去补数学。今天跑三趟集,中午的一趟。 天越来越阴,还没到两点就回家了。 十二月十七。 儿子返校,我出车到虎庄,到学校看看,正好儿子放学。他的成绩是班级第一,大榜十四。 十二月十八。 玉春上班,儿子去补课,我和女儿在家洗衣服。 十二月十九。 去一趟教堂回来,给爸爸上坟烧纸,就手把坟墓上的杂草烧一烧。 然后看见远处似乎有鱼池出鱼,我去看看,买了两条大鲤鱼,重十斤。 下午下起雪来,但不大。 晚上红烧肘子,明天玉春放假了。 第340章 春节在二姨家 十二月二十。 儿子去补课,我出车杨家,又去石头地,回来送老婆女儿到常家沟。 岳父岳母都在家。 我回到韩家,在小店买冻豆腐,正好儿子回来,我又买了红肠,回家热饭,炖白菜。 外面阴天下小雪,玉春一再不让下午出车,那就在家陪儿子吧。 十二月二十一。 儿子补课去了,我出车虎庄,给齐大君买五百斤煤。 下午冻肉化开了,包酸菜馅的饺子。 玉春打电话,让明天去接她们回来。晚上继续和儿子斗地主。 十二月二十二。 女儿打电话说,刘波家卖鱼,两元一斤。 我去买了十条,花了七十元。我给二姨家送二条,给老叔家送二条,老叔给装了大半袋子苹果。 我赶到岳父家吃饺子,饭后载着妻女回来。 晚上炖条链鱼,我还没饿,吃几个饺子,吃一口鱼。那条鱼被她们娘仨吃个溜光。 十二月二十三。 儿子补课,妻女上大石桥。 我出车。中午回家热饺子吃了,中午出一会车,没活就回家烧水。 十二月二十四。 出车一趟虎庄,回家擦玻璃和瓷砖。妻子女儿收拾屋里。 中午儿子补数学回来,午饭后,我把妻女送到常家沟。回来到杨家铰米,然后回家包饺子。 十二月十五。 大风。我出车,中午和二弟三弟去兰家堡子看大妈。 大妈和她的二女儿在家,不久老四和老四女婿赶来。喝了两杯白酒。 玉春打电话问什么时候接她,她听见我在喝酒,就不用我接了。 天黑时,我载两个弟弟回去。到家时,老婆女儿都在家。 十二月二十六。 起早去买鸡蛋,今天是儿子生日。出车去教堂,然后载老婆孩子去赶集。 中午在虎庄堵车,送两个人到腰林子。再去教堂接人。 下午送教堂的人去上土台子。载她们回教堂,又送一个人去杜家。回到家正好三点,吃火锅。 十二月二十七。 阴天 大风,中午把老婆孩子送到堂家沟 。 下午没有活,两点回家煮饭,热火锅。 吃饱来两苹果,看电视,玩电脑。一个人在家,爽。 十二月二十八。 四点就睡不着了,看电视,玩电脑。 饭后去出车,跑趟虎庄,回来在杨家有人打车,但挂档处掉了。 我简单安上跑完虎庄,回到韩家修理。小刚不在家,我回家想了想,自己动手修好。 十二月二十九。 载大多的媳妇去虎庄,再回来到小店载些饮料物品去她家。 下午没什么事,就去了岳父家。一起包了饺子,晚上在西屋睡。半夜有老鼠活动,后来还是睡着了 十二月三十。 今天是春节。我吃完饭,回家看看。 中午回岳父家,午餐很 丰盛,喝了一瓶啤酒。 下午睡觉,准备晚上守夜。晚上看春晚,接神。 二零一四年一月初一。 早晨给大姑打了电话,给两个孩子发了压岁钱。给叔丈人拜年,我回到家升火烧菜,二弟三弟带孩子来。 十点又决定去二姨家拜年。到了二姨家,二哥掌勺,做了十个菜。 席间说起我妈妈,二哥和二弟都落了泪。二嫂说秀琴姐算命,算出我妈还活着,过几年会回来。 饭后他们打扑克,五点快黑天了我们回去。 一月初二。 出车毕家,再到分水桥上。看看九点多了,就到常家沟。 玉兰夫妇和孩子已经到了。 中午秀丽夫妇和姨丈母娘夫妇也到了。 午餐喝啤酒,我喝得多些。 两点回去,玉春让明天来接她们回家。我把玉兰一家人送到官屯。到家热热饺子和牛肉,晚餐搞定。 一月初三。 大风。送两趟毕家,一趟高家。 中午去岳父家拉回老婆孩子。到家没什么事,放上桌子打麻将。 一月初四。 大风。出车分水,柳屯。 中午回家和家人打麻将。十二点半载妻女到官屯杨青的父亲家相亲。然后到岳父家看看,回到家炖豆腐和鸡脖子。 一月初五。 今天破五,不宜出行。晚起,饭后妻女收拾屋子,我给二轮车换了新机油。 一月初六。 我出车到杨家,新农,毕家。 回到家,玉兰的两个孩子来了。中午可乐鸡翅。晚上还是可乐鸡翅。 一月初七。 我出车,给二朋家灌气。九点多回家,景延一人在家玩电脑,玉春她们去大石桥。 一月初八。 儿子起早去补课,景延跟着回大石桥了。 我拿了几瓶啤酒,中午到景波家喝酒,景权也来了。 晚上麻辣烫,我吃了一碗饭,最近肚子增大。她们娘三个吃了一盆。 一月初九。 今天送人去教堂,我给涨价了两元。 中午接她们回来,到家吃点饺子。下午早早回家。 一月初十。 去虎庄加油,给景波买卡,灌气回来。在小店买方便面,一个女中学生要雇车回虎庄。 我送她回来,到家吃个苹果,下地放火烧稻根。 一月十一。 前几天太冷了,今天好些。 出车石头地,回家打游戏等儿子补课回来。 我送妻女到岳父家,岳母给拿炸地瓜,大骨头。回家后就煮饭和尖骨头。 一月十二 。 出车智利,中午下地放火。晚上和儿子打游戏,看电视。 一月十二 。 载孙志亮去赶集。女儿打电话,说明天下午回来。我回到大队上小店买了些好吃的。 一月十四。 出车虎庄,给景波、韩国勤交电费。 然后把小杨铁厂的电视拉到岳父家,但没调出节目。 我载妻女回家,我去出车。两点回家,韩春江唠嗑到傍晚。 晚饭后 一家人打麻将。还是女儿赢钱。 一月十五。 早晨吃汤圆。 出车卢家,回来到岳父家看看。 中午回来,玉春包包子。 下午吃完包子,一家人又打麻将。 一月二十二。 二弟打电话说大石桥二婶去世了。 她是云普叔的妻子,串有血癌。 妻女去常家沟 ,我去大石桥殡仪馆。 中午和云亮二叔一桌喝酒我,要了他和云威的电话号码。 饭后我在大市场买了两个鸡骨架回家,儿子吃一个,晚饭吃一个。 一月二十三。 出车虎庄,今天是集。 载二朋和宝光到虎庄岭岗,回来买了机油。晚上继续看王志文,李小冉的电视剧《大丈夫》。 第341章 女儿孝顺,儿子可爱 一月二十四。 上午下地放火烧稻根。 下午,孙萍打电话说明天相亲。 我去常家沟接回妻女,儿子也刚刚到家。电脑也拿回来了, 我打开写写日记,但有几天流水账记不记也无所谓了。 一月二十五。 出三趟车,中午到孙萍家相亲。 对方叫小亮,二十九岁,家 在永安,在北京打厅十年。 双方没什么意见,傍晚女儿和他去大石桥吃饭,七点两人回来,他买了不少水果。 一月二十六。 两点醒来,失眠了。打开手机,看一会儿《天子传奇》 又睡着了。 早饭后我出车,载三大伯三大娘到虎庄。 中午载着妻女虎庄,买了烧卖,水果到岳父家。 我返回虎庄,买了小抽风机。傍晚上房安装抽风机,厕所的灯头也换了。 一月二十七。 等活的时候,接到玉春的电话,说岳父家的电视坏了。 我到虎庄买个遥控器,但修理工不愿上门服务。 到官屯去了两家修理部,他们也不上门服务。 到了常家沟,正好碰上修理工。一起到岳父家,但是电视插上电没反应。 修理工让把电视拉到修理部修理。他走后,我和玉春捣鼓一会,终于出人了。 岳母煮了饺子,饭后我载妻女回家。到家后我下地烧火,明天可能下雨。 晚上接到玉艳的电话,没什么事,说二婶去世时,她没见到我,和我打个招呼。 一月二十八。 晨起,一地白雪。 出门,雨丝犹落。出车虎庄,回来排气管进水灭了火。 好容易弄着。中午睡了一觉,出车没活就回家做饭。 四点烧水洗澡。 一月二十九。 女儿和男朋友去大石桥,玉春让他们晚上回家吃饭。 我买了蔬菜家蛹。等他们回来,我又去买了鸡翅,做可乐鸡翅。 二月初一。 女儿上班,儿子上学,老婆在家,我出车。 临近中午,我去理了发。 回家儿子也放学了,他今天骑自行车去学校的。 晚上女儿回来,饭后和她小弟去小店买好吃的。 二月初二。 玉春上班,女儿和她一起坐车走了。 我去岳父家,送点葡萄和西瓜。 下午没活早早回家。儿子在家休息一天。四点半玉春回来,晚餐吃猪头肉。 二月初三。 上班的上学的都走了。 家里就我一个人了。今天是集,但只跑了一趟。回家看电视,边看边睡。 下午也没活,天却阴了,好像有雨雪。 二月初四。 大地银白,好大的雪呀。 送儿子和其同学去学校,回来送刘洪升夫妇去薛房,中午再去接他们。 下午早早去学校等儿子,看一会《天子传奇》。 快四点接儿子回家。晚上玉春回来,吃鸡骨叉。 饭后,景权打电话,听不见声音。我打回去,他又说没事。 二月初五。 儿子骑自行军上学。 我出车一趟虎庄,回来到景波家坐一会。回家后看《大丈夫》,昨晚还差一集就困了。 下午有个活,上杨家买糠,一个来回只给五元。 我没去,买了辣椒干豆腐回家。 二月初六。 集也没活,回家看电视。 快中午老关打电话,今天洪祥待客。我到景波家,他不在家。 我和老关去坐席,吃完饭拿回两瓶饮料给儿子。下午看完》大丈夫》的大结局。 二月初七。 天气转好,早晨仍有些冷。 儿子骑车去上学,他有些坏肚子。给他吃了药,带上卫生纸。 下午羊肉炖豆,晚上女儿回来,明天妇女节。 二月初八。 上房顶给抽风机加点机油。开车去常家沟。 岳父岳母和玉兰在家中午包饺子,饭后回家,洗衣服。 二月初九。 去趟教堂,去趟虎庄。 回家给儿子热饺子,中午他去补课。 晚上女儿买了熏蒸机回来,玉春和我享受一番,我又让女儿给我肩膀拔了火罐。 女儿这么孝顺,儿子这么可爱,我和老婆真是幸福啊。 二月初十。 鸭子开始下蛋了,早晨韭菜炒鸭蛋,买了两块豆腐。 儿子吃他姐买的手抓饼。 上班上学的都走了,我看会电视就去出车,跑趟虎庄回来,到小店买了鸡蛋,鸡骨架回家。 晚上泡脚,儿子也泡一会 二月十一。 阴天,大风。 只出车一趟去杨家就回家了。看《宇宙的琴弦》,困了睡着。 晚上泡脚后睡得很香。 二月十二。 二三点钟醒来就不太困了,慢慢的睡着,天也亮了。 今天是岳母的生日,我买了鸡翅和可乐过去,她和岳父已吃完饭了。 岳母让我周六再过来做可乐鸡翅。 二月十三。 出车一趟虎庄,买了十元苹果。 儿子这两天没什么菜,决定晚上炖鱼。 给女儿发了短信,晚上她和玉春一起回来。女儿拿回一个最近很火的韩剧《来自星星的你》,晚上看了两集。 二月十四。 出车无活,回家看《来自星星的你》,好看是好看,偶尔也犯睡,接不上就倒带。 看到快四点,去小店买了韭菜鸡骨架和酱油回来。 二月十五。 今天为岳母补过生日,我先到了。 岳母去给其父母做饭了。 我和好面,玉兰夫妇来后开始包饺子。 中午秀丽夫妇和叔丈人也到了。 饭后我做了可乐鸡翅。载杨青到虎庄铁粉厂,我加油,买菜籽,到家给儿子热鸡翅。 洗衣服又生炉子,种苹籽。 跑两趟集,回家和儿子看《来自星星的你》。 中午他去补课,我买个锹把,回家把旧锹投下来,安好新锹,到门口把墙外下水沟修一修修完看天气很好就擦玻璃。 二月十七。 阴天,没活。下地叠坝埂,中午回来睡一会,去买肉,非菜,菠菜回来、包饺子。 忙完玉春打电话说晚上和同事出去吃,我看《来自星星的你》等儿子回来一起吃饭。 二月十八。 没活,回家看《来自星星的你》。 中午睡一觉,接着看。 有一集字幕没译成中文,还是坚持看完。 儿子回来,我已煮好肘子,给他两块瘦肉,剩下等他姐回来再吃。 玉春回来吃完饭泡脚,我也凑热闹,泡了十多分钟没水了。 二月十九。 是集,没活。 下地叠坝埂,回来买点蘑菇干豆腐和方便面,鸡架。 第342章 梦见妈妈回来了 二月二十。 北风,气温下降。 我买了肉和韭菜,酵母和大粒盐。下午看《来自星星的你》大结局。 腌鸭蛋,包包子。煮好,出锅,先尝一个,不错,再来一个。 吃了四个方罢休。期间女儿打电话回来,我一嘴包子,差点烫到。 二月二十一。 跑两趟虎庄,到景波家拿回储存卡。 二月二十二。 早早回家看电影,边看边睡。 儿子中午去补课,女儿晚上和玉春一起回来,明天放假。 女儿给我和玉春拔罐放血。 二月二十三。 赶两趟集,回来载老婆女儿去常家沟。 中午吃饺子,小亮来接摇佩去他家。 我和玉春回家,给爸叠宝准备清明节时烧。 晚上女儿和小亮回来,小亮没在这睡,去他朋友家了。 二月二十四。 出车虎庄,在虎庄又去腰屯。 回来在杨家载客去虎庄,返回到杨家又载客到新农。 回家收拾一下园子,今天风很大,下午烧烧炕。 晚上和儿子合作往我后背上拔罐。 二月二十五。 载两个女客去虎庄,捎回些塑料。 载大光二光的媳妇去薛房带回一个女算命的。 再把女算命的送回薛房,回到家中午了,发面下午包包子和馒头。 儿子尝了一口就说挺成功。 玉春也表示不错。就女儿没吃着。 二月二十六。 出一趟车没活了。 下地叠坝埂。天气很热,回来时挖点大头菜。 二月二十七。 大雾,出车虎庄。 回来雾渐渐散了,下地收拾一下渔网,里面有活鱼也有死鱼。 今天买了二十八个鸡蛋,紫茄子,酸奶和鸡骨架。明天是玉春生日。 二月二十八。 今天玉春生日,晚上女儿和小亮回来,一家人吃火锅。 不过又下雨又停电,找出多少年前的蜡烛,吃烛光蛋糕。 夜里小亮鼾声太响了,我到东屋床上睡,不久玉春也跑过来。 二月二十九。 做了肘子,烧鸡,但女儿和小亮都没起来吃。 中午刘洪升家在饭店待满月客,我去喝了两瓶啤酒。 二月三十。 儿子该剪头发了,我去理发的家,她婆婆说她给孩子看病去了,下午才有空。 儿子就拿钱到大石桥补课再理发了。 我送人到教堂,中午再去接。 下地起些小鱼,回来到景波家坐一会,卡里存了不少文件。他说清明节前去趟兆丹的坟。 三月初一。 早晨晒上稻种,去小店交了五十元话费。 有人坐车去智利,我要十五,她嫌贵不坐。 我开车准备回家收拾园子,有人要坐车去虎庄。 我到虎庄加了油再回来。晚上玉春买回丑桔,很甜。 三月初二。 早晨把丑桔给岳父送去。回到杨家时载客到虎庄镇政府,正好食堂的人要灌气。灌完气我给玉春充三十元话费。 回家买了下芽子的用品,欠账。接到景波的电话,去兆丹的坟上看看。 回来把他的闸门送到地里下午挖园子,烧炕,泡稻种。 晚上给老婆捶背,儿子给我拔罐。 三月初三。 昨夜梦见妈妈回来了,我激动得哭着,给二姨她们报喜,让她们来我家。 还准备让妈妈解决二姨和老舅家的不相往来的矛盾。 早晨女儿打电话让我在家等着韩江捎来好吃的。 我下地起些小鱼回来。韩江走后,我出车虎庄。回来阴天就回家了。 三月初四。 我去景波家借筛子,他不在。 我告诉他父亲一声,把筛子拿走,回家筛 一会儿土面,起风了。 我就下地去挖野菜,挖了不少。 给老叔家送去些,老叔一个人在家。 老婶赶集回来,我们就吃饭。 我喝了三瓶啤酒老叔白酒喝得有点多了,进屋躺一会。 我回家路过水利,载一个人去西林子。回家烧炕摘野菜,儿子回来,老婆回来。 三月初五。 早晨天气有点冷,载宝光到分水桥上。 回来载老郝的儿媳妇到虎庄医院。 中午天气很好,下地起点小鱼回来。下午把筛子给景波送去,上小店买了黄花鱼,干豆腐。 回家烧炕洗衣服。傍晚玉春打电话说加班到十一点,我和儿子先吃了,饭后,去小店买零食。 三月初六。 出车虎庄,买了大饼回来。 玉春正和儿子吃粉丝鸭蛋面。今天是清明节,儿子放假三天,老婆只放一天。 我和她去常家沟,岳母和玉兰在铺过道,我也帮忙。 中午包饺子。饭后,玉春给岳父剃头。两点多回家,烧炕。这几天天气转冷。 三月初七。 送三姐她们去教堂,回来铺苗床。 中午接三姐她们回来,继续铺苗床。接到常三嫂的电话,载她去她女儿家。 下午铺完苗床,正做饭烧炕。接到常三嫂电话,去她女儿家接她回来。 到家时,老婆已下班。 三月初八。 看见陈兴发,问了他高坎修车的名字,有空去修修车。 中午去柳家接回常三嫂,送曹志纯去虎庄北。 回来到虎庄买了豆角黄瓜子。 三月初九。 载卢娜母女和两个老头到虎庄,我买了花生种,韭菜籽等。 回来载冯云母女到革家看病。我把 《天子传奇》看完了。 下午快三点载冯云母女回来 她给车费三十元,我浇浇苗床,准备明天下芽子。 三月初十。 电视发出吱吱声,检查是电线故障。 我正拆电线胶布,冯云来了。 我载她们母女去革家。 今天没等,我回家想下芽子。车斗却撞上铁门玻璃稀碎。 我到虎庄扣车棚张家。他不在。我回家去买塑料布粘粘车头然后开始下芽子。 扣完一床布,接到冯云电话,去革家接她们。路上下起小雨,回来雨还在下。 我顶雨把芽子下完。今晚玉春加班半夜回来,女儿也回来。 三月十一。 早晨送冯云母女去革家,中午接她们回来。 半路上接到玉春申话,她和女儿在地里挖菜,让我去接。 我接她们直接到岳父家,坐一会回来。晚上肘子,野菜,我喝了一点白酒。 三月十二。 儿子上学,妻女上班。 今天是景波的生日,中午载他和景权到虎庄又一村喝酒吃饺子。 回来我下地起些小鱼,家里有景波两个短信一个电话,他要送我一个智能手机。 这是他送我的第三个手机了。 第343章 五月端午,兄弟喝酒 三月十三。 出车一趟虎庄,卖了一些泥鳅。 中午洗衣服,下午到景波家下载了几个游戏。 三月十四。 出车靠山屯,在分水倒车差点刮到一个微型车。 傍晚出车虎庄倒车时翻车了。车门压变形了。 晚上洗澡吃罐头,去去晦气。 三月十五。 去高坎修车,路上拉了两个人。找到二红修理部,开始拆车。换了二节缸,活塞,曲轴和档尺,清洗零件,到晚上安装完毕,花了我七百元。 到扣棚处换玻璃,花了一百四。钱包里就剩几元钱了。 回到家,玉春和儿子都在家。我煮饭做菜烧炕,晚上接着看韩剧《百年遗产》,这部剧初看一般,后期还行。 三月十六。 大风。早晨种了黄瓜,擦擦车。 等活的时候,四个人不拉。只拉两个人,车在磨合,不能超载。 在集上加了十五元油,回来拉了两个人。车的倒车档和电瓶有毛病,我简单修理一下。过两天还得去修理。 晚上孙萍夫妇来,听说我女儿和小亮不处了。 三月十七。 今天天气很好,但没有出车。 我回家浇浇苗床。 中午看看电子书,睡了一会。和了面,准备晚上做糖馒头。 天很热,苗床通了风。下午没活,去景波家坐一会。 三月十八。 阴天。有人要去高坎,我向孙萍借了五百元,到高坎把车再修修。 中午修完,买了一个渔网再回家。今晚女儿回来,我包了饺子,还炖昨晚那个羊肉非菜士豆野菜汤。 饭后,女儿给我做后背,放血拔罐。 三月十九。 出车一趟虎庄。中午接到三弟电话,后岗子大舅妈去世了。 我去花了钱,给二弟三弟垫上,共六百。 到三姨家坐一会,大姨二舅都在,打扑克的,打麻将的蛮热闹。 坐到两点,我回家浇浇苗。儿子老婆相继回来。 三月二十。 早晨很凉,渐渐天气转热。我等不到活,下地换两个渔网,起些小鱼回来。 中午给儿子十五元,让他补课前买点好吃的。 四月二十二。 昨夜下雨,打雷。 早晨送四个女学生上学,回来出车虎庄给陈兴发捎三十元钱的油。买了抗病的药晚上打上苗床。 电脑坏了,女儿前几天修好拿回来了。据说换了主板,花了五百多。 四月二十三。 载两个老太太和三大伯去赶集。 上午下地捞杂草,中午载刘占的媳妇去虎庄,载些蔬菜回小店。 下午洗衣服,安了热水袋。 铲铲房后的杂草,晚上搬砖撤布,儿子也来帮忙。 天黑了,我去买了罐头,玉春晚上加班。 四月二十四。 昨晚女儿也回来了,今天在家收拾屋子。 我把泥鳅卖了二十元,买了肉和土豆。 晚上女儿要做菜。下午我睡了一觉,醒来女儿还在收拾。 我去铲草。饭后吃西瓜。星空和凤凰卫视都没信号了,看一集《来自星星的你》。 四月二十五。 早晨接到电话,载修车的去王庄。 平春的蚂蚱车坏了,修好回家。 我调调星空台,信号不是太好。接到景波电话,去饭店吃饭,下午帮他倒苗。 倒完回家洗洗澡,浇浇苗,铲铲草。热了,进屋吃几口冰箱西瓜,爽爆了。 玉春今晚回娘家,明晚加班。儿子回来,我俩一人一个咸鸭蛋,晚餐完毕。 三大伯今天栽秧,我去帮忙。八点下地看看,三田媳妇给了两条鱼。回家给儿子炖条鲢鱼,鲤鱼放冰箱。 再去帮忙栽秧,中午回家浇 吃口饭。收拾一下屋子,烧烧炕。睡了一觉,去小店买了罐头,青椒, 西红柿。 四 月二十七。 今天栽秧,赶上有雨。 苗不够了,向前屋买了六十盘,花了四百二。 拉苗的沈三叔见我买苗,说什么也没要车费。 四 月二十八。 早起去补苗,中午回来吃日饭,边看电视边睡觉。 两点去加油,下地继续补苗。 晚上到家儿子已经回来。 我煮饭,去买了两个鸡骨架。玉春打来电话,说明晚还去常家沟,后天晚上回来。 小刘打电话,让明天早晨五点送几个插秧的去杨家。 四月二十九。 早晨从杨家回来,到杜家桥有个老尼姑要坐车。 我已没时间接活了,到地里补苗。中午睡一觉,下午继续补苗。晚上回家,让儿子去买点猪头肉。 四月三十。 早起补苗,中午睡觉。 半夜玉春回来,和女儿通了一通电话,气得够呛。 女儿对象总是不成,哪有十全十美的,何况咱家本身条件就不好。 五月初一。 继续补苗,快中午了,起了鱼,有两条黑鱼和鲶鱼。 中午睡不着了,下地补苗。额头直冒汗,晚上去买了黏米,快端午节了。 五月初二。 早早下地补苗。中午回家休息。 下午买了小锄头,修理房后花生地的杂草。 五月初三。 下地铲草,起鱼。 回家上集,买了饼,猪头肉,西瓜,香瓜去岳父家。 岳父已经瘦得只剩一把骨头,我把热水袋安好。井水却抽不上来,找人修好后我就回家了。 岳母把猪头肉和西瓜给我拿回来,还拿些香瓜,鲤鱼,肉皮。 我和儿子吃了中饭,我下地打坝埂。地里给水了,但水位不高。 回家后继续修理花生地,儿子回来后,我热了饭,炖了鱼。 饭后继续铲杂草,直到天黑看不见,进屋一看快八点了。 五月初四。 早起去放水,回来种豆。孙潭打电话,要过来喝酒。他载孙鑫过来,买了一箱啤酒 。 二弟带启鹏过来,买了苹果和西瓜。 我买点熟食。中午喝光了啤酒。有人找出车,到杜家桥车开不动了。回家拿来机油,把车开回家。 洗碗,洗衣服。玉春回来,我陪她包粽子。然后和鸡蛋鸭蛋一起煮出来。 五月初五。 今天是端午节。我下地铲草,中午回来玉春还在睡觉。 饭后我也睡了一会。 下午下地起些鱼回来,有一条大鲫鱼。二点半接女儿回来,把大鲫鱼和一条鲤鱼炖了。 饭后把老婆女儿送到常家沟。回来加油买机油还旋耕耙地钱一千,到家休息一会陪儿子打网球。 第344章 起鱼喂鸭,抽空看书 五月初六。 去买了返青肥,杀虫药、约七百。 下地忙完已中午,回家吃些粽子。昏睡到两点,刘占媳妇打电话出车。 我从虎庄回来,铲除院子里的草。儿子回来去理发了。 我们刚吃饭,孙萍打电话出车。我看车胎瘦了去粘了带,然后去高家,再去虎庄。 回到家已经七点半了,吃完饭和儿子吃西瓜。今晚玉春不回家。 五月初七, 早起去买杀青苔的药,下地除草。 景波打电话,帮他往地里拉两袋化肥。我返回地里除完草,快中午了。 把和好药的毒土扬到田里。回到家吃个大饼,一个鸭蛋。 打开电视,睡觉。 下午去买乐果,到景波家坐会,回家给枣树打药。 五月初八。 早起骑儿子的自行车下地看看,回来车没气了,推回来给粘上。 三轮车总漏油,今天去虎庄修理。 修理工让买二合一的胶水,回家等机器凉了自己粘。我回家等到中午自己粘好,效果还不错。 下午洗洗衣服,浇浇园子。 五月初九。 出车到虎庄,加满了油。买了两个小鸭子,回家下地起了些鱼回来,把小鱼小蝌蚪喂给小鸭子。 下午煎鱼,炖鱼,等儿子回来。吃完了饭,我骑儿子的自行车下地看看,今天给水。 五月初十。 早起放水,回来不久下起小雨。 饭后和儿子在家休息,接到孙萍电话送韩娟去虎庄。 回来去景波家,他已给我下载了金庸小说。送开宇去虎庄回来,又下起小雨,就开车回家,快九点了。 夜里老婆和女儿回来,女儿又买了西瓜。 五月十一。 载开英的媳妇和儿子去虎庄医院再回来。 上午晴天了,下地把杀草药扬入地里。 下午买了青椒干豆腐和方便面,儿子补课回来,吃完饭吃西瓜。 星空台的《火之女神井儿》没看进去,看看小锅盖的节目。五月十二。 早晨下了一会小雨,儿子上学的时候就晴了。 我送常三嫂去虎庄医院,回来又去趟虎庄银行。回家下地起些小鱼蝌蚪,喂鸭子。 给鼠笼安上一条小鱼,这两天鼠笼在厕所里捕住两只老鼠,今天的颇大。一律处以水刑。 中午包肉包和糖馒头。下午把一块石棉瓦给小鸭子遮阳,搬移的过程中不小心被一块石头砸了右脚脚面。 当时只是疼,后来肿了。看会电视,昏睡到三点。 儿字回来后,吃完饭,赶紧吃药。这两天吃腰痛的药,腰不痛了,脚又痛了,来点治伤消瘀丸和消炎药吧。 不敢告诉玉春,她自己够闹心了。 五月十三。 脚消肿些了,去赶集,卖泥鳅。 九点回家看电视,送艳丽去虎庄小学接她女儿去官屯。 她女儿昨晚摔伤了手臂。 我下午没去起鱼,在家养养脚再说。看看金庸的《飞狐外传》。 晚上玉春和女儿都回来了。五月十四。 四点起来,见玉春和两个孩子睡得正香,我下地起鱼了。 回来等妻女上班,儿子上学,我没什么活就去交电费。 交了二百,还余一百三。交完下雨,到家天晴了。 中午韩江捎回女儿买的红药气雾剂,放在孙萍家。 我去取回来。晚上炖条鲤鱼。夜里玉春加班回来,喝瓶酸奶。 五月十五。 早起煮饭,煮八个咸鸭蛋,玉春拿走准备给岳父尝尝。 我下地起些鱼与蝌蚪,到大队等一会,没活就回家包包子。一点多吃点包子馒头看书睡觉。五月十六。 儿子上学,我出车。载三个人去虎庄,收了七元。去加油,有人打车去厂沟,我去了。 回返时捡了四个人,到虎庄我加了油到市场载了四个人回家。 到家给花生地备垄,中午吃两个馒头睡觉看书。《飞狐外传》看完了。 金庸写完这部小说之后的十年,我,出生了。 之后的十多年,金庸小说传到内地。那时候的《天龙八部》,《鹿鼎记》对我来说,是宝贝一样的存在。 晚上给花生浇浇水,天不下雨,地太旱了。 五月十七。 今天周六,和儿子去后街丽华饭店赶礼,韩春堂给女儿办下奶客。 我和景权,孙萍一桌,喝了些白酒和啤酒。 高凤打电话,让给垫一百。我向景波借的钱给送去。 中午儿子补课,我回家洗衣服。夜里玉春回来。 五月十八。 地里给水了,喂鸭子些玉米。 中午去起些蝌蚪回来,把一百还给景波。 儿子去补课,我睡到两点多,看会书,下地看看。 回来猪肉炖豆角,还有可乐鸡翅。今天是父亲节。六点玉春和女儿回来,饭后吃香蕉。 五月十九。 去趟集,回来下地拔荷花。今天阴天,一直拔到快两点,回家吃个红糖饼,躺一会铲园子里的草。 儿子回来,让他去烤了两个鸡骨架。 五月二十。 早起去撒大头肥,杀虫药。回家快十点了。吃口饭就睡觉。 下午给玉米上些化肥。三弟带儿女来,还我垫的人情钱一百元。 不过晚上儿子要一百三十一元的下半年的书费。 五月二干一。 三点醒来,打开电视,想看看世界杯,没有台转播啊。 四点去起鱼,回来热饭热豆角。儿子上学后,我躺到七点。外面下起小雨,就接着躺着睡觉。 快中午三弟找我去二姨家,我拿些冻鱼,三弟买了西瓜。 到了二姨家,二姨夫在门口等着。饭后拿些杏回家。 晚上电闪雷鸣,玉春加班回来的时候还下着雨,这回园子里下透了。 五月二十二。 四点多醒来,走到地里起些蝌蚪回来喂鸭子。 一只鸭子死了,把它扔到西大坑。 到虎庄买了两屉烧卖,给岳父送去。 他总是昏睡,说话也不清楚了。岳母在家,一个二姐来了,好像要给孙逗介绍对象,可是我女儿现在正处一个呢。 我坐了一会就回去了,今天天气晴朗,我回家洗衣服。 中午吃点蛋糕就看电视睡觉,脚面还有些肿胀。晚上挂上蚊帐,以防蚊子叮咬。 五月二十三。 阴天。把泥鳅卖了二十元,给三弟送去一些蝌料。跑两趟虎庄,回家看《鹿鼎记》。 第一章草草略过,从第二章开始看,看韦小宝和茅十八相遇,不时失笑。 下午阵雨,儿子放学后,雨淋漓不停。 第345章 岳父故去 五月二十四。 走着去起鱼,回来给儿子买锅巴。 今天是周六,中午他补课。 我睡一觉,快四点又开始煮饭做菜。今天玉春加班,是她回来的日子。 晚上她和女儿一起回来。 五月二十五。 女儿今天放假,我去出车。 有人要去新立村,我没去。 三轮车犯病,加油门不加速。上趟教堂也费劲,机器热得离谱。 中午去小刚家修理,他给调好,没要钱。 我过意不去,让他进个前轮外带,有空换上,得一百五六十。 中午儿子补课,我看书休息。女儿在东屋看电影。晚上吃火锅。 五月二十六。 正洗脸呢,三大伯找出车。 我把女儿载到大队,然后出车虎庄。加了三十元油。 往返两趟,去趟上土台子。回来已是中午,给杂草打点药。 五月二十七。 早晨接到玉春电话,去常家沟帮岳母给玉米上化肥。 我到岳母家,岳父最近能吃点东西了,情况有所好转。 姨丈母娘也去帮忙,她铲花生地,我和岳母上化肥。热得一脸一身汗。 中午回家洗个澡,看手机里的连续剧《雪之女王》。 五月二十八。 早晨向景波借了二百元。把外带换了。今天停电,在家看《雪之女王》和《鹿鼎记》。 小睡一会,包饺子。夜里小猪回来。 五月二十九。 早起起鱼,身上刺痒,到家脖子腋下起了许多疙瘩。抹些药膏。 天降小雨,载儿子和牛佳宇去上学。在药店买了消炎药和治疙瘩的氯雷他定。 回来遇到四个女生,送她们去学校。 中午看书睡觉,三点多突然想起还得接儿子呢,忙煮好饭。去虎庄中学,回来买了猪肉,鸡骨架。 六月初一。 阴天。儿子上学,我走到地里拔荷花。下午起到一条大鱼。 回家两点半了。我用鸭蛋炒蒜苔,吃完给儿子炖岭鱼。 晚上三弟送来一袋杏,洪庆二哥捎来的。 六月初二。 儿子在家,我出会车没活就买了肉回家。到家洗衣服,炖土豆豆角。 儿子中午补课去了,我看电视剧《九家之书》。 昨晚儿子要看湖南台的《天天向上》,我白天属于补看。 下午下了一阵大雨,土地立即透了。 玉春今天没加班,拿回工资两千。 六月初三。 拿出二百,准备还景波。 听说班丽梅家今天待客,我坐校车到高坎赶礼,连儿子也没来得及告诉。 中午回来灌气,给景波铰半袋稻子。 天气很热,下地起些小鱼蝌蚪回来。鲫鱼挑出来给景波送去,到小店买点肉和鸡脑袋。回家炖豆角,今晚玉春还回来。 六月初四。 玉春刚要上班,接到电话,岳父去世了。 我们匆忙前去,到虎庄车胎瘪了。 玉春打车去,我粘完胎再去。我到不久,女儿也来了。 下午我回家。在虎庄到三弟家,告诉他明天启殿在他家住一晚。 他得知我岳父去世,花了二百元钱。 六月初五。 半夜一点醒来,想想岳父壮实的体格,到最后骨瘦如柴。心里不免难受。 辗转又睡了一会,快三点半了。我悄悄出去,儿子还在沉睡中。 我到了常家沟,穿上孝帽孝衫。上午写了几个人情账,和风水先生上坟茔地。 山路陡峭,回来时和一个打药车卡住,咱们下不去,他也上不来,我走了回去。 下午送行,天气闷热。四点多钟打电话给三弟媳,得知启殿已到她家,就放了心。 晚上气温凉爽些,后半夜在三轮车里睡一会,玉春和女儿把我叫醒,让我进屋躺着。 六月初六。 三点哀乐响起,四点半准时出灵。 岳父的遗体在火葬场化成堆白骨,他出生和逝去只有一天之隔。 返回山顶下葬后回到岳母家吃饭。下午我回到家里,下地起点鱼回来喂鸭子。看看四点了,煮上饭就去洗澡。 六月初七。 阴天。儿子上学后,我下地拔荷花。微雨中回家,给景波送些黄瓜豆角,把泥鳅卖了。 没什么事了就回家看书睡觉。下午看着《鹿鼎记》直看到电量不足。 六月初八。 早起到岳母家,今天圆坟。 下午载妻女回家,儿子这几天有些感冒。文旺打电话,说李彩梅家后天待客。 六月初九。 我出车一趟虎庄,回家帮妻女收拾屋子。 午后一家人去岳母家。 晚上上望。玉春扎了秫该梯子。夜里十一点跪香,跪了近一个小时。 六月初十。 早晨上坟,今天烧头七。回来吃完饭快七点半了,我和儿子回家。 我九点坐小客去大石桥,今天李彩梅家待客。饭后我和杜文旺坐出租车回来。 看一会《九家之书》睡着了。 六月十一。 我去岳母家,玉春和岳母去官屯给岳父销户口。 中午我和玉春上分水打被,天气很热。回到岳母家快四点了,我回家路上看见儿子放学,给他和他的同学喝了汽水。 六月十二。 去景波家下载了一零年世界杯的主题曲。 前几天在岳母家看《电视指南》频道知道了演唱者叫坎佩尔。 中午去洪庆二哥家喝酒,临走拿了好些李子,杏。 在虎庄遇到二姑父,帮他把一堆豆角秧子运回家喂羊。 大飞给我拿个羊头,回家想给儿子炖羊头。 恰好玉春打电话回来,她也想吃。就把羊头冻上,给儿子买点鱼丸香肠。 儿子今天考完试,要放暑假了 六月十三。 用自行车载儿子下地。 我除花生地里的杂草,他玩一会就回家了。 我除完草起了鱼回家。看还没到八点就出车,但没活。 买了排骨咸盐回家。儿子看电视 ,我看《 鹿鼎记》,就睡了。 但太热,睡不安稳。 六日十四。 去常家沟把玉春接回来。 三弟打来电话,说孙鑫要来找启殿玩。 我想去小店买冰棍,却接到电话,载常家二小子去虎庄买旧轮胎。 中午我休息一会,开始擦玻璃。玉春收拾屋子。收拾到八点多钟,孙鑫今晚不走,在东屋和玉春睡。 六月十五。 早晨去打被,把孙鑫载回家。 打被的让后天来取被,我到虎庄载客到虎庄医院,接到玉春电话,说岳母家遥控器坏了。 我去看看,到官中买个新的回去换上好使后 ,我返回家。 上小店买肉,酒。 今晚女儿和男朋友回来。晚上女儿打电话,说她男朋友没空来了。 晚上女儿自己回来给我买了一套红色的背心短裤。 第346章 借钱修车,德国夺冠 六月十六。 上午是集,但没活。 九点多去虎庄悦来春饭店赶礼,同学刘雪艳盖楼待客。 饭后载德海,平春,田刚回韩家。 我出会车,没活就回家休息。玉春在家,傍晚儿子回来。 儿子有点不舒服,饭后我去买点零食回来。 六月十七。 早晨下了几滴雨,今天玉春回厂子上班。 我载常三哥的女儿去虎庄医院。去分水取回打好的被,付了一百五十元。 回来在小店给儿子买些吃的打发午饭。 晚上玉春和女儿回来,煮了土豆茄子拌黄瓜大葱,炖排骨豆角。 六月十八。 我快三点起来,到景波家看世界杯决赛。 阿根廷和德国九十分钟零比零,还要加时赛。 我不看了,下地起点鱼回来。玉春上班后,我送女儿到药店。正好有入雇车去虎庄,我就手把泥鳅卖了十五元。 回来后买了猪头肉,鸡脖子和冰棍。 儿子今天在家休息一天。 十点我们吃完饭,看会《鹿鼎记》,我就睡了。 下午和儿子斗地主,傍晚天有些阴了,据说有雷阵雨。 六月十九。 跑两趟集,三轮车离合器片有故障,加油不加速。 晚上玉春和女儿来,给儿子送补课的学费。 我去趟虎庄医院,到修理部,修理工说修理费和换件得二三百元。 我回韩家到小刚家,他腰痛,还修不了。 韩春江家后天待客,让我通知孙潭。 我也得去啊,不过钱包里快空了。中午睡一觉,儿子补课回来。 傍晚天阴了,但雨好久没下了。 《鹿鼎记》看完了,有些情节完全没印象,有些则记忆犹新。 六月二十一。 儿子返校回来,成绩还行。晚上玉春和女儿回来,我和儿子已吃完,又煮饭炒了菜。 德国夺得世界冠军一直让我挺不舒服。战败国都得世界冠军了,战胜国干嘛去了。 六月二十二。 起点鱼回来,大红桶里两条黑鱼养了好久,今天死了一条。 把剩下的一条送入冰箱了。中午韩春江家待客,坐车到上土台子饭店吃饭。 晚上玉春回来,后天是岳父三七,明天儿子补课后就去常家沟了。 六月二十三。 早晨醒来四点半多了,没爱去起鱼。煮了玉米和老婆儿子吃。 然后,我去向二朋借了五百元到虎庄修车,换了全套离合器片加了机油和手工费一共二百四十元。 傍晚到岳母家,晚上闷热,风扇一直开着。 六月二十四。 三点起来,上山添坟烧纸。 回来吃饭,我载玉春儿子回去。 玉春在官屯下车,她回大石桥上班。儿子今天不补课,回家看电视玩电脑。 我去起了鱼,回来洗衣服。 下午出车毕家,傍晚煮玉米的时候,玉春打电话说晚上不回来了,一连三天去常家沟。 吃完饭,浇浇墙外的花生。听说有大雨,花生就先不浇了。 六月二十五。 起鱼回来去出车,一趟毕家一趟虎庄。 回家已十点多,吃两棒玉米一个香瓜。 一点下起雨来,坐在窗前看雨。下一阵停了,稍后下得大了而且一直下。 给玉春打电话,让她四点看看启殿,或一起回家或一起上常家沟。 我睡了一觉,醒来三点多,雨还在淋漓。我炖几个紫茄子,吃几个粘玉米。 玉春打电话说天线没信号了。 六月二十六。 一早到常家沟,拿去些熟玉米。调试好天线,吃了早饭。 我开三轮回韩家,但没有活,看看阴天就下地打坝埂。 热出一身汗,被蚊子咬了一口,一瓶水喝光了就回家。 吃个桃子看电视睡觉。 儿子放学,起吃晚餐。生活虽平常,但也很幸福。 玉春打电话说,几天内都不能回来了。说有点事,等回家再和我说。 今晚演韩剧《秘密花园》玄彬,河智苑主演。 六月二十七。 早起打坝埂,然后起鱼回家。 儿子见到有一条大鲶鱼,不紧赞叹。我问他有没有食欲,他说有。 我说那晚上就给你炖了吧。 他九点去补课,我去把泥鳅卖了。回家睡一觉,醒来吃了几棒玉米。 六月二十八。 打坝埂打不动了就起了鱼回家,和昨天差不多,八点左右。 儿子去补课,玉春让韩春江给我捎回一千元钱。我还二朋五百,交保费二百,去买了头遍药连同打药钱共五百一十。 中午睡醒了去出车,去趟虎庄。正好有三个人要去高三台,我加了二十元油。 从高三台回家又上了两趟虎庄一趟腰林子。今天下午的活还不错,跑了五十二元。 玉春打电话,原来广阳在沈阳抢过金项链,现在案发被抓了。不过问题不大,一年半载就能出来。 六月二十九。 阴天,但远方有零气,不像马上下雨的样子。 起完鱼回家给儿子做方便面。他去补课,我在药店门口等着打药。 天一直阴沉沉的,所幸傍晚才下了几滴雨。据说的台风暴雨还没到吧。 玉春和儿子女儿去常家沟躲雨去了,我刚吃完饭,三弟打电话让去他家烤牛肉,说柳杰开车载两个女儿来。 我载启鹏去了三弟家。细雨中,柳杰开车来了。车中不但有他两个女儿,还有他姐姐姐夫以及一儿一女。 天黑下来,柳杰去大石桥接我的二弟。半夜我回到家,快十一点了。 六月三十。 一早到三弟家,我拿了些河鱼,炖了。 饭后柳杰他们去盖县,我回家洗衣服,补看《秘密花园》。 下午三弟载儿女过来,送柳杰给买的豆油和食品。 三弟和孩子走后,我煮饭做菜。到小店买了猪头肉。 快五点了儿子还没回来,到大队看见小客过来,却不见儿子下车。 打电话给玉春原来她和儿子放假一天,还在常家沟呢。 七月初一。 今早没起鱼。去常家沟把儿子接回来。 我出一趟车,回家做饭。 饭后我睡觉,儿子中午去补课我都不知道。 晚上青椒炒鸡蛋,豆角炖土豆,玉春回来。 七月初二。 起鱼回来,出车虎庄,加了油回来。 在小店买了豆角种和黄瓜种。 把豆角种先种上,黄瓜种沁水用抹布盖上催芽。 下午玉春和儿子一起回来。 我去小店买肉和菜,花了三十元。 第347章 蚊子叮人,黑鱼入网 七月初三。 跑两趟集,回家下碗方便面吃。 下午有一对夫妇要去董老大家买泥鳅,我载他们去了杨家再回韩家。 回家种了黄瓜,煮饭炒菜等儿子。今晚玉春不回家。我看完两集《秘密花园》,又看一会《喋血街头》。 这时儿子早睡了。我去东屋看一会梁羽生的《还剑奇情录》才睡。 七月初四。 半夜忽地醒来,儿子在手扶床边在看我。 我吓了一跳,他睡觉到天亮,从没有中途醒来的时候。 我问:“你要在这屋睡吗?” 他应了一声,去抱了枕头被子过来。 快五点,我去送四个信主的女人去虎庄,回来才去起鱼。 把泥鳅买了十五元,去趟虎庄,一趟腰林子。中午睡到十二点半下午去一趟虎庄替韩兆强给韩兆功送五百元钱。 载张丽和她孙子去西林子挂点滴。回家煮饭炖鱼等儿子回来吃饭。玉春去常家沟,星期五才能回来。 七月初五。 玉春打电话说今晚和女儿回来。 我中午发了面,下午包包子糖馒头。煎个鲢鱼,煮三斤蚬子子。 一家人吃完饭吃西瓜,这两天减肥一个晚餐就白费了。卡 玉春见西屋烧炕了,要在西屋睡。我和儿子去东屋床上睡。 七月初六。 我出两趟车回家洗衣服。 下午去岳母家打纸钱,回到家到冰箱前大口吃西瓜。 突听门响,玉春回来了。我煮饭炖鸡脖子和猪皮。 不久儿子也回来了,给女儿打电话,她没空回来。 七月初七。 起鱼回来,出车。看见景波买了液晶电视回来,他的电视坏了。 我把他的坏电视拉到虎庄正宇电器换了一百元。 景波说钱放我这,过几天上东面玩时消费。中午儿子去补课,我去出车。 这是今年迄今为止最热的一天,一点半上景波家下载三段录像就回家了。 七月初八。 醒来四点半了,载儿子去常家沟。 今天是岳父五七,上山烧纸。 回来吃完饭,我和玉春给她姥爷姥姥送饭。姥爷不爱吃,说话也没力气。 姥姥吃饭还行,气色也不错。 回到岳母家,我载儿子回家。他中午吃棒玉米,去补课。 我下地看看,把水口子堵上。下午天气还很热,打开风扇和电脑,删除了《我的故事》,只保留了序言接着写《玄花记》。 很久没写作品了,但愿自己能写下去。 七月初九。 给老关打电话,约他这两天出去走走。他说有空给我打电话。 跑两趟集,回家写《玄花记》。 下午睡一会,儿子补课回家我俩就吃饭了。等到七点半,确定玉春不回家,锁大门,看电视。 儿子说看见一个蚊子飞过去,我挂起蚊帐。 七月初十。 夜里手刺痒,起来打灯,手指被蚊子咬了。抹上药接着睡。 唉,趟在蚊帐里也中枪。 醒来五点半,去起鱼。 儿子今天坐七点的小客,我载他到大队。他走后,我载卢月的两个女儿上虎庄。 在集口堵车,她俩下车步行。 我返回路上接到三姐电话,载她去虎庄买白云灰。 送到毕家回来,我买了肉和冰棍回家。写些《玄花记》到中午,去出车。 儿子今天中午回来,我买了雪饼给他当中饭。下午给玉春打电话,她和女儿明天回来。 傍晚修改《玄花记》到《秘密花园》开演了还在修改。 这种写作的感觉很久没体验过了,修改好传入手机。 七月十一。 早晨煮几棒玉米,和儿子一人吃一棒。 我去出车,只跑一趟虎庄就回家了。刚修改《玄花记》接到常三嫂电话,去虎庄拉五袋水泥和四斤麻道送到毕家教堂。 弄了我一身灰,回家洗了两遍。晚上玉春和女儿回来,买了西瓜和香瓜等水果。 我把冰箱里一条框镜鱼和鱼丸一起炖了。 七月十二。 早晨去起鱼,稻子基本都出齐穗了。 回家后吃完饭载女儿去大队,她坐小客上班。 儿子坐九点的小客。老关一直没打电话,我把景波的一百元给他送去。 他让我傍晚来拿点葡萄。晚上玉春和女儿回来,女儿买个大西瓜,吃得我半夜闹肚子。 七月十三。 出车虎庄,给教堂拉了四袋水泥。中午正改动《玄花记》,接到二嫂电话,又去虎庄给教堂拉八袋白灰。 晚上猪肉炖鱼丸,但玉春打电话她已去了常家沟。 七月十四。 天刚蒙蒙亮,我醒了。 去起鱼,有一条大黑鱼和一只螃蟹。好久没见到螃蟹了。 我给三姐家送些鲫鱼,去把泥鳅卖了。出一趟车后回家洗衣服。晚上玉春自己回来。 七月十五。 出车分水,回来到水利接到高凤的电话,让我接二朋给她带会孩子。 我去带一会启博,我问:“ 大大在哪呢?” 他就用手指指着我的盒子。 这是我上次教他的,他还没忘。 二朋来后,我就悄悄回去了。 中午载启鹏去取身份证,捎回来两袋水泥。把房西的沙子和成灰,将乱石抹平。 七月十六。 冬春找我出车去顾山,给他二姑父上坟。我在山下等他,再返回韩家。 他问多少钱,我要十五。 因为我们是同学,还有亲戚。他给了二十。 晚上想把黑鱼炖了,但打电话,玉春说去常家沟。 我就先饶了黑鱼一命。让儿子去烤个鸡骨架,买点冰棍。 七月十七。 儿子放假。我出车虎庄,路过杨家时,有三个人要求徐家沟,给十五。 我送他们回来,接到景波电话,去杨家给他较一袋米。他给拿一袋葡萄。 我去买虾没买到,买了肉和鱼丸,干豆腐回家。 下午打药,花了三百九,手里的钱已所剩无几。 七月十八。 昨晚给水,早晨没去起鱼。 买两袋方便面和两个鸭蛋煮食。等了半天没活,买了鱼丸,干豆腐回家做饭。 下午把大黑鱼杀了炖鱼丸,晚上玉春和女儿回来,我玩电脑麻将到半夜,睡着后梦见女儿在窗外惊叫。 我伸手去抓,抓住隐形的一双手,我紧紧抓住那双手,让女儿快跑。结果我惊醒,自己左手正紧紧抓着自己的右手。 七月十九。 起鱼的时候下了小雨。回家出车没活,买了五十元大虾回家。 晚上玉春和女儿回来。 第348章 大雨出车,启博吓着了。 七月二十。 老关打电话说今天有空去东山溜达。 我载了儿子和景波,老关和他外孙女到了老叔家。上山采些欧粒,核桃,火培儿,还拔了几棵小树苗。 回到虎庄老关请客。中午载四个少年去虎庄,晚上把欧粒和核桃的小树苗栽在园子里。玉春一个人回来。 七月二十一。 接到玉春电话,岳母被马蜂蜇了。 我向刘老五要了些膏药,到岳母家。她的右手臂浮肿着,脖子也被蜇了。 我打完印子钱,载些土豆倭瓜回家。 中午用腰条肉炖土豆倭瓜,儿子吃个鸡骨架去补课。 冯云家房后砌大墙,路上堆满石头沙子。 下午我把车放在大队,买了烤肠回家。 七月二十二。 五点载儿子去常家沟,今天岳父烧七七。 烧完回到岳母家,我和玉春给她姥爷姥姥送饭。 我载妻女儿子回韩家,中午接到景权电话,载他和他三女儿,外孙女去虎庄。 下午我买了鱼丸鱼豆腐回家,晚上吃麻辣烫。 七月二十三。 我去卖泥鳅,出车一趟虎庄。 中午载玉春回岳母家包饺子。饭后还给儿子拿回那么些。 七月二十四。 起鱼回来,和儿子吃饺子,他不用补课,开始放假了。 我中午买了香菜籽,菠菜籽和冰棍。傍晚把菜籽种上,就手浇浇豆角和黄瓜。 七月二十五。 从夏到秋只下一场大雨。 最近几天也没有下雨的迹象。天气的热度也比前些日子高了。 等不到活,就回家做饭。饭后睡午觉,下午接到三弟电话,他送孙鑫过来玩一会。我买了酸菜,鸡骨叉回家。 三弟摘些枣就回去了。 七月二十六。 早晨去岳母家,帮她从老岳母家挪个水缸。我返回韩家,下午没活理发。 买些瘦肉回家做红烧肉。孙萍要给我女儿介绍对象,我打电话问过女儿,她在大连。 七月二十七。 早晨起到一条半斤左右的鲤鱼,把它和鲫鱼放在一起。 中午鲤鱼死了,把它冻入冰箱。傍晚把鲤鱼炖腰条肉。 七月二十八。 早晨阴天,在大队等活。 下起小雨,我在想回家算了。有人来租车,我想也没想就出车了。 还没出韩家就下起大雨,过了杜家桥,雨越下越大。终于发动失灵,我强力返回,鼻孔可闻到焦臭味。 到杜文财家,我让他送顾客去虎庄。顾客很讲究,给我五元钱。 我强力返回家,雨力已减小。接到景权电话,上虎庄吃饭,今天是他生日。我说要去 学牛万库家赶人情。 景权有些不高兴,但他的生日年年都有,万库女儿结婚只有这一回。 我和儿子去了万库家,儿子和他的小朋友坐一桌。 我和同学们喝到下午。傍晚接到景权电话,和景波去他家喝酒。 兆彬也来了,但酒已喝不下去了。 快七点我返回家,老婆女儿都回来了。 七月二十九。 去趟教堂,送景权和他女朋友去虎庄。 我中午睡到两点多。今晚玉春不回来,我和儿子早早吃了饭。外面又下起雨来。 八月初一。 夜雨绵绵,醒来快五点了。我走着下地去起鱼,有一条鲤鱼和几条鲫鱼,回来炖了和儿子吃。 饭后,天仍然阴着。我也无心出车,就在家陪儿子。 他看电视,我看会《萍踪侠影录》。就睡觉。 醒来接到洪庆哥的电话,载儿子去他家喝酒。 三弟和孙鑫已然在这里。吃些海鲜,喝些白酒和啤酒。 饭后回家,路上接到媳妇电话,说她今晚回家。儿子留在他老叔家。 我独自回家,给玉春买些鱼豆腐。 八月初二。 出车虎庄,回来接儿子。 三弟媳让启殿再住一天和孙鑫玩。我回家摘些枣,今天天气转热。 买些肉,炖土豆倭瓜,炒油菜。买了十元钱的虾皮。 八月初三。 中午去接儿子,回来到小店买了猪头肉和干豆腐。煮饭吃完才两点多。 我睡一觉,看完手机里的电影《二零一二》。 八月初四。 地里给水,河沟水满。起到一只母蟹和一只大公蟹。 下午看《唐山大地震》,流泪到眼睛发红。 给女儿打电话,告诉她家里有螃蟹。晚上她和玉春一起回来。 八月初五。 接到三弟电话,载他一家人去薛房。 小启博吓到了,夜里总哭闹,让大仙看看。 从薛房返回水利,再回到家。给儿子下方便面,他十一点去补课。 我睡到两点,看会手机电影《德州电锯杀人狂》,看一段就删除了,因为场面太血腥恐怖。 玉春加班,半夜回来。这时候雷雨大作。 八月初六。 虎庄集也没活。早早回家给儿子下方便面,面里加了鸭蛋,菱角。 他都吃光了,然后去补课。我在家看《魔戒》,接到常三嫂电话,载她和三姐等两个信徒去厂沟。 八月初七。 接到景权电话,他家电视坏了,我给拉到虎庄修理部。 回家看见三弟和儿女在枣树下。我去买了鱼豆腐,猪肉。 家里有鲭鱼,花生毛豆。买了两瓶饮料给孩子们喝。 饭后儿子去补课,三弟和启博睡着了。我接到景权电话,载他去虎庄取回电视。 回家启博闹着要回家,我把他和孙鑫送回去。三弟骑摩托在后面跟着。晚上把儿子的自行车擦一擦,明天他开学。 八月初八。 早晨起鱼回来,儿子上学,妻子上班。 我给三弟送些毛豆和小推车。 返回没活,天又热,就回家了。 晚上煮花生毛豆,女儿买回羊肉。娃娃菜等下锅子。 吃完锅子吃螃蟹。然后吃伊丽莎白。 八月初九。 早晨接到三姐电话,去教堂接两个信徒,再接三姐到虎庄。 快中午再把她们从虎庄接回教堂。 下午接到景权电话,他要借一千元钱。我见天阴上来,要下雨,就回家了。给二朋打电话,她手里钱不够。我给三弟打电话,他有,让去取。 我说明天用。外面下起大雨,儿子放学时,雨势小了。 八月初十。 四点多起来,看看阴天还下着小雨,就没去起鱼,看《魔戒》。 快六点,下两袋方便面。和儿子吃完,送他去学校。回来到三弟家取了一千元,给景波送去。 下午载常三嫂去虎庄,就手接儿子放学。 三嫂买东西钱不够了,向我借六十六元,加上车费共计七十六元。 第349章 没事捅台球 八月十一。 起鱼回来,给儿子下方便面。我和玉春吃鲭鱼,她把一条小黄瓜摘来吃了。 我把泥鳅卖了三十七元。在大队等活,看见景波去送电视钱了。 八月十二。 今早没起鱼。 午睡后开始收拾屋子,傍晚煮毛豆,地三鲜。 八月十三。 起鱼回来,只有一些小鱼和三只小蟹。儿子上午在家,我出车集上。买了饼和鲭鱼,又买了机油,加了汽油。 下午接到常三嫂的电话,送她女儿回柳家。她把欠我的钱还了。回家煮花生毛豆,炖鱼。就等老婆儿子回来啦。 八月十四。 玉春放假,在家陪儿子。 我送三个信徒到教堂,中午再接她们回来。 我回家煮饭,儿子吃些猪头肉,去补课。 我送玉春去常家沟,岳母不在家,到玉春外婆家看看。 我回家见天气凉爽,把房后花生起了,抱到房前。看看时间还早,把大墙外花生也起了,这才洗洗进屋。 晚上女儿儿子都去常家沟,家里就我一个人了。 八月十五。 今天是中秋节,早晨吃块月饼。 七点半到官屯买了肉馅,酸菜和鸡骨架。到岳母家包饺子。 中午吃饭,一瓶啤酒勉强喝了。饭后歇一会一家人回韩家。 晚上热饺子,炖豆角。我把手机里的电影《来电惊魂》看完了。 八月十六。 出一趟车到虎庄,买了些止痛贴和去火药回来。 在枣树的阴凉下把花生都揪下来,晾晒在窗外。洗个澡,进屋吃两块月饼。 八月十七 腹泻几日,渐渐好转。 起鱼时已感寒意,连小蟹也不见踪影。 白天又渐渐升温。载小友子去虎庄,又载常飞夫妇去趟虎庄,载他们返回后, 我也回了家,收拾一下屋子。 八月十八。 今晚女儿和老婆一起回来。 饭后有哈密瓜,吃得肚子鼓鼓。 八月十九。 今天是妹妹生日,发短信不通打电话空号。 问三弟号码,记错了,打到云南丽江。更正后拨通,祝贺她生日快乐。 中午二弟三弟来我家喝酒,他们买菜买酒,我准备了花生毛豆。 喝到四点多,十八瓶啤酒都光了。儿子回来,我又陪他吃点。 八月二十。 早晨玉春打电话,说今晚也不回家了。 岳母上山采枣,玉春要去给做饭。 我载杨春燕去虎庄,又去趟虎庄医院。中午接到常三嫂电话,载她侄女的母亲回高坎。 八月二十一。 今天三弟要砌一个装煤的小屋,我和二弟过去帮忙。 不巧天阴下雨,总算傍晚弄完了。我回家煮饭做菜,玉春回来。 八月二十二。 一早到景波家,给他一百元。 今天景源待客,我要帮岳母扒玉米,可能去不成了。 中午活干完了,不过喝了一碗多白酒。回家迷迷糊糊的,下地起了鱼回来。 八月二十三。 出车集上,把车内胎换个新的,花了三十元。买了二十斤大米,五十元。 中午接到孙萍电话去毕家接韩兆青。下午没什么事,烧水准备洗澡。 八月二十四。 起到一只大母蟹,两只小蟹。 中午洗衣服,下午女儿打电话她晚上回家。 八月二十五。 玉春拿出一千五,拿三百给女儿,让她给启殿买自行车。 剩下的钱,我买了九百二十五元的煤和一袋面。 中午用土篮子把煤运往小房。热了,进屋吃西瓜。 景波打电话,他安了新锅盖,能收到五十多个频道,包括中央台全部节目。 我去看了看,里面没有星空台。暂时不能更换,我家主要看星空台。 八月二十六。 出车一趟虎庄,加油二十。 中午接到孙萍电话, 要小鱼,我给送一些过去。 女儿打电话,说晚上和她妈一起回来。我包了饺子,炖豆角。六点十多分钟,她们回来。启殿的自行车也买回来了。 八月二十七。 早晨下几滴雨,我把外面的花生收起。 出车两趟虎庄,阴天打雷,我开车回家了。雨一直下到午后,我也睡够了。 晚上买了猪肉,猪头肉。快五点了儿子还没回来。我给玉春打电话,她也没接儿子。 我开车迎出杜家桥,看见小客。原来晚点了半个小时。 八月二十八。 起来快五点了,我走到地里起鱼。 多半网里都有螃蟹,回家—数十七个,有个软盖的放入米饭里一煮,被我吃掉。 杨开英家今天买楼待客。高凤也带孩子去了,她给我二百元钱,让给大杰哥家捎去,明天他家也待客。 饭后,我送常三嫂去柳家,回到韩家没什么活就回家洗衣服。 八月二十九。 出两趟车去虎庄,回来正好做九点的小客到大杰哥家赶礼。 席间喝了两瓶黑狮啤酒。中午到韩家,捅了一会台球。 八月三十。 阴天。把家里的液化气罐拉到虎庄灌气。 没有活,回家打开电脑斗地主,最近没写《玄花记》。 下午还是阴天,偶尔下点小雨。我烧大锅,炒花生,炖豆角,煮螃蟹。 晚上女儿和妻子一起回来。 九月初一。 给三大伯家灌了气。 去虎庄赶杜文宣家的人情。下午把院子中的玉米割倒。 九月初二。 起鱼只起到些小鱼和四只小蟹。 下午送常三哥的女儿回柳家,在虎庄捡到两个人去趟山嘴。 回家把玉米扒出来。晚上女儿也回来了。 九月初三。 出车虎庄,加了油。回来常三哥让我洗二十张教会信徒的照片让我先把钱垫上。 我到虎庄一打听,洗一张要十元钱。 我没洗,回来把照片还给常三哥。 午后没什么事,把五百元还给景波。 回家把玉米和豆子搬到窗下。 九月初四。 一早出车分水。回来又去趟高三台子。 下午给女儿打电话,说家里有螃蟹。问她什么时候回来。她说明后天。 九月初五。 早晨去起鱼,有些螃蟹,但不太大。 最近总捅台球,水平也有所提升。 下午烧大锅,炖菜煮螃蟹。晚上女儿和玉春回来。 九月初云。 阴天降温。出车虎庄,回来捅台球。 中午睡了一觉,下午把棉服穿上也不觉得热。 烧火做饭,玉春打电话说今晚不回来了。 第350章 收割脱谷卖粮 九月初七。 去起鱼,还有些螃蟹。 儿子上学后,我的三轮车打不着火。加了热水也不行。 中午天气暖了,才打着了。送两个人去虎庄,下午没什么事,把豆子打出来。 豆梗正好煮花生。 九月初八到九月三十这段时间,初十开始割稻子,岳父的百日耽误半天。 后期作家和景波帮我割一些。 捆稻子的时候,洪庆二哥送来许多梨和苹果地瓜,还帮我捆半天稻子。 当晚女儿和康广阳回来,二哥喝完酒回家。 我昨天码完稻子,把渔网挪一挪,修一修。今天去高坎换了车棚。花了一百五十元。 回家烧炕烀地瓜。给二哥打电话,他还在卸苹果。明天我去帮忙。 闰九月初一。 载二弟和春波去二哥家卸苹果。 下午三弟和姜伟也去帮忙。但晚上没在二哥家吃饭,我的三轮车大灯不亮。 回到韩家,我买了鸡爪子炖可乐。晚上女儿和玉春一起回来。 九月初二 收拾一下前后园子。 中午起鱼,有两只大公蟹。下午出车没活,买了肉和蘑菇,豆腐回家。 九月初三。 跑两趟虎庄。 中午起鱼回来,给儿子做方便面。我洗衣服,但停电 ,出车时给女儿打电话。 她听说有螃蟹,立即决定晚上回来。没活就回家接着洗衣服。烧炕打苍蝇。 九月初四。 早晨出车虎庄。归来在大队看见收稻子的,我要了他的号码。 中午回家,好多苍蝇。热饭炒干豆腐。 干脆打开窗户,让苍蝇进来。然后喷杀蚊剂,不过杀蚊剂也不多了。 下午买了杀蝇香点燃,效果还行。 九月初五。 天气转暖。去上土台子马亮的接田洪柱的父亲,回来给他家灌气。 在虎庄修理部花十元给电瓶充电,早晨打火费劲,只能用脚踹。 中午发了面,准备做包子馒头。去起鱼,有一只大公蟹。 下午出车虎庄,加了二十元油。回家做包子馒头,吃两个热乎馒头真是香。包子就留给儿子了。 九月初六。 出车集上,把电瓶换回来。 大灯和喇叭得查线,挺麻烦,以后再说吧。 上午回家把玉米茬子挖出来。中午载韩义春的媳妇去邮局,又去建材处载回一袋白灰,一袋水泥。 下午打会台球,去趟新农就回家煮花生,炖鸡脖子。 九月初七。 出车石棚峪,回来加了油。 中午买了大果子回家。下地起鱼,都是小鱼。下午没活,打了半天台球。 买了鸡脖子回家,晚上女儿回来。 家里唯一的一只蟹也被煮了, 九月初八。 阴天。载一对夫妇去虎庄幼儿园。 回来又去趟公安局,正好加了油。 中午煮了饭,炒了花生,鸡蛋。 下午没活早早回家烧炕。 想着儿子小时可爱的样子,车声响动,他已回来。 已经是个中学生了,怎么看还是个孩子。玉春回来,她放假三天。 九月初九。 上集买了饼和鸡骨架回来。吃一口后,载玉春去岳母家。 午后吃完饭,我返回韩家。烧炕热饼和岳母给拿的驴肉,冰虾,鸡骨架,等儿子补课回来给他吃。 九月初十。 下地起鱼,看见三台车在我的地里传稻子。我回家拿些梨子苹果给他们送去。 九点去修理部换个旧电瓶和把手开关,喇叭花了八十五元,到岳母家,妻子女儿都在。 午饭后,岳母上班,我们回家。 我送她们娘俩下地挖菜,然后去出车。没活回家烧炕。女儿四点去和男朋友看电影。 快五点,儿子回来。饭后,我去看看明天几点脱谷。卢燕说九点。 我去刘志常家订收稻子车。 九月十一。 天气很好,上午九点脱谷。下午两点脱完,玉春下地来了,买稻子的车三点多才来,装完车快黑天了。 从上土台加工厂回到家八点了。我烧烧炕,热了饭菜吃。 九月十二。 玉春上班,拿走二万五存上。 我拿了一万二,把欠三弟的钱。脱谷钱,化肥钱,传稻子倒粮钱还了,还剩一千四。 下午烧水,晚上玉春要洗澡。 九月十三。 赶集,加油。我和儿子都感冒了,嗓子难受。 晚上炖鲅鱼,饭前饭后和儿子都吃了药。向玉春要了二百元,准备明天还二弟的租地钱。九月十四。 北风很冷,开三轮车送儿子上学。送景权的女朋友去上土台子。 送钱给二弟,中午买了鸡爪子,家蛹,干豆腐。 下午去接儿子,晚上妻子和女儿都回来了。 九月十五。早晨去岳母家卖玉米,但拉玉米的车没来。 我归途中拉客去土台子,车没劲,好像没机油了。 买了机油,到杜家桥车熄火了。我换了机油,但车还是不着火。无奈推到小刚家,换了火花塞才好了。 中午送杨开宇去候家。回家吃一些岳母拿的油条。晚上炖鲫鱼,妻女都回来了。 九月十六。 拉四个学生去虎庄补课。然后到岳母家卖玉米,玉兰和孩子也在。 收玉米的车中午才能来,我回韩家中午再返回岳母家。卖完玉米,我把玉兰载到官屯,然后回家。 九月十七。 上午帮三大伯家卖稻子,今天景波家脱谷。 午后我去帮忙,傍晚回家。买了猪肉蘑菇香肠。 玉春打电话,今晚去常家沟。让我明天去修大锅盖。 九月十八。 去绞米,打算给岳母送去。 这袋有些土稻子,我出车一趟回来把土稻子载回家,又较一袋米给岳母送去。 修好岳母家的大锅盖,我回韩家。出车虎庄,遇见三弟,他回我感冒好没好。我说还行。 中午在家,吃些麻花,苹果。下午打会台球回家烧炕,做饭菜。 九月十九。 今天是集,可是一个活也没有。 下地拉回十九捆稻草,午后又拉回十九捆。二弟要出国打工,周日待客。 他让我通知老叔。晚上白菜蘑菇炖豆腐,香菜大葱拌花生。 女儿今晚回家。我给老叔打电话,总是无人接听。 九月二十。 上午等活,下地拉草。接到三弟电话,他在老叔家。 我回家拿些小鱼,也到老叔家。二弟和大飞也在。酒后回去,加油时发现电瓶不见了。 第351章 仿诸葛亮气死曹真书 九月二十一。 从玉春钱包,里拿了一百元,送儿子上学后,在洪岩修理部换个旧电瓶。 中午拉车稻草,去起鱼。 水里结了冰,但有两只螃蟹。下午买了骨头,肉和冻豆腐。 接回儿子,开始做饭菜。 孙萍打电话,说逗逗的男朋友家长有意近期双方家长见见面。 晚上整理出三篇《诸葛亮气死曹真书》: (一) 窃谓夫为文者,能写能画,能愈能伤,能发能忍,能弱能强。行文如流水,警句如天光,叱神而骂鬼,惩恶而善扬。描男立霄汉,绘女在水央,预想人情之冷暖,兼观世事之沧桑。察情仇之交会,揣爱恨之短长。 嗟尔无学后辈,坏了肝肠,抄名人之文章,当观众如眼盲,拿可耻当贴金,厚脸皮如城墙。表面死硬,无理猖狂,何面见四方之文友?何颜入象牙之厅堂?报纸新闻而记录,街头巷尾而传扬,仿者闻之而惕惕,戒者日后无彷徨。吾笔虽秃而墨饱,纸虽廉价而字良,扫文坛为落叶,荡世界作丘荒。 (二) 窃谓夫为人者,能文能武,能闲能忙,能生能死,能露能藏。愿能移山岳,意能填海江。恩仇于草莽,情恨过沧桑,发枝漫四海,幻想到天堂。相扶幼小之摇晃,能助老迈之安康。戒漫漫之奢望,扬满满之善良。 嗟乎芸芸众生,各有短长,虽鸡皮而鹤发,曾红颜而芬芳。当坐明明之厅殿,勿行暗暗之肮脏。气定自神闲,色变自贼慌,心怯怯而贯甲,胆惊惊而持枪。行街道之间皆楚楚,入浴室之中尽溜光。为私人鼠摸狗盗,为公众日奔夜忙。虽布衣而知晓天下,掌印绶而维护家邦。使真情以播四野,用义气以照八方。人在穷途莫泯志,人逢富贵莫嚣张。有人扫烟波定海洋,有人荡世界作混汤。 (三) 窃谓夫为兽者,能行能走,能卧能忙,能喊能叫,能斗能降。穴居于山上,混迹于林莽。遇弱则欺咬,遇强则躲藏。情发而啸月,惧生而癫狂。能逾相邻之边界,敢过隔挡之围墙。呈凶悍之本相,现丑陋之面庞。 嗟乎尔等兽类,装模作样,皮滑却肉臭,蛇心且蝎肠。通私遇之知己,弃结发之糟糠。无耻更无悔,卑鄙更肮脏,不知羞而负义,施施然而薄凉.。调戏陈蔡之炀帝,爱怜玉环之明皇。京津胡同行文子,秦淮明月照贾商。玉带围腰之将相,顶冠珠宝之侯王。目不斜视而情乱,满口道德而心慌。始生行使之权杖,多有满纸之荒唐。扫伦常如落叶,与禽兽共丘荒。 九月二十二。 送儿子上学,跑两趟虎庄。 中午收拾一下屋子。接儿子回来烧炕做饭,炒花生,炖土豆粉条蘑菇。 晚上女儿和妻子一起回来,九月二十三。 上趟集,回来和妻女,孙萍杜文礼夫妇坐微型去西林子逗逗的男朋友家。 他家姓孟,父亲孟庆乔儿子孟凡雪。不过老孟和杜文礼太能喝白酒了,我喝多了。 孙萍也多了,急忙叫微型车来回家。 下午太威来但见到二弟后,留下他和小平的礼钱就回去了 九月二十四。 周日,小雨。我出车虎庄医院,然后去接老婶,洪庆二哥到韩家丽华饭店。 三弟已经来了, 二弟的朋友同学邻居陆续来了。 我写账,大姨大姐大哥二哥和小广来了,大娘家的二妹,四妹,五妹和妹夫们都来。 饭后,我送老婶,洪庆二哥回徐家沟。 回来到家休息,我生起炉子。女儿去约会,妻子在家,儿子补课回来吃饭时已经黑天了。 九月二十五。 天气转暖, 中午起些小鱼回来。 给孙萍,景波送一些。下午接儿子回来,烧水洗澡。 我没洗, 感冒也没太好。 九月二十六。 今天儿子骑车上学。喂鸭子的时候,看见鸭子下的一个蛋。 我出车虎庄,中午去拉了一袋稻烂和稻草。给鸭子垫稻烂的时候,看见还有一个蛋。 送两个老太太去虎庄大众浴池。 回来送张素荣去高家铺子。 晚上烧炕,儿子回来。 孙萍打电话,说有人要去高坎。我看天快黑了,就说不去了。 整理两首诗: 偶遇 峭壁飞绕黑蝴蝶, 清风微摇夏草花。 山中相逢问路客, 出此斜谷有人家。 大望山 青曙残星凌晨, 碧桑石洞荒坟。 蚁走蝶飞兽散, 昨夜大雨倾盆。 山腰千条路断, 空中万里无门。 白雾塞绝天下, 岭上独我一人。 九月二十七。 送儿子上学,中午拉车稻草,午后载常三嫂去虎庄医院,她外孙女生病了。 三点半多钟载她去虎庄中学等儿子放学,儿子放学要理发,之后回家炖土豆白菜猪肉,可乐鸡脖子。 九月二十八。 送儿子上学时,韩明伟的母亲要上石棚峪。 我收她十五元,回来加油二十。中午拉两车稻草,接儿子时天阴下来,掉几滴小雨。 晚上和妻子儿子叠宝。 九月二十九。 大雾,买了纸连同昨晚叠的宝上坟给爸爸烧了。 其实死人什么也不知道,只是活着的人寻求一些安慰罢了。 直到中午才跑趟虎庄。去市场买张饼回来。下午买两块豆腐回家,不久又下了大雾。 晚上女儿和媳妇一起回来。 十月初一。 早晨还有零,到岳母家,和玉兰,秀丽上坟给岳父烧纸。 岳母也赶来,我担心她大哭就不好办了。 但她没大哭,我松了口气。 下山后,我返回路上送个中年人去土台子。回到家给儿子热饼,然后去岳母家帮忙拉玉米秆子。 下午忙完,回家拉车稻草。天就要黑了。玉春下班,她明天放假。 十月初二。 我去出车,老婆在家收拾屋子。我中午回来做饭,儿子去补课下午去趟虎庄,下地拉车草。 回家包饺子,外面下起雨来。我开车去接回儿子。晚上把卡里的《来自星星的你》复制到手机里。 十月初三。 阴天降温。把高坎水费和大队费用缴了。 把空卡给景波送去,他把欠我的一百元还了。 我买了白糖和大骨头回家。下午刚回家烧开水,接到常三嫂电话,送她和她女儿回柳家。 十月初四。 杜文旺的父亲去世,中午和冬春,德海等同学去上账吃饭。 下午景权打电话找我,他把欠我的一千元钱还了。 第352章 小小事故 十月初五。 天气暖和,儿子骑车去上学,我出车虎庄,在杨家捡两个老太太。 回来载二军的媳妇去虎庄小学,她儿子发烧了。 中午下地起点小鱼,其中还有一个小螃蟹。 下午送两个人去彩票站,回来有人要我五点去虎庄接个人。 我不想天黑出车,就拒绝了。买了鸡骨叉,蘑菇回家。晚上让儿子给我肩膀拔罐,左肩时不时难受,一拔之下,那里果然黑了。 十月初六。 出车集上,加了油。 回来二弟要我给他买煤,中午木耳鸭蛋炒饭。 下午女儿打电话说晚上回家。我买了鸡脖子,猪肉回家。五点女儿就回来了,她买了饼和火鸡腿,说今天是感恩节。 十月初七。 昨夜下了小小的雨雪,车玻璃都结冰了。 我用热水抹布擦开结冰,载儿子去上学。 中午吃女儿买的玉米饼,麻花。 我把空卡给景波送去。晚上玉春说明晚女儿会带男朋友来家里。 十月初八。 大雾弥漫,不久渐渐消散。 玉春明天放假,决定明天让孟家来看家。 我下午洗衣服,擦擦地。 晚上看电脑里的电影《杀人漫画》,我看过了,觉得很恐怖。 玉春看完,并没怎么害怕。 十月初九。 小雨。我载儿子去虎庄集,买了肉和菜。 回来又去小店买了白酒、啤酒。 中午,老孟和妻子,儿子来了,我的二弟三弟全家以及杜文礼夫妇和孙萍一起用餐。 酒席间三弟和孙萍闹得很不愉快。下午收拾收拾,四点半去接回儿子。 十月初十。 降温,好冷。送儿子上学,回家看完《天龙八部》,睡一觉下午送娇娇去石桥子。 四点儿子放学,接他回家。今晚玉春开始提前半小时下班。 十月十一。 北风止,阳光温暖。 中午吃一个桔子,下午接儿子时给玉春买了钙片。晚上接到常三嫂电话,明天帮她干洗衣服。 十月十二。 送完儿子,到三姐家取了三嫂的衣服。 送张哲去虎庄时,将衣服送到干洗店。买了冻豆腐和肉回家炖酸菜,边炖边小睡。 晚上玉春回来说她们快放假了。 十月十三。 跑两趟虎庄集,中午两个桔子。 三点半去接儿子,回来买了蘑菇,干豆腐回家炖白菜。 给媳妇热上地瓜,给儿子热上鸡爪子。 十月十四。 今天载两个人追小客,追到高速才追上。 回来把干洗的衣服给三嫂送去,她不在。三哥在家,他拿一百元要给干洗费。 我找不开,以后再说吧。 去地里拉了一车稻草回家。接儿子的时候,买了一条花鲢鱼。 回家炖鱼包菜饺子。晚上妻女一起回来。 十月十五。 常三嫂打电话要去毕家,她把干洗费给我了。 到毕家又去杜家,回来走干线大坝,到加油站加了油。 下午接到景波电话,送他父亲去景权家过冬。 景波说明天要请我去虎庄吃饺子。 我送张哲去虎庄,回来到水利三弟家,张哲要借三弟家的手推车,我给拉到麻将馆。 十月十六。 出车虎庄,给儿子买鸡骨架。 一个男人向我走来,竟是孟庆乔,握手之后,寒暄几句。 中午等景波电话,也没回家吃饭。可是电话一直也没响。 下午回家炖猪肉酸菜冻豆腐,包十多个菜饺子。玉春说明晚回常家沟。 十月十七。 送儿子上学路过杨家捡个人送到大益饭店。 中午鸭蛋方便面,景波打电话要请我吃饭。我说吃过了,他说后天再请吃。 晚上包韭菜猪肉饺子和儿子吃。饭后睡在热炕头。看电视。 整理三首诗: 又见风雨 朝夕阳光送温暖,每年风雨来杀人。 田园玉米遮黄地,山坡野草掩墓坟。 后果李张乱天下,原因崇祯斩重臣。 谁合知行穷道理,紫府有路幽有门。 河中垂钓 雨打江山万里风, 孤筏吟唱水波中。 谁能解得曲中意, 不枉碌碌过此生。 隔岸野草火后萌, 虽不能言心自应。 满面伤疤笑还在, 求鱼数尾一身轻。 夏逢客至 正是七月热浪中, 闲散碎米倚碧松。 新妇填词曲柳下, 老友担酒大道东。 宾主相见喜接风, 西楼弯月彻夜灯。 踏花归去星犹在, 不更醉衣梦诸公。 十月十八。 醒来已六点十分了,热了饺子和玉米饼。 饭后送儿子上学,回来在麻将馆烤炉子。接到常三嫂女儿的电话、送她和她的女儿去虎庄。 中午送景权的儿子上虎庄。下午送王丽娟上虎庄,她没给钱。 四点接回儿子晚上冻豆腐白菜,韭菜鸭蛋,炒花生,热猪舌头。 玉春回来,说她家后院的小金子死了,这件事她一个月前就梦见过了。 十月十九。 快六点半了外面还很黑。出去一看,阴天下着雨雪。送儿子回来,送常三嫂母女去虎庄。 直下到午后才晴天。三点多去接儿子,在学校门口拐弯时, 妇女骑电动车滑倒了。她膝盖的裤子摔破个洞,她怪我拐弯不打灯,她按喇叭我没听见。 我扶起她的电动车, 等她发完脾气,道了歉。她说换个人就会讹上我。 等她走了,我也后怕了幸亏没出什么大事。 十月二十。 天晴了,路滑。送完儿子,送三嫂去教堂。回到家看会电视,看看手机,睡觉。 中午给景波送空卡,他在家糊棚。接回儿子到小店买了肉和骨头。 回家包饺子,炖酸菜。玉春回来,拎一条韩春江送的鲤备。十月二十一。 送完儿子,送三姐去镇政府。中午送人去高家,我要十五。下午去虎庄,要十元,捡人三元。 今天是我第一个开始涨价。女儿打电话晚上回来,我接回儿子到家炖鲤鱼。 十月二十二。 玉春今天放假,在家收拾屋子。 我出两趟车,中午儿子去补课,我下午包饺子。 晚上女儿和儿子一起回来。 十月二十三。 跑两趟集,中午景波请我到虎庄又一村饭店吃饺子。 下午擦外屋地的瓷砖墙,包饺子。 玉春回来说岳母打电话告诉她,官屯劫三轮车让我小心些。 晚上整理两首诗: 春游老爷庙 问道孤山心茫茫, 野鸟空谷啼炎凉。 乱树杂花见新址, 碧草为香拜君王。 原来此宫非大殿, 所以青鞋入庙堂。 看破里外出墙去, 一片云开露斜阳。 再拜老爷庙 七月凌晨进顾山, 踏花寻路拜帝关。 唯憾苗干沟无水, 可喜草绿云在天。 十年风狂雨如烟, 荆丛莽莽掩青砖。 今朝新殿复又起, 孤僧独坐梦正酣。 第353章 书生赋 十月二十四。 阴天,但不太冷。儿子骑自行车去上学。 三姐要去虎庄办事我把她送到市场就回来,怕虎庄也有劫车的。 回来出车毕家,车胎没气了,坚持回到韩家到小刚家,他儿子在家。 我让他换了里胎,二十元。 中午下起雪来,女儿晚上要回来,我去买了大骨头,小店说我家欠电费了。 我交一百元。在家做好饭菜,到门口去看,远远的一人骑车而来,正是吾儿启殿是也。 十月二十五。 送完儿子,回家躺在热炕头看看《理智与情感》,睡觉。 中午送景权的儿子去虎庄,又送三嫂去虎庄,帮她往家里捎两桶水。 晚上给玉春捶背,她说腰疼。她快放假了,可以在家好好歇息。 整理两首诗: 三打白骨精 村姑明眸露齿白, 妇叟残躯削若柴。 任凭妖骨千般变, 老孙一棒打下来。 咒语裂痛声自哀, 慈悲到底惹祸灾。 火焰烧燎蒸笼热, 只得垂泪落满腮。 听歌有感 云来云去有却没, 伤感不是第一回。 忍悲渐能失血气, 含笑日久增腰围。 看卿无言脑海乱, 闻公数语泪忽垂。 若能窃得芳心喜, 甘悄伸手做小贼。 十月二十六。 跑两趟集,送张辉去后坎子。 中午买了肉回家,炖酸菜冻豆腐。擦一擦瓷砖墙。 十月二十七。 送完儿子,手脚冰凉,到麻将馆烤炉子。 载贾宝生去虎庄。等他一会载他回来。 中午擦完瓷砖墙,吃个苹果去出车。载一对年轻夫妇去虎庄医院。 路上有拦车的,我说每人三元。人家不坐了,不坐拉倒。 晚上可乐鸡脖子,冰虾。 女儿和妻子回来,还买了鸡排,烤鸡叉骨。女儿还给我买双皮鞋。 十月二十八。 我去送儿子。 妻女今天放假,去大石桥,中午回来。 四点我接儿子回来,晚上吃饼,豆芽,酸菜血肠。 十月二十九。 早晨接到张兴凯电话,替他送两个小学生去毕家补课。 九点半再接回来。中午儿子去补课,我下午洗衣服。 十月三十。 刚要去出车,三弟打电话要去看看三姨。 我和二弟到大石桥和三弟会合,打车到三姨家,也到老舅家看看。 他俩买了礼物,我钱包里就剩下些零钱,什么也没买。 中午在三姨家包饺子,大姐炒菜,小平夫妇也来了。 饭后,二弟留下来,我和三弟回家。我做小客,正好和儿子一起回家。 晚上给老婆捶背,儿子给我们夫妇拔罐。 十一月初一。 早晨车不好打火,儿子骑车去上学,今天天气还好,都开化了。 跑趟虎庄,载三嫂去虎庄,刚出韩家,她儿子开车迎面而来,要载她去。 载合春二哥去杨家买稻种,回来送到他儿子的楼座。 晚上玉春回来,说明天再上一天班就放假了。 十一月初二。 天气回暖,儿子骑车去上学。 我上午没活,下午玉春放假回家。 我送张哲上虎庄,替三嫂捎回两桶水。但怕道路泥泞没往她家送。 晚上玉春肚子不舒服.总上厕所。 十一月初三。 快中午了,买了罐头和豆角准备回家,有人要去杜家一个来回,我要二十元。 回来买点锅巴回家,玉春在家收拾屋子。 十一月初四。 早晨送儿子上学,回来有人要去虎庄,我要十元。 下午接回儿子,屋里溢出红烧肉的香气。 十一月初五。 送完儿子,送玉春去常家沟。今天一天没活。 十一月初六。 跑三趟集,加了油。中午儿子补课,我下午跑趟教堂,回家洗衣做饭。 十一月初七。 大雾弥漫,载两个少年去虎庄。过了高速,雾才小了。 载二宝的媳妇去虎庄医院,虎庄颇晴朗,还有太阳。 回来一到高速,又进入雾区。下午雾犹浓,去趟范家,新农,都要十五。 晚上雾更重了,把车开回家,去接回儿子,晚饭是方便面煮鸭蛋,鸡骨架。 整理书生赋: 心凌青霄,命如白纸。笔下夜探宝山,腿上奔波分文。小说侠客无敌,现实书生常败。大丈夫八面威风四海有名两情悦,小人物九曲迂回三生无幸一腔愁。升斗子民,文坛巨匠,卑微与豪迈交相幻映。苟且烂醉,遗世孤立,粗俗同才气共度晨昏。 横戟欲扫,十万里江山。仗剑相寻,五百年人物。敬世上三才天地人,察天空三光日月辰,过人间三天今明昨,写文中三味爱憎痴。古来万法皆空,此际何足乐道。 十一月初八。 醒来快六点半了,煮了方便面和儿子吃,然后送他上学。 我从虎庄到常家沟,接回玉春。 中午她去开大会,不过回来连桶豆油也没有。 晚上接回儿子,吃酸菜大骨头,都是从岳母家拿的。 十一月初九。 天气暖和,今天没拉到活。晚上接儿子的时候,有三个中学生要坐车去杨家,我载儿子和他们一起回来。 十一月初十。 天气冷了,送完儿子铰了两袋稻子。 出车虎庄,给二弟买回四袋煤。下午载景权夫妇去虎庄买电脑桌。 十一月十一。 今天是元旦跑两趟虎庄,送贾世峰去范家要两个狗崽子。 中午女儿和凡雪回来,吃火锅。晚上包了饺子 十一月十二。 早晨送女儿和凡雪上了大石桥小客。 跑两趟虎庄,送张哲去新农赶人情。中午回家和老婆儿子吃火锅。 下午没活,早早回家。晚上让儿子在我后背上拔罐。 十一月十三。 我去常家沟把岳母接来,午后女儿和男朋友回来。 晚上饭后吃蛋糕,明天是女儿生日,提前庆祝,明天一早女儿的男朋友要出车了。 十一月十四。 早晨岳母要和启殿一起坐车,送完儿子,送岳母回常家沟。 回来跑趟毕家,一趟杨家。下午跑趟虎庄,去接儿子时,买了袋白面。 回到大队等玉春从大石桥回来,她买回过年的猪肉。 十一月十五。 我去出车没有活,下午风雪交加,回家看会《萧十一郎》,睡一小觉。 儿子今天放假一天,明天中午考试。 十一月十六。 跑趟虎庄,中午送儿子考试,加了油回韩家。 下午提前一些去接儿子,学校果然提前放学了。 十一月十七。 早晨送儿子上学,下午快三点半去接。 他三点十分就下课了,正在校门口和同学们玩闹。 第354章 过了腊八就杀猪 十一月十八。 儿子放假了,今天和他妈去了常家沟。 我中午韭菜炒鸭蛋,晚上白菜炒猪肉蘑菇干豆腐。 家里就剩我一个人了。晚上打开我的故事修改一下《玄花记》。 十一月十九。 今天跑了三趟虎庄集,加了二十元的油。 晚上写些《玄花记》看一会印度台的歌舞节目。 十一月二十。 去趟杨家,回来去上土台子。 看看机油干了,去小刚家买机油。他不在家,他母亲在家,但不知道价钱。 我拿了一瓶机油,没给钱,等见到小刚再说。今天天气真好,都开化了 十一月二十一 。 凌晨两点睡不着了,打开电视看印度歌舞。 今天冷了些,接三嫂到小店买两袋大米送到药店门口。 正好看见小刚,把机油钱给他。中午跑趟教堂,下午早早回家。晚上写点《玄花记》,看一会电视就困了。 十一月二十二。 早晨没吃饭,右眼角浑浊发红,嘴唇里面长了几个小包,可能是上火了。 载合春去杨家,又载个女子去虎庄毛衫厂。 中午鸭蛋炒饭,刚热透,罐没气了。 下午没活回家做饭,炖豆腐。 饭后吃几片退火的药,接着写《玄花记》。 十一月二十三。 早晨同学春丽打电话,她在地里卖稻草,问我卖不卖。 我要一千二,对方给一千。 我去取了钱就回大队拉活了。跑两趟集,韩国勤坐车我没好意思给他涨价。 他是已故兆丹的父亲。 下午没活,剪了头发。 十一月二十四。 早晨洗了衣服,上午没活,中午回家吃饭,二弟打电话说有人要坐车,我说让他找别人的车吧。 下午没活,回家做饭。在炉子上做鸭蛋葱炒肉。 玉春打电话,说儿子肚子疼,让我去接他们回家。 我把肠胃宁也拿去,给儿子吃了,到家看看星空的动画片,儿子就好了。 十一月二十五。 小雪。三大伯要铰米,我开车跑两趟,拉了六袋稻子。 中午铰完,拉回他家。晚上看着电子书,斗斗地主。 十一月二十六。 早起送儿子返校,八点半去接。 他的一个校友要回前林子,我送去后再送儿子回家。 午后送常三嫂去教堂。回来路上加了油。晚上接到景权电话,明早去他家送个客人去虎庄。 十一月二十七。 送景权的客人到虎庄,就手拿回修好的电磁炉,花了三十元。 送三姐去教堂,下午去教堂接常三嫂。 十一月二十八。 今天是鄙人的生日。 早晨女儿打电话祝贺,小丹打电话时我正出车。 景波打电话让我去接景权再接他到虎庄又一村吃饺子,四个菜。 下午下起雪来,四点半,儿子补课和女儿一起回来。 十一月二十九。 女儿坐七点半小客离开。 我送三嫂,三姐四个人去教堂。回到韩家,有人要拉个羊去虎庄兽医站。 中午刘洪升来找吃饭,玉春在他家,小旭和她的儿子都在。下午烧水给儿子老婆洗澡。 十二月初一。 送三姐她们去教堂。中午吃个苹果,下午在车里暖洋洋的似睡非睡,接到常三嫂电话,去教堂接她们回来。 她们最近办学习班,明早还接她们去教堂。 我买了白糖,豆腐回家。在炉子上炖猪肉豆腐白菜。 十二月初二。 夜雪晨未止,送两趟教堂,下午接一趟。早早回家做饭,炖排骨。猪肉和排骨是女儿买的,她却没吃到。 十二月初三。 有雾,送两趟教堂,跑两趟集。 下午接一趟教堂,回家包饺子。 晚上整理一首诗: 蟠龙望月 只待众星拥簇时,冰轮漫步蟠龙池。 已悉云梦归何处,卿将藏匿洗凝脂。 大地当初一片海,小舟细细人形矮。 百年桑梓易颜色,千古雍容终未改。 自从河边起画楼,浅斟低唱车如流。 她也似有伤心事,日益瘦损枝上头。 广寒香桂落缤纷,嫦娥舞袖玉兔昏。 羿王雕弓飞神箭,却得清光照满身。 十二月初四。 天气继续回温。 今天灌了液化气。因为泥水喷到排气管的缘故,油路出现故障。 下午买了豆腐,烤肠,毛嗑回家。 晚上继续写《玄花记》,整理鬼节祭无名烈士: 雾生林丛之外,露润墙角之花。 空闻鸣晨之鸟,路行觅食之鸭。 稻香草绿一隅,乡村临水人家。 南来时令之蔬果,北来新鲜之鱼虾。 老者观棋于柳下,幼稚学语正咿呀。 如此宁静和平至天涯, 多少英雄先烈被斩杀? 遗骨于荒野,无名于碑林。纸钱之焚化,水酒之倾洒。热血染红旗帜,忠魂永耀于华夏。 十二月初五。 直到中午才跑趟虎庄,回来买了烤肠,鸡脖子回家。 下午早早回家做饭,吃完饭才四点多。 晚上电脑键盘出现一些故障,坚持写些文字,看看韩剧《不汗党》。 十二月初六。 有人要去腰屯,我要二十。 今天玉春和儿子去大石桥开工资,又要去玉兰家。 下午打电话说今晚不回家了。 我在家写《玄花记》,看电视。 十二月初七。 细雪、北风。气温下降。去趟智利,回来雪花大些,去趟虎庄医院。 中午回家,老婆儿子都回来了。下午买了肉馅,包饺子。 十二月初八。 上午载张哲给他的亲友送大米。 下午跑趟党家堡子。 傍晚回家,玉春做了红烧肉,八宝粥,今天是腊八节。 小时常听见人们这么说小孩,小孩你别哭,过了腊八就杀猪。 十二月初九。 跑两趟集。 中午回家,儿子已去补课了。 我和玉春喝点腊八粥算作午饭。 下午跑趟范家,早早回家做饭等儿子回来。 晚上写字看韩剧 十二月初十。 今天小雪。玉春去了堂家沟,儿子补课。 我中午送三姐去毕家。晚上和儿子吃完饭,先在热炕头睡一小觉,精神了就打开电脑。 写字到快十一点,看会电子书睡觉。 十二月十一。 儿子不用补课,在家看电视玩电脑。 我去出车,上午一趟新农,载景权的女友去虎庄。 午后载三嫂子去虎庄。晚上写字,看电视 《我是歌手》到午夜。 十二月十二。 醒来已六点半多了。儿子在家,我出车。上午没活、中午跑趟高坎。 三点买了鳕鱼,猪肝回家。边做饭边擦擦玻璃。晚饭后先睡一觉,八点半打开电脑。 第355章 又是一年到头 十二月十三。 三大伯来找我出车,我还没起来。 热了饭和儿子吃了,我去出车。上午跑了三四趟。 下午二弟给我二百一十元,让我买点煤。 十二月十四。 早晨出车西林子 ,再到虎庄买煤。 去加油时和一个三轮车相 碰撞,幸好只是车门弯了。 中午给儿子买了方便面和桔子,我跑趟杜家,再去上土台子。 车胎扎了,换了里胎。 两点多回韩家,买了红肠回家。晚上玉春打电话,让儿子每天补课后去常家沟。 十二月十五。 我载二宝夫妇去虎庄,回来看见儿子去补课,他下午放学会去常家沟。 我回家收拾一些纸盒箱子,铰一袋稻子给洪庆二哥送去。 他在家装修,中午和二姨,二姨夫,二哥,二哥的岳父吃火锅。饭后回家。 十二月十六。 跑趟集,给三弟灌气。回来去杜家,车坏了。 推到丁家桥二成修理部。等到中午他回来,说明天下午能修好。 我打个三轮车回家。拨旺炉子烧水,热饭,切点冻肉炖白菜。晚上休息一下,没有写字。早早睡了。 十二月十七。 凌晨二点醒了,看会电子书。中午给二成打电话,他说倒档器坏了,换新的,让一个小时后去取车。 我正好坐营口小客去,消费了二百二,把车开回来。 买了豆腐回家。晚上看会儿电视就睡觉了。梦见玉春让我起来生旺炉子给儿子做早饭。 我醒来,想:只有我自己起来干嘛。又想自己也得吃早饭啊。 就起来热上饭,弄旺炉子热豆腐。进屋一看钟,才半夜二点半多点。急忙闭了电饭锅电源拿下豆腐。 十二月十八。 早晨继续热饭吃豆腐。 跑两趟虎庄,中午合春卖稻子,我拉他去加油站泡秤。 三弟打电话要酸菜,我装十来棵到车上。但下午没活,又把酸菜载回家。 十二月十九。 半夜醒来睡不着,看会电子书《鲁滨逊漂流记》,再睡一会亮天了。 载二君上虎庄,回来又跑一趟。又载着合春卖稻子,回来载他老婆儿子去虎庄存钱。 下午没活,回家擦擦地,明天玉春母子回家。 十二月二十。 早晨到岳母家,玉春去给姥爷姥姥煮饭。 岳母和启殿在家我吃完饺子,打了纸钱。 等玉兰夫妇和秀丽来后一起上山给岳父上坟。 回来后中午玉春打饼。饭后,回家。下午买了鸡翅,腰条肉回家。 十二月二十一。 早晨出车,买了五条鱼。 到虎庄博爱大药房买了些药物和风湿膏。 中午买些锅巴毛嗑回家,玉春在家洗被。下午早早回家,接到孙萍电话,出车毕家。 十二月二十二。 今天中午同学聚会,小刚拉我和杜文旺,韩春丽,牛雅琴到大石桥。 在小市场拉岳德海,到天天海鲜饭店。同学到了十三个,饭后文件去唱歌。 我先回家,在车站正好碰见儿子,回家炖鲤鱼。 十二月二十三。 跑两趟集,加了油。油价上调了。 中午看见景波赶集回来把空卡交给他。下午没活,早早回家做菜。 十二月二十四。 上趟虎庄医院,送史连芳二婶去杜家。 下午回家炖鱼,晚上儿子和女儿一起回来。 十二月二十五。 我出车,载张哲夫妇去虎庄。 回来给二朋家灌气,路上载人去石棚峪。 下午玉春和儿女上大石桥回来,我载他们回家。吃完饭,烧水洗澡打麻将。 十二月二十六。 早起煮鸡蛋,今天是儿子生日。女儿去上班,我出两趟车灌一回气。 老郝告诉土面已拉到我院子里了。中午我送玉春和儿子去岳母家。 下午没活,买些猪肝回家,做饭。家里又剩下我一个人了。晚上写《玄花记》一直到演《火影忍者疾风传》。 七点接着写,到十一点,看会电视睡觉。 十二月二十七。 出两趟车,给李国涛家灌气。 中午把七十元土面钱给老郝送去。 下午出趟车去派出所,就手把油加上。三点回家,把机油换上。 十二月二十八。 凌晨听见下雨声,天亮后开始下雪。 给三大伯和张哲家灌气,回来给张哲家捎了三袋煤。到家水箱开锅了,看看已十点,回家吃饭又出车。 载景权夫妇去虎庄,回来跑趟西林子。晚上饭后看动画片,因为总是过去篇,快七点时睡了一小觉。 十二月二十九。 上虎庄回来,一只狗突然撞到车轮下,到韩家一拐弯车轮打滑差点撞上轿车。 中午拿了两条鱼,下午去岳母家过年,玉春和儿子女儿都在。 晚上锁柱也过来,我和他各喝一瓶啤酒。晚上我在西屋睡。 十二月三十。 早晨炖鱼,下午吃饺子,一桌子菜。晚上吃桔子毛嗑看春晚 二零一五年一月初一。 早晨一家人回韩家。 我生起炉子去出会儿车。载兆丹的妻子去虎庄。中午回家一家人打麻将。 一月初二。 我载合春夫妇去新农,回来载李国涛夫妇去毕家。 女儿打电话说她男朋友快到了,我买了菜回家。再去出车,去一趟杜家桥,一趟虎庄。 回家吃饭,饭后我和玉春去虎庄买礼品,女儿下午去她男朋友家。 这时下起雪来,我和老婆儿子斗会地主。 一月初三。 雪后融化,泥水横流。 陈兴发让我送他的亲戚,不料三轮车又被水溅到,油表失灵,怎么打火也不着。 推到小刚家修理,花了十元。中午交了五十元话费。 送卢四回崔家铺子。三点回家热菜吃饭。 一月初四。 载老婆儿子去岳母家,玉兰夫妇和孩子都在。 秀丽夫妇来晚了些。 中午饭后我载老婆儿子回家,康广阳坐到杨家下车。 我去出车但没活,三点回家。晚上女儿和男友回来。 一月初五。 载二朋去牛头山求财,回来已经快中午了。 下午跑趟石桥子,回家包饺子。晚上正和家人打麻将,接到景权电话,出车上土台子。回来天黑了。 一月初六。 玉春和儿子去大石桥给她老姨拜年,再去常家沟住几天。 女儿和男友去虎庄,她明天也要上班了。 我载三弟一家去给老叔拜年,二弟已经在这里,老婶的弟弟也在。 四点吃完饭载了三弟一家人和苹果,李子回家。到家喂喂鸭子,擦擦地,看《火影忍者疾风传》中睡了一下。 第356章 正月出车,手机丢了 一月初七。 载大多的儿子去虎庄修自行车。 中午下起雪来,我和三弟到分水买了礼品去看二姨,二弟随后也来了。 洪庆二哥不在家,中午和一个老头回来。吃火锅的时候,老头说他是我爸的同学。 饭后,我载三弟回家。到家捡个鸭蛋,给鸭子喂玉米和水。捅旺炉子烧热水。外面雪花乱舞。越下越大。 一月初八。 晨起,外面的积雪并不大。载两个小年轻的去虎庄服装厂,又载两个女孩去卢家洗浴。 下午载张哲去买煤。晚上边看《火影》边睡。 一月初九。 今天是虎庄集,集上有了些卖货的,我跑了两趟集。 中午把剩饭吃了,晚上用剩面做了面条吃。看《火影》又睡了,七点精神了。 整理了两篇池边赋: 池边赋 芦蒲美如画,小塘游鱼虾。碧树成墙狭通路,闲散碎米饲野鸦。绿酒半盏斜芳步,朱云满面种桃花。 竹板于耳纷纷乱,狮吼于腹按未发。 唱的是,玉盘珠坠。说的是,红口白牙。谁在河边立风雨?谁在帘后空牵挂?舍却三千烦恼事,看醉霞飞落西洼。 池边赋(二) 池畔惊飞鸟,摇曳蒲棒草。焚香寄远志,佳友应知早。 吾当沏茶备名酒,净席待君度昏晓。知音若能开口笑,何难两肋插尖刀? 击掌义气高,浩然之气直冲九重霄!林间恶斗山鬼,水央鏖战鱼妖。摘星辰赠小乞,将日月一担挑。 踏破乾坤双铁脚,联手刃群獠。 一月初十。 八点多去常家沟接老婆儿子,到分水打了被。 中午回到家。出会车,两点回家做饭做菜。 饭后才三点,因为天气冷,什么也不能干,就在家闲着,睡了一会。 晚上下起雪,和儿子看《火影》,《火影》快演完了,接下来是另外一部好看的动画片《海贼王》。 一月十一。 天气转好,上午没活。下午跑两趟虎庄,早早回家,玉春已做好饭菜。 一月十二。 今天儿子开学,载他和牛佳宇等共三个学生去虎庄中学。 回来载兆飞大叔,兆林二叔去虎庄。又载李阁的儿子去虎庄,载个女子去了杜家桥。 三点半接回儿子,玉春在家还没收拾完,饭菜都做好了。 一月十三。 送儿子上学,跑一趟集。中午回家吃苹果,毛嗑。 玉春擦地自己跌了一跤摔疼了屁股。 去趟毕家,下午跑趟虎庄。接儿子回来,吃煎鱼,干豆腐炖木耳白菜土豆,酱油豆腐,吃得很香,比过年七个碟八个碗还香。 一月十四。 上午没活,中午跑趟虎庄,回来韩家,乘客打出租车回来追上我的车,原来他的钱包落在我车上。 一月十五。 送完学生,载张哲去虎庄买煤。 中午回家,班丽梅四婶在我家和玉春唠嗑。 她买了肉,但没在我家吃饭。我吃完饭去出车,玉春去大石桥。 晚上玉春和女儿回来,吃完饭看完火影打麻将。 一月十六。 载一男一女去西林子敬老院服装厂,他们要上班谈条件。 我在门外等,这里离小雪家不远。我看见小雪母亲到房后倒水,她也看见我,转身迟疑了一会进屋了。 不一会,老孟出来,我们说了一会闲话。载那女的回韩家,收了二十元。 中午买了韭菜肉馅回家。去出车,载卢四回崔家,载回一大堆东西到她二姐家。 三点去虎庄修玉春的手机,接儿子和学生回韩家。晚饭后,一家人又打麻将。 一月十七。 送女儿到路口,她今天上班。跑两趟虎庄,中午出车到虎庄,在手机修理店等着。 三点多,玉春的手机修好了,我交了四十元回家。 一月十八。 今天玉春也开始上班了。我出一趟车,中午回家吃几个元宵,把园子里的玉米茬子打一打。 去景波家,给他一盒玉溪烟。 下午下雪了,回家做饭,儿子补课回来,老婆回来,今天是三八节,饭后赏一瓶罐头。 一月十九。 地上积雪,天上北风,殊无春天气象。 载曹老海去虎庄,下午出车虎庄就手把儿子和学生接回来。到家做好饭菜,等老婆下班。 今天还理了发。肩头生疼,原有的小红包肿大了。 一月二十。 送完学生,在麻将馆烤炉子。韩旭找出车,载他到虎庄,就手加了油。 回来接到史连芳二婶的电话,载她去杜家堡子。 下午又去接她回来,接儿子的时候,又补了二十元的油。 一月二十一。 送儿子回来,烤火的时候发现手机不见了。回家找也不见让孙萍打我的电话,铃声响但没人接。 中午饭也没吃,心情不好。 跑两趟杨家,约摸三点多去接儿子,他一上车,我先摸他大衣兜。兜是空的。 牛佳宇对启殿说:“手机。” 儿子对我说:“对了爸,你手机怎么在我兜里,我塞书包里了。” 我这才放心,开车回家。 一月二十二。 天气回暖,今天是植树节。 我出趟车,下地用编织袋装回些稻烂。 接回儿子,晚上用稻烂烧烧炕。 玉春回来,脸色不好,她的一个工友去世了,才五十二岁。 一月二十三。 载张哲去买煤,送孙萍的大舅去虎庄。 中午下地拉稻烂,晚上炖鲢鱼,煎鱼。 女儿和玉春一起回家,今天是我和玉春结婚纪念日。 一月二十四。 天阴风凉,出租没活,也没爱下地。晚上写些文字,速度见缓。 一月二十五。 一天只跑两趟虎庄,中午洗衣服。晚上买了豆腐和西红柿回家。 整理出一篇杂文: 清明的杂想 清明出去踏青,看树木吐绿,花儿现出粉嫩娇态。空气也好,许多重污染企业被关闭,许多沙漠得到治理,人们出行简单环保的话,雾霾会得到更好的改善。 人人做出贡献,地球会更美好,许多动物和植物也不会走向灭绝。我们人类要一起努力啊。 可是千百万年前地球上还没有人类呢,恐龙还是灭绝了。 人类有时候是不是太把自己当回事了?我们的力量微不足道,地球也微不足道。宇宙之所给予,必将收回,不存姑息。 还是做好自己份内的事吧。我们不能停止对地球的掠夺毁坏,我们的修补只是苍白的自欺欺人而已。 第357章 不要后悔 一月二十六。 阴天,中午小雨,在家睡了一会。 接儿子路过杨家,一个女子拦车去虎庄中学。她要了我的电话号码,说明天可能用我的车载杨家的两个女中学生。 一月二十七。 载大汰去虎庄,中午回家把鸡爪子煮上。 晚上收拾一下园子进屋做可乐鸡爪。 玉春说明晚要去常家沟住一晚。我饭后打开电脑,发现整理的诗词少了些。记得给景波传过,难道是移动过去的? 整理一篇杂文: 端午思故人。 想起爷爷和姥爷喝点小酒,高谈阔论的情景。可是从来也没见爷爷喝多过。 老叔却说爷爷喝多过一次。那是爷爷的大嫂的祭日时,爷爷陪着他大哥孙连吉喝多了。喝多了还要去放牛。 只不过,牛在山坡吃草,爷爷在山坡上睡着了。 自从爷爷因病去世,家族里顿时失去了保护神。 爸爸几天后就被打了。 奶奶日夜悲伤,她在爸爸去世后不几年就离世了。 老姑夫也走了,二姑也因病离开我们。 我觉得二姑和爷爷是最像的,他们都一样喜欢我。他们秉持着同样勤俭持家的理念,没有不良嗜好。 爷爷还时而喝一杯酒,二姑却错钱不花,连病了也不舍得花钱。 都说她傻,都劝她潇洒潇洒。 二姑有一回对我说,她的钱哪能乱花?要等和二姑夫老了不能动弹了再花,免得向儿女伸手。 亲人的去世是我们永远的痛。 如果可以时间倒流,谁不想回到无忧无虑的童年? 可是时间不会停下脚步,我们只有擦干眼泪,好好活着,带着他们遗传的基因好好地活给天上的他们看。 一月二十八。 送完学生,上午没活,中午吃两个苹果。接儿子回来时,到小店买了鸡爪子。收拾一下园子,回屋做可乐鸡爪子。 一月二十九。 跑一趟集,买了二十八元的猪头肉,在虎庄岭岗加了三十元的油。 到岳母家家取了地瓜、白菜,菜饺子和裤子。 今天儿子骑自行车上学,玉春晚上回来。 整理一篇杂文: 梦中 走在泥泞的乡间路上。仰望天空云舒云卷的白色,感觉自身渺小卑微。俯看大地一片生机勃勃的绿色,又感觉到无限希望。 遇上阴雨连绵的日子里,舒服地躺在家里看电子书最好。 困了就睡,进入不知会发生什么,会遇见谁的梦中。 也曾试图控制梦境,身体像羽毛一样轻盈。地上的沙粒尘土清晰可辨,房屋一排排罗列。 推开一扇扇门,里面空无一人。突然看见有人,可是已经知道这是梦境,就此醒来。 再入梦,已然杂乱无章。不受控制的梦里,或悲或喜都是真实的。 只是,醒来就多半已经忘记。 梦里那么真实,喜悦或者悲伤的事,在现实中一对照又是那么荒诞虚假。 不留痕迹地起身,疲乏与困倦都被清扫。 开始忙碌现实中的杂事,杂事虽然平凡却是生活的点点滴滴,真实地填补时间的空隙。 平安无事地活着是多少人梦寐以求的,谁知道地球和人类走到今天经历了多少困苦磨难? 平和安静的时刻能有几何? 让我来告诉你,没有多少! 珍惜每一分每一秒每一个你身边的人。否则,再见的时候可能只是在梦中了。 二月初一。 天气很暖和,下地看见干线里有水。 回家拿了雨裤,到地里把稻烂烧一烧。把网里的死鱼倒出来,挑出几条活鱼。 回来路上感到胳膊一痛,用手抓拍,是一只蜻蜓幼虫。 下午感觉双腿乏,回家感觉有点感冒。吃点药。 二月初二。 早晨红烧肉,猪头肉。 载兆飞大叔去虎庄,在杨家捡两个学生,今天天气很好,但感冒难受,引发腿里风湿痛。 下午买了菜回家洗衣服吃块蛋糕,吃三片扑热息痛,渐渐好转。 玉春下班回来,她明天放假。晚上又吃药,儿子也吃,他也感冒,但没我重。 二月初三。 出车虎庄,买了感冒药,鸡骨架回来。 上午儿子去补课,玉春去看玉兰。我又跑两趟虎庄,感冒见好。 整理一篇杂文: 不要后悔 今夜有暴风雨,还有没能入睡的你我。 屋外是一个世界,身体里是另外一个世界。 触碰外面的世界需要时间和代价,基本上也难于掌控它的千变万化。 内心的世界却可以免费地旅行到很远。可以回到童年的小山沟,不管炎凉,就是欢乐,就是放肆,就是玩。 用童稚的眼光看周围,大人就是高大的小孩。世界就是一个无奇不有的大乐园。 也可以让思绪飞向未来的世界,虽然未知,也是可以预测的。 那时如日垂暮,自然的衰老加上自身的损伤,再也跑不动,玩不动了。 所有繁华如云烟飘散,只剩露水湿衣,迎风流泪。 举步维艰的时候,才后悔当初跑得太慢。 但时间不会给人重新选择的机会。即使给了你这样的机会,你的重新选择也会造成你重新的后悔。 所以,人,不要后悔。 五十亿年造就了生命,进化出人这种伟大而矛盾的东西。没毁灭没不幸之前就庆幸吧,哪有时间去后悔呢。 一转眼,物是人非。再一转眼,我们都老了。 只有心一如既往扑通通地跳动,那里永远是青春的,是美丽的。 二月初四。 出车回转,感觉机油不足,换了机油。 下午送人去崔家,晚上很难受。 二月初五。 躺到七点半,天气很好,身体也感觉好多了。上午去趟虎庄,回来买了一箱润田。 中午睡一会,下午出车新农。女儿打电话说晚上回来,我买了罐头,毛嗑,回家炖肘子。 二月初六。 跑两趟集,下午感觉感冒有所抬头,去景波家借了筛子回家,吃了三片扑热息痛。 晚上玉春回来,女儿买的香蕉只剩一只,波萝还有一个。 二月初七。 昨晚咳嗽了几口黄痰液,后半夜也没怎么睡,想起爸说过:“黑痰轻,黄痰重,白痰吐起来要人命。” 早饭后,筛几锹土面,跑趟柳家,一趟虎庄。 下午买了豆角,豆芽,鸡骨叉回家。 二月初八。 我下地叠坝埂,回来出两趟虎庄。晚上玉春说儿子明天不上学也不补课,正好去给岳母提前过生日。 第358章 梦的记录 二月初九。 阴天,八点半载着儿子去常家沟。 玉兰和秀丽已经来了,我和儿子,景延斗会地主。 九点半,我炖鸡半。饭后,我们离开岳母家。 我去出车,载史连芳和她孙子去杜家铺子。回家把土面筛出来。 二月初十。 把筛子给景波送去,载张哲去虎庄。 回来又跑两趟虎庄,在杨家车胎爆了。 勉强开回小刚家,他中午才回来,说四点半能修好。下午烧水,玉春回来洗澡。 二月十一。 没活打台球,中午吃了四元钱的毛嗑。 下午跑趟崔家铺子,买了鸡骨叉,辣椒,干豆腐,西红柿回家。 整理一篇杂文: 旅游 清凉的夜风中,除了依稀的蛙鸣声,还有鱼池增氧机嗡鸣声。 静谧的星空上,除了闪烁的星光,还有飞机和卫星的身影。自然和社会交织在一起,相互依存而不能脱离。 最近看了一些荒野生存的纪录片,学到许多困境求存活的技能。 但以后可能也没有用到的机会了,首先我对旅游提不起兴趣,对坐船坐飞机一向抗拒,所以流落荒野的概率也不大。 对于登峰进谷,探险漂流的驴友行径,我的感觉是吃饱了撑的或是疯了。 但每个人的生活的态度是不一样的,他们自有他们的快乐和道理。一定认为我这样的居家懒汉才是不可忍受的疯了。 回想我天天看书写作的日子,写到胸口痛也真是和疯狂没分别。对事物的执着越强烈也许越会落空。 适时的松弛下来,感受平静的生活。看花开美丽,月照小楼。 听几首动听的歌曲,在动人的旋律中感受世间的悲欢离合。 做几道诱人的美食,在饭菜的香气里品味生活的酸甜苦辣。 美好的事物无处不在,何必天南海北的去寻找? 二月十二。 阴天小雨,玉春给我拿一千元钱准备下芽子用,先给儿子一百五饭费。 送儿子和学生上学。跑两趟春苗幼儿园,在家躺一会,到虎庄把车门修理一下。接儿子回来,买了鸡骨架和菜。 二月十三。 早晨载韩春风的媳妇去水利。 回来载老海去虎庄买豆种。下午去趟杨家,遇上卖梯子的,买了一个。 回来到后街买了下芽子用的药和肥,塑料布。晚上女儿和玉春一起回来。 二月十四。 早晨下着雨,送学生回来,和少春打一会台球,去景波家取卡。 回家看电影,困了就在雨声中睡了。午后煮了饭和咸鸭蛋,热乎乎地连吃三个。 接学生回来,和儿子上小店买菜,杨兆力要去新农给入看病。 我载他去了,等他给病人挂完点滴再回来。晚上玉春回来时,雨还在下。 二月十五。 雨停了,天气阴冷。 送人去虎庄,在水利有个小姑娘打车,到虎庄她说要去柳家。 我送她到柳家,回来加了油。中午回家收拾一下屋子吃口饭,去给爸烧些元宝金砖。 下午送张哲去虎庄,回来买了豆芽,鸡骨架。 整理一篇杂文: 《梦的记录》 我的噩梦经常是遭遇到日本鬼子,被追到山洞里感到窒息,被追到山顶上硬着头皮往下跳。 这可能跟小时候总看一些战斗的电影有关。 尤其电影(永不消失的电波)太紧张太压抑了,好不容易看到解放军的大部队开过来,却一闪而过,让我喜悦的心情只维持了那么一转眼。 还有就是发现自己的人民币里有假币,图案特别花哨,可是怎么早没发现,心情特别懊悔。 最恶的梦是小时候经常会做的,却是同样的一个梦。 我梦见自己走在篱笆墙外,这时我已经知道这是在做梦了。可是怎么挣扎也醒不了,也无法停止我的脚步。 感觉脚下的落叶沙沙地响,我的心狂跳不止 ,直到越来越接近她了。 走到篱笆门口,面对那间茅草房。 房门口靠着一个低着头的老太太。 她突然抬起头。我没有看到她的模样,从来也没有! 每到此时,我的心像被重锤击打,霍然从恶梦中醒来。 长大以后没有做过这个噩梦了。但我肯定我极幼小的时候,一定见过某个老太太,并且对她很是恐惧。 一夜的梦里,看见爸爸领着妈妈回来了。 我非常高兴,急忙推着自行车想上超市买点好吃的。 可是兜里没钱,暗想:借钱也要买点好吃的表示庆贺。 而且妈妈的田地这些年都是我们兄弟三个在种,每个人要还给妈妈一笔租地钱,大约心算一下,应该是一万元左右。 还要质问一下大队,你们注销了我妈妈的户口,现在她回来了,怎么办? 大队妇女主任赶来了,表达歉意并保证尽快解决户口问题。 我还想着把二姨和老舅他们都找来喝酒,庆贺妈妈归来。 他们两家一直闹着矛盾,如果妈妈来和解,大家一定都能给面子。 妈妈没要钱也没吃好吃的,她只吃绿色的茼蒿。 我看见小时候的自己坐在墙角也吃着什么。 后来,妈妈用身体遮挡住小时候的我,她很瘦了,还是继续吃茼蒿,也吃一些细长的金针菇。 我说:“妈,你别吃了,你让开,我看看我自己在那里吃什么呢。” 妈妈说:“我不让,你已经死了。” 我突然醒悟,觉得魂飞魄散。 二月十六。 早是车打不着火,推到小刚家,他让下午来取。 我和玉春坐小客到杨家,打车到虎庄,买水泥到岳母家。 玉兰,秀丽来后,岳母和她们姐妹三个去给岳父烧纸。 我在家看电视,等她们回来。 我和岳母,玉春,叔丈人收拾厕所。 午饭后,我们坐三轮回家,我去小刚家,他说要去虎庄买个件,我让他就手换个外胎。 五点去他家取车,花了一百五。 今晚女儿回来,晚饭吃鸡骨架,凉皮。 二月十七。 今天儿子放假在家,我送韩杰的女儿回后林子。 中午载三个女中学生去虎庄。四点买了猪肉,茄子回家,铺一会苗床。 晚饭后,玉春感冒要吃药,我去买罐头。 二月十八。 气温下降,载大英去虎庄手机店。 给张哲捎回一袋煤,载卢德洪的女儿和孩子去虎庄宋刚诊所,载小美母女去邮局。 下午去趟新农,加了油。买了猪头肉,西红柿回家,铺一会苗床。 第359章 春天的气息 二月十九。 早晨去趟范家,去趟虎庄。中午铺一会苗床。 下午三点铺到儿子放学回来,玉春回来感冒好像更重了,晚饭也没吃。我去买罐头和烧烤。 二月二十。 出车虎庄,买了感冒药和膏药回来。 中午铺一会苗床、下午铺完。晚上包饺子,玉春今晚加班。 饭后接到张兴凯电话,明早替他送四个女中学生去虎庄。 二月二十一。 送完学生,去趟分水。 中午韩春江给条鲜鱼,我给女儿打电话,她今晚回家。 我下午炖鱼,把二铵撒到床面上。杀草药和好土面。稻种捞出缸。 因为很大风,调试剂没撒。 二月二十二。 凌晨一点起来,给稻种拌药。 早晨无风,把调试剂撒上床面。 振朋来帮我撒种子。韩春风打电话,让我出车水利。 回来后,我给床面扬土面。扣完布、完工大吉。 出趟车夫新农,下午洗衣服。晚上看《海贼王》时睡了一会,迷迷糊糊的还是坚持打开电脑写些日记。坚持着写些文,带动着把【玄花记】写下去。 虽然早没了少年时的热情,但完全抛弃文学还做不到。 整理一篇杂文: 死亡 阴云满天,风雨欲来。每年风雨来杀人! 这场风雨不知又会带来多少死亡? 小时候得到爷爷奶奶的喜爱,自然愿意留在他们身边。 一个夏夜,听着爷爷奶奶说着家常话。爷爷突然感慨地说:“等爷爷奶奶到了岁数死了,你就见不到我们了。” 我想了想,说:“我找阎王爷把我的岁数分一半给你俩,到时候我们就差不多了。” 爷爷奶奶一边笑,一边嗔怪我胡说。 从那时起,我就开始思考死亡是什么? 人为什么不能永远的活着? 随着年纪的成长,学识的累加,我了解到死亡是谁也无法逃脱的自然法则。 也知道死后没有天堂地狱,什么都没有。 但死亡的形式却千差万别,被杀死和病死会很痛苦。 意外死亡会很痛快。 自然死亡是四肢先死,血液流向心脏形成回光返照,这时会有片刻清醒,也是离开的最后时刻到了。 古往今来,多少能人智士为了避免这一结局而出尽奇招,但没有一样管用。 于是幻想死后变神仙变鬼继续活着,糊弄别人也麻痹自己。 以我想来,将来延长寿命还有可能。但那时的人类已经是人和机器相结合的怪物了。 二月二十三。 早晨下起雨,雨下一天。 我在家昏睡一天。儿子这两天不用补课,也在家休息。 二月二十四。 中午雨停了,我出车虎庄,去大飞家给二弟取铡刀。 去趟毕家,回来车又打火失灵。收到电费通知。已欠费五十。 到小刚家收拾一下车,回家做饭。 二月二十五。 出车虎庄,到变电所把电费交了。 下午回家收拾一下屋子,五点多接到景权电话,出趟车到上土台子。 买了稻壳子回来,到家玉春也回来了。晚上女儿打电话,对象可能要黄了。 二月二十六。 去趟毕家,去趟虎庄。 中午玉春打电话,说晚上加班。下午我买了鸡骨架,干豆腐,罐头回家。 二月二十七。 去趟高坎,就手买了些渔网。 晚上女儿和玉春一起回来,明天是玉春的生日。我去景波家借了五百元钱。 整理出一篇杂文: 红军 今年是红军长征胜利八十周年。 八十年很近,又似乎很远。 当我们无病呻吟,当我们为了一点小伤痛急忙奔向医院的时候。我们可曾想到过?八十年前,我们的红军战士在负伤流血的情况下依然在战斗,依然在行军。 他们用穿着草鞋的双脚爬雪山,过草地,谱写了中国历史上一段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壮丽诗篇。 红军,是中华人民共和国最初诞生的那一条血脉。 红军,是东方巨人身体里那一条不可弯曲的脊梁。 红军,是每一个中华儿女必须牢记,必须传承下去的精神。 红军,是整个中华民族勇往直前的旗帜。 红军的热血,洒满了神州沃土。 红军的意志,将万古传扬。 二月二十八。 早晨煮鸡蛋,手擀面。 上午九点到小刚家修车。中午吃面和鸡蛋,下午没什么事,去景波家下载一首韩国组合歌曲。 肚子不太舒服,早早回家。晚上女儿和玉春一起回来,一家人吃火锅。 二月二十九。 一个女子领小孩要去虎庄,我说八块。一个小伙也上车要去土台子。 到杨家三个女子要去虎庄,我要每人三块。这一趟车收入二十四,加油二十。 回来一个女子要去虎庄,说路口还有两个人,我说每人三块。到路口见那两个人是洪祥的妻子和女儿,那个女子是洪祥的儿媳,这趟车我收八块。 中午自己吃火锅。今天风很大,苗床边有干的地方,有空得浇水。 二月三十。 早起给苗床浇浇水,苗床并不太干,种子刚有些鼓包的。 接到振朋媳妇电话,载她去虎庄。 中午吃点毛嗑,晚上把五千元钱还给媒人,对方还回一个金戒指,这门亲事就算黄了。 三月初一。 早晨去趟柳家,下午去趟虎庄,回家烧水,玉春晚上要洗澡。女儿也回来了。 三月初二。 天气温暖,才感觉到春天的气息。 中午给苗床通通风,有的地方露出苗尖。一天也没活,下午买了豆腐和豆角种,回家把苗床扣上,豆角种子种上。 三月初三。 只跑一趟集,下午接到玉春电话,她加班到九点。 我买点玉米肠,罐头回家。把房后的杂草铲了,调调大锅盖,星空的信号总算好些。 三月初四。 天气温暖,但有风。只跑趟新农,听说虎庄在抓车。这几天要小心些。 最近经济紧张,中午什么也没吃,下午买两个香肠,一个茄子和干豆腐回家。 三月初五。 又向景波借了一百元,下午买点肉和鸡骨架,茄子。 回家浇浇苗床,三弟和孙鑫来了,给拿来些狗肉。 晚上他们父女在这吃个便饭。弟媳和启博回铁岭了。 三月初六。 有人找出车去虎庄,我拒绝,怕被抓车。 下午有人去卢家,这倒可以,顺便加个油。晚上玉春加班,我买点肠和罐头。 第360章 春天育苗失败 三月初七。 还是拒绝出车去虎庄。 中午小睡一下。下午买了玉米肠,豆芽回家。 晚上和玉春听一会电脑里的京剧。 三月初八。 大风。 上午接到少春电话,跑一趟杨家。回来送冯云母女去冯家,下午三点去接她们。 接到春丽电话,后天雅琴家待客。到家浇苗。晚上去小店买点黄花鱼回来炖。 三月初九。 风小些了,还是不敢出车。 韩春洁要给女儿介绍对象,晚上韩春江载我和妻女到韩春洁家看看,小伙还不错。 八点多少春打电话,说冬春家买楼,五月二号待客 三月初十。 出两趟虎庄,只送到市场。 晚上妻女回来,开回工资。我把景波的六百还了。烤些豆腐皮,鸡脑袋回家。 三月十一。 上午坐小刚的微型车去虎庄饭店,雅琴家在这里待客。 我去药店买点药,去种子店买了玉米和花生种子。 回到饭店正好开饭,我没喝酒,喝些饮料。 中午回来。出趟车去虎庄四队、傍晚回家。 拆了一床苗,今年苗没弄好。晚饭后把花生种扒出来。玉春今晚加班 三月十二。 六点送四个女中学生去虎庄,电瓶电量不足,打不着火。 用脚踹,到虎庄加了油,去修理部换了机油。一共九十五。 明天换回我的电瓶,他再找我五十押金钱。 回到韩家,替刘占送三箱罐头去崔家。 今天是景波生日,载他和景权到虎庄又一村。 晚上种玉米,花生,快八点才忙完。 三月十三。 早晨载妻儿去岳母家,路过虎庄换回电瓶。 玉兰在岳母家,玉春和她去挖野菜。 中午骨头炖豆角,饭后回家,中午闷热,睡到三点多起来擦擦地,种玉米。 三月十四。 今天冬春家待客,中午微雨飘飞,去趟虎庄。 下午去卢家,回来加油。晚上要回家,一个老头要去虎庄,我送他回来,回家炖鸡爪子。 玉春和女儿一起回来。 整理两首新诗: 两岸 斟一杯美酒 悄悄喝干 酒能滋润 心中那一片草原 点一支香烟 慢慢吸燃 烟能朦胧 心中那一片海湾 这是骨和肉的关系 怎么能长久的离散 没有了血肉的丰满 难免裸露出骨骼 没有了骨骼的支撑 不免要去依附别人 当祖国完整地屹立在东方 那时才是美满的团圆 黄鹤楼 多少古人登临这名楼 只为追思那远去的黄鹤 暮色遮掩着碎散的滟影 仿若就是那仙禽抖落的羽毛 扁舟里奋力的渔人 摇不完一波接着一波的湖水 垂柳间归去的女子 似乎已洗净了 八月里闷热的风尘 镂空雕花的门窗 禁锢不了 相思如火的想像 一角挂在檐头的红色丝巾 摇摆着所有等待 浓烈四溢的酒香 是亲人醇厚的味道 和呼唤游子的炊烟一样 笼盖四野 有古风 自古而来 那明月 一直都在 三月十五。 早晨出车大刘家,回来去趟虎庄。 中午下地起鱼设网,旧网里有泥鳅,鲫鱼,满洲国和青蛙,癞蛤蟆。 大约有二十多天没起了,老鳖和麦穗鱼早死了。 回家接到孙萍电话,有人要雇车。我到大队,是苏五和她女儿要去虎庄。 我送她们回来,又跑趟虎庄。捎个高频头回来,晚上安上大锅盖,可是星空信号还是那样低。 三月十六。 早晨接到德海电话,送他女儿和其他三个女中学生去虎庄上学。 回来送常二去虎庄。中午下地起鱼,鱼很少。 下午一个女子要去老边,我没去。 三月十七。 送学生回来,送一人一羊去分水。 回来送田富明去虎庄。下午没活,四点多回家,把苗床的盘都撤了,今年育苗彻底失败,只有买苗了。 三月十八。 二弟让我上三弟家取三千元钱。 快中午下地起些鱼回来,去杨家卖了二十五元。 古风.踏雨行 百死无悔匕将现, 千里江山图已穷。 痴情只求一心解, 傲骄不与万人同。 七绝.踏雨行 千里江山城已献, 岂惜百死匕屠龙。 此情只愿卿心解, 骄傲何求万众同。 古风.垂钓 垂纶不觉日蹉跎, 钩得芳心入网罗。 只是秋波绝色少, 向月甩饵钓嫦娥。 七绝.垂钓 垂纶不晓日蹉跎, 钓取芳心入网罗。 只是秋波绝色少, 飞钩投月向嫦娥。 三月十九。 阴天。送学生回来,去杨家再去虎庄回来,下起雨来,就直接回家了。 睡到十二点半,外面天晴了,去出车,送个女子到虎庄。晚上买了镰刀鱼回家。 三月二十。 送学生回来,去趟十二干。 中午下地起点鱼回来,下午下起小雨,回家包包子。 儿子放学回来说大榜考第六,我打电话向玉春报喜。 秋赋两首 一 霞影斜照墙头草, 蛾翅乱扑窗前灰。 又是一年燕飞去, 只有潜心待春归。 二 玉溪空燃恨未休, 花雕不能解烦忧。 一扫尘封出匣日, 剑餐碧血横九州。 三月二十一。 早晨去岳母家拿小葱,给岳母拿十个咸鸭蛋。 岳母给拿回一罐咸鸡蛋。 回家接到韩春风媳妇的电话,送两个女工到水利道口。 广播喊要停水,回家接一些。和儿子热了包子吃,他十点去补课。 下午我出车虎庄,给儿子的表换电池,配个门钥匙。晚上买了鸡脖子回家,洗衣服,栽小葱。 三月二十二。 今天是母亲节,晚上买了豆角和罐头回家。热上包子,咸鸭蛋,一只小老鳖,炖上土豆豆角。 玉春和女儿回来,女儿还买了黄瓜,皮皮虾。 三月二十三。 送学生上学,回来在集上买了些辣椒,茄子,西红柿,草莓秧子回家载上。 中午终于下起雨来了,接到玉春电话,要给儿子复印户口本。 我见小刘叔要去虎庄,让他代为复印。等他回来,我就买了白糖,电池回家。 三月二十四。 送完学生,又下起小雨。我就回家了。下午天晴了,在园子里挖些野菜。 三月二十五。 早晨送学生,中午下地起了鱼回来,给田富明家灌气。 三月二十六。 中午跑趟分水, 下午买了豆角和猪头肉回家。 三弟和孙鑫来了,我让儿子去买些烧烤。等玉春回来就开饭。 三月二十七。 早晨有人找我让出车分水卖羊。 我换了机油,送完学生就出车分水,回来加油。 中午送三个姑娘去虎庄,回来接到玉春电话,她今晚加班。 我下午买了罐头,玉米肠,豆腐回家。和儿子吃完晚饭,我洗了些衣服。 第361章 买苗插秧 三月二十八。 早晨下地看看,地里上不去水。起了鱼回家。中午发了面晚上蒸包子,玉春和女儿一起回来。女儿买了很贵的什么精油给我和玉春揉腰。 三月二十九。 玉春今天放假,我去趟崔家回来,载玉春去虎庄。 中午我和玉春在家里收拾屋 下午载合春去买柴油。 四月初一。 下了一 夜的雨,送 儿子和同学去上学。 今天是二姑去世三周年,我和二弟买了些元宝纸钱,来到大飞家,老叔已经到了。 八点金珠开车把老姑载来。上坟回来,吃完饭回家,出趟车去虎庄,加了油,回来路过真实惠商场,有人叫我,是二朋和高凤,启博。 把她们分别送回家,下午一个女子去新农。回来到三点半,去虎庄接回儿子。 四月初二。 送完女学生,我下地收拾大边的芦苇,已经给水了。 中午到郭家鱼池要了水喝。 下午干不动了就回家,买点菜和罐头,今晚玉春加班。 咏剑两首 一 毕竟锋芒藏不住, 剑本无双人独孤。 身临绝壁琴音缈, 猿啼华山思令狐。 二 傲骨不怕恶名传, 当借神器杀可怜。 草庐风声说心事, 夜雨狰狞剑更寒。 四月初三。 送完学生,下地把天边收拾完。 儿子放学,车带扎了。我给粘上。打气时还漏。扒带再粘、上好打气还漏。扒带还粘,这回不漏了,共拔出两个小钢丝。 晚上,玉春和女儿回来。 四月初四。 送完学生,女儿去虎庄。 我去修理部把三轮车焊一焊,花了五十元。 中午吃个大果子,五点下地看看,能排水了。把鱼起了,回家挑一挑去卖了一百九。 回来烤个鸡骨架和豆腐皮回家和儿子吃,今晚玉春和女儿去常家沟了。 四月初五。 早起下地看看,地里还在排水中。 八点半韩春江捎来岳母家的三大包东西。回家一看,有饼干,葱花饼,薄叶饼,鸡骨架,豆腐乳,葱和生菜。 我先吃两个薄叶饼再说。上午两个青少年雇车,我要十元。 下午下地看看,起些鱼回家。去景权家想找他霸地,他明天栽秧了。 我找郭青松大叔,让他明天霸地。回家炖点鲫鱼,和儿子吃饭。 今晚玉春加班。 四月初六。 中午开始霸地,我甩底肥,封地。 晚上剩三亩地没封,郭叔说他给封,我就回家了。 晚上女儿回来,饭后给我揉腰。 四月初七。 帮三天伯卷苗。下地捞捞杂草沫子,起了些鲫鱼回家。 给岳大伟上虎庄灌气,顺路给二弟捎两桶油漆。 中午回家吃点饼和葱,生菜。下午和卢世民老叔去杨家看苗,回来送常亮媳妇去虎庄,回来到杨家给卖苗那家留二百押金。 晚上铲院子里的草,直到玉春回来。 四月初八。 载三姐去杨家,路上听见广播喊地里给水了。我到地里把下水口子堵上。 回到杨家接三姐,她要了四袋子苗。 我开车运到她家地里,回来送学生上学,加了油回来。帮三大伯往地里挑几土篮苗。 中午下地看看起了鱼回来。 晚上玉春和女儿回来,玉春取出工资准备插秧用。 四月初九。 去趟毕家,中午把自家的气去灌上。一点多下地排洼格的水,捞捞稻须子回家。 明天要栽秧了。 玉春今晚十点下班,明天放假。 四月初十。 早起去杨家卷苗,六点多开栽,到九点结束。把买苗,霸地栽秧钱都给了,四千工资所剩无几。 还缺点苗,到景波家卷了十八盘。 午后去出车,跑趟虎庄。晚上把房前屋后的草除净了。 四月十一。 送学生回来,跑趟虎庄就下地补苗。 中午起鱼回家,去把鱼卖了十八元。鲫鱼给了张哲,傍晚给景波送点鲫鱼和土豆。 女儿和玉春回来。 古风.咏梅 风骨自然玉婷婷, 花开不怕雪欺凌。 从来心骚怨草木, 只有梅香到深层。 七绝.咏梅 洁然风骨玉婷婷, 何惧花开雪霸凌。 自古心骚评草木, 梅香可以到深层。 四月十二。 送学生回来,送景权去虎庄。回来下地补苗,中午下了小雨,就回家了。 下午在家没什么事,把星空台调出来,晚上和儿子看《海贼王》。 四月十三。 早起下地补苗,午后回家吃饭。 饭后去出车,跑趟毕家回来。儿子也补课回来了。我买点菜和冰棍,载儿子回家。 风声 窗外乱吹入秋风, 黄叶飘零阵雨声。 浅斟恐君不胜醉, 低唱只许一人听。 窗外横吹落叶风, 萧萧入耳晚秋声。 浅斟恐子轻浮醉, 低唱山歌独客听。 四月十四。 补苗到午后,起了鱼回家。吃完饭看电子书《隋唐演义》,困了睡一觉。 儿子补课回来,我又懒了一会,起来做饭炖鱼。 四月十五。 送学生回来,下地捞捞杂草,继续补苗,快中午阴天。 我去起鱼,天上掉下雨滴来。到家吃完饭看书睡觉。 晚上女儿和玉春回来。 今天是六一儿童节,女儿买了蛋糕给她小弟过节。可咱家启殿都十四了,还算儿童吗? 四月十六。 送学生回来,下起雨来。 八点多晴了,走到地里补苗,起鱼,中午回家。 下午给韩兆维家灌气。晚上买了鱼豆腐和干豆腐和儿子吃,今晚玉春加班。 古风.雨后 云压青峰千林暗, 雾塞苍天百草寒。 狂风十里吹雨幕, 阳光万米照珠帘。 珠帘款摆意绵绵, 看尽鹳归霞色残。 最怕更绝鸡鸣早, 可恨一夜人不还。 四月十七。 送学生回来,下地撒缓苗肥。 下午去趟杨家,傍晚下地撒杀虫药。回来儿子已放学回来了。 四月十八。 下地补补苗,起点鱼回来。 四月十九。 早晨小雨,载儿子等五个男生去上学。 回来下地打坝埂,午后回来。 三点去取了直补钱九百元,接儿子他们回来。 晚上蒸鸭蛋糕,炖点可乐猪肉和儿子吃,今晚玉春加班。 四月二十。 早晨下地下些渔网,下起雨来就回家了。 上午去趟虎庄,回来岳丹找车去振兴。 我去她家,载她奶奶,姑姑去振兴。 下午买了排骨,豆角回家。晚上女儿和玉春回来。 第362章 雨不休,又近端午 四月二十一。 早晨下了一阵雨,大队有来推销产品的,不少老头老太太颇为捧场。 上午送个女子上虎庄新修道。送常三的女儿,外孙女去虎庄。 中午和儿子吃点面包,我去出车,他补课。下午儿子补课回来,我买了黄瓜,冰棍和竹竿回家。 玉春回来拿着香蕉,香瓜,说是娜姐买的。 四月二十二。 早晨还是下雨了,送学生回来,中午下地起鱼,回来吃点面包。 把泥鳅买了二十三元,下午买了豆腐,猪肉,鸡叉骨回家。 七律.雨后 云压蔽日山林北,雾起遮川百草间。 千丈狂风吹雨幕,阳光万里照珠帘。 珠帘款摆缠绵意,满目鹰飞霞色残。 最怕鸡鸣沙漏尽,不闻銮响马归还。 记忆中的老房子 我围绕着你 快乐地奔跑 木锅盖里飘逸出 熟悉的味道 秋天的粉蝴蝶 反复地扑上雪白的窗纸 难道它也要把温暖寻找 我围绕着你 慢慢地踱步 你秃败的黄泥墙上 已长出荒草 墨一样黑的秫秸棚 轻轻地颤抖 眼前的老房子就要倾倒 记忆中的老房子 回荡我童年的欢笑 你在我的世界里 不会崩塌 更不会变老 四月二十三。 送学生到集上。买了三只小鸭子。 中午下雨,在家看书睡觉。晚上玉春加班。 四月二十四。 送学生回来,绞了两袋稻子。 下地起鱼回来,晚上女儿和玉春一起回来。 故乡情 沟河烟笼蔽天蓝, 卧看清风洗海川。 宇宙茫然成一色, 眉描青黛嘴涂丹。 舟横野渡听春水, 臂枕初霞望远山。 秋晓寒蝉惊梦魄, 不能尽兴到乡关。 草 随风雨吹自飘摇, 有谁知道心情高? 一生拔节向天长, 被薄翼雪压断腰。 随风雨打自飘摇, 谁晓芳心志气高。 拔节盘根朝上长, 被薄翼雪累弯腰。 四月二十五。 早晨下雨,载儿子和男生们上学。 回来去景波家下载少女时代的歌曲。 雨停后上大队,在三轮车里看小说,中午回家吃口饭。午后接学生回来,买两个鸡腿和辣椒。 四月二十六。 送学生回来跑一趟集,快中午下起雨来,在家看书睡觉。 三点去买了三个鸡腿回家。 四月二十七。 半夜两点喊给水,早晨下地看看,起点鱼回家。 送冯云去冯家回来,看见手机有少春的未接电话,打回去。他说昨天去世的田兴权是同学田洪敏的父亲。 我昨晚才跟玉春要了一百元钱,正好走人情了。看见云泰老叔,原来死者是他的三姨夫。 下午接冯云母女三个回来,下地看看水没上够。回家买了鸡骨架,豆腐皮和儿子晚饭,今晚玉春加班。 北国之冬 不为杨柳拴铁骑, 因看霜雪策马来。 衣拂辽岸沾飞絮, 袖舞安岭扫寒霾。 翠柏摇枝风正怒, 黑云压顶头更抬。 与子携手江湖上, 看尽冰河落日白, 四月二十八。 三点半多醒来,下地去放水。 起些鱼回来喂鸭子,载胖丫两姐妹去虎庄。 车带扎了,换带和带皮子一共三十五。回来送刘雪莲和她大姐去她三姐处,我去加了三十元的油。 下午载孙萍和芳芳去官屯,回来和儿子吃完饭。我拿电脑去景波家让他擦擦灰。 今晚玉春和女儿都去常家沟。 送友人 雨落山乡转瞬晴, 风烟远去送雷鸣。 野兰放肆居险道, 荒草恣意占沟坪。 路尽曲折江水涌, 波涛回流绕孤蓬。 人随浪打接天去, 直至云端最上层。 四月二十九。 起鱼回来,儿子还在睡梦中。 我送女学生路上,把泥鳅卖了二十元。送个小伙子去虎庄,送冬春去虎庄。 今天天气很热,中午在家躺着,晚上玉春和女儿一起回来。 五月初一。 起鱼回来,送学生上学。加了油回来,下地甩大头肥。中午回来给枣树,苹果,杏树,李子树打杀虫药。 下午给周明家买三个烟筒管,傍晚拔花生地的杂草。 念奴娇,念奴娇 念奴娇,念奴娇,短衣长发杨柳腰。 谁家少女倚花树,对风合眸吹洞箫。 高转低,低转高,声声入耳起波涛。 萧萧风扫青桐叶,冷冷雨打绿芭蕉。 可怜一片深池里,寂寥相思水上飘。 怎描写如诗如画?已错过美景良宵。 也曾经风华正茂,怎抵挡岁月如刀。 叹一声,悲一声,全都罢了。 霞光醉比红颜,都宛如,猎猎火烧。 高阳台,高阳台 高阳台,高阳台,谁拾阶上扫尘埃? 一生贪欢怎消散?半世呜呼徒悲哉, 问君何以抒胸臆?满耳风声人发呆。 不在陋室围炉坐,只迎霜雪扑面来。 吴江叶元礼,何等俊秀之高才? 当年打马虹桥过,竟惹佳人泪满腮。 擦肩而过不相识,相识相隔空啼哀。 可怜遗恨之如此,此情只能长掩埋。 五月初二。 送学生去虎庄,她们说明天考试,要五点二十从家走,我答应了。 回来送小友子去虎庄庙,送李英和她对象去虎庄。 回来下地拔荷花, 中午起鱼回家。晚上拔完花生地的杂草,给玉米洒些尿素。 玉春回来,饭后洗澡。西北天空轰轰雷响,下起雨来。 五月初三。 送学生回来,走到地里拔荷花。 中午起鱼回家,傍晚买了鸡骨架豆腐皮回家,今晚玉春加班。 侠客行 侠客入大都, 形影恁飘忽。 狭路逢鸡鼠, 当道屠狗猪。 温文扶弱妇, 亦狂向千夫。 冷淡顷刻有, 安静瞬时无。 笑傲冰河裂, 剑舞月光铺。 明空神恐惧, 暗域鬼悲哭。 坦荡真颜色, 万木碧绿苏。 江城子 江城子,江城子,满天飞花白絮丝。 迎风纵马出城外,挽雕弓,射箭羽, 啸傲山林露行止。 放开鹰隼逐狐鹿,锋芒屠熊豺狼死。 归来晚烟笼薄暮,朱纱灯华照鸳侣。 童砌雪官居中道,围观兴叹莫抬举。 老酒屋,在深巷,无匾额,名十里。 瓷盘青,竹筷紫,白酒温柔知几许? 貂裘红颜何相似? 正当少年应如此! 五月初四。 学生到学校。说下周要骑自行车了。 我回家下地拔荷花,中午下起小雨。 我起鱼回家。傍晚买了肉和鸡蛋回家,包了些饺子。 明天是端午节了,晚上女儿和玉春一起回来。 第363章 袭击我的飞鸟 五月初五。 早起下地打杀虫药。 回来见水盆里有十来条大鲫鱼,知道是少春送来的。 载妻女儿子去岳母家过节,中午妻女儿子去相个亲。 对方是丁家沟的,女儿说还行。 我没抱多大希望,晚上炖鲫鱼。 五月初六。 早起下地拔荷花,起了不少蝌蚪回来。 中午给三弟打电话,让他有空来取蝌蚪,他要喂乌龟。 下午看见儿子补课回来,就载他回家。热了粽子,饺子当晚饭了。 晚上,女儿和玉春回来,拎着西瓜。 五月初七。 早起下地拔荷花,回家时儿子给我一张字条,是玉春让我买药。 我给岳母送去。岳母不在家,打电话知道她在服装厂上班。她回来给我拿些肉和鱼和馒头。 回家吃些西瓜,去出车。傍晚儿子补课回来,载他回家做饭炖豆角。 五月初八。 早起拔荷花,起些蝌蚪回家。接到三弟电话,要去看看老叔。 我给冯云家买袋水泥,拿些冻鱼去了老叔家。 老婶被出租车撞了腿,中午由三弟炖鱼。饭后回家,出车一趟杨家,一趟虎庄。 五月初九。 阴天,早起去起鱼小鱼。 回来出车,但没活。买了十元化肥,上房后的玉米,剩些酒在花生地里。 晚上买些瘦肉,回家做红烧肉。 晚上女儿和玉春一起回来。 五月初十。 阴天,起鱼回来去出车。 上午只载王彪的媳妇女儿去趟虎庄医院,他女儿很小,被烫了前胸腹部。 下午买了精盐,干豆腐回家。今晚玉春加班。 春望石棚 未知相隔几千里? 梦里行行复行行! 醒来单衣凉风透, 一夜春雨锁孤城。 孤城遥遥对石棚, 石棚万载是何情? 此后万载余何物? 怕剩尘沙掩功名! 忆王孙,忆王孙 昨夜白雨落孤身, 散入青鬓显迹痕。 听风已知沧海意, 拨云要看皓月心。 生平未见穆柯寨, 寻常倒有杏花村。 我本江湖落魄客, 有劳店家上酒樽。 五月十一。 起鱼回来,出车没活。傍晚和儿子除园子里的草,直到玉春和女儿回来。 五月十二。 起回许多蝌蚪,给三弟家送去一些。泥鳅卖了三十七元,买了十六元农达,给家里地里杂草打一打。 给儿子十五元,中午补课费用。 晚上买了鸡骨架豆腐皮,女儿坐小客回来给她小弟考题。 玉春半夜加班回来 五月十三。 起鱼,多半是蝌料,放了许多。 跑两趟集,加了油。 中午买了杀虫药杀草药,一百五十五。 晚上买了烤肠豆腐皮回家,铲铲玉米地里的草。又热又被蚊子咬,匆匆铲完急忙洗澡。 玉春和女儿一起回来。 城市里的蚂蚱 缘何要离开 绿意葱茏的草地 缘何要离开 雨润露华的山区 看不懂红绿灯的你 在马路上 飞来又飞去 怎么会来到这个 陌生而又喧哗的城市 怎么会登上这 光怪陆离却 没有人情的网址 穿堂入室却 四处碰壁的你 找不到可以栖身的 领地 城市里的蚂蚱呀 你这不知道 深浅的 东西 五月十四。 拿点小鱼,在分水买个西瓜,到洪庆二哥家。 和他上山摘些红杏回来。到韩家不久下了雨,就回家看电视睡觉了。 晚上摘豆角时接连遭受一只飞鸟的袭击。 五月十五。 出车没活,走到地里扬杀虫药。 起了蝌蚪小鱼回家,中午在大队取回我和女儿的社保卡,有空要去银行激活。 晚上喂鸭子又遭受那飞鸟袭击,它忽地飞到我脑后又迅速飞开。 我告诉玉春,这一定是只雌鸟,看我长得太帅了。 五月十六。 早晨没爱去起鱼,出车也没活。中午吃两个红枣粽子,四点买了鸡骨架豆腐皮回家,和儿子吃完饭,我去园子里除草。 那鸟一共两只,似乎在附近有巢穴,怕我会危害它们才会攻击我。 五月十七。 起鱼回来,去趟长山电站送化肥。 中午阴天下雨,午后晴了。 傍晚又下了,而且下起冰雹。玉米,黄瓜,豆角的叶子都遭了殃。 五月十八。 今天玉春放假,在家休息。 我出车,载李宁的媳妇去虎庄,就手给车换个小零件,买盒肠胃宁。 中午玉春去大石桥,回来我载她回家。喂鸭子时发现枣树上有个鸟巢,内有幼鸟。 我拍拍树午,忽见那飞鸟就在树枝上对我虎视眈眈。 我忙逃走,这才明白飞鸟袭击我的原因。想到园子里有玉米和果树,居然引来不知名的鸟儿筑巢,心里很是开心。 屡次受到袭击也是可以原谅的。 五月十九。 起鱼回来,把泥鳅卖了二十五元。 中午儿子去补课,女儿要请他吃好吃的。晚上就我和玉春晚饭了,我买了鸡骨架豆腐皮,回家摘了茄子辣椒准备炒五花肉吃。 清明赋 愿卿葬我在山阳, 可见春江波浪长。 看得鱼游归大海, 远离滩沟河溪旁。 愿卿葬我在山阴, 可见秋山草木深。 听得蝉鸣浮明月, 常念人间滴水恩。 遗我笔墨在深山, 未解何能起云烟。 遗我纸砚在深渊, 从来相对两孤单。 愿卿哭我莫断肠, 黑白紫碧皆泉黄。 此去鸿冥归万古, 四五维外赏炎凉。 五月二十。 接到三嫂电话,去薛房接个信徒去教堂。 中午送她回去,路过高家车大线冒烟。 推到冯家,修理师傅不爱修。 我给张兴凯打电话,让他把我的车拉回韩家。 小刚也没空修,我把车推回家。 五月二十一。 起鱼回来,让张兴凯把我的车拉到虎庄修理,花了五十元。 加了油回来,送小娇去冯家。 三点多下地打药杀荷花。 晚上女儿和玉春一起回来。 五月二十二。 载个女子去虑庄,九点载儿子去分水赶礼。 今天是云常二叔嫁女儿。 午饭后载儿子回家,下午听说虎庄有劫三轮的,韩洪启被罚了五百。 五月二十三。 去起鱼,但量很少。 天气很热,是小暑的节气。 中午儿子去考试,我睡一个小时。四点买了百草枯给园子里玉米间的杂草打上。 五月二十四。 儿子今天考试,早晨买鱼丸,鱼豆腐。晚上包饺子。 玉春今晚加班,枣树上的幼鸟已能出巢,老鸟保护更紧。 我一出门,便遭受老鸟袭击,不得已,戴上草帽。 第364章 梦见爷爷奶奶 五月二十五。 阴天,偶有细雨。 我把泥鳅卖了十八元钱,中午和儿子吃方便面。 他放假了。晚上又包些饺子,女儿和玉春回来。 五月二十六。 早晨没去起鱼,捅会台球,中午回家儿子也想去玩台球。 我载他去玩一会,他去景波家下载文件。 晚上把花生地里的杂草拔干净。天色阴了,近日要下雨的样子。今晚玉春加班。 五月二十七。 阴天,起鱼回来,九点多下地打了五瓶杀荷花的药。 回来快十二点了,儿子又去下文件了。 我吃两个粽子,去出车。傍晚买了猪头肉和润田水回家,自来水停了。 五月二十八。 今天张哲家盖楼待客,中午我和儿子,景权坐一桌,喝了两瓶啤酒。 午后出一趟车去虎庄,我把车停在市场里,去银行把我的保障卡激活。 晚上和儿子吃饭,玉春今晚加班。 五月二十九。 去起鱼,稻田里已经没水了,水沟里也没有多少水。 起点小鱼回家,儿子今天返校。天气很热,有三十多度。 下午少春说敬群家十八号在营口待客。 晚上玉春和女儿回来,得知儿子大榜排第七,都很高兴。 五月三十。 快八点,大着胆子出趟车去虎庄公安局。 加了油后到市场把车一放,我去联通营业厅打听一下号码实名的事,还很麻烦,可能过阵子要换个号码了。 六月初一。 早晨去起鱼,水沟里的水多了,好像谁家鱼池在往外排水。 网里的泥鳅大多闷死了。有些鲫鱼和一条鲶鱼,一条草鱼还很鲜活,回家炖了当早餐。 中午接到女儿电话,但听不到声音。后来打开扩音器才好使。晚上买了两块豆腐回家,晚餐又解决了。 六月初二。 去起鱼,回来炖些。 中午正在家睡觉,接到启鹏电话 ,载小路的岳母和女儿去杜家桥。 玉春回来说放两天假。 茶花女 青峰腰上雾如纱, 碧溪源头远人家。 少女晓起采茶去, 肩沾绿叶更像花。 凤凰间,凤凰间 万里行程飞孤雁, 云遮长空月半圆。 每到心酸痛无语, 常思往昔苦亦甜。 苦亦甜,苦亦甜, 凤凰分别天涯边。 相阻漫道远山川, 音信隔绝情难牵。 古人还有蝴蝶梦, 我今做梦梦不全。 柳色黄,柳色黄 立秋十日遍地黄, 朝来清露晚来凉。 朝来清露西窗下, 晚来凉风绕东床。 绕东床,绕东床, 无色无味也是香。 徒手挥烟出门去, 赤脚踏雾追夕阳。 近至咫尺气已短, 远到天涯意更长。 六月初三。 早晨在地里拔一会荷花才回来。坐小客到营口赶敬群家的人情,饭店还没开门。 我和田刚,曹素梅进东风市场转转,里面菜品齐全,海鲜很新鲜。 饭后,我和田刚坐小客回去。 我在高坎下车,买个裤衩子打三轮回家。 玉春坐小客去大石桥,然后和女儿去岳母家。 我打两杆台球,买了方便面火腿肠回家。儿子五点半多才回来。 六月初四。 四点起来,到岳母家。 今天是岳父周年,我和玉春,玉兰,秀丽上山烧完纸回来,老姨和老姨夫都来了,中午舅妈也来了。 饭后回家,在虎庄女儿陪我把手机实名改了。 晚上看见燕窝下面掉着一只小蝙蝠,我用木棍逗弄它,女儿用手机照下来,发个朋友圈。 六月初五。 接到三弟电话,中午到洪庆哥家喝酒。 我喝啤酒,下午回家,晚上做可乐鸡翅,玉春回来说身上起了疙瘩。 饭后我给她吃药,抹药。 同学牛万库打电话,他要给我女儿介绍对象。 六月初六。 载岳大伟夫妇到虎庄,我买了十五元的菜籽回来。 晚上把豆角种上。儿子吃了我中午炖的鸡腿,有些坏肚子,晚上饭也不吃了。买点饼干吃。 六月初七。 早起下地起点鱼回来,中午家里没饭了,吃点干豆腐和葱叶,西红柿。 晚饭后把黄瓜种上。 空间 泥鳅在鱼缸的空间 摇摆它的记忆 过了几天 我在尘世的空间 摇摆我的棱角 过了几十年 有一天 我会飞出我的空间 那些一直仰视的云 被我俯视 在宇宙的空间里 没有时间可以计算 我们也许会相隔 更远 可是我们分明都 会知道 曾经那么辛苦 那么严肃的摇摆 都成了笑谈 六月初八。 上午下起小雨,回家睡觉。 中午接到玉春电话,她晚上加班。 我吃完午饭,雨又下起来,偏大些。看着雨,在窗口静静看了很久。 这是久违的雨,稻田早就于枯了。 我接着睡觉,仿佛听见儿子叫我一声,醒来才知是梦。 记起梦中还要去看望爷爷奶奶,相到很久没去看望他们了,可是又想到他们已经去世了,心中不胜唏嘘。 傍晚天晴了,去买了黄花鱼,晚上炖给儿子吃。 爷爷 棉布衣服和老牛 是山区里一道 特殊的风景线 你在往返千百遍的山岗上 享受难得的悠闲时光 乌龙院,借东风,错断颜查散 你在紧巴巴的生活里 变换各种不同的声音 卖豆腐,卖糖沥糕,卖太白桃 不愔世事的我 是因为你满布笑容的脸 而感受到温暖和快乐 别在你草帽里的 螳螂,蝈蝈,和扁担钩 是我在天真的童年里收到的 最好礼物 一阵阵飘过来的 大蒲扇子的风 是闷热夏夜里独有的 赠品 当响亮的呼噜声 毫无顾忌地响起来 我在这熟悉的夜色里 偷偷地露出幸福地微笑 我多想告诉你 我所有的心里话 因为你是我 最亲爱的爷爷 我多想把夜空里的星星 也摘下来送给你 因为你是 我的天 奶奶 奶奶用小铲子 扒拉着铜火盆里 通红发亮的炭火 那里面的 洋拉罐儿,刀螂籽 是为我烧烤的 冬季美味 奶奶给我说谜语 远看影影花花 近看背包回家 上炕脱鞋 好像猴子啃瓜 奶奶给我讲故事 蜈蚣精,狐狸精,老猴子精 动物都成了精 人 也有成精的时候 我发现奶奶不识字的秘密 把她取笑 奶奶像个小孩儿 盘着腿生气的样子 很招笑 童年的我喜欢把奶奶围绕 因为奶奶就是我的 依靠 年老的奶奶 像一座孤岛 在风雨中的飘摇中 逐渐模糊出我的视线 我吟唱爱的歌谣 可惜 她已经听不到 第365章 河中起鱼,雨中割草 六月初九。 阴天。下午看见儿子补课回来,我买箱润田让他捧车上,今天腰疼加重了。 回家我下地起鱼,回来煮咸鸡蛋,咸鸭蛋,土豆,茄子。 晚上女儿和玉春回来。女儿给我买了鞋子,衣裤。 饭后给我和玉春揉腰和肩膀。 六月初十。 天阴,但不下雨。腰还偶尔使不上力,扶不到东西就会跌倒。 没下地,出车也没活,打打台球,晚上买了鸡骨叉回家 六月十一。 阴天。 接到洪庆二哥电话,去他家取些李子回来。 今晚玉春和女儿去看对象。我和儿子在家吃烧烤和炖豆角。 六月十二。 阴天。给景波送点李子。 中午回家吃点大果子,西瓜。冲个凉再去出车。 父亲 像清风 掠过山岗 吹动杨柳的树梢 温柔,多情,又寂寥 小黄鹂在枝丫上 蹦蹦跳跳 我 只是想让你知道 像明月 照进窗帘 化作覆盖你的衣袍 沉默,伤感,又高傲 紫燕已经成双 搭建它们的爱巢 我只是 想让你知道 像山洪冲破围堰 流向旷野和村庄 宣泄,荒凉又痛苦 恐惧的杜鹃鸟 在声声啼血 我只是想 让你知道 像雪崩席卷森林 冲毁山体和草地 积压,暴躁和不计后果 寒号鸟悲鸣着 它已经无路可逃 我只是想让你 知道 年轻的白鹭鸟会飞离 它喜爱的田野 幼稚的苍鹰也会 越飞越高 曾经依偎在你身边 那脚步蹒跚的孩子 已渐渐脱离了 你那温暖而又伟大的怀抱 他在不经意间 就背起你 走过了拦路的泥沼 布谷鸟隔着初生的苇丛 一起催促农民的播种 小蚂蚁相逢 会试探它们的触角 而我们之间的交流 却很少,很少 我亲爱的父亲啊 我真的 只是想让你知道 六月十三。 凌晨下了雨。 早晨雨停,我走到地里起鱼,有不少鲫鱼。 中午睡梦中,雨又下了。儿子回来浇透了。傍晚我炖鲫鱼给儿子吃。 六月十四。 四点,地里给水了,还下着雨。我下地打坝埂杂草,起些鱼回来。 中午雨停了,傍晚又下得很大。 玉春和女儿回来时,雨小了。 掷金钱,掷金钱 内方外圆是金钱, 古来几人能看穿? 高楼广厦为之起, 腐肉咸鱼为之翻。 田苗为之增绿意, 人心为之冒黑烟。 默默寡语能说话, 滔滔雄辩竟无言。 半世清名毁一旦, 一身傲骨为之弯。 掷金钱,掷金钱。 那是幼稚小童顽。 掷金钱,掷金钱。 那是云外天上仙。 吾如饿鬼夜推磨, 向钱拱手问平安。 梦江南,梦江南 畦上苗初绿 桑旁草更鲜 千军万马闹人间 摇扇微笑看风烟 江南城关外 春花谢了又开 风送雪来 雪又会被风吹化 卧龙岗上那一片田 使人浮想联翩 身怀济世的韬略 却更卑微地 活着 有的人必须死了 我才可以出头 草堂春睡中 皇叔就在门口等候 大雪封山的时候 被拒者 还是会来 一次不行,两次 两次不行,三次 只要诚意到了 得到的往往 不可估量 只要话说到了 得到的 何止是江山 从此 武乡侯用尽了心力 直到油将枯 灯将灭的时候 连梦都没有来得及 飞回故乡的土地 在江南的春光里 拾起那把铲草的锄头 只能成为 不能实现的愿望 六月十五。 四点冒雨下地割草, 完工后手腕被雨衣磨破,手指上也磨出两个水泡。 起了些鱼回家,儿子在家原来因为下雨,老师打电话不让他补课了。 我吃完饭,睡到中午去出车。载三嫂三姐去教堂。 傍晚又去接她们回来,到家做好饭菜,等不到玉春回来,才想到她今晚可能加班了。 六月十六。 四点半下地起鱼,回来把泥鳅卖了。 出车一趟虎庄,中午在家睡觉。阴天下雨,下午就接着睡,一点多去小店买了香肠,蒜回来。晚上煮玉米,做蒜茄子。 六月十七。 早晨起鱼回来,买了排骨去岳母家。 岳母给拿了土豆,玉米,豆角,黄瓜。排骨也拿回来,还多拿一块五花肉。 我在高速桥洞遇到一女子和孩子,收三元送她们到杨家。 到家接到三弟电话,去洪庆二哥家喝酒。下午回韩家,载个男子去新力。 四点回家煮玉米,炖排骨。 六月十八。 上午下起雨来,儿子今天不补课。我睡到中午,煮玉米。午后雨又下起来。 晚上玉春和女儿一起回来 六月十九。 走到地里起鱼,八点阴天转晴,去出车。中午回家煮玉米,和儿子吃些玉米。 六月二十。 夜雨晨晴,玉春上班,儿子补课。 我出车没活,中午发了面,点平还有个五点四级的地震。到点了也没震。 和儿子回家,包包子吃,晚 上玉春和女儿都回来。 长歌行,长歌行 布衣草履安居十里乡村养麋鹿 何来天龙八部吾以一矛而当之 按剑扬眉上高楼, 山河万里竖子酬。 颐指千军平楚汉, 雄视百代斩君侯。 愿倾四海化雨落, 誓拔五岳断江流。 七情六欲合时灭, 鸿鹄九天两声悠。 古沙场,古沙场。 仰察俯瞰问天地沧桑几许 红日碧海自浩叹如此江山 猛催宝马扬长刀, 杀向天边夕如烧。 虎骨醇酒壮虎胆, 狼牙羽箭挂狼腰。 血溅飘摇白草茎, 泪洒芙蓉美人蕉。 我欲狂飞割宇宙, 细看英雄列汉霄。 六月二十一。 下地起鱼,有一条大黑鱼。回来就炖了。妻女走后,儿子也补课去了。 我出车没活,中午回家睡一会。下午天气闷热,四点多回家热包子吃。 六月二十二。 八点下地起鱼,有一条三斤左右的鲤鱼。回来送常二去虎庄。 中午儿子去补课。我下午没什么事,早早做饭,把鲤鱼炖了,正好吃饭。 六月二十三。 起鱼回来,下雨了。 把泥鳅卖了十八元,中午买了肉回家。 下午下起大雨,回家看书睡觉。 六月二十四 。 上午出车虎庄,回来去高坎收拾一下三轮车,老板说三百。 我说明早来取。坐小客回韩家,买了鸡蛋和方便面回家和儿子吃午饭。 下午买鸡骨架和烤肠和儿子吃晚饭。 六月二十五。 我去高坎把三轮车取回来。 中午和儿子蛋炒饭,看他没吃好给他五元,让他去买好吃的。 下午把断了链子的自行车推到大队,买节链条,让陈兴发给接上。 傍晚买了鸡爪子回家,晚上和儿子拔一下杂草。 第366章 杀鸭子工作 六月二十六。 买了农药准备明天打药,药和工钱共五百二。 上虎庄加油,收拾大弓子,换机油。到集上买了饼,鸡骨架,黄金桃。 六月二十七。 今天跑了三趟虎庄,回来军胎扎了,外胎已经不行了。 下午打药,我又买了三十四元的灌浆药。 晚上去小刚家,他说外胎得明天能进来,安好得晚上。 六月二十八。 打会台球回家看书睡觉。 中午儿子去补课。晚上取回三轮车,花了一百七十元。 六点四十玉春和女儿回来,她们明天放假。我和同学牛万库打电话沟通,明天中午给女儿看个对象, 六月二十九。 起鱼回来,把泥鳅卖了,把打药钱给了。 十点坐小客到大石桥,去振江家,他家锁门。给李岩打电话,他已是空号。 找个凉快地方看会电子书,十一点接到牛万库电话 ,到三鲜饺子馆。 男方介绍人和韩家卢德吉他们是表兄弟。男方妈妈认识玉春的舅妈。 饭后,我坐小客回家。不久玉春和女儿,儿子一起回来。晚上吃火锅。 七月初一。 我买了支架,频头和传输线,到岳母家把大锅盖修一修。 回到家快十一点了,儿子吃完方便面去补课。 晚上炖豆角,猪脚,猪头肉,都是岳母给拿的。 滞人娇,滞人娇 日映佳人倩影发及腰,夜读史书经册误良宵。 当年一别在虹桥, 与君相隔万里遥。 秋风横扫朱颜老, 残阳斜照秀发焦。 秀发焦,秀发焦, 夜寒彻骨如霜刀。 眸悲有泪悄滑落, 心伤无计可避逃。 何堪遣人捎金锦? 亵渎此情清且高! 七月初二。 出车前林子,回来快中午了。 中午睡一下,出车虎庄。 回来有人介绍去柳家冷库上班,每天九十。 我有些心动,留了号码给他。他原先也是开三轮车的。 载景权和他女儿,外孙女去虎庄买牛肉。回来打一会台球回家给儿子炖鸡叉骨。 七月初三, 跑两趟集一趟前林子。 午后接到通知, 明早六点上班。 秋宵吟,秋宵吟 叶黄蝉没荒园静, 墙角残存草色青。 向晚当空垂云墨, 小楼悬梁挂孤灯。 挂孤灯,挂孤灯, 一页一页要看清。 翻遍天书鬼还在, 勾销名册自成精。 今宵不见窗前月, 夜听山河破碎声。 秋宵吟 叶落鸣蝉隐小亭, 亭旁尚有草儿青。 当空向晚垂云墨, 陋室悬梁挂亮灯。 灯照诗书魂魄在, 勾销注册也成精。 今宵不见天边月, 细听山河破碎声。 七月初四。 六点半接到电话,去柳家的厂子上班。 今天杀了四千只鸭子,我负责剪断鸭珍子上的连接物。 回家,正好捅两杆台球。 给儿子买了香肠和饼干回家。儿子自己已买了些好吃的,还擦了地。 七月初五。 早晨起鱼,胸前发痒,回家洗洗身子,胸前背后和胳膊起了许多疙瘩。 抹药又吃药,不久就会好,我已经习惯了。 今天放假,我出车虎庄,买了机油回家。中午睡到十二点半,出车没活,买了鸡蛋和冰棍回家。 七月初六。 出车虎庄,买了药膏回来。中午和儿子吃方便面,他去补课。 午后下起大雨,夹着细小冰雹,打得玻璃劈啪作响。 四时好,四时好 四时好,四时好,春夏秋冬风花雪月,相逢也仅一步遥。 初化解,路行轩辕留印辙。 闻蜂歌,谁种桃李漫山坡? 春风拂杨柳, 赏析摇摆姿色。 浓荫遮, 挥扇鼓舌话失得。 薄翼小蜻蜓, 斗胆调戏夏莲朵。 重甲老乌龟, 稳如磐石定风波。 香桂飘似雨洒落, 菊花盛开人满车。 久经四时轮转, 自然知晓冷热。 又是凝华时候, 相问结果如何? 七月初七。 走到地里起鱼,鱼很少,有两只螃蟹和十几只小螃蟹。 回来出一趟车去虎庄,中午买了鸡蛋,酱油,猪头肉回家。儿子吃完饭,送他到大队坐小客。 下午等儿子回来,载他回家。 夜里下雨,玉春加班。 七夕神话 是谁助放牛郎? 竟得仙女垂青! 仙凡已是大忌, 况又生儿育女。 王母切齿恨, 玉帝来发兵。 拆散恩爱夫妻, 破坏美满家庭。 眼看牛郎着急, 老牛如父舍下老牛皮! 担儿挑女追妻去, 千古未有此离奇。 滔滔银河怎渡? 喜鹊搭桥成行。 问余百鸟有何用? 枉占俏枝鼓噪鸣。 两岸相隔恸悲声, 王母只许一日情。 云遮雨挡天上事, 不许常人耳窃听。 七夕点灯说神话, 空中无星地有星。 七月初八。 出车虎庄,中午买了鸡爪子和可乐回家,晚上玉春和女儿一起回家。 我炖鸡爪,煮螃蟹,女儿还买了皮皮虾。 七月初九。 今天韩兆强家待客,我中午和景权去上礼喝酒。 午后出车虎庄小学,加了油,给玉春办手机升级,服务人员说这个号办不了,让上大石桥看看。 回韩家又出车虎庄春苗幼儿园。 晚上给三轮车换机油。 七月初十。 刚拔了点草,接到电话去上班,临走给儿子留下十元钱让他中午买吃的。 今天杀了一万多只鸭子,回到家已经九点了,玉春闻到我身上的腥臭味,不让我继续上班了。 观世音,观世音 莲座浮云皓月从, 清音漫地异香浓。 悲心一片离南海, 玉露三滴出净瓶。 送子人中信男女, 救苦世间孤寡穷。 大士大佛心, 贵贱相视同。 普度五洲, 妖魔鬼怪恶向善。 慈航六道, 贪憎嗔痴死复生。 唯求各界和为上, 但愿万众得福宁。 七月十一。 早晨打电话,说自己腰痛辞了工作。 上午送三姐和一个妇女去虎庄,我买了五个包子回去给儿子午饭。 中午收拾一下水槽子下面,四点和儿子清除园子里的杂草。 不久下了雨。晚上女儿和玉春回来,女儿说她的男朋友叫王保全。 七月十二。 上午没活,下午接到二朋的电话,载她去虎庄灌气。 回来买瓶百草枯,晚上拔草。天快黑了进屋给儿子炖红烧肉。 七月十三。 早晨到岳母家,载玉兰,秀丽上山给岳父烧纸。 回家后去出车载个女学生去虎庄。 中午给杂草打了百草枯。 晚上买了鸡骨架,豆腐皮回家,拔花生地里的杂草。 玉春和女儿回来。晚饭后叠完元宝,吃西瓜。 第367章 起螃蟹,捡鲫鱼 七月十四。 早起把鱼起回来,把几条鲫鱼和一只螃蟹炖了。 饭后去父亲坟上,把元宝烧了。 跑了两趟虎庄,晚上拔草并将杂草扔到西大坑去。 七月十五。 今天是鬼节,天气阴凉。早晨穿了长衣长裤,不久又热了。 十点下雨了,回家睡觉。 中午儿子去玩,我热了三个粽子吃。 下午打会台球又掉起雨点,回家休息。 晚上买了两块豆腐,炖鸡腿,土豆空心菜汤。 七月十六。 去起鱼,有一只大公螃蟹。 午后去趟虎庄,买了些药。接到德海电话,去他家载他去虎庄。 晚上洗衣服,收拾屋子,今晚玉春加班到点,明天放假。 盛夏 苇蒲弯转巧穿插, 草木衔来尽磊家。 白鹭塘边试深浅, 悄随萍影觅鱼虾。 夏如花,雨缠绵。 日复日,年复年。 飘摇芦荡化耕田, 斜飞细雨洒山川。 可怜空中纷纷雁, 不识旧地故盘旋。 七律:盛夏 苇蒲弯转巧穿插, 草木衔来尽磊家。 白鹭塘边知池浅, 悄随萍影觅鱼虾。 可怜荒野开耕地, 细雨蒙蒙落水洼。 雀鸟空飞鸣切切, 不识故地唤芦花。 七月十七。 起回一只较大的母螃蟹。 九点载玉春和儿子去常家沟,岳母不在家,上山采山枣去了。 我载老婆儿子回来,下午出车两趟虎庄。晚上回家炖红烧肉。 七月十八。 儿子开学了,老婆上班。 我送三姐和一个妇女去虎庄,下午阴天掉了几个雨滴。我回家包饺子。 七月十九。 出车虎庄,灌了气回来。 中午看书睡觉,醒来吃下三个粽子。 下午买了鸡骨架回家,晚上和儿子吃饭。今晚玉春又加班。 七月二十。 地里正在给水,我没去起鱼。 上午景权给了些玉米和毛豆,下午下起大雨。 接到高凤电话,儿子在她家。我去把儿子接回来,玉春正常下班,晚饭就是玉米毛豆了。 洞仙歌,洞仙歌 碧生仙气漫城郭, 阴晴转换风雨多。 小道浅显皆泥泞, 大海深处无浪波。 洞中一局方罢了, 日月更迭如穿梭。 如穿梭,如穿梭, 我有心事未言说。 百年一梦相知短, 光阴荏苒过俭奢。 与君相逢石桥下, 共看流水送秋歌。 七律.洞仙歌 碧生仙气漫城郭, 晴转雷云风雨多。 小道浅时皆有泞, 大潮深处不兴波。 百年一梦相知短, 荏苒光阴过俭奢。 桥下与君相聚会, 共听流水送秋歌。 七月 二十一。 走到地里,起了两只母螃蟹回来。 出会儿车,下起小雨。回家和儿子吃饭,中午睡了一觉。 小路说小队养鱼池边有一些鲫鱼。 我开车过去,果然浅水游着二十来条鲫鱼,我光脚过去捉拿,晚上就炖鱼了。 美人鱼,美人鱼 在水中捡起你 掉落的泪珠 你是什么时候来到 浅海边哭泣 溪流婉转地流淌 真诚地填充着大海 清一色的鱼 逆流而上 蓝色的远方 是否有个声音 亘古不停地呼唤 停不下来的脚步 从丈量生命的伊始 注定布满哀伤 也许正是岸边行走的我 给你带来刺骨的疼痛 经过几个世纪的轮回 记忆应该被抹杀 可是从见到你的泪水的 那一瞬间 我依然会 想起 那是深埋的痛苦 别人根本无法抚平 就让我站到 一切的源头 在阳光下张开 温暖的怀抱 只为让你放心地接近 游过来,游过来 一切不安的动荡 戛然而止 七月二十二。 下地起回四五只大螃蟹。 上午出车上土台子,调了气门,师傅不要钱,我买了一桶防冻液留着冬天用。 中午到景波家拿些毛豆和葡萄,晚上女儿和玉春回来。 七月二十三。 跑一趟集,去官屯赶礼。 今天周长青买楼待客,我把贵妃梨交给岳母。和常世良喝杯白酒,饭后回韩家。 晚上和儿子吃月饼,西瓜, 葡萄,香肠就当晚饭了。 七月二十四。 早晨送玉春去杜家桥看一个病号。 我回来去起鱼,然后去洪 庆二哥家帮他砌个挡水墙。 中午吃完饭,二哥给装了一箱梨。傍晚擦擦玻璃,和儿子糊弄一口。 今晚玉春和女儿去常家沟。 醉太平,醉太平 小院风送离燕影, 檐头只剩麻雀声。 列席烟起日暮后, 畅言如沸亦如冰。 火暖姜丝汤溢碗, 鱼香竹叶酒映灯。 酒映灯,酒映灯。 眼前愁似砚中墨, 心中亮似天上星。 赤膊击案谈今古, 雷电照窗人未惊。 何劳把手细叮咛, 我若醉言君醉听。 枉将敝袍染五色, 蓝衫终究不是青。 七月二十五。 早晨起鱼,去卖了十七元钱。 中午睡一会,出车高坎回来用时一个小时。 晚上买两个鸡骨架,茄子土豆拌黄瓜香菜大葱。 七月二十六。 起回两只螃解,一些小鱼。 午后帮三姐从张哲家拉六袋水泥。 晚上炖土豆空心菜汤,煎麦穗鱼。玉春不加班了。 七月二十七。 上午又帮三姐家拉了七袋水泥。 中午洗衣服做菜,没空睡觉。 七月二十八。 载李保全的媳妇去虎庄医院,回来又跑趟虎庄。 中午收拾一下屋子,玉春今天二点下班。下午她洗被,我做饭炖鱿鱼。儿子回来就吃饭。 七月二十九。 载韩洪成夫虎庄修电视。 我加油后回来,到家把故障的抽油烟机拉去修理。 晚上女儿和玉春一起回来。 山鬼谣,山鬼谣 山风在呼啸 还是没有呼啸 她在奔跑 还是在奔逃 秋波巡林碧 秀发垂水烟 山鬼在豹子的背上 稳如行船 山石嶙峋的狭路 最美丽的山鬼 和最勇敢的猎户相遇 豹子的利爪挠地 目露凶光 山鬼温柔地安抚它 她的声音 清雅而甘甜 猎户放松了 紧绷的弓与箭 石粒如箭簇的脚下 却仿佛踩在了云端 山鬼含笑说了声 你好 就和豹子转进了 路边的草木 猎户弱弱地回了声 你也好 热辣的阳光照在 猎户的脸上 俏皮的山风 吹干了他背脊的汗水 他听见远处流淌着 山鬼那一连串 清澈如溪水的笑声 他放弃了弓箭 拨开草木 他要只身去 追寻 山鬼谣,山鬼谣二 山鬼遥相问,客答如梦云。梦里也许真真有,醒来无处寻。 与鸟结伴在深山, 乘豹巡游花草间。 流溪水见湿秀发, 摇叶风存笑语嫣。 笑语嫣,笑语嫣, 世外仙境少人烟。 黑章赤蛇休当道, 百兽相容各相安。 何来奔波过路客, 高卧青石睡梦酣。 第368章 降温收秋割稻子 七月三十。 阴天,降温。小雨中去虎庄,和李闯拆抽油烟机。电机坏了,明天买新的,能修好。 回来在杨家接个活去毕家。 然后回家吃花生毛豆。下 午回家看见儿子在睡觉,一摸他额头,在发烧。 我去找大夫给他挂吊瓶。 八月初一。 天气回暖,出趟车去虎庄。路过修理部,李闯没买到合适的电机,只有修理原来的电机。 下午借了景波的锯子回家拉枣树,摘枣。 晚上炖鲢鱼,女儿没空回来。这次炖得很成功,连我自己也很爱吃。 八月初二。 早晨,儿子发烧。打电话让大夫来挂吊瓶。 七点多我去学校给儿子请假。上午早早回家,儿子吐了。 我买些吃的,在家陪他。 中午他见好。下午把玉米割倒,扒了些玉米。 又见白露秋 又是一个白露秋 离燕剪不碎的情愁 水草淋漓着静立 稻草人一样的鸥鸟 在阡陌间歇脚 我知道 你们迟早都会飞走 最好是 一只也不留 相约的渡头 只有雾霾缠绕 并非是什么也没有 已经够了 季节贯穿了岁月 我挣扎的脚步 踩响暮年的钟声 许多人转回头 原来 已经过了 那么久 秋风凉凉地 继续掩盖了曾经的声响 仿佛一直也没有 你的讯息 还记得 你像个孩子一样的 顽皮 却总是笑得灿烂 不知是否平安 不知是否依旧 雨打珠帘的背后 我的泪轻流 不是白露的露水 那是相思的 红豆 八月初三。 跑趟集,中午下地起鱼,要给水了,起到十来只螃蟹。晚上玉春和女儿回来。 八月初四。 早晨气温低,快中午去起鱼。 回来把泥鳅卖了二十元,取回抽油烟机。 晚上把抽油烟机刷洗一番。 儿子放学回来,和他把抽油烟机装上墙。 八月初五。 上午没什么活,中午起鱼。 下午跑趟徐家沟,一趟毕家。 晚上玉春和女儿去看望岳母。我和儿子在家。 向西行,向西行 离我勤修之陋室兮,舍我谨守之微名。 日照桑梓高山静, 风抚丘壑流水清。 不闻人言弃车马, 但见鸟语唱天明。 谁着麻衣执斧钺, 横穿绝壁向西行。 向西行,向西行, 飘渺蜀山树缠藤, 奇险华山月洗峰。 此程三万六千里, 一步踏空归于零。 心如火,歌一曲。 身似冰,叹一声。 云深不见神仙影, 草密处处藏妖精。 可惜大圣封佛去, 任凭狼嚎如未听。 八月初六。 出一趟车,中午去起鱼。四点下起雨,儿子回来被淋湿了,拿回奖状和奖品书包。 玉春回来高兴,拿出一百让明天给儿子做红烧肉。 八月初七。 出趟车去丁家桥。晚上买了排骨回家,做红烧排骨。 八月初八。 中午起回十来只螃蟹。晚上烧水洗澡。 问花身,问花身 弯转尘路行人迹, 一点清泪问花心。 春花招展迷人眼, 夏花争艳入梦真。 野菊随风漫秋道, 腊梅沐雪透冬云。 自来花情如人事, 难得诗意落酒樽。 谁种花子谁承恩, 人花相恋两难分。 焉知弱花就无骨, 岂晓强人心更芬。 以人比花皆生色, 用花比人便有身。 八月初九。 早晨发现螃蟹死了四只,中午去起回几只小螃蟹。 下午买了三十元钱的猪肉,晚上摘完花生,炖红烧肉。 八月初十。 没什么活,换了三十元的机油。 傍晚天阴风凉,要变天。 八月十一。 接到景权电话,送他儿子去虎庄。 我加了油回来,下雨了。回家看电视睡觉,中午精神了,雨还丝丝不绝。 八月十二。 天仍然阴着,上午没活,下地起回一些小鱼和螃蟹。 下午送张哲跑两趟虎庄。买了肉回家。 八月十三。 载三姐去教堂。 宴瑶池 霞如锦,雾如纱,横空云絮皆如被。 雨如丝,发如湿,眼底心头都是诗。 仙子起舞舒长袖, 众位卿家满目痴。 常巡天河偷看月, 今日始得姓名知。 田星辙,关长奢。 公子俭,于宝车。 千里奔赴瑶池宴, 万年树结奇花果。 莫耻赤脚座上客, 绝发鼓额羽扇遮。 当朝只见神仙乐, 日前恶鬼正妖魔。 何如人间一行者, 一面破锣莲花歌。 涌泉却胜琼浆酒, 山枣也比蟠桃多。 虽然不见王母面, 睥睨玉帝卧草坡。 八月十四。 去岳母家扒玉米,有姨丈母娘和姨丈人帮忙,中午扒完了。 岳母下面条,炒鸡蛋。 饭后我载她到我家,我下地起些小鱼螃蟹回来。 四点半女儿和男朋友保全来了,等玉春回来就吃火锅。 八月十五。 我去虎庄买了一百九十元的螃蟹,女儿八点半去串门。 我去趟徐家沟,回来买了肉馅。 晚上和玉春岳母包饺子。 八月十六。 早晨岳母做玉春的通勤车去大石桥,再转车回常家沟。 我去买了水靴和手套,下地去割稻子。 中午吃个月饼继续割,割到傍晚起了鱼和螃蟹回家。 到家儿子已经放学了,接到女儿电话,她说晚上回家。 我做好饭菜,刚要打开电脑,接到三弟电话,让我出趟车去虎庄。 我到水利,是高凤要去虎庄。 到虎庄佛店买了元宝等去十字路口烧,原来她哥哥生病,烧纸和元宝为了祛病消灾。 八月十七。 阴天,下地割稻子。 中午两块月饼,一个苹果。 晚上起螃蟹回来。去小店买了肉回家。晚上也没心情打开电脑,迷糊着就要睡了。 八月十八。 阴天。割一天稻子,晚上回家,儿子说他姐和对象晚上来。 我收拾下屋子,煮饭煮螃蟹。 八月十九。 夜里下雨直到午后,下午一家人烤牛肉,晚上包饺子。 今天是国庆节也是妹妹生日,早晨发了短信过去。 八月二十。 早晨我下地割稻子,玉春放两天假,在家收拾屋子。 中午儿子下地给我送饺子。晚上我起了不少螃蟹回家。 八月二十 一。天气晴好,割一天稻子。晚上回家,儿子已经煮了饭。我热了菜,煮螃蟹。 八月二十二。 割了一天稻子,回家发现有小丹的未接来电,我打过去。她 们一家人回盖州。 八月二十三。 割完一半了,码好。午后看到二弟,三弟的未接来电。我打过去,知道妹妹一家到虎庄了。 我回家载儿子和二弟,启鹏到虎庄又一村。 饭后到三弟家坐一会,我载也弟他们回韩家。晚上给玉春煮饭热菜,烧烧炕。 第369章 破车修不起 八月二十四。 割一天稻子,晚上起螃蟹回家。有老婶的未接来电,打过去,是让我有空去取苹果。 老姑也在她家。但我去不了,还有七八天的工作 八月二十五。 割一天稻子。晚上看韩剧《玫瑰人生》,之后看会电子书《笑傲江湖》就睡觉。 八月二十六。 昨夜下雨,早晨道路泥泞。走到地里割稻子。晚上女儿和玉春一起回来。 八月二十七。 阴天,割稻子。中午依旧不回家,吃苹果和鲍鱼月饼。晚上起鱼回家,螃蟹减少,小鱼增多。 八月二十八。 草晨很凉,穿上毛衣去割稻子。 二弟来帮我割,中午他接到朋友电话去喝酒。 八月二十九。 阴天,阵雨。在地里穿着毛衣割了一天稻子也没热,吃了一个苹果六个鸡蛋。 晚上起了小鱼小螃蟹回家。 八月三十。 天晴朗。二弟帮我割到中午,又去和朋友喝酒。 我割到晚上回家,儿子煮饭,我炒花生,鸡蛋,热红烧肉。 九月初一。 天气很好,又割了一天。 晚上起小鱼螃蟹回家,到家发现还有两只老鳖。 九月初二。 中午终于把稻子割完了,正好用了十五天。 回家洗衣,烧洗澡水。买了鸡翅准备做可乐鸡翅。 给女儿打电话,晚上她也回来。 九月初三。 早晨去起了鱼和螃蟹回来,儿子已经走了,妻子女儿去上班。 我去出车,没活去理发刮胡子。 出趟车去虎庄,在修理部调调气门,更换环子和化油器的话得几百元,我去买了机油回家更换。 晚上烧炕,煮螃蟹炖豆角。 九月初四。 早晨看见梁文,他说我的剪鸭肠的工资已经由他开回来。 我去他家取了二百八十元。 中午下地起鱼,回来看电视迷糊一会。去出车,去趟虎庄民政,加了二十元油。 晚上烧炕,玉春打电话,让晚上接她。原来女儿遇上打折,买了一大堆东西。 九月初五。 没活回家看电视睡觉。 下午把苗床上的玉米茬子挖出来。烧炕炖酸菜。晚上玉春和女儿一起回来。 待归人 小院闻笛,夕阳才经雨细。秋塘泛波,扰乱一腔心思。才掩紫藤扉,红落叶又敲门户。檐头风铃响,幼麻雀乱送消息。 才叹那鹳鸟投林,又见那鳙鱼骤起。夜将临人否将至?遣月为灯,风摇旗,书字却难寄。 九月初六。 和妻子女儿做小客到大石桥赶人情,今天秀丽家买楼待客。 我和世梁喝一杯白酒。 饭后,我和妻儿先回家,女儿和她对象稍后回来。 晚上小保做鲟鱼,炒家蛹。 九月初七。 早晨和少春打一会台球,送小友子去虎庄。中午看电视睡一会,下午去景波家坐一会,回家收拾一下袋子和苗盘。 九月初八。 上午跑趟虎庄,下午灌气,上坡时车没劲,我和顾客把车推上坡。 看来不修修是不行了。 下午阴天,回家烧炕。 渔家傲,渔家傲 趁得良宵月色好, 一叶轻舟渡江潮。 何来寒霾悄围腰, 幸有天光照。 惯看烟波常带笑, 垂纶却把王侯钓。 蓑衣不怕风吹雨, 雨打浪飞水更辽。 网里鱼脊如剑刺, 舱中早备叉钩刀。 总有乌鳖货色无处逃, 难遇金龟俏。 蟹虾几篓鲜活跳, 换了青钱几吊。 滩头归来霞光少, 闻得鸡鸣狗叫。 一壶酒罢论古今, 唯有渔家傲。 九月初九。 夜雨到黎明,丝丝不绝。 载儿子等五个中学生到虎庄。 回来等会没人就回家看电视睡觉。 中午去修车,师父说修理得三五百不止,换新机器一千三到一千九。 我又打退堂鼓了,加了油回韩家。 三点多去接回学生,去买烧鸡没有了,买点猪头肉回家。 今天是重阳节。 九月初十。 早晨给张哲上虎庄买钉子。 中午出两趟车,都因为车没劲而返回。 我把车开到二成家,让他修理。我雇个三轮车回韩家,打一会台球。买了黄花鱼回家。 九月十一。 阴天,微雨。 在家看电视睡觉。睡到梦魇,听见有人进屋,自己就是动不了,看着自己的手臂,怎么使劲也抬不起来。 终于醒了,已经快中午。吃两把花生,喝一袋奶,二成打来电话,说修车得四五百元。 我让他看着修吧。去小店买了大骨头回来炖。儿子放学就开饭,今晚玉春和玉兰去岳母家。 九月十二。 天晴,但北风很猛。 中午去起些小鱼回来喂鸭子。午后去买菜,正好儿子补课回来,给他买了蛋糕让他先回家吃。 我买了鱼丸,回家炖酸菜。做好菜,擦擦地,上炕看书《笑傲江湖》。 快六点煮饭,迎接玉春回家。 剑器近,剑器近 观者何人,围者何人,毁谤赞誉何足道?敌友恩仇可划分! 身虽草木身,剑器作龙吟。 若无求雨意,当绝靠近心。 迎风相舞于人面, 顺势震慑妖魔魂。 犀牛望明月, 点石成黄金。 剑器近,剑器近, 往藏斑斓匣中久, 这便杀机射重云。 斩落残枝飞败叶, 削破虚容见本尊。 千招万式为假, 封喉刺腹是真。 九月十三。 早晨去景波家走走,回家看书看电视。 晚上玉春和女儿回来。 九月十四。 早晨坐小客去二成家取回三轮车,花了三百八。 没事磨合磨合,中午起点小鱼回家。 下午小雨,在家烧炕,儿子放学回家。我包点饺子让他先吃。 玉春回来,买了苹果。 九月十五。 天气晴好。 磨合一会车子,中午看会电视,睡一会。 下午有四个人要坐车,但我怕车子没磨合好,没有拉。 下午早早回家烧水,晚上洗澡。按照惯例,儿子先洗,老婆次之,我最后垫底。 九月十六。 跑一趟集,买机油,加汽油花了六十。 中午,下地起点小鱼回来。 下午刚打一会台球,看见孙波来了。他和一个公安局刑侦的朋友来,打听安游戏机的事。 我把家里的泥鳅给他,他去小店买了两份猪肉。让我留一份,给三大伯一份。 九月十七。 早晨接到韩明伟电话,他给我传稻子。 我送点苹果到地里。 回来去景波家取了一百一十条袋子,准备明天脱谷。 下午出车路过杨家,被个拉煤的车刮坏了车门。 对方赔了我三百元。 第370章 冬天犯困 九月十八。 今天脱谷, 二弟帮我照看。 脱了二百零五袋。因为价钱低,就都雇人和车拉回家院子里。 晚上女儿和玉春一起回来。 九月十九。 早晨到高坎,修理部的师傅说修好得三百。 我坐公汽到毕家下车,步行回韩家。 中午起点小鱼回来,下午接到女儿电话,说她晚上回家让我包点饺子。 我两点坐小客到高坎,取回三轮车。晚上包饺子,女儿回来还买了不少赤甲红,饭后煮了,一家四口开吃。 九月二十。 早晨收稻子的来看米,给价一元四角八,我没卖。 一边洗衣服一边给三轮车换了机油。下午出车虎庄,回来就回家。 九月二十一。 今天把稻子卖了,卖了三万二。把化肥,脱谷,倒粮,租地钱给了,还剩二万零八百。 九月二十二。 载小义和一个女子去虎庄。 中午买了煤,花七百五。 下午去趟毕家,晚上买了鸡骨叉和可乐回家。 九月二十三。 早晨玉春颈椎痛,好像睡落枕了。 上午跑趟集,中午起鱼。 下午坐在三轮车里颇为困倦,正想回家,小美母女要去洗澡,我送她们到浴池。 然后买些排骨到岳母家,取了土豆,白菜,酸菜,萝卜,地瓜还有秀丽给玉春的衣服。 九月二十四。 阴天,送儿子和牛佳宇,韩家聪去上学。中午在家休息,三 点多去接学生。在虎庄买了大骨头和排骨,晚上女儿回来。 御街行,御街行 御街行,御街行。 呼儿上酒满玉瓶。 我夸奉茶女, 眉如新月眸如星。 爷今只饮酒, 只往酒中行。 又拥他乡客, 值此佳季又逢卿。 请君居高处, 待我邀清风。 举杯休暂停, 且鼓可高声。 天帝许我八千岁, 可剪山岳江海平。 我自身藏三尺剑, 划破长空万里晴。 来来来, 乒乒乒, 今当痛饮五百盏, 鲸吞琼液起悲鸣。 长唤楼外黄河水, 水上舟俱停。 落得帆影栖滩岸, 自始莫飘零。 九月二十五。 小雨夹雪,成了冰雨。 送儿子他们上学,回来去趟土台子在水利看见高凤送启博上学,我载她们一程。 三点多接到三弟电话,让接启博。我接到启博,再等儿子他们放学。小雨一天下到晚。 九月二十六。 雨还下,儿子七点去补课。 玉春放假,今天去看岳母我十点接到二弟电话,要去三弟家喝酒。我买了排骨和家蛹,三弟在家包饺子。 午饭喝的是竹叶青露酒,有点像药酒。 三点回家,给儿子买了鸡翅膀,炖可乐。 九月二十七。 天终于晴了,一轮车成了冰车,树的枝干和草都被冰晶包裹着。 儿子补课回来就喊饿了,我给炖鸡叉骨又让他现吃。 晚上困倦,没打电脑也没看书。 已开始看《倚天屠龙记》,别的武侠小说看着吸引力不大,只好再读经典,依然有可看性。 九月二十八。 短短几天。秋天一步迈入冬天。 虽然北风,但屋顶的冰雪渐渐融化屋檐的滴水如雨。 跑趟分水,中午打开电视。却枕着手臂犯迷糊,睡得流口水。 下午接到三弟电话, 杨开英想让我别送学生了,让坐他的校车,条件是我儿子免费坐车。 晚上接儿子他们路过水利时,我把一千元人情钱交给三弟,让他转给妹妹,祝贺她家买楼。 晚上女儿回来,但家里没什么好吃的。 九月二十九。 天气转好,跑两趟集。 中午去起些小鱼小蟹,带回一捆杨树枝。我左手一袋小鱼,是渔夫。右手一捆树枝,是樵夫。本身是农天,也算一个爱读书的人。 渔樵耕读全了呀。 下午接到二弟电话,给他买煤。 晚上包饺子,炖小鱼。女儿回来,饭后她对她妈说对象黄了。 我说,女儿别不开心,前面有更好的等着你。 九月三十。 一天没活,买了干豆腐,调和油,猪肉,豆腐。 早早回家,换了机油,烧炕。 故人近,故人近 朱颜渐褪莫与亭台近,紫萸香漫迟早雪千寻。临秋水渡回望玉楼春,谁是故人我亦是故人。 自小作图爱画鬼, 从来写诗不用频。 因靠青山常相伴, 才敢挥袖断流云。 习武只服霍元甲, 学诗唯叹典利君。 也仿振翼如鹏举, 羽归尘落一般人。 一国一家一碧野, 一身一梦一黄昏。 抬头未理天颜色, 低头总思父母亲。 不慕海角茶名贵, 只喜宅中饭尚温。 十月初一。 早晨雾霾,载陈旭光和他女朋友去虎庄。 在杨家载个女子,我要三元。 在虎庄洪岩修理部修好大灯和转向灯,花了十五元。 中午休息一会去出车,王彪骑摩托来要打台球,我和他打一会,邢力军来,我让给他。 三点多回家烧炕,炖酸菜炖鸡脑袋。 十月初二。 早晨正躺着看电视,接到三嫂电话,载她去毕家再回来。 中午去佟四家赶人情,饭后刚和打会台球,出车上土台子。 回来又跑趟分水,加了二十元油回来。 买了镰刀鱼回家炖,晚上女儿也回来了。 十月初三。 早晨载田如冰的妈妈回娘家 再到学校。 我也去学校,今天开家长会。 校长讲了中考的分数和形势,然后去班级,班主任讲话,提到孙启殿,说他的缺点是懒。 下午微有小雨,下地起小鱼,载回些杨树枝。 晚上想起本村个田姓小伙不错,打电话让二朋给问问。 十月初四。 上午去一趟毕家。 下午没什么活,儿子补课回来,我也买了肉回家做红烧肉。 儿子有些感冒,流鼻涕。吃感冒消炎药好像不太对症。 饭后天也黑了,我去买了速效伤风胶囊回来。 晚千秋万岁 君若不知何日花开时,万里东风催开第一枝。 炎黄开人文, 千载铸汉魂。 百姓聚聚散散, 家国合合分分。 五千年帝制离析后, 各军阀割据世界昏。 信天信地信枪炮, 唯有主席信人民。 红旗漫山林, 草鞋踏出岁月新。 凯歌响起时, 雄师奔突大地春。 至古未有之伟人, 恩泽到如今。 十月初五。 早晨接到景权电话,帮他拎稻子,他的一个朋友和景波也来帮忙。 中午在他家喝两瓶啤酒。 下午三点半回家烧炕,生了炉子。 第371章 鼠笼关鼠,以水灭之 十月初六。 出车没活,接到老婶电话,她近期要来拉稻草。 下午下地起了不少小鱼,晚上酸菜炖大骨头,油炸小鱼。 十月初七。 给高凤打个电话,去把借给孙鑫的历史书取回来,启殿要复习用。 回来买点鱼,接到二弟电话,他要借三百元钱。 我手里只有一百五给他拿一百。 下午去趟虎庄,加了油就回家烧炕了。 十月初八。 依然北风阴天,出车没活,下地破冰起出些小鱼。 中午打开电视,看一会,睡一会。 下午出会车,买了鸡爪子回家。 大白天的鼠笼关闭,里面关着一只老鼠,照例以水灭之。 此鼠笼二三年了,已灭鼠几十只了吧。 儿子放学回来说感冒好了。 玉春下班回来直喊冷。但是后天放两天假,可是女儿嫌冷不愿回来。 十月初九。 载韩兆金去杨家又去虎庄,快中午田富明的媳妇要去徐家沟,我回家拿些小鱼顺道给洪庆二哥送去。 他在大石桥卖地瓜,我把小鱼交给二姨夫就回家了。 下午没活,买点菜就回家烧水,晚上我和儿子洗澡。 十月初十。 早晨小雪,儿子去补课。 玉春收拾屋子,我出车。 中午下地砸开冰起点鱼,载回一捆杨木。 下午儿子回来,我载他回家。晚上电饭锅烧坏了,只好吃地瓜了。 战士 把无望的世事按压在 烟袋锅里 吸一口弥漫的辛辣 呛得五内抽搐 苦水翻搅 皲裂的大田地里 直不起腰来的农民 丧失了下一顿的着落 路过的行军队伍里 传出一声亲切的呼唤 来吧,老乡 好日子要革命才能到来啊 农民追随队伍的步伐 在五星红旗的飘扬下 在烽火连天的岁月中 成长为一名 战士 他擦亮黑洞洞的枪口 瞄准吃人喝血的旧社会 他搬起明晃晃的刺刀 冲向烧杀抢掠的鬼子 前进或者后退 高歌或者流泪 战士听从指挥 用呼啸的子弹和不灭的信念 点亮新中国的 曙光 解甲归田的时候 年迈的战士脸上的皱纹里 和胸口的军功章上 镌刻着每一场战斗的辉煌 接班的战士目光炯炯 在和平年代的时光里 依然有人类的敌人 纷纷落马 战士蹲在田野边 看涓涓清流滋润田地 他了望蓝天 阳光在朵朵白云的边缘 镶嵌金色光彩 战士走在集市上 听叫买叫卖的声浪 此起彼伏 他坚信明天比今天 还会更好 十月十一。 北风,很冷。 送田富明的孙子去毕家补课,中午再接回来。 下午等儿子补课回来,就一起回家。晚上天黑后下起雪来。 十月十二。 扫扫雪,天虽然晴了,但北风太冷。 上午在家休息。中午去出车,买了辣椒,干豆腐回家。 十月十三。 载三姐等三个人去虎庄,回来载两个老太太。 中午穿两件羽绒服去起鱼,锯杨木。用杨木打开冰层,倒出小鱼。 到家鱼已多半在路上冻死了。午后载康兴忠去虎庄修电视,回家后做糖馒头和菜包子。炖个鲫鱼汤,还挺鲜。 十月十四。 早晨小锅盖信号再度下跌,连湖南台和安徽台也没有了。 我出车虎庄,回来路过李闯的修理部,问现在锅盖多少钱。 他介绍三四种,我选择第二种,把锅盖和配件拉回来,到小店向赵艳借四百。 下午等李闯来安锅盖。直到晚上他也没空来。 横塘路,横塘路 得见君颜君须笑,何必转首泣欲哭? 往昔横塘故里, 宴席不止,往来人影无数。 琴瑟管弦,钟鼎丝竹。 有才子吟哦,佳人起舞。 才子吟哦,长袖挥洒兜天地, 愿将肝脑涂。 佳人起舞,俏指捻拿无一物, 却想全心护。 奈何云涌下秋风, 声声裂壁击如鼓。 繁花叶落尽, 得见枝干枯。 今朝楼空人散去, 星月无情冷目。 芳华自是留不住, 况又是,露凝生薄雾, 霜寒透了髓骨。 冰心烟眸知何处? 虽然得见横塘水, 早非旧时路。 吕布与貂蝉 骁勇善战如杨戬,深夜引刀杀丁原。 倾城姿色赛褒姒,貂蝉身在计连环。 轻歌曼舞花飘零, 拜月流露扶汉声。 古来几个奇女子, 可供勾描入画屏。 赤兔渡水如飞腾, 弯弓射戟罢刀兵。 俱言三国多猛士, 谁能一己战三英。 备语孟德丁董事, 白门楼上垂吊绳。 空负横绝天下勇, 未及关张赵云名。 谁知貂蝉归何处, 使人遥望凤仪亭。 十月十五。 北风很冷,上午李闯终于来了,把天线安好。 我付钱四百,但频道还少十多个,说升级就好了。 高凤给我打电话,她在大队缴费。她说周六大舅家的小平二婚待客,让我捎二百元钱。 十月十六。 跑趟集,把我和女儿的社保钱交了。快中午景权打电话,送他去虎庄。午后天气不错,打会儿台球。 十月十七。 九点和二弟,启鹏坐韩春龙的车到后岗子,先到三姨家看看。 中午和大杰哥,二辉哥坐一桌,饭后到大石桥,二弟他们去洗澡。 我去坐小客,儿子和孙鑫也坐这趟车。 晚上女儿和玉春回来。 流星 流星悄然出没,我当从容去来。 我哀伤 你的消逝 天地间再也没有了 你的踪影 我目睹 你的绝丽 世界上拿不出什么 和你比喻 你默然守候了多少个岁月啊 历史上无处查阅 未来也不会记载 当你的光亮划过天际 那是坚守沧桑后 不计得失的别离 我会铭记住 这一时刻的美好 封存在身体里 梦境里 魂魄里 以后的某一天深夜 我会携带着它 烟花般地燃烧着 去追寻 你的足迹 十月十八。 早晨,因为无风,雪垂直地落下。 地面的积雪不断地加深,快中午,我和儿子去旭光家赶人情。大飞和薛丽,高凤都带着孩子们来了。 十月十九。 去虎庄修理部,换个机顶盒回来,能收五十个台,还缺几个。 午后载卢世民父子去趟后坎子。 十月二十。 阴天,东南风。 屋顶的积雪开始融化。 正在家里看电视,停电了。 去出车,载少春的媳妇去蒋家。 中午回家在炉子上煮鸭蛋,下面条。 午后墨春雇车去他家鱼池,我收五元。 下午买了肉馅,韭菜,豆芽回家。包了饺子。 晚上下起雨来,我把大小锅盖都用塑料袋包好。 十月二十一。 天气较好,冰雪融化。 上午给韩兆新家鱼池送水,送德海去虎庄买水暖器材。 他的钱没带够,向我借了六十。 下午去墨春家鱼池拉水泵,然后买了肉和芹菜回家。看会儿电视就包饺子。 第372章 第一次被警察拦住 十月二十二。 梦中醒来,快一点了。 睡了又醒,三点。 五点闹钟响了,起来做饭炒菜。 儿子六点上学,老婆六点半多上班。 我看会电视,去出车,德海把欠钱还我了。 我把高坎水费缴了,买了镰刀鱼,大酱,豆角回家。看会儿足球和台球。 午后没什么活,打会儿台球回家。 给薛丽和牛万库打电话,请他们给我女儿介绍对象。 十月二十三。 天气很好,玉春放假,在家收拾屋子。 我跑两趟集,灌气回来在虎庄市场被警察拦住。问我驾驶证,行驶证。 我是什么也没有。被带到派出所,我给三弟和玉春打电话,韩春江送来五百元,我缴了罚款。 晚上女儿回来,给我五百。 十月二十四。 早晨把钱还给韩春江,跑趟虎庄。 中午回家,老婆和女儿都在家。我看会儿电影,去出车。 午后儿子补课回来,我也回家炖鸡爪子,鸡脑袋。 十月二十五。 出车去趟虎庄,快中午下地去锯杨树枝,到了地里发现锯子不见了,连忙回去找,快到德海家老房子才看见锯子掉在路中央。 返回地里锯了几段木头回家。 下午我早早回家烧水,晚上洗澡。 十月二十六。 早晨洗衣擦地。上午送韩旭去趟任家铺子道口。 中午回家看电视。下午没什么事,买了豆角回家炖土豆。 十月二十七。 上午出车虎庄煤场,回来在药店买点伤风胶囊。 下午去大商店买十六元的肉馅,回家包饺子。 十月二十八。 南风,冰雪消融。一天没活儿,打打台球回家包饺子。 晚上女儿和玉春回来。 你,我的亲 灯光亮起 杨树叶子和玉米叶子的影子 都在玻璃窗上摇晃 你,我的亲 却一点消息也 没有 这样冰凉的外面 狂热的意志被消磨 我的生命在温暖的室内 安全地缩成 一团 所有积蓄的压抑 会爆发 当力量的棱角 破壁而出 我的光芒会呼啸着 扶摇直上 宇宙之所以广大 必有其道理深存 我会在宇宙的最深处 重新铺展蓝图 建立一个新的星球 新的国家 所有的人…… 仕农工商学兵 从小小婴孩儿到老迈者 各个阶层的主配角 甚至路人甲和路人乙 遛弯儿的和卖菜的 甚至窃钩的拾荒的 ……都是你 这样我无论什么时候 无论在哪里 都会看见你 守着你 再也不会担心害怕 你的失去 十月二十九。 早晨下起雨来,上午在家看电视,接到三姐电话,送她去虎庄。回来不久接到洪庆二哥的电话,去他家取地瓜苹里。 中午和二姨夫喝点白酒,二哥和二姨喝葡萄酒。 饭后载着苹果地瓜和山楂回家。晚上炸点地瓜和小鱼。 十一月初一。 北风,上午在家看电视。中午下地锯几段杨木回来。下午出一会儿车,没活就回家。 十一月初二。 上午看见收稻草的车,带他们到地里,他们嫌稻草太潮不收。 十一月初三。跑趟集,早早回家看电视。中午跑两趟虎庄,打会台球回家。 广寒秋,广寒秋 呀!梦已醒,日已新。昨夜蟾宫空明照,难赋佳句酬知音。 去岁佳节今复来, 可怜孤影久徘徊。 夏草缠缠绕膝盖, 秋雨绵绵没井台。 每到此际伤别离, 又见桂落鸿鹄啼。 晚生小藤还思绿, 怎敌北风夜夜疾。 十一月初四。 早晨看见许久没有动静的鼠笼关上了,里面有一只大老鼠。溺毙。 一天没活,晚上回家猪肉炖酸菜。 十一月初五。 早晨有雾霾。 接到三弟电话,我和二弟载些砖去他家修炕。 午后吃完饭,回韩家。我去小店交二百元电费。晚上女儿和玉春一起回来。 十一月初六。 快八点出车,没活。 下午买了方便面,烤肠回家。最近早晨都是方便面煮鸡蛋。 晚上熬夜看有李冰冰参演的生化危机五,看完入睡不稳,好几次睡了醒,醒了睡才睡着。 十一月初七。 日照足,无风。 十一月初八。 出趟车去杨家。下午买两块豆腐回家炖。晚上写点《玄花记》,已经到了帝都之战。 十一月初九。 载苗苗去虎庄,转回未出虎庄,一个女子打车要去官屯,我要十五。 中午玉春回来,她已经放假了。二弟拿出二百十元钱让我明天给他买煤。 晚上女儿也回来了,买了衣服和水果。 十一月初十。 早晨给二弟买了煤回来。 中午早早回家洗衣服,玉春在家做罐头。 我下地锯几段杨木,上午蒸罐头,做饭。今天吃两顿饭。 剑气近,剑气近 剑气如霜更无双,四面八方如墙谁更强? 谁舞剑气在东方。 平涛蒸霞如日光。 山河初醒迎普照, 血脉翻涌正贲张。 谁舞剑气在天南, 森严锋芒越飞仙。 杀破重阻三千万, 春雷滚滚阡陌间。 谁舞剑气在西山, 瀚海飞沙绕冰川。 年华消逝不知晓, 当时借去今日还。 谁舞剑气在北疆, 雁掠沟河过野荒。 一道旗开绿草地, 骏马奔驰响铃铛。 谁舞剑气在东北, 白雪覆盖黑龙水。 山中早已无忧患, 只是人心还有鬼。 谁舞剑气在东南, 越女巧缝嫁衣衫。 百流归纳化云去, 多少悲欢作笑谈。 谁舞剑气在西北, 身临秋波风动苇。 爱将前朝说故事, 万贯莫如一心美。 谁舞剑气在西南, 笙箫齐奏玉鸟欢。 离人难弃丽江水, 挂剑高悬气更寒。 谁舞剑气在中央, 利剑出鞘镇四方。 不移肝胆驱腐臭, 要让史册留清香。 十一月十一。 早晨儿子上学,玉春回娘家。 我出车没活,下午四点左右雾霾袭来,有人找出车,我却不出了。 晚上炖鸡腿给儿子吃。写小说时停电了,来不及存档,还好写得不多,损失不大。 十一月十二。 早晨载张哲去振兴,从大坝走,从虎庄回。 中午下地锯几段杨木。下午打会台球,买两袋方便面回家,儿子回家就吃饭。 十一月十三。 载三大伯等三个人去虎庄医院。 又载曹志存等四个人去虎庄集。 中午铰两袋稻子,载老宋两个人去分水立交桥。 晚上觉得困之,早早睡了。 十一月十四。 五点半匆匆给儿子下方便面。儿子吃完去上学。 今天气温下降,出一会儿车就回家了,给女儿打电话,发短信,今日是她生日。 中午去打一会儿台球,少春说后天韩丽宾家待客。 快四点回家。 第373章 元旦赶礼,女儿相亲 十一月十五。 儿子三点多说睡不着,打开电视,电视却故障了。 我把电视送到李闯家,他去大石桥没回来。下午给他打电话,他让明天早晨去取。 十一月十六。 去修理部,缺个零件,要下午能修好。 我去饭店赶人情,中午回家。傍晚到修理部,修好电视回到家快七点了。花了六十元,拿回一本关于林彪的书。 十一月十七。 儿子去补课后,我出车,去趟教堂,一趟杨家。 午后打会台球回家,儿子已经补课回来。 十一月十八。 六点儿子上学。我去常家沟接老婆回来。 中午买四个烤肠算两个人的午餐,我还吃个冰冷的柿子。 晚上洗盘子右手尾指划破出血,还好家里有创可贴 十一月十九。 赶两趟集,都是拉四个人挣不多少钱。 十点回家,玉春已经去开大会了。晚上女儿回来,我去接她。 十一月二十。 玉春收拾屋子。我去出车但没活。 忆旧游,忆旧游 虽万丈不能量其高远兮,百喙莫辩此情由。 日照雨润锁金秋, 月映野鸥栖渡头。 趁没寒时开塘堰, 为种垂柳系扁舟。 及时成新苑, 放任自玩游。 晴空诸侯夜窃钩, 当使风雷荡激流。 胸中早怀千年计, 目前尚解百岁忧。 驱赶身祛病, 自然色无愁。 徐品山茶看网收, 忽拍桌案而鼓手。 闭眼,闭眼。 当休,当休。 呼尔高山绝壁下, 听清音上九重楼。 回游往昔花依旧, 瘦花坊间人如酒。 此时正乃是, 最佳时候。 十一月二十一 。 早晨儿子上学后,我擦外屋地的瓷砖墙。下午擦擦玻璃。 明天元旦 ,儿子放几天假。 十一月二十二。 今天和儿子,启鹏坐韩春龙的车去南楼赶礼。 三弟带孩子也来了, 二姨和二姨夫,洪庆二哥,秀芹大姐,小敏大姐和太威都来了。 饭后回家 ,下午包点饺子, 烧水洗澡。 十一月二十三。 早晨跑一趟集, 加了油回来。 坐客车去虎庄饭店赶礼,是 同学牛雅琴家待客。 我喝了一瓶啤酒,中午和田刚回韩家。 不久玉春和儿子回家,我回家做好饭菜。吃完下地锯几根杨木回来。 故乡吟 顾山东去山连山,户舍依稀雾霭间。 震耳惊雷动坡地,沾衣细雨洒壁渊。 花开采蜜忙生计,草长提锄未敢闲。 风波几度拂人面,往来无数过溪湾。 抬头乱飞空中燕,隔墙喧哗树上蝉。 牵牛野外目远处, 云飘夕照散炊烟。 当初儿孙三五岁,如今四十六七年。 洞藏秋实居旧里,一天白雪到乡关。 十一月二十四。 早晨去趟二姑父家,他要给我女儿介绍对象。 中午二弟打电话,让我去他家烤牛肉。三弟和启博也来了,随后韩春龙来了。 午后我载儿子回家,包饺子。 十一月二十五。 早晨出趟车去杨家,中午回家做饭菜。 下午三点买了可乐,豆腐回家。晚饭是可乐鸡叉骨,白菜炖豆腐。 十一月二十六。 一早三大伯找出车,跑两趟集去焊车棚,车棚有几处断裂的地方。可是刚焊一会儿,焊机坏了。只好以后再说吧。 今天天气很好, 下午打一会台球,出趟车去虎庄就回家了。 决裂 繁杂的世界里 在一息尚存的空间 温柔中自有刚性 许多收获 连带醉人的喜悦 如分花拂柳 却暗藏 吹毛断发的刀刃 导致决裂 暖风也吹不散 心底泛起的层层寒意 过往的小径 长满枯黄的败草 你只在旁侧摆了摆手 连微笑都懒得挂到 僵硬的脸上 许多可以说的话 再也不能提起 许多可以看的风景 再也不能回头 可还记得吗 曾经的四目相对 心思在交汇中 可以解读 多少情义凝聚着 美好地萦绕在周遭 彼此欣赏的画面 却再难演绎 我已干涸了弥补的泪水 只能静候 决裂的加深 十一月二十七。 早晨买了机油换上。载个女子去虎庄,她问起我妹妹,原来她是孙丹的同学。 中午出车虎庄,把车焊好,花了二十元。一天也不怎么爱吃饭,有点感冒,晚饭后吃两片药。 十一月二十八。 早晨老婆煮了鸡蛋和方便面给我吃,我今天过生日。 儿子今天考试。女儿打过电话,景波打电话想去虎庄吃饭,我推说家里有客人不去了。 下午出车后坎子,回家吃饭。晚上断电,看会倪匡的卫斯理小说,睡觉。 十一月二十九。 早晨给电工打电话,他说一会来修理。 我出趟车去虎庄中午回家,电已修好。 下午儿子考试回来,我和他回家吃饭,饭后我下地锯几段杨木回家。 十一月三十。 早起做饭,儿子去补课。 我出车,但没有活。 晚饭后和儿子骑车下地,载点杨木回来。 晚上看见有妹妹的未接电话,打过去,她在收拾新楼的卫生,请我们去串门。 我答应着,可是怎么能去。她还贷着款,欠着外债。 十二月初一。 早晨去二朋家要了二姑夫的电话号码,给他打过去,他说明天去丁桥给我女儿相亲。 下午包饺子,晚上女儿回来。 单车 我踩踏着单车 一路前行 成熟的 秋天的气息 扑面而来 在原来是很好的天气里 风雨飘然降临 我躲在浓密的树荫下 等待晴空出现 淋漓的世界里 来路和去路都已模糊 久违的泪水 悄然地 滑出眼眶 已经错误的行程 该如何校正偏离的轨迹 多少不成熟的发生 却换来追悔莫及的泪水 我自以为是的行走 在别人看来 只是停顿 我自以为是的相信 在别人看来 只是一场骗局 人生如单车 没有设置倒档 上帝知道重新选择会 更加无聊 雨后的寒冷 使我的心脏收缩 四肢微微颤抖 在泪水还没干的时候 我扛起单车 在泥泞的路途上 继续前行 十二月初二。 八点多二姑父过来,我们雇韩春江的微型到丁桥陈家,双方父母都很满意,只有女儿不太满意。 下午回家后我趁着酒劲说了女儿一通,然后和儿子下地锯杨木。 十二月初三。 去趟集,加了三十元油回来。 看见韩春江,给他二十元车费。 中午给女儿打电话,让她和陈亮好好相处。 下午和儿子下地锯杨木,回来吃饭。 第374章 八声甘州,九重春色 十二月初四。 上午去趟虎庄,一趟杨家。 下午儿子打电话让我回家吃饭,玉春烙饼,我炒了韭菜土豆丝。 十二月初五。 儿子今天返校,中午回来。 我午后跑趟虎庄医院,两点半回家,玉春已经回娘家了。 十二月初六。 一早,三大伯找出车去虎庄灌气。 回来又跑趟集,中午去趟新农。 三点回家给儿子包饺子。 十二月初七。 天阴,北风。在家躺了一天,晚上下起小雪。 十二月初八。 儿子去补课。 我在家休息,有些腹泻,吃了药。 北风依旧寒冷,今天仍然没发动三轮车,午后去买了两个鸡骨架回来炖好。 十二月初九。 天晴,仍很冷,踹了有半个小时才发动车子。 出车到虎庄,加油换电瓶。 去趟分水,中午在家休息,接到孙萍电话,去电站接韩盈。 下午买点锅巴,饼干回家。看女子撞球比赛,其中睡了一小会儿。 十二月初十。 早晨去常家沟接回老婆,车棚的塑料布也跑开裂了,中午用透明胶粘一粘。 十二月十一。 天气略微好转,载张哲去虎庄。 回来载王良去虎庄。傍晚王良打电话,载他去趟分水,回来时天就黑了。 十二月十二。 早晨王良打电话,让我送个女子到虎庄。我加了油回来,送冬春的四哥回薛房村。 中午载玉春去虎庄,在水利捡个女子到虎庄庙上。 我和玉春买了面和豆油回家。午后跑趟虎庄,回来接到儿子电话,回家吃饭。 十二月十三。 天气寒冷,跑一趟集。 中午载杨春燕和一个镇里女干部去景权家,张守天家做人口和经济的调查。 晚上女儿回来。 十二月十四。 我早晨在大队踹车,电瓶电量又不足。 杨春燕找我也去接受调查,然后我去虎庄换了电瓶。傍晚一家人打会麻将。 夜野行 没有星星 也没有月亮 我一个人静静地 走进 夜晚的旷野 合紧双唇 面对暗域的冷峻 以单薄的衣衫 迎接夜野的风露 耳聪闻异声 目明看得见魅影 往昔的未知的 发生的想象的 如潮水拍击 我自坚守的心岸 没有指引 也没有陪伴 所有防线的剥离 在意志面前 徐徐减缓 误解和荒凉 都无损我 继续迈进的 脚步 我从一个地方 走向另一个地方 终点是我美丽的 故乡 小山村亮起的 点点灯光 聚合着一家一户的温暖 温暖如和煦的春风 如爷爷眯起眼睛的微笑 使我心灵最深处的 一层寒瑟 也消失在夜色之中 我碾压过懦弱的外壳 走进灯光雪亮的 家门 十二月十五。 水管冻住了,一天也没化开。 我去虎庄买胶,理发,回来在张哲家买了一桶水。 十二月十六。 出趟车到集上,去给二弟买了煤回来。 田龙的媳妇抱着儿子要坐车,到了虎庄又载刘洪义夫妇回来。 在小店买了鸡翅,猪肝,干豆腐,可口可乐回家。中午去出车,和邢力君打两杆台球。 接到儿子电话,让买毛嗑回家。 我回家一看,自来水来水了。于是洗碗,做饭。饭后洗头。 生活真是离不开水,就是水质太差,水里全是水锈。 十二月十八。 等了一上午,去一趟新农。 中午去趟虎庄,回家烧水洗澡。 八声甘州 知卿早晚来,残庭未扫门半开。 一声甘州秋雨幽, 淋透芦花落水流。 村堤树湿泥漫道, 远处浓荫露角楼。 二声甘州秋波羞, 懒起牙床慢抬头。 对镜梳理垂腰发, 良宵未能散郁忧。 三声甘州秋心思, 藤蔓交缠围绕痴。 娥看桂花玉望草, 各有心事两不知。 四声甘州秋叶黄, 青简白纸看兴亡。 一时云积千殿暗, 转瞬光彩照宫墙。 五声甘州秋意深, 谁知乞儿是王孙。 闲剪因果贴窗户, 庭中落英正缤纷。 六声甘州秋霜吟, 飞鸟衔黍越古今。 正与君逢为好事, 乐启佳酿醉晨昏。 七声甘州秋风扬, 人如草木有盛荒。 未遇时节萧瑟下, 骤闻唢呐吹悲凉。 八声甘州秋天长, 天罡地煞绕残阳。 盖棺何必高山上, 愿随狂沙洒大江。 十二月十九。 跑两趟集。傍晚接到王良电话,载他女儿去虎庄。 十二月二十。 北风,很冷。 儿子去补课,我出车去虎庄庙上。回来出车去医院,中午出一会车,没活就回家了。 十二月二十一。 出会车,早早回家。 下午儿子补课回来,我载他回家。四点半去接女儿,晚上一家人打会麻将。 十二月二十二。 早晨载张哲去买鲫鱼,回来和少春打一会台球,载连芳二婶去杜家铺子。 午后去趟虎庄,加了油回来。回家热上饭菜,看电视。 十二月二十三。 载周明去杜家铺子买鲫鱼。回来去趟虎庄,中午去趟虎庄。 早早回家看电视,四点吃完饭。 十二月二十四。 天气很好,有些暖意。跑两趟虎庄。 晚上发现炉子倒烟,急忙开窗户, 打着引风机。 九重春色 风犹刺骨雪犹凉,闭目不见饿群狼。总有挑灯开眼时候,看是何人到身旁。 一重春色催物生, 点点滴滴融雪冰。 小楼露晓人来早, 借高处看絮飞轻。 二重春色雷霆苏, 惊醒蛙梦震蛰伏。 已见春泥飘地气, 趁此春光晒镐锄。 三重春色雨落塘, 杨枝萌芽沐清凉。 洗净肃杀知人意, 闲敲遮挡叩心房。 四重春色风摆柳, 摇曳未知何所求。 仙资不入群芳册, 入得谁眼一温柔。 五重春色青如薇, 河堤日丽雁未归。 天长自然识高义, 溪滩水清落鸟飞。 六重春色绿如绵, 深山浅巷车马喧。 春风一夜三千里, 不动声色到鬓边。 七重春色花绽开, 暗香氤氲漫庭台。 少知醉后无限媚, 可恼蜂蝇绕耳腮。 八重春色润山川, 飞燕筑巢来往欢。 一卷画纸铺展去, 万种情思透笔端。 九重春色满人间, 人间何处不云烟。 都是香花芳草地, 流连比翼对对鸳。 十二月二十五。 上午没活,中午跑趟杨家。 回来载张路遥去虎庄,回来打一会台球回家。 因为没有风,炉子仍然需要打开引风机。 十二月二十六。 早晨雾霾严重,我去买了八十元的鲫鱼。 出车虎庄,加油回来雾霾渐渐散去,树木枝条满是冰霜,美不胜收。 又跑两趟集,中午把大米和鲫鱼给洪庆二哥送去。给老叔送一份鲫鱼,老叔给装些苹果。 我把苹果和四条鲫鱼载到岳母家,今天是儿子生日。玉春烙了饼,我吃完回家。 第375章 新年没啥意思 十二月二十七。 今天载柳伟的女儿去加油站,载小友子去剪头,载康小去虎庄庙,载曹素梅回崔家,载田如冰去虎庄,给人灌气回来,载柳凇海去后坎子。 跑了七十来块钱。是一年当中最好的收入。 十二月二十八。 上午到了岳母家。下午锁柱过来,和他喝一瓶啤酒。晚上群聊抢红包,有人很大方,有人真抠啊。 十二月二十九。 今天是新年。吃了睡,睡了吃。 晚上春晚真没啥意思啊。 二零一六年一月初一。 早晨给岳母拜年。 给大姑打电话拜年,她说初三会回老叔家。 我回家,路上捡到五元钱。回家喂鸭子,生炉子。 一月初二。 早晨看电视,女儿打电话让我过去,说她老姨一家已经到了。 我开车过去,在虎庄捡个人收三元。午饭后,我们一家回韩家打麻将到傍晚。 一月初三。 今天去老叔家。我先载二弟和我们一家,再回来载三弟一家。 大姑和大姑父,文强来后,二姑家的妹妹,妹夫,弟弟都来了。 午饭后,我先送三弟一家回去,再载我的家人回家。 一月初四。 今天和二弟,三弟去二姑父家拜年。 二姑父和女婿,儿媳打麻将,赢了六百来元。 下午回家,我们一家也玩会麻将。 一月初五。 今天去二姨家,正赶上二哥会亲家。 我们帮忙包饺子,午饭后返回韩家。 一月初六。 阴天,下雪了。本想今天去大姨家,取消了。 又见雪花飞 又见雪花飞, 亲人何不归? 寒宵夜连梦, 牵衣话紫薇。 又见雪花飞, 友人何不归? 叶落已相顾, 把臂鬓染灰。 又见雪花飞, 佳人何不归? 草萌约会好, 促膝画蛾眉。 又见雪花飞, 长风千里云霞追。 莫待归来晚, 星稀道载黑。 又见雪花飞, 萧木万重霜蓓蕾。 还是归来好。 灯暖酒满杯。 一月初七。 雪停了,三姐两次打电话要出车。 我拒绝了出车,和家人打麻将。 等雪归来 在南风浩荡的时候 你悄然隐退 我没有追问你 将去向何方 因为我知道 当北风扬起的时候 你一定 还会回来 就是这样一直的 等着你 熬过苦夏和 萧瑟悲凉的秋天 不想你也是想着你 心思如最深海底的鱼 并不感知 水的存在 但它永远坚信 属于我的 一定会出现在身边 悄悄的也是突然的 你俏皮地归来 还是从前的摸样 和我日思夜想的模样 并无明显分别 天涯海角的风尘 不曾沾染你那 洁白雅致的心情 我的等待就是这一刻 就是这一刻啊 就算你突然变得暴躁 我也会微笑着 原谅你的 因为没有人能够 比我更加了解你 你原本是那么干净 美丽而通透 似水是一般的 温柔 一月初八。 今天天气转好些,女儿去上班,儿子去补课,我去出车。 去趟李家,回来载齐大君去虎庄。 中午吃点炒饭,出趟车去虎庄,回来就回家了。 玉春还在洗衣服。两点儿子回来,我做可乐鸡腿,有点糊了。 一月初九。 接到景权电话,送他媳妇和女儿去杨家。回来把不转的引风机电线重接一下,使其恢复转动。 中午孙萍告诉我,说营口西炮台武警把二弟抓走了,因为他和朋友打架。 我给三弟打电话,又给二弟打两个电话,知道他录完口供,已经离开派出所了。 原来他去年夏天和朋友去打一个人。 他在车里并未参与动手, 一月初十。 给二朋灌气,加了油回来。三弟,弟媳,启博,二弟都在二朋家,三弟要租地给小义。 我也想把地租出去,载小义妇下地看着。回来二弟要量地,下午风大,小义打电话说明天量。 一月十一。 老叔今天和叶树为去大石桥大配医院检查。 我和三弟,大飞去看看。 二弟在家量地。 老叔是混合痔,需要手术。金珠一家和老姑都来了。 中午去饭馆吃了饭,我和三弟回去。大飞留下来照顾老叔。 我回家和小义媳妇签了合同,她把租地款给我。 一寸金,一寸金 树流黄叶日流金, 马为青草人为尊。 发虱肠蛔吸血脂, 衣鱼米象蛀寸心。 小人变卦阴阳反, 大风起落天地昏。 尚无遗计化久冻, 自有良策享余温。 自欺犹可恕, 欺人笑可真。 惯看翻覆来往事, 当识理义立微身。 不是伏偃之际, 当临绝顶观天下, 一视仇爱恩。 一月十二。 我去看护老叔,三弟已经来了。薛丽的对象和儿子,二朋和儿子都来看望老叔。 他们走后,中午又来一个病号,我没了床位休息。 下午文强来了,他走后不久我也离开。 坐出租车回家。天刚刚黑暗。 一月十三。 坐七点小客到大石桥。老叔正要给老婶打电话,我给打过去。 一会儿,老姑会来看老叔。三弟来后,我离开医院。在等小客的地方,玉春从常家沟回来。 我们一起回韩家。中午出一会车,儿子补课回来,载他回家。 一月十四。 三轮车没放水,早晨冻住了,中午才化开。 出一会车,没活。 一月十五。 早晨吃点汤圆,到桥上看望老叔。 他昨天回家了,早晨又回来打吊瓶。打完吊瓶,他回徐家,我回韩家,玉春去大石桥。 中午出趟车去虎庄,回来和儿子在家看电视。下午玉春和女儿回来。 夜行船,夜行船 千里江湖夜行船,一颗心内五湖四海翻。 夜行船,夜行船, 笑枕清风之发端。 清风不是寻常有, 难见吹杨摇摆柳。 夜行船,夜行船, 斜枕明月之脚边。 明月不是寻常有, 常见云雨翻覆手。 夜行船,夜行船, 醉枕美酒之臂弯。 美酒不是寻常有, 难见狡兔常烹狗。 夜行船,夜行船, 梦枕良人之心间。 良人不是寻常有, 忽如春风扑面来, 又如暮烟背后走。 夜行船,夜行船, 我枕孤蓬枕难安。 无形水荡船高下, 双眼不能见岛山。 一月十六。 玉春和女儿,儿子去旅游。 我坏肚子了,在家休息。 三弟打电话去老叔家,我也没去。 晚上娘三个回来,听说我儿子不小心掉泳池里了,把旁边一个小伙吓够呛。 第376章 初春时节,玉春减肥 一月十七。 早晨三轮车里的残留水冻住了,发动不了。 只好等中午化开再出车,不过也没什么活了。下午回家,把车里水放干净。 一月十八。 三轮车还是发动不了,中午好使了,出车去虎庄加了油,买了防冻液,机油回来。 下午天气很好,打出会台球。二弟告诉我后天二辉哥的儿学结婚。 我买了豆腐回家,做饭做菜,间隙中把三轮车的水放出,加入防冻液。 一月十九。 接到老婶电话,去帮忙拉苞米杆子。 我在李三家等到快十点。李三拉回一车。 我和他去顾山又给老叔家拉了两车,午后喝了白酒,啤酒载两箱苹果回家。 一月二十。 今天和玉春,儿子去大石桥河畔酒楼赶礼。 看到大姨,三姨,老舅都来了。 我和洪庆二哥,二弟, 三弟小广, 小平他们坐一桌。 饭后我和洪庆二哥到兴降,分别坐小客回家。 晚上看电视到半夜才睡。 一月二十一。 出车到虎庄,我去常家沟接老婆儿子回家。 中午去出车,打会台球。看见儿子去小店,他说我的手机欠费了。 我去缴费三十元,回家吃饭。 天气还算晴好。但北风还很冷。景权给我拿一些花生。 在三轮车里很温暖,困困的闭目休息。 下午的春烙饼,饭后修改一首故乡的诗发上朋友圈。 一月二十三。 儿子开学了,天气还冷,我送他上学。今天是我和玉春结婚纪念日。晚上女儿回家,家人涮羊肉。 大雪随记 封河枯草舞纷纷, 霜眸玉骨初见恩。 花开莺飞卿不见, 早晚归来落我心。 雪里掏茅喂神马, 冰中乘风卷浮云。 香槐发枝皆留住, 只舍衰叶随土尘。 阳世大人断生死, 阴曹小鬼勾魄魂。 覆盖山野有薄厚, 平铺江海探浅深。 迷空相连天地气, 高洁映照日月昏。 老死不肯离东北, 因知落寒情却温。 一月二十四。 送儿子他们一共五个学生去上学。回家把窗台的玉米搓出来,中午去出车,打一会台球去接学生。 儿子要理发,我打理发店的电话,他说五六分钟就到。 一月二十五。 天气暖和,送学生回来,给二弟买五十元的煤。 一月二十六。 送学生回来,载玉春去虎庄赶集。等她买些物品回到家,我把房东的碎玻璃装五个编织袋,开车拉到西大坑倒掉。 一月二十七。 凌晨下起雨来。偶尔还夹杂着几片雪花。 下午天气转晴,儿子补课回来,女儿四点半回来。 一月二十八。 今天玉春上班了,儿子在家。 我出趟车去杨家。午后去趟虎庄,加了油,取出良种补贴三百元。回来买点豆角,干豆腐,回家炖菜,炖鸡腿。 一月二十九。 跑一趟集,回来捎三个人。 中午吃点面包,下午没什么活,回家炖酸菜。 正在家看电视,二姑父和一个男人来要给我女儿介绍对象。 我给他女儿美容院的地址,他们去大石桥看。 祭父亲墓 层林云压叶飘零, 冬风正扫久未停。 鲜有青藓驻野马, 常使黄沙绕孤城。 空中楼阁过雁阵, 寄去人间一念情。 千张纸烧坟头草, 何时高树挂萝藤? 一月三十。 北风,气温下降。 上午在家休息,卢世凯来拉票,他要竞选村长。 中午出会车,没活就买点冰棍回家了。 四点半多,玉春提早下班,今天是妇女节。儿子随后回来,我们一起吃饭。 二月初一。 我载刘志存夫妇去虎庄,回来把玉米秆捆一捆。 中午看电视《缘来非诚勿扰》, 下午出一会车,回家烧炕。 过冬准备的煤已于昨日烧完。儿子放学,我俩就吃饭了。 玉春说今晚不吃了,要减肥。 二月初二。 上午买十四元的猪头肉 。 下午烧水准备洗澡。儿子放学后,我俩先吃。 玉春要继续减肥,我给她留几块猪头肉,看她能不能忍住。 二月初三。 载岳大伟夫妇去虎庄,回来又跑一趟。载三大伯回来,去大队写选票。 午后载景权去李闯家修电视。晚上炖豆腐,玉春减肥两次,今晚开始吃晚饭了。 二月初四。 早晨出车去虎庄,回家后看电视休息。午后出一会车回家,烧炕做饭。 二月初五。 下午烧炕,大锅炖鲤鱼,还用木头生炉子。晚上女儿和玉春一起回来。 山路上的他 再次见到他 光亮依旧贴在他 沉默的脸颊 空气中流转着 循环的味道 他没有说话 把左肩的担子转移到 右边的肩膀 不必抬头去看 天空的颜色 他的每一步 都踩踏着大地的基石 并不轻松地上去 也并不轻松地回来 归来的山路上 我观察他在路边休憩 他点燃一只烟 仿佛可以缓解辛苦和重压 他默默看着这条路 仿佛从来也没有走过 汗珠已在他满布沧桑的脸上 凝干 路边山溪的声响 就如同一杯 好茶 二月初六。 载二朋,高凤去顾山揉腰。 我去看看老叔,他在为果树抹药水,他昨天去检查,还有一个星期会康复。 我去顾山载二期,高风回家。手机里有女儿打的电话,她的小电脑落家里。要同学中午去取。 在虎庄她俩去买东西,我也买了二十元的黄花鱼。中午看见手机里有陌生号码,我打过去,是一个男青年的声音,说来取小电脑时,会给我打电话。 下午他打电话,我把小电脑送到十字路口交给他。看他不像女儿的同学,也许是女儿处的对象。 如一只山雀 如一只山雀 弹跳于 枝繁叶茂之间 碧绿的掩映中有 比肩的伙伴和 可爱的情侣 如一只山雀 掠过 波光粼粼的湖水 青翠的飘萍下 是可口的鱼虾和 游动的森蚺 如一只山雀 飞向 风起云涌的天空 漂浮的世界里 鹤与老鹰随时出现 我和你和他们 共同来自 宇宙的洪河 已经远去了 岁月的划痕 记忆的潮头 依然可以听得见 隐隐的涛声 如羽翼般丰满 又如落花般消散 甜蜜的鸣唱 到此为止 蓦然间就面对了 绝壁和深渊 感觉到窒息的压抑 如永恒的暗夜 徐徐降临 还是要振动起 翅膀来 一切狂想和思念都在 诗和灵感都在 就如一只山雀 至死都在 飞翔 第377章 老孙一棒打下来 二月初七。 继续揉腰,我也揉了 。 一次二十元。 千忍万忍,终于还是没忍住,我手持铁棍,击向她的头部 连续两下,她倒下。 我做好坐牢的准备了。然后,周围有人过来。村长,书记和警察过来。 我被带到派出所。三点多被放出。晚上玉春和女儿回来。 二月初八。 今天还是大风。继续揉腰,中午在家避风,躺着看电视,睡一会。 二月初九。 今天听村长的安排,给对方垫付一千元的医药费。 二月初十。 继续揉腰,今天天气很暖和,下午打台球。 晚上接到二朋电话替她小叔子去大商店拉两车冥纸。 二月十一。 今天选举,我早晨去接韩兆新的妻子女儿,然后载二朋,高凤去揉腰。中午回到韩家。 也许你已经忘了 也许你已经忘了 通红的小手 拿起朝阳一样鲜红的花朵 佩挂在你的胸口 也许你已经忘了 雪白的信封 藏着秋空一样纯蓝的字迹 寄送到你的面前 也许你已经忘了 风萧露重 却宛如在图画之中 也许你已经忘了 刻骨铭心的感觉附带着 撕肝裂肺的 痛楚 黄叶随秋风飘落后 所有摇摆和僵持 归于平静 手执凝霜的扫把 打扫腐朽的繁茂和 心灵的尘土 新的萌芽是割痛时 潜藏的 包裹在深浅不一的 刀疤之下的 一点点希望 与生命并存的 记忆深处的根苗 不容再有破损 我笑的时候 掩盖了哭泣的表情 无言提示却想 让你记起 也许你已经忘了 但我没忘 二月十二。 玉春今天放假。 下午我们去玉兰家给岳母过生日。 儿子中午补完课就到了,女儿和她老姨,老姨夫,笑涵一起过来。 饭后我们一家四口回家。 二月十三。 早晨到派出所接受调解,调解不成,我和二朋去揉腰。 下午三弟和姜伟三个人来看看。晚上玉春说服装厂的大厂长已经给我安排了工作。 二月十四。 早晨坐车和玉春一起到服装厂工作,我可以干些力气活,但一些繁复的小零活就让我头疼了。 中午我独自回家,下地起点小鱼,捆几根杨木回来。 二月十五。 早晨到服装厂,和王爽的二哥去蓝盾保安公司留下姓名电话,等候通知。 回家看《明朝那些事》,睡觉。 读(义薄云天)有感 天灵灵,地灵灵,一道水开舟横行。当年挖河麻猴子,噤得小儿夜哭声。 借此月华御街路, 闭口无言腹悲鸣。 敲打三星洒海碗, 也学豪杰赌输赢。 夜黑却信红霞在, 酒绿难染满身青。 人间一点烟未泯, 心鼓擂动云天惊。 二月十六。 接到蓝盾电话,明早过去见面再说。 中午常飞家待客,我去吃饭,滴酒未沾。 中午到二弟家,拿一箱老叔给的苹果。 二月十七。 早晨坐微型到北市场,照了一寸相片八张。 走到站前坐公汽到蓝盾,公司一个领导接待我,安排我近期去菱镁厂上班。 我交了三百零五元的制服钱,领了制服去骨科医院体检。然后坐小客回家。 午后去景波家坐一会,下载了几部小说。有完整的《明朝那些事》。 河边树 是谁种下多情树? 任凭冰封霜雪欺。 看惯云横风起落, 静候河开目凝痴。 根越深处复幽暗, 时愈久矣更相思。 叶衰不肯随尘土, 待见萌芽始离枝。 二月十八。 载韩兆新去高坎,我买了一百元的渔网。但市场路上车太多,我们绕路回来 二月十九。 上午接到电话,明天去蓝盾公司。 血月亮 所有想象和思慕 都在此时涌现 只要你 瞪圆了眼睛 一直冷漠地苍白着 她的阴暗面 犹如奸臣的脸 有目共睹的丑恶 却自以为光彩 是谁赋予了她的血性 是宇宙的血 也是我们的血 溃坏了发出腐臭 更新了 又愈加鲜红 这是抬头可见的位置 这是百年一遇的机缘 不同于 圆缺盈亏的变化 不同于 涨落潮汐的传递 是可以忘记了 冰霜苦痛的 花草温馨的 去欣赏 二月二十。 到蓝盾,没安排好。 让我等电话。我接到派出所的电话,让我中午过去。 我去了,调解不成得拘留。 我认了,干警下午带我去陆合医院体检。然后把我送进拘留所。 管教问我要多少钱的房间,我选了一百元的,里面四个人,有电视。 晚饭是米饭,土豆白菜汤。 晚上困了就睡,但睡不安稳。我以前也幻想自己被关进监牢。 现在也差不多了 二月二十一。 早餐是花卷,萝卜咸菜。 今天和其他四个拘留人被史管教带出去干活,女儿和二弟来看我。 我说没事,让他们回去,不想他们看见我现在的样子。 二月二十二。 今天屋里走了两个,我出去备垄,准备栽土豆。 二月二十三。 晚上只剩我和周莫,他也是虎庄的。 二月二十四。 下雨,休息半天。 屋里剩我一个人了,我还没来得及高兴,管教调我去另外一个房间, 里面是三个年轻人,犯赌被抓进来的。 二月二十五。 栽土豆。 二月二十六。 今天闲一天。发觉双腿肌肉痛的很。 最后一晚,不困。半夜才睡着。 二月二十七。 今天是清明节。我期满出来了。 女儿和二弟来接我,我和二弟去洗了澡,坐小客回家。 家里樱花初放,苹果也出了新叶。 玉春放假,和儿子在家。晚上二弟和启鹏来吃火锅。 二月二十八。 我坐八点小客到水利。走到虎庄派出所,取回押金一千八和三轮车。 下午包饺子,今天是玉春的生日。三弟和孙鑫过来,吃点饺子和蛋糕。 二月二十九, 出车也没活。回家就是看电视、睡觉。接到蓝盾电话,这两天会安排我去官屯上班。 寒夜行 晚烟浓霞光淡街灯初照, 星天静圆月悬风铃微摇。 玉楼宴酒肉席已经散了, 目如火又如水亚赛钢刀。 怎消得心如敲鸣闻号角, 一任得夜风霜吹鼓罗袍。 坎坷路有怪石接连当道, 我心有牵和绊宜用火烧。 来时短去时长该哭该笑? 前逢鬼后遇狼无处可逃。 忽闻听萧瑟声本是唐韵, 不由得轻步履慢过宋桥。 是谁家色美人三生未变, 檀香口含桃花正折柳腰。 分明是才寂静又闻欢笑, 才唱罢又登场值此良宵。 犹记起在当年花样容貌, 一步步错错错将心烤焦。 叹年华过此夜又要减少, 更无有锦囊计恢我清高。 第378章 到残联上班 三月初一。 早晨和岳盛林打一会台球,他去打麻将后,我一个人练到中午。 回家吃两个苹果,看电视睡觉。午后看看风大,就没出去,在家继续休息 三月初二。 大风。打一会台球就回家了。给蓝盾孟哥打电话,他让我别着急 ,这两天就安排我工作。 三月初三。 还是大风,干脆在家看电视,睡觉。 下地下了五片新渔网。午后儿子补课回来。 三月初四。 上午下地起点小鱼。下午送杨开英媳妇去虎庄小学。 晚上接到蓝盾电话,明天去公司报到。 相思长 新草绿,野花黄, 吐蕊梨花漫山岗, 佳人何也泪两行? 兰花绽,荷花放, 振翅织娘声声长, 声声本是念情郎。 菊花开,桂花香, 百首诗词锦囊里, 哪有半句解愁肠。 北风吹兮天悲凉, 旷野地梅沐寒霜。 相思绵绵年华短, 雪花白头各嗟伤。 三月初五。 阴天,坐韩江微型到蟠龙山,我走到蓝盾。 空中下起小雨。我和一个李姓的保安接受甄红玉队长的简短培训。 我坐车到蟠龙山,做小客回韩家丽华饭店, 今天田洪祥嫁女儿待客,我和老关一桌,喝了两瓶啤酒回家看电视,睡觉。 三月初六。 阴天。 晚上用木头生炉子。 梦回黑云寺山 梦里常生坏消息,遮莫没有好黄昏? 渐近丘陵远屯村, 荒郊枯林承雨恩。 烟气漫空接愁色, 风头舞袖吹湿身。 久立危崖思人面, 初飞稚鸟隐松针。 君有九曲连弹意, 三两草虫当知音。 思雅事,度人心, 曾怀悯,亦施嗔。 谁步莲花临渊壁, 何为尘土何为尊。 故笑南柯山色短, 梦无落日何来金。 三月初七。 今天到隆丰村镇银行办了工资卡,到蓝盾接受一会培训。 甄队长说明天不用来了,后大上区 三月初八。 快中午去灌气,回来虎庄修路,绕路遇见书记和村长,载两人回来。 送书记到家,她给七元。 我下地起了鱼回来,鲫鱼喂鸭子,一条筐籍鱼和长寿鱼准各晚上炖。 咏新春 风卷窗花凭空去,潮如霹雳滚滚来。小女填词消遣夜,任凭霜色漫妆台。 晴空一梦到黄梁, 仙气飘渺烟生香。 春雀久居窃燕筑, 秋虫无择蹈羊肠。 故水浮冰知雪意, 家山枯草祈云祥。 将旧恨随寒冬远, 为看春蕾绽枝旁。 三月初九。 跑两趟集。中午到蓝盾,和李世盐由甄红玉队长带到残联,蓝盾的一个女领导也去了。 见到残联赵主席,孙书记,董主任。 见到一个女子很眼熟,队长领我们在收发室打扫卫生,见到王志宏的邮件,想起那女子正是多年前在文联开会时见到的王志宏。 今天我当班,晚上我一个人巡逻布防。 一楼有台球案子,我看电视闷了就打一会台球。 午夜一点,我才睡觉。 立春辞 荒郊残阳冷雪,陋舍弯刀热汤。承此鸿蒙之日月,当为并世之无双。 朝来云掩,晚来耀星。 日思行,夜思行。 行行匆匆且停停。 身侧遮挡松如盖, 矫姿如龙惜无名。 性逾烈焰红鬃马, 被迫麻革一草绳。 可怜奔流三江水, 尽在羊脂玉净瓶。 胸怀蒸腾四海意, 耳纳萧瑟立春声。 听风雷至当起舞, 舞罢高歌君且听。 应晓林鸦话雨少, 既归堂燕心酒倾。 道是有分别, 不足论阴晴。 三月初十。 早晨撤防,我擦玻璃。 李世盐来和队长来后也开始擦玻璃。 八点多队长让我下班。我坐公汽到兴隆,坐小客回家。 我下地起了小鱼回来,中午去出车,下起雨来,我买了鸡腿回家。 儿子补课回来,问我工作情况,我简单说了。外面下着小雨,我生起炉子。睡了一觉。 三月十一。 坐小客到大石桥,再坐公汽到残联,接李世盐的班。 二楼有个画家许振强在画油画。 我们谈了一下,他说是韩家贾宝生的学生,杨兆利的朋友,让我回去给带个好。 下午下起阵雨,一个青年进来躲雨,见我在打台球,他和我打一杆,不过他输了。 中午和晚上一共两片面包,四个鸡蛋。 三月十二。 走到兴隆,坐小客回家。 我向杨兆利、贾宝生传达了许振强的问候,然后去饭店赶人情,今天是刘志纯抱孙子。 我喝了两瓶啤酒,吃一碗米饭。回家天空下着雨,就开车回家了。 三月十三。 坐微型到旧物市场附近下车,走到残联,给厨房拿了一些大葱。 今天是办证日,来人比较多。我除了站岗还要看守车位。 中午我去打饭,厨房大姐让一点去取晚上的饭菜。 可是下午载树,领导很晚也没走,我也很晚才吃饭。 悬空寺 悠悠旧事各怀知冷暖? 重重铁锁相关是笑谈! 早闻传说颜色, 今朝方得可观。 求百签未能中一字, 虽万语顿时化无言。 将临悬空寺,接天近神仙。 草没蜿蜒道,但愿断人烟。 何来渡萍僧侣,只见身如燕。 真有凌波女子,忽觉气若兰。 云雾纠缠黄昏晚, 灯汤温暖丹心寒。 千丘叠翠非归我, 观绿茶色听碧蝉。 三月十四。 回家下地起鱼载杨树枝,中午出车没活,早早回家休息。 三月十五。 坐微型上班,中午吃肉包子。午后我拿十来个包子留晚上吃,剩四个明天给儿子拿家去尝尝。 三月十六。 走到兴隆坐小客回家 ,下地起鱼和青蛙回来 三月十七。 去上班,今天周六,没多少人进出残联。 我收拾一下电梯间,不小心右手拇指划破个口子,冷水冲洗后,用创可贴粘上。 下午没什么事给小袁打电话,让他来坐一会 。 他上午卖书,下午和人斗鸡耍钱。他父亲车祸去世了,他问起韩兆丹,我告诉他,兆丹已经去世了。 他和我说话很是健谈,一个多小时后他离开。 三月十八。 昨夜零点一声震响把我从梦中惊醒,我用手电查看,原来一楼女厕的瓷砖掉下一大块,碎了一地。 早晨我把碎瓷砖打扫出去,李世盐来接班后,我就离开。 回到韩家去牛忠林家赶礼,我和同学们坐完席,回家后儿子已经补课回来。 我下地起鱼回来包饺子,晚上女儿和玉春一起回来。 三月十九 今天上班,晚上主任安排我给新栽的树木浇水。 第379章 车队闹事,办残疾证 三月二十。 早晨接到三弟的电话,云满老叔的妻子去世了。 我去了,不过听云亮叔说,才知道云满其实叫云泰 ,小名叫小满。 我还一直以为他叫孙云满。 中午喝点白酒,和云亮去他家。 我们去老爷庙看看。 庙是新修的,以前不知老爷是什么老爷。 原来这里供奉的是关羽关老爷。 下午送完行,我坐小客到大石桥,再倒车回家。儿子已经在家了,我下地起鱼回来,不久玉春也下班回来。 三月二十一。 我上班,今天有办证的,但工作人员去学习去了,我要跟来人解释。 书记也出面解释,他在传达室坐一会,午后没什么事了,坐着有点犯困。 晚上监控不清楚,我弄一弄,反而什么也看不到了。 还好有个人来慈善总会留宿,我请他把监控弄好。 三月二十二。 坐小客回家,大风。 在家休息。中午下地起鱼,回来开车到村部,去小店买了鸡腿回家。儿子放学就吃饭,玉春今晚去常家沟。 三月二十三。 去上班,晚上热点发面饺子,可是都变味了,又去热馒头。 春来春去 在恍然一梦之间 冰雪已经融化 伏偃很久的虫和事 逐渐抬头 春天温柔低调 偶尔高冷的脚步 终于走近 又终究会走远 如排山倒海 浩荡而来又呼啸而去 恢复了正常呼吸 才嗅到风中夹带的 隐约的却是 铭心刻骨的香气 连索然的时间和空间 都变得有趣 那本是无情的雨滴 却如一颗接一颗的子弹 接连命中 跳动的靶心 我知道这短暂的期会 如蜂蝶之于花草 自然的迷惑 不会继续的逗留 那些明显暴露的抑或是 轻微的举止 都如鸿爪 在春泥上留下 似乎杂乱的痕迹 我力求平静愉快地微笑 或者点头 在这阳光最充足的午后 揣测你最初的 摸样 等待春天 逾越了严冬的考验 把寒冷和躲藏 抛置在脑后 鼻孔里犹自留存着 尘嚣的腐朽味道 而冰封河流的融化 使得彼此漠视的改观 都已经迫在眉睫 看似阴郁焦灼的天空 是在积攒巨大的能量 它是在为靓丽的春天 储备着多情的雨水 是为幼小的禾苗 脱去沉重的旧壳 是为蛰伏的青蛙 孕育一声响亮的春雷 是为蜗居的朋友 鼓足了 摇曳多姿的春风 我静静地等待着 这个春天 并知道远方 还有另外一个春天在生成 这期待如小河边的初见 如大风后的久别 如重重叠叠永不休止的 心灵的撞击声 她赠予了我 滋生诗意的无限情怀 三月二十四。 回家先下地起鱼,卖了二十多元钱。 到岳母家取了三卷塑料帐子。 下午和玉春、女儿、儿子把房后夹起来。饭后又栽葱,豆角。 三月二十五。 今天是劳动节,我去上班。 傍晚振江和李岩过来,我们唠唠嗑,打打台球,他们黑天后离开。 三月二十六。 我回到家,儿子放假在家。 我种玉米,花生,然后打杀草药。 晚上阴天,下起小雨。 三月二十七。 拿伞上班,风大雨大。 三月二十八。 天气转好,回家路上,看见一棵大杨树被连根拔起。 回家走着下地起鱼,回来接到老婶电话,去取些苹果给大飞,三弟,二弟,二鹏和我。 三月二十九。 今天立夏。我去上班。又开始下雨。 韩江在蟠龙山下逆行被查扣,玉春她们去打车,我坐公汽去残联。 中午有残疾人车队来闹事,我通知了办公室,后来蓝盾公司也来人,队长也在其中。四点事情才告结束。 月光光 月光光 透过玻璃窗 照进我空荡荡的心里 如一组优美的文字 镌刻在鲜活血肉上 撕裂着 并发出香气 又是月光光 是虚幻抑或真实 可以很多 也可以很少 在不经意的年月里 被打磨光滑却 丧失血色 如冬眠初醒的蛇 麻木而继续盲目地 游走 还是月光光 心慌慌而悲伤 隐约但近在咫尺 别悲伤 别在暗夜里 一个人独自悲伤 别在暗夜里 一个人独自流浪 早就深埋的 自己酿造的酒 只在月光光时开启 面无人色地 品尝 只是月光光 又不是山崩塌 也不是雪埋藏 却在挥之不去的 凄凉中 动摇我的意识 让我思念远方 思念爹娘 三月三十。 我下班走向兴隆,路上遇到韩江,坐他的微型回家。 走到地里起了鱼回来,卖了七十元。 午后打完台球,买了鸡爪子回家炖。但女儿打电话,她要和对象带启殿去吃饭。 四月初一。 上班,擦擦玻璃。晚上接到少春电话,洪良的父亲过世了。 四月初二。 回家先起鱼,然后和儿子去洪良赶人情。今天是母亲节,晚上玉春和女儿回来,吃火锅。 家在远方 不要想象,不要遗忘。 停止流浪,停止繁忙。 穿好衣裳,背起行囊。 家在远方,风儿摇摆。 家在远方,鸟儿歌唱。 那里有楼房,有村庄。 那里有淳朴的乡音,漂亮的姑娘。 雨打着树木,沙沙地响。 雪落在山川,如白发苍苍。 那里有, 夜夜不灭的彩灯,闪闪发亮。 那里有, 日日殷切的盼望,点点泪光。 我们在汽车上,我们在火车上。 我们在飞机上,我们在轮船上。 我们心肝晃荡,我们挂肚牵肠。 我们翻山越岭,我们跨海渡江。 家在远方,我越走越近……。 闻得见揭开锅的饭菜香, 看得见笑呵呵的爹和娘。 满地跑谁家的小儿郎, 我心上的人啊, 还在我家乡。 四月初三。 我早晨骑自行车去上班,今天又有上访的,但问题不大。 四月初四。 骑车回家,起鱼卖鱼加油。 中午把车送到二成家,让他修理甩珠坏了的毛病。 我坐三轮回家,今天玉春加班,儿子放学我们就吃饭。 四月初五。 骑车上班,今天安假肢,办证都赶一块了,来了一百多人。随便吸烟,上厕所不冲水,种种陋习都体现出来。 下午人少了下来,我也可以放心在值班室里坐一会。 等五点下班了,我热饭菜,巡逻两次,睡觉。 四月初六。 阴天,下班路上下起小雨,到家给二成打电话,他说修理不了。 我把车将就开回来。上佟四家写人情,和田刚去文旺家赶人情。 饭后他打着伞,我们顶雨回来。 我回家穿上雨裤,戴上越南草帽下地起鱼,北风吹雨打透棉衣,手把草帽,感觉到冻手。 第380章 和梁大夫打台球 四月初七。 骑车上班,主任和书记要打一会台球,我给摆上球,理事长来后,他们就去参加活动去了。 下班前王志宏给我一小袋干果,我吃点毛嗑,大枣。无花果和榛子准备明天给儿子拿家去。 四月初八。 阴天,李世盐七点来接班,让我早点回去,免得被雨淋。 我到家,儿子说后天开家长会。 我起鱼回来,给三轮车换了机油,中午买了土豆豆角罐头回家。 四月初九。 一夜的雨,到天明还在下着,我坐微型去上班。今天是周日,没什么人来,我卖了些旧书报,买了两个手巾。 下午振江来坐一会,然后他 去斗鸡。 晚些时候他回来,李岩也过来,我们打一会台球。 小路哥也过来看我,我和他也打了一会儿。 四月初十。 坐土台子小客到虎庄开家长会,儿子这次排第六,学校召集了前十的家长开会。 考高中还有一个月了,既要督促好学生努力,还要做好后勤保障工作。 校长说我儿子是最有前途的一个孩子,但毛病是懒,语文 不好。 做为我的儿子,语文不好,真让我醉了。 走向水利打算做小客,在变电所看见小刘的三轮车,他载我回来。 我去起了鱼,回来吃饭。 早车出趟车去虎庄,回来挡人到杨家。回到韩家买了鸡叉骨回家炖。 四月十一。 骑车到残联。早晨办证的人比较多,我帮忙维持秩序,还要看着门口不要乱停车。 中午吃包子,午后就没看多少人了。 四月十二。 骑车到家,也不着急,快九点了。 起了鱼去卖,不到一百元。 回家洗衣服,下午打会台球,回家准备饭菜。 春溪图 南风拂面过,花开燕子低。 看似颜色好,雨打践如泥。 佳人着新衣,顾影临春溪。 知是谁家女,不知谁能妻。 梦短空旖旎,路远何崎岖。 欢会宴,惧别离。 易画眉同天上月, 难改人间旧囊皮。 四月十三。 骑车上班,嘴里哼着歌,头脑放松,思维开始活跃。 想了一首新诗,在单位抽空输入手机,发在分水岭文学社的群里。 四月十四。 早晨接到玉春电话,说后天女儿领对象回家,让我收拾一下院子里的杂草。 我回家先起鱼,中午去出车,打一会台球,买了桶装水和瓶装水,香肠。 四月十五。 上班,我擦擦玻璃。今天秘书长冯俊义和两个主任在单位一天到半夜,我没什么事。 一点他们离开,我接着睡。 四月十六。 回到家,今天玉春放假,我和她上集买点菜。 下午包饺子,晚上女儿和康乐回来。我喝了一点白酒和啤酒。 四月十七。 因为阴天,我坐韩江的车到残联。 今天来不少三轮车,办油补的事。 上次在李世盐班上闹事的老太太, 我引导她和秘书长谈。 科员李金玉让我跟她上楼拿辅助器具。 因为董日成主任两天前和我说过男同事要到娘娘庙山执勤,让我帮助女科员拿器具。 下午事情少了,我以看看电视。外面下起雨来。 陌上郎,陌上郎 风吹草,稚雀相戏逾危墙。 尘覆镜,弦断高堂觉悲凉。 披衣行阡陌, 矛盾何能当? 愁遮眼之望, 水映天之光。 自来北方春晚, 遍寻不见花黄。 谁家系舟横野渡, 几抹余晖照江郎。 林之角,路之央。 呼无酒,润枯肠。 假使身轻如一叶, 将近夜色也飞翔。 四月十八。 阴天,李世盐早早来了。 我回到家快九点,走到地里起鱼。 四月十九。 阴天,下起雨。 坐微型到残联上班,今天开始穿衬衣了。 上午有些办证的,下午没什么人了。 接到村部王丽娟的电话,派出所要我妈的照片和村长签字,可能要注销户口。 策马行吟 策马长途,见天清地明风古,奈何逝丧师父母。 吾之荆襄吾之蜀, 累伐中原空伐吾。 未呼长歌金辽震, 时做短梦思齐鲁。 泥河冰封曾高唱, 龙山旗开也擂鼓。 空曰有计平宇内, 竟以无成对明主。 呜呼,呜呼。 顶盔贯甲分马鹿, 罩袍束带对火炉。 目扫将相上下殿, 膝绕儿女左右孤。 呜呼,呜呼,再呜呼。 枉测春秋脸生色, 空劳日夜手翻书。 难报师恩五湖水, 不洗失孝一身污。 当哭,当哭。 何所缺兮何所无? 空落梅影知鹤去, 胸含深墨只围朱。 已有千夫尚有万万夫哉, 当于废址建新都。 四月二十。 我走着去兴降,在加油站看见继红,她家就在四季花城,小路哥也在那里。 我坐车回到韩家,到村部看看,王丽娟给派出所打电话,问我妈以后回来怎么办,派出所说以后回来再说。 我回家下地起鱼回来,休息一会去出车,打一会台球,去超市买了豆角和啤酒回家。 今晚女儿和男友回来。 四月二十一。 坐微型上班,上午有些来办事的,下午比较空闲。 四月二十二。 坐小客回家,儿子在家有些感冒,我给他买了药。 中午我们在家休息,下午铲铲园子里的杂草。 四月二十三。 骑自行车上班,今天是周日,我洗洗衣服,擦擦玻璃。 打一会台球,二楼一个姓梁的大夫下来和我打了十多杆,他很准。 我们互有输赢,最后决胜局,他打进黑球,白球入袋,按照我们打的国标,是他输了。 中午休息一个多小时,我们又打了一会。晚上我自己练一会,九点巡逻完毕,看电视,睡觉。 四月二十四。 骑车回家,三弟载孩子来坐一会回家了。 我想下地起鱼,看见水线里水位很高就回来了,洗洗衣服。 四月二十五。 早晨下雨,坐微型上班,路上雨就停了。队长过来把保安记录拿走,已经是阳历月末了,我已上班一个半月了。 今天看见赵理,告诉她,放在电梯间的编织袋被老鼠咬了。 下班时候,她让我把编织袋拿出来装车拉走。 四月二十六。 今天是六一儿童节,走着去兴降,看见玉兰也走着去上班。 回家下地起点鱼回来,出车没活,在麻将馆坐着。 下午买点方便面火腿肠回来准备明天早晨吃的。 今晚炖河鱼,炒花生和鸭蛋。 第381章 云亮的儿子结婚了 四月二十七。 骑车上班,路上车带没气了,在道士屯卫生所借气管子打气坚持到街里粘带。 今天来个老头哭闹,不满自己的残疾是四级。 王志宏和董日成劝了好长时间才把老头送走。 四月二十八。 骑车回家,下地起点鱼回来。出车去买了桶水,买两袋精盐回家铲草。 儿子回来,我炖鸡腿土豆开饭,今晚玉春加班。 四月二十九。 骑车上班,今天周六,我洗衣擦玻璃。 助残协会的刘成成,崔莹莹,阎峰和志愿者有活动去盖州。 我摆上台球,今天梁大夫没来上班,我就自己练习了。 晚上保洁去四楼打扫卫生,同来的两个妇女带一个小孩。 小孩很淘气。妇女告诫孩子说:“别碰,小心爷爷说你。” 我又好气又好笑,我有那么老吗? 可是又觉得可悲。我可不是吗,已经快五十的人了。 如果女儿早结婚,我早是姥爷了。这丫头,自己还不知道已经影响了一代人。 五月初一 。 下班路上,车带又没气了。在北市场换了外带,钱包里就剩几元钱了。 下地起鱼 ,也没多少。 蝌蚪倒是渐多。向儿子拿了十元去出车,和邢老三 ,邢力军打了近二十杆台球。 三弟打电话去二弟家吃烧烤。 我没去,儿子去了。我买了锅巴,香肠回家。 行吟图 行千山觅一句,观万物用两情。 昭昭日月亦如剑, 津津鱼肉也是毒。 鄙则易,断则无。 景触目,何所图? 行途未卜龟卦, 睡天地如草庐。 心因血气生红态, 别无余色可近朱。 身边尚有山河在, 焉记谁人盗虎符。 按捺不了风吹月, 悄拭眼角暗流哭。 可怖终生格未悟, 空放花鸟满城都。 五月初二 早晨接班,觉得值班室对外的大玻璃有些脏,站凳子上去擦。结果凳子散架了,我跌坐下来,后背硌在石台上。 起来感觉没有大碍,换来个结实凳子把玻璃擦完。 身上冷汗也消了,对镜子照照,衣服后边有些破损,后背隐隐还疼 ,肯定是破了。 留意门口车位,给理事长留着。 中午队长过来,说下个月我和世盐可能要参加训练。 我说我腰不好,他说到时再说吧。 下午三点停电,修理电表箱。 晚上睡觉打开风扇,天气热了。 五月初三 。 阴天,骑车回家。下地下了一个小地笼,打些粽叶,起点小鱼蝌蚪回家。 到家快十 点了。 五月初四。 骑车上班,上午主要就给理事长看车位了。 下午董主任让三点给树浇水。晚上有些困倦,没打台球,看着电视,睡一会去巡逻。 今晚保洁来的晚,他俩走后,我就睡了。 五月初五。 今天是端午节。世盐六点多就过来了,我回家路上车子前带又扎了。 在腰林子补完胎到家载儿女去岳母家。 玉春去大石桥买红瓦,岳母家要换瓦。我们到了,瓦已卸完。玉兰和景延已经到了,休息一会大家把瓦挪到院里。 女儿和男朋友回大石桥,玉兰和儿子去官屯。 中午饭后休息会,我载妻儿回家。我下地起了鱼和蝌料回来。 五月初六。 骑车去上班,单位放假。梁大夫来值班,我们打会儿台球。 诗人 这惊涛拍岸的遇见 又似春雨如丝的缠绵 都覆盖着 恒定如初的表面 欲借气流上升 而俯瞰大地 却如陷入风波中的 一叶小舟 这只是一场 秦谣楚歌汉服唐装的 扮演 奢华有余喧闹无边 心事不能递传 目光也就无法留下 盒子的精美 遮蔽了宝珠的气焰 剑出鞘过于光闪 囚困于太久的幽暗 所谓的韵味 如整容的刀 切割了自然 就算是打油的 也请拎个瓶子 买菜的 敬请提篮 呼啸的大风 吹走了房顶的茅草 一个广厦千万间的梦 就此产生 诗人坐在青石板上 头上只剩下 寒冷的青天 五月初七。 四点醒来,外面下着雨。 打着雨伞回家,下地起了鱼和蝌蚪回来。 热了菜和儿子吃,午后没什么事,和儿子吃西瓜。 五月初八。 今天云亮的儿子结婚,我已让世盐连个班。 我在家洗洗衣服坐九点小客去大石桥。 到酒店门口,云飞,云科,云彩都在门口。 到四楼老婶也来了。 写账的人很多,我在一旁等。等我写完账,酒桌几乎坐满。 二奶给我找个位置,桌旁的人我一个也不认识。 喝了两瓶啤酒,下楼回家。 去药店买了杀虫和杀草的药,给枣树,苹果树,杏树打杀虫药,给玉米地里打杀草药。 然后下地起鱼,多半是蝌料。 五月初九。 骑车上班、阴天有雨。 安静的小溪 离开有形的无形的牵引 我寻觅着 故乡那条 清澈见底的小溪 是二月喧哗不止的躁动 使我渴望那片净土 能安静我浮荡的灵魂 春风摇摆着传来 清凉入心的小曲 山路弯弯转转 终会抵达目的 我不能不叹息 是经过了多么冰冷的僵持 才能融化成 今天这温柔的摸样 我静静坐在 安静的小溪边 我无语 小溪却有声 心底那沉淀不去的浑浊 如何被洗涤 蒙尘的依稀过往 分明带着刺骨椎心的痛楚 渗进默默流淌的血液 我分明地听见了声音 周遭为何是如此的安静 如沙哑后一滴苍白的泪 流过苍白脸颊 掉进苍白的衣领 宁愿什么也没有发生 但结果 毕竟是不同了 看到的 是不能逆转的定局 我唯有逆风而去 在浩荡的鼓吹之下 希望流进我血脉里的 那条小溪 能在我的心里 找到最初的纯净 和优雅 五月初十。 今天给世盐连班,是周二,有办证的。 赵理坐别人的车来上班,她的车故障了去修理。 五月十一。 阴天,据报还有中雨。 世盐六点来接班,我早早回去,在银行自动取款机取出工资七百准备日常花销。 在腰林子看见韩江的车,玉春在车里摆手。 我到家又下地起鱼,本来很多,但不少都必死了。 回家吃点饭看会电子书睡一会。下午下一阵小雨,天转晴了。 五月十二。 早晨吃一口饭就上班去了。 今天办证日,上午人比较多。 中午人就少了,孙盈盈给我几个红杏。 中午吃豆包,花卷。 晚上去厨房,多拿几个豆包,给玉春打电话让她来吃。 她今晚不加班,一会儿就下班回家了。 第382章 骑车上班,培训八天 五月十三。 阴天,有小雨。 回家收拾一下花生地的草,缺苗的地方补种一些玉米。 下地起鱼回来去买水,接到三嫂电话,送她女儿去虎庄。 回来看会儿打台球,下雨了就回家做饭。 五月十四。 今天是周六,洗洗衣服。 单位没人,自己打打台球。五月十五。 回到家,儿子祝我父亲节快乐。 今天是父亲节,我都不知道。傍晚女儿回来,玉春下班后我们就开始吃火锅。 五月十六。 骑车上班,上午有些办事的,下午就轻松了。 清明赋二 残枝难负清明雪,洒落人身送薄凉。 又见旧墓绿草发, 路边樱花吐蕊时候。 乘兴而行,邀风烟随左右。 当机而泣,知悲欢于前后。 望薄云过山难过命, 驾轻舟渡水难渡愁。 此时岸堤之杨柳, 他日谁家之阁楼。 何言不能饮, 这就呼名酒。 我今逾君三百盏, 哪得一滴入卿喉。 百年难明两世界, 千金难买一风流。 本所无, 倾所有。 五月十七。 骑车回家,发现车胎没气了,在北市场换个车里胎。 回家见女儿在家,她放一天假。 我去起鱼,回来铲草。 中午出车没活,买了化肥和豆角回来。 晚上玉春加班,我和女儿,儿子吃完饭。听天气预报有雨,我给宝来上了花肥。 五月十八。 上班路上看见天渐渐晴朗。 天气预报不能不信,也不能全信啊。 中午吃完饭,拿个白球和黑球练习。 梁大夫吃完饭回来,下来和我打了几杆。 五月十九。 早晨醒来,外面下着雨。 我打着伞回家,到腰林子时候雨就渐渐停了。 女儿在家,我走到地里起了鱼回来。 女儿和男朋友去大石桥了。五月二十。 骑车上班,在杨家卖了二十元泥鳅。 到单位站岗看车位。 中午和梁大夫打几杆台球,晚上小陆哥过来坐一会儿。 五月二十一 。 今天买了油漆给岳母家刷檐头。 玉兰和秀丽也在这里打扫卫生。 中午饭后,我回家,儿子放假在家,快考高中了。 我去起鱼。回来洗个澡,去大队玩会台球回家做饭菜。 我听见 我听见黑黏黏的土 把白凉凉的河流隔断 鱼儿来回游窜 而虾 已跃出水面 我听见鸣叫的鸟儿 在碧苍苍的芦苇上方盘旋 芦苇和蒲草在风雨中 凌乱 我寻觅那个有蛋的鸟窝 不顾深浅也不知疲倦 我听见青草萌芽 感觉春天走来的沙沙脚步声 我听见阳光穿过身体 感觉生命与时间的惊艳 我听见,我听见 我听见母亲悠长又焦急的呼唤 还有几句咒骂 让我感觉到温暖 我光着脚丫跑过田野 嘻笑着奔进自己的 家院 五月二十二。 骑儿子的自行车到单位。 今天是周日,我洗衣服,擦玻璃。 梁大夫来后我们打了几杆台球,卢政帅来看看,我和他打了三杆。 中午到厨房看看,没什么菜了,拿几个鸡蛋回去煮。 下午和梁大夫又打了几杆,他下班。我做晚饭。 五月二十三。 回家起鱼,傍晚女儿和男朋友回来接儿子去大石桥,明天儿子考高中。 五月二十四。 今天是办证日。 快中午,董主任告诉我,他们要去宾馆培训八天,这其间我们看厨房有什么自己做或者买点什么。 赵理也来告诉一下,让看好门口,有上访,办事的接待解释一下。 晚上看厨房还有包子,就热了包子吃。 五月二十五。 阴天。到市场小袁卖书的地方坐一会,下雨了到他家坐一会儿。 快十点了,去二高中门口接儿子,和他吃烧卖。 我中午到家,走到地里起鱼回来。 五月二十六。 背着喷震器到单位,但怕下雨没有打药。 中午司机阎峰从宾馆拿回四大包菜,我打开两个,是蘑菇炖鸡和猪肝,烧鸡。 我吃了一些,其余送进冰箱。 有两个取证的很着急,我给王志宏打电话,她告诉我怎么取证,我打开办证大厅的门,帮着取证。 五月二十七。 今天是建党节,我回到家,儿子和女儿都在家。 我先起了鱼然后去铰米,买了一箱水。傍晚除除草。 五月二十八。 到单位拔拔草,儿子来单位玩。 我给杂草打完药,洗洗衣服和儿子打会台球,来个女精神病在单位里捣乱,我把她吓唬走了。 中午和儿子吃包子,下午给他买点零食。 傍晚女儿来接走儿子。 五月二十九。 夜里被蚊子咬到手指,痒得难受,抹了芦荟才好。 早晨还在睡,世盐已经来了。 我回家起鱼,载杨树枝。 下午烤了鸡骨架,烤肠回家。女儿回来也买了烤鸡骨架,还有豆腐皮。 海誓 走过的路特别漫长 为了这一刻 也就显得 微不足道了 犹有余温的沙 也曾留下你 一步一步的印记 所有滚烫的过往 一段接着一段 漫过悲凉 迎面而来的 包裹住整个身心的 呼吸声 蓄藏着噬人的 能量 被无情鞭打着 也是被柔情抚摸着 一直依靠着的 却一直忽略了的存在 仿佛是 鸿蒙之初就潜伏的 巨大的神怪 在无数风波的后面 掌控潮汐 已经花了的眼 流下并非感动的泪 已经脆弱的灵魂 简单被召唤 所有誓言的底稿 被记忆的键盘 敲打零碎 遥远的重叠的悲喜剧 在岁月的舞台上 被一遍又一遍的 清洗整合 未来的流向 不会定格在这里 所以不是被虐杀 就是被愈合 六月初一。 到单位上班,中午吃包子。午后,单位大部分人继续去培训。 办证大厅只有秦政委在值班,我让他将我的手机和电脑联网,我玩一会,信号不太好。 六月初二。 电梯间里的鼠笼终于关住一只老鼠,我把它溺死扔掉。 回到家起完鱼,去景波家下载了刀郎和降央卓玛演唱的同一首歌西海情歌。 六月初三。 今天是办证日,早晨有取证的,我给打开门取了证。十点单位人员又去培训,我和梁大夫打几样台球。傍晚,自己练练球。 六月初四。 世盐早早来接班,我去常家沟,和玉春,玉兰,儿子,杨帆,杨景延上山祭奠岳父。 午饭后,听说英华老姨家的电视不清楚,我去调调。 调好刚回到岳母家,得知电视又没信号了。 我把机顶盒拿到分水,修理部不修理,只说换一个二百。 我去虎庄李闯家,他不在。我留下机顶盒,回到岳母家,洗个澡。 玉春和儿子坐三轮回家,我到虎庄,李闯一试机顶盒,没毛病。 我回到老姨家,换上机顶盒,不好使。 这可奇怪了,我回虎庄想让李闯去修理,他不在。 我只好回家,已经快五点了,下地起鱼回来栽蓝莓,还给景波,韩江送一些。 回家洗鱼吃饭洗澡。啊,今天差不多能骑行百里路。 第383章 金融街的美容院 六月初五。 卖点泥鳅,到单位上班。 今天培训最后一天,下午放假。我一点钟吃饭,下午看着电视有些困。 拿了枕头靠在床上,不久坐着睡了一觉。晚上不困了,十点多才睡着。 六月初六。 早晨到金融街逛两圈,没发现女儿开的美容店。回家起鱼,拔洗湿,做饭和儿子吃。 六月初七。 今天世盐给我连班,我载儿子,启鹏,高凤,启博去官屯赶礼,洪庆二哥嫁女儿今天待客。 二弟和孙鑫从大石桥过来,艳红二姐和俊杰大哥和我们一桌。 我喝了三瓶啤酒,中午回韩家。 五点上大队看看,邢力军在那里,我们打几杆台球。 六月初八。 儿子今天回学校,我坐微型去上班。给报警器换电池的时候。 赵理开车过来。我出去时,已有人拿开路障。 六月初九。 今天我连班,上午办事办证的人很多。下午人就少了,四点左右靠在床上看电视,迷糊一会,不再困倦。 六月初十。 晨起微雨,回家去起鱼,看见水满沟渠就回来了。 洗衣服接到少春电话,和他打一会台球。 雨滴 雨滴 滋润着 昏昏欲睡的土地 我经过潮湿的河岸 深深地呼吸 惊艳 水气的磅礴 曾经的焦灼 都被甘泉彻底灌溉 凉凉的风旋转着跳舞 发出 甜甜的味道 可以从心里笑出来 美美地清醒着 听雨滴洗刷世界的声音 这是无与伦比的诗句 承载着绿意 愈加鲜亮地伸展 才会愈加 自然 六月十一。 骑车到单位。 今天营口残联的领导要来,我看守车位。 办公室的刘成成打电话,让我送一桶水上去。 我就手要一袋洗衣粉,准备周末洗衣服。 六月十二。 下班买了个枪头,路上修了自行车的中轴,到家起鱼。 上虎庄灌气,中午在张哲家粘了三个杆。 今天阴天微雨,正好打台球。四点多回家做饭炖鱼。 六月十三。 夜雨到天明,坐微型上班,洗了衣服手巾,进屋看电视。 现在是防汛期间,单位贴出值班表,今天冯俊义,张勇值班。 六月十四。 下班后走到银行取出工资一千七,坐小客回家。 玉春在家收拾屋,三弟带启博来玩,我去起了鱼回来。 六月十五。 骑车载些冻鱼去上班。 中午和梁大夫打几杆台球,姚刚吃完饭赢我一枉,赢梁大夫一杆。 他走后,梁大夫说姚刚是残联台球高手,经常出去打比赛。 六月十六。 早晨把冻鱼给老叔家送去,和景波到老爷庙看看,拍些照片。 九点去云瑞大叔家赶礼,他儿子今天结婚。和云亮二叔去他家坐一会,中午喝一瓶啤酒回家起鱼。 望东山 望东山,望东山,不能常相见,却绕心舍魂梦关。 长路弯,长路弯,长路弯弯向家山。 左重山,右重山,名锅底,或马鞍。 故园桑梓绿, 绿时绿接天。 枝头红杏色如火, 崖旁马蔺气若兰。 一方黄土千耕遍, 百谷霞生吐云烟。 曾记匆匆风雨后? 泉流涓涓照璧鸳。 晴空惊雷来去电, 新革娇儿笑声欢。 奈何须臾年华变, 白雪转瞬渡发端。 昔日满街谁家子, 今时牛伏大道边。 堂前早非旧模样, 族人依然意态憨。 劝君少饮杯中酒, 莫使涟涟泪不干。 六月十七。 阴天。单位今天办证,安假肢。傍晚下起小雨,冯俊义带队值班防洪。 六月十八。 夜雨晨歇,我骑车回家。 路上下雨,打伞到家。下地起鱼路上一阵阵大雨落下,等我到家,雨又停了。 儿子在家看电视,我睡了两觉,天有些晴了。 六月十九。 早晨下雨,坐微型上班。到大石桥以后,雨停了, 辽河 天赐一脉千里流, 化解两岸百姓忧。 当此农忙三四月, 愧有闲情坐渡舟。 祈愿沿途波映绿, 别教沙滩水污鸥。 待到端午禾高日, 再与君游定丰收。 六月二十。 坐小客回家,起鱼回来收拾豆角地,天虽然阴但还是热,已经到大暑了。 中午儿子去补课,我下午去打一会台球,买了鸡爪子和一箱水回家。 六月二十一。 骑车到单位,洗洗衣服,擦擦玻璃。下午后院的金哥找我抬个木箱,他买了四瓶凉茶给我一瓶。 我没喝,准备明天拿回家给儿子。 六月二十二。 早晨醒来,外面下着雨。 我打伞骑车回家,路上就晴了。 到家看见玉春也在家,她休息一天。 我下地起鱼,张哲要鲫鱼,我回家挑一些给他送去。 六月二十三。 迎着细雨到单位,看守车位,可是赵理一天也没来。 六月二十四。 醒来感觉腰有些不舒服,下班到金融街想看看女儿,她还没起来开店,门口停着康乐的车。 我心里很不舒服,可是也没什么办法,现在的年轻人都有自己的方式方法,我只有默默回家了。 儿子盼着我回来有好吃的,我拿出丝饼。 他都是高中生了,在我面前还是小孩子。 我起鱼回来,给张哲送点河鱼,给景波送点苹果。 和少春打一会台球,回家时儿子已经补课去了。 六月二十五。 拿些沙果到单位,梁大夫拿几个,大部分送到厨房。 辅助器且的主任董日成让我把他们剩的纸盒卖破烂。 中午我连同一些啤酒瓶和报纸卖了十元钱。 六月二十六。 骑车下班,给儿子买四元的丝饼。还没出大石桥,下起雨点。 太阳还在空中,这太阳雨没什么可怕的。 到道士屯,雨就没了。下 地起些小鱼回来,到景波家坐一会。儿子去补课,我休息一会去打台球。 四点半回家做饭,擦玻璃。 梦西边 梦西边,梦西边,目明心且清哉。当初凤仪亭中得遇见,以后不再回长安。 几时魔鬼几时仙? 兰花玉指秀发端。 几番离合惊喜梦, 卧榻之畔无底渊。 知身影赴遥更远, 不识人面泣与嫣。 忍悲怕看月照水, 雁落沙丘两孤单。 醒来风送荷香寒, 堂屋辗转寻长衫。 衣鲜冠绝当时色, 骨朽肉肥难翩翩。 空望桥台枉多言, 天地只在方寸间。 君自可以驱车去, 从此万里绕回还。 六月二十七。 骑车到单位,拔拔拉拉秧,洗洗衣服。 有线没信号,给电视台打电话,中午修好了。 看见手机里有洪庆二哥的未接电话,打过去,他让我有空去取李子。 下午看看电视转播的斯诺克,自己也练几杆台球。 晚上做梦要从家里搬走,家里破破烂烂的,还是觉得不舍。 第384章 三弟送的乌龟 六月二十八。 夜雨晨晴,回家起鱼。 中午到二哥家,二姨和二姨夫在家。 我和二姨夫上果园摘些李子,二哥回来又给拿些花生和辣椒。 我骑车回去,在分水买两根冰棍。到虎庄买三根冰棍,天气太热。 晚饭后,我去大队打了一会台球,发挥很好,二十来杆只输了一杆。 六月二十九。 早晨载了几根老黄瓜到早市,洪庆二哥在这卖货。 我把老黄瓜给他卖。傍晚下起大雨,曲岩和孙盈盈值班到八点离开。 我心中的山水 我心中的山水 是一幅画 水墨的润染压盖了灰尘 岁月的叠加丰富了底色 沾满心境的笔 勾勒出 与众不同的韵味 我心中的山水 是一个人 在彤云密布的小凉亭中 执一壶满满的暖暖的茶 为陌生的熟悉的经过的人 倾倒一杯 淡淡如水的温馨 我心中的山水 是包含了人心内外的故事 所有章节 删除了虚构和繁琐 简单的还原成雨水的光景 干净的真切的落下 敲打碧绿的树叶 敲打年华 六月三十。 早晨回到家,儿子不在家。起鱼回来,儿子还没在家,打电话知道他在同学家玩。 我去大队打台球,看见三弟载着高凤和启博,他把家里两只乌龟给我了。 七月初一。 又给洪庆二哥送五根老黄瓜,然后上班。 七月初二。 到家起鱼,回来把乌龟放到大铁锅里,里面放些浮萍,小鱼。 乌龟还是想往外爬,外面更广阔,但有饿死冻死的风险。 乌龟不明白,它若明白,也不会想爬出去了。 儿子中午还不去坐车,原来补课已经结束。 七月初三。 上班路上,看见三弟。他说明天小广待客。我在单位看守车位可是赵理一天也没来。 日夜长,日夜长 草更绿时花正黄, 看鸥鹭落小池塘。 闭目闲听风吹水, 当是临大江。 长风最是无聊客, 乱发娇嗔怨柳杨。 落雨本如相思泪, 滴滴俱寒凉。 当时似未见, 欲借问时何人旁? 谁能捎书三千里? 空扫东海白玉床。 非乃读书子, 无由凿壁墙。 今夜星河月生光, 恼来芝麝暗流香。 画眉怜我发痴狂, 总是啼离伤。 七月初四。 今天是周六。 梁大夫来后,我们打一会台球。 九点半,我走饭店赶礼。 中午三弟载我到残联。我骑车,打伞回家。 儿子自己在家,我下地起鱼。 七月初五。 夜里下雨,早晨雨歇。 我骑车上班,到达市区里又开始下雨了。 我洗了制服,毛巾。没什么事就看电视。 七月初六。 回家起鱼,要给水了,河沟里水很多。 起到三条小鲶鱼和几条鲫鱼。回家喂乌龟是够了。 七月初七。 给二哥送几条老黄瓜,他要给我二十元钱,我没要。 到单位上班,中午沈阳来人,在残疾人中选拔运动员。 七月初八。 回家起鱼,回来接到二哥电话,他要把家里的小鸭子给我,我说后天下班去取。 中午睡一会儿, 打会儿台球,买了香肠和水回家。 玉春回来怪我昨天没给她打电话,原来昨天耸 七月初九。 拿些小岭鱼到单位,放在厨房冰柜里。快中午赵理来上班,饭后她离开就没有回来。 凤楼吟,凤楼吟 凤楼吟,凤楼吟 几时楼?几度春? 灯接晨曦影不见, 羹凝皿叠酒半樽。 风过冷,体逾温。 忽而浅浅忽而深。 闻雀鸣声如鸾唱, 看宫花开色初新。 色初新,色初新, 摇草流絮皆有恩。 皆有恩,皆有恩, 云行绵绵雨纷纷。 胡歌长传天空阔, 蒲柳黯怨地无门。 地无门,地无门, 火照江山烟气昏。 白银珠宝赠塞外, 金瓜铁棒击内臣。 击内臣,荡乾坤。 妆罢便学帝女嫁, 恨作分疆裂土人。 七月初十。 早晨热点饭和鱼吃。 世盐来接班,我拿鲶鱼到二哥家,拿回七只小鸭子和一些李子。 回家起些小鱼喂鸭子和乌龟。 七月十一。 到单位上班,今天周六,和梁大夫打了一天台球。 年华 以为 什么也不会改变 突然之间 就发生了变化 如歌 欢快地释放 低沉地传染忧伤 如剑 舞动时天花乱坠 饮血时微微颤抖 多数时间 在剑鞘里存放 静静地 不为人知 自然也有 如闪电划破黑暗之日 带来酣畅的 暴风骤雨 如神的智慧 鬼的狡魅 如一缕 稍纵即逝的灵光 如愚公移动眼前的山 我移动我的岁月 如塞翁弄丢了他的马 我弄丢了 我的年华 七月十二。 早晨回家起鱼,回来开三轮车去常家沟接老婆儿子,玉春放两天假,收拾收拾屋子。 晚上女儿和康乐回来。 快八点半两人返回大石桥 夜梦同行沙场 青山云若盖,绿水石生苔。 鱼知临波鸟,此去不再来。 旦夕红霞如紫,早晚青苍如白。 宜溅热血如注,勿流冰泪满腮。 执凝恨之刀,举食人之筷。 何掘开得见,必深掩长埋。 沾花香追清风,又引香风入花怀。 射奔突难擒之鹿,伐骄直不移之材。 岂能蝶绕穷谷,正该鹰据高台。 只得浮生片刻,却令海倒山排。 与君相守当如是,笑看呜呼哀哉。 七月十三。 早晨到单位,九点多有车占了赵理的车位。 里面三个人,有两个是上回来闹事的。 我让他们离并,那个司机打着电话,非常不耐烦。 我再次催促,他才移开车辆。 赵理上班后,他们三个也跟着上去。我也跟到三楼,向办公室报告情况。 董主任让候志贺去看看。 我跟在旁边,看见赵理正和那三个谈话。赵理表示没事,候志贺关上门。 但里面说话声越来越激烈。 候志贺打电话叫来孙书记和一个主在。 我说回值班室,事情再激化我就打电话叫队长过来。 但后来三个闹事的人离开了。 傍晚,烧纸祭奠的人越来越多,我出去让他们远离变压器和燃气管道。 一直看守到十点多才去厨房拿饭菜回来热,赵理和董主任,孙书记他们开会到十点半才离开。 七月十四。 早晨下班,照例在北市场给儿子买了丝饼。 我下地起鱼,回来上爸爸坟墓前烧了纸,还有爷爷一份。 回家收拾了长豆秧和黄瓜秧。 中午上村部给儿子取了身份证。 午睡后 ,两点去打台球。 晚上种了豆角。 七月十五。 今天是鬼节,晚上看守烧纸祭奠人员。 第385章 儿子在高中 七月十六。 早晨阴天小雨,打着伞一路打听到了岳家铺子。 今天玉艳待客, 和二叔三叔一桌喝些白酒。 中午打着伞骑车回家,在小店给儿子买些吃的。下地起了鱼回来,发现乌龟下个蛋,已经被吃掉一半。 睡了一觉,醒来吃些西瓜。做好饭菜等候玉春下班。 七月十七。 一夜雨到亮天了还在下。 坐微型车上班,今天是周五。 一个精神病过来,看见二楼放在门口的广告牌的一面支架折了,他坐在广告牌下开始修理。 修理好后他离开,下午又过来,给一楼的几个花盆都浇了水后离开。 这样的精神病患者倒也不错。 七月十八。 下班后走到招商银行取出玉春的工资一千元,回家给儿子用于明天去高中的费用。 我骑车丢虎庄要激活我和女儿,儿子的健康卡。 工作人员说还需要身份证和介绍信。我回家,中午休息一下。快两点去打台球。 五点,买了一桶水回家。 七月十九。 骑车到女儿的美容店,拿了她的身份证,到单位上班。洗洗衣服,看看电视。 电视演《大宅门》,看到动情的地方不禁流泪。 晚上给儿子打电话没人接,他今天上学,可能还没回家。 再晚些给玉春打电话,原来儿子住校了,玉春正给他送一些用品。 等雨来 翻手为云的义气常有 谁能真的覆手为雨 过了很久的日子 早该习惯了阴晴 被蒸腾的意志 继续燃烧成灰或者 转换成 别一样的光景 回想起上一次 来临的模样 也是焦渴中满怀希望的 等待 雨 会凝结成水 不顾其他缘由的 扑面而来 就像是一条 穿越了四海的鱼 晃动着如同剑戟的鳍 牵引着水浪 充满激情 充满诱惑地 自由地漫过我的身体 刺透那随时会变更的灵魂 当鬓角 被打湿的时候 暑气也为之而散 期许不会拖延太久 所有的等待 兑换来的感动 会化作泪水 夺眶而出 我仿佛间是听见了 风雨越来越近的歌声 犹如一只 不食人间烟火的蝶 飘摇着穿过 本可安逸的叶底 不落痕迹地那么优雅地 脱离我的视线 却难保不会 汹涌地回来 完完全全地忘记了 雷和闪电 难以被抹去地 洒落在我的心头 美丽了世界 也迷蒙了世界 七月二十。 我下班后到二高中,去宿舍找不到儿子又去班级找。 正看见儿子在门口打扫卫生,我要了他的身份证。 回家后去景波家取些葡萄,上大队开介绍信。 下地起鱼回来后,开三轮去虎庄激活我和儿子的健康卡。 我的密码是八一四二六。儿子的密码是二八八一四。 女儿的卡,她自己办理吧,不然开介绍信要填明是年幼或生病,不吉利。 开车回来到刘家修理部把三轮车的破烂车棚割掉了。 晚上玉春回来买了一袋子桃,饭后我们做罐头。 七月二十一 。 到大石桥把身份证和健康卡给女儿送去。 电话里有洪庆二哥的未接来电。我到市场他卖货的地方拿些地瓜。 七月二十二。 想把儿子的身份证送给他,看门的警卫不让进。 我就回家起鱼去了,喂完鸭子,乌龟。去景波家坐一会,又到大队捅一会台球。 中午在家睡一觉,晚上买点肉炖土豆茄子,烀地瓜。 七月二十三。 早晨下着小雨,我打着伞骑车去上班。到单位后雨一直下,过了下午才渐渐转晴。 无言 清新或寒冷的早晨 并没有什么不同 弯弯的睫毛下 和她的衣服一样 一片漆黑 彻底绝望后的 压抑感 麻木了 溅血的切割 她不会随便的吐露 只言片语 偶尔的应合 只是敷衍 并不理会 身边的热闹是什么 仿佛是寂静空间里 特立独行的自己 所有过往的爱与忧伤 悄无声息地下坠 沉积在心海的 最底层 厚厚的积雨云里露出一丝 温和如手掌的阳光 翻滚的红尘远处 隐约有亲切的召唤声传来 她依然静若一池塘水 没有些微的波纹 连呼吸也变得 若有若无 这重如山岳的背负 请问如何卸载 她知道山上有 百木凋零的时候 踏着雪也要去看望 她也知道 窗外百花正盛开 却无法融入这样的春天 她决不会用眼神去挽留 渐行渐远的脚步 只有耳朵时刻都听着 风吹回来的声音 七月二十四。 下班买了丝饼,路过杨家接到玉春电话,说儿子晚上回家。 我到家听见哀乐,起鱼回来看见三大伯,一打听,是景波的父亲去世了。 我过去磕了三个头,景权安排我和国勤二爷,田富明,老井去打模子。 中午饭后回家给世盐打电话,让他给我连个班。 晚上儿子和玉春一起回来,我炖了排骨豆角。 七月二十五。 早晨先起些小鱼回家。田富明来找我,我们四个又到墓地,淘水。 八点多灵车回来,安葬完毕。 午睡后,我给景波送去二百元钱,他给我拿些饼干和葡萄。我拿回家给儿子。 七月二十六。 早晨先去起鱼,有两只大母蟹。回家骑车到单位,给世盐拿些河鱼。梁大夫过来,我们打了一天台球。 七月二十七。 今天我连班,早晨有个取证的,我看上班时间还有一个多小时,就开门给他取了。 下午风很大,五点打饭兼巡逻,见顶楼的门关不上乒乓作响。 我关了几次,终于把门关上。 秋思 秋风似乎也有喙 鹰一样扑掠过来 捡拾落叶和 我跌坠的心事 每一滴洒下的雨 似乎也都带着感情 想在激动的敲打中 留下印迹 我的思想啊 也将汇聚成涌动的波流 在持续阴霾的午后 化为滟滟秋水里 绵远的相随 这已固定的风光 不会自愿地发生转变 是可以格外珍惜的时节 怎么能够轻易忘却 无论是低着头轻轻离去 还是昂着头突然走来 分明没有一丝丝的 拖延 一切自然的和不自然的更改 也许早有定数 热腾腾燃烧的 是以往铁一样的定律 冰冷冷袭击来的 是欺蒙了所有人的认知 在饱食终日的岁月里 我们饥渴难耐 就在这样平静 而残酷的秋意里 我们张起了 探寻的帆影 就在这重新的旅程里 必定有如画的江山 必定也有不想面对的景致 却已经迫在眉睫 七月二十八。 早晨下班,风吹很冷。到银行取了一千五百元工资准备花销。 回家下地起鱼,袋子破了。 去养鱼池要袋子。一户没人,一户是卢燕家,她给我拿个袋子。 我起了七八斤小鱼,这回鸭子们能吃顿饱饭了。 看见旭光家小店卖的网蟹绣子不错。考虑一番,晚上终于花七十元买一个,到地里放在下水沟里。 第386章 电梯有些故障 七月二十九。 早晨下着雨,我到地里起鱼。网蟹的网子里没蟹,倒有一些杂鱼。 回来挑一挑,送给单位厨房。 雨下了一天。 八月初一。 夜雨到天明,还在下。 我走到药店,买了些药品。坐小客看见韩旭,他问:“孙潭媳妇住没住院?” 我一愣。回家起鱼回来,给三弟打电话,他在市医院。 高凤明天做手术,是腰间盘的老毛病。 八月初二。 早起去起了鱼回来,给厨房和世盐各拿一份。 九点残联的主任张国发占据赵理的车位,为了表示对慈善总会和办公室的不满。 中午赵理下乡回来开车回家,张国发开车跟去,可能是去解释。 八月初三。 早晨又下起雨来,打伞下班。 到早市洪庆二哥处拿些地瓜回家。 儿子在家正吃面,我下地起鱼。虽然起到两只螃蟹,但左手被蒲草划破,右手也被黄囊子鱼刺破。 回家没什么事上微信。往家里群加入云飞,云亮,云飞又加入孙波,孙涛,孙羽。 一时群里很是热闹。晚上女儿和康乐一起回来,我买了猪头肉,炖了大骨头和排骨。 煮了螃蟹。女儿还买了虾爬子,饭后又吃虾。 八月初四。 早起上班,到单位洗了衣服。没事就看电视,睡觉。 下午只有崔莹莹和候志贺来取快递。 晚上自己打一会台球,接着睡。 喜欢 喜欢晴天 那一碧如洗的幽蓝 温暖和煦的阳光会把 湿漉漉的心情晒干 喜欢阴天 那再起风云的变幻 迷霾重重的困局里面 点燃一支 凝神的烟草 喜欢那漫天的飘雪 点缀着幸福和孤单 喜欢那如约而至的落雨 借此翻开尘封的书卷 喜欢历史上的男人 雄奇又有黑暗 卑微又能逆天 喜欢历史上的女人 那么美丽而又那么遥远 倾城一笑的背后 抹拭了多少泪水 喜欢这神奇美妙的时光啊 时而匆忙 时而又缓慢 喜欢那远方寄来的信件 哪怕只有寥寥数语 喜欢那陌生又熟悉的浏览 哪怕没有一个点赞 喜欢亲人和朋友 总是给我关怀和包容 喜欢动物和植物 我们或许被认为是父母,子女,伙伴 喜欢妻子的娇嗔: 你给我滚 喜欢小小的女儿在门口摆手: 爸,你早点回来 八月初五。 回到家先起鱼,河水稍有回落。 起到一只公蟹和一只大虾。回来喂完鸭子和乌龟,去剪头发。打一会台球回家煮饭蒸地瓜。 八月初六。 到单位上班,中午赵理才来,午后走了。 晚上孙书记待客,曹爽给我拿回一些菜。我吃个丸子,其余送入冰柜。 八月初七。 骑车回家,遇见玉春,她说德春三姐夫去世了。 我回家起鱼回来,和邢立军打一会台球,去三姐家写人情账。 午饭后和形立军接看打。直到要下雨才回家。 八月初八。 骑车上班,电梯有些故障,我告知进电梯的人。 多数人不怕只有王彬,崔莹莹和赵理几个人听从劝告,走了楼梯。 下午修电梯的人终于来了,换个零件,电梯恢复正常。 夏日狂草 风雨徐来云慢行, 正值夏日梦睡轻。 任随床榻游蛇鼠, 若得江海吞鲨鲸。 人生岂能无憾事? 鹿失自有熊虎兴。 为教他年不后悔, 我今动地让天听。 八月初九。 回家先下地起鱼,然后去大队看打台球。看见景波骑车的身影闪消失在拐角。 我追上去,两人到集上走一走。 他请我下饭店,饭店忙不能蒸饺子,只有要了两个菜。我喝了四瓶啤酒,他喝两瓶。 回韩家,我去打台球。 四点多回家做韭菜花酱,种小葱。 晚上煮饭,热了两个儿子爱吃的菜,但只要玉春一个人回来,她吃了一个大虾,还是忍不住把大虾收起来留给儿子。 八月初十。 今天世盐给我连班,我去丽华饭店赶同学韩少春的人情。 我坐在平春的旁边,喝了一碗多白酒。又喝啤酒。 喝得还算顺畅,散席去打台球。云来雷响雨点落,慌忙回家。 正午的遐想 我坐在一个房间里 看见外面真实的 树木和楼房 车流以及人群 原来那些传闻 都是假的 惟妙惟肖的表演 如一层又一层粉底 意图遮盖 本来的面目 正午的阳光 蒸发了大地的湿气 万物清晰明了 历历在目 而我的遐想 陷入遥远的虚空 挥发出 物体之外 是什么缘由 让他们离开了 广阔的海洋 走上 狭窄的陆地 不要说 莫些物种已经灭绝 温柔和残暴 由我们接续传承 比起猴子 我更相信恐龙 是我们的祖先 比起恐龙 我们只是少了条 能摇晃的尾巴 无论未来 我们会变成什么 宇宙只会 越来越深远 它如此广大的原因是什么 上帝没有告诉我 我也不会对蚂蚁 做出解答 宇宙和死亡可能 只是一面镜子 其实里边 什么也没有 但是我们还会 时不时的照一照 谁知什么时候就能看到 一朵奇葩 八月十一。 到单位上班,洗了衣服。移动公司来人改装电话线,我跟着看着。 在辅具那屋我正坐着翻看一本《三月风》,赵理过来看看,然后问明单位没有其他人,她也走了。 下午雨下大了,还打雷。 电视和监控突然断电。我给候志贺打电话,他说掉项了,明天报修。 八月十二。 上午还下着雨,候志贺来了见电梯还能运行,说不是掉项,他推按一个小阀门,给上了电。 中午饭后把电梯间的老鼠溺死,突听喇叭响我跑出去一看,赵理来了。 下午没什么事,向刘成成要了两只笔。晚上曲岩过来,说有辅具拉过来。一会儿董日成带来两车半辅具,工人卸货到平夜。 我得了瓶凉茶自然要拿回家给儿子。 昨夜梦回千里外 昨夜梦回千里外 见卿花非花 山泉玉壶煮新茶 窗前雨飞纱 昨夜梦回千里外 见卿卷珠帘 云收星显莺娇唤 知是何人还 昨夜梦回千里外 见卿月下笛 丝丝入骨晚风习 问是何人迷 昨夜梦回千里外 见卿与君醉太平 泪行行笑行行 斜踩月影意娉婷 昨夜梦回千里外 同看万里浪淘沙 不觉刹那淹芳华 也曾貌如花 醒来长霾封紫薇 一腔愁绪空酒杯 念兹何止千万里 相望此朝晖 八月十三。 回到家去起鱼。河沟里水很多,又来水了。 我起到四只螃蟹,回家拔杂草到中午吃饭休息。 第387章 被洋拉子拉了 八月十四。 到单位给杂草打了药,有点饿了,去厨房取—个花卷热了吃。 今天单位里下班比较晚,然后放假三天过中秋。 八月十五。 把药壶背回家。岳母在我家,是女儿和康乐接来的。 我去起鱼 ,被洋拉子拉了面颊和耳朵,疼得像针扎。 回家吃火锅,中午包饺子。玉春用胶布给我粘一粘耳朵,好了一些,但还是难受。 女儿送岳母回家,我去打台球,赢了邢立军两杆。和一个陌生男子打,赢了一杆就不打了。 后来邢立军告诉我,那男子在辽宁省打比赛,排名第二。 八月十六。 昨夜耳朵总疼痛难受,也没睡好。 早晨下地起鱼,水还很深,只得一只螃蟹。 回来发动三轮车,但油门坏了,机器高速转动,我也不敢挂档发动。 只好骑自行车去虎庄修理燃气灶。修理工让中午去取。 我回去打台球,中午去冬春家赶人情。喝一碗白酒,和洪良打一会台球,我去虎庄取回燃气灶。 八月十七。 醒来觉睡得不错,方知身体无恙才是最大的福分。 到单位上班擦擦玻璃。 梁大夫来后,我们打台球。晚上自己练练四合反弹中袋,半个多小时反弹成功四五次。 休息时发现电视没有信号,看会古龙的《陆小凤之幽灵山庄》就睡觉。 八月十八。 单位人员今天上班。八点多给有线电视台打电话,中午电视信号恢复。 晚上吃完饭嗓子有点难受,先吃两片扑热息痛再说。看地理频道个关于宇宙恒星星系的节目,我很爱看这种节目。 上次也看到一个类似的节目,相同的是都在节自当中睡着了。太投入反而进入睡眠模式,这应该是老年痴呆吧。 醉听戏 攻则冒檑石箭矢如蝗,退则保将士车马平安。 成则朝堂指鹿,败则山野牧牛。 放慢匆匆而去的脚步 是老鬼 把要干杯的酒分成三开 是人精 相聚 还有多久散场 要还的 不一定非得还清 烛影摇红再听知己一曲 鹤去楼空难见皓首一笑 虎威狼力犹未发 奈何牛头马面已登程 本是甘蜜亲涂苦 看似优悠自悬绳 早知一日三顾后 可能万世不相逢 拨荒草观黑蚁走 靠巉岩看蓝天晴 不慕青龙腾云之上 且学乌龟负重前行 春夏风烟 秋冬雨雪 蒸蒸滚滚之四季 自带如兰如荷之香气 保持住 风清月白的心境 八月十九。 凌晨睡醒了,天还没亮。写了几首古诗,到了天亮换了衣服。打一会台球,世盐来接班。 我去银行取了二百元钱,到早市二哥处拿些地瓜。 回家起些小鱼,喂鸭子。二哥给的鸭子又死了一只,只有三只了。 八月二十。 今天是办证日,但办证的不像以往那么多了。 中午吃花卷酸菜汤。下午基本就没什么事了。 八月二十一。 下班后到岳母家,调一调她家的大锅盖。调出节日后回家起鱼。 起到三只螃蟹。回家收玉米,午后前院收完,去和少春打一会台球。 晚上东院老嫂子给此八鱼 八月二十二。 天还没亮, 下地起些小鱼回来,给二哥一些,给世盐一些。 单位来了不少盲人领盲杖,我引导他们 楼会议室。 中午上五楼许振强的画室,我想用几张宣纸晚上写字画画。 他很爽快地答应了。于是晚上我就过去写了两幅字,画了山水和人物,但很糟糕。 把字发上微信,邢立军和李岩,赵燕留言点赞。 八月二十三。 世盐来接班,我请他明天连班。 我明天要去二高开家长会。 路上小雨,回家起鱼回来收玉米。 天空大雷大雨,但我穿着雨裤,戴着草帽,收完玉米把玉米摆上窗台。 打些枣,把花生摘下洗干净。进屋吃两块月饼,外面也雨停了。 山雨 晚跋荒道迷长林, 烟生雾起锁要津。 黑石崖下听夜雨, 半入秋山半入心。 八月二十四。 早晨先去起鱼,回来和玉春坐微型到大石桥。 我想等梁大夫来打一会台球,很他今天没来。 我自己打一会。和世盐说说话。一点热口饭菜吃了,十一点步行到北市场,买了二十元的丝饼。到二高中开家长会。 八月三十。 早晨先去起鱼,起到十只螃蟹。 骑车到单位上班,下午单位人员陆续离开,开始了国庆假期。 傍晚接到世盐电话,他明天有事,让我连班。 九月初一。 我拿出台球,但梁大夫并没来值班。董主任和张勇,候贺来值班。 九月初二。 世盐六点多就来接班。 我早晨回家,玉春和儿子在家。我下地起了六七只螃蟹,中午去打一会台球。一点回家炖可乐鸡翅。 九月初三。 起鱼回来,发动三轮车,载老婆儿子去岳母家。 女儿和康乐也来了,午饭后我去老叔家载了几袋苹里,分给大飞,三弟。 二鹏。 下午在家把玉米秆子捆上,堆在猪圈一侧。还有一捆豆子,割了放在平台上。 九月初四。 四点去起鱼,回来去上班。五楼绘画室的门锁故障,我给阎峰打电话,他给修锁师父打电话,修好后,许老师给他一幅画。 我中午请冯俊义秘书长看一会值班室,我去买十张宣纸一支笔,晚上没事了练练。 九月初五。 早晨醒来,外面下过雨了。回家先吃饭然后下地起鱼。回来挑挑鱼,给景波送一袋苹果,给张哲送一些小鱼。 玉春在家收拾衣服,我穿儿子一件嫩蓝的衣服去小店买肉馅,没人问我为什么穿这么年轻,我也没机会解释。 下午和玉春包饺子,晚上女儿和康乐回来。 九月初六。 我四点半去起鱼,回来吃几个饺子去上班。 梁大夫来值班,我们打了一天台球。晚上写了两张书法,画一幅山水。 九月初七。 买十元丝饼回家给儿子,我起鱼回来要去老叔家帮忙卖苹果,让儿子中午自己吃点丝饼回学校。 我到老叔家,三弟和孙辉都在。老叔前两天坐三轮车翻车摔伤了手臂,老婶午饭后又找来几个邻居。 可是文强找来的货车三点才到,天又下起小雨。 五点多没装完车,我的三轮车没大灯,先回家。 到顾山天就开始黑了,雨势也加大。到家刚换下湿衣服,玉春已下班回来。 第388章 重看九九归一 九月初八。 摸黑去起鱼,只有指甲大小一只螃蟹,回家来还找不到了。 去上班,打扫卫生,看守车位。 晚上身体乏累,也不想写字绘画。看看微信就看电视。看一会《快乐大本营》,九点改看《非诚勿扰》。 看一会就睡着了。午夜醒来,还在重播。看几眼又抵挡不住困意,接着睡。 梦里和电视声音相混淆,浑不知是幻是真。 九月初九。 今天要去蓝盾公司体检,等到八点我离开残联。 先去裱画店买了几小桶国画色。到蓝盾等一会要排队,我是三大队,排中间。 医生说我血压保持的很好。我回家已中午,起鱼回来修理晒衣架。 吃几个凉丝饼,骑车去溜一圈,没人打台球,回家写日记。 晚上炖豆角,炸麦穗鱼。玉春回来说手机掉水里,不好使了。 九月初十。 早晨把玉春的手机拿给女儿,让她有空去修理。 我上班到晚上,身体困,没心情写字绘画,早早就睡了。 九月十一。 回到家起完鱼,发动三轮车到杨家卖了泥鳅,把十只螃蟹给岳母送去,载回地瓜,苹果,梨,白菜,咸菜。 今日大风,下午烧大灶睡热炕。 九月十二。 把家里的梨和苹果给女儿拿去一些。 今天是办证日,但办证的人不算多。 中午翻看手机,迷糊一会,赵理什么时候走的都不知道。 九月十三。 回到家起鱼又捎些杨木枝,现在树木开始凋零,洋拉子应该冬眠了,所以敢去林中找杨木枝了。 下午没什么事,杀了两只白鸭子。 九月十四。 上班也没什么事,下午主要收看《上海滩》,总是看不顺遂会让下载什么浏览器,一会让加入什么会员。 结果明白了,想看就得交费。交费我搁你这看呀,没门。 九月十五。 梦见爸爸妈妈,醒来睡不着,写了三个微信。 下班回家,去起鱼。看见网里有螃蟹当然欢喜,看见一只螃蟹伏在网子外面。 这就让人惊奇了,我毫不客气,一把抓住放入袋中。回来去交电费,赵燕误交二百。 我下午给玉春打电话,找到钱上小店补交一百。 九月十六。 早晨下起小雨,五点半不怎么下了。 我拿把伞,骑车去上班。 洗洗衬衣就玩手机。热了饭菜吃。 中午混过去,下午早早热了饭菜吃,今天吃两顿饭。 秋日情话 因为我爱上了 春天的温暖 所以我也爱夏天的酷热 秋天的萧瑟和 冬天的严寒 因为我爱上了 风的自由 所以我也爱花的短暂 雪的冰冷和 月的高远 因为我爱着 自己 所以我更要学着 去爱别人 虽然都是独立的个体 因为有爱 才不会觉得孤单 九月十七。 下班回家起鱼回来,煮饭煎麦穗鱼。 吃完上大队转一圈,回来刚脱了衣服,接到邢立军电话,去和他打台球。 下午两点,他回家。 我回家路上看见景波,我让他到我家,给他拿些麦穗鱼。 晚上给世盐打电话,请他连班,我明天赶入情。 九月十八。 今天是二辉哥抱孙子,我坐十点小客过去。 我和小路哥,三弟,小广他们坐一桌。 喝一杯白酒,一瓶啤酒。 回到韩家,没事去看看少春,他脸和手有伤,还得恢复一段时间。 我去打一会台球,回家烧炕做菜。 九月十九。 到单位上班,赵理一天也没来,我看了十集《九九归一》。 玉春打电话说儿子回家了,考试大榜排三十三。 晚上拿出电脑想连上家里的网,怎么也没连上。 九月二十。 六点停电。 单位有人来上班,可惜大部分工作都做不了。 中午不见赵理来上班,和梁大夫捅了一会儿台球。 下午接着看《九九归一》,看到贞儿病逝,开始流泪。这部电视剧让人流泪的情节还在后面呢。 晚上点三根红蜡烛画画,一副山水画被我改得乱七八糟,干脆放弃。 九月二十一。 回家去起鱼,九点多去打台球。和邢力君打到中午,回家吃碗方便面。 下午去理发,打一会儿台球回家,把一些玉米收了。 待归人 小院闻笛,夕阳才经雨细。秋塘泛波,扰乱一腔心思。才掩紫藤扉,红落叶又敲门户。檐头风铃响,幼麻雀乱送消息。 才叹那鹳鸟投林,又见那鳙鱼骤起。夜将临,人否将至?遣月为灯,风摇旗,书字却难寄。 九月二十二。 一夜小雨,早晨停了。 我骑车上班,周六没什么事。 只有二楼在考试。看几集《上海滩》,看《九九归一》到二十多集了。不时流泪,又担心被人看到,赶紧擦着。 有一份快递让我垫九十八元,我接过电话是董主任的声音,就给垫了。 九月二十三。 早晨天气依然阴冷,回家去起鱼,有八只大大小小的螃蟹。 饭后发动三轮车。把螃蟹给岳母送去,拉了一车白菜,梨,地瓜回来。中午到景波家坐,上孙萍家换了一桶水。 九月二十四。 骑车上班,今天队长过来,说下个月我和世盐也要训练。而 且还要买个大衣,得二百来元。 晚上看完了三十集的《九九归一》,还下载一些,回家给玉春看。 游秋江 是秋月怎照春水?非庄周难梦蝴蝶。 秋江本来游人寡, 何况潮起水波凉。 寂寞星高多流慧, 奈何岸枯少牛羊。 我总伤情霜欺碧, 君独开怀风卷黄。 我心种梧招凤首, 君手横舟呼龙王。 人生难回初相聚, 岁月易逝离别长。 今看落雨同归路, 已绕飞纱眼空茫。 九月二十五。 骑车回家,天气很好,有些热了。 起鱼回来,去打台球。 中午给景波送去三十多条编织袋,他脱谷装粮的袋子不够。 回家吃口小饼,吃点香蕉和梨。 下午打完台球回家烧炕做饭。 玉春回来说儿子考试班级排第二,大榜五十五。 九月二十六。 到单位擦控玻璃,相借五楼的洗衣机洗洗褥单,徐姐拿去褥单和手巾洗完送下来。 我拿去外面晾。看了一集韩剧《两个世界》,觉得不错,下载了十集。 九月二十七。 下班想取出工资买煤,取款机暂时不能提供取款业务。 我回家,两只乌龟在大铁锅里被薄冰冻住,但还活着。 去起鱼时看见景波下地,我起鱼回来给他送些小鱼。 三点多钟回家烧炕做饭,接到女儿电话,她说康乐家已经在东都美地买了楼房。 第389章 起风了,有些冷 九月二十八。 一夜小雨,骑车到单位。 我帮厨房搬白菜,收拾大葱。没什么事后就看几集《上海滩》,给玉春下载《九九归一》和二人转。 晚上王桂彬来拉几颗白菜。 我帮着搬上车,她给我三个大苹果。 九月二十九。 取出一千五百元工资,回到家起鱼,只有一只小螃蟹。 十点坐营口小客到虎庄,买了八百二十元的煤。 回来搬进小房,去打台球。 三点回家去爸爸坟前,给他和爷爷烧点纸钱。 九月三十。 早晨骑车到半路,南面云来,洒些小雨。 到了大石桥,下一阵大点的雨,快到单位,雨停了。 梁大夫中午回来,我们打了两个多小时台球。晚上小雨,看见摄像头划过雪花,这是初雪啊。 十月初一。 出了市区,看见田野间点缀着洁白的初雪。 晨阳正升起,这点雪很快就会被融化掉。 回家到地里起些小鱼回来,挑些麦穗鱼炖了吃。 电影 就算是亲眼看到了 也不可以轻易地相信 因为这也可能就是 一场电影 就在这暴雨将至的初秋 所有的等待趋近 雨声时快时慢 酝酿着台风过境的节奏 夺目的光影 即将飞出厚重的剧本 突然的期许 滚滚欲沸 可是我并不是一个人在看戏 眼前的一切 却企图欺骗我们 所有人的眼睛 我可以忍受不走心的对白 却无法重温那些 平庸的生活 我感觉那个导演已经死了 或者和演员们一样 在集体梦游 片尾曲终于响起 宣告了是耶非耶都结束 礼貌的掌声响起 居然没有人中途离去 还有人激动地哭了 而这明显就是一出闹剧 银幕内外的人 似乎达成某种协议 我无奈地笑了 为那些明明知道的结局 却坚持到了最后 我跟随着人流退场 看见那些等着进场的人们 我有一霎时的混淆 恨不得用高音喇叭 向他们剧透 但许多真实的想法 反而不能说出 就这么虚伪的活着吧 总得有人接着继续观看 那些字幕郑重打出 又快速滚落 十月初二。 玉春让我坐微型上班,我到单位快七点半了。 中午饭后,梁大夫一个人练球,他见赵理走了,连忙找我打几杆,一点收拾过去。 我晚上自己又练了一会。女儿和康乐过来,给我买了些香肠和水果。 十月初三。 坐小客回家,把坏了的水龙头换成新的。 玉春把油桶改成鱼缸放在饮水机上面。里面放着一条小红鱼,几条鲫鱼。 我起鱼回来,重新给鱼缸换水,放两条小红鱼,几条小黄囊鱼和一条泥鳅。 我挑完鱼,把园子里的玉来荐子刨出来。 十月初四。 坐微型到单位,中午吃花卷酸菜汤。 下午没什么事。用手机看电视剧,斗地主。 夏天热的时候,自己找理由不写作了,现在冷了也没心情写。就当还在充电时期吧。 十月初五。 阴天,在小市场买了条鲜鱼,坐小客回家,又去起了鱼,运回捆杨树枝。 上午就开始烧炕,下午用大锅炖鲜鱼,晚上玉春回来,女儿和康乐载着岳母和启殿回来。 女儿买了肉和菜,晚上改吃火锅。 十月初六。 我骑自行车去上班,不久儿子坐康乐的车到残联,世盐九点多去蓝盾训练。 儿子去三楼大教室写作业, 中午煮块猪肉,还有自带的香肠,和儿子吃了饭。 四点半儿子去服装厂坐通勒车,我吃完饭,看一会手机电视剧,十点来钟就睡着了 十月初七。 梁大夫来后,我们打了一会台球,九点多我去训练,听队长训完话,去领棉大衣,但不用现金,从工资里扣。 我回到家已中午,儿子已经返回学校了,我去起鱼回来,热了饭和鲢鱼吃。 送远行 山河成赋惊神鬼, 日月入诗天地明。 射雕屠龙居侠列, 笑傲江湖入寇情。 桃花远放海千里, 潮声近呜吹箫亭。 休问昨夜人何在, 同于今朝踏歌行。 十月初八。 到单位不久就下起小雪。 我看完了《上海滩》,下午开始看《军歌嘹亮》。 晚上发现赵理办公室的灯没闭,给董主任打电话打不通,给刘成成打电话,她说没事。快到十一点才开始睡觉。 十月初九。 六点半世盐来接班,我才醒。 走到小市场,坐小客回家。到地里起鱼,水面冻冰了。 天气还算不错,擦去台球案子上面的积雪,找来少春打几杆台球。 中午吃半个苹果,吃点毛嗑。 和宝全,邢力军打一会台球。 起风了,有些冷。回家收拾园子,烧炕热饭,今晚玉春加班,大约十点才能回来。 十月初十。 坐微型到单位。刘成成为劳动局做临时工调查,要我和世盐的身份证号。 我给世盐打电话,又给甄队长打电话,要来身份证号。 晚上赵理最后离开,我吃完饭练会台球。 十月十一。 睡到七点世盐来接班,走到小市场坐小客回家,去起鱼。 今天南风,河水没怎么冻。 下午在电脑上写了一会《玄花记》。 看手机里缓存的两个外国恐怖片,鲜血淋漓的。 又看个韩国爱情片《宠物情人》调解一下,这个电影我以前看过,不过现在重看也还很有意思。 十月十二。 坐微型上班,世盐明天有事,让我给他连个班。 十月十三。 梁大夫来值班,我和他打台球。中午休息,快三点我们接着打。 晚上把【两个世界】看完,一开始很有意思也很浪漫,后来有些紧张,悲情,结尾也掉了几滴眼泪。 渔歌子,渔歌子 花经新霜色,当有千红万紫。 心生溢美志,却无一句一词。 青云天长挂老树,烟雾生起。 绿苔日久侵顽石,草蒲渐次。 欲赦山鸟出笼外, 得以构图画飞去。 已将溪鱼囚网内, 何忍赋诗写游姿? 还是放下好, 秋凉可相思。 十月十四。 下班走到小市场,买了五元钱的饼干。坐小客回家,去起鱼。 合春二哥在地里,他想要点小鱼。我回家后给他家送点。然后去打台球。 十月十五。 在家休息,中午睡了又睡,感觉很解乏。去买一桶水回家。 玉春回来很高兴,终于不用加班了。 十月十六。 坐微型到单位,世盐说赵理去沈阳开会去了,得去几天。 二舅家的小路哥去检驾驶证路过残联来看看我。 我中午可以放心和梁大夫打几杆台球了。 下午没什么事,看几集《军歌嘹亮》。 第390章 木匠的儿子 十月十七。 坐小客回家,看见蔡三家打玉米,我也雇机器把玉米打出来。 去起鱼,回来收拾收拾玉米棒子和散落的玉米。 我吃点菜,洗洗头,接到邢立军的电话,去大队和他打台球。 后来起北风有些冷,就回家烧炕洗衣服。 十月十八。 到单位上班,中午打一会儿台球。 四点赵理回来,六点才和孙书记离开,不久给我打电话,说看见小会议室的灯没闭。 我给董主任打电话打不通,给刘成成打,她说明天她闭。 十月十九, 早晨阴天,地面潮湿,似乎昨夜下了些小雨。 坐小客回家去起鱼。 回来找少春打台球,中午回家热了里脊肉吃。 去打一会台球,买个自行车鞍座回家,起鱼时骑的自行车鞍座被我骑坏了。 下午烛排骨,烧热水,今晚儿子回来,女儿没空回不来。 十月二十。 外面下着小雨,我和玉春坐微型上班,儿子一个人在家。 快中午,我给儿子打个电话,让他饿了就去实点吃的。 邢立军过来,我们打台球。快两点他和他媳妇回韩家。 我热点饭菜正吃着,曲岩来取快递,还加一会班。 十月二十一。 梁大夫来了,我们打几杆台球,然后我去训练。 中午回到家,看见两个台球案子都被雨水冻住了。 我去起鱼,回来吃饭。晚上用手机放着董明珠的《密建游宫》, 等玉春回来吃饭。 手机里还有孙红雷的《军歌嘹亮》等着她看。 十月二十二。 把玉春的手机拿到单位,下载了一些二人转,外面下着小雪。 队长打电话让扫一扫门口的雪,别让老头老大太跌倒了。 我说我一直在扫。晚上坚持到一点半多闭灯睡觉。 十月二十三。 回到家在热炕上躺着看韩剧《蓝色生死恋》。 中午去起鱼,河面已冻成冰,还能踩破。 回家后睡一觉,三点起来,把炕桌收拾一下。当然手艺很差,我爸爸可是木匠啊。 他要是看见我的手艺,鼻子都能气歪了。把冰箱里的河鱼拿出一些,准备晚上炖。 雨巷 我听见 信鸽出巢和 老爸穿着拖鞋走下 木楼梯的声音 这个被吵醒的早晨 我把昨天的心事 搭在晾衣架上 让来往的清风 把它吹透 我听不见 塔吊运转和 楼层拔地而起的声音 这个崭新的早晨 又有诸多事物 被定型 我把他似远似近的影子 从心里拿出来 放在窗台上 今晚皎洁的明月 会照清他 也照醒我 巷子口摇蒲扇卖糖人的奶奶 正把她的故事摇得精彩 隔壁叔叔刚刚出差回来 打开出租车的车门 妈妈端着一盘菜 还没放到桌子上 秋雨以它突如其来的方式 哗哗落下 清风明月顿成泡影 这古老的街巷 在雨中呻吟 就算有支撑也 颇显狼狈 原来这秋天的雨啊 也和清风明月一样 一直都在 十月二十四。 到单位上班、午后没什么事,看完了十六集的《蓝色生死恋》, 然后把电影《狼少年》看完,又看了《山路惊魂》,这个好像也是好莱坞一个电话危机影片的盗版片。 十月二十五。 回到家看天气还好,去起鱼。 有网的地方得用大木棒砸开冰,回来看见有少春的未接来电,我们去大队打台球,案子上还有冰呢。 中午炒饭,车后又去打一阵台球,回家烧炕。 十月二十六。 到单位上班,擦擦玻璃。下午看两个电影。晚上画一会山水画没什么进步。 相隔 当年客商从此过,狼悲枭笑满道蛇。 秋雨临风潇潇下,是天遣送洗车辙。 我如何洗去 心中被碾压的痕迹 任时光如梭 继续相隔 我以为蝴蝶的爱 会很轻 却不知化蝶前的故事 是那么沉重 我以为岩石的爱 很沉稳 却不知它作为岩浆的时候 也曾四处漂流 相隔着一层纱 那是道德的壁垒 相隔着一粒沙 那是理智的荒漠 相隔只是一时 满眼飘过天空的云朵 相隔只是一季 心中盛开了故乡的颜色 如果相隔着 一条宽广而布满规则的道路 我可以用身体去 逆行违章 如果相隔着 一块简约的画布 我可以用心血和灵魂为笔墨 认真地涂写 如果你和我之间 相隔着高山 我可以披荆斩棘 如果你和我之间 相隔着大河 我可以奋勇争渡 相隔只剩一张纸 如何写得下千言万语的告白 相隔只剩几帧照片 那栩栩如生的笑脸 是最美好的承诺 纵然是相隔着前生 我相信今天就是结果 可若真的相隔了来世 教我如何才能 把你搜索 十月二十七。 今天连班,赵理来两趟。 午后曹爽和曲岩来加班,曹爽买两盒方便面,给我一盒和一根火腿肠。 晚上练练台球,看看手机。 十月二十八。 坐公汽去二高中开家长会。 散会去宿舍看看儿子,把方便面给他了。 到门口看见同学岳德海也在等车,我们一起回韩家。 到家看见女儿和康乐回来了,中午吃酸菜,下午包饺子。 河畔 霈然秋雨后,雨后氤氲浓。巧手折蒲为枪剑,笑谈桔子为灯笼。霜打紫葵碧,还得几日小飞虫? 十里长河水,人言水下有蛟龙。河畔不闻洗衣曲,两岸麻麻倾鬼葱。 众囚为情困,鹤翥为天腾。我本逍遥淘气子,手握髽鬏不肯松。左看衣云白,右看脸霞红。 十月二十九。 玉春上班后,我躺到八点多下地。 向岳德海借个冰川子,起些鱼回来,我去打一会台球。 中午去把泥鳅卖了十五元。下午打一阵台球回家烧炕,斗地主等玉春回来。 十一月初一。 坐微型到单位,今天办证日。 上午没怎么困着。 中午吃包子,下午有赵理的快递,她下来检查。 下班时我给捧上车。 晚上我看见楼上屋里有亮光,给董主任,崔莹莹打电话都不通。 给刘成成打电话,她说她不在助残协会了,她说告诉李小桐一声。 李小桐来了去看看,说屋里没亮光啊。 我们到外面去看,原来亮光是四楼不是三楼。 十一月初二。 醒来热了三个包子吃,从监控可以看见外面下雪了。 我回到家,想了想还是去起了点小鱼回来,估计以后天气转冷,这也许是最后一次起鱼了。 中午吃完饭,写两个微信,睡一会。醒来斗会地主,下地烧炕炖河鱼。 第391章 那时,怎么能想到 十一月初三。 坐微型上班,赵理中午离开,我和老梁打几杆台球。 三点赵理回来,加班到七点才离开。 十一月初四。 回到家见南风不太冷,去起鱼,只有一个网子里能抓出几两小鱼。 回家去打台球,中午吃个面包几块饼干一个香肠,又去打到三点。 买了桔子回家,烧炕,炖鸡腿,今晚儿子回家。 十一月初五。 骑车到单位,儿子已经到了。 九点儿子去三楼写作业,我和老梁打台球。 中午煮块猪肉和儿子吃,四点半我和老梁打完台球,儿子去坐微型回家。 十一月初六。 九点我去训练,然后骑车回家。 午饭后看会电影,困了就睡一觉。 三点开始烧烧炕,炒花生,炖白菜。 十一月初七。 到单位擦玻璃,给老婆下载《神探狄仁杰》。 上午赵理带队下乡,午后回来。晚上看两集《大侠霍元甲》,看两集《火影忍者》。 十一月初八。 没赶上七点四十的小客,就坐土台子小客到虎庄,实点药品交了我和女儿社保的钱共二百。 想走到水利坐小客,在变电所看见王加宽骑摩托,他把我载回韩家。 我下地载些杨树枝和一些小鱼回来。去小店买了鸡骨叉准备晚上炖土豆。 别秋寒 虫绕孤灯照蔽院, 人听夜雨洗江山。 促膝长谈三朝事, 不觉露重五更残。 目含秋水小桥上, 袖满清风大道边。 逢山险阻早下轿, 趁波宁静好行船。 又见叶落当识冷, 可知云横不是棉? 愿海角正芳草绿, 也有如玉一青天。 十一月初九。 到单位上班,发现忘带钱包了,想着是欠客车钱呢还是向世盐借点钱。 想起某个衣兜里有几元钱,急忙翻找,终于在大衣兜里找到,松了口气。 晚上练练台球,打太极拳的人来了。 上次他们四个人来过,有两个老人和我打了两杆台球。 他们五六个人到齐,我去吃饭。看电视时,有两个过来坐一会。 一个在虎庄有工厂,一个在政府后楼当局长。 他们离开后我巡逻,然后看手机。 接到玉春电话,她让我找刘老五给她挂吊瓶她说迷糊,难受。 半个小时以后,我给她打电话,是女儿接的,她和康乐回家了。 干一月初十。 早晨玉春打来电话,说她好了,去上班了。我下班路上开始 下雪,回到家不久雪停了。 我到牛中林家花二百元钱,他抱孙子了。回家后下地起点小鱼和树枝回来。 中午睡一会,醒来看个电影《澳门风云》听会二人转,女儿打电话说要回来。 晚上下起大雪,女儿和康乐回来,买了花链鱼,我炖鱼。八点女儿和康乐回大石桥。 十一月十一。 去上班,把床单和窗帘拿去五楼,请徐香大姐用洗衣机洗了晚上自己练一会台球。 十一月十二。 回到韩家,中午坐小客到腰林子赶礼,牛中林家待客。 玉春打电话说中午儿子回来,我回家生起炉子,下地起鱼,载杨树枝回来。 去小店买水,儿子回来,晚上炖可乐鸡翅。 十一 月十三。 今天是周日,没什么事。 午后坐着迷糊一会。刘成成和女儿来取快递。 晚上董日成来取快递,我练一会台球。半夜饿了,巡逻时去厨房拿了两个花卷一个豆包回来热了吃。 十一月十四。 早晨下班取出玉春三千元工资,买了一些药。 回到回家给儿子交了五十元话费,上大队交了水费一千七,大队费用二百。 天空下起小雨,下地起鱼回来。中午开始下雪,我去买了肉馅,猪爪,今天是女儿生日。 十一月十五。 上班后给玉春下载些故事,评书,但很慢。 晚上到四楼去下载,很快。 十一月十六。 早晨很冷,回到家看太阳很好就又下地起鱼了。 回来吃饭,听一会岳云鹏的相声。 那时,怎么能想到 那时,怎么能想到 平平流淌的河水 会激荡汹涌地 卷起波涛 那时,怎么能想到 熊熊燃烧的火焰 会在以后的光阴里 被和风细雨 缓慢淋浇 那时,我们有多骄傲 伸展双臂如翅膀 就像雄鹰俯瞰林梢 其实我们只是 刚会啼叫的小鸟 那时,我们有多勇敢 一根木棍如长枪 敢于驱离虎豹 其实我们只是一把 能削铅笔的小刀 那时的相遇 是天蓝蓝白云当伞盖 那时的相会 是水清清绿荷为号角 恋爱是 琥珀色的蜂蜜 失恋是 无色无味的毒膏 其实我们并不知道 感情有多厚重 只是无心的一扁嘴 抑或是 会心的一笑 那时,怎么能想到 许多人东奔西跑 其实是无处可逃 那时,怎么能想到 许多事千程万里 其实却仅仅距离 一步之遥 那时,怎么能想到 我们也会一天天变老 那时,怎么能想到 春风秋月其实是 轮番砍至的钢刀 我们如极地冰盖下的火山 在重重围困中沸腾自我 我们不如复活节岛上的石像 我们得强颜欢笑 那时候啊,怎么能想到 景色最风光也最寂寥 那时候啊,怎么能想到 苦苦争讨来的热闹 只是为了回归 最初的美好 十一月十七。 坐微型到单位,英华老姨来给玉春的姥姥取残疾证。 中午她和老姨夫过来想给姥姥领个轮椅,但缺个保障证。 晚上一个人练练台球,看看《伊甸园之东》 睡觉。 十一月十八。 回到家去起鱼回来,中午热了饭要吃才发现饭没热,原来停电了。 我去景波家,他不在。又去少春家,和他打一杆台球,他去打麻将,把杆交给邢立军。 二点多,我回家看手机中的电视剧。 十一月十九。 坐七点小客去上班,玉春放两天假。 我到单位和梁大夫打台球。晚上邢立军领个朋友过来,我们打到九点。 十一月二十。 回家,玉春放假在家。 我起鱼回来,中午女儿和康乐。儿子回来。饭后他们都回大石桥,我去打台球。 十一月二十一。 坐微型上班,英华老姨和常世梁过来领轮椅。 上午小路哥过来坐一会。 十一月 二十二。 回到家,道路都开化了,没有下地。 去打台球,中午鸭蛋炒饭,下午接着打台球。 三点回家生炉子做饭。 十一月 二十三。 坐微型到单位。下午女儿过来给玉春收拾手机。 玉春的卡暂时放在华为手机里,我又往里下了些《神探狄仁杰》。 晚上有些困,看看手机睡了几次。十点半正式开睡 第392章 回自己的家 十一月二十四。 早晨下着小雪,气温也骤然下降。 回到家去起鱼,没有几条,这可是今年最后一次起鱼了吧。 回来去理发,回家斗地王,睡觉。四点多做饭。 十一月二十五。 坐微型到单位。 中午饭后,赵理来单位。 晚上看手机里的电视剧。小说《神雕侠侣》已看完,最近看亦舒的小说。 十一月二十六。 下班路上,给玉春买了甜梦胶囊和治耳鸣的药,回到家看见儿子还在睡梦中。 我收拾一下厨房,中午和儿子下点火锅吃。 天气还好,去找少春打一会台球。 二点半回家烧水,晚上儿子和玉春和我先后洗澡。 十一月二十七。 玉春已经放假了。 我早晨坐小客到大石桥,再坐公汽到单位。 今天是周日,和梁大夫打一天台球。接到玉春和女儿的电话,让我明天早晨找玉兰,她给拿些排骨海虾。 十二月二十八。 今天是我的生日,外面下过小雪,天气很冷。 给玉兰买两个柚子,她只留一个。 我拿了两包食品,坐小客回家。到家玉春煮挂面和鸡蛋,饭后斗地主。 下午去买了菜,玉春掌勺。 女儿和康乐回来,花了四五百元。 问君何所有 问君何所有? 紫玉葡萄黄黍酒。 是醉非醉后, 湝湝湖上倩影似良偶。 问君何所有? 云空飞雁宫墙柳。 半梦半醒时, 萧萧树畔怪石如老朽。 问君何所有兮? 天边月,街旁狗。 花蝴蝶舞窃香翅, 看又看不够,休也不能休。 问君何所有兮? 金龟满池,银鱼满篓。 玉佳人招粉酥手, 去又去不了,带也带不走。 问君何所有? 当真有,非所有。 并未捡来何曾丢? 本无有,何所有? 一夜未明到岸头。 将黑迎白,将新遮旧, 以百年身看万古流。 十一月二十九。 坐小客去上班,玉春也将去大石桥和常家沟。 我在单位一天也没见到赵理,可能开会去了。 十一月三十。 早晨去取了工资,已扣除大衣钱。回家生炉子,下午坐三点小客上大石桥和袁振江,李岩去仙合饺子馆喝酒。 我去结帐,不到二百元。 然后坐出租回家。之前我也想喝完酒去哪里,想过回单位将就,去大姨家或云亮家,最后还是回到自己家最安心。 十二月初一。 醒来六点四十五了,急忙收拾一下,坐小客去上班。 下午听说有查岗的,一些早退的人员又返回来。 晚上邢立军和付亮过来打台球,我们三个的水平忽上忽下。 十二月初二。 早晨去书画店给景波捎回十张宣纸。 回家生炉子,烧炕,晚上女儿送玉春回来。儿子也回来了,元旦放二天假。 十二月初三。 去接班,世岩今天去公司开年会。 今天孙书记带队在单位值班。我洗了制服,穿便装值班。 十二月初四。 今天是阳历元日,二零一七年的第一天。 七月絮语 那乌黑蓬松的长发 是父亲送给你的 一顶遮阳帽 那弯弯姣好的眉毛 是母亲把优美的远山 绣在你的额头 至于那双水润的双眸 那可是父亲最宝贵的珍珠 他送给你 希望你看到最美好的将来 还有那可爱的莲花菱角般的唇舌 是母亲自己创建的电台 为了收听 世界上最美妙的乐章 那看不见的心肝 也是父亲精髓的给予 不要用它胡思乱想 或者生气 那看不见的肠胃 也是母亲血肉的付出 不要对它生冷不忌 或者喝酒 你身体的每一个毛孔 都是父母精心的准备 不要有一丝一毫的损伤 父母的心愿 就是你们能够 永远健康地活着 十二月初五。 早晨坐小客去上班,董主任和赵理都来单位值班,晚上才离开。 十二月初六。 走到兴隆,坐小客回家,天气不冷,哪像腊月? 下午女儿和康乐回来,为启殿取台灯。 十二月初七。 大雾,小客晚点,到杨家老关上车。 下车时老关打票,他打出租让我坐到残联,他去殡仪馆。 十二月初八。 回到家,中午玉春去串门,我去打台球。 十二月初九。 骑自行车去上班,接到洪庆二哥的电话,让我去取些苹果。十二月初十。 和梁大夫打台球到八点五十。 我去蓝盾训练,中午去市场,找到二哥,拿些苹果回家。中午去打台球,二弟过来说他明天去栾家堡子四妹子家赶人情。 我说我去不了,但玉春能去。 十二月十一。 昨夜下雪,到单位打扫一下。 和梁大夫打台球,中午去厨房切些熟猪肉,添点酸菜汤。 我们俩没吃了,晚上我又吃一顿。 十二月十二。 去玉兰家楼下,她给拿一桶豆油和酱牛肉。到家休息,看手机电视剧。 玉春中午去开会,下午回来买个炕桌。看《伊甸园之东》到午夜才睡。 十二月十三。 到单位,听说昨天残疾人上访到晚上九点。 我擦地,维持停车秩序,上午没闲着。 午后残联开会,我帮一个取证人找证结果钥匙断仕钥匙孔里,多亏随后一个人来办事他帮我把断掉的钥匙抠出来。 晚上把五十六集的《伊甸园之东》看完。 自从链接无线网以后看的连续剧多数是看过的,想看点新鲜的,于是查找。 看见《你真漂亮》,以前在星空台看过,我和儿子都表示女主角一点也不漂亮。 这个《你真漂亮》更新到二百七十隼,我怀疑地打开第一集,女主角登场咧嘴一笑,我像看见鬼一样赶紧关掉。 这个颜值叫漂亮的话,全智贤,尹恩惠,成宥利,李正熙就都是是神仙了。 十二日十四。 早晨给玉春打电话,她回常家沟住几天。 我到家生炉子,看手机。中午去打一阵台球,然后回家做饭,擦墙壁的瓷砖。 后窗的排骨有此变颜色,我剁一剁给烀了。 十二月十五。 到单位上班,晚上自己打一会台球。 九点候志贺,曹爽等来加班。 十二月十六。 回到家生炉子,看手机里的韩剧《总理和我》。 玉春中午回来,她也看这个韩剧。 十二月十七。 到单位上班,去五楼洗衣服。 和梁大夫打台球到中午,下午又打了一阵。 第393章 新年到,去拜年 十二月十八。 回到家去买了一袋面,玉春准备烙饼。 下午女儿和康乐接启殿回来。晚饭后,女儿张罗着打麻将,他们四个玩,我看手机。 十二月十九。 到单位上班,单位主要领导今天开会和下乡。 晚上有烧纸祭奠人员,我在劝离的时候,赵理来单位看见了,说‘你还行,管点事儿。 十二月二十。 回到家,儿子去大石桥和同学找补课班。 玉春说,她的工友高娜要来串门。 我去买了一箱啤酒,去景波家看看,他买了新手机,把旧的给我。 我把卡换过来,但直到晚上,才登录上微信。 十二月二十一。 早晨下雾,但过了二高,雾就没了。 晚上有烧纸的,不时出去看守。 十二月二十二。 回家生炉子,玉春和儿子去了常家沟。 十二月二十三。 到单位接班,下午在微信里发了四元红包。 晚上劝离烧纸人员到十点。 十二月二十四。 早晨接到玉春电话,她们下午回家。 我回家烧炕。下午玉春和女儿,岳母回来。 晚上儿子补课回来,饭后打一会麻将。 十二月二十五。 我去上班。今天是周日,但单位也上班。 有一群残疾人上访,我接到主任电话,把电梯关了。晚上劝离烧纸人员。 重阳 满庭叶黄非昨日, 一派秋光照碧霄。 重阳正值北风下, 可知何处能登高? 自度阳刚仍如火, 奈何霜心冷若刀, 堪怜沟渠清流浅, 不足杯酒势滔滔。 十二月二十六。 今天是儿子生日。我回到家,他已经补课去了。 玉春说岳母给他一百元钱。我去买鱼没买到,去景波家,他给我两条白鲢鱼。 十二月二十七。 坐小客到单位上班,办公室打电话让锁电梯。 中午吃饭时开一会。晚上劝离烧纸人员到九点半。 十二月二十八。 回家去买了永和兰挂鞭。 去景波家坐一会。中午打一会台球,晚上女儿和康乐送启殿回来。 十二月二十九。 五点半骑自行车去上班,今天单位贴对联。慈善总会给我们值班室买了一箱桔子和花生,毛嗑。 残联办公室买了桔子和大碗面,火腿肠。 中午会餐后,下起小雨。单位里渐渐走光了,上雪停后我开始扫雪,快九点扫完。 感觉有些累,打一会台球缓解一下。 十二月三十。 世盐打车来接班,我拿些桔子回家。 饭后有些困,就睡了。 玉春和女儿儿子陪岳母打麻将。 下午又睡了一会起来打麻将。 到天黑,我一把大胡就把牌局接黄了。晚上包饺子,夜里接神放礼花。 很美 雨点一阵阵 飘洒 狂风 彻夜呼啸 这是季节的职责 只为花开 花开得很美 风景也会跟着 很美 天空安静得 没有一丝声响 大地承受着 所有虚浮的声浪 这是空间的安排 只为洁白的雪花 宁静地落下 雪落得很美 人也变得 很美 从开始到结束的 脚步 印证了一世的 喜悦悲伤 那些过去的 仅供偶尔想起 不必重来 这是人生的态度 因为时间无情 也因无情而 很美 树像花 绿的树 在深秋里变黄了 像花 那一片片薄薄的 有许多情愫在里面的叶子 如献给母亲的康乃馨 美丽 但无比安详 潇洒的人 从像花的树下走过 像沙 在流云般悄无声息的岁月里 风霜突然染白鬓边 看似稳妥的形状 只待一夜风声 固若金汤的样貌 更改 且没有余地 我们所留意的场景 在黑暗与光明交替之间 仿若肉眼不能识别的微粒 漂浮在广袤的空间里 有规律地运转 没理由地发脾气 一直纠缠,燃烧,跳脚,厮杀 费尽心思地表演 歇斯底里地发声 花,树,人 所有都包涵在内 却依然 不为所知 二零一七年一月初一。 早晨煮饺子吃,然后骑车去上班。 今天孙书记带班值班。 一月初二。 早晨醒来,外面下雪了。 我去扫扫雪,骑车到家不久,秀丽夫妇和玉兰夫妇都过来了,玉兰夫妇是坐康乐的车过来的。 一月初三。 我坐小客去接班,不久接到世盐电话,他让我连班。 我把厨房留的饭菜都扔了。 下午煮点饭,菜是火腿肠和带来的熟鸡蛋。 一月初四。 今天洗了衣服,接到邢立军电话,他说一会过来打台球,但到晚上也没来。 晚上看贺岁杯女子九球争霸赛,只有潘晓婷赢了欧美一局。一月初五。 回到家生炉子,收拾抽烟机。接到二弟三弟的电话,今天去老叔家,大飞已经先到了。 小霞孙辉姐妹两个都回来了。中午饭后,返回家里,玉春和儿子已经到家了。 一月初六。 睡到八点才起来,中午热饺子,晚上炖链鱼。 一月初七。 到单位,候主任和卢主任正准备放鞭。 我帮忙把鞭炮摆成6字燃放。 今天立春,中午吃春饼。晚上练一会台球。 一月初八。 走到北市场买了两袋子奶品,等到小客到二姨家。 二哥去赶礼,家里只剩下二姨和二姨夫,我坐一会就去赶十点的小客,到大石桥赶十一点的小客回家。 天气有些暖和了,冰雪开始融化。 晚上玉春炖 鱼,炒鱿鱼。 女儿和康乐和儿子一起回来。 一月初九。 坐小客上班,世盐说门划儿断了,我和他修理好。 今天是周日,洗了衣服。晚上自己打一会台球,给女儿写了一幅字。 玉楼春,玉楼春 玉楼春,玉楼春, 玉楼春深月照身。 醒来清晨梦黄昏, 谁知醉里有乾坤? 千秋事,事纷纷, 几分假来几分真? 提笔都成过往史, 眼前乏善可以陈。 心中虽然常思念, 脸上不能露迹痕。 白素贞,白素贞, 小青陪你五百载, 为何只报许仙恩? 日立夜卧聚一世, 一世相守能几人? 几人得享人间乐? 人间乐事须自寻! 一月初十。 今天有些冷。 回到家,玉春斗地主,消消乐。 我看火影忍者。下午嗑毛克,瓜子。看看电视,儿子快六点补课回来。 一月十一。 坐小客去上班,今天是办证日,人员相对多一些。 在微信上问梁大夫怎么没来上班,他说他不干了。 一月十二。 回到家看看手机,睡觉。 两点玉春不让我睡了,我去买了水和卫生纸。 儿子补课回来,我喝了一瓶啤酒,加上吃饭,有点多,肚子鼓鼓的。 第394章 雪花飘飘扫雪忙 一月十三。 到单位接班,门口设了一个来访登记处,我要坐在那里。 值班室安排候志贺主任值班,据说半个月内都要如此,防备纪检委检查。 一月十四。 回到家,玩手机,睡觉。 下午包饺子,女儿和康乐,儿子都回来。 一日十五。 到单位接班,洗了衣服和被单,床单。 下午自己练练台球,卢主任来和我打三杆,最后一杆他赢了。 晚上爆竹声声,今天是元宵节。我发出二元多红包。 一月十六。 回到家,看手机,睡觉。 中午天气还行,去打台球,但没人就回家。 下午玉春烙饼,晚上女儿和康乐,儿子一起回来。 明天儿子开学了。 高山流水 裹挟着高山的 孤傲与清雅 在冲激中沉淀 在清澈中旋转着甘甜 流出跌宕起伏的 自由和快乐 滋润那一方 异香扑鼻的原野 翠鸟轻啼 白鹿呦鸣 在山水中谱成古曲 时而缠绵不断 时而波澜不惊 时而传出高高厚爱 时而递出深深柔情 来得自然 却不平凡 举步维艰的时刻 已经过去 把许多的繁琐 简而化之 像你的眼眸如水 多少尘嚣粥粥 露出原形 像他的身影如山 多少霜雪咄咄 无损本意 这平白如纸的奥妙 有人说 却说不明白 有人明白 却不说 一月十七。 五点半起来,收拾一下,骑自行车去上班。 今天王志宏在值班室值班。她工作忙,安排屈历历值班。 下午曲岩打电话问接下来谁值班。我没有值班表,王志宏把组宣部的值班表找到让王巍交给我。 一月十八。 下班路上接到女儿电话,她说等我回家吃饭。 原来她和康乐昨天回家没走。 我到家饭后,女儿和康乐回大石桥。 我中午去景波家看看,他说景权的后妻和洪阳发生矛盾,洪阳把玻璃砸了。 现在景权已在杨家租房住了。 我回家看会手机里关于宇宙的记录片,下午烧水洗澡。 一月十九。 骑车到单位,下午听说纪检委要来检查,可是等到下班也没来。 晚上打会台球,写微信,看会《散花女侠》睡觉。 一月二十。 还在睡,世盐已来接班,说听说有雨夹雪早点来换我。 我骑车回家,在阴天北风中把玉米茬子拿进屋里,把枣树,樱桃树,苹果树的树枝清剪去一部分。晾衣铁线紧了紧。 进屋吃了馒头,舒服地睡了一觉到中午,外面飘着雪花。下午把玉米茬子都烧了。 雪停以后去扫雪。玉春今天上班,早早回来。 我热了馒头,煮了排骨白菜汤。饭后她打游戏,我让她看动画片《千与千寻》,她说:“我才不看动画片,像你们没长大似的。” 我勉强她看,她看了一会,问她怎么样。她说还行。 一月二十一。 上班后听说今天纪工委来检查工作,午后真来了,其中有个人竟是韩京春。 晚上打一会台球,把剩下的两张宣纸都写了书法。 人生骑士 如果是骑士 还可以兜转马头 向左或者向右 而时间依旧向前 但这是人生 完全是另外一回事 有伴随者 自会有分担 一个人有选择的自由 但不能 停止脚步 有操纵者 就会有幕后 所以 无所谓公平 这只是游戏 关键不是输赢 着重的是 要继续 还是终止 一月二十二。 今天去训练,到快十一点才解散。 回到家吃个鸡蛋,喝瓶露露,去理发。 买了鸡爪,鸡蛋回家。 晚上做啤酒鸡爪,玉春回来我们还喝了一瓶啤酒。因为明天是我们的结婚纪念日。 一月二十三。 坐微型上班,洗了衣服。 下午女儿给发个红包,祝贺我和玉春结婚纪念日。 我把台球洗了洗,晚上打一会感觉不错。玉春打来电话,说插电视的插座没电。 一月二十四。 北风,气温下降。坐公汽到公安局,坐小客回家。 听司机和卖票的聊天,原来新农一个八岁男孩掉进鱼池冰窟窿里淹死了。 在小店买四个尖椒。回家检查,电饭锅的插座也不亮。 修一遍线路接头,全部通电了。然后炒了花生,鸡蛋。吃完饭,钻进被窝看手机,中间睡一会儿,下午把《大侠霍元甲》都看完了。 玉春今晚回来晚些,三弟要借一万元给高凤看病,玉春把钱给送去。 一月二十五。 坐微型到单位上班,晚上玉春打电话,说到家看见屋里电视亮着,吓一跳,原来儿子放假回来了。 一月二十六。 早晨看见监控里有雪花飘落,天快亮了雪也停了。 我出去扫雪。下班回家,儿子在被窝里写作业。 我扫了雪,吃了饺子。 下午炖鱼,炖排骨。 晚上女儿,康乐和玉春一起回来。女儿还买了大骨头,还有康乐拿的牛尾骨。 饭后打麻将,我胡的比较多,最后又还给女儿了。 一月二十七。 到单位上班,今天各科室打扫卫生,听说明天市里领导来检查。 家园 不会再有类似的景色 若有 也不为所知 迟早会来的那一道射线 在毫无预警的情况下 刺穿并消毁所有 大地上的生灵 也许在遥远的初始 就是这一道射线 在荒芜冰冷的土地上 迸发出亮点 滋生出那一抹绿意 和那一朵 颤抖着绽放的小花 而今 所有承载都已经 超出负荷 还没等来宇宙的风评 崩溃已如约而至 我们要继续家园的故事 而不是把它变成 一个传说 不要再觉得一个人的力量 不是力量 我们只有一个 家园 一月二十八。 早晨擦了擦玻璃,回家在杨家看见小刚的车把一个摩托撞倒了,小刚和开英都在现场,不知被撞的人怎么样。 回家看见玉春给我留点活,我一边干活一边听密建游宫,完事吃方便面,看宇宙记录片,睡一觉 中午天气很好,去景波家坐一会。 一月二十九。 坐微型到单位,洗了衣服。中午没爱吃饭,下午四点才热了些饭菜吃。 值班室电话没讯号了,给卢主任打电话,他说周一修理。 晚上打打台球。看看手机,写写微信就到半夜了 二月初一 。 回到家看天气很好。去打一会台球,脚下太泥泞,就回家看手机睡觉了。 感觉四肢酸痛,好像干了什么累活一样,玉春说我就是闲的。 第395章 发烧喝酒,儿子牛皮癣 二月初二。 依然坐微型去上班,感觉自己的身体还要经过调养才行。 到单位渐渐觉得身体不舒服,尤其腿内风湿发痛,是免疫功能下降的表示。 我赶紧吃了钙片和牛黄解毒片。但下午明显开始发热。 我记得值班室还有扑热息痛片,找到吃了两片。症状明显缓解。 晚上吃饭时,女儿过来给我拿了一些猪头肉。 今天是二月二龙抬头,民间传说要吃猪头肉。为什么?不知道!十点半睡去。 二月初三。 一点多热醒过来,后悔晚上没有补充吃扑热息痛。 当即吃了两片,故意耽搁一会再睡,让药力发作。 天亮醒来,感冒还在可以控制之内。吃了孙颖给的苹果,送下两片扑热息痛。 原本这个苹果是要留给玉春吃的。坐车回家,看见陈戚光家今天待客。 我回家给玉春打电话,拿出一百元去随礼。本打算不喝酒,但和三弟,大飞坐在一起。 李阁敬酒,我喝了一碗多。 饭后三弟载启博和我到我家停留一会,他们父子离开。 我走到大队着看依然不能打台球就回家来。傍晚难受加剧。 玉春回来后,我打电话让刘老五来给我挂吊瓶。 二月初四。 今天是办证日,办证的也不太多。因为是两会期间,单位留人值班。今晚是赵理值班。 我晚上身体发烧,也没怎么睡着。 二月初五。 回家忍到下午,又叫来大夫挂吊瓶。 玉春回来去买菜,买梨。 我胃口涨涨的,勉强吃点东西。晚上睡炕头,平时感觉身体是一体的,觉到天亮。现在总是难受地醒来,感觉身体四分五裂,没有好受的地方。 二月初六。 到单位接班换衣服,老李问:“你坐车怎么还一身汗?” 我说:“感冒了。” 门口的中间护栏又被撞坏了,听说是个骑摩托车的,当场死亡。 单位门口今天有爱耳日的活动。交通警察来调阅监控,但监控硬盘已坏,不能储存。 听说死者只有二十二岁,而且是家里唯一的孩子。 因为喝酒唱歌,在凌晨三点发生意外。 下午依旧难受,给队长打电话,想在值班室挂个吊瓶。 队长说绝对不允许,让我给老李打电话,让他换我回家。 我不想麻烦,只有忍着,吃些药。但觉得不能多吃了,否则会吐。 二月初七。 后半夜醒来,喝水吃梨,但不敢吃药。 天亮后感觉还行,但双腿犹如灌铅一般。给队长打电话,今天不去训练了。 回家躺着休息,好像好了八九十,头里仍痛。有些热,但已不算发烧。 二月初八。 惊蛰。 早晨接到三弟电话,老舅妈去世。 我打电话让老李连班,打电话向队长请假。 到了后岗子,磕完头去三姨家坐着。 三姨在家,大姨,大敏姐,大杰哥都在。 中午吃完饭去灵前站一会儿,三弟赶来后,我去等小客,太威一直陪我等到小客来。 我到大石桥再坐小客回家,到家已经四点。 二月初九。 坐小客去接班,晚上卢主任值班,他和我打了几杆台球。 二月初十。 今天连班,下午小路大哥过来坐着。我们唠嗑,直到大嫂打电话。 跳皮筋 马蔺开花二十一,二五六,二五七,二八二九三十一…………。 在街道 在学校 在春风吹来的柳树下 在秋阳高照的落叶里 穿着最好看的衣服和鞋子 和伙伴们一起去 跳皮筋 这是最悦耳动听的歌谣 这是最愉快灵活的舞蹈 唱来了欣赏的目光 跳起了童年的 欢笑 这弹性的皮筋断裂后 还可以接续 接续处像花骨朵 像黑色的蝴蝶结 如和你一起跳动的小辫子 它见证了岁月的颜色 它见证了光芒的闪耀 见证了纯美的年华 和毫无猜忌的 友谊 这游戏经典而且流传很广 因为轮流着做 引人注目的表演 轮流着做 默默无闻的 木桩 二月十一。 今天是三八妇女节,下班到小店买了鸡爪子,罐头回家。玉春说晚上女儿也回来。 中午去景波家待一会,天气很好,和少春打几杆台球。 二月十二。 坐小客上班,晚上该董主席值班,但他并未留在单位。 二月十三。 下班同家,和景波去虎庄饭店吃饺子。花了八十五元,剩钱给儿子买两个鸡骨架。 下午烧水,儿子回家。 玉春回来,发现儿子头上生瘤。饭后带儿子去刘大夫家看看,回来说是牛皮癣。 二月十四。 我到单位值班,洗衣服。 清理花木间垃圾。微信联系李岩,想明天带儿子去他所在医院看病。 晚上给玉春打电话,她说女儿带儿子去营口检查。 二月十五。 我早晨去诊所洗了牙。 到家女儿和康乐,儿子回来。他们买了馅饼,烧卖,羊汤。 我吃一个馅饼。女儿说明天早晨带儿子去盘锦扎针灸,连一四天,以后每星期一针。 二月十六。 坐微型上班,赵理中午才来,晚上最后离开。 姚刚今夜值班和董日成,张勇喝酒。十点蓝盾队长们来查岗。说我穿拖鞋得差评。 二月十七。 回家收拾园子。午后听岳云鹏的相声睡觉。 溪山逢雨 清溪水跌落山石 嫣红的枫叶 随之漂流远去 精灵的小鸟 最易懂这传递 它把思念说出 啼唤隐藏的伴侣 风雨来袭 敲打周遭如 寂寞中无聊的絮语 这通俗的声响 往往包涵了 人间真谛 用露齿一笑 掩盖悄悄流过的 泪滴 你的坚强 如山一样恒久 会被远方的人感知 因为铭记这一刻 我也想在这一刻 让你倾听 二月十八。 坐微型上班。 上午进来两个警察,原来是综合执法不让门口的车位摆放塑料桩。 我就收进来,中午给树墙浇水。 晚上打一会台球,看看手机,日记,睡觉。 二月十九。 回到家,看韩剧《葡萄园的那男子》。 中午去打几杆台球。回来发个微信,《往事沉浮记》已经发到四十一集,快到女儿出生了。二月二十。 骑自行车去上班,晚上自己打一会儿台球。 二月二十一。 八点半去训练。 中午到家炒点饭吃,去打台球。 买了豆腐、润田水回家。四点半多了,做饭烧炕。 二月二十二。 坐微型到单位,中午老梁过来,我们打了半天台球。 晚上吃了三个小豆饼。 第396章 浇水防烧纸 二月二十三。 回家吃点鸭蛋方便面,干点穿拉锁的活。 开始烧炕,午后看电视睡觉。老嫂子给两条鱼,我放进冰箱,晚上炖酸菜。 二月二十四。 到单位上班,上午人和车比较多,我把塑料桩摆出去一会。 晚上打打台球,发个微信。 二月二十五。 回家把房后杂草收拾一下,放火烧了。 怕火烧得太高,压上几锹土。 去买了些菜籽,扣完韭菜,把菜籽也扣上。 老嫂子又给五条鱼,我洗干净、切开。 头部晚上炖,尾部腌上准备以后煎着吃。 中午去打几杆台球,回来睡一会,三点开始做饭烧炕。 二月二十六。 坐微型上班,上午单位主要领导下乡。 晚上下了班,我吃完面条。正打着台球,李小桐来单位,问领导来没来。 我收起台球,不一会主要领导纷纷来加班。到近十点才离开。 二月二十七。 坐小客回家,吃几块饼干,喝袋牛奶。 去打一会台球,买了鸡蛋,油条回家。 明天是玉春生日。下午天气很好,打了半天台球。回家烧炕做饭。 二月二十八。 早晨做了手擀面,煮了鸡蛋。 和玉春吃完,坐微型上班。 今天是周六,曲岩,卢政帅等来加班。 晚上曲岩自己来加一会班,她有些害怕又跑下楼,说把工作拿家里做了。 小路学开车,把车放在残联附近。 茶花女 青峰腰上雾如纱, 碧溪源头远人家。 少女晓起采茶去, 肩沾绿叶更像花。 二月二十九。 我回到家,玉春放假在家,儿子也在家。 儿子的牛皮癣有减轻,但没有根治。 我和玉春去赶集,去三弟家看看二次手术的弟媳,买些水果,留下二百元钱。 赶集回来,下午二点烧水准备洗澡,玉春烙饼。 二月三十。 到单位把床单被罩都洗了,晚上自己打一会台球。到十点半睡觉。 三月初一。 今天取出工资,去高坎买了一百四十五元的网子。 从毕家走到韩家,吃点饼,把炕收拾一下,换块炕板。 给乌龟搭个小池子,以后不用往屋里拿了。 下地下了四片网子,捡几颗杨木枝。旧网里有几条小鱼,全部捉住回来放入龟池。 烧完炕接着做饭菜。今天很忙,但做了不少事。擦完地,快五点半了。 三月初二。 上午办证的人多,比较忙。下午就轻松多了? 晚上拔充电器。开关电光一闪,充电器插头烧坏了。 三月初三。 回家修一修龟池,下地起点小鱼回来。泛了泛园子,给韭菜,小白菜浇浇水。 去景波家要个插头,他让我捎几个国画色。 三月初四。 骑自行车到单位上班,填好岗本,中午队长来取。 玉春打电话说她去医院看玉兰,玉兰重感冒,肺部积液。 晚上打一杆台球,出去看守烧纸的。正好赵理过来,她和她丈夫来接水。 我帮忙刷桶,拎桶。看守烧纸到十点多。 三月初五。 八点我去买了国画色,到蓝盾。可是今天不训练了,我回到家下地起些小鱼。 吃口饭去给景波送国画色,我有几个国画色,也给了他。 去打一会台球,回家烧炕。 儿子自己回来,他放了几天假。我做好饭菜泛了一会园子。玉春回来买了水果和豆角。 三月初六。 去接班,世盐已把该栽的四株矮树移载完比。 我接着给树墙浇水。下午两点就开始有烧纸的,我用水把道口打湿,以减少烧纸人员。晚上到十点半才休息。 三月初七。 回到家,给儿子买了香肠,猪头肉。我起鱼回来,和儿子吃饭。 我泛了一会园子,中午去打台球,回来儿子看我怎么炖豆角。 下午又泛园子,五点休息。 玉春今晚去常家沟,明天去扫墓。 三月初八。 我骑自行车去上班。 今天董日程值班。晚上劝离烧纸人员到十点多。 冬日的阳光 冬日的阳光 照在岁尾的万物和我 孤单的表面 在最寒冷的时节 让我更加思念 她的温暖 回忆夏天那个时候 不是此时的接纳 而是躲藏 常把阴影拿出来晾晒 不必那样的叫喊 哭得那样 悲凉 无论到何时何地都 无法遗忘的 深深过往 烙印在灵魂的黑洞里 吞噬一切 不切实际的挣扎 我明知道真实的本质 却也在怦然心动的 那个瞬间免不了 沾沾自喜 我愿意一切的冰霜 都在新的一天来临之前 全部瓦解 让阳光普照的美好 在眼角蔓延开来 可以燃起许多篝火 那样欢快地歌唱 那样舞蹈 三月初九。 骑车回家路上,几滴雨水落下来。 到家儿子已经上学去了,我打扫房间,给爸爸上坟烧纸,给爷爷奶奶也烧一些。下地起鱼。 回来踹三轮车,总站不住火。去买了二十元钱油加里。开着三轮车把河鱼给洪庆二哥送去,拉些苹果地瓜回来,在虎庄灌了气。 三月初十。 坐微型上班,五点多女儿和康乐过来,给我拿些水果。 晚上劝离两个烧纸的。有空打几杆台球。 三月十一。 回家起鱼,泛完园子已经中午了。 踹着三轮车跑一圈,回来骑自行车去打台球。 四点回家炖鱼煎鱼,女儿和康乐回来。 女儿买了煎鱼和烧鸡。玉春回来买了水果。 三月十二。 北风 降温。 到单位洗衣服,被单,都在大厅晾着。 看看电视看看手机里的韩剧。 玉春打电话说玉兰转院的事,玉兰肺结核在鞍山住院。现在想回大石桥住院再转沈阳。 冬月雪花白 两三天至周末, 十余日一月无。 夜匆匆兮有所梦, 昼漫漫兮失所图。 叹空中红颜未改, 知人间碧草会开。 呜呼哉! 空寂山野千担柴, 不觉泪满腮。 光阴飞如射箭去, 多少冰霜毁楼台! 转眼间, 多少载? 遍寻海角天涯远, 苍林独悲哀, 云行万里非我怀。 恰时相逢为偶遇, 以为旧恶是春来。 旦旦言语竟无措, 忍见雾遮雪掩埋? 可怜风犹在, 奈何色已衰。 非乃四五六时季节, 是七八九仍如玉白。 三月十三。 依然北风,有些冷。回家起鱼回来,躺着睡一会儿。 中午去景波家坐—会儿,归来买了肉和大骨头。 三月十四。 坐微型到单位,傍晚收到野哥的火山直播,直看到她直播结束。 晚上自己打会台球。 第397章 野哥直播,玉兰生病 三月十五。 老李五点半就过来了,我起来收拾一下,打一会台球,去坐七点的小客回家。 今天晴天,但北风依然很大。我起鱼回家吃完饭休息一会就平一平园子。 中午去景波家坐一会,介绍《半壶纱》给他听。 三月十六。 到单位看见新栽树苗的地方,又有毁坏的痕迹。 我又移栽过去两坨树苗,浇上水。 晚上收到野哥直播,一直看到结束。电视剧和微信都没写,看会书睡觉。 三月十七。 南风很大,起鱼回来睡一会儿。 中午去打一会儿台球,回家烧炕。 大敏姐打电话来要给女儿介绍对象,我问过女儿。女儿不看,继续和康乐相处。 三月十八。 玉春今天放假,和我做小客到大石桥。 她去常家沟,我去上班。 晚上接到玉春电话,说儿子放假回家了。因为儿子考了大榜二十七,她正给儿子做红烧肉呢。 三月十九。 我下班给儿子买点丝饼,坐车到蟠龙山。 女儿给她小弟手机捎上车,还拿个菠萝。 我回家去起鱼,回来踹了半个小时三轮车,载启鹏去分水赶人情。 我在杨家买了五十五元泥鳅,在虎庄岭上加了二十元油。 在分水饭店喝半杯白酒,两瓶啤酒。今天是艳红二姐嫁女儿待客。 回家打两开台球,买方便面回家给儿子下。 儿子又要脆骨肠和鱼丸,我买回做好。又去打一会台球,回来烧水洗澡。 去年腌的雪里蕻,以为坏了。谁知用水泡过,炖黄豆吃,很好吃。可惜儿子不吃,玉春也不在家。 三月二十。 和儿子坐小客到大石桥,儿子在早市下车,女儿今天带他去盘锦打针。 我到单位洗衣服,中午蒸饭,热雪里蕻吃。 给玉春打电话,她在沈阳探病,玉兰好像很严重。 冬月辞 盖闻天地静,自然波澜清。 皆说新衣好,可知故剑情? 已忘田间风中影, 谁记檐前月下盟? 日有骄阳夜点灯,原广林深熊虎生。 未领略厚重,向来便伶仃,显红鸾意目漆星。 枭蛙聒噪鸣,蛇鼠也狰狞,露尾狐媚骨妖精! 两面光景浮又平,一路冰雪行幼翁。 切莫徘徊恋松柏,应该直上入云丛。 五湖四海邻居水,三山五岳我家峰。 不为雷霆动,正于此时逢。 当早洞察神仙事,何至慕宫庭? 三月二十一。 凌晨三点已经下起小雨,伴随着轰轰的雷声。 我下班的时候,雨已停了。路面低洼的地方都汪着水。 到家去起鱼,回来吃饭,就快中午了。 傍晚给玉春打电话,她正要从沈阳回来。玉兰的病还没确诊。八点多,女儿和康乐把玉春送回来。女儿买了西瓜,还拿回两个鱼缸。 三月二十二。 坐微型去上班,把一个鱼缸和小河鱼拿到值班室。 春丽家今天买楼待客,我让少春垫二百元钱。 赵理上午过来,有妇女儿童医院三个人找她,说已约好。 我还是打电话通知一下赵理,她午后去营口开会。我看会儿《绅士的品格》,是喜剧,后半部却开始感动有些想哭。 晚上继续看两集韩剧,又看一会野哥的直播,太晚了就闭灯睡觉。 三月二十三。 回家去起鱼,地里给水了。 我回来去大队签字,大队在展开土地确权工作。 我给二弟,三弟打电话。 三弟来确权,我让他把家里的鲫鱼拿回去吃。 我把二百元还给少春。打一会儿台球回家。 中午和邢力君打了四杆,下雨了就回家了。写两个微信,玉春回来说感冒难受,还掉几个眼泪。 三月二十四。 坐微型上班,给厨房拿些发芽葱。 王彬和阎峰买回几颗秧棵,我帮忙取土栽在花盆里,晚上浇点水。 《绅士的品格》看完了,随便翻看,还没决定看什么。女儿打电话,说玉春去沈阳看玉兰了。 三月二十五。 下班到家,感觉气温上升,是春暖花开的意思。 起鱼回来,开三轮去卖了五十元泥鳅。把鲫鱼给老叔送去,回来到虎庄修理三轮车。 我留下三轮车,说后天来取。 我回韩家打一会台球,替二弟上大队土地确权签字。 两点多回家,玉春打电话说她五点多回家。 玉春回来,说玉兰基本没什么事了。我俩吃完饭,刚躺下休息。女儿和康乐回来,康乐做了蚬子,味道还不错。 三月二十六。 我骑车去上班,洗了衣服,给树墙浇水。 傍晚儿子打电话。他回家了,明天他姐带他去打针。我发了两条微信,看会直播。 静 寒江水,渔家灯。 荻芦微摇动,稚鸟误帘青。 翁童皆不去,猫犬吠中庭。 君言三千卷,我无一语应。 杯藏倒海浪,人识酒未明。 星稀月冷已知黑夜少, 眉愁鬓泪可怜白发生。 按下肠牵平心鼓, 细手抚琴无耳听。 净潭明眸晓何处? 高峦于此隔雾冰。 昊天雪悄落, 唯恐尘梦惊。 三月二十七。 骑车去训练,中午返回残联。 换了衣服坐小客去虎庄,连修车再换电瓶一共一百元。 我回到家,玉春在家休息。 我去起了鱼回来,趁着阴天气温低在园子里备隆。快结束时,天晴了,气温随之上升。 晚上炒两个鸭蛋,炖点河鱼,拔点小葱,白菜,小萝卜。和玉春吃得很香。 三月二十八。 坐微型到单位,下起小雨。 晚上下些金荷娜的电影,电视剧。我很喜欢她在《绅士的品格》里的表演。 三月二十九。 骑自行车回家,起鱼回来,吃几快女儿买的饼干。 开三轮出去,给张哲送点鲫鱼。晚上买两块豆腐炖,也炖点鲫鱼。 四月初一。 坐微型到单位,下午单位开会。王志宏和王含鹭好像发生什么争执,赵理加班到八点多才离开。 四月初二。 坐小客回家,吃口饭。 二弟打电话,说三弟要还我一万元钱遇到他,他捎回他家了。 我去取了钱,打一会台球回家。 玉春今晚在玉兰家陪岳母。 四月初三。 坐微型上班,栽两棵矮树,给树墙浇水。 晚上接到玉春电话。儿子放假回家。 玉春让我明天买点水果回家。 · 第398章 迎风流泪的眼睛 四月初四。 早晨取了工资,在早市买了小柿子和伊丽莎白,麻花。 到家儿子正吃薯片,说没水了。我去买了润田,然后下地起鱼。 起回不少鱼,开三轮给老叔送去。老婶要去孙辉家,我把鱼炖一些留着让老叔晚上吃。 我回家快一点了,给儿子炖鱼吃。晚上玉春回来说一号要去沈阳玩。 四月初五。 上班给树墙浇水。今天候志贺和冯俊义值班。我中午和晚上吃些麻花。 四月初六。 今天是劳动节。女儿和康乐来单位接我,再去韩家接玉春和儿子。 我们去沈阳世博园溜达,然后去棋盘山,可是太堵车。 我们又去东陵游览一番。然后去市里吃川味火锅。 回到韩家已经八点了,我们吃完西瓜,玉春和他们去大石桥,明天一起去盘锦给儿子扎针。 我一个人在家。 行军图 来如飞蝗翼蔽日,翠林麋猄恐奔突。去似流云散无迹,俊舍财空儿女哭。狼烟起边塞,屡屡蠹汉族。男子当出马,惯犯该剪除。花甲执尖锐,弱冠着戎服。行程关外去,张弩觅匈奴。 未惧冰雪何况北风乎? 瀚海沙万里,夜宿冷宫日火炉。鹰伺虎豹忍,额角流白心沥乌。敌营幽冥住,胡歌正欢呼。天罗阴气动,笭箵清水浮。往昔之衔恨,謋然头项书。已非公主和亲事,疆界遥隔也必诛。 毁人宁和负其罪,使尔江山归我之版图。 四月初七。 早晨热饭、炒鸭蛋。 给玉春炖了半锅鲫鱼和两个老鳖,准备让她晚上下班吃。 我坐微型上班,手机收单位的网总是连不上。 正好我也少看点手机,最近眼睛总不得劲,揉一揉就出泪。 想起奶奶就是迎风流泪的眼睛,我也步入老年了。 晚上好不容易上网,加了企鹅,找到一个文联群进不去,加了其中一个在线的人,他以为我要进去发广告,要我交钱就让我进群,我不交。 他自称老子,气得我也骂了他。那个群进入时要回答问题,我乱答乱骂一气,睡觉。 四月初八。 玉春打电话说她今晚不回家。昨晚她也在玉兰家住的。 岳母给玉兰看家,把炉盘烧炸了。 我回家起点鱼,开新家待满月客,我去喝了几瓶啤酒。 中午去景波家,他加我进了蟠龙诗社的群,我回家睡到四点起来。热了饭和鲫鱼吃。 然后给园子里枣树,小白菜浇点水。 四月初九。 坐小客上班,上午就开始下小雨。 晚上给蟠龙诗社发首《江城子》,景波也进群看看。我又发了三张照片。 四月初士。 回家的客车上接到玉春电话,让我去常家沟取小葱。 我起鱼回来,吃点面条。开三轮出发,在杨家买了三十元鱼。 在分水给岳母买两个伊丽沙白。取小葱和猪肉,排骨回去,在虎庄买了机油。 在杨家买了玉米种和百草枯。回家种了玉米,看见风云突起。 去景波家给他送点小葱。外面下起雨还夹杂着细小的冰雹。 坐了一会,看见雨小些就回家。 玉春打电话说三点下班,我连忙做饭炖鱼。 四月十一。 坐微型到单位。把便装洗了,单位里的信号不如以前,勉强能坚持上网。 给蟠龙诗社和诗词杂志发了《高阳台》,经过修改,感觉不错。 诗词杂志的群主和一个诗友果然鼓堂叫好。 胡笳十八拍 朔风大旗映离乱, 虱生铠甲百姓灾。 胡骑劫持蔡家女, 猎猎沙漠容未衰。 避寒毡裘围心事, 达旦篝火熏桃腮。 春生茅草浅浅绿, 秋残芦花深深哀。 何当羶肉酪浆苦, 唯有水去雁归来。 非是寻常六七夜, 十二年华十八拍。 汉使车马声辚辚, 茫茫西域访故人。 曹公忆师泽其后, 白璧成双千两金。 一汪清泉浮瀚海, 两行热泪湿胸襟。 三尺小童牵衣袖, 燕呢莺喃哭断魂。 人间最难取舍意, 琴音猝断雨倾盆。 长空万里隔星月, 从此胡笳抱孤身。 凡俗三嫁花再许, 校尉董祀奉令娶。 祀无全情偕佳妾, 妾有肝胆面未洗。 群雄粥粥议贞烈, 此雌英英有文理。 红尘滚滚不堪聚, 夫妇双双效鸟鱼。 山中自存神仙境, 笑人五光十色迷。 荆门相迎探寻客, 温泉煮酒香气徐。 四月十二。 到家给队长和卢主任打电话,我明天上文旺家赶礼,让世盐连班。 起鱼回来,把剩下的小半桶杀草药补喷在房后杂草上。 给三轮车换了机油。做了饭菜。 中午去三姐家买了秧棵回家栽上。又栽了粘玉米和小葱。忙忙活活又是一天过去。 晚上心里发堵,六神不安。电视来回拨台看不进去。 四月十三。 开三轮到大飞家,他家没人。 我走到集上买了花生种和小鸭子,回家去起点鱼,然后去文旺家赶人情。 我喝了两瓶啤酒,回家安热水袋。 今天天气很好,但下午又开始刮风了。我忙这忙那,总是心无所属。 四月十四。 到单位连班,给树墙浇水。最近眼睛总难受,一揉就红了。于是减少看手机的次数。 四月十五。 今天也是办证日。下午接到队长电话,让我明后两天去娘娘庙山执勤。 四月十六。 老李来接班,我八点到蓝盾集合。然后上山执勤,我在半山腰,风很大。 中午吃盒饭,下班了也吃盒饭。到蓝盾,康乐载我去岳母家,妻子女儿都在这里。 饭后,我们返回韩家。 四月十七。 一早我去起了鱼,回来骑车把打药桶载到单位,准备有空给树墙打药。 我去山上继续执勒,今天人流见多,但据说晚上到明天人最多。 换上下班比较晚,上下也没有接送的车了。我和一个同事走回蓝盾,路上看见四妹子和她的家人。 我到蓝盾骑车去残联直接接班,老李感冒,要回家挂吊瓶。 四月十八。 我在单位上班,周六没人,就是躺着。 左腿在山上坐石阶有些麻木,慢慢歇过来了。 晚上阎峰给我一个盒饭,一个咸鸡蛋。 四月十九。 继续连班,下午去超市买了两个咸鸭蛋一个火腿肠。 晚上董日程来安装小推车,我帮他弄完。 第399章 会亲家,分鸭蛋 四月二十。 坐小客回家,把拿去单位的笔墨和写完的书法都拿回来。 最近也没心情写了。 下地起鱼。地里开始给水了。又到了插秧的季节。 四月二十一。 今天坐小客到单位。单位男同志轮休,大部分都没来。 四月二十二。 下班骑自行车回来,路上遇见二弟,他说晚上去三弟家烤牛肉。 但是晚上我要和妻子去会亲家。回家收拾一下热水袋,玉春买了十三只肉食鸡。 我去铰了些玉米面,加了油。 三点多,女儿和康乐回来接我和玉春到大石桥去会康乐的母亲和继父,还有康乐的大姨,舅舅们。 我喝了些酒,但没有醉。回来浇了浇园子。 四月二十三。 南风很大,坐小客到单位。 中午吃花卷,下午二点我去把花卷和白菜汤拿下来热了,四点提前吃晚饭,以免食物因气温上升而腐坏。 伏中思 风吹绿野如浪拍, 驱逐烦热入我怀。 笔洒云霞雁雀落, 墨舞龙凤烟雨来。 隔窗远目只看好, 推心舒眉不徘徊。 吃得鱼,食得菜, 祛得恶,学得乖。 身边常流清溪水, 未乘车马何难哉? 四月二十四。 回家先起鱼,刚刚给过水,河沟里水位还很高。 中午气温很高,在家睡一会。玉春在东屋睡。 晚饭后我们出去走走,她去班丽梅家,我在麻将馆门口坐着。 四月二十五。 到单位,洗衣服,浇水,打药。 中午才休息,天气很热,打开一会儿空调。 四月二十六。 回家去起鱼,回来载玉春去虎庄赶集,路过杨家买了泥鳅。 回家后中午休息,傍晚栽了芹菜。 我去景波家坐了一会。 四月二十七。 坐小客到单位。 阴天,下午终于下起雨来。 我和玉春通电话得知家里的雨下得很小。 晚上,邢立军过来和我打台球。他连赢我三四杆,我换了球杆,挽回三杆。他开车回家去了。 四月二十八。 到家去起鱼,有几条二三两重的黄囊子,下午和鲫鱼一起炖了。 四月二十九。 上班后,给玉春下载完《推奴》。 晚上自己练一会台球,打扫卫生的过来,我就不玩了。 鹊桥仙,鹊桥仙。 红尘已无万丈树, 白雾许是旧狼烟。 凝眉屈指犹相忘, 放眼凝神看空山。 看空山,看空山。 山空巢空无喜鸟, 何有鹊桥度神仙? 唯剩山风吹雨露, 盈盈塘月稻田边。 暮色掩来没石径, 灯光点点润肠肝。 误桃源,误桃源。 横笛缠绵兮,绕心田 飘发丝丝兮,隔容颜 踏破铁鞋地去寻找 佳人婉约行在 落花的彼岸 吾愿披芦做板为草船 下不着地,上不着天 只为能与佳人近 分波逐流过水渊 桃源仙境有天仙 可怜雾生起白烟 闻得弓弦弹指间 借箭……借箭…… 一支或者 千万支 四肢百骸皆为盾 吾有一心供射穿 四月三十。 北风,我穿着半袖,很冷,但也得挺着呀。 回家,玉春在做花卷,我去起鱼,鱼量很少。 但有两条黄鳝和两个黑老鳖。到家玉春挑小鱼喂小鸡,我喂鸭子。 吃完饭就可以安静的休息了。女儿和康乐傍晚回来他们正在装修房子,看来今年能结婚。 五月初一。 骑车到单位,上午接到女儿电话,有人给她一个小狗,她问我能不能养。 我说能。晚上自己打一会台球。 五月初二。 下班去训练,到家中午。 去起鱼,中午睡觉,下午补种玉米。小狗跟着我咬我的裤腿玩。 儿子也放假回来,晚上吃大骨头和炖鲫鱼。 五月初三。 到单位值班,今天赵理,卢主任都值班。 单位的主要领导也纷纷来单位,好像在完成什么工作。 邢立军和他媳妇过来,我们打了几杆台球。赵理他们加班到晚上十一点,孙书记给赵理的两箱鸭,鹅蛋,赵理说给主任。 主任临走让我和世盐分了。 五月初四。 早晨我把鸭、鹅蛋分出来,每人五十个鸭蛋,二十个鹅蛋。 因为下了雨,我坐公汽到站点,等来小客回家。 到家玉春和儿子都不在,他们去了岳母家。 我顶雨去起鱼,回家喂鸡喂鸭喂乌龟还有小狗。 五月初五。 我去值班,冯俊义和曲岩也值班。中午冯俊义给我一盒盒饭,我也煮饭了。 昨天孙书记给值班室十四个鸭蛋和两个鹅蛋,我没带菜,晚上也吃米饭鸭蛋。 忆王孙。 睡梦醒来忘晨昏, 少年却成白发人。 昨夜雨落桃李上, 散入青丝留迹痕。 遥想当初骑马去, 为逐秦鹿气凌云。 枪挑梁王血溅地, 刀斩华雄酒尚温。 听涛辨识江海意, 观光要知日月心。 此刻卸解将军铠, 对镜松脱霸王巾。 已非往昔孙大圣, 能打神鬼闹乾坤。 剩余残躯游野店, 闲步寻访杏花村。 随风雨吹家国事, 又得一朝醉醺醺。 醉熏熏,醉熏熏。 有酒当然醉, 无酒也是乱纷纷。 是梦本无梦, 我是王孙忆王孙。 五月初六。 回到家,去起鱼,鱼很少。乌龟跑走一只,四处找不到,也许什么时候能回来,都说乌龟通灵气嘛。 晚上看《推奴》到半夜才睡。 五月初七。 今天玉春去上班,我跟着坐微型到单位。 晚上张勇喝醉了来单位,折腾一气走了。 五月初八。 阴天,小雨。 到家去起鱼,小狗非跟着。路上又从车筐里跳出在地上跑。 我下水,它也下,弄得一身湿。我起到一条大黑鱼,回家给女儿打电话,让她有空回来。 晚上女儿和康乐载着玉春一起回来。 梦的记录六 梦里的山一格格的梯田。我和爷爷一格格的往下跳,跳到半山腰,我说:“直接跳到山下吧。” 爷爷见山下悬崖峭壁还有几十丈高的样子。他有些害怕。 我说:“我经历这样的事很多回了,不会有事的。” 我拉着爷爷跳到山下。 看见爷爷家的房子已经扒倒了,空出很大面积的房场。 我问老叔:“是在老房子的原址盖新房子吗?” 老叔指着原址十几米外的地方说:“在这里盖个三四间平房就行。” 爷爷不乐意地坐在地上说:“盖三四间?那小霞,老胖子,小达回来住哪里?” 老叔说:“他们逢年过节回来几天就将就一下呗。以后这房子就我和素梅两个人住,还有点大呢。” 爷爷叹了口气,没有说话。 我内心一阵酸痛,蹲在爷爷身边说:“爷爷,过几天你把你的老牛卖了吧。你去我家住。奶奶也在我家,你爱吃什么,让奶奶给你做。你给我看家,我在外面也好放心做事。” 爷爷点点头。 我见爷爷答应了,心中非常欣喜。 第400章 大姨八十大寿 五月初九。 到单位值班,浇浇树,洗洗衣服。 中午煮饭热鸭蛋。二楼今天有客人,胡校长拿过来两根香蕉,两个油桃给我。 晚上看完《推奴》,加入了蟠龙诗社的微信群。 五月初十。 把药壶拿回家,起鱼回来,给枣树,苹果树打药。 吃几个玻璃叶饼和鸭蛋,已经快中午了。 五月十一。 坐微型车到单位,晚上接到玉春电话,她明天陪玉兰去沈阳检查。 晚饭剩的饭菜包起来,准备明天给小狗当狗粮。 五月十二。 阴天,小雨。到家喂狗喂鸡,去起鱼回来喂鸭子。 玉春晚上回来,脚肿了。晚上看《可疑的三兄弟》,快两点了才睡。 五月十三。 到单位值班,中午玉春打电话,说她脸过敏肿了,已经由女儿送回家了。 我给刘大夫打电话,让他给玉春挂吊瓶。 五月十四。 到家去起鱼,手指被划破,按住不让流血。回家贴上创可贴才安心。 五月十五。 骑自行车去上班,下午女儿和康乐过来,女儿买了水果和牛肉,今晚儿子回家。 五月十六。 我骑车去找玖碗饭庄,今天大姨在这里办八十大寿。我先到了。 洪庆二哥来后找账桌,大杰哥说不收钱。就是让大家过来热闹热闹。 五月十七。 我五点骑车去单位,今天世盐要出门去看病号。我洗衣服,给树墙浇水。 陌上花,陌上花 轻裘闲观树, 合袖看落花。 扫去如银雪, 重逢草木发。 芦笛断又续, 燕雀觅旧家。 听蛙鸣湿地, 久废未闻达。 忘非拥佳翠, 玉锄种豆瓜。 五月十八。 回家去起鱼,小狗又跟去了。 这次没让它进水,也没载它。 回家去交了电费,韩兆林家待客,但在高坎待,我没赶上车。 和张兴凯打两杆台球,回家吃鸭蛋炒饭。 五月十九。 坐微型到单位,上午办证的人比较多。 下午就肃静了。 五月二十。 回家去起鱼,现在蝌蚪比较多。挑出一些河鱼,开三轮车给洪庆二哥送去。 二哥正在做菜,他家今天给里树套袋。艳红二姐和二姐夫都在这帮忙。 中午和二姐夫,二姨夫喝些竹叶青,啤酒。 饭后我摘些杏,拿些地瓜回家。晚上烀地瓜,炖牛肉黄瓜汤。 五月二十一。 坐微型去上班。中午吃面条。 五月二十二。 回家起鱼,喂鸡鸭狗。剩下一只乌龟也跑丢了。 我去找景波去丽华饭店,今天景权大哥买楼待客。 晚上玉春和女儿康乐一起回来,我炖鱼,炖豆角。女儿买了烧鸡,猪耳朵拌鸡肝。 五月二十三。 去单位接班,老李去训练。晚上要打蚊子,看手机到半夜。最近电视也懒得打开。 五月二十四。 我骑自行车去训练,中午早些结束,今天是父亲节。 路过杨家买二十六元的杀草药。到家炒两个鸭蛋,做点手擀面吃完才去起鱼。 回来给西红柿打防腐烂的药,给玉米地打杀草药。 玉春今天放假去海城大悲寺,下午回来累够呛,给我买几个香蕉。 迈陂塘,迈陂塘 鸟成群,雁成行。 一队小儿郎, 赤脚光手下河塘。 苇荡摇曳蒲生香, 鱼逐绿萍水当央。 当初草长掩泥路, 而今高架空中墙。 插秧本是扒皮事, 转眼变化属平常。 稻米离田千万担, 不用掀扬肩膀扛。 可以将身沐风雨, 未可使心觉悲凉。 三十年前村西树, 已改巨厦断夕阳。 五月二十五。 坐微型到单位,终于下些小雨,这些日子一直也没下雨,土地可够旱的了。 傍晚接到赵理电话,去三楼帮她捧花盆下来,她说她的手臂一直按摩也不见好。 晚上怕蚊子咬,没有打台球。在值班室上网。 五月二十六。 昨夜下了些雨,能够缓解一下旱情。 我起鱼回来,把鱼给洪庆二哥送去。 秀芹大姐和姐夫和她二女儿在二姨家,原来今天是二姨生日。 我炖了河鱼,艳红二姐和二姐夫也在二哥家吃了饭。我只喝一点酒,饭后去岳母家取土豆。 我买了些排骨给岳母,岳母倒回来一多半。我载岳母到官屯,她要买花生种。 我到家给景波送些土豆,和少春打一会台球。 四点多回来做饭。玉春加班,十点多才回来。 五月二十七。 到单位接班,今天办证,四楼慈善总会开会。 门前车辆很多,要维持秩序,还要疏导。 上班以来,今天第一次感到劳累。下午就清闲很多。 满江红,满江红 斧钺铿锵马嘶鸣, 金兵南下伐宋城。 千里驰突无阻碍, 胡绳番锁缚双龙。 黄河之水泛奔腾, 黎民叫天天不应。 康王远离长江北, 苏杭犹自灯火明。 小小汤阴县, 一将功成万古惊。 画沙为求文武艺, 沥泉在手师周侗。 马踏狼烟驱金虏, 不教枭豺入林丛。 兀术哈迷蚩, 百战莫能绕山行。 朱仙镇,摇旗旌。 壮士云集志满胸。 怎奈何, 王使鞭马马兼程。 一十二道金牌令, 一令更比一令疾。 元帅空北望, 无奈长叹声。 落雨敲打湖泊里, 西窗夜话低语轻。 无惧披麻之背上, 立如松。 何畏加颈之刀光, 守精忠。 至今思及岳鹏举, 无不高唱满江红。 五月二十八。 回家起鱼,吃点大果子。 去虎庄灌气,虎庄今天不灌气。 今天是土地日,我去官屯,官屯的液化气站也关门。 我只好开着三轮回来,天色阴了,以后几天可能有雨。 五月二十九。 到单位接班,下午上网发些诗词。晚上十点半睡觉,最近睡眠不足,早点睡。 六月初一。 回家起鱼回来,去卖了三十五元泥鳅。 灌了气,把小鱼给老叔家送去。 老叔正在喝白酒,闲谈中,老叔说他记事以来也碰见这么旱的。 我喝了一瓶多啤酒。摘些李子回家,路上洛下些小雨点。 故乡乐 千里归故园, 沿途车马喧。 村野置家院, 门前大道宽。 黄稚菊开承仙露, 玉蜀黍香招丽鹃。 “且留余地铺明月, 不筑高墙看远山。” 存孝李,云长关, 劝君尽饮壶中酒, 鸡犬相闻天下安。 六月初二。 早晨去起鱼回来,有几只小螃蟹。 到单位洗衣服,给树墙浇水。午后收起水管,据报今天有雷阵雨,但没有下。以后几天都是晴天,看来还要旱一阵子。 第401章 万事不可一概而论 六月初三。 回家起鱼,有十六七只小螃蟹。下午给女儿打电话,她五点半送玉春和启殿去常家沟。 我想把螃蟹送去,路过虎庄,一个男子喊我,我停车后发现电瓶掉下来拖地了,只有一根线连着。 我向那男子摇手表示感谢,心里感到温暖。都说山精海怪,虎庄人最坏。 看来万事不可一概而论。到岳母家蒸上螃蟹,不久玉春和女儿,儿子,康乐都来了。 六月初四。 今天是岳父去世三周年,我已让老李连班,上山祭拜之后回来和叔丈人,老姨夫喝啤酒。 两个连襟都不喝。 饭后,我载儿子回家。到家我去起鱼,有三只螃蟹。 下午我包饺子,晚上玉春和女儿康乐一起回来。明早要带儿子去盘锦打针。 六月初五。 骑自行车到单位接班,赵理吩咐这两天要看好门。今天办证还有培训的,人很多。 六月初六。 我连班,下午少春打电话,找我打台球。 我说明天才能回去。单位下午搞活动,有办事的只能等一会。 晚上自己打一会台球,看会电视。挺长时间没看电视了,看 一会就闭了,看手机。 六月初七。 早晨玉春打电话,让给儿子做可乐鸡翅。 路上儿子打电话。让交三十元话费。到家起鱼回来,做可乐鸡翅给儿子吃,晚上玉春和女儿,康乐一起回来。 六月初八。 儿子今天就回学校了。 我到单位洗了衣服,老李去训练。卢主任中午来铰铰树墙,我下午也铰一会儿。 晚上蚊子咬儿子 ,还好有芦荟,抹上杀毒消炎。 半夜看完了《可疑的三兄弟》,共七十集。 男女主演我不是很喜欢,但配角还挺有戏的,看到一半有些看不下去了,跃过几集看一会儿提高了悬念,于是看完了全部剧集。 醉太平,醉太平 小院风送离燕影, 檐头只剩麻雀声。 列席烟起日暮后, 畅言如沸亦如冰。 火暖姜丝汤溢碗, 鱼香竹叶酒映灯。 酒映灯,酒映灯。 眼前愁似砚中墨, 心中亮似天上星。 赤膊击案谈今古, 雷电照窗人未惊。 何劳把手细叮咛, 我若醉言君醉听。 枉将敝袍染五色, 蓝衫终究不是青。 六月初九。 我走着去训练,但今天不训练了。 我走回到陆合医院,坐车去田屯道口丁家饭店,今天秀琴姐嫁女儿。 我和小路哥喝了一杯白酒,一瓶啤酒。我带启鹏回韩家。 起鱼回来,洗洗澡,去打台球。五点回家做饭。 六月初十。 到单位浇树墙,下午下载完十六集《新娘十八岁》,是韩智慧主演的。 我看过电影版的,很好。这个应该也不错。 晚上困倦,十点左右就开始睡了。 六月十一。 回家路上,感觉到天气热了。到家去起鱼,回来去卖泥鳅,把冷冻的河鱼给洪庆二哥送去,帮他卸一会红杏。 中午喝了三瓶啤酒,带些红杏回家。 下午去打台球,大队要修理操场,台球家子得挪走。 六月十二。 到单位上班,晚上打一会台球。 忆章台,忆章台 琴音未调口未开, 点点珠泪落桃腮。 盛妆画眉无人看, 花影浮动风去来。 风去来,风去来, 风徒来去君未来。 可怜灵眸腰细窄, 不觉叶黄草木衰。 何惧雷雨连天至, 心有明镜照高台。 六月十三 。 下班在小客上接到队长电话,让我明天带一带一个新队员。 残联可能要不用老李了。 我起点鱼回来,把十只鸡挪到鸭圈里。 下午去买尿素没有。 到杨家买也没有,买一袋略逊尿素的肥回家,给玉米花生上肥。 六月十四。 终于下雨了,到单位上班。队长领来老王,我带他熟悉一下环境。 雨停又下,反复几次,这回下透了,只是有点晚, 六月十五。 坐小客回家,起鱼路上见道路太不好走,就放下车子,走到地里。 回家喂完鸡鸭狗,做饭炖菜,我也要吃饭了。 中午闷热,正躺在炕上听见有人发出哼声。 起身一看,是儿子回来了。 他今天放假,他头上的牛皮癣已经好了。额头和后背还有一些,总算是见好了。 我钱包里的钱药和鸡爪子,已经没剩几块了。 儿子拿钱,我去给他交话费,买了香肠和西瓜,还买十几个鸡蛋。 六月十六。 今天玉春放假一天,我坐小客去接班。 下午阴天,又下了一场中雨。 曲岩在单位加班,雨停后,她和她女儿离开。我练一会儿台球,进值班室休息。 六月十七。 早晨,老王来接班。我坐公汽在坐小客回韩家。 去起鱼,道路泥泞,鱼也很少。下午没事,到景波家坐一会儿。 六月十八。 坐微型到单位,今天是办证日。 晚上赵理和曲岩加班,我给李小桐打电话,她不接。 又给冯俊义打电话,问用不用给领导点餐。 刚放下电话,送餐的已经到了。可能是曲岩点的。 睡觉时不时起来打蚊子,有两只肚子鼓鼓的,全是我的血。 六月十九。 到家去起鱼,鱼笼里有一条野鸡脖子毒蛇,用木棍挑出来,它们还活着。 回家喂完鸡鸭,冲凉后给热水袋加水。 家里没什么吃的,下点面条。下午去景波家坐一会,大队正在修操场。 香山枫叶 那身形瘦小的女子 在香山的石径上 捡选一片又一片 枫叶 她要把最美好的 那一片 珍藏到心中 当冬季的冰雪 覆盖了山岭 曾经的绚丽 不会再掠过眼帘 那女子心底缓存的 枫叶 必然会播映出 愈加嫣红的颜色 就像她本人 穿得新鲜 笑得那么甜 六月二十。 到单位上班,上午单位大部分人员去周家下乡。 晚上看会手机电视,有些困了。 早早睡一会,半夜醒来接着睡。 六月二十一。 阴天,回家起鱼。快中午了,吃个麻花,一个月饼,一个西红柿。 玉春打电话,想吃韭菜饺子。 下午我就开始包饺子,晚上给女儿打电话,她没空回来。晚上雷雨,但下得很小。 六月二十二。 老王周日有人情,今天他连班。 我卖了泥鳅,载景波去东山,山区雨下得大,老叔家下面的道路都冲毁了。 我和景波去关帝庙看看,回来给岳母送衣服,买点猪肉。 岳母给拿了一袋子菜。到家正是最热的时候,煮碗面吃。 第402章 动画片还是那个动画片 二零一八年一月一日元日 阴历一七年十一月十五 早晨坐七点小客到大市场,再坐公汽到残联接班。 老王下班,刘宏丽和赵理来值班。 晚上十点多我刚睡着,赵理要离开,我给打开大门,回来接着睡。 十一月十六。 早晨回到家买了七十元肉馅,钱包里只剩一毛钱。 回家向玉春要了一百元钱。去景波家给岳母下载了一些京剧,评剧,二人转。 中午和玉春,岳母包了饺子。 岳母两点离开,我去打一会儿台球回家。 晚上女儿和康乐回来,听说启殿有个同班的女朋友,我也没在意。 十一月十七。 坐微型去上班,我下载了腾讯视频,也下载了一些京剧。主要是周信芳的 十一月十八。 回到家。给二弟和景波送些白菜和土豆。 打一会儿台球回家,窗台上放着两袋冻饺子,我给三弟,二弟打电话,不是他们送的。 我热饺子和酸菜骨头吃。晚上玉春回来,说起有人送饺子。她给班丽梅打电话,也不是她。 我去三大伯家问,正是三大伯送的,是秋天包的饺子、时间长了,让我喂狗的。 十一月十九。 到单位接班,中午打饭,看见黄金玉一个人在忙,徐香已经退休了。 近日新找一个,干了几天又不干了。晚上赵理又加班到快七点才离开。 十一月二十。 回到家看见垃圾桶里有卫生纸和血,玉春上个月来两次例假。 这个月很快又来了,她总说放假了再去检查。我上午自己练练台球,下午人多,回家做晚饭。 横塘路,横塘路 得见君颜君须笑,何必转首泣欲哭? 往昔横塘故里, 宴席不止,往来人影无数。 琴瑟管弦,钟鼎丝竹。 有才子吟哦,佳人起舞。 才子吟哦,长袖挥洒兜天地, 愿将肝脑涂。 佳人起舞,俏指捻拿无一物, 却想全心护。 奈何云涌下秋风, 声声裂壁击如鼓。 繁花叶落尽, 得见枝干枯。 今朝楼空人散去, 星月无情冷目。 芳华自是留不住, 况又是,露凝生薄雾, 霜寒透了髓骨。 冰心烟眸知何处? 虽然得见横塘水, 早非旧时路。 十一月二十一。 到了单位,洗了制服枕套。 二楼今天学员考试,中午赵理和侯志贺,董天佩,董日成先后来单位。 下午上网查了经期不稳是什么病症,里然是要绝经了,需要调养和自我调节心情。 给玉春打电话,安慰她没事。晚上看完《马大帅》的第二部,结尾部份乐出声来,看电视剧很久没这么开心了。 十一月二十二。 早晨醒来,外面下着雪。 我看剩饭有味了。连同酸菜都倒扔了。 扫一会儿雪,老王来了也开始扫。 我七点二十五离开单位,走到早市坐小客回家。韩家买点鸡蛋回家,扫一会雪,吃点小米粥和鸡蛋,接着把雪扫完。 十一月二十三。 到单位,老王和王志宏都说单位要发生一些事,都没明说。 我也没多问。上午门口到办证大厅的地上被踩得很多脚印,擦了几次。 下午就好多了。今天赵理三点四十就离开单位。我下载了几集动画片《尼尔斯骑鹅旅行记》。 这是我十岁时看的动画片,看了一会儿,动画片还是那个动画片,人已经年近五十了。 五点多看见王志宏和赵理一起走出电梯,领导什么时候回来的,我都不知道。晚上饭后自己打一会儿台球。 十一月二十四。 回到家,去景波家,他家锁门。 我去麻将馆暖和一会儿,去大队打台球。 中午回家吃口饭,下午又打一阵,五点回家炒花生,炖酸菜。 晚上和玉春看《狼少年》,一直看到结束,以前看觉得感动,重看感触更深,流下泪水。 十一月二十五。 到单位上班,队长过来送发票。下载了三集《幽灵》。 这段时间一直在看,在听,懒得动手写了。 无俗念,无俗念。 游历风光几里, 促膝相谈不倦。 一酒樽,星月常满。 斟得进,弱水三千。 看得见,色香味俱全, 安能清高无俗念? 昔日题遗愿, 今朝赋新篇。 同行相轻相知少, 只有杜康众相传。 醉眼迷离口流涎, 鼓掌窃笑伏鞽鞍。 白龙识途稳而健, 我却高叱鸟栖山。 此时如有钱万贯, 当挥如土洒江天。 四十余载家国梦, 不是二十五年前。 莫若齐天大圣于空翻, 却学天蓬酣卧花草间。 十一月二十六。 下班后去银行给玉春取出一千元,去药店买了调月经的药。 没赶上车,就手去联通把每月十元的流量包取消,又交了一百元话费。 到家去打台球接到洪庆二哥电话,要我去喝酒。 我说天冷不去了,不久三弟打电话告诉我今天是二姨夫过生日。 我坐三轮到虎庄买了四斤鲫鱼,到了二哥家,二哥正在做菜。 二姨夫说话也和二姨似的,有点糊涂了。他的三侄在,不久三弟也赶过来。 饭后又吃了蛋糕,二哥开车送我和三弟回去。 晚上和玉春看《清风亭》,看到一多半听蔚迟琳嘉《笑逐言开》入梦。 十一月二十七。 到单位洗衣服,回来发现有人在装门东的沙子。连忙出去制止。 小路哥来坐一会儿,他走后,我取了洗完的衣服搭在暖气上。 看看手机,困了就睡会儿。 两点,儿子过来陪我,明天是我生日。 我上超市给儿子买点吃的。 三点左右李小桐上楼整理资料,四点多把资料交给我,说赵理会来取。 儿子在四点半离开去玉春的服装厂。 我看了电影《别告诉爸爸》,很好看。然后把《马大帅》第三部粗略地翻看一下删除了。 信赖 雏鸟在老鹰的翅膀下 静静地等待风雨的 过去 田苗在土地的支撑下 静静地等待风雨的 到来 老人张开目光 静静地等待 儿女回家的脚步 小孩儿张开胳膊 静静地等待 母亲温暖的胸怀 我们都在静静地 等待 只因为 信赖 十一月二十八。 今天是我生日,二点就醒了,写个梦记发上qq和微信。 四点热点饭菜,煮了四个鸡蛋吃。收拾停当,练一会儿台球。 回家和玉春吃点饺子,她买了四十斤猪肉,我把猪肉卸开。 中午和景波去虎庄饭店,他请我吃饺子,溜三样。 我喝了两瓶啤酒,天空落下些雪花,回来去打台球,回家后又去景波家给玉春下载连续剧。 打开微信,上面有玉春和女儿给我发的红包。 傍晚炖花链鱼。女儿和康乐载启殿回来。 第403章 遇见赵刚 十一月二十九。 坐微型到单位,一天没什么事。 晚上领导五点多离开。我热了饭菜,打一会台球。看了《猩球崛起》,不错,又看了第二部。 十一月三十。 老王接班晚了些,我坐公汽也没赶上八点的车。 走到二高中,等来九点的车回家。吃口饭去景波家坐一会儿。 中午去打台球,四点来钟回家做饭。 十二月初一。 上午在单位。看见一个老者在门口正在停自行车,貌似赵刚。 我迎到门口果然是赵刚。 他也认出了我。他一手拎着公文包,一手拎着两袋面。他说慈善总会孟祥武办一份刊物,他去取,回来再和我唠。 他回来给我带一份《镁都慈善》,上面有他的一个小说。 他问起我的情况,我也问他的情况。他和离婚了十三年的老伴又复婚了,儿子孙子搞装修,女儿在盛京医院上班。 临走说路遇学生的孩子卖面,非要给他两袋,他执意要我留着。 下午没什么事,在手机上写了一会儿《玄花记》。 对海的思念 我无法停止 对海的思念 因为海的摇晃 曾带给我大醉后的 忧伤 我现在来到 海的身旁 却只能在浅滩上 徜徉 我知道海的深度 也知道自己心里 有更深的地方 离开的刹那 我落下几滴泪水 那说不清滋味的 眼泪 就像一捧散碎的沙 在年华的指缝间 一点点漏光 十二月初二。 回家路上,看见树挂雪白,宛如童话世界。 到家给束树拍个照片。天气很暖和,去打台球。 十二月初三。 到单位接班,老王明天赶人情,要我明天给他连班。 卢主任来刷脸签到时,我向他要两个台球杆,他答应了。 晚上接到玉春电话,说儿子这次考了四十名。 我听见她哭了,放下电话又发微信劝几句。儿子正在青春叛逆期,只能慢慢引导,不能鲁莽解决。 夜里看了两个韩国电影,都不太好。一点半了,听歌睡觉,睡不着。改听郭德纲的相声,睡着了。 玉蕈秋,玉蕈秋 玉蕈秋,玉蕈秋, 怨罢春池怨清秋。 身如风摆园中柳, 夏荷莲,冬梅萼, 谁能定劣优? 得心还须觅芳甸, 失色无力坐兰舟。 肩锄去葬落花也, 泪难停,恨未休。 额前几缕绿云乱, 不理更自显风流。 十二月初四。 七点起来,刷牙洗脸热饭。饭后翻看手机,把《花旗少林》看完了。看一会儿《405谋杀案》。 小时看这个电影非常害怕,现在当然不怕了。 曹爽过来上三楼加班,午后自己打一会儿台球。 晚上到十点多就准备睡了,以免晚睡又睡不着。 十二月初五。 下班拿两个球杆往车站走,这是一个今冬以来最冷的早晨。 据说以后几天都会很冷。到家给狗热吃的,把小房里一些破烂卖了二十元。 拿个杆去打会儿台球,午饭后又去玩。 三点回来,儿子已经到家了。晚上炖红烧肉,玉春回来像小孩子一样,还不理儿子呢。 儿子咳嗽,好像感冒了,她也不过问。 十二月初六, 早晨女儿和康乐来接启殿去打针,玉春也上班了。 天气很冷,我在家躺着看会儿小说《萧十一郎》,乏了就睡一会儿。 中午去打台球,四点买了家蛹,鸡蛋回家做饭。 十二月初七。 拿玉春的手机到单位。 给她下载了有声书,连续剧。 十二月初八。 回家去二弟家看看,中午打一会儿台球。回来遇见卖豆腐的,买了十六块。大部分冻上,晚上炖豆腐,拌豆腐。 十二月初九。 到单位上班,老王问周末怎么上,我们想再连班。 中午接到赵刚电话,让我有空去他家坐。晚上接到玉春电话,说家里水管冻了。 十二月初十。 早晨下班后,买了两个哈密瓜去赵刚家,他一个人在家,屋里堆积着许多书籍。 我把我的两本书送他,他送我他写的七本作品,临走还让我拿回一个瓜。 我回家把水管化开。中午去打台球,四点回来翻看赵刚的作品。 女儿打电话,说要和玉春一起回来吃火锅。 我看着煮好的饭和白菜炖冻豆腐,忍不住先吃了两碗。 十二月十一。 玉春上班后,我在家看看手机,睡一觉。 中午去打台球,理了发。 回到家急忙生炉子热水,去打一会儿台球回家,水管已经化开。给玉春打电话,她要住两天再回家。 我煮饭,顿了冻豆腐吃。给自行车打了气,明天可能骑车去上班。 杏花天,杏花天 杏花天,杏花天, 杏花满树雨满天。 谁人痴迷在窗边? 闻啼鹃声忆少年。 十里山村,寂静家院。 十里水乡,沟河笼烟。 月高方晓夜霜寒, 纸未题诗泪满篇。 踏倒苇蒲寻出路, 此山过后是千山。 十二月十二。 到单位接班,洗了衣服。 看看报纸,发现城市周刊有一篇介绍(百年孤独)的书,想搜索看看,可是没有搜到。 十二月十三。 今天连班,接到队长电话,近期要夜查,注意着装。 夏雨 叶子已经碧绿 树在微风中伫立 我把守望的心思 也放在道边 雨下着 淋漓着仿佛不会休止 我对满是浮尘的内心 也做一次清洗 想在风雨过后 让心底蕴藏的花草 重新发芽 这盛夏里等候的情愫 在干渴中被润泽 我又翻阅了一章 久违的美好 十一月十四。 买十元蜜橘回家,烧水热水管。 下午水化开了,水管也坏了,自来水咄咄地往外窜。 我用木棍堵住水,给自来水公司打电话,对方都没有时间来,得明天来修理。 我去找水暖工韩兆伦,他让买两个配件。我让开三轮的田富顺去买。 晚上玉春和女儿,康乐一起回来,吃火锅。七点二十停水,我找兆伦来修好水管。 十二月十五 早晨,大狗又咬小狗,我打了大狗一竹竿。 到单位接班,上午队长来送岗本。晚上几次出去看百年一遇的蓝月亮,发诗上qq和微信。 十二月十六。 回到家,玉春在家。 儿子已经放假了,去补课了。 我和玉春收拾屋,中午她去串门,我去打台球。少春说三号敬群家待客。 我三点回家擦玻璃。四点儿子和女儿和康乐一起回来。晚上我在里屋睡,半夜醒来,儿子还在写作业。 第404章 白酒如水吞 十二月十七。 今天玉春要回常家沟,我给杀只鸡。 我坐小客去上班,周五没什么事,晚上自己打会儿台球。 十二月十八。 坐小客回家,水管又冻住。 喂了鸡和狗,去大队坐开英的校车去高坎赶敬群家的人情。 席间,刘雪艳见我喝白酒很轻松,说:“你喝的是水吧?” 少春说:“哎,你看看我。” 他把半杯白酒都喝下去。 夏夜怀古之六 於戏哉,悲有宁乎? 狼烟四起何日得平安? 怅然一声叹, 长泪湿衣衫。 何来无暇白丝绢, 拭我流涕泪水干。 双溪舟沉愁苦满, 龋龋止步蓝桥前。 三十年来河西住, 五十年后还在河西边。 上有云浮日照之高天, 下有草长鹰飞之旷原。 人去楼空谁能守家院? 请君为我袖手观。 放手求一战, 生死解旧冤。 聚四海五湖之铁, 起青出于蓝之焰。 炼切金断玉之剑, 杀破苍穹天上天。 我自癫狂随风舞, 不为世事蹙眉苦, 不为世人说可怜。 彻夜欢, 都说千军万马自溃散, 流血只慰一心安。 大唐太白诗中仙, 游历大泽名山巅。 酒醉长街朦胧后, 笑译番邦书一篇。 杜甫为诗圣, 不求高官厚禄重楼入云端。 只望寒士得身安。 商隐新诗, 柳永新词。 凡有井水处, 人人能乐见。 朱熹说欲,守仁格竹。 身虽肉烂,名实成仙。 平南诸葛亮, 镇北孙承宗, 叔璈甘罗孔融好少年, 一尺当隔在眉间。 十二月十九。 早晨见外面还是很冷,就坐小客上班了。 午后煮饭和鸡蛋,晚上有烧纸的大部分都不在路口烧了,我也省了不少口舌。 十二月二十。 玉春打电话说下午回来。 我回家生炉子,烤水管、中午去打台球,给爸爸爷爷奶奶烧纸。 晚上女儿和康乐送玉春和儿子回来。我热了饺子吃,还一只面包蟹,五个人分了吃。 十二月二十一。 起来做饭炖冻豆腐,吃了去上班。 上午人多,长时间在大厅转。 中午厨房断电,误了饭点。 我回值班室等,看一会儿中式八球比赛。 相见欢,相见欢 相见欢,相见欢, 不怕相见晚, 只怕无为过少年。 近水高台, 建我新庭院。 浓荫远处, 是我旧家山。 本扶晨烟牵云去, 当借夜风踏月还。 鲛珠犹自留笑面, 牵挂一直在心间。 十二月二十二。 早晨醒来六点多,热了包子,练练台球。 回家,玉春正要出门去大石桥。 我去景波家想让他给玉春充话费,他新下的qq不好使,我去老井小店充的。 然后打两杆台球回家,下午玉春回来,我烧水,炖菜,炖鱼。儿子补课回来却不爱吃镰刀鱼,吃的凉皮。 十二月二十三。 今天是小年,给亲人朋友发去祝福。 在单位没事看手机里的《军师联盟》。 下午看见领导的车在外面,她什么时候来的我也没看见。 晚上以为领导会不悦,但是没有。 《狗皇记·序诗》 昨夜飘雪遍地凉, 色衰草木浴冰霜。 不思故乡枕席暖, 且藏新花一片黄。 折枝当剑斗勇士, 乘车远去尘自扬。 朝露未知向日死, 螳螂无悔撞南墙。 四海周游何须备? 苍山原野做大床。 庆喜余生少憾事, 若有来世更轻狂。 十二月二十四。 今天天气回温,走到市场坐小客。 到家,玉春已经去开大会了。 我烧水把最后一个只大公鸡杀了。中午去打一会儿台球,玉春回来给我打电话,我回家炖鸡。 三点多儿子和女儿康乐一起回来。 女儿还买了彩灯给枣树和苹果树挂上。 饭后,康乐回大石桥送钥匙,我们一家四口打麻将,儿子在我上家,我两圈只胡一把,正好康乐回来。 玉春退出,我们放地桌玩。 快七点有顾客给女儿打电话,女儿七点半回去。 十二月二十五。 快六点时,我吃完花卷和炒鸡蛋,骑车去上班。 七点半到达,看看手机。中午煮了饭,热了酸菜吃。 东风寒,东风寒。 江上锁相连, 横槊把酒赋诗篇。 醉望吴宫景致, 剑戟映月压东南。 谁知东风起, 诸葛公瑾如妖患, 猎猎火起烧战船。 东风吹火,火生烟, 火生烟,痛入肝。 本当携子谋良夜, 无奈落荒山水间。 未能挥师成霸业, 徒发悲啸如雷经九天。 人生每况皆如此, 今当逸趣作闲谈。 (二) 铜雀台暗, 舞槊星宿明。 东风寒, 赤壁水暖, 华容青龙偃月横。 荣枯浅, 七十二冢草色深。 十二月二十六 今天是儿子生日,我发短信祝福。 今天八点多骑车去训练。 到家中午,儿子和女儿都在家。一家人打麻将,下午康乐过来,又打一会儿麻将。 十二月二十七。 骑车去上班,把值班室和前后门的玻璃擦了。 这些天晚上一直有烧纸的,看守劝离后也九点多了,看一焦《军师联盟》,然后听郭德纲相声睡觉。 剑 行路难,行路难, 呜呼哀哉世路之多艰。 放眼崎岖不平道, 因而铸剑挂蓝衫。 深海鱼皮做鞞鞘, 虎豹豺狼皆可餐。 光华出匣如匹练, 清越龙吟彻九天。 斩除荆棘漂浮草, 劈击格刺谈笑间。 千里横扫为欢颜, 双刃翻转雪沉冤。 杀破铁甲溃列阵, 一往当向前。 毕竟锋芒藏不住, 此身肝胆悬。 草庐风声一声接一声, 夜雨狰狞剑更寒。 十二月二十八。 下班走到药店买了肠胃宁,去市场买年画,没看到,买了一条花鲢鱼回家。 中午看到鱼池有卖鱼的,又买了三条鲢鱼,一条草鱼。 三点儿子补课回来,我炖鲢鱼。 三口人没吃了。晚上女儿和康乐回来,把剩的鱼吃了。 十二月二十九。 早晨坐康乐的车到单位接班,办公室给值班室买了些方便面火腿肠。 中午伙食不如去年。下午单位人员早早回家了,剩我一个。 十二月三十。 除夕。 早晨,女儿和康乐来接我一起回家。我炖了鱼,饭后康乐回大石桥。 我们在家打麻将,下午啤酒六个菜,晚上包饺子。 看一会儿春节联欢晚会,觉得没意思。 第405章 搭档一换再换 二零一八年一月初一。 孤四十九岁矣。 早晨煮饺子,吃几个。蹬自行车去上班,刚出村子,发觉车胎气儿太绵,返回打足了气再登程。 到单位换了制服,给大姑打了拜年电话。 在微信上向金珠要了老姑电话号码,给老姑打电话拜年。 今天李英军主任和孙立金书记值班,张勇值夜班。 晚上接到甄队的电话,说王伟善骑摩托被撞,让我连班。 一月初二。 六点半醒来,一夜梦境当时觉得很好,可以借鉴到小说中。 这时一回味,也并不如何稀奇。 上午煮了饭,菜是一个鸡蛋一个火腿肠。没事磕毛嗑,花生,吃糖。 王伟善给我打电话,说他今天做手术。 晚上女儿和康乐过来,给我拜年,给我五百元。 女儿说这钱回家就得让她妈要去。 一月初三。 醒来记得昨夜梦境不错,可以写个小说《奇门遁甲》。 外面阴天,周琳来接班说飘点小雪花。一天当中就一直飘着这样的小雪花。 临晚,女儿和康乐给我送来饺子。 一月初四。 早晨,老高来打替班。 女儿和康乐来接我,到家吃了饺子。 然后一家四口去玉春的姥家拜年。 锁柱张罗打麻将,我和小栋,秀丽凑一桌,打到中午吃饭。 我喝了两碗白酒。到家吃不下晚饭,出去走走。 一月初五。 康乐送我上班,今天曲岩值班。 董天佩,曹爽,侯志贺在五楼打扑克,一直到晚上。 我把手机放大厅,下载了电视剧《手机》,这个电视剧从前看过,大部分忘了。重看也不错。 看到有玉春的未接来电,打回去,原来女儿感冒,让我找大夫挂吊瓶。 一月初六。 下班后骑车载着饮料和奶品去老叔家拜年,老婶去南京没回来。 孙辉和她儿子在家陪老叔。 我吃点饺子喝瓶啤酒就骑车回家,到家和妻子儿女打麻将。 卷珠帘,卷珠帘 卷珠帘,卷珠帘, 相思风雨笼河山。 风呜咽,雨连绵, 相思如泣如初见, 悱恻相思竟无言。 相思浓如烈酒侵血脉, 相思高如青烟入云间。 整理不清相思如麻乱, 割斩不断相思如水淹。 黄金难买相思愿, 难偿相思五更天。 谁能针灸相思病, 相思辗转不得安。 相思亦苦相思难, 菜地改种相思园。 相思树结相思果, 相思日度相思年。 寸寸相思, 青涩华年。 红颜相思三千丈, 白发莫能还。 一月初七。 快六点,吃几个饺子就骑车去上班。 今天单位开始上班,各科室相互拜年。 一月初八。 去给二姨拜年 ,买箱啤酒和罐头。 回来到虎庄农行问问农保的事,回家路上捡到一条武昌鱼。 到家一看,都不在家。 玉春上班,女儿回美容店儿子补课去了。 晚上儿子,玉春,女儿康乐陆续回来,饭后我们去虎庄洗澡 回来打麻将。 一月初九。 早晨起来煮饭做菜,和女儿坐康乐的车去大石桥。 女儿去美容店,我去残联。 老高擦了玻璃,我洗被套,褥套,枕头套和制服。 打开微信,原来周六残联也上班。 一月初十。 骑车到虎庄交社保,去彩票站买了刮刮乐和彩票。 到家,儿子在家,我热了饭和大骨头,和儿子吃中饭。 晚上炖豆鱼,女儿和康乐去康乐姥家吃饭,回来打麻将。 秋波媚,秋波媚 秋波媚,秋波媚, 强颜一笑心将碎。 身在南方心向北,前避钩镰背有锥。想同鱼儿游入水,怎似鸟儿展翅飞?机关算尽只为挣,提心吊胆却怕赔。 美酒伐肝,香烟伐肺,鸡鸭鱼肉伐肠胃,窈窕女子伐骨髓。 怎消得?一杯杯残愁欲醉。看得见亲人去,却不能归。 眼还纳青山叠翠,心自有绿水流洄。早罔顾雷霆压顶,且听凭冰扫鬓眉。转瞬间风云际会,须臾中火灭扬灰。 四十八年如梦,七十二般变化如鬼。 一月十一 早晨女儿和康乐带启殿打针,送他回学校。 我和玉春坐微型上班,今天队长带来一个中年人来准备接老高的班,他是王伟善的同学。 一月十二。 坐小客回家,去景波家坐一会儿,快十点回家看《手机》。 玉春晚上下班,我们吃完饭就看手机。 一月十三。 早晨下些小雨雪。 到单位,老高说理事长把他留下了。 我中午抽空去趟彩票站,把在虎庄中的十五元取出五元,又买了十元。 晚上雨转雪了。 一月十四。 早晨起来扫雪,老高打电话说会晚到一会儿。 结果九点多才到,我坐小客回家已经中午,切点冻肉炒家蛹和团椒。 饭后把《手机》看完,然后接有看动漫片《海贼王》。 一月十五。 今天玉春放假一天。 我坐小客上班,白天收看《乡爱八》,晚上看一集《花游记》。 雨中吟 君不见长天霞散云阴阴,清露朝来雨黄昏。 野台旧竹扫寂寥, 墓河新蒿试水深。 虽辟画斋研墨少, 尚遗高堂未报恩。 每逢鸡鸣常生气, 久厌鸭噪忘修心。 也曾观赏天与地, 风霜冰雪掩乾坤。 兆丹君,兆丹君, 花一束,酒一樽。 相距万里犹可见, 奈何阴阳两隔分。 草木残生兮, 一生忽尔尽, 人生如梦梦太真。 一月十六。 下班后慢慢走到喜庆楼。 今天是同学韩春娟嫁女儿待客。 同学们坐一桌。我和万库,德海喝了一瓶白酒,再喝点啤酒。到家儿子在家。 换上玉春和女儿康乐一起回来,饭后打麻将。 一月十七。 昨天回温冻土融化,今天又降温泥土凝固。 儿子随女儿和康乐去打针。 我坐微型去单位接班,中午正打瞌睡,王伟善过来取走他的物品。 一月十八。 早晨下班没等到八点小客,转一圈在兴隆等一会儿,去坐九点的小客。 回家买了猪肉,冻豆腐,准备炖酸菜。 午后发现水管底部漏水,去找韩兆伦修理,再给大门的门划下面钻两个眼儿,花了三十元。 一月十九。 早晨和玉春吃点年糕,一起去上班。 今天上午是办证日,午后人少了,看一会儿《花游记》。 第406章 雪花中,春天到 一月二十。 回家见天气不冷,收拾院子里的石头。 中午去景波家坐一会儿,他说遇见启鹏了,打听一下二家,得知他已经上班了。 我回家炖上鸡爪子,还买了十只大雪人冰棍。 明天是三八节。下午继续收拾院子,飘起雪花来。 我也没有停止工作,干到两点半收工。 一月二十一。 早晨起来扫雪,然后吃口饭上班。 上午接到三弟电话,玉洁的丈夫被撞住院了。 中午,单位里的女同志放半天假,开始下班离开。 下班坐公汽到天隆服装厂,把裂缝的制服交给玉春,让她修理。 再坐公汽到医院看望二妹夫,二弟随后也来了,我们一起离开医院。 我到小市场看看,买了一斤海鲈鱼。 晚饭后,我和玉春溜达着去班丽梅四婶家坐一会儿 一月二十二。 今天拎着儿子的三包书本到单位,发现周琳没有值班签到,我给签上。 值班的张勇离开。我去三楼把呼叫转移改到今天值班的曲岩手机上。 晚上沈广超值班,九点离开。 大圣乐 大圣乐,大圣乐, 大圣乐呵呵。 破石而出拾花果, 水帘洞里安乐窝。 风扫梧桐凤未至, 雨打桑柳鬼更多。 忽思百年一梦后, 猴王哀伤泪婆娑。 悟道仙山得真术, 寻宝东海分浪波。 一块定海神针铁, 上打天宫之天兵天将, 下打地府之判官阎罗。 五指山,五百年。 四人行,奔西天。 大圣乐,大圣乐, 大圣乐开怀。 狼虫虎豹,一拳打死。 妖魔鬼怪,何足道哉。 妙龄村姑桃花腮, 明眸含笑露齿白。 婆婆龙钟年高迈, 耄耋皮驰瘦若柴。 任凭妖骨千般变, 老孙一棒打下来。 一棒又一棒, 棒棒轮得圆。 送尔依次归黄泉。 七十二般变化西游去, 八十一难练心猿。 一月二十三。 去坐小客,没等到八点的小客。看见洪庆二哥来卖胡萝卜,我在旁边站一会儿。 去坐九点的车,九点的车终于来了,说一点发车。 我于脆走到蟠龙山,坐土台子小客到虎庄,取了一百元工资,买了涂料,油漆回家。 一月二十四。 今天气温回升,炕上仍凉,我把炉子生着。 睡了一会儿,下午把纱窗洗一洗。听见大队喊土地确权。我去签了字。 一月二十五。 东南风,骑车去上班。午后赵理刷脸离开,说腰托犯了要去医院。 一月二十六。 下班骑车到虎庄,打听一下订做纱窗的价格。去商店把绿油漆换成蓝油漆。 到家刷涂料,下午刷完四袋。去剪剪头发,买了豆腐回家,打算炒花生,炖豆腐。 女儿打电话说晚上要回来涮火锅。玉春下班回来,脸过敏肿了。 饭后,我给刘老五打电话来打针打吊瓶。 空穴之嘲 雪降盘旋,谁家庭院?苍峰梓冷,霜途枯寒。良辰生麟,吉时落燕。彪行蟹走,无忌野蛮。房顶揭瓦,柜里偷钱。咯咯发笑,泪犹未干。离家三天,放火一片。鬼见鬼闪,神见神烦。按例当斩,饶他可怜。教习文字,描绿涂丹。羽翼丰满,寻觅侣伴。日照山坳,月垂江岸。草长欺花,养鸡孵蛋。彩妆马脸,遮掩汗颜。娶妻糟糠,布衣素面。少倾城姿,唯心良善。饭香茶浓,悠声呼唤。额烫抚掌,佛前祷念。生息繁衍,手忙脚乱。尽才半盏,换米一担。无回无转,且借且还。斗角百战,气象万千。风闻事故,口笔相传。墨融于水,青出于蓝。卿立高枝,我处泥滩。涉世日深,情义日浅。真非得已,假非所愿。丝竹婉转,玉板轻弹。媚行骨软,烟视眉弯。桃晕暖暖,柔荑绵绵。蛛无人管,结网自缠。梦绮夜短,魂消晓残。取舍两端,再而嘘叹。士本多谋,实不善断。偶有奇思,却乏远见。大事难谐,小事常犯。识荣知辱,还须历练。甘甜平安,庚寅虎年。 一月二十七。 骑车上班,拿着女儿落在家里的一袋胶带。 晚上女儿和康乐过来取。 一月二十八。 早晨,大北风夹着飞雪。 我骑车走哈大路,逆风而行,并没我想象的困难。 因为右手没有手套,只靠左手把车骑到分水。 这时候风大了起来。我骑到虎庄买了一袋白灰, 一袋涂料和油烟机的套管。 刚出虎庄,到猪厂的一段路由于遮挡少,风大吹雪,气温陡隆。坚持到杨家村里就好了,温度立刻回升,路面很多积水。 从杨家村口到杜家桥气温又下降,路面结冰,我骑车费劲,只好推车前行。 到了家,喂了两只狗。把墙壁没刷好的地方找一遍涂料,又给柱子刷了一盒油漆。 天空已经放晴了,但北风依旧呼啸。 一月二十九。 早晨戴帽子,戴手套,加件毛衣去上班。 春归有寄 不觉徒步五千里。 秋月春花如故人。 风吹江上香三尺, 雨打世间一点尘。 傲然骨内刀竹刻, 潇洒袖边雾水痕。 欲询垂柳紫飞燕, 路尽巢空何处门。 二月初一。 骑车到虎庄,买了大桶的月白色油漆回家刷柱子。 下午刷完,在电脑里写 会儿《玄花记》。 上次在单位用手机写一段,结果小说和古龙小说等一些文件都消失了。 晚上,天空飘起雪花。玉春嫌屋里油漆味太大,去了东屋睡。 二月初二。 骑车到单位,洗了衣服。 给玉春下载一些相声,二人转。 梦歌一 春风止 天已晴 重峦丈外有歌声 重峦歌声如烟袅 丈外歌声如风兴 问歌者本是谁家女 可否告知闺中名 公子名取长安后 快马送字入帘青 梦歌二 水涨碧溪天色晴 重峦丈外闻歌声 重峦歌声轻烟袅 丈外歌声细雨倾 飞鸟得知歌中意 忍将柔羽付村荆 游萍得知歌中意 攀附野草止飘零 布衣不是桃源客 瘦马薄衫一人行 问卿本是谁家女 可传锦书记姓名 二月初三。 早起没有吃东西,家里有饺子。 昨天玉春和女儿去了岳母家过节。 今天北风挺大,想了想,还是骑车回家。 在虎庄买了一小桶油漆,回家把没刷的地方刷一刷。 中午吃完饺子,换了三个纱窗布。 第407章 修改院墙 二月初四 北风,很冷。 今天坐微型车上班,上午是办证日。 下午清闲了,看两集《乡村爱情》。 二月初五。 回到家,天气很好,就收拾院子里的土石。 中午去景波家坐一会儿,给他一盒康乐的烟,我也吸了一支。 回家继续收拾,晚上给二弟送租地钱二千六。 回来买猪爪,烧鸡。玉春上微信看见儿子成绩落后,气得哭了。 二月初六。 到了单位,平安无事又一天。 晚上给老王打电话,让他周六还我班。我那天给岳母过生日。 二月初七。 回家继续收拾院子。 中午去买一袋大米,下午收拾院子,下起小雨。 进屋看蔡安贞朴海镇演的韩剧。 看看外面不下了,出去干活又下了。来回几次,三点以后才晴住。 二月初八。 天气晴好,一只彩色的鸟雀落在洗衣绳上。 玉春想要拍照,它已飞上屋檐。 我收拾院子,花二百买个小推车。一点半进屋收拾一下,拿了冰虾,刀鱼段坐小客上玉兰家给岳母过生日。 晚饭后,我随玉春和女儿,康乐去兴隆,给我买衣裤和鞋。 女儿三月十二结婚,我家三月初六待客。 春夜杂思 不识星毁日月荒, 降世便逢好春光。 步撵飞蜓绿柳岸, 手捉鸣蝉苍松岗。 一两气血屠三界, 五七斗米奔四方。 浩浩江湖执牛耳, 荡荡天下由马缰。 唐宋明清无穷事, 狐蛇鼠蚁有主张。 自古明途鬼当道, 难免冷夜刀泛霜。 南眺楚江竹枝老, 北倚孙山梅瓣香。 更兼飘洒柴门雪, 覆我秋时叶落伤。 二月初九。 在家继续收拾院子,到下午四点进屋做饭。 二月初十。 坐微型车上班,赵理中午过来。 我正看《乡村爱情》。 她只说“打开”。我打开刷脸机器,她刷了脸上楼。 二月十一。 回到家,家里一片狼藉,昨晚儿子和女儿康乐都回来了。 桌子上还剩蛋糕。 我吃点蛋糕,继续收拾院子,中午休息两个小时,下午接着干。晚上玉春回来,饭后我们把女儿买的桔子,芒果都吃了。 二月十二。 到单位接班,今天办证日,一个独臂老人带了两儿两女来办证。四个子女都是弱智,精神不好。 估计他妻子也是病人。 中午赵理离开,有两个女子带个残疾男子来办证,说要找赵理,说是副市长安排的。 等到午后,我给卢主任打电话,他说他不干主任了,让我找董主席。我找董丰席下来接见。 晚上又去买了彩票,上期中了五元。这次加十五买了十注。希望女儿结婚前中大奖,给她一个惊喜。 二月十三。 回到家,收拾院子。下午买了两车黄土,准备换瓦用。 四点买了豆腐,扒盘花生,做晚饭。 九天 淡客吐蕊时笑,银粟蒙尘时哭。 前突后退皆算计, 左摇右摆是所图。 汪洋荡荡半碗酒, 荒漠炎炎小火炉。 花草流香,美人悲喜。 刀剑泣血,江山赢输。 约卿观云起,携君看势无。 卿可见,白纸黑字如玑珠。 卿可见,佛道商贾在凡俗。 卿所见,龙腾凤舞麒麟伏。 卿所见,四壁烛光大丈夫。 君不见,落叶满地湘江之侧斑斑竹。 君不见,飘雪横空蜀道之上龋龋孤。 君不见,海枯石裂日月出。 君不见,九天烂漫天外天上都。 噫!祈风雨凝霜,江河奔雷阻吾念。 呜呼!叹事难料,恶不止,恨难除。 怎不捐睛绝目得心素? 何必飞针引线勤劳补。 非君之心如顽铁, 枕卿柔臂梦攸忽。 列队人马暂休, 成群鸟兽且住。 万千城池,固若金汤,今不数。 唯羡温泉玉影,空谷碧丘,一木屋。 二月十四。 到单位上班,接到队长电话,明天开会培训。 二月十五。 早晨下起小雨,去蓝盾交了岗本,签了到回家。 到家扒小房,荣春夫妇来帮忙,富春夫妇把碎砖头拉走垫鱼池。 忙到四点烧炕,做饭。 荣春给送来二十多个鸭蛋。 晚饭后,我和玉春去刘庭民家,看他什么时候给套后墙。 二月十六。 到单位接班,把树墙里垃圾用锹划拉出来,点火焚烧。 九点回值班室,把树墙里垃圾用锹划拉出来,点火焚烧。 回值班室,把制服洗了。中午在郭德纲的相声中睡一会儿。 二月十七。 到家收拾房檐。 晚上女儿和玉春回来沾壁纸。康乐回来买了猪头肉,饭后接着沾。午夜后一点沾完。 二月十八。 今天降温,玉春请假在家收拾屋。 早晨我和女儿坐康乐的车到大石桥。阴天直到傍晚,下起雪来,落地就化了。 二月十九。 坐小客回家,听说今天是观音菩萨的生日。 明天就是清明节了,我和玉春上爸的坟前,给爸和爷爷奶奶烧点纸钱。 三弟昨天已经给坟上添了土弟下班后也过来。 到家收拾院西石头墙,中午荣春夫妇过来,帮我锯檐头。 玉春买了菜,晚上儿子也放假回来。我和荣春喝了酒,饭后女儿和康乐回来接玉春和儿子去常家沟。我把院东杂物收拾一下,准备拉砖和沙子。 进屋后把桌子收拾过去,碗筷刷了。今天喝了四两左右的酒,还在可控的范围之内。 二月二十。 早晨,外面下着雪。 我骑车去单位接班,今天高小雁,董日程,赵虹值班。 我把蔡贞安参演的电视剧看完了。 江岸人家 此身随星月, 堪笑草木微。 春花离枝茶三盏, 夏雨敲窗酒一杯。 马奔蜗行鱼善恶, 水暖霜冷鸟是非。 但觉山川好, 不吝有尘灰。 秋风落日江上紫, 长唤小郎归。 二月二十一。 外面又下起雪。北风也很大。 我坐公汽再坐小客回家,玉春和儿子在家。 二光过来包檐头,我帮忙。 傍晚,三弟联系送来一大车沙子。 女儿和康乐回来,玉春炖了红烧肉。我炖大鲫鱼。 二月二十二 早晨,女儿和康乐带启殿去打针。 我坐小客去接班。中午和晚上都吃方便面,夜里有点饿,但忍住没吃。 二月二十三。 早晨起来,打一会儿台球。 骑车到家收拾房西石头,中午给檐头抹黄泥。下午和玉春上后街饭店订桌。 晚饭后又收拾一下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