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棠依旧明末归》 第1章 剧引 流水笔记 一家伙又哭又闹、又上吊。 啪。。。。 啪。。。。 今个黑衣男子抡起厚实的手掌，大比兜呼扇着死去活来的家伙，正手五条痕，反手一血雾！ 面目一会儿晴空万里、碧空如洗，一会儿天阴暴雨、骄阳似火。 肥耳的家伙是个老赖，鼻青脸更肿。。。。 ———————— 细雨、雾漫！ 一栋让人艳羡又望而止步的高层写字楼，竖立云端之尖！ 米有100层，99层把顶！ 乌云之中几道霹雳，闷雷炸裂， 蹦。。。。 一道凌厉闪电好像被控制似的，自九天而降！ 朝着某人而去，只见楼顶之上一道青烟飘然散去。。。。。 而某人却在高楼内、躲过一劫。。。 回首当年，韩一刚从非洲留学归来，便进了这栋大楼干起了啪啪啪！ 当时很多人都用一种酸酸的口气对他说：“你小子真有福，在这么高级的大楼看99层大门，一回来就是保安副队兼老总的知心保镖！” 每每听到这样的话，韩一似乎有点臭屁。 他认为成功和他之间根本就是隶属关系，能进到高级写字楼上班，理所当然，少走30年弯路并一步登云驾雾！ 的确，他算是个成功的男人，很多同龄人没有的他都有了，狗窝、事业，还有背后那个女朋友，小娟。 小娟与韩一同岁，两人长达6年的恋爱长跑，磨合期间温顺体贴，从无半句怨言。 对于韩一来说走进婚姻殿堂，人生足矣完美！ 虽不需彩礼，可入赘的他也不在乎…… —————— 此时，他搁拐到杨秘书的窝前，正对醒目的金光大字。 “财务处” “挡……” “挡……” “请进……！” 杨秘书扫过他油光发亮的小背头，目光随他在落地窗下站定。 不由的冷嘲一声，“长话短说，我两点半还有一个会，节约点时间。” “时间不够可以改日！”韩一随言一吐。 “你和老刘去一趟潍坊，有笔尾款需要你们要回来，抓紧时间吧。” 他双眼如刀，紧盯杨秘书工整如鞋底的半身，雄不起微微抬头，“能批多少经费？” “你先去，我和老总密谋后。。不！ 商量后会打给你，具体多少要看老总的意思。你懂不懂？” 他侧目杀着窗外，心下思索着，还尼玛密谋，习惯性自然脱口吧！ 好！祝你们密谋顺利！ 。。。。。 。。。。。 “你开车送我！” “好。韩一想也没想。。。。 一司财务如骑头撒尿，想他韩一内心不愿，面上舔狗作势！ 哎，密谋的程度与他的经费挂钩啊！ 。。。。。。 。。。。。。 “听说了没？就在刚才来了好多消防车呢！” “楼顶起火了……” “被雷劈了，这座商务楼晦气。” “就是，赶明辞职，吓死我了……” “是啊，我和你一块辞职！” “好！你为什么辞职？” “澳洲继承祖业！” 。。。。。。 “叮咚，电梯门开了，周围等待电梯的人一股脑往里挤，留下还在迟疑的韩一。 “走啊！你不是要送我吗？” “你先出来！我要走楼梯！” 杨秘书没好气的说道：你傻啊，这可是99层。” “别废话，赶紧来下。我闹肚，憋不住那种。。。。” 话落众耳、掀起尴尬大波。。 “算了，韩一你好恶心！你走楼梯吧！不用送我了。” 杨秘书的眼神难掩呕色。 韩一似乎急切硬憋。他的直觉告诉他，不行了！要蹦。。。。。 但他的蹶锭弓腰无疑是成功的，正在电梯里的人们，纷纷将同情的目光投向他。 “这可是99楼，这个sx要腿动的吗？” 为了缓解臭屁的气氛，韩一抬起手腕看了看小米7手环，耸耸肩膀，重重地叹了口气。 当然，心不在焉的他根本没看清时间的几何！ 片刻，对面“电梯”的关门灯终于闪了起来。发出红亮亮、紫幽幽的光在韩一的脸上一跳一跳，显得他的表情很是异常。又过了半晌，在确定了拥挤的人们后，电梯缓缓合上门，人们的面孔也渐渐消失在关门一刹那。。。。 他松了好大一口浊气，送你？做梦去吧！ 。。。。。。 轰隆隆。。。。。又是一声巨响！ 雷公电母发撩疯！ 咔嚓。。。 几道爆裂贴窗而下。。。 惊的他双腿一紧！完了！ 这是真的。。。。 不久前，电闪雷鸣狂风暴雨，还在大比兜呼啸老赖的时候，突然一道明晃晃的闪电将整个楼道照射的无比绚丽，而顶灯发出了惨淡的灯光，诡异的一幕发生了… 连续的几道闪电，仿佛要冲破玻璃直击韩一，这种感受，像是专门针对他！ 韩一惊讶地盯着看了片刻，总觉得那里有什么不对劲，连续的几日，闪电像是跟踪自己，似乎不达目的地不罢休…… ——————————————— 晚上下班回家，他心不在焉地品尝着父母精心准备的美味佳肴，一时心事重重。 回想起最近的一些怪异情形，他不禁随口说道：“妈，明天我要去山东一趟，你们俩在我离开后，不要老是吵架了，我在外出差也总是牵挂着。” 母亲安慰地说：“好，好，放心吧。！” 父亲抿了一口手中的竹叶青，笑着看着他。 “儿啊，不是我们想吵架，只是有时候意见不合，情绪难免会起伏起来。你放心，我们会尽量避免争吵滴。” 饭后、他打一盆洗脚水放在父亲的沙发前，坐下和父亲看起电视剧《人民的名义》。。。 本书的主人公韩一年龄23，某“球”企员工，在职4年，有两次突出的贡献，和女友定于10月份结婚，本来出彩的生活因为这一次出差，发生了意想不到的！意想不到。。。 ____________________ 次日一早，阳光挥洒在树荫下 穿过一个一个叶孔照应在大地，离柳树旁不远的停车位上，一辆黑色别克林荫大道静静的停在那里，随着一声开门声。 韩一发动车子，片刻行驶在密集的车流中。 嘟。。。 嘟。。。 老刘男，年龄62，韩一同事，两人是搭档。 经过多年的共事，配合默契，业内人称“金牌组合搅屎棍”国际的大型综合现场秀，都有他们的身影。 在外！霸气乞债、 在内！贴心小镖子！ 可谓是一职多用、深受广大客户言恶。 他天生掌如半砖、双腿撩人、眸中透郁、是短发生背！ 表上天然野生之气、内下含蓄如棒！ 。。。。。 “吃了吗？”老刘递给韩一根烟说道。 他点着烟， 没有。 不饿，早上不吃饭已经是多年养成的习惯，在他眼里有早上吃饭的时间不如多睡一会。 “听说了吗？昨天，杨秘书在电梯里困了一晚，凌晨才出来。” “哦，他轻叹一声，似乎自己早有预料！” 当然，一切的怪异才刚刚开始…… 到达潍坊，下车简单吃了一口、接着入住酒店、老刘看电视，他悠哉悠哉的走进一家网吧，高兴地玩起了扫雷。 次日，早上7点，梦中得了500万大奖，领奖时光鲜靓丽的他却放声大哭。 “妈妈呀！这尼玛是500万坦桑尼亚先令啊。。。” 非洲中奖国内花。。。。 。。。。。。 一路闲聊！ 到达潍坊某集团，递交介绍信出具身份证，直奔赵部长办公室，敲门无人应答， 一问才知，昨晚赵部长紧急去日照开股东大会、事出有因没通知二位还请见谅，接待秘书低头鄙视了他们！ 他对着老刘皱了皱眉，来晚了。 次日下午，风和日丽 山东日照、清爽的海风扑面而来，面朝大海春暖花开 他和老刘来一顿海鲜大餐，海鲜过敏的老刘看着满桌的海鲜头叫一个大。 “老刘不假思索问：有猪蹄吗？” “服务员：没有”。 “老刘皱眉又问：烤鸡腿有吧？” 。。。。。 海鲜大餐、韩一独自享用！海鲜过敏的老刘干瞪眼来没得吃！ 凉爽的海风那么一吹，此情此景他要哼哼了！ 阳光无限好，最美有黑丝！ 话落！引来沙滩中老少美妇纷纷侧目！ “哈哈！” 。。。。。。 此刻，臊的老刘恨不得用脚口出个篮球场来！ 。。。。。 望着远处的帆船，韩一左手拿着螃蟹腿、右手端着大碗咖喱汤。 美滋滋！ 正要一口吃掉螃蟹腿时！ 只见。。。。风帆船之后的小点越来越来大，海平面极速上升！ 突然远处一道高墙巨浪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呼啸而来。 第2章 这是哪里? 此刻的老刘，嘴巴涨成o型，大惊， 小韩快，快快跑。。 跑啊。。。 沙滩之上人如蚁，呼压压一片，大叫、大喊、 “啊。。。” 突然，又是一阵强烈的震动传遍开来，韩一猛然惊醒却又摇摇欲倒，。 他望向海洋的方向，瞠目结舌地发现巨大的海浪正在迅速逼近。 如同天崩地裂一般，海啸铺天盖地般地卷起巨浪，以不可思议的速度向他袭来。 那巨浪高耸入云，发出震耳欲聋的轰鸣声。 宛如被不可抗拒的死亡之手捏在其中。 慌乱与绝望在人们中蔓延开来，大喊和呼救声响彻撕空。 人群跌跌撞撞地往高处逃离，人们争相离开这个吃人的沙滩。 唯韩一钢钉直立，像是被这突如其来的庞然大物，插进在原地。。。。 沉默和死寂笼罩着他。 绝望与恐惧混杂心头。 不一会、人潮稀疏散去、韩一腿脚如封了铅汞，任其如何使劲终不得动。 “妈的，还要让我死一个助兴吗！” 他冷眸逐渐放大。。。 风帆船夹杂着惊涛骇浪，一记猛虎扑食张开大掌，随着晴天一道霹雳，只听一声巨响。。 “啪。。。。。。。” 这道闪电似曾相识，不偏不倚…… “冲着韩一脑门忽闪而下……” “天空大地骤变……” —————— 一秒工夫！ 倒转直下！ 一泡撒尿滴激灵，浑身湿透。。。。 清净寂灭，万物皆安！ 。。天海即一线。。 。。。。 。。。 此刻，被雷公电母劈的头朝下脚朝上！倒立于天海之间。。。 两只拖鞋像是自带定位，不分前后。 从天而降，砸的他是清醒半分。 咣唧一声！躺倒了。。。。。 。。。。。 不一会，韩一动了动脚趾，沙子稀稀拉拉的落下，看看手上还未吃完的螃蟹腿，有点傻、有点痴、有点空、有点呆。 这 这 像是黑白转场特效 不对 像是忽闪而过的特效 …… 实在是来的太快了 还未反应过来的他 更是被眼前的一幕惊到了， 距离自己不远一米的地方有一巨大帆船静静躺在那里， 任由海浪剧烈的拍打， 三根长长的超大号桅杆直直对着自己， 他抿了留有食物残渣的嘴唇， 摇了摇头， 好让自己更清醒一些。 绕过桅杆，看清楚了眼前的一幕， 如此庞大的帆船， 还是头一次见，尺寸和独特的造型给人惊鸿一瞥，它的上层结构被碳纤维遮挡起来，但宏伟的气势并未被掩盖，驾驶舱玻璃园窗上往里望去，清晰看到密密麻麻的指针。 韩一围绕帆船一周， 此帆船大约长40米，宽约10米，难道这就是德国牛b船厂出的世界超豪华游艇， 在韩一记忆里好像是2016年下水。。。。 这是一艘辅助动力艇啊。。。 韩一环顾！ 四下无人！ 扔下手上螃蟹腿，还不忘一口端掉右手上的咖喱汤。 慢慢地爬到帆船里救人。 有人吗？。。。。 有人吗？。。。。 这里有人吗？？ 连续叫喊都无人应答，穿过第三层甲板，来到驾驶舱看到地上掉落的对讲机， 捡起！ 喂。。 喂。。 喂。。 无人应答。 走到雷达屏幕前看着绿色指针转啊转， 又转身走向船长室 推开门，办公桌上一片狼藉。 桌下有巨大的保险柜， 片刻拿起角落的钥匙缓缓开开保险柜， 咔嚓。。。。。 上层一本钱币， 下层一把黑色手枪和8盒子弹， 韩一拿起手枪，手柄上写着《灰熊温彻斯特马格南》m1911a1，很激动，很兴奋、嘴里嘟囔着： 你妹的，这手感，这质感。。 哼 哼。。。 那叫一个爽。 真想放一枪试试， 韩一是谁，守法的好公民，我们要坚持做一个有作为的好青年。 随后，韩一摸出手机，按下110，你呼叫的用户不在服务区内， 请稍后再拨。。。 他一脸无解的表情，又拨通了老刘的电话，也不在服务区， 不详的预感涌上心头， 转身跑出船舱。急切的向四周望去，再摸出手机，无信号！ 再次回头看向茂密的森林， 与刚到沙滩时格格不入， 带着疑惑…… 他娘的。。。。 救命，救命啊。。。 help,help…….. 气喘嘘嘘的韩一， 连吼带叫好一阵， 密林处却惊出几只飞鸟， 便又迅速的跑回船舱。 拿出手枪， 对向天空， 肛 肛 肛 过瘾呐！这感觉，爽，就是后坐力有点大。 枪响过后，只见成群的飞鸟从密林腾空而起，仿佛乌云遮挡了天际，瞬间黑了下来。 定眼一看不由的大惊 我去，整个海岸线没有脚印、没有船只。 不可能吧！ 回想起刚才的一瞬间， 巨浪、 闪电、 惊雷。 应该是一道闪电击中海上石头才对，蹦出来孙猴子啊， 在没有掌声、鲜花、祝福中，我韩一闪亮登场？ 匪夷所思…… 他继续大喊着，不多时， 口渴难耐，船舱里除了现金和手枪外，空无他物， 此时的他脚踏一双拖鞋，穿着大花裤衩，光着膀子，一脸无奈的望着帆船， 荒野求生…… 没看过 非洲历险记…… 没读过 …… 可咋活啊…… 哪里有水 吃的…… 附近寻找溪流！ 沿着海岸线大约走了十几里路，依然是荒无人烟。 气温很高…… 天空很蓝 太阳很毒 走呀走呀走呀走，从早走到晚呀！ 二日后， 裂日当头，嘴皮干裂饥渴难耐， 对于缺乏锻炼的韩一简直比吃屎还难受。 曾在非洲留学的几年，伙食不差，甚至有些微胖！ 坚持！坚持！ 他心里默念着，继续走了几十多里， 不远处有碎石山，沿着山角穿过一片密林，他拖着疲惫的身体艰难前行，头痛眼花，身体不受控的几乎要晕倒。。 此时，闻声流水，那声音美妙极了…… 他驶出最后的力气，犹如脱缰的野马往前冲，穿过几处凹沟。 而在前方，十多米高的瀑布仿佛是一道无形的屏障，但他并没有停下脚步，反而加速前行。 当他终于看到清澈见底的淡水时，身体已经支撑不住了，静静地倒在了地上。周围的景色依旧美丽，只是他再也无法欣赏了。 嘴里还不停低估着： “水啊。。。。。。” 不知几时、。。。 耳旁有传来脚步声、说话声。 “牛二，牛二，你家抬回来的那人怎么样了。” 一脸黑黑的牛二回道：我娘说了，这人抬回来时， 嘴里不停念叨， 水。。。。水，水…… 你找来的诸城县钱郎中，来过了。 开了几幅药，俺正要出门买。 石头不怀好意地笑着，要是没啥大病也无妨。 咱哥俩一块去县里玩会儿，听说县里开了个香远楼，瞅瞅去？ 牛二不屑的道：我娘说这钱要速速买药，不能乱花。 说罢，撒腿就跑，留下石头站在原地吐了口吐沫。哼，有钱不花，买药，你傻啊。。。 下一刻，石头也追着牛二跑出了村口。 第3章 初醒 当太阳快沉没的时候，它又射出了更加绚丽的色彩、快速变幻、红淡交替，接着耳边传来青蛙的叫声，韩一咳嗽几声，挣开满是疲惫的双眼 朦胧中房上的木梁，丝丝的油灯照亮着窗前一小片的桌角，一只小强缓慢行驶！ 似乎哪里不对，可又说不上来，片刻又陷入暗自猜测…… 刹那间…… 我了个去，年久失修的木窗、油灯、破床破柜、破被单、破罐子破壁。。。 他撑起身子，潦起补丁落补丁的被单。 眸光耀周、定神一瞧！ 木窗、木桌、墙裂、茶壶和带有碎痕的底子杯，眼前的一切古色古气。 他 韩一 首次遭遇人类迷惑行为！ 是？穿越了…… 穿是不穿？ 他下地誓要见个明白， 嘎吱！ 推开简陋的木门，一眼扫去，斜射的晚霞带着微微亮光 墙下一口老黄牛，吃着草，用鄙视的目光看着只穿灰裤衩的韩一，仿佛再说：看什么看，没见过这么帅的老黄牛吃嫩草。 他无奈的笑了笑，拿起旁边的篱笆，犹如猪八戒在世一般，拄着篱笆一瘸一拐走出了院门。 院门打开瞬间，对坐五人都齐刷刷的抬头望向韩一…… 一位年龄较大的老头，惊讶地上前抱拳说道： “俺是五田村牛祁山，老头指了指旁边站起的4个人，依次介绍到，这是老妻王氏，大儿子牛洪小名牛大，小儿子牛舍小名牛二，小女牛妮小名妮儿。” 敢问先生怎么称呼？ 家住哪里？ 身体恢复可好？ 一连三个追问，将还在飘忽不定的韩一愣在当场， 看着一脸面黄肌瘦的老头，心里想着，我难道要说，我来自东土大唐，去西天取经， 我靠，别bb了，这怎么可能，看着他们穿着不知是哪个朝代的服装，我能猜出来了吗？ 只能装了！ 韩一摇头道：“我什么都不记得了。” 挠挠头后“我依稀记得出海打渔，偶遇海匪，不幸跌落海里，然后……” 韩一抱住头一阵猛摇，装失忆吧。。。 韩剧都这么走的。。。 牛祁山瞪着芝麻大的豆眼说道：“身体无碍最好，来进家说话吧。” “进了旁边的院门，到了主厅韩一一路观察下来，院不大，堆放着的水缸、杂草、农具等，乱慥慥的，比起韩一住着的也好不到那去。 都落座后，牛祁山开口笑道：“委屈先生了，看先生的装扮口音不像是本地人，先生可有功名？” 韩一决定继续装下去，就当是真实的谎言吧！ 随后无奈的说道：“不瞒牛大伯，我什么都记不起来。” 这时牛二走进来把一双拖鞋放到韩一面前…… 韩一定眼一看！我操。。。。。我的拖鞋。。苍天啊，老子不用光脚了，走着这疙里疙瘩的碎石路，堪比上刀山。。。要是把花裤衩给我，就更好不过了， 牛二挠挠头，说道：这是先生的，归还先生，说完低着头走到牛祁山面前，扑通。 跪下哭丧着说道：父亲我。。我。。 牛祁山皱眉道：说。。。。 “俺把先生的花裤衩，在……在县里范掌柜那里给当了。” “牛妮急忙插话道：不是的爹爹，二哥是让石头给骗去了。不关二哥的事。” “王氏望向牛妮道：难道是范总旗范永健的侄儿范石头？就是给先生找来郎中的那个？” 牛二檫了把泪道：娘，他把我拉到李奎赌坊，给了2两银子，让我玩两把。。。。我只看了看，没赌。。牛二又掏出二两银子交给给韩一，又看了看王氏底下头说道：先生的花内裤是范石头让我当的，先生的买药钱。。。我和石头去了县里集市。。 然后…… “韩一这时想到了什么，我的地摊限量买花裤衩，让你们给卖了？ 穷成这德行？ 这裤衩可是我发动好几十人砍下来的啊…… 停当片刻后，韩一决定抗下所有。连忙打断道：县里新来了郎中，是我让牛二当掉的，好换些银两给我抓药。” “花裤衩不值几个大钱，有钱好买药嘛。” “韩一暗想，这货饭都不饱还花钱逛窑子，哎！论下半身的重要性在这里得到了证实。。” 牛祁山转头望向韩一：先生不妨在我这里多住几日，待身体好转，恢复记忆，再做打算不迟。” “谢牛大伯救命之恩，给您老添麻烦，还请见谅。” 牛祁山笑着道：“先生暂且住下，你身体未好，也不便走动，我虽是天启年二年间考中的秀才，本村还是有点门道的，衣裳的钱不用费心，等你身体好转后，让牛二带你去诸城县买几尺布，给你做身衣裳。” “谢牛大伯。心里想着落魄秀才装b的本事到是一绝。” “妮儿，扶先生回西屋。” 太阳像是被晚霞沉甸甸的压下去了，可天空中的余晖仍未散去 直到月亮升起老高才渐渐变淡。 韩一走到西屋桌前坐下，不多时，妮儿端这热呼呼的粥放到了桌子上，说话的声音还算甜美，“先生慢用，说完低头急匆匆的走了。。” 看着碗里的粥，上面飘着几条烂叶子，盘子里放着白透黑的饼子，饼子上有两条快烤焦的小鱼。。。难道这是。烙饼卷小鱼。 我的天哪，，拿着烙饼一口下去差点把牙蹦了，还好牙在， 这种又硬又干的饼子，先抿再嚼，能吃出牛筋的感觉，那也是感觉。 此时韩一哭的心都有。。。。 蹬掉拖鞋，躺在床上的韩一，一夜无觉。心里不断的思索着，该怎么办？ 穿越就穿越，穿到怎么落魄的地方，真是欲哭无泪啊。。。 次日一早， 他下地时全然不知，脱鞋竟然摆放的如此整齐，一扫而过并未放在心上。 便出了门\\u0027！ 老远看到牛大、牛二背的箩筐向村口走去 韩一快步跟上……急忙说道：你们这是去哪？ 牛大嘿嘿笑道:娘说让我们去山下抓鱼， 韩一疑惑问道：我也去吧。 “先生不能去 你身体刚好，怎么能和我们去抓鱼，还是回去好生歇息才是。” “无妨。” 牛大道：先生等等，我回去拿件衣裳，你这光这膀子怕是要着凉。 不多时，穿上补丁落补丁的衣裳，看上去有点不伦不类，小背头，补丁衣，回到解放前，我晕。。。接受现实吧。。。。 太阳斜头照，伴随着鸟儿歌声，沿着碎石小路，走在最后的韩一用宽大的袖子擦了一把臭汗…… “牛大这里离县城有多远？” “诸城县距离这里有10多里，翻过对面的斜丘，沿着河流而下，就能看见官道。” 韩一心想诸城县？好像在那听说过，莫非这里是山东？ 等晚上回去看看手机地图，先确定自己在那。 “现下是天启几年？” “牛大不加思索说道：先生可能不记得了，现在是天启六年8月。” 韩一心里不由大惊 “天启六年。。 崇祯。。。。 嘿哟！ 我了个去啊。。。 穿到明末了，这一穿 穿的实在妙啊，小冰河时期颗粒无收、人吃人、卖婴儿，流寇，猪尾巴鞑子。。” 他自然地突地打了个哆嗦。。 心里很绝望，老子迷茫了。 是不是应该先回帆船里把手枪拿上，保命要紧啊。。。 可眼下温饱都成问题的自己，真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啊。。。 无奈的他对历史的走向还有点印象的…… 就在天启六年，袁崇焕曾上奏疏，依靠在关外修城屯田 就能够让后金投降，还对魏忠贤大拍马屁 老袁这货牛b可是吹大了啊。。。。天启重用魏忠贤对东林党人进行严厉打击，不能完全说成是受魏忠贤操纵愚弄的结果。 想着现在的天启皇帝面前，以正人君子自命的文官大臣 在那里慷慨激昂的吵架 韩一不经意的想到现在国事都危急到如此关头 你们还要这样争吵不休，以及人事牵掣造成的内耗亡国是迟早事，哪有还有功夫骂街，等着猪尾巴挨个端你们把！ 他收回思绪，继续听着牛大说：诸城县归青州知府贾大人贾友茂管辖。 山东巡抚是李精白李人大，上任时间不长 听我爹说，现在的山东地界不太平，登莱总兵杨国栋横行一方，勒索从辽东逃难至登莱的难民，逼死无数，悲惨啊。。 我爹还说在京城王恭厂一带发生了一次巨大灾难 一声巨响，狂风骤起，天昏地暗、人畜、树木、砖石等被卷入空中，又随风落下，数万房屋尽为土粉，让人心惊胆颤，触目惊心…… 第4章 更名，入伙!牛四 牛二继续前行，随口说着…… 灾后，男女尽皆体不裹衣，衣物首饰器皿全都飘到西山上去了。 紫禁城外正在修缮围墙的3千工匠尽皆跌下脚手架，摔成肉泥。 听说，正在用早膳的天启皇帝躲在龙书案下才幸免于难。 还有传闻，死伤2万余人，造成巨大的人员伤亡。 这是上天惩罚，犯了重怒，天启帝不得不下罪己诏，大赦天下。 韩一皱眉…… 脑袋灌水着…… 明代自永乐年起火器制造就有了很大发展，神机营是明军主力部队，配备有当时最先进的火器和最强的兵力。 至于是不是明末的北京城内的火药厂局，凡是京营火器所需的铅子、火药都是由王恭厂所造 以备京营来领用，可见王恭厂当时是作为工部制造、储存火药的火药库。 不难发现肯定是发生爆炸了。 他心下感慨 看来这是真的，明朝注重火器可见一斑啊。 牛二喘着气插嘴，再往前走6、7里地就到了瀑布了，我和爹救先生的地方。 韩一抬头看看前方缓缓流淌着的河水 这里离这最近的海滩有多远？ 牛二挠挠头，又摇摇头 不知道，应该不是很远。 牛大笑道：沿着瀑布山脚下穿过5,6里的密林，越过几道凹沟应该就到海滩了把，爹说过，近海有匪患，不让我们煮盐。。。 韩一？ 疑惑？ 煮盐？ 海盐？ 你们煮盐卖钱？ 牛大哭丧着脸 先生是有所不知 现在的海盐都不够我们一家用的，官盐是3两银子一斤 私盐2两到2两5钱不等 听着的韩一两眼发光 犹如黑夜里的狼。。。。 再吼。 再吼吼。。。 牛大又继续叹气 不能卖盐，抓住是要掉脑袋的。。。 韩一会心一笑…… 走，瀑布看看去。 阳光羞涩的只散发出淡淡的黄，淡得难以觉察。这微弱的颜色在树荫下，感觉软软的，暖暖的，很舒服。小背头，补丁衣，哼着小歌，（因为我刚好遇见你 留下足迹才美丽。。。。。） 牛二身后跟上韩一，听着韩一唱着来自现代的《因为刚好遇见你》笑着也跟着哼哼。。就是有点怪怪。 韩一急忙说…… 跑调了吧，对先生的我来说简直。。so ease！！！！ 牛大牛二望着韩一身高180的背影，下巴掉一地。。。。。。 私盐贩卖是违法的 在古代，盐是人必不可少的 因此明朝在盐的管理中收取重税 ，严格管理、官盐没有私盐贵 可能指的是私盐贩卖利润比官盐贩卖得的利润多 但就从官盐与私盐价格来说不会产生私盐比官盐价格高这种情况 利润可谓暴利，甚至达到百分之三百的情况，这就不难理解私盐屡禁不鲜的情况。 稍有激动。 盐啊，盐啊。无利不起早。有利不上非君子也！！！！ 看着清澈的河流，波光倒映在韩一刀削般的脸上，他那黑晰般的眼睛仿佛有一团火在燃烧。时隔多日，从未照过镜子的韩一，倒映在河面上，牛二惊讶的从侧面看到，韩一正撅着腚，对着河水发呆。 牛大拿起木插，光着脚淌着不深的河流，用力的扎的水中的鱼。 牛大打趣 牛二接着 提着箩筐大步上前把鱼丢到箩筐里，笑嘻嘻…… 好大看着有2斤多。 韩一看着牛大黝黑的膀子，再看看牛二爽朗的笑声。。仿佛在记忆里看过的《熊出没》。。。。自己是光头强？？？不可能，我没光头强那么2 光头强是真2 真的。。。 响午十分，三人看着火架上烤着金黄色的鱼，牛二咽了咽口水 饿了，要是撒点盐就更好了。。。。 韩一看着牛大牛二的眼睛死死盯着即将下肚的烤鱼，摇了摇头。 丢下吃的干净的鱼骨架，正遇离去时，河对岸来了3人 大喊着叫牛二。。。 喂牛二。。。。 牛二。。。 牛舍老弟。。。 韩一…… 牛大…… 牛二…… 同时望去，牛二大吼的回应， 于大哥，范石头，大勇哥。。。。 三人不约而同的趟过河流来到牛二面前，嘻哈敲打一阵。 范石头扭头憋了眼韩一 大勇这就是牛大和他爹救回来的先生吧 大勇上前拱手 草民魏大勇 旁边这是位于迁 于迁仰头看着韩一， 发出微微的惊讶的声 先生身形好高，真壮士。 范石头也转向韩一 先生身体恢复很快，刚到村里是牛二娘托我爹 去县城给你请的郎中 韩一看着范石头低矮的身材，微微笑了笑，算是表达谢意 石头笑着 谢什么…… 同时坏笑着看向牛二…… 牛二拉着黑脸，尴尬不已…… 对不起先生 你的花裤衩当了4两银子，我和石头。。。 石头去了县里香远楼。。。 听到此话的牛大 大声喝道 好你个牛二，看我不打死你。 韩一急忙拉着牛大 打个照面、这屎盆子他大抵接着啊！ 石头色相饱和度极高、牛二还好，韩一只好背到底吧。 住手，是我让牛二卖的。 牛大愤怒说道：此话当真， 韩一认真点点头道：当真。 牛大转向牛二大声说道：正如先生所言，我饶你便是，如若骗俺，看我回去不告诉爹娘。。 牛二底下头看着自己一双大黑脚，就和犯了错的鹌鹑唯唯诺诺。 此时的于迁看不下去， 便开口 不知先生怎么称呼？ 一榜的牛大说着 先生偶遇海匪，救起时已全然不知！ 于迁惊呼道：倭寇？ 牛大诚恳 不知，先生已经什么都记不起来了。。 韩一那个痛苦啊 不瞒各位，我有幸遇见牛大伯，对我有救命之恩，无以为报。。惭愧惭愧。。。 范石头继续 观先生年龄与我们相仿，既然先生失忆，不如称呼先生为”牛四”可好？ 此时牛大听到不由的皱眉。。 先生既然无家可归，又坏了记性，不如就在俺牛家吧！ 虽说是牛家所救，想要在此安生，没有出处 在这大明可是万万不行地！ 韩一决定改名＂牛四\\\"，互相也好有个照应，也更接地气！还有牛家的照顾，以后至少不会被饿死！ 第5章 改名牛四 太阳下、溪流边、绿意盎然…… 韩一看着眼前面黄肌瘦的几个人。。也不好拒绝，便点头答应。。 韩一拱手以示同意 牛四就牛四， 端是个好名， 可他认为，一个接地气的名字，对外也是一种伪装。至少增加亲近感， 更符合本村人的习惯和当地的文化水平，也容易被认同和接受…… 让人感到亲切和熟悉。这就足够了，只要以后能顺利活下来，就是叫王八、王九、狗也无妨。 至少能活着融入其中。 片刻……谢过各位抬举俺 俺从今往后叫牛四便是…… 牛四。。韩一 随后…… 其他人相约大笑…… 范石头笑咧开大嘴 俺是天启五年的秀才，也算是有功名在身的，字石锤…… 想必，牛四（韩一）也是有功名的吧。。 又一个落魄秀才，牛四（韩一）心道 不过看…… 范石头穿的衣裳没有补丁。。 五官还算精致、标准的国字大方脸 嘴皮之上小八胡，给人感觉有些阴气与之国字大脸相比下，算是正义与邪恶的碰撞了…… 让人难以形容 一双老爷鞋 没有补丁 没有任何补丁 可能家境会好些吧…… 牛四苦笑 摇了摇头 官二代……好像不是…… 武二代…… 文二代…… 草…… 头痛。。。 他爹什么官职？ 还是他叔什么官职？ 还是他远房什么官职？ 之前听牛二说过…… 忘了…… 此时…… 往前就是瀑布…… 牛大说道：我去抓鱼，你们几个先聊。 魏大勇、于迁都是苦哈哈，跟着牛大抓鱼， 牛四则和范石头牛二，一起往不远处的瀑布走去。。。 一道瀑布，飞流直下 声如奔雷，澎湃咆哮，激揣翻腾，水气蒙蒙，珠玑四溅. 他遥望着10米多高瀑布，内心感概万千。 这飞流好似千万匹猛兽在搏斗，在怒吼，最后互相扭打着翻滚下来，溅得满山谷珠飞玉散，一片雾气燕腾。 撞击岸石激起千万朵水花，在阳光下幻变为五彩缤纷的水珠，很是震撼…… 这就是古时候的美吧，在水源充足的环境下有山就有水…… 瀑布下的牛四随口吐出 瀑布上游是什么地方 牛二回道：上游不远处是连着的山头，当地村民都叫五莲山。与登州府打交接，过了五莲山往东40多里就到了灵山卫了。 牛四努力回忆…… 五莲县。。 又说道…… 到上山去瀑布顶端看看。 不多时来到瀑布顶端，他 看着接二连三的泉眼喷水而出，此处风景很美。。 从山下望去，密林海滩尽收眼底。 石头憋嘴 此处叫龙眼山。 他点点头。 石头接着道： 县门口告示贴出了通缉流寇陈龙云外号陈马刀， 听叔叔说，流寇很可能在五莲山和马耳山之间。 一旁的牛二继续 登州和青州交界区，青州游击王大锤与登莱总兵杨国栋都睁只眼闭只眼，陈马刀肆无忌惮的祸害乡里、欺男霸女。 据说灵山卫的一个千户大人，被陈马刀抄家，头颅悬挂在瓜负村的土墙上，已示警告。。。 牛四皱眉 我勒个去…… 寡妇村？ 好名， 端是个好名。 流寇夜袭了瓜负村！牛b plus啊 这是去送男…… 哈…… 牛四赶紧拉回脑细胞…… 继续脑补历史走向…… 眼下乱世，不出几年孔有德部发动吴桥兵变东进围登州 鞑子入关也是近几年要发生的事情，皇太极的满蒙联军突破边墙兵临遵化，清军不打宁锦 绕道攻遵化，直接对北京造成威胁，迫使袁崇焕等回援都城。 而这一次彻底把明军打成缩头乌龟，任由鞑子出入…… 掠夺人口……牲畜，黄金白银数万。。。。。 他想着都觉得头皮发麻…… 老袁啊老袁你把毛文龙斩了，自断一臂啊，想起明末的景象，后背凉瘦瘦的…… 望着眼前的牛二 范石头的头顶绑着的头饰。。。 再看看自己的小背头。。。 难道老子以后要留猪尾巴。。 就凭现在的自己 吃顿饱饭都困难 也无力挽回明末的败局。。 此刻…… 他看向远方的海滩 暗自神伤 或许可以把帆船修好。。。逃离这里。 又或许。。。。低头看着脚下破损的拖鞋踩在岩石之上，自己裸漏着的大脚趾，鞋子都买不起，饭都吃不抱，。还打仗。。救国？ 开什么玩笑。还是先回帆船把手枪拿上吧。。。 多事之秋，先求一自保吧。 第6章 回初 瀑布流水、满山鸟鸣歌…… 此时的牛四不由目中露出无奈 前方沙滩叫什么地名…… 石头手指前方 那里是夏河塞，海匪近年屡次袭击近海。 夏河塞已荒废好多年。 他无力的点点了头。 卫所荒废，民不聊生 但凡离县城远的人口更是稀少。 方圆几十里连个人影都见不着，现有留守村庄的孤寡老人 今有壮男征兵一去不复返，留下的都是老人，女人和孩子…… 夜色黯然…… 回到五田村的牛四 在牛祁山的屋子里 一家人坐着，牛祁山率先开口 家有小女牛妮，长你一岁，再有牛大和牛二年龄都比先生大些，如今先生无家可归，如不嫌弃，常住俺牛家，也好相互照应 以后便叫先生“牛四”、可好？ 牛二急忙望着爹爹说道：太好了，先生就叫“牛四”也没什么不好，这一路上都叫顺口了。 “牛妮笑着说道：牛四哥，我觉得很好。” 牛四看着牛妮黄里透黑的脸、再看看穿着的布底草鞋，露出乌黑的脚趾的牛妮，不由分说道：无妨。 牛四我叫得。 牛大伯对我有救命之恩，我便从之。多谢牛大伯收留！” 明天我想自己在村里走走。 牛四开口道。 请便，县里通缉流寇陈马刀，祸害乡里。 万万不可走远。 小女牛妮的丈夫，去年被征兵剿匪，至今未归！这兵荒马乱的，现在地界不太平，小心才是。 牛大伯再三嘱咐后 王氏笑道：赶明俺多做几双鞋底，和妮儿去县里换块布给牛四做衣裳。 晚饭一如既往的难以下咽 黑糊糊地野菜粗粮饼…… 清澈见底的稀粥…… 稀不能再稀了…… 再这样下去，自己身上存着的二两肥膘可就不保咯…… 待回到西屋的牛四，在床下拿起屏幕多处裂痕的手机 开机后依旧无信号，显示电量34%，打开地图，估摸自己的方位可能在后世五莲县到博望县之间。 再看看自己和父母女友的照片，就着微微的油灯光，眼里泪珠不停的打转。 不知后世的父母可安好，女友可安好。。。。。。。。 次日清晨，街上是静谧的。 当第一缕晨光射穿薄雾 街上便迎来了一个小背头、补丁衣的壮硕青年，塔拉着破损的拖鞋，走在返回帆船的碎石路上。 皮壶的水一口灌下，从口到腚都是那么的凉爽。 牛四路过龙眼山穿过密林，拿出黄皮饼子，搅啊搅啊。。 这生活苦啊。。。 从小到大哪受过这罪。 即便是非洲留学时，当地少有的土着吃肉也是可以有的…… 不满发牢骚的他…… 对着空气直骂街…… 下午时分，气喘吁吁的牛四看见了久违的帆船。 海藻稀稀拉拉布满船底。 牛四仔细的搜索着每一层甲板，带上枪，装上子弹，一盒20发，共8盒其中6盒子都是散落的不到5发， 我靠。。。有没有搞错。40几发子弹够p用呀。 他无奈的遥遥头，随手把一本钞票揣进了包袱。 除了手枪以外，一点有价值的东西都没有，走到驾驶舱看着雷达的指针有节奏的转着。 怎么大东西拿走不可能了，就算能拿着也没电用。。。 他走到第一层正遇离开时，酒香铺面而来， 顺着酒香味道追寻着越来越浓烈，平直甲板上有一门盖 他吃劲费力的扭开，一股清纯的幽香溢出，暖人心房，顺着梯子下来 我的妈呀。。。。。。 我的天呐。。。。。。 船舱底层地面横七竖八倒着的红酒瓶子，走近看了看 《拉菲古堡1982》产自法国…… 怎么多，简直是浪费啊 不…… 是暴殄天物…… 很难想象船主是多么的挥霍无度…… 满地的流淌着…… 红色…… 到处碎瓶…… 红酒的味道充斥整个房间…… 犹如鲜红的鲜血格外耀眼。。。。。 他直接一口喝干一瓶 打了个饱嗝…… 也没有心思慢慢品尝，当水喝好了。再说了，没有美女相伴，再好的红酒也是白喝，就是有点甜有点涉。 随即…… 继续往船舱底部走去…… 柴油10来桶…… 还有一个集装箱…… 门上有锁子，找了找了钥匙无果后，又跑到三层甲板找出修船应急工具包 拉开上锯子。 吱吱啦啦。。。。 吱吱啦啦。。。。 满头大汗…… 不多时…… 集装箱的大门开了 看到两人高的塑料布上盖着杂草，草的身份不简单…… 居然是带有湿度的草…… 难道是…… 接着一把揪开。 我的乖乖…… 大炮…… 在手电的光亮下…… 看着炮身标牌《m777》 榴弹炮…… 牵引榴弹炮？…… 牛四大叫到。。 欧耶…… 牛b pro…… 再看地上放着两箱长2米的木箱 用力拗开…… 里面齐齐放着炮弹1、2、3、6发! 12发…… 这炮不够打啊。。。 绕过榴弹炮后面有一个高1米宽2米的铁箱子 他用力双手一举 入眼的是一排排拉环式手榴弹，仿佛地瓜般静静的躺着，等待着 发芽。。。 接果。。。 20颗! 牛四继续往下翻，20几包巴掌大的白色粉末 密封在塑料袋里。 难道这是大烟？冰毒？海洛因？ 联想到140米豪华帆船，走私，军火，无数的问号从牛四头上冒出。。。。。 不想那么多了…… 天色昏暗、阴风随动…… 他拿上两包粉末，装了4颗手榴弹，合上铁箱 转身…… 余光看到铁箱傍边还有个黑色包袱，拉开拉锁 居然是把双管猎枪 包袱倒着抖了抖，只有猎枪，没子弹有个毛用啊。 摆设吗？ 失望至极的他关上集装箱。 又走到船舱底部 刚打开船尾门，大量海水涌入…… 牛四又关上…… 走后门有风险啊…… 梯子口下方是电配室，牛四合上电闸，以后会用到，还是省点电吧…… 一层甲板正前方有把复合机械弩，弩箭后穿着手指粗的鱼线。 钓鱼…… 我去…… 还要钓的怎么暴力的么？ 看来船主不是一般人啊…… 拿上复合弩一包弩箭 翻身跳下帆船 这次可没白来，牛四拍拍身后包袱，收获还行，随手掏出一本钞票，来个漂亮的天女散花 滚蛋吧…… 这个世界不需要…… 看着眼前的飘洒，如花瓣一般缓缓落下 牛四心情大好，在后世他可没怎么土豪过 咱也过把不差钱的瘾！ 哈哈哈 沙滩上 ……小背头 大摇大摆走着…… 左手拿着一瓶拉菲， 痛快喝着， 右手拿热成像望远镜时不时东张西望。 帆船上有价值的东西只能拿怎么多了 他又不是属驴的 回去后遇到个劫匪 自保应该是没什么问题了…… 第7章 吃相 月夜懒散、西风压抑…… 牛四穿过密林…… 瀑布声传入耳中…… 他加快步伐爬上龙眼山 就近弯腰喝个口清泉…… 很甜…… 凉意袭身…… 不由得一哆嗦…… 青蛙叫声很有代入感 密密麻麻的…… 站在龙眼山顶…… 他拿出望远镜看了看远处一片漆黑 忽的感觉有处有火花…… 龙眼山不远处的马耳山下有几处火光…… 用望远镜看去星星点点…… 调整焦距…… 放大焦距…… 倒吸一口凉气…… 只见深夜的村庄，静得可怕…… 繁星点点、黑暗笼罩…… 仿佛进入梦境的人们也已入了深度的沉睡…… 1个 两个 3个 不是…… 是一群…… 刹那间…… 这宁静的夜晚却被一群不速之客打破了。 他们手持火把，持刀而来…… 发出鬼哭狼嚎地声音，像两排蚂蚁一般鱼贯而入。 突然间，有居民家中的门窗就碎裂了，随之而来的，是一阵阵嘶吼声，惊恐声，以及铁锤敲击木头和石头的声音。 接二连三的叫声…… 源源不断的叫声…… 牛四放下望远镜…… 心里莫名激动…… 大片？ 拍电影？ 不…… 太真实了…… 脸色苍白心跳加速…… 这是明末…… 啊…… 大口喘着粗气…… 调整了一下心态 深呼吸……举起望远镜继续…… 这些匪寇看似杂乱无章 可那股狠劲儿却毫不留情 他们不顾一切地向村民发动攻击，刀斧相加，将家具和物品扔得到处都是，并将他们砍翻在地 甚至不顾年龄和性别…… 所有的居民都被吓得不知所措，尖叫声、哭泣声、乱哄哄的脚步声 此起彼伏，整个村庄一片混乱 感觉恐惧快要随之而来…… 牛四瞬间放下望远镜…… 难以忍受来自几里开外的恐惧…… 平复心情后…… 他激动地跑向五田村…… 在月光的照耀之下，他急切地敲着牛大的门…… 咣…… 咣…… 牛大迷迷糊糊…… 光着大黑脚丫慢慢腾腾…… 牛四，怎么晚了才回来？ 马耳山下有火光……牛四喘着粗气 牛大铮了铮眼 什么火光不火光的…… 还是在家睡觉的好。 俺可不想出去看 俺啥也看不见！ 夜盲症…… 饮食不良…… 我去…… 肉食不足…… 是我唐突了…… 牛四急忙道：牛大伯知道吗？ 爹爹很早就睡了，牛妮给你把晚饭端到西屋了 饭要是凉了你自己热热…… 哎呦喂…… 古人都怎么早睡觉的么？ 岂不是造人的速度 很惊人…… 想想饭后搂着老婆就睡觉，能睡着吗！！！！ 不干点啥运动都对不起这么早睡觉。。。 我的天呐…… 告辞…… 晚安…… 晚安……牛大挠头。晚安是谁…… 回到西屋的牛四 感觉很不真实。 隔壁村被打劫，你们都怎么淡定…… 那可是杀人抢劫啊…… 放下东西 胡乱吃了口 带上手枪。 背着复合弩 挎着手榴弹 直奔牛二的房门 当…… 当…… 无人在家？ 牛二小子跑那去了？县城？赌坊？ 牛四走到空无一人村街角，时不时有几声狗叫，古人缺乏营养 夜盲症不在少数，很少晚上出门，可牛四不一样，至少就着月光可以看到10米开外。。。 当他快到村口时，看到隔壁院门缝里透出丝丝的亮光…… 牛四走近贴耳倾听…… 我勒个去…… 这不是牛二和魏大勇吗？ 他们这是在干嘛？ 牛四敲了敲门 小声叫着 牛二……大勇…… 稍后……房门里传来脚步声， 咔嚓…… 开门 大勇惊呼…… 原来是四哥…… 四哥…… 此时，院里的牛二也站起， 四哥来了。 快坐， 牛四看着石桌上的油灯， 桌上摆放着一把木质弓，大勇做了个虚的手势 四哥，俺和牛二再做弓箭，赶明去五莲山打野兔…… 只是千万不要告诉他人 怕…… 怕……怕出事…… 有肉吃是多么奢侈的想法。。。 牛四想道 牛四顾不得那么多，急忙把回来的路上所发生的事情说出 看见马耳山真有火光，你们知道吗？ 牛二惊讶 俺不知，俺啥也看不见…… 不会是…… 陈马刀袭击乡里吧， 马耳山下有个石路村，那里有李百户的私人庄子，家丁护院一百多人，陈马刀有这胆量？ 大勇急忙说道：诸城县县令可知此事？ 牛四摇头道：不清楚，俺可没有通报。 大勇左手摸着下巴顿了顿 四哥，明早俺和你同去县里通报此事。 牛四摇头…… 明天通报…… 为时过晚吧。等通报完，石路村早被抢的一干二净咯。 现在官府路数谁人不知？牛二打断道 若像四哥所说，现在石路村可能已经被洗劫，不如迅速通报范总旗和诸城县县令。 要不要先去石路村打探打探？ 大勇发出疑惑 牛二突地跳起 四哥，明早去也不迟，外面漆黑该是子时，太晚俺看不清路……啊…… 还真应了那句话…… 黑灯瞎火野路难行…… 第8章 进城 油灯残影、月黑风高…… 牛四犹豫 点头…… 那就依你 下一刻，他想试试手枪复合弩的机会成为泡影 不过牛二说的不无道理， 漆黑一片就是窜出来只野狗 也要捏把汗…… 想想古人的夜盲症…… 谁没事吃饱了撑的大半夜跑隔壁村看风景。 那可是相离不到8里的石路村 放到后世，他一脚油门的功夫就到了…… 见死不救就算了 还当作视而不见…… 真是应验某人的那句话，当屠刀落在别人身上，旁人呆若木鸡。 甚至还有一丝窃喜。 殊不知下个就是他…… …… 星星依然在闪耀…… 可是地平线上，清晨却在第一缕蓝幽幽的晨曦中弹出 大勇的敲门声，把牛四从睡梦中惊醒…… 然而这次牛四意外的发现…… 他没有做中500万的梦， 而是中了个…… 黄花大闺女…… 梦中情人…… 我的妈呀…… …… 四哥时辰不早了，走吧。 他从床下拿出白色粉末，撕开袋子挖了一勺放进一块绣花破布上，包好。 待他穿衣 又洗把脸 顺便上个厕所…… 大勇在门口等的好不自在…… 不多时，只见牛四梳着油亮的小背头 穿一破烂短裙、胸前一块特大补丁 上面油不拉几，仔细一瞧还有几个破洞…… 大勇感叹， 甚是欣慰 能做乞丐能做成这么潇洒 这么专业 也就是眼前的牛四了 只听，牛四大吼 看什么看？ 没见过怎么帅的男人吗？ 大勇的脸瞬间成囧样…… 下一秒 他快步出门，和大勇消失在清晨空无一人的村街口。。。。。。 走着走着…… 几个时辰过去…… 牛四檫了把汗 离诸城县有多远。 大勇看了看前方官道上迎面走来的老农，侧了侧身让出路来 20多里 不远…… 4、5个时辰差不多就到了。 牛四暗自咂舌 我靠…… 古人太牛b了 动不动就几十里，还是走着，没有宝马车也就算了，至少给个宝驴骑骑啊，全是碎石路面，像极了鹅卵石的按摩垫。 脚都摸出泡了…… 他看着对面过来的老农，费力推着独轮车 发出， 嘎子。。。。。。 嘎子。。。。。。的响声。 待老农插肩过后…… 牛四继续问道： 通向诸城县的官道就这么坑坑洼洼？ 还没有去龙眼山的路好走？ 俺说四哥呀，快到县城有不到2里路的正经官道。 会比这好走些。 官道还分正经与不正经的么？ 牛四顿时一头两个大， 我了个去，走官道， 还不如走山野路…… 至少可以不用绕路 md…… 为了走2里路的官道，尽然要多走3里路，又不是走红地毯！ 接近饷午，烈阳高照…… 入眼县城 城墙周长2里，高不过13米，城楼上插着各把彩旗。。。。。 城楼过道中…… 放着一把长凳，斜坐着两明军，看服饰应该是明朝的鸳鸯战袍了，头顶一块长不过2米的牌匾，写着诸城县，漆色都快掉干了，一看便是饱经风霜的古董货…… 牛四…… 大勇…… 两人无奈一笑…… 走近城下，看见三三俩两两的难民有力无力的打凉着周围。 大勇不紧不慢的道：四哥你看，难民越来越来多，听县里人说，青州府的难民每年涌进好几千。 以后会更多，多到你无法想象。 大勇指着他们 都是从辽东逃难来的？ 牛四继续脑补…… 摇了摇头…… 河南，陕西也不少…… 靠近守城的明军。 鸳鸯战袍补丁落补丁，要不是样子像鸳鸯战袍，他还真看不出，这补丁要打多厚。。。。。。 都可以御寒了。。。。。 菜色脸的明军叫住大勇 哪里人？ 回军爷。。。 草民有紧急军情找范总旗。 军爷斜眼看着大勇！ 军情？ 此刻，大勇从抽口掏出几个铜板 塞到军爷手里，靠近…… 贴耳低声…… 俺与范总旗是同乡，请军爷行个方便。 还别说真好使。 这个在时空上算是同步了。。。。。 军爷指了指旁动站着的牛四。 喂。。。。。。 喂。。。。。。 不耐烦的嘟囔！ 这位和你一伙？ 大勇连忙上前 就是上次总棋。 范总棋叫钱郎中给瞧病的先生，军爷斜眼一飘。 哼。 还，先生…… 与乞丐无二…… 不由得上下大量一番。 拜拜手…… 恩，过把。 只听后面传来一阵笑声 还先生，乞丐就乞丐，哼…… 当然，牛四大勇没能听到 就算听到，也确实是乞丐 家猪野猪都是猪嘛， 与难民一个样…… 穿过长廊望去，布告牌下密密码码的人指指点点，轻声议论。 牛四大勇走上前看了看 大勇开口 四哥你看看上面写的啥？ 牛四看着画像 片刻…… 陈云龙，马骠子，陈有才，青州府通缉要犯，首级交于府牙可领取白银20两，马骠子领取白银30两，加官一级，陈有才领取50两，加官三级。 大勇低头小声嘀咕着 哎…… 赏银就是少些！ 牛四随口附和…… 官府穷到就剩卖内裤了吧！ 就这点赏银，还加官？那也先要有命活吧。 大勇接着轻声道： 四哥！可知陈有才祸害地方多年？ 不知…… 三四个年头咯，还有马骠子。 自贾知府上任以来，那些个悍匪更是一发不可收拾 附近十几村都被洗劫 陈有才还好，只抢劫地主绅士，很少对百姓杀戮。 牛四不解、正如昨天半夜的所发生事，耽搁怎么长时间，官府连个p没也没放。 据说昨晚的石路村只是一个小插曲…… 而石路村的恐惧和紧张在村民们的脸上留下了深深的印痕，他们深陷于无尽的痛苦之中，而这次夜袭的主要目，就是抢劫石路村的私庄…… 然而，陈有才一众天不亮早窜入山林，一部分脱下伪装流入市集乡野，一部分本就是打家劫舍的悍匪，踪迹无寻查验。 并不是找不到蛛丝马迹，而是本就钱粮紧缺的地方，无从选择。救济难民还是筹响剿匪，这是一个无解的难题。 不救济难民，难民哗变…… 任由流寇祸害地方。 筹响剿匪，不救难民放任自流。待时机成熟难民变流寇，只是时间问题。 一旦难民爆兵成流寇、任由做大做强，就凭卫所、官伸如此糜烂不堪，就是剿100次 1000次也无济于事。 牛四不敢再往下多想，知道结局他，只想尽快自保。 他把牛四拉到一旁 低声道： 青州王游击，定与那马骠子、陈马刀这些流寇有私交。 贾知府多次要求王游击剿匪，因缺少粮饷推三阻四，迟迟不肯发兵。 王游击和登莱杨总兵都是一个熊样，飞扬跋扈收刮百姓克扣军饷，与流寇一般无二。 第9章 见闻 街道两旁…… 垃圾、难民、摊贩、粪便、杂乱不堪，臭气弥漫…… 牛四斜眼望着摇头叹气的大勇，拍了拍他厚实的肩膀笑着说： 想剿匪，先出饷。 这是永恒不变的定律。 …… 每年就那么点钱，有没有还两说。 仿佛命不久矣的老者，护住肚子漏了腚。 肚里满是蛔虫，无论如何医治均无效果。 官绅相亲相爱、贪污腐败、层层剥削、土地兼并、百姓流离失所。 流寇与地方卫所武装暧昧至极，对上分到的粮饷少之又少，对下克扣无度。 一个是为了权利欺上瞒下。 一个是为了获取财富，互有勾结。 有时卫所的官兵化身为流寇、土匪。 晚上打劫，白天嫖赌。 总之，官府剿匪没钱。 救济难民没粮。 地方乡绅不出力、更不出钱。最多就是为了名利，面子上适当救济一些，百姓无温饱，难民饿肚子。 这就是个死循环…… 至于刚上任的贾知府 才是王八吃秤砣，有苦说不出。。。 地方上无饷可发，当兵吃饷天经地义。 对于那些飞翔跋扈的大头兵，没有开拔费 ……谈何剿匪。 流寇虽多，但都小股。少则几十多则几百，至于陈有才可能才是最难剿的那股。。。。。。 不怕流氓 就怕流氓有文化…… 此时，牛四、大勇 继续往沿街走 两旁求乞的难民越来越多。。。。。 “大官人求求你，救救俺娘 。。。。。 救救俺娘。。。。。 呜呜呜呜。。。。。 大人。。。 老爷。。。 行行好吧。。。。 您就买了俺吧，俺会烧水。。 老爷。。 求求您了 俺爹不行了，您行行好吧 给点吃的吧。。。。。。。。 牛四看着触目惊心。。 心下叹气。。。 还真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 这话可谓是真真切切。。。。 沿着恶臭的青石路 不多时，两人走到县衙门口 朱红色的大门敞着 左右各一石狮，系着鲜红的红布。 石柱两旁大字分明： 欺人如欺天， 负国即负民。 正中：上天难欺 甚是威严、就是欺谁嘛，这就难说了。 大勇上前对着守门兵丁拱手作揖！ 小人魏大勇 劳烦通报孙县令 有紧急军情 守门兵丁斜视他二人， 一个小背头乞丐打扮…… 一个满脸胡须类似乞丐打扮…… 不由得大吼道：尔等草民就是有紧急军情，也不是现在来报。 也不看看什么时辰了 还是改天再来把，孙大人今日要纳一房小妾，正忙着呢，没时间听尔等废话。滚吧滚吧，去去去。。。 大勇正要开口，却被牛四紧紧拉住，退到一边。 走吧。 语气很平淡说着。 这才什么时候，刚过酉时。 类似下午5多的时候。 下班了？ 早九晚五？ 这个也算是与时空同步了…… 不见是自然，人家青天大老爷凭嘛见他俩？ 就凭他俩涨的像乞丐…… 还是白面流量明星？…… 这次牛四本不打算来县衙 可架不住魏大勇这个铁憨憨 一定要先报官再找范总棋 要不是怕流寇洗劫五田村 他才懒得过来报官。 不过凭牛四的做事风格，他都懒得来。能自己动得，决不麻烦别人动。 五田村虽不知，是不是流寇的下个目标，但自己想要保命，县城是必须要来的，至少县城有城墙…… 这莫非也是个不错的选择。 在这里找个工作？ 洗碗？ 大厨？ 荷官？貌似没有男的…… 打杂？ 店小二？ 说书？ 或者凭借他500年的知识，摆地摊…… 我靠…… 脑细胞都tm干了些什么？ 就没有一个高大上的想法吗？ …… 收回不中用的脑细胞…… 这帮官老爷 鼻孔朝天， 牛b大了啊。。 他走远后对着大勇嘀咕 大勇傻笑 四哥要不明天再来。。。 他听的大勇的话后，有那么一瞬间觉得，猪队友还真是猪的队友…… 因为你是猪才有队友…… 他无奈的摇了摇头， 对猪解释自己不就是猪嘛…… 也懒的解释…… 明天通报已毫无意义 人也杀了，火也放了。 为时晚矣。 你可先去找范总旗通报此事，我去街店瞧瞧，事后可在街角的（好猪客栈）会和。 一定…… 告辞…… 大勇走后，他随便找了家店铺 买了一个精致的小礼盒 不大不小 有棱有角 精致且单调 片刻后，看着沿街的景象 他一番感慨…… 可能是到饭点了缘故吧！ 此时的热闹和喧嚣与街边的难民形成鲜明的对比， 酒楼的歌舞、赌场的叫开、商贩的吆喝、难民的卖身、形形色色的人群都充斥着一种不真实。 这种不真实…… 全宇宙也只有他牛四最清楚不过了…… 再看道路，虽然宽窄不一，有些地方甚至只能容纳两三个人并排行走 而在那些个狭窄的巷道里，红色灯笼高高挂。 人们的交通往来也十分频繁，各种小贩、托儿、乞丐、艺人、等杂七杂八的人物都会出现在这里，乱而有序…… 类似古代板红灯区…… 路边架子上摆满了各种商品，从特色小吃到生活用品无所不包，色彩斑斓。 尤其是商贩们热情地向路人呦呵，介绍他们的商品，随着客人的涌入声不断。在街道另一侧，难民、乞丐也互相嫌弃，叫骂！ 也有许多门店开设，有的卖药材，有的卖衣服，也有一些私人钱庄和武馆，传来乒乒乓乓的互殴声…… 听说，县老爷纳妾…… 那是，可美了…… 赛天仙…… 不……不、是赛神仙…… 对哦……谁家的姑娘，享福了…… 此时，夕阳西下， 牛四听着人群中的闲聊。 不多时，三步两步走到孙县令的邸府 定眼一看…… 富贵荣华 门口两只半大石狮，红漆大门，牌匾两大字“孙府”金黄酥脆 两管家正招呼着人们进进出出。 牛四继续沿着府邸围墙走着， 在拐弯处柳树下墙角，突地发现一狗洞。。。。。。 待他弯下腰仔细察看后 这哪是狗洞，明明是排水的沟子嘛。。。。。 而流淌出的剩饭、剩酒的掺杂…… 居然是那么的美味 可口…… 今天，他终于承认。 他有做乞丐的天赋…… 草…… 万恶的脑回路…… 看来孙县令，今天真是纳妾。 年龄这么大了，艳福不浅啊。。。。。 。。。。。。 下一刻，街角客栈。。。。 桌子上放着两碗诸城县自酿的米酒。。。。。 一盘烧鸡， 一打饼子， 大勇盯着，眼都直了。。。。 口水不听使唤的往下滴。。。 牛四撤下鸡腿正要吃，只见大勇拿起另一只鸡腿就大口大口的地往嘴里塞， 鸡腿到了嘴里还没有经过细爵就浪糖吞下肚。。。。 一口接着一口喝着碗里的酒，大嘴使劲地吞抿、吧唧…… 一打饼子不够大勇吃的，直到二十几张饼子下肚后…… 牛四张着下巴惊愕: 饿疯这是。。。。 饭后 …… 咧咧嘴的大勇痴痴的傻笑 回味着刚才下肚的烧鸡…… 不瞒四哥，我都半年没吃到鸡和白面饼子。。。。。。 难怪看到鸡就两眼放光。。。。。 看你那点出息。。 哎。。 他摇头叹息。。。。 大勇胡乱擦擦嘴 范总旗不在家。。。。。 这次是白来了。。。。 夕阳宛如童话…… 迎接着月亮的世界…… 他看着窗外逐渐稀少的人群…… 悠悠的说道：不急…… 今天住下，明天再回也不迟。。 客官楼上有上好的房间。。。。。。 两位请便。。。。。 牛四掏出二两银子塞给店小二。。。。。。 要知道，以当时的购买力，买个丫鬟才不足五两银子。。。。。 吃个烧鸡、一壶酒、二十几张白面饼子就要二两银子。 可想当时物价之高。 付了银子正遇上楼。。。。 大勇对着门口急忙喊道： 四哥…… 快看…… 范总旗刚从门口过去。 随即，大跑出去…… 范大叔…… 范大叔…… 范总旗站定 扭头 呵…… 原来是大勇。 听你婶说…… 你去找俺了？ 范大叔…… 昨晚夜里牛四哥看到马耳山下着大火。 俺和四哥今早特地来相告。。。。。 怕五田村也出事…… 这才赶来寻您。 范总旗直钩钩看着大勇 恩！ 知道了！ 你们先回吧！ 大勇挠头…… 就这…… 不管了…… 嗯…… 你们先回。 俺这着急去孙县令府上。 说完转身就走。 此时， 牛四上前 范大叔…… 请留步！ 范总旗不耐烦地 看着眼前及陌生又熟悉的小背头！ 这位是？ 这位就是牛秀才家的老四。 救回来的那位先生…… 托您给请的郎中…… 奥…… 有点印象…… 不过。忘了…… 怎滴？ 他个穷秀才也会认儿子？ 还牛四，排行老四？ 牛四见话 从容不迫 范大叔！ 听闻孙县令纳小妾，爹爹让俺前来拜会。 哦…… 他酸秀才开窍了？ 牛四转头对大勇低声招呼 你先回客栈歇息，俺与范大叔同去。 呵 …… 可有功名？ 没有、但古今中外无不自通！ 呦呵…… 嘴上无毛的小子！ 如此猖狂…… 又哼道：此去孙府，俺去去便回。 你跟着，不要乱说话。 知道了…… 看来有个功名才是立足之本呀。 孙府 月光伴奏…… 各种花灯…… 皮影灯、大发光芒…… 照耀着府内…… 梳妆得壮丽多姿…… 犹如披上了节日的盛装…… 跟着府内小斯 走到后院书房门口 范总旗看到管家，小跑上前递交了礼单。 管家低头不语 哼了一声 范总旗！ 俺家大人正在客厅与人交谈，不便出迎，还请见谅，无别的事请回吧。 好！ 好！ 卑职这就走。。 告辞。。。。。。 拉下黑脸 迈出内院 吃了无数次闭门羹的范大叔 向身后的牛四低声骂道 看什么看 你个土鳖！ 还不快走？ 牛四不为所动…… 第10章 爷入坑 府中花园…… 浡然绽放各色娇花…… 月色为伴、相互争艳…… 另一侧，牛四稳如老狗。 什么场面他没见过…… 确实、他什么场面也没见过…… 从小娇生惯养的他，在非洲留学差点被非洲，陶缸二哥追上，险些小p不保。 自此，练就他百米飞人的技能。 且看他那天生优美壮实地大腿、肌肉分明，宛如盘龙。 话说，谁百米跑的快，全银河系上下找不出他一人来。 当然，吹牛也是很费脑细胞滴…… 记得以前和朋友们酒后互吹…… 某某新车接受预定，不贵也就四五十万。 谁谁用的一万大几的手机，那叫一个漂亮，咱也买一个。 那那的房子也就百八十万的，过两天看看，不行买一套…… 谁谁的朋友谁谁，刚买的车也就百八十万，我看还行。 谁谁的哥们住那那那，房子的高度就8米8，独门独院、千百来万，我看还可以。 还别说……真tm上瘾…… 越吹越上瘾…… 可静下心来，我连1万的存款都没有，还时常在嘴边挂着十万几万的，我是不是飘了？ 所以，吹可以，但请正经点好不。 跑歪了，正经点…… 曾经的他……100米赛以11秒22的成绩夺得。被视为全省第一，这可不是什么努力就能成功的，必须要有一定的天赋。 虽说4年保安兼知心保镖，但追人的速度，那绝对是一等一的棒…… 当然！逃跑也是一等一的……棒…… 他曾梦想中500万，该如何花！ 但，人生总要有计划、目标！ 他的计划是怎么花500万，目标是中500万…… 这似乎是“跑的快”与“猪脑子” 完美结合……头脑简单 必然…… 四肢发达…… …… 话说…… 只见他恍然自若地装腔作势。 嗯？ 嗯…… 是这样…… 俺有一相识在孙府做饭打杂，多年未见，俺想去看看，不知范大叔可先回？ 范总旗疑惑着盯着他…… 上下大量一番 孙府岂是，你说看谁就看谁的地方？ 还不快走，傻愣干啥！ 依旧原地不动…… 莫非…… 莫非是府内旧识？ 还望范大叔见谅，俺那故交多年不曾见面相识 今日有幸一见，还请范大叔先行一步如若出了事，俺自行承担！ 好你个土鳖…… 你在孙府要是通了什么篓子，别怪本旗没提醒你…… 下一秒，范总旗狠撩了下自己宽大的衣袍 头也不回地转身就走。。 留下站在原地暗自偷笑的牛四。。。。。 我牛四是什么人，要账专业小标兵，那面刨根问底流动小红旗，在我工位上挂了3年。 达不到目标，就退缩！ 那不符合我的作风。 我要送礼，送大礼，是能让孙太爷喜欢的大礼。 哼…… 片刻，…… 绿树成荫的小径，以及喷泉和池塘等水景，简直就是聚会和娱乐的好地方。 宾客，达官贵人三三两两…… 听着歌妓抚出的优美旋律…… 人文交流在这里充分得到了满足…… 而这座聚集诸城县最豪华的府邸 就在今晚，无论是在内部奢华还是外部礼仪都展现出了主人高雅与品味。 不得不说，牛四肤浅了！ 通俗点讲，就是没过世面…… 真正的土鳖…… 他范总棋说对咯…… 牛四别有兴致地出了内院 串过两排挂着灯笼的长廊 直径越过假山…… 低头俯卧在围墙下 悄悄走到狗洞旁 掏出身上的破花布，紧了紧口，在排水道里粘了粘剩饭剩酒掺杂的污水 把水拧干抖了抖 又揉了揉 吹了好半天 当再打开破绣花布时 里面的白色粉末 形成球状物体 甚是洁白无瑕 经过了饭香与酒香的结合 只要放到鼻子前闻那么一闻 超级加倍…… 再放进精致礼盒里 昂首挺胸大摇大摆的走进总管的房门。 孙总管…… 俺是五田村的牛四 刚才范总旗漏下的礼品 命我速速送来 下一秒，牛四双手奉上礼盒。 总管看着礼盒疑惑地问道：这是? 牛四气定神闲，此乃东海龙珠…… 此丹洁白通透 吸食后可返老还童，飘欲成仙…… 总管一脸不可思议 瞪大眼睛看着手里洁白的丹丸 久久不语。。。。。。 有权有势有钱，衣食无忧。 还差什么？ 精神，长寿…… 回过味的总管，喃喃自语。 果真如此？ 千真万确…… 此。。。。。 此话当真 孙总管坚定的问道。。。。 牛四挺胸泰若自然 捣碎，只需筷子夹一块，吸入即可。 片刻…… 总管缕胡、耐人寻味地慢慢点头道：好…… 好， 好…… 你回去告诉范总旗 待我家大人赏品后 如你所说 孙大人自会提携于范总旗 如若有害，小心你们的狗头。。。。。 谢总管！ 草民祝愿孙大人喜事临门，长命百岁。 草民鞠躬尽瘁 在所不辞…… 得意地走出孙府的牛四 笑的合不拢嘴 想想孙县令那品尝后样子 以后不找我找谁。 让他孙县令往东他不敢往西。。。 你奶奶的。。。。。。 好嫖之人已色麻痹 好赌之人已诱麻痹 好烟之人已爽麻痹 这是讨债的不二法门。 与某圈的礼貌热情、大方、一问三不知。 有着异曲同工之妙！ 第11章 开始 月弯如刀、星如影…… 一路偷笑着回到客栈门前 也不忘半路上用绣花破布 换了一小串糖葫芦 一串8个，凭借着他卖乞苦相，讨价还价后一串去掉6个，剩俩…… 你妹的古人不好骗啊。。。。。 还别说、他真有乞讨的天赋…… 而另一则，再看路两旁爬满了、半睡半躺的难民，心里莫名空落落的，感叹此时的贫富差距如地球到火星那么大。 通过这次的送礼，直觉告诉他。 留给自己的时间不多了，如今的状况可以用十分糟糕来形容。 难民聚集的越多、他越发的恐惧不安。 而他唯一的选择，就是面对恐惧的压力，强颜欢笑，假装自己没事。 而事实也的确如此…… 虽来自后世，拥有百年知识和开阔视野。而现在的位置并未提高，更忘了现在的普通。 难道真的回不去了。。。。 孤独。。。。。 忧郁。。。。。 无人倾听。。。。 默默承受。 他只可回头望。。。。 不可回头走。。。。 ————————— 清晨的阳光透过窗户，斜射在牛四的腚上，正在打鼾做梦的牛四，又被闯进来的大勇惊醒， 四哥， 四哥。。。。 醒醒…… 街上的难民闹事呢。。。。。 此时的牛四波澜不惊 看你那点出息 再过几年让你知道什么才叫“真正的聚众闹事”！ 走下床头，目光窜窗，见难民涌入粮店， 大喊大叫。。。。。 开仓。。。。。。 开仓。。。。。。 放粮。。。。。。 啊。。。。。。 牛四预感不怎么好， 再不放粮，恐生民变。 大勇，收拾东西。。。。。 待出城门时 早已有大批的难民聚众。。。 发粮。。。。。 发粮。。。。。。 两人夹在拥挤的难民中， 左突右进，见缝插针。 不多时，一溜烟的跑向官道。 鞋呢？ 老子的拖鞋去哪了？ 那可是一双安踏气泡拖鞋啊…… 不行，大勇赶紧去找！ 只瞧两人一前一后又冲进人群…… 可以不穿衣、可以光着p，唯独不能没有一双舒服的鞋子，那是牛四的底线，也是原则。 曾经，热爱踢球的牛四 因为一双限量板足球鞋 把陪伴自己3年的雅阁轿车卖了买鞋。 即使每天步行30里上下班，也乐此不疲。这种减肥精神值得，全单位员工学习。 这是老总开会时说的。 至此，油钱很少有人报销了…… ………… 话说回到武田村的牛四 鞋肯定是没了 上百号人流。。。。。 几乎没有可能找到。 裤裙被挤没了…… 他至少还有宽衣…… 则大勇更惨…… 衣服、裤子鞋子包袱…… 还有头绳。。。。。 统统挤没了…… 披头散发的他只有一块3寸来长的布，吊在腰前以示遮挡…… 路人纷纷感叹。。。。 这是哪来的野人…… 还不如咱们逃难的。。。。。 这是乞丐之王啊，丐中有王，王中有丐！ 丐霸之位非勇莫属。。。。。 。。。。。。。 。。。。。。。 许是牛四看了也暗自叹气！ 我说大勇，真乃武夫也。 让你去人群里找鞋，可没让你去人群里打架啊。。。。。 我勒个去。。。。。。 几百号的人流硬是让你给冲散…… 鞋、鞋没找到…… 不过，算了。 回家吧，你的英勇我喜欢！ 。。。。。。。 脚下的草鞋，牛四第一次穿，没有体验过长征，却体验了真实地草鞋，算是表达下对老一辈人的尊重吧。 。。。。。。 木桌前，油灯微亮、暖暖的。。。 简单啃了个黄皮饼 心里却想着。。。。。 当今乱世，还真保不定五田村被流寇洗劫的命运。 就算自保也无济于事。 可周边村民都是苦哈哈，饥不果腹，饿的两眼冒光。。。。 思来想去。 无法入睡。 手里没钱，说啥都是白瞎。 这个也倒是和时空同步了。 沉思片刻，他那刀削般的脸 静静的思考着如何搞钱的问题 下一秒睡着了…… 正所谓，夜晚痛定思痛决定搞钱，白天只想多睡一会…… 次日太阳升、光与热相拥，让人烦躁不安。 不远处，土丘上。。。。 他让大勇把牛二叫来，有事商量。 结果于迁也跟着来了。 待四人随便坐定。 牛四犯烟瘾，嘴角塞根狗尾巴草，以压制自己的烦躁。 清清嗓子！ 猪位。。。不。。。 各位。。。 诸城县涌进上万难民， 一旦有变五田村怕是不保。 随便一个陈马刀，还是马骠子、总之是马是驴，只要煽动。 端是几百几千流寇啊。 大伙想过没有？ 。。。。。。 片刻后。。。大眼瞪小眼。。。。。 没。。。。。 摇头。。。。。 没有。。。。。 我靠，你们这是串通好的吗？ 都不说话？ 大勇摇摇头，又点点头…… 牛二率先开口， 家里的耕牛能保住吗？ 牛四无奈，真是一帮饭桶。 一旦流寇卷土而来，命能保住吗？ 四哥，流寇不是没有来嘛。 范大叔家里有家丁。 县衙有官军。 俺们怕啥子嘛。 牛四也懒的再说下去，都不在一个频道上，犯不着。 自己的知道结尾，他们不知。情有可原。。。 但还是继续正色道： 你们不会是也想死在流寇手里吧？ 看着亲人被砍头，烧杀、抢劫？ 牛四太清楚了，不出几年，孔有德叛乱，流寇横行，清军入关，崇祯多疑，军官冒功。 大明这个庞然大物会再短短几年土崩瓦解。 牛四就是三头六臂也无力回天啊。。。。。。 几人又面面相觑。。。。。 尴尬傻笑。。。。 片刻无人回应。。。。。 我去，还是真是！只要有口吃的，任它东南西北风。。。。。 厉害。。。。 他又紧绷着脸，看着对面的魏大勇、牛二、于迁，于是仰头感慨： 万里长城永不倒，千里黄河水滔滔。 万里长城今犹在，不见当年秦始皇。 片刻后。。。。。。 众人都张大嘴巴。。。 眼睛蹬的溜圆。。。。 满是惊讶。。。。。 啥时候？ 四哥怎么有才了。。。。。 正如土着里开来个法拉利。。。。。 或许通过一首诗可以打动众人的想法，和潜在的能力。 果然，古时对诗词歌赋的影响有多大，这里产生的反响就有多热烈。 人心就像冲泡在杯中的茶，至高的境界就藏在一高一低一浮一沉之间，碌碌无为的生活体现不出我们的价值。 要么沉默，要么爆发。。。。。 沉默片刻，接着抛出个重磅炸弹的问题。。。。。。 你们可知鞑子战力如何？ 牛二、于迁两人同时遥遥头， 大勇冷不丁地开口，俺听灵山卫军户说：鞑子身强力壮以一当十，无人匹敌。当年把号称几十万明军打的丢盔卸甲。 端是厉害。 是啊。。。。。 女真不满万，满万不可敌。 牛四抬头仰望悠悠的附和。。。。。 此时的众人看着坚毅镇定的牛四，沉默许久。。。。。。 或许他们看不清现在，但架不住有高人指点啊。 突地，大勇站起抱拳， 俺听四哥的， 让俺干啥俺干啥。 随后。。。。。。 于迁也站起附和 俺也是。 牛二最后站起来 四哥打俺第一眼看见你，就觉的你与别人不同，俺愿跟着四哥干。。。。。。 就这样，在这个土疙瘩上，诞生出伟大的四人组，他们的命运从此！注定不平凡。。。。。 第12章 初遇 地面线上发出一道道热浪。。。。 扑向牛四刀削般微微泛黄的面容，他指向远方！ 神色自若！ 大声吆喝。。。。 十年磨一剑，霜寒未曾试。 各位可想试试？ 余晖洒在三人的脸上， 不多时。。。。 跟着四哥干。。。 跟着四哥干。。。。 牛二舔着脸。四。。。 四哥，能娶到婆娘吗。。。。 能喝到肉汤吗。。。。。。 俺还听范石头说，p咕大好生娃。。。。。 好生娃。。。。 回音清末在山间中。。。。。。 几人同时。。。。 黑线。。。。 没有思想、没有道德，活着为了有口吃的，很简单。仅此而已！ 事实证明，思想道德是在吃饱了以后才能去想的问题。。。。。 他们的脑子如此单纯，吃饱饭是唯一的选择。。。 牛四回过味来。。。。。 继续向于迁询问 听牛二说你们家以前煮过盐？ 大概在一年前和弟妹煮过。 县城赌坊李逵收私盐，强行压价。 卖不了几个钱，加之盐监官查的紧。 也没煮过几次。 周边的村庄有卖私盐的吗？ 有很多，都是李逵的家丁来收。 于迁心有余悸地回答！ 收价可知？ 一斤海盐不足200文。。 于迁颤抖、长叹一口气。 李逵在这一带算是有名的地头蛇，势力范围大，人脉关系广。 贩私盐为主、赌坊数家。多与地痞流氓来往密切。 道上称之为九面阎罗，手下有个极为厉害的家丁，脸上留有7寸刀疤。 江湖人称“不留疤……” 据说，他以前是走海的，想必在那时留下的吧。 。。。。。。。 一家独大、搞垄断嘛。 收也是他、卖也是他。 赶明煮盐。牛四不假思索道。 诱惑太大，值得拼命。 几天后。。。。。 清晨，揭开夜幕的最后一层面纱。 一缕阳光张扬着满世界的色彩， 悄悄的。。。 悄悄的。。。。挤进了龙眼山下的密林之中。。。。。 此处林中一片空地，三面天然土丘。 如万绿之中一点亮，前是山泉后是沙滩，彼此相距不足6里。 虽隐蔽性极好，可蚊虫肆虐，让人不厌其烦。 搭着的破布帐篷外， 牛舍、于迁、于迁大妹于香、于迁小妹于玲、于迁嫂子、于迁一家子近10多人围着牛四。 看着眼前的两桶10多斤大颗粒的海盐，他拿起放进口中。。 呸。。 呸。。 颗粒太大塞牙，跟后世的精盐没法比，杂质太多。 工序不对。。。 缺少精加工。 海水蒸发，通常很少加工，这种方式会留下某些微量矿物质和元素。 口感、质感、卖相都不如精盐。 以后再改进吧。。。。 大勇将包好的5斤海盐。 与牛四直奔县城。 于迁则继续煮。。。牛四临走也不忘吩咐，别累坏了弟妹们，能歇会就歇会。 当出盐的那一刻起，他们已经没有回头路了。他们这些人饥不果腹，都是苦哈哈，为了填饱肚子只能如此。 以前他们煮盐，干的是卖白粉的活，赚种白菜的价，风险极高却心有不甘。 现在不一样了，牛四答应他们过几天不仅可以吃饱饭，还能娶婆娘。。。。。。 两人来到城门前，难民人潮汹涌。 比前几日多些。 但与往日不同。。。 入眼城墙下，不远处有一粥棚，难民有秩序的排队打粥。 不时的有穿着破破烂烂衣裳的孩子挤进挤出。。。 正在这时，一辆豪华马车从人群边经过。 押送着两大车粮食。 人们的眼里放光。。。。 不多时，停靠在粥棚旁，待车夫走下撩起帘子。 先入眼帘的是，一双绣着白花金丝边的鞋子，格外耀眼，自脚踏而下。。。。 少年着一身白衣，左手白纸扇，淡白梨花面，轻盈杨柳腰，娴静以娇花。。。。。 此人一双晶亮的眸子，明净清澈，灿若繁星，挺秀的琼鼻。。。。 如粉的樱唇。。。。。 聚集在此的人们看傻了。。。。。 难民危机，似乎没有发生。。。。 可惜、大多还是为了争抢自己的食物。。。。 至于其中有多少人，是羡慕也好、嫉妒也罢。 为难民施粥，足以让人们产生温暖，那怕只有那么一点。。。。。 。。。。。。 片刻之后，黑衣管家小跑着 来到此人身后，低头附身说着什么。。。。 只见少年，不知想到了什么，莞尔一笑，眼睛弯的像月牙儿一样，仿佛那灵韵也溢了出来。 一颦一笑之间，高贵的神色自然流露，让人不得不惊叹于少年清雅的气质。。。。 这一边，牛四彻底看傻了。。。。 任由大勇怎么推他。。。 始终。。。。一动不动。。。。 他只好绕到牛四面前 挡住视线。。。。 四哥。。。 四哥。。。。 你流鼻血是咋的？ 鼻子出血了。。。。 俺去给你掏碗粥来？？。。。。 牛四痴痴望着对面的白衣少年，想不到天下居然有如此美丽动人的少年。。。。 行动如弱柳扶风，吹弹可破的肌肤，身姿纤弱，连走路都让人难忘。 这是男的？还是女的？ 真叫人血压升高。。。。。 心率加快啊。。。。。 大勇挠头。。。。。 男的吧，不知是谁家的公子。。。。 牛四摇摇头，好让自己清醒起来。 你去问问这是谁家的粥棚。。。。 大勇点头应道。。。。 他左突右进插入难民中。。。。 一刻钟，上气不接下气 四哥！ 是南京尹家的粥棚。。 尹家？。。。。。 只见牛四又往前拼命的挤到人群中央。 难民中引起不小的轰动。 有的骂骂咧咧。。。。。 这斯插队。。。。 这厮插队。。。 待牛四快靠近时，仿佛听到黑衣家丁和白衣少年说着什么。。。。 那少年不经意间，注视着难民中央的小骚动。 小背头，补丁衣。。。。。 一个在人群中央。。。 一个在人群之外。。。 少年与牛四目光交汇，且短暂。。。 只是一刹那而已。。。。 仿佛整个人群都静止了下来。。。。 周围的吵闹似乎微不足道。。。 斜角的阳光射在牛四如雕刻般，五官分明的面孔之上。。。。。。 只是那一瞬间。。。 便回归如初。。。。 人群依旧嘈杂。。。。 牛四被涌来涌去。。。。 彼此沉寂于人湖。。。。。 第13章 首秀 清风拂背头、几缕飘散。 牛四甩掉不合实际的思绪。 不时的回头，望向那抹白衣，心下不由痛恨自己的无奈。。。。。 乞丐一样的自己，带着和自己一样的乞丐。。。。。 饭饭吃不饱，衣衣穿不起，包括这里大多数，草芥般的出生，草芥般埋没，此时更是如此。 也包括自己。。。。。 面包、爱情不会本末倒置。。。。。 现实便是这样，无论是将来还是过去。 但他总是相信，人的潜能如海绵，只要肯挤，总是会有。。。。 哪怕只是一点。。。 你一点。。。。 他一点。。。 滴滴之水汇聚成河。。。。。 —————————— 两人进城。。。。 穿着破旧布的青衣家丁，站在赌坊门口迎接着客人。 牛四吩咐大勇在街口盯梢，无论是官兵、衙役还是其他可疑之人出现，待月亮升起。 无论牛四是否出来，要第一时间跑回去通知于迁他们，放弃煮盐，躲入铁集山中，以备不测。 放心，四哥。 你要自己进去？ 我一个人进去好办事。 盯紧了。 别忘了交代你的事。 记住喽！ 大勇刚要张嘴， 不等大勇开口，牛四摆手打断。 踏步走进赌坊，青衣家丁掀开门帘， 这位客官您是赌大小， 还是摇骰子？ 还是？。。。 牛四搂住青衣家丁的头靠近说道：找你们李掌柜，你带话告他。 盐从江南来，井下有好盐。。。。 去吧。。。 青衣家丁顿了顿，莫非是江南盐商？ 还请留步，小的速速通报。 不多时，青衣家丁走出，这位贵客请往里走，过院门，绕假山，穿凉亭，就能看到俺家大人了。 牛四穿过凉亭，看见对面湖水中央一栋精致的木楼，心下感叹，真tm有钱，比孙府阔气。 入眼李逵坐在凉椅之上，旁边裸露着半胸的丫鬟，正往他嘴里喂着去皮的荔枝。 那动作美到让人窒息。。 她遥望来人却烧气不减半分。。。。。。 与此同时，牛四走到木楼门前站定，门口的刀疤脸大汉扯着嗓门喝道： 江南哪个盐商？ 微商！。。。。。 微商？？？刀疤脑补。。。。 牛四凛然一身傲气，抱拳说道：无妨！有要事与李掌柜商量，这里隔墙有耳不便透露，还不快速速通报。 正巧，屋里李逵早看到此人，听罢。不耐烦的骂道！ 这是哪个卵蛋？ 给爷爷进来瞧瞧。。。。 牛四正遇绕过刀疤脸大汉。 突然！大汉手臂一栏。 搜身。 不必。 牛四接着掏出装有5斤的海盐袋子，直接丢到了李逵脚下， 大颗粒的海盐撒了一地， 李逵猛地低头看去，先是一惊。 下一秒抬起头摆摆手，你们暂且先退下。。。。。 这是什么路数？！？！ 上门还有怎么霸气的吗？ 见自家老爷没动神色，随后刀疤大汉走到李逵身后站定。 同时，牛四淡定从容，径直走到李逵侧首不请自坐。 旁边站着刀疤大汉，莫非是江湖人称“不留疤”。。。。 七寸刀疤。。。。。 甚是狰狞。。。 大汉身后一幅猛虎下山图，画的栩栩如生。。。。 牛四突地这一出，把号称九面阎罗李逵弄的懵圈。。。。 他是爱财之人，喜的是江南盐商来收盐，愁的是来一乞丐。。。。 此人穿着虽破，却眉目刚毅、双腿如龙。。。。 端是个跑手。。。。 他在江湖上混了半辈子，天上蛟龙地下卵凤，什么没有见过？！ 却第一次遇见怎么个玩法？ 摸不清什么来路。。。。。 见此人目中无人，瞬间火气翻涌，正要暴怒。 却不料，牛四指着地下海盐 李掌柜，有话好说。 买卖不在人义在， 这些盐，你收否？ 李逵这才明白过来，更加暴怒翻倍道：玩本大爷？ 本大爷在乎你这点海盐不成？ 没卵蛋的乞丐。。。 原来是贩私盐的。 本爷爷认识道上的人倒是不少， 统一收价1斤。10个铜子。。。 爷爷当是谁来了， 你等草民也敢贩盐，活腻了。。。。 牛四心想，看来这李逵是想搞垄断啊。。。。。 这架势怕是没的商量， 不卖这海盐，很难走出去了。 即使走出去，10个铜板。。。。 还没给于迁的价高。。。。 白明了，吃定你！ 牛四似笑非笑， 好！10文就10文。 俺家里还有500斤， 这就给大爷您去拿。。。。 李逵微微一愣，10个铜子收1斤。 500斤。。。。发了。。。 哈哈。。。。发了。。。。。 这是哪里来的傻猪。。。。。 同时，牛四拱手告辞。。 脸上毫无表情的转身往外走时， 左手如闪电般从大腿处，掏出折叠复合弩， 右脚瞬间发力，顺势一个华丽的转身，半秒功夫。 咔嚓。。。。 发出机械组合的声音， 说时迟那时快！对着刀疤脸大汉， 嗖。。。的一声。 与此同时，刀疤脸大汉与李逵下意识瞪大双目。。。。。 张大嘴巴。。。。 还未发出惊讶呼声。。。。。 弩箭破空而去。。。 嗖。。。。。 照着刀疤脸大汉的嘴中。。。。 贯穿而入。。。 前嘴进后脑出，带着不减的速度，死死钉在猛虎下山图的壁画上，嗡嗡声入耳如琴音断旋。。。。 随之大汉身型那么一抖。 咣叽。。。。 倒地不起。。。。 再看那壁画之中，仿佛是打碎一盘西红柿炒鸡蛋，箭如筷入墙半分，发出嗡嗡声。。。。。 紧接着落地站定。。。稳如老狗。。。。 他继续使出吃奶的劲， 双腿肌肉收缩。。发力，飞奔而前。 半步之距追风逐电般，从袖口掏出弩箭，直对李逵颈脖，红丝血印，到射在闪闪发亮的精钢弩箭之上。。。。 下一秒。。。。映出少许红丝。。。。。 整个动作行云流水一气呵成。。。。 美中不足之处，可能是他太帅了，惊的角落里，不敢出声的丫鬟为之疯狂、仰慕。 当然，这是牛四后来怎么想的！ 尤其是他腿部的肌肉群，是他全身最大的亮点。 腿部力量雄厚，带动全身自下而上的霸道力量。 十多年的练腿让他造就出完美地腿型。 俗称！蹲下是地狱，起来是天堂！ 再看，他右手紧握弩箭，对着瑟瑟发抖的李逵， 鄙视笑着说道。。。 俺问你答，可好？ 李逵哪见过这般速度的弩箭，竟吓得说不出话来，豆大的汗珠顺脑门而下。。。就连跟随他多年的贴身护卫，一张嘴的功夫，一箭毙命，脑浆壁画别有一番艺味。。。。 好汉饶命。 好汉饶命。。。 有话好说。。。。 牛四左手一抖复合弩， 只听。。。。。 咔嚓一声，瞬间变成l形的复合弩，顺势右手轻轻上堂， 再一抖， 直对李逵头部。。。。 尿味十足，腾腾升起。。。 颇通。。。。。 他竟然跪下了。。。。 来，老李。 起来坐下说话。。。 饶命好汉。。。。 饶命呐。。。。 李掌柜！牛四冷冷说着。。。 小的不敢，敢问好汉是哪个道上的。 牛四不耐烦道： 银子！ 俺。。。。 不不。。。。小的。。。。 小的现在就派人送上银两。。。。 牛四又玩味笑道：我问你答，可好？ 你的盐是谁收的啊？ 李逵不加思索道：是。是。。赵品光。 继续说。。。牛四冷笑道。 他在本县西街角有家当铺，当铺的掌柜就是他，李品光。。。每斤2两5钱收海盐，精盐3两。。 每月十五夜晚金口坡下交易。。。 又指了指自己的戒指，这。。。。 这交易信物。。。。 好汉。。。饶命。。。 小的句句属实。。。。 不信等到十五晚上。。。。。 少废话。。。 银两在什么地方？牛四追问道。 李逵颤抖说道： 好汉饶命。。 要多少俺叫人给你取！ 不用烦劳，银子没了可以再赚，命没了，可就享受不到美人的荔枝了。。。 李逵沉默一阵，看着眼前从末见到过的钢箭对着自己，咬咬牙颤抖道:在后院马概，马料下面放。。。 放。。。。 放着！ 话音一落。。。。 搜。。。 直入李逵心胸。。。 屋内鸦雀无声。。。。。 拔出弩箭的牛四，看着地上躺着的俩人。 走到李逵身下，拿起他手上的绿色戒指， 翻身。。。 看看还有没有值钱的东西，俗称爆装备，游戏里都怎么捡怪的。。。。。 李逵裤缝露出大花裤衩。。。。 牛四惊呼：这不老子的大花裤衩么。。。。。 怎地在这厮身上穿着？ 之前色彩斑斓的花裤衩，再看尽是乌黑八七，带着一股流臭。 他屏住呼吸，一把脱下。。。打包带走，捡起刀疤脸地上掉着的精钢弯刀，顺便把木楼翻了个底朝天，找出80多银两，走时不忘把盘子里的荔枝吃个尽光。 之前，下人们听了李逵退下的吩咐后，便纷纷远去，只有留有一丫鬟在角落瑟瑟发抖。。。 牛四懒的理她，任由缩在墙角哭泣。 忽地一块10两银锭滚到丫鬟脚下。。。。 丫鬟哪里见过这么多钱。。。。。 望着此人离去的背影。。。。 有些不知所措。。。。 不多时，踏入后院，有一小厮在马概旁打顿。 牛四拍拍小厮，直言道： 老爷让你买明天早上马料，这是10银。 拿去。。。。 天色已晚还不快下去睡觉，耽误明早的马料要你好看。 小厮没见过此人。。。。 只见他手握精光钢刀。。。 乞丐打扮，眉宇间透着浓浓杀意。。。 小厮吓的顺势捡起地上的银两， 连忙跪地，多谢老爷。 多谢老爷。。。。 牛四径直走到马料下。。。。 仔细端详一番，片刻。。。 掀开马料到底层，有一灰色斜面土墙。 土墙之下，破布盖着低矮窝棚。。。。 他无意识随便踢着，发现土墙缝中黑色布袋，提在手上沉淀淀的，打开竟有200两之多。 牛四摇头叹息几声，每天做着刀头舔血的买卖，心许是等着随时跑路吧。。 话说，李逵贩盐多年就这点家当？ 说给谁信。。。。。 也难怪，跑路要么带银票、要么银两。 谁还会带一吨银子？ 那是累赘。。。。。 下一刻，他扭头看向马概。。。 十几匹马，高大威猛。。。 其中一匹黑色壮实。。。 在皎洁的月光下，它那么地符合牛四的身份。 像是量身定制。。。。 黑且粗壮。。。。。 第14章 出笼 月色黯然、风清月朗。 马黑如夜，恰似一体。。。。。 牛四悠哉悠哉地牵马从后院走出。。。。 大勇见到牛四无碍，不等开口。 牛四便让他速速去赵品光的当铺，把李逵戒指交给赵品光，并告知，想继续做，每月十五老地方见，其他无多言。。。 顺便从难民中招几个木匠铁匠，牛四先出城，龙眼山汇合。 吩咐大勇后，他骑马绝尘离去。。。。。 大勇望向莫入夜色的牛四。。有些疑惑地点点头！ 琢磨着四哥会骑马吗。。。。。 不明所以的他，只好照做。。。。 借着黯淡月光，牛四甩给城门守卫每人5两银子。。。。。 便消失在茫茫夜色中！ —————————— 5两可是普通家庭半年的收入。 根据地区不同粮食每石一银四钱，猪肉更是贵的离谱，二银五钱。。。。。 想买肥肉还不一定有！ 肥肉香是其一，当时的人们肚子里没有什么油水，肥肉热量更高，比瘦肉解馋不说，也更耐饿。 所熬制出的猪油搭配多种食材，香而不腻，颇受当时百姓的喜爱。 对比一下，大众喜肥肉。。。 达官贵人喜瘦肉。。。 当然，大多饥不果腹，只要是肉可以说是所有食物中的天花板了。 想想当时物价高到什么程度！ 富的爽死，穷的饿死，贫富差距空前的强大，几筐馒头能换个黄花闺女回来。 他曾想凭借李逵，解决如今钱粮危机，奈何事不足人愿。 10个铜板。。。。 可笑至极！ 这个世道，无非就是坏人与更的坏人过招，被黑与反被黑。 而那些永不想吃亏的主，路反而越走越窄，比如李逵。。。。。 财路这种事情，垄断可以。请拿出应有的实力，没有实力。垄断便是空壳，要么拳头大，要么合作，要么退出。仅此而已。。。。。 月光残影，出城后的牛四，骑马飞奔，略有沉思。。。。。 李逵吃土后，赵品光没了下线，货源也将会在一段时间内无法整合。 他或许会与牛四合作，又或许干掉牛四，重新找个代理人。 总之，该来的总会来。。。 大腿根隐约传来阵阵疼痛。。。。。 比起后世，马场中的骑马与今朝不可同日而语。前者是拉风耍帅骑着玩，后者是出行必备缺一不可。 能一样吗。。。。。 那种磨破大片皮肤的疼痛，给牛四如龙的双腿上添加了一记标准动作， 那就是扯挡姿势，像极了割皮包后遗症。。。。。 走路费劲、坐下起来更费劲。。。 总算咬牙强忍着回到了五田，村。。。 他牵马在牛大（牛洪）门口停下脚步，仿佛甩去了一身的疲惫。 拍掉上灰尘，又摸摸黑马脖子的鬃毛。 平复动荡不安的情绪后，为了不惊动旁人，翻墙跨入牛哄的院内，轻推房门，，里屋是正在熟睡的牛大，土炕不大。对于没有娶媳妇的他来说，完全够用，家具破旧、书桌上杂乱无章。。。。 果真是讨不到媳妇的家，堪比猪圈。。。。。 尤其是那比脸盆还大的碗，格外引人注目。。。。。 碗内留有菜香，却甚是透亮，大概是舔太干净吧。。。。。。 牛大无鼾，待看清来人是牛四时，算是放下心来。。。。 牛四并没有告诉他，今天所发生的事情，交给牛大100两银子，嘱咐他买些许粮、猪肉，一并送去龙眼山。 他哪里见过怎么多银子，白花花地真金白银。。。。眼睛蹬的老大，难以置信盯地看着眼前的一切，竟然呆了。。。。 每月初，王氏都回会带牛大和牛妮，推着平板车去十几里外的县里卖鞋垫， 加上给隔壁庄户喂牛，实际每个月能赚到的银两，最多不过两银子。。。。。。 牛祁山又好客，每天游手好闲，不是请那个吃饭，就请这个吃饭。无效社交之广。 两银子的开销本就不够，由于是秀才身份，有功名加身不用赋税。 算是节约了家里很大的支出。 在村里的生活还算是说的过去。 至少不会饿肚子。。。。 牛四见他发呆，嘴角微微抽搐。。。 这是。。。。。 。。。中风了。。。。。 摆明是一副没见过世面的样子。。。。 半响，牛大总算是消化了眼前的一幕。 四儿。。。。 你偷了？ 还是抢了？！？！ 牛四闭口不提，告知他最好少打听，并再三嘱咐刚才提到的事情。 牛大疑惑不解，出于关心、好奇更多些，依旧追问不止。 牛四只好将他可能被通缉，让牛大放宽心，照他说的去办。 好言相劝，这才彻底让牛大放心。。。 不要多问，多想。。。。。 至于剩余的银两，留给他置办家用，最好讨一房媳妇。。。。。。 媳妇。。。。。 俺要讨媳妇了。。。。。 这可能是他这辈子最高光的样子了吧。。。。。 憧憬着对未来美好遐想。。。。。 反观，魏大勇家可就差远了，父亲是贱籍，俗称匠户。。。。。 他本该继承手艺，也像父亲那样做一名伟大的木匠，但他大小喜欢掏鸟窝。。。。几年前的一次，爬上八丈多高的大树，不慎跌落，自打这之后，脑子有疾，身体不够协调。 话说，打这么高的树上摔下来，一般都是穿越来的呀。。。。。 可大勇不然，最tm爱认死理。。。 就拿吃饭来说，你桌上有多少，他就能吃多少。不同于傻吃傻喝，他是没度，没上限。。。。。。 直到吃完吃吐为止。。。。 当然，能不能挺过来不得而知。。。。。。 听牛二说，有一次大勇跟隔壁老王干杖，打得难解难分。。。。 此时，有个大闲人小名狗蛋，在大勇与老王激战正憨之时，他随口说了句：“大勇！你家的烧鸡让俺吃了” 好家伙。。。。。 大勇调转拳头，一路追着狗蛋干。。。 从白天追到黑夜。。。。。。 硬是追了五天六夜，间接导致了狗蛋积蓄三年的脂肪全无。。。。 直到狗蛋赔了个鸡p股才算作罢。。。。 难怪，上次牛四与他吃饭，鸡p股不翼而飞，原来如此啊。。。。。 所以呀，他爹放弃让他学木匠的想法。他母亲早走，饭量惊人的大勇很是可怜。。。这也使得他爹长期在青州府打劳工，修城墙，筑河梯，补贴家用。。。。。 第15章 真假 油灯枯黄、映出人影。 自打牛四走后，他无从察觉。 更无心睡眠。。。。 “媳妇”两字！对他的心理冲击过于震撼。。。 就拿当时情况来说，娶个知书达理的媳妇难如上青天。 尤其是明末，所在的社会风气过于恶劣，家贫子女无聘礼。 更无嫁妆，而大多甚至还不如乞丐。 稍微有些书香气质的女子，最次也是举人家的孩子，再不济秀才家的，至于富二代官二代，趁早死心。 门当户对说的就是现实，在这个唯有读书高的时代，识字率低的可怕。 而牛大的梦中妻子，白富美要有、琴棋书画要有、名门望族也要有、歌舞技艺最好不过。。。 当然，入赘也是可以考虑的。。。。。 而现实妻子，至少会识字吧。。。。。 尽管他的标准有所下降， 但是。。。。这种要求就很过分了，致使快二十八九的年纪单身到现在。。。他也是有梦想的人，不过是离自己梦想越来越远罢了。。。。。 再看当时的男女比例严重失衡，乱象频发，就在不久后一场特大旱灾即将到来，持续时间之长、受旱范围之大，近五百年所未见。。。。。。。 许多地方相继遭受严重旱灾，干旱少雨的主要区域长达5年以上。。。。。。 旱区中心所在的河南，连旱7年之久。 颗粒无收、灾民无数。 人吃人真的会发生！ 当无法解决温饱时，再看讨媳妇，与其说是娶，不如说是“买卖”来的更为贴切！ 自此，娶妻对牛大来说，就是天花板的级别了！ 可如今不同了， 他有银子了。。。。。。 他做梦也想不到，他居然可以有媳妇了。。。。。 当然，牛四留给他的银两足够多。 除去买给牛四他们的吃食之外，至少剩余几十两之多！。。。。。 这对他来说，绝对算的上是一笔巨款了。。。。。。 ———————————————— 回到龙眼山的牛四，钻进草篷倒头就睡。。。 繁星点缀， 月圆当头。。。。。 他心中所有的怨恨、疲倦，都屈服在这圣洁的月光之下，仿佛做了一件他期待已久，想做却不敢做的梦。。。。 梦见白天粥棚下的一幕。。。。。 与那白衣再次相会。。。。。。。。。 朝朝暮暮， 依偎相拥。。。。。。 然后。。。。。。 那白衣之下，居然是个彪形大汉！ 啊。。。。。 哎呀！！！！！！！ 梦跑偏了。。。。 从来。。。。。 半夜，乌云遮住了月亮的美目。 伴雨同睡。。。。 随着夏季的到来，连续几日的细雨。。。。 牛四难得安静了几日。。。。。。。 可他不知道的是，赵品光得知李逵被杀后，经过赌坊的询问，得出最终的结论。。。。 那就是江南盐商有意插足这里的盐道！ 会是谁家？ 为了这么一点私盐毛利，跟他过不去？ 。。。。。。。 难不成又是神仙打架。。。。。。。 还是仇杀？ 他希望是第二种。。 下线没了，再扶持一个就是。。。 可江南盐商不同，他们实力雄厚，人数庞大，贯穿各地。。。。。 尤其是背后实力深不可测， 就是他100个赵品光也不够看。 无论是在地位、财力、人脉他都是无法比拟的。。。。。。 他更希望是个意外，据说是个乞丐。。。。。。 而孙知县那边，每天云里雾里好不快活，无暇顾及，全当是个意外！ 没人在乎一个私盐贩子的死活，就是每年例行的孝敬暂时没了。。。。 还好有范总旗的东海龙珠，让他成为了协查此案的一员，至于结果大家相识一笑。。。 李逵家底甚是殷实，这可是上好地美差，总算是让范总旗难得高兴一宿。。。。。。 当下买醉至深夜、不知他何德何能，却讨孙大人如此器重！ 自从孙大人那晚纳妾之后，更是对他亲爱有加。 不明所以然的他，发誓一定要感恩戴德， 还要加倍，那必须加倍！ ———————— 细雨过后，乌云出局。。。。。 太阳闪亮登场，射出通往人间的光柱。。。。。 起晚的牛四，自己下了一碗清汤面，少许猪油、葱花收尾。 色香味十足，大勇盯着他吃完为止。。。。 像极了饥肠辘辘地小金毛。。。 饭后，他围着不大的营地跑圈。。。 你们不要以为，刻苦锻炼的牛四是为了造反，而是他发现，自从来到这个时代。 他领悟了一项特殊的技能。。。。。 那就是他的弹跳力惊人，双腿肌肉越发的强大，极具美感，棱角有型。 就是全球着名腿模见了他，也要逊色两分。 女人见了羡慕，男人见了嫉妒。 就是大勇等人见了也不由得瞄上一瞄。 而他跳跃高度接近3米，吉尼斯世界纪录最高2.45米。 这是他几天前突然发现的，很低调。。。。 虽告诉了大勇于迁几人，遗憾的是他们只当牛四在吹牛b。。。。。 但他相信坚持锻炼，会有新高度。 还有一项隐藏技能，俗称超级厉害的第六感。。。。 那就是他的五官，变的精致且分明。在配合他那与生俱来的忧郁气息，那是多么完美的一个男人。。。。。 除了穿的像个乞丐，全宇宙找不出他第二个帅霸。。。。 当然，听觉、味觉、嗅觉、视觉、触觉这五感外，他的超感官有那么一瞬间，会突然放慢他所注视的任何事物上，就在刚才一只喜鹊飞过，他奇怪的发现！ 喜鹊的翅膀上下浮动变的越来越慢，清晰可数，仿佛时间缓慢流逝，虽然只有一刹那，却如慢动作般呈现在牛四眼中。。。。 0.1秒后，恢复正常。。。。。 他不可思议。。。。 不知道是自己眼花还血糖升高。。。。 不过好在，他注意到大勇在挖鼻孔的时候，突然一刹那，时间变缓0.1秒，给他的感觉就是，大勇的确享受挖鼻孔带来的舒畅。。。。。 那感觉赛如花。。。。。。 难道是超感官视觉。。。。。 一个世界认知中不常有的现象。。。 前者是弹跳力惊人， 后者是视慢，那怕只有0.1秒。。。 当然，没有任何人，会相信他说所的一切，况且他很低调。。。。 哎。。。。。。。 你们爱信不信！！！ 第16章 选址 热浪席卷之下，众生难逃。。。 闷热湿躁的环境，让无家可归的人们，更加暴躁不安。。。。 此时，龙眼山下密林，顺溪流而下。方圆不足20丈的木屋营地，牛四享受着大自然中，带来的清凉与舒爽。 躺在青草地上，微风带来的轻拂，聆听鸟儿的歌唱，感受树阴的解暑。 在这里隐约听到海浪拍打的声音和海风的呼吸。 无论是山林还是海风，夏日让他感受到大自然的力量和美丽，并找回内心的宁静与平静。。。。。。 让他俊美忧郁的脸庞多了一层平淡！ 昨日，大勇从难民中招了几位匠人，拖家带口的居多，加上于迁他们十几人，让本不大的营地变的拥挤不堪，臭气熏天！ 牛四又气又好笑， 也不知大勇是真傻还是假傻， 让他找匠户，却专找拖家带口的匠户，你说他傻吧，他说一个匠户能养活一大家子，证明他手艺了得。 这似乎有些道理！ 你说他可气吧，一个匠户带着五、六人的拖油瓶。 有的是半大不大小子，还不止一个， 真能吃死老子啊。。。。 还嫌咱这里饭不够吃？ 一天几十人开销，就是每天吃饭也让牛四加倍头大。。。。。。 大勇更是理直气壮的说，还有好多匠户不要钱粮，只要给口饭吃就跟来，俺怕逗留太长出乱子，当时那人潮吓死俺了。。。 所以不敢久留。。。 哪知，见来人说招匠人，传播速度快的可怕，差点又重演“丐霸续集”。。。。。。 所以，俺也没多想。。。。 牛四也是无奈，找来的人越多，他的压力越大，吃喝拉撒全指着他。 他何曾想过要养一大帮子人？他是有私心的，本意是找几个匠人把搁浅的帆船拉下水，经过实地勘察，怎料帆船过于庞大，岂非人力能左右。 既然招来了，也不能闲着，在这里搭建一些房屋、土窑，少许排水管网，至少满足基本的生活与生理需求，以及海盐提纯的简易设施。 至少隔音效果能提升一点，哪怕只有一点。。。。。 如今这里人满为患，显得格外拥挤。这让他不得不考虑自己的处境。。。。 重新选址，又恐不够隐蔽。 只好再另打算！ 且这些匠户多以家为单位，柴米油盐酱醋茶，锅碗瓢盆、工具扫把，等等。。。。所需简单的生活需求，是远远不够的。 况且在明朝匠户身份低微，称之匠籍。 其中干啥的也有，繁多杂乱。 而军籍中也有不少在各都司、卫所管辖的服役者，称之军匠。从地位上来说，军匠稍好，但无论是工匠还是军匠都是世袭，想要改变身份、甚至脱籍。 需参加科举考试来改变自己的身份与户籍。用着卑微的身份却干着最低价的廉活。 这似乎与后世的临时工差不多。 殊不知，他们的内心深处已经被奴化，胆小懦弱、低贱卑微，世代传承。。。。。 这远远不止匠户一籍，他们大多都面临着吃不饱饭的问题，尤其是在绅乡，土地兼并更加剧了他们的贫困，许多人靠着勉强维持的小作坊和手工业来谋生。 比如，牛岐山的婆娘，王氏。做的一手好鞋垫，堪比千层底。 于此同时，出现了大量的难民和乞丐，如滚雪球般越滚越大。。。。。 —————————— 牛四的计划被打乱，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现如今他只想逃离，离开这个末世。 当然，最好能带上他心爱之人，远走高飞，去一个荒岛、或者在海上漂流、又或者去南美洲。 总之，船很大很豪华，两人亲亲爱爱，共享造人。 哈哈哈哈。。。。。 哈哈哈哈哈。。。。 正当牛四赢意到心爽时，却又被大勇突然打断。 赵品光那里他去过了，管家收下戒指后，说十五那天一定去。 成与不成无妨、主要是想知道赵品光背后之人有多硬。 强大则附之、抵不过再做一次舔狗罢了。 弱则干之，自己干岂不是更好。。。。 谁不想做垄断！ 帐篷内！ 牛四身边坐着，大勇、牛二与于迁，看着这三位苦哈哈，心中不免头大如斗。 论才能于迁属碌碌无为之辈，另外两人除了胃口大，干啥啥不行，吃饭吊打三百里庄稼地。。。。。。 话说，此处隐蔽却道路难行，周围都是密林距离海水还是远了些，煮盐提水来来回回浪费人力。 几人商议前往夏河寨踩点，以备搬迁。 听于迁说，夏河寨荒废多年，很少有人去那里，早在天启元年，被海匪洗劫一空，一把大火烧了好几处沿海卫所。。。。 至今破烂空虚、荒无人烟。 最后，于迁安顿新来的工匠及其家属，每日白粥三个饼子，中午适当每人可加一条鱼。即使这样安排，工匠们感恩戴德，痛哭流涕。。。。 满足温饱对于他们而言，比天大、比地大、比紫禁城那位还大。。。。。。 这让牛四不经感叹，食比命贵的真切感受。。。。。。。 次日清晨！ 太阳被薄雾遮盖，仿佛蒙着面纱的美人，等着你去撩它。 蠢蠢欲动且充满活力。。。。。。。 三人翻过几处低洼的凹沟，几道不深地河流，顺着铁集山下，不到两个时辰来了夏河寨。 听牛二说起，翻过铁集山就是灵山卫。 而夏河寨往前不远处，当地人称龙清湾。 牛大说过，当年倭寇就是悄悄潜进了龙清湾才对夏河寨进行的洗劫。。。。。。 入眼五米多宽的小河穿过废墟般的夏河寨，与铁集山山角下的几处河流，混为一股50多米宽的河道，并缓缓地涌入大海。。。 三人站在夏河寨最高处的中央位置，仰头看向半壁残破的土石堡，十几丈高度，留有岁月的痕迹，仿佛已经参加过无数次，战场厮杀的驼背老人。。。。。。。 上面布满了密密麻麻的杂草。 可容纳人数不多，即可了望也放哨，可谓是一举多得。 夏河寨背靠铁集山，前有龙清弯，要不是当年防守松懈岂能让倭寇得手！ 再看铁集山的山腰之上，留有四处炮台。 杂草丛生，无从下脚。 杂草里躺着一蹲锈迹斑斑的铁炮，炮身微长，炮架断裂风干，其中握柄处早已包浆。 它就这么静静躺在这里，顺着炮口看去，直对着龙清弯，炮朝大海。似乎与海浪自言自语说着情话。。。。。。 等待着远航未归的爱人！ 三人眺目远望，方圆三里的夏河寨与龙清湾尽收眼底，形状犹如猛虎张嘴，吐出舌头，仿佛要一口喝掉这一望无际的大海。。。。 龙清湾是内港口，海面不宽易守难攻，放在明军手里算是可惜了。。。。 以后要有机会应该好好经营一番，可就是没钱，说等于白说，没钱还扯淡嘛！ 第17章 问心 夏日养生首选，晒太阳！！ 因为你无从躲避，热度定律之下众生平等。。。。。。 龙眼山！ 清澈见底的溪流旁，全身黝黑发二的傻马，犹如清水中的黑泥！享受着牛四洗刷的过程。 它可能天生脑子不太灵光，尾巴抬起，肌肉紧绷异常兴奋。。。。 不知道激动个什么劲，黑不溜秋的地方那是真黑。。。。。。。 吃的多拉的更多，不合人意便满地打滚，牛四骑它，它很不高兴。 牛四牵它，它也不高兴，它喜独来独往，更喜欢吃大葱大蒜。。。。。 那味。。。。。 在马圈不受待见，尤其是母马圈。。。。。 所以，它黑如泥巴，牛四便给它起名，黑泥马！！！！ 马如马名，此绝配！ 同时，牛大送来了所需的货物、其中猪肉让人们在这炎热的天气中，感到一丝舒爽！ 还有牛妮给他的两件新衣裳，很新。穿起来有些小，下身紧身长裤，却更显牛四双腿肌肉分明。至于上身嘛。。。惨不忍睹，缩小版的紧身衣，p帘不过膝盖！ 哈哈。。。 在场众人笑得合不拢嘴！ 不多时，嘲笑的他们突然发现，牛四搭配这身不伦不类的衣裳，却别有一番韵味！ 小背头、紫青衣、袖口紧致、缩小版的p帘随风轻拂，忽隐忽现一双傲人的双腿，柔中带刚、静中带动，仿佛行走的海棠，枝干带刺。。。。。 他们竟然看呆了。。。。。 同时，孙知县与范总旗来走访慰问牛岐山一家。 牛大伯一头雾水、但还是欣然感谢孙大人的到访。 范总旗还说，让牛四尽快去县衙一趟，具体他不也清楚，只是传话。。。 牛大又是盖房、又是置办家具，招到村里人的嫉妒与猜忌，全村人尽皆知，牛大家怎的突然有钱了？ 后来，牛二想让牛大留下来一块煮盐，牛四坚决不允许。 并再次警告在场所有的人，现在泄漏无疑是灭顶之灾，盐道上各种牛鬼蛇神、三教九流。 在自己实力不够强大时，只有舔狗与被黑可选。。。 因为他清楚，自打这一步开始，即万丈深渊。 这里所有人利益均沾、同船踏浪而行。稍有不慎人头落地、包括九族也不一定！ 这里没有高贵低贱之分，没有勾心斗角，更没有人情世故。 而他们在这里所做的一切， 只为了，吃饱穿暖足矣。。。。。。 当一个人为了利益不择手段时，这个人有罪！ 当这里的人为了温饱，不择手段时，是这个时代有罪。 当一群人为了尊严而活着，是这个世界有罪。。。。。。 虽他存有私心，知道改变不了什么！ 可他并不自私！只有要求别人、乃至要求大多数人按自己希望的方式生活，才tm叫自私！ 尤其是强制希望。。。。。。。 —————————————— 尽管牛四早已料到，孙知县是为东海龙珠之事而来，什么慰问看望全是狗p。 可惜牛大伯还蒙在鼓里，而范大叔似乎知道点什么，心理叫骂牛四胆大妄为，居然敢以他的名义送礼，但又窃喜牛四的敢干敢闯。 至少他范总旗经过李逵遇害一案，也是捞了不少好处的，更抱上了孙知县的大腿。 可知孙知县的后台也非同一般！ 而牛四不知道的是，赵品光将李逵被杀的消息，告诉了项西去。。。。 拜托打听是不是江南盐枭干的，敢染指这里本该属于他的盐道。 毕竟，敢干这行的都不是善茬，个比个的暴力血腥。 而远在江南的各路盐枭，不知道是哪个倒霉蛋，估摸着很快要变成了冤大头咯。。。。。 据说，项西去背靠大树，很高很茂。。。。。。。 而对于牛家，只为留后！ 古有……不孝有三 无后为大，牛四知道牛大的痛点，老婆孩子热炕头是他最大的心愿，也是牛家不愿提及的原因。 牛大快三十岁的年纪，老实本分有原则有底线，如让牛四拉去造反，他估计会第一个反对。 人家二儿子跟进来，大儿子也跟进来，他牛四做不出来。 再说，牛大伯与牛大算是牛四的救命恩人， 以后，如若发达。钱粮照顾比跟着自己要好很多，至少可为牛家留后，为二老送终。。。。。。。 当然，牛四给他的100两银子。他认为很正经，他单纯善良不去打听任何消息。。。。 至少他眼里没有坏人！ 牛四更不是坏人。。。。。 —————————— 与赵品光约定的时日近在咫尺。 牛四熟虑后，决定今晚先去约定地点，探路踩点。 他不确定赵品光的用意，杀他、还是容他、还是反被杀？ 对于牛四来说，干掉赵品光一颗花生米完事。这样做简单粗暴，后果嘛…… 浪迹天涯。。。。。 牛四不想走到这一步，一个品光倒下了，百个品光站起来。身后之人如何？才是牛四看待的重点，是合作也好，是舔狗也罢，或鸡贼也然！ 他始终坚信，任何人对你的态度，取决你的身份，以及你背后隐藏的身份。。。。。。 ———————————— 古时的人们长期营养不良，所造成的夜盲症居多，所以夜晚出行火把必备。 一来照明、二来驱兽。真是居家旅行神器也！一般雨水很难侵灭，大多是树脂油制作而成。只有遇到恶劣天气或较大降雨会被熄灭。 假以时日牛四会改进它，至少不会因为恶劣天气的而受影响。。。。。。 金口坡位于诸城县境内，据说是方圆百里数一数二的庄子，庄主姓李。财大气粗乐善好施，生平最爱开粥棚、救济灾民。 算是有名的大户，家丁护院人数众多，各个身怀绝技，在当地官圈贵圈颇具影响。 可牛四却不认同，发家要看其本质，无非就是建立在一群苦哈哈之上吸血，在交租交粮上变本加厉，克扣无度。让本就吃不饱的大众雪上加霜。 有捐钱捐粮的本事，不如把大家待遇搞上来！驴粪蛋蛋表面光，徒有其表而已。 而作为一个合格的商人，庄主！创造就业、增加就业、减少就业压力、降低失业，提高就业待遇，才是对这个即将崩塌的庞然大物一味强心剂。。。。。。 当然，通过辛苦劳作，付出得到应有的回报，才不会让人诟病。而作为庄主乐善好施也好，博爱也罢。 都无所谓！ 如付出很多克扣无度，这就很恶心。 在外一副人畜无害的样子，各种大方，又是施粥、又是款粮。 对内则是唯我独尊，克扣压榨，佃仆世袭苦不堪言，有些地方变本加厉，只有从更底层身上刮油。。。。 表美内烂。。。。。。 如枯株朽木，外强中干！ 。。。。。。。。。 天启六年！八月！ 灾民与难民身份互换。。。。。。 难民变灾民，灾民变难民！ 牛四深感忧虑！总之，一个样…… 第18章 故事 斜阳余晖、热浪不减！ 牛四吩咐大勇，把新来的几位匠户叫来问话。 不多时，满身疲惫的匠户鱼贯而入。 显得帐篷拥挤不堪 一众刚见到牛四蹲坐那里， 那知。。。 噗通！ 跪了！ 谢牛大人收留我等。。。。。 。。。。。 牛四不太适应跪拜，急忙窜起来，扶起几位。 匠户们小心翼翼，不敢抬头，无奈之下说道： 说说吧，怎么称呼，为何逃难到此。 老几位！ 老几位。。。。。。 快都说说吧。。 众人目光不由投向大勇，有些放不开。 牛四倒也不磨叽，继续道： 赶紧的！我这里畅所欲言，不报官、又不抢财，既不劫色。 能留下的，饭管饱、钱粮管够。 众人纷纷点头。 好！ 谢大人， 俺叫张有贵从辽东逃难至此。。。。 俺是木匠，叫齐康！ 天启四年随难民逃到这里，先后为青州府修过河梯，哪知青州府通判搜刮粮饷，推延至此迟迟不发。。。 哎。可怜家中生病的老母被活活饿死。。。。。 话到嘴边正欲下跪，被牛四摆摆手阻止道：别跪了。别跪了。 齐康抹抹眼泪，愿意为大人效劳。。 而另一位也低头说道：小人叫李保全从河南投奔亲戚，俺那亲戚翻脸不认人，流落至今！要不是牛大人收留尔等草民，俺家父和那不到十岁的俩个娃，早饿死了。。。。。 下一秒，哭丧着的李保全，又要下跪， 被牛四硬生拉住，说道：别动不动就下跪，好好活着比什么都强。 又拍了拍李保全的肩膀：几位不要激动，先坐下吧。。。。。 p点大的地方，哪里能坐？众人见牛四大勇蹲着，他们附蹲之。。。。。 像极了一排即将用力拉的人。。。。 真可谓是一览众小山，仙气飘飘啊。。。。。 。。。。。。 说说具体发生了什么事？ 俺在开封府军机库当差，家有小女不满16，不料开封府的一位千户，想纳俺家小女，小女至死不从。 那。。。 那。。。千户便逼死了小女后，又害死俺地发妻。。。 她！她不到16。。。 16。。。岁。。。。。 话到此处的李保全嚎啕大哭，鼻涕眼泪二合一。。。 牛四也无从安慰，因为他懂，有些苦难不是旁人安慰几句就能释怀的，妻离子散放到任何人身上，这个坎根本过不去。 没有感同身受的经历，轻易不劝。 正如没人走过我的路，我何必大度。仅此而已！ 半响继续道：俺便携带全家投奔青州府的亲戚。 哪知！哎！ 。。。。 牛大人俺心里恨的紧呐。。。。 牛四看着眼前，这个年过半百的李保全，满脸胡子拉碴鼻涕眼泪混为一滩。 久久沉默不语。 要不是老母孩子，他活着与死亡又有什么区别。 他们眼里无光，更无神！ 什么化悲痛为力量，化压力为动力！ 他们的悲痛与压力只会转化为病历、直到如尘埃般死去。。。。。 这样的事情放在这个明末似乎习以为常，正如千千万万人、万万千千种故事，有一个或无数个悲惨的故事。。。。。 牛四没有博爱精神，他更不想听到，也不想看到。。。。。 可又那么真实存在。 帐内陷入短暂地沉默！ 似乎都在等着眼前这个，小背头紫青衣形男发话。。。。 片刻，牛四拿出一张白纸，又打开一个小盒子，拿出一根鸡毛做的笔。 几位眼中感觉甚是古怪。 同时，牛四把它浸在墨水里，就那么一点…… 之后……提笔认真画了一副粗略的草图。 李保全、张有贵俩人盯着草图对望了一眼，又看看牛四说道：小人从未见过，大人莫非要我等打造此物？ 牛四缓慢放下鸡毛笔芯说道：这叫三棱刺！ 并介绍着，在古代冷兵器中，是开了血槽的剑刺，可以给对手造成最大的致残伤害。 这其中血槽越多伤口越难缝合。 通过血槽放血的主要目的，并不是加速敌人的死亡，而是方便拔出。 三棱刺三面血槽，能更快的拔出，越快拔出就意味着更快的再次刺出 这在对杀中至关重要。 过后也不容易缝合，会让对手造成较高的致残风险。 而血槽在节省材料，强化刀体方面也有巨大的帮助， 所以一般刺刀都会有这些血槽，有的还不止一条。 牛四继续道：参照此图生产，可还有他问题吗？ 李保全皱眉道：这样子的三棱刺打造并不难，不知大人要多少？时日几何？ 牛四看着面如菜色得几位，缓慢说道：你们匠户协助李保全，希望能尽早造出长两米的三棱枪来，枪身所用的木杆要结实耐用，有什么困难可直接找我，或者找于迁便可。 待匠户退下后，牛四把魏大勇，于迁，牛二召集进帐篷。 众人蹲座之后。。。。 新来的每人早上两张大饼加鱼汤，中午大饼猪肉汤，晚上菜粥管饱。 打听一下，那里有铁矿？价格多少？ 还有煮盐多加层白布别怕浪费，产量不重要，重要的是要提纯，出精！ 我和大勇牛二，夜晚去金口坡踩点，海盐的事交由你于迁决定。继续加大生产，这里给你拿50两银子置办生产。 不要怕花钱，精盐才是硬通货！ 过几日，俺想搬迁至夏河寨，你们可有看法？都说说。 于迁犹豫片刻，先开口道：夏河寨虽说是废弃的卫所，要想开荒绝非易事。 眼下全部加起来37人，每天吃饭要5两银子的消耗。。。。 又要买铁，又做手推车。 如今自给自足难以实现，只望节流是不可能了，开源才是唯一。 真是花钱速度如流水。。 牛四不经叹气，养人难啊，这么多人长着大嘴可愁死他了。。。 想搬迁夏河塞为时过早，不当家不知道柴米油盐贵，就凭他身上不到200两的银子，仿佛一呼一吸之间没了。。。。。 深夜、月色暗淡、些许青雾飘飘。 伸手不见五指，由于大勇夜盲症行路不便，被牛四留在了营地。 他不得不感叹，古时的夜盲症太普遍了，这群苦哈哈们，夜晚不点火把出门撞死的不在少数。 古代的农民连吃饱都困难，更别说什么补充维生素a。 平时的食物主要是碳水化合物的谷物甚至是糠这类谷子皮，这算是好的。 还有树皮和野菜，入稀粥就算正经饭了。。。。 偶尔捕捉到一些野生动物，补充一下蛋白质就已经相当不错了。 遇上灾害、动乱，能否活命尚且未知，还哪里顾得上营养均衡呢！ 难道一群人点着火把大摇大摆走过去吗？ 这不是纯属扯淡么！ —————————————— 牛四拿出望远镜，金口坡李家庄高达20米的城墙上，火把闪动。 犹如升起天空的星星点点。。 牛二接过望远镜，学着牛四样子，先是一惊！ 这。。。。。 腾的一下从土墩上跳起来， 四 四哥，这是不是千里眼？ 牛四好笑，你看看你激动个啥样，说说看到了什么？ 牛二地惊讶发现这两圆不溜秋的玩意，可以看到几里之外的东西，不由得楠楠：好家伙，这庄主比诸城县的城墙还高。。。 牛四点头称是：赵品光来头不小啊。 庄子极具规模，想必里面的是不是酒囊饭袋就不得而知了。。。。。 第19章 哎呦! 月黑清风、迷雾重重、 风拂枝叶。。。。。 入耳。。。。。 沙沙作响。。。 两人安伏在庄子外不远的官道旁。 远远望去。。 围墙之上。。。。 有序流动着的火点，而火点之外被漆黑所覆盖。 这就是金口坡？ 牛二摇头。。。。 俺没来过，听村里人说过。金口坡在李庄西南，是个“人”字路口。 辨别度很高，大勇说傻子也能认出来。。。。。 大勇来过吗？ 他说没有。。。。 你妹的，他没来过这里，就认为咱俩不如傻子，真乃神人也。 俺妹在家。。。。 牛四无语。。。。。。。。 又听牛二低声比比：大勇还说了。。。 牛四不耐烦道：说了什么？ 他说，金口坡。。。 是有坡的路。。。。。。。。 尽管内心平静的牛四，也彻底让这个二货搞的心态抓狂。。。。。 废话少说，大勇还说了什么？ 他说，之所以定于每月十五在金口坡交易，是月亮比较圆，光线比较足。。。。 我勒个去。。。。 古人智慧啊。 牛四算是明白了，单细胞生物是如何诞生的，以他的聪明才智，是不是还要感谢猪圈各位同仁的衬托！！！ 牛四懒的搭理他，直言：你在这里等着，我去西南角逛逛，不要乱动。 给我盯着城墙上，有任何风吹草动，往西南方向寻我，听到了没？ 好。 知道咯。。。 半晌，牛四没入漆黑之中！ 有坡、还是“人”字坡。 斜度不大，略有差异。 牛四不由得烟瘾犯了，轻咳了一声。 哪料，黑暗之中一股强劲的风裂，一只箭羽自夜空呼啸而来。 牛四冷眸突然瞪大，似乎时间放慢一瞬间，他深吸一口气，竟然看清了这只带着发寒的冷箭、尾部羽毛柔软细腻。。。 他下意识微微侧身，刹那间箭羽 擦挡飞过。。。 草。。。 好险。。。。 老二险些不保。。。。。 还在惊恐之余的牛四，又听到身后传来一阵脚步声。 他本能地认为牛二出了什么事？ 就在这一呼一吸之间，漆黑之中一道黑影，猛然穿出。。。。 待牛四还未看清来人，余光只那么一瞟。 那人似乎穿着黑白相间短打，穷凶极恶地迅速冲了过来，对着牛四的脸狠狠地一拳砸下。。。。。。。 碰的一声脆响。。。 鼻血吐沫横飞。。。。。 满眼金丝、活脱一拳打在牛肉馅上。。。。 牛四一声闷哼。。。。 那爽酸别提有多带劲了！ 月光有情拳无情，右脸吃痛的牛四几乎要昏了过去。。。。 他身形不听使唤地腿后几步。。。。。 踉跄！一p股坐在了地上，脸上袭来热辣传遍整个神经，还未急多想，又见那人迅速冲来，同时拔出手中亮晃晃的匕首。 几乎同时，牛四顺手抓起地上的泥土，朝着那人面部扬了过去。 下一秒，起身就是一记飞踢！ 憋住了劲的牛四，踢在双手正在遮挡眼部的那人胸口，这一脚算是严严实实，那人像是被车撞一般， 传来一声闷哼，倒飞出去一丈有余。。。 牛四不再犹豫，掏出复合折叠弩，对着正要爬起的那人直击眉心。。。。。 嗖。。。。 箭出后脑入地三分！ 此时，前方火把涌动，又有数十名黑衣大汉从四面八方袭来。 同时，牛二也举着火把迅速赶到。 牛二你不要命了，快熄灭。。。。 牛四眯起了眼睛看向四周，心出不敢久留。 随着周围的火把越来越多，牛四简单地看了看地上躺着那人，面目血肉模糊，已经没法看了。 在他身上简单摸了一把，掏出一封带花地信件，不由得让人眼前一亮。。。 当然，牛四也不清楚是信件还是情书，此刻他也没那功夫看。。。 下一秒！拉着牛二，捡起那人手中掉落的匕首，冲向官道旁的密林。。。。 黑泥马吃痛，感受到背上之人的鞭策，跑那叫一个快。 致使牛四回到营地快两个时辰，牛二才赶回来。 不是牛二不会骑马，而是这里除黑泥马之外，其他全是驴。。。。。 这也难为牛二了，干吼驴不跑。。。。 回来时！早起的太阳余光微显。。。 只听传来牛四杀猪般的惨叫。。。。 哎呦。。。 我的妈妈。。。。 从小到大，那里吃过这般疼痛，不经意想去医院急诊，可能忘了自己已经穿越，险些拨打120咯。。。。。 此时，脸部难以忍受的不适感，像是一种刺痛、胀痛、切割、钻心。 总之，就是满脸疼。。。。。 他感觉牙齿突然被钻到了神经，像重物压在脸上的胀痛。 肿的像是个包子。。。 于迁的大婶，于大婶带着两个营地的小女孩，说是女孩，不如说是半大不大的小丫头，给牛四上的不知哪里弄来的草药，黑不唧唧。。。。。 药渣抹上奇痒无比，牛四有些不厌其烦。 待众人看清牛四包子脸时，他们似乎都憋着一口气，就差噎死。 什么玩意。。。。 牛四独自默默忍受，用强大的思想体系，狠狠的幻想一把中500万的感受。。。。 ———————————— 江南、杭州湾。。。。。 盐商某大佬失去一位贴身家丁，他的名字叫那人。。。。。 牛四也不知道，那人是谁。至于顺回来的信件，他随手一扔，依然在马袋里躺着。 此时，黑泥马吃着大蒜，入味兴高采烈。。。。。。 今晚之事，赵品光一头雾水。 这tm到底是几波人？ 好好地死了个不认识的人。 面目不详。。。 身份不详。。。。。 动机不详。。。。。 一问三不知。。。。 赵品光连夜出庄，去往县城。 而另一边，牛四则无心睡眠，依靠在床前，忍受来自脸部的咆哮。。。。。。。 第20章 来了 日上月下、数天之后。。。。。 还是金口坡！ 与往常不同的是，牛四头顶遮阳草帽，月色朦胧尽显侠客风采。 对面则是举着火把的四人，火光映出的倒影微微颤动。。。。。 为首约五六十岁的老者，小鼻子小眼，还有点歪嘴，以牛四判断，需要针灸可能会好些。 身后站着三个光头，一身黑衣，头顶那叫刮的一个干净，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带着三和尚化缘。 在火光的照耀下格外耀眼，气势直接盖过为首的老者。。。。。 如果猪头可以说话，那么牛四就是。 牛四不等对方开口，便嚷嚷着：来者何人？ 为首的老者打量斗笠之下的牛四，似乎此人不便露面，听他说话走风漏气，像是嘴里含着石头！ 莫非是大舌头。。。。 老者嘴角微微抽搐，带着不屑： 胆量不小啊你。。。 李逵也敢杀？ 就不怕掉脑袋？ 斗笠下，牛四不卑不亢回道：李逵欺压百姓、糊弄赵员外。 海盐卖您3两5钱！以下欺上，俺替你杀了，不谢谢俺？ 老者手抚山羊胡，眼睛眯成缝。。。尽显杀意。。。。 略思片刻，说道：哼！杀李逵是事实，恐官府马上就会通缉尔等！ 牛四不为所动，冷笑说着： 李逵私自贩盐已属朝廷重罪，身穿大花裤衩对皇上有大不敬之罪，我想孙知县也是这么想的。。。 话音刚落！ 老者嘴角不停抽搐着，仿佛这是他听到过最恶心的天籁之音！ 花裤衩。。。。 大不敬。。。。 老者似乎想笑、却又怕失了身份。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火把发出吱吱啦啦的响声，此时老者嘴角上扬： 先暂过几日，若官府不通缉尔等，就按原先的价格收你海盐。 说罢扭头带着光头三兄弟策马而去。。。。 至此，牛四总算得知，赵品光是盐监官项西去的启蒙先生，准确的说来，类似顾问、家客、师爷。 总之，牛四认为不简单。 赵品光曾经授意李逵在诸城县一带低价收购海盐，附近海盐小贩子敢怒不敢言。。。。 不出几日、李逵便轻而易举整合了所有私盐资源，而他们合作还不到一年。。。。。 而项西去的爹是从三品盐运使项中风。 大哥是青州府参将项东来。 真是要兵有兵，要权有权。 再说，李庄主在各地开有钱庄，似乎是项家的管家。生意遍布各地，主要以盐业药业为主！ 可见，赵品光能以极低的价，收购李逵的海盐。 无法想象这里面的大树有多高。百年门阀也不过如此吧…… 忒亏牛四冷静，那晚险些捅了马蜂窝！ 要知道，明末每年全国的税收总额平均不过“二百万两”。 而盐引“一本万利”的重要作用，几乎占据总额的一半，如此可见一斑。 如若想合法贩盐，商人必须先向官方取得盐引。凭盐引到盐场支盐，又到指定销盐区卖盐。 赵品光的海盐带有官方的盐引，垄断加霸王条款，占尽了所有便利条件。 想再盐路上分一杯羹，如尘埃上脚。。。。。 脚是人家的脚，牛四不过是尘埃罢了。 对于那些真正的权贵，普通人就像地上的尘埃！ 大多数只有在角落里默默等待着某一天。。。。。 他们走过去的风能带飞牛四，假如有幸落在他们的身上、乃至鞋上，并跟随他们一段路，哪怕只有一小段。 那也是祖上冒青烟，应该是着火。 所以，牛四的所有努力，也抵不过他们的一句：“这个活，给你做吧” 当然，牛四可以随心所欲任由性子，了决对面的老者，可大勇呢？龙眼山下几十号很呢？ 一起再做回乞丐，等着吃土吗。。。。 有时候，牛四在想。这个末世，真诚善良就是tm垃圾，是无人可怜的草芥，是他亲手奉上的刀。。。。。。。。 牛四若要保持初心，至少不被饿死才是！ ———————————— 大勇、牛二 同时说道：四哥、你真把李逵。。。 啊！！ 牛四冷静的可怕。 不该问的不要问、该知道的自会让你们知道。 大勇牛二似乎有些看不懂他了。。。。 只见斗笠之下的牛四打马离去。 牛四心里清楚，大勇牛二是老实本分的哭哈哈，杀鸡还行！ 如若害人，他们至少现在还做不到。。。。。。 而赵品光的试探也很奏效，李逵不是意外、更不是江南盐枭。 牛四方才的花裤衩罪名实在太大了。 若牛四能成，何尝不是一个更好的傀儡呢！ 赵品光轻笑。。 哼。此牛，机敏过人。且看他造化吧！ —————————————————— 诸城县！ 夜阑人静，大地上万物都进入了梦乡。。。。。。 沿街横七竖八的难民睡的如死去般平静！ 客栈床上……躺着的牛四，辗转反侧无法入睡，回想起那天诸城县外粥棚的白衣少年。 望着房梁发呆，偶尔小抒情一下。。。。。 此地有佳人，绝世而独立，袅娜少女羞，岁月无忧愁。 哪知，话音刚落。。。。 半睡半醒的魏大勇，迷迷糊糊低估： 四哥怎么不去考功名？ 。。。。。。 考功名？ 考功名能救国？ 还是能杀鞑子，驱流寇？ 还是能纵四海？ 哦！ 四哥说的。 也。 对。。。。。。。 俺娘在俺不到六岁时就走了，留下俺爹和祖母俩人，俺爹天启二年去青州府修城墙，到现在了无音讯。 祖母在前年临终时，跟俺说，希望俺考取功名，报效国家，光宗耀祖。。。。。。 村里人都嘲笑俺，说俺脑子傻。 可四哥你不一样，你待俺好，有肉、有白面饼子吃。 嘿嘿。。。。 牛四听着隔壁牛二酣畅淋漓的呼噜声。。。。 无奈叹气，不由得自言自语。。。。。 他何尝不想自己的父母、女友！ 慈母手中线，游子身上衣。 临行密密缝，意恐迟迟归。 四哥！ 你应该真去考个功名。 大勇低声说道。 他瞥了一眼大勇,便不在过多解释。 赶紧睡。。。。。 片刻，呼噜声此起彼伏。。 月光乱舞、如大小提琴悠扬长远。。。。。。。。 第21章 反坑 清晨，诸城县客栈！ 木窗经不起几缕阳光的殴打。。。。 斜射在房屋内！ 早饭很好吃，葱油饼、酱菜、羊肉汤。 在这炎热的夏天，喝碗热腾腾的羊汤，简直不要太上火。。。。。。 曾经那种浓郁的味道又回来了，不禁让人食欲大开。 肉香惹人垂涎欲滴，每喝一口都能够感受到食物中的羊骚味。 仿佛在舌头上绽放出令人陶醉的花朵，大勇更是感受到了加倍的满足感。 他们还沾了点酱菜，用碎饼子搅拌在羊汤里， 满嘴美腻。。。。。。 牛四则见怪不怪，放下吃完的碗筷，吩咐大勇再去难民中招募工匠。 有了前车之鉴的大勇，很是认真地记住交待给他事情。。。 拖家带口要少，没有更好。。。。 若手艺了得的，家人再多也不打紧。。。 来历、业绩要明了。。。 招募人数十几人。。。。 男女自定。。。。 大勇权力可谓是不小，自顾自喜的走了。。。。 牛二也去了李逵赌坊查探情况。 李逵经营多年，妻妾众多。 道上的三教九流多有来往，这么大的家业，不由得让人不惦记。 。。。。。。 说罢！ 牛四径直没入街道深处，前往县衙！ 孙总管带路一切还算顺利，进入县衙正厅！ 牛四作揖鞠躬大声喊道：五田村牛四拜会孙知县。 堂上之人，眼睛微眯。似乎要将牛四看出花来。 牛四不卑不亢，昂首挺胸眼底即波澜不惊！ 对坐着的孙知县，年纪约莫四五十、面色红润、两鬓稍白、保养极好！ 一个站着、一个坐着。两人直视半晌，落针可闻。。。。。 不多时，孙知县轻击茶杯。 只见，门外跑进来两位衙役。 身后的孙总管喝声道： 大胆牛四，图财害命，杀人越货， 可知罪。。。。。。。。 牛四无视两人，俊眸转冷、嘴角上扬： 几声轻笑。。。 草民不知！！！！ 孙总管冷哼一声：拿下！ 两衙役上前一番粗鄙折腾。 再看，牛四已然五花大绑。 随即，孙知县不耐烦地拍拍手。 压入大牢等候问审！ 。。。。。。。。。。 牢狱内，昏无暗淡。 他不曾想过，会是这样。竟然没有辩解的机会。 这着实令他感到意外。 既来、则安。只好如此。 正如犯了烟瘾的牛四，尼古丁的大牢没有救赎，而他却是上瘾地囚徒。。。。。。。 —————————————— 次日、牛大伯一家、大勇等人找来范总旗，询问牛四目前的状况。 现在的范总旗不是如今的那个他，县里置办了多处房产，财大气粗。 说话的声音也随之硬气了几分，他没有料到牛四会落得如此这般。 接手这桩案子之后，他可能猜到是牛四干的，最近个把月，牛四大勇等人仿佛消失不见。 在此之前，询问过牛大伯、牛大，他们并不知情。 更有最近李庄主主动放出风来，李逵一案恐五田牛四所为。。。 这更加断定了他的猜测。 在众人逼问之下，大勇始终不发一言。 则牛二却将他所知道一切，托盘而出。。。。。。。。 当众人，知晓牛四贩私盐、杀李逵后。 屋内鸦雀无声、静的可怕。。。。。。 氛围异常压抑。。。。。。。 —————————————— 日出东方、催人醒。 不及晚霞懂人心。 五田村迎来了斜阳夕照。 自牛大暴富后、村里很多人都效仿牛家开始养鸡养鸭。 当然，这与牛四的饮食习惯不无关系。龙眼山有不少人患夜盲症，为了解决他们的饮食问题，牛四提供了均衡的蛋、肉和鱼类。 这些食材需要通过牛大采购，因此牛大开始饲养家禽，并带动村里其他人效仿。 牛大也喜得乐见，就近收买。 价格公道且不用老远去往县城集市售卖，很是便利。 这一来一回路费也省下了不少。 跟着牛家，不算富裕，至少温饱过后，还留有碎银。。。。。。。。 然而，现如今传闻牛四已被打入大牢，又是贩私盐、又是杀人越货。 这是养匪共患啊。。。。。 村民们害怕自身受到牵连，只好又将自家的家禽拿去县城售卖。 他们的举动令牛大十分愤怒，认为这些人不值得同情。 则牛大伯一家虽已知晓牛四所为，总还算留有一丝希望。 他们也怕被牵连，仅贩私盐一项，就足以让他们人头落地了。 而大勇却带着新招来的工匠，前往龙眼山，并让大伙转移至铁集山深处。。。 ———————————————————— 另一边，牛四置身铁牢，他似乎想到了与他相干等人的处境。 牛四带他们吃饱饭，他们却怕受牛四的影响， 连累到他们自己，或许他们根本不值牛四这样做！ 又或许他们活该饿死在这里、又或许成为新的流民。。。。。。。。。 同时，他感到了时间的漫长，孤独、无聊、挫败感和恐惧。。。。。。 回想曾经，他眼眸微颤！ 自来到这个时代，他倍感无奈，硬拉和你步伐一致的人同行，是一种罪过！ 如果没有，就一个人该有多好。。。。。 正当他悲痛欲绝之时，牢们突然打开。 孙总管命人张灯，屏退左右。 待牢房中只剩下两人后， 孙总管看着心无旁骛的牛四缓慢开口： 牛四，老实回答。东海龙珠你可知否？ 牛四早已料到，他会为此事而来。只是有些迟。。。。。。 便回道：当日孙知县大喜，草民为答谢知县父母官，便以范总旗之名转交给孙大人您。 以祝贺孙知县纳妾之喜。。。 可还有？ 还有一颗。 如此甚好！ 牛四接着道:此珠百年难遇，前些年草民在海上打鱼，不巧碰到风浪，海浪泻斜而下，差点把船掀翻。 风浪过后，雨过天晴，草民发现船上有两个闪闪发亮的白珠。 等等。。。。。孙知县急忙打断，话锋一转并亲切道：是说还有一颗吗？ 此时的孙总管眼里的牛四如花。。。。。。。。 不多时，牛四脚镣被接开后，由孙总管带着走出昏天暗地的牢房。 天空很美、很蓝、很纯粹。。。。。 第22章 老贼 县衙、一处偏堂！ 贤侄啊！ 贤侄。。。。 快快请坐、快快请坐！ 来人看茶！ 片刻，丫鬟上前芊嫩玉指舞弄着茶杯、水温刚好。。。。 牛四一饮而尽。他真的很渴。 他这几日关在牢房内吃不好、睡不香、喝水拉尿不自由、有次数有限制，遭受着身体和精神的虐待。可算是成功体验了一把古时候的大牢。。。。 如今他刚出来，哪里还有什么心思学着人家品茶。什么好茶不好茶的，完全当水！ 同时，孙管家已经将牛四与牢房里的对话告诉了孙知县。 眼下，牛四也不急不躁，只等孙知县上钩！ 只要一上钩，他就能得到孙知县的信任！ 待他烟瘾就犯，再求我不迟，牛四心中默默想到。。 孙知县求珠若可，见牛四不搭理他。便硬着头皮急忙说道： 贤侄那，这是上等的龙井，你要是喜欢，本县可以派人送你一些。 牛四礼貌地道谢了。 与此同时，孙总管站在一旁，盯着牛四问道：牛四，老实回答。东海龙珠在哪？ 牛四放下茶杯，笑着回道:有是有。。。 不过嘛。。。。此颗白珠在红毛佛朗机人手里，他叫汤鸡歌德·拌步拉插。我们曾在东海捕鱼时认识的，此人往来于杭州福建等地！ 话音刚落，孙知县跌坐在椅子上，彷佛泄了气的皮球难掩失望之色。 贤侄能否要回来？ 牛四下的钩子，没料到到这么快就上钩了， 绝对能、肯定能要回来。草民用向上人头作保。 还请知县大人放心便可！ 听到此处的孙知县、孙总管二人难掩欣喜若狂的兴奋。如过过山车般刺激。。。。。 点头。。 点头。。。 好好。。。妙啊！贤侄！ 能有贤侄这份心，本县当要重重的赏你。。 至于李逵被害一案嘛。 本县。。。。 不等孙知县开口，牛四玩味看着两位，打断道： 那日我从李逵府上出来发现李逵那厮不仅私自犯盐，还穿大花裤衩。私自贩盐已是重罪，穿花裤衩更是对当今圣上大不敬。 李逵勾结马骠子等反贼祸害乡里欺男霸女，就连王二家的母猪都不肯放过， 那厮还说。。。 还说。。。。 还说什么！你倒是说呀。。。。 二人倒是迫切。。。。。 那厮还说，孙大人纳的一房小妾就是 就是。。。。白菜让猪给拱了。 草民听到后，为了给孙大人出这口恶气，经过一番血战导致身上多处受伤，还好有孙大人的保佑。 终把李逵杀了，替孙知县除一害，保我一方百姓安居乐业。 说罢，牛四从抽里拿出个大花裤衩双手奉上，此是物证。 人证还需要叫来吗？ 牛四话毕、半晌过后 孙知县气的胡子都歪一边了。。。 接着，拍案而起愤怒的吼道:好个三姓家奴，本县待他不薄，这厮敢对本县出言不逊。 即日起，通告本县百姓，李逵与流寇勾结祸害一方、私自贩盐，经本县查明告知各个村镇。 话音刚落，牛四不由得一愣，似乎是孙大人忘了什么？ 提醒道：那花裤衩可是欺君啊。。。大人。。。。 这个嘛。。。。。 孙知县看向身侧的孙管家，孙管家会意，开口道：贤弟有所不知，穿花裤衩的确欺君，我观那裤衩实在是做的极妙。。 恩。。。。。 这样。。贤弟当次立一大功。。。。 可好。。。。 牛四算是明白过来了，花裤衩的确好看，在当今算是稀物，甭管送人还是自穿、又或是赠与内人，都是上上之品，的确令人眼前一亮又爱不释手。。。 牛四见好就收，也不磨叽。 随即扫了一眼管家手中花裤衩，只见色彩更加斑斓，之前的臭味变的幽香肆意。。。 他内心萌生些许不愿，奈何管家却爱如珍宝，虽是物证也必须上交。 索性顺水推舟！继续道 孙大人英明，有孙大人在就是百姓之福啊，牛四响亮的一记马p送到。 孙知县笑的合不拢嘴。 又说道:贤侄要多久能拿回白珠？ 不出五日便给送来！ 只是此路途流匪众多，草明只身一人怕凶多吉少。 听闻夏河塞荒废已久，空缺百户，可否提携草民，进升百尸，带人屯田，已减轻本县负担，为孙大人分优！为皇上分忧！ 牛四一本正经站定、鞠躬道！ 孙知县思虑片刻，回道:本县这就书信一封给青州府贾大人、纳贤侄为夏河塞百户一职，以贤值的才能不入文官实为可惜呀。 当然，牛四知道这是客套话。 在这个唯有读书高万般皆下品的时代，文官与武官之间犹如天与地、大树与小草。 他们认为自己是最有文化、最有智慧的人，往往对武官们的智商和才能存有质疑和不尊重。这也是深入骨髓的看不起！ 此外，文官和武官的阶层差距非常之大，文官普遍来自于名门望族，天然有种较高的修养和文化水平，说的通透点就是治国安邦嘛，武夫行吗？ 而武官则普遍来自于泥腿子，阅历和修养相对较低。这种文官和武官的地位差距也导致了文官对于武官的轻视。一个品级较高的武官就是见了知县也要礼数周全，下跪都是抬举武夫了！ 牛四再次鞠躬谢道:谢孙大人，还有那李逵欠下草民数百两银子，如今李逵己死，孙大人您可为草民做主啊。 孙总管一旁问道:可有字据。 那日李逵吃肚子里了。。。 哎呦我去。。。。 牛四早知道如此能割肥肉，那日为何不让李逵写个字据。。。 哎。。。失败啊！ 孙总管此时在孙大人耳边低声说着:大人昨天李逵夫人送来了两千两白银。。。。。 您看这。。。。莫非还要开堂破肚？ 牛四距离二人不远，加之营养均衡听力极好，二人的悄悄话全部入耳，钱都收了再为难下去恐有不妥，当下缓缓说道:银两草民不要了。 心里想着见好就收吧。 又接着说道:但是此去拿白珠，日行百里，为了不耽误行程，那日我观李逵家中有马数匹，正好草民也能用上，草民就是把马跑死，不出三天便给孙大人取来。 孙知县大喜，惊道:好。。好 好。。。。。 本县再送你五匹，三天内必送来！ 来人。。。。。 选五匹上好的马匹送给贤侄，另赏五十两白银以备路上所需。 当下抬起手指向孙总管，还不快快带贤侄去李达家取马。。。。 扣门货，李逵夫人送你两千两白银，你tm才给这点，也难怪流寇爱攻县城，动不动就上万两，md明末有你们这帮人，县城长的全是嘲讽脸。。。。。 —————————— 久违了夕阳、甚是感慨。 孙管家带着他来到李逵后院。 前后十八匹骏马交由牛四。 出院后，孙总管好言宽慰，贤弟受苦了，贤弟受惊了。 云云。。。。 听的牛四直起鸡皮疙瘩。。。 牛四告知白珠或许不止两颗，他会尽全力打问此事，相信应该不止两颗。 并许诺孙总管大可放心，至于牛四。百户一职，等取回珠子便予以兑现！ 当然，牛四也明白胳膊拧不过大腿的重要性，落草为寇暗地贩盐，总不会长久。 既然打不过他们，加入他们岂不是更好。。。。。 他还从孙总管口中得知，城门口救济难民的粥铺是南京尹家所开。 人称尹开平，是万历年间的举人，大儿子尹智义在南京任按察佥事府同知， 二儿子尹勇义好像是什么地方任守备。。。。 对。抗州水师。。。。。 四儿子尹守田做生丝、茶叶、粮食等，生意在南直录算是大户。 在本县也有商铺，这次救济难民便是四儿子尹守田出粮三千石为县衙分优。 牛四还追问道:没拉？ 没拉！孙管家痛快答道！ 尹家没有女儿？牛四疑惑又问道！ 好像有，但不多！！！ 这叫什么话。但不多， 不多。。。。。。 多又是几个？草ni妹的，玩我呢，扭头再看，孙管家摇头晃脑地已经拐向街角。 没入人群。。。。。 他知道自己的目标已经实现一小步、哪怕只有一小步。 可没料到的是，那日的白衣少年是尹家老几，就不得而知了。。。。。。 第23章 这是个什么玩意 夜黑笼罩、万籁俱寂！ 迷雾轻绕、仿佛一切都被笼罩在无尽的黑暗之中。 他回来了。。。。。 他带着几十匹骏马奔腾咆哮。。。。 直奔龙眼山密林。。。。。。 营地空旷、宁静。 身后骏马打着响鼻、双眸只能看见杂乱的草屋和遍地的狼藉，想必他们走的急不择路。 在这样的黑夜里，听觉变得异常敏锐，他可以听到自己心跳的声音、阵阵风声，及附近哀嚎声。怪异的声响让他胆战心惊。 可又听起来有些熟悉。。。。 恰在此时，一抹强风横扫而过。将草叶卷起，发出“沙沙”的声响。。。。 其中一匹骏马顿时变得焦躁不安，围观的其他马匹也纷纷上蹿下跳，显得十分害怕。 发出听起来像是惊恐的嘶鸣声。 它们脖子上的肌肉开始紧绷，蹄子踢起灰尘，似乎想要逃跑。。。。。。 突然，牛四发现一个身影在黑暗中来回走动。 他的大脑开始疯狂地思考：是大勇他们还是敌人？是恶魔还是天使？ 难道是李逵媳妇？ 第几个媳妇？ 那厮媳妇老多了。。。。。 不可能。。。。 绝对不可能！ 他们忙的分家产，哪有功夫来找我的麻烦？ 不好的预感涌上心头、未知的敌人才是最可怕的！ 他越来越紧张，汗水开始从额头上流下。。。。。。。 不是说、大难不死必有后福嘛？ 不是说、失败是成功之母吗？ 莫非是。。。失败的次数多了，连你妈都不想认你了？？？？ 这刚从坑里爬出来，又掉进另一个坑了？坑与坑有挨着这么近的么？ 。。。。。。 下一秒，狂风驱散轻雾、月光忽隐忽现、牛四眸光迅速收缩。。。。。 我靠。。。。 只见一处空地有只。。。。。。 猪。。。。野。。。野猪！！！ 牛四张大嘴巴，，发出惊讶的声音。。。。 它头无比巨大，獠牙外露、四肢粗壮。身上覆盖着一层硬而厚实的毛皮，在月光下呈现出发亮的黑色。。。。。 他以前在动物园见过。。。准确的说是圈养起来的野猪。。。不。。。是家猪！ 而眼前的一幕，却让人感受到一种真实与野性。 它可能饿极了，像是在无人的营地觅食。 他不动。。。它也不动。。。。 他动。。。。它也动。。。。 很有节拍似的。。。。仿佛他（它们）之间很默契。。。。。 时间就这样一分一秒的过去。。。。 牛四也怕、它似乎也怕。。 然而，野猪旁传来吱吱声。。像是松鼠、或是老鼠。。。 它似乎有些暴躁，顺着发出声音地方，好像在嗅什么！ 瞬间它突然发疯似的刨地。 吱吱。。。。。 吱吱。。。。。 牛四蹲在地上，捡起一块碎石朝着野猪砸去。。。。。 哼哼。。。 哼噜。。。 没砸到。。。。 野猪似乎意识到了危险，对着牛四冲撞过来。。。。 他也不是吃素的，野猪也是猪，他还不如一头猪吗？ 牛四不由自主地弓起身子，用力高高跃起，野猪顺着他的裆部冲飞了出去。。。。 那次是裆部、这次还是裆部。。。。 你妹de，这是摆明了和大爷的裆部过不去了。。。。 它速度太快、致使冲到一半似乎才发现面前的几十匹大马，可能是野猪天生刹车系统不太灵光，p股为着地滑向马群之中。。。。 马群受惊！发疯乱蹬乱踢，扬起遮天的尘土。。。。。 好一阵功夫恢复了平静。。。 它很惨。。。。。等待它的无非就是、葱姜蒜辣椒。。。。 当然，还有八角！ —————————————— 这是牛四与大勇他们会合路上的一段小插曲。。。。 此时，再看牛四右肩上多了一只雪白色的小飞鼠，它扒在牛四宽而有力的肩膀上很是享受。 而它的样子可爱极了，一对眼睛黑亮、胡须悠长，拖着毛绒绒的尾巴，时不时滴对着他吱吱乱叫，差点把牛四给萌的不要不要滴。。。。 就在方才、牛四正要骑马离去时，这只很像松鼠的小鼯鼠，从天而降落在他的肩膀上，双爪抱着玉米、应该说是护着玉米，生怕刚才那只野猪给抢去。 牛四意惊喜的发现，这家伙会飞。准确的来说是滑翔，又称飞鼠。 它四肢展开像是蝙蝠，展开后又称飞膜，仿佛身披一件雪白外套。 飞膜可以帮助它在树与树之间飞快的滑行，但可惜没有像鸟类一样，可以产生升力的翅膀，也只有滑翔模式！ 可能它和牛四还不太熟，抱着与它一般大的玉米不肯松爪。。。。。。。。 。。。。。。。。 而另一边，大勇牛二等人，聚集在铁集山深处，待官府通缉后，等待他们的便是落草为寇。。。。。。 大勇虽脑子不太灵光，但非常清楚现在的形势。 他就死也要把四哥救出来！ 能有今日，是四哥给的。 认死理的他、迫不及待要去县衙救人，同时得到回应的人数几乎占了一半，如若没有四哥，他们如今还是过着饥不果腹日子，或许流浪街头、或靠着一点微薄的收入苟且生存、又或者继续乞丐生涯、延续他们的丐霸续集。。。。。 他们乱作一团，牛二沉默不语、甚至有些后悔。他在自首与落草为寇之间徘徊。。。。。 而于迁似乎淡定许多，游走于惊恐的人群之中，小声安抚着他们。 大勇则在人群中挑选青壮、准备奔赴县城。 就在大家吵吵闹闹的时候，一个半大的小子突然高声喊道：\\\"是四哥啊！四哥回来啦！！\\\" 四哥回来了。。。。。。 四。。。。。 四哥。。。。。 四哥。。。。。。 。。。。可想死俺了。。。。。 —————————————————————— 诸城县！ 当赵品光得知、结案通告后，他有些感到意外。 牛四这小子，是用何等手段脱身的？他不禁想起这几天打听到的消息。。。。。。 一个乞丐、还是一个失忆的乞丐。。。。 这怎么可能呢？，他赵品光何许人也，曾经他伴随项中风从九品县令一路做到三品盐运使，其中的尔虞我诈、人情世故、艰难万阻，他依稀记得都是杀出来的血路啊。。。。。。 然而牛四却是一个乞丐，一个被关进死牢的乞丐，竟然能够绝处逢生！ 呵呵。。。。 哈哈。。。。。 他不由得自嘲。。。。。真是百思不得其解。 再看看二公子项西去，，完全判若两人。 一个乞丐，一个纨绔。 他辅佐二公子可比他爹费劲多了。 在济南城里寻花问柳、不学无数、不求上进。。。。。 哎。。。。。 花柳病。。。。 哼！！！！ 给他次机会、老夫倒要看看，他牛四后般如何！！！！ 第24章 无人可用 次日、正午时分、火辣辣的太阳直达龙眼山瀑布。 映射出绚丽的彩虹、十九匹战马外加一头驴子正在低头吧唧着嫩草。 黑泥马似乎有些不乐意，它喜欢独来独往，更爱吃大蒜。 喜欢装b吃草的它，或许只是做做样子，因为昨晚来了几匹颜值拉风的母马！ 正是孙总管送的，上等的五匹大洋马，简称西洋马。 具体牛四也不清楚，听说是贡品中的残次品。 而那几匹高头大马，不怎么爱搭理它，总是一副嫌弃的模样。 比它高一头的大洋马仿佛在说，你一小p马犊子懂个毛线。一边玩去。。。。。。 坐在土丘之上的牛四看着眼前发生的一切。。。。嘴角不停抽搐。。。。。 他肩膀上扒着睡觉的飞蛋、毛绒绒的尾巴自然散落，像是披着厚厚的雪白护肩。配合他那棱角分明的俊脸，尽显柔中带刚的本色。。。。。。 昨天跟牛四回来的飞鼠，很是黏人。他放下它，它跳上来。 他又放下它，它又跳上来。。 如此反复、他只好作罢，任它跳。。。 而且，他给它取了一个大杀四方的名字！ 叫飞蛋。。。。。 虎不虎， 牛不牛。。。。。 众人盯着飞蛋、有些好笑。这是什么玩意，不就是一只松鼠嘛。。。。。。 可看久了，突然发现！ 不对。。。。。 一个是钢铁形男，一个人可爱飞蛋。 定眼仔细一瞧。。。。 不得了。。。 它萌萌的露出两颗小板牙，安静趴在牛四侧肩上，如雪白色毛领披肩，紫青之中一点白。。。。 既有披肝沥胆的气魄， 又带万缘俱净的纯粹。。。。。 哇。。。。。 四哥。。。。 好帅啊。。。。 我爱你呦。。。。 亲亲嘛。。。。来嘛。。。。。 。。。。。。。 ？！？！四哥、四哥。。。。 喂。四哥快醒醒。。。。。 干嘛！ 我去，做梦呢。。。。。 口水。。。。。 吸溜。。。。。 半响之后！ 被叫醒的牛四回味着，刚才梦中被美女要亲亲的自己。 又看着吃草的驴子，对旁边于迁笑骂道：马不够用驴凑？这是谁想出来的。 马和驴数量正好20匹，他怎么觉的乱的慌。 于迁笑着回道:这可是大勇绞尽脑汁想出来的，大勇说四哥以后要组建骑哨队，他想凑个整。。 20匹战马。。。 大勇脑袋被驴踢了？ 还20匹战马？ 是20匹战马驴吧！ 大勇！ 你加一头驴进去谁骑驴？ 谁骑？。。。。 四哥这不是还差一匹马吗！ 就算组建骑哨队，你弄头驴进来，你不要命了，这个是面子工程，糊弄谁呢！ 话说面子工程还真是祖传秘方，在哪都通用！ 正如八个坛子七个盖、盖来盖去不露馅。忒会糊弄。。。。。。。 再说、昨天大勇这里发生的事情，牛四今早才弄明白。 明知道是送命、大勇他们却义无反顾。这另牛四有些动容，在这个时代算是不枉此行了。 至于另一些人，牛四也没放在心上。 毕竟，这世界上只有百分之一的人明白真相，剩下的大多数人，三观早被塑造成只会站队的单细胞生物。 当然，里面或多或少不乏出现一些、乃至极少部分的觉醒者。 但为时已晚，船已出航，想搭的人就再也没有机会了。。。。。 ———————————————— 热浪滔天、临时搭建的简陋木屋中，牛四与工匠李保全研究几副草图。 草图之上，画着一副鸢盾又名风筝盾、形状类似倒三角，中间被一圈铁皮包裹，长度可以满足肩膀至小腿的保护。 在使用过程中，用皮带将盾牌挂在脖子上，再用手、握住把手的皮条，可以方便抵御各个方向的攻击。 陆战马战两不误！ 当然，所有实战出结果，才是考验一种武器的唯一标准。他认为出问题是好事，有问题去解决问题，这才是人类在科技中、进步的关键！！！！ 而不是去解决出问题的人，假如人人出问题，那是这个时代出了问题！ 与人与物无关。。。。。。 而另一张画的是障刀，则是长65厘米，厚直地背身，刀尖约20厘米处斜30度弯曲，开有双棱血槽。 刀尖双面开刃端是霸气。此刀，方便砍，但更有利于刺。 左手配备鸢盾，右手障刀，退可轻易护住肩膀与小腿，进以障刀刺为主，砍为辅。 刺的远比砍的速度要来的快、来的利落。 这是论速。 若论力，不及枪。双手与单手的发力两者差距很大、除非弃用鸢盾、或许可与之不相上下。 但还是有明显的差距， 当你用刀时，你想的是砍还是刺？ 当你提枪时，你一门心思是捅。 这就是差距，砍与刺犹豫之间、不如枪的一刺利落。 所以，枪叫霸王枪！ 刀叫、李家刀、王家刀五花八门。。。。 当然，不排除，韩家霸王枪、张家霸王枪。 如果你非要和我叫真儿，便是霸王与屠龙的选择。 各有千秋！ 。。。。。。。。。 李保全仔细盯着草图。。。 有所思考，慢慢说道：四儿，此障刀的样子像是陌刀，比陌刀短，刀身中间不宽，又不像朴刀。 但刀尖部分，小老儿可从未见过。 不急，你先试的做一把，至于鸢盾先做出二十副，毕竟战场上保命要比歼敌更重要。 战争即死亡！ 都是爹妈养大的、谁还不是个宝宝儿。 惜命是天性、送命是傻叉、拼命是责任与信仰。。。。。 再有，远程打击大于肉搏，在远程歼敌可观的情况下，肉搏是才是最后的重点。。。。。。 看着众人走后、他心里不是滋味、即有池鱼之虑、也有趋名逐利。 正如有多大权干多大事、有多少钱做多大活！ 两者缺一不可，少一种都不行。。。。 现如今聚集在这铁集山下，没有任何消息来源，身边的人大字不识一个，可以说是无人可用，全然不知天下准确的走向如何？ 两眼一摸黑，一路走到黑！ 他心里不安，辽东如何了？ 陕西如何了？ 河南又如何了？ 还有，身后五十多人的吃喝拉撒等着他去解决，首要任务要尽快拿出赚钱的办法啊。。。。 接着，拿出两瓶拉菲，撕掉包装，又拿出白色粉末挖了几勺，用布包好。 临走前，又嘱咐牛二赶明把范石头找来，有事商议。 范石头是他唯一认识的秀才，识字应该问题不大。 至于范总旗，牛四似乎没有放在眼里。李逵被害一案的结果他是知晓的，没有牛四就没有县太爷的大腿，他应该感激牛四。。。。。。。。 小背头、白披肩、紫衣少年骑马向县城飞驰而去。。。。。。 另一边，正在听曲喝花酒的范总旗打了个喷嚏。。。。。。 县衙通告已发，不知牛四侄儿可好。。。 俺真该谢谢他。。。。。。 谢谢啊。。。。。 第25章 要船 长路漫漫、乌云漫漫。 天气阴沉、潮湿浓密。 微风拂面、树叶簌簌。。。。。 让人感到压抑与不安。。。。。。 诸城县城门下，老远就能看见粥棚，难民似乎比前些天多了不少。 随着牛四目光望去，数千计的后脑勺拥挤在城墙下，排队打着淡如水的稀米粥。 他到了县衙被孙总管带去偏厅，得知孙知县正与吴千户议事。 需等待通报，方可进入。 稍安勿躁之中，茶水、点心瓜果。 花生瓜子、冰块、蔗糖。琳琅满目好生齐全！ 冰镇水中放几片西瓜，在这闷湿的天气中、那叫一个过瘾。 真?西瓜冰镇水。纯天然无公害。。。。 解渴消暑必备佳品。。。。 如此这般招待、想必是对牛四的态度、迎来上宾的转变！ 遥想前两天在同一地方，还是阶下囚的他，今日破天荒地又在同一地方好吃好喝。。。。天壤之别、甚是欣慰！ 当他被关入铁牢的那一刻，彻底绝望。。。。 他经历过万念俱灰、 他进入过绝境、 他体验过一筹莫展，如今他潇洒地坐在这里，还喝着极其奢侈的冰镇西瓜水。。。。。 他认为！这便是置之死地而后生吧。。。。。。 孙总管突然发觉眼前这位少年，不简单，在吃食上可以用天赋异禀来描述。 西瓜苹果切成小薄片、放入有茶水的杯中、蔗糖少许、两冰块收尾。。。。。 这也忒会享受了吧。。。。 孙总管也算是阅食无数，像这样的做法他还是第一次见。 恩。。。。 贤弟，你这。。。好喝？孙总管疑惑问道。 还行！ 来，给你也尝尝。 。。。。。 噢。。 啧啧。。 别有一番风味，好！好！ 茶的甘甜、水果的清香。 凉意阵阵、令人倍感舒爽。 怎么样？孙总管！这叫去暑水果茶。。。。牛四大声笑着。 好一个祛暑水果茶！ 端是个好名！ 孙总管不禁怀疑起来，他一武夫却是个妙人，不由得摇头叹息，让人不解。 仿佛一个只知道打打杀杀的粗鄙武夫，竟然也会享受如此细致的生活。。。。 接着眯着眼凑到牛四耳边，小声问道：白珠可带来？ 不负大人重托，他从腰间掏出布袋，递给孙总管。 孙总管急忙打开，怎么成粉了。。。。。。 此珠遇热成粉，遇水则凝，端是神奇，但不影响使用。 听那佛朗机人说过，缩成粉状食入后，可更好的提高功效。 牛四说完后、继续巴巴地嗑瓜子。。。。。。 孙总管爱不释手，甚是喜爱。表情也舒展成一个大大地喜字！ 此乃东海圣物，可还有之？ 卑职与那佛朗机人周璇数个时辰，以三寸不烂之舌说服那厮，结果得知数量少的可怜呐。。。 孙总管皱眉：这可如何是好啊！！！！ 贤弟有所不知，孙大人每天必吸食此物一次，不吸的话浑身发汗，暴躁雷霆，神情冷漠啊。。。 吸食后呢？牛四追问。 神情暴爽，精神百倍！ 孙大人说此乃绝世仙丹也。。。 可是。。此珠数量少了些。 这以后少不了麻烦贤弟多跑跑江南一带咯。。。 牛四笑着点头，哪里！哪里！ 承蒙大人厚爱，某愿前往！ 。。。。。。。 之后，聊江南、聊西域、天南海北一顿猛吹。 只见孙总管眼睛瞪的溜圆、聚精会神听着牛四胡咧咧。。。。。。 一炷香的功夫。。。。。 小厮进来说道：孙大人有请！到书房一叙。 。。。。。。 书房颇大，书架摆放着各式各样的古董、书籍、乍一瞧瓶瓶罐罐倒是不少。 孙总管把刚才和牛四的对话，与孙大人简要的汇报后。 孙知县好似笑出一朵花来，劳烦贤侄了，此珠数量甚少，可有办法？ 牛四一本正经的回道：此去时间短促， 下次草民再去、定与那佛朗机人深入商议此事。。。 就是来回奔波耗时耗力，若走海陆会比较快，虽海匪众多，即便草民搭上性命也要为大人分忧！ 牛四这一番话下来，听的孙知县甚是欣慰、甚是高兴！ 接着又说道：敢问，孙知县可否借船给草民？ 孙总管皱眉：这。。。。 这。。。。。。便抬头望向自家大人。。。 孙知县犹豫半响：本县即日便给小女去信一封，能不能借到船本县未知。。。 先委屈贤侄几日，若能借到船，本县第一时间告知你，可好？ 。。。。。。。 就依大人、草民静候大人佳音！ 谢过孙知县之后，又拿出一瓶拉菲。 这是草民给您的海外一物。 此乃海外洋人皇室专用的葡萄酒，有开胃健脾之效，也有延年益寿之功！ 孙总管盯着孙知县手里的拉菲，嘴巴都长o型。。。。 皇室。。。。 还。。。。 还真是奇货啊。心道这个牛四不简单啊。。。。。 哇。。。 看看这晶莹剔透的瓶子、流淌着血红色的液体。。。。 直叫人爱不释手啊。。。。 贤侄费心了。。。。 来人，赏20两黄金给贤侄。。。。。。。。。 我呸。。。。。。。20两黄金！铁公鸡！牛四心道。 。。。。。。 牛四也不在多说、见目的已经达到，至于船能不能要到无所谓了。。。 有更好，没有也罢！ 就是麻烦一些，阻碍发展进程。还是苦于要钱没钱，要人没人！ 牛四打算告辞离去，哪知孙知县开口留步，说是本县的吴千户在厅堂、要给他引荐一二。。。 他的百户一职有着落喽。这令牛四感到意外，怎么快就成百户了？为朝廷效力了？为苦哈哈们服务了吗？ 不多时，他跟着孙县令一前一后步入厅堂，就坐、上茶。 孙县令看着一旁坐着的牛四，笑着开口道：吴千户，这位就是牛百户。 话音刚落，牛四作揖鞠躬喊道：卑职见过吴大人，久仰吴大人大名，今日一见卑职乃三生有幸。。。。。。。 挺着硕大的肚子，鼻毛都快长到嘴巴上的吴千户抬手虚扶：免礼！ 谢吴大人。。。。。。 吴千户看着眼前这个小背头少年，略有些不悦。接着说道：今加封牛四夏河寨百户一职，这是令牌，引信。 牛四没有得罪他，也压根五百年前不认识，怎的对他有意见？面上的一副苦瓜脸难道是给他看的吗？ 牛四停止精神内耗，随他！便鞠躬道：谢孙知县，吴大人提携之恩。 孙知县看向吴千户又笑着说道：还望吴千户多多指点牛百户啊！ 吴千户冷笑：岂敢岂敢。 卑职还有事在身，不劳烦孙大人，卑职这就告辞！ 待吴千户走后，孙知县给牛四使了眼色，还不快去追。 牛四会意，三步变四步小跑带旋风，麻溜地在街口叫停住了吴千户的轿子。 \\\"吴大人，吴大人。。。。。。\\\" 牛四喊道。 吴千户从帘子里撩开头来，板着脸问：\\\"牛百户，何事？\\\" 牛四取出十两黄金，然后慢慢交到旁边的家丁手中，说道：\\\"这是卑职的心意，还请笑纳。。。。。。\\\" 听到这里，吴千户脸上的表情渐渐柔和下来，缓缓地说：牛百户有孙知县撑腰，硬的很呐。。。。。 牛四心想，看来走后门空降的职位，受人排挤啊！ 即使放在任何地方，没个靠山，当官都tm当的无囊。 接着吴千户冷哼一声，打着官腔道：小子，有点能耐啊。上面发给你的新官服，给了本县的另一位百户，大家穷，还望牛百户在孙知县面前多美言几句，给咱们多要点粮饷出来。 说罢。起娇。。。一旁的家丁不肖地瞪了一眼牛四。 张起大嘴！ 啊呸！ 好大一口老痰径直吐倒青石砌的路面。 留下站在原地的牛四。。。。 老子真后悔给你那10两黄金。 牛四是莫非太帅？ 还是天生丽质？ 还是出生嘲讽相？ 我tm没有得罪他啊，黄金也收入了，至于吗？ 谁还不是个苦哈哈，官服也抠。。。。。 第26章 蠢 乌云笼罩！ 诸城县！ 县衙边！ 二十两黄金、一进一出变十两。 牛四很生气、后果嘛。 先记着。。。。 不多时，孙总管牵着黑泥马、将缰绳交到牛四手中。 并一再提醒他要抓紧时间、白珠难得尽早启程。 至于出海、跨省，十来张通关文书已备好，盖上牛四印信即可。 他拿出来认真端详，什么布政、都指挥使司、府衙、县衙、关防等等，众多衙门，一长排的印信，足有十几张之多的通关文碟，愣是把他惊世骇俗了一番。。。。 我泥嘛，古董啊。大哥。。。。。 外地公个干，至于怎么流程的吗？。。。。。 我滴嘛。。。。。 他除了震惊之外还是震惊！ 除此之外，孙总管透露给他的一些消息，方才的吴千户，家叔乃是当朝太仆卿、右副都御史、工部右侍郎吴淳夫。。。。 轰！ 牛四瞬间感觉整个人都不好了。。。 腿发抖、脚打颤。。。 牙齿舌头再干架。。。。。 吴淳夫。。。 在他脑海里，似乎是魏忠贤阉党忠实地狗腿子啊！ 这可不得了，牛四琢磨着要不要把吴千户追回来，好让他专注滴做次舔狗，感受一下啥叫六连升！ 谁知孙总管又一个平地惊雷，借船之事，八九不离十，孙大人的小女乃是青州知府的二夫人，把握大的很呐。 要他放宽心。。。。 知府、一府之地说了算。。。。。。 我滴嘛嘛。。。。。 话说这通关文书也太易如反掌了吧。 原来如此啊。。。。。。 这两个雷爆、果真把牛四瞬间拉回清醒状态。 既然你孙总管雷爆他两次，好！ 他也爆孙总管一次。 这样才公平嘛！ 接着，牛四告诉孙总管一个埋藏在心底深处最深处。。 天大的秘密。。。。。 便是那日与李逵的厮杀中，不幸膝盖中了一箭。遇阴天膝盖痛，走路都费劲更别说骑马了。 孙总管大惊失色，这可使不得、 贤弟啊，万万使不得啊。 白珠要紧呐。当下答应牛四，也别借船了。 船送给牛四。。。。。。 外加送二百两银票路上开销。。。。。 这就对了嘛，人们总想着树大不敢靠，可牛四反着来，能割多少是多少。能靠别人决不靠自己！ —————————— 夏河塞临于大海，无船如裸奔。相传，从古至今猪肉的价格都是死贵死贵。见过猪跑、没吃过猪肉的人多了去了。 有船便可下海打渔养殖，减少开支不说，也可游走于近海做些生意。。。 如今的达官贵人不缺银子，缺的是精神层面，若有可能、进军烟草领域。暴利往往是最懂人心的、上瘾、着迷，执着的他们疯狂地很。。。。。。 奢侈品！化妆品！稀罕货！ 当然，还有烟草、酒业其霸主地位至今无人能撼动。 。。。。。。。 阴沉沉的天空，尽管没有太阳，却闷臊异常。像极了寂寞难耐地母猫、时刻准备着挠墙。。。。。 知了在树上鸣叫着，声音低沉缓慢，有气无力！ 乌云笼罩、暴雨将至。导致沿街的商铺人流稀少、其中一间“运来行商”甚是醒目。门顶还斜插着一面带字大旗。。。。 “尹府通货” 一位年纪较大的老者站在货架旁，手舞摆弄着玉镯。 此刻，俊朗少年踏足而入，老者习惯性的转身，像是平常无二。 只见一身紫色紧口衣，腰挎铁制百户腰牌，脚踏黑色白底低腰布鞋，纯黑木柄弯刀沿腰而下。 待此人走近，老者不由得有些惊讶，小背头，五官分明、眼眸坚定且忧郁，即没有一般书生的风流儒雅、也无武人的耿直彪悍，颇有一种阳刚内敛之气。 老者端是阅人无数、即便少年如何装b、也不过小小百户、可笑可笑。 本店有上等的丝绸，茶叶，杯具，古籍，虽不绝世、惊艳四方也未尝不可。 老者观此片刻，也未抹得少年意图，不像是买货、更不卖货。 莫非。。。。。。 怎料、少年自怀中摸出精美透明的琉璃瓶、那如鲜血般的红色，翻滚在其中。 老者先是一惊，却无从判断少年来意。 又见此物非同凡响、普天之下未曾可见！岂敢擅作主张， 便带着少年，穿长廊。 绕假山。引入后堂。。。。。。 贵客请稍等，待禀明我家公子。。。。。 来人，看茶！ 牛四品尝着不知是什么茶的茶水、陷入沉思！ 他缺钱、缺粮、更缺人，本不打算来此店铺，却又联想起那日的白衣少年，想必“尹府通货”是尹家店铺无疑。 他总不能说是来泡妞吧，来寻春？还是来解旱？ 哈哈。。。 不过是将手中剩余的红酒卖个好价钱、仅此而已！ 至于白衣少年也好、白衣少女也罢、白衣少妇也可！ 这是他来这个时代见过脸蛋子最美、身段最撩的人了、若能当面再见一次。 信不信他能娶她，把不得赶紧圆房。 赶紧那啥。。。。。 邪恶的脑补。。。。。。。 禁不起时间飞驰。。。。。 不久，两人前后迈入厅堂。 为首的少年约莫十三四岁，身后跟着老者。 老者快走到牛四跟前，介绍到尹府少公子——尹俊义。 老者姓李、这家店铺的掌柜。 并礼貌地问候道：“敢问官人怎么称呼？” 牛四放下茶杯，站起身。他暗自思量：“尹开平有很多儿子？怎么能生的吗？” 不知白衣少年算老几。。。。 “五田牛四，幸会、幸会” 尹俊义发出稚嫩的声音，问道：“海外琉璃酒，是吗？我听李掌柜方才说过。” 牛四将红酒递给他，问道：“价格如何？” 他看着瓶子里透亮的红色液体，像是鲜血一般在涌动。 他似乎很喜欢却又装作无所谓的模样：“10两白银。如何” 牛四不会因为他没见过就信口开河、他也不曾知晓市价多少？当然、价格越高对牛四越有利！ 李掌柜询问牛四是否肯卖。 哪知牛四只顾想着白衣少年、顺道打探红酒价格。 多于少他并不在意、这种东西少一瓶没一瓶、压根不发愁没的卖！ 奢侈品需要吊住顾客胃口，正如“钻石永久远、一颗永流传”那样。 非贵即买！ 酒也一样、酒的领域博大精深，擦边的小白没几年功夫、甭想涌进贩酒圈。 当然、无论什么事情做久了、便熟能生巧。 “就像我干了几十年电工，手一摸就知道有电没电”。。。。。。。。。。。。。。 ———————————————————————— 他有着做第二产业的计划。 但很意外，这位小屁孩子竟然开口就是 “10两银子！” 珍藏用酒、且无价不说。纯属恶心人！ 不在一个层次上，无需多言。 “10两银子，价格很不错。本官先走一步，回去容我考虑。” 牛四大步流星往外走起。。。。。。。。。 第27章 上不上? 紫色背影双腿如龙！ 不似气场胜似仙境，闲庭信步如梦幻泡影。。。。。。。 老者愣在原地，犹豫是否追他。 稀世珍宝将随他而去。 他赌少年回头、少年赌他舔狗！ 尹少公子拦下李掌柜对着空气骂道，“这个土鳖庸俗无知，10两抬举他了！ “他哪知透明的玻璃瓶世间难寻。” 李掌柜干急眼没办法，他自知少公子是个什么货色，无奈顺从。即便心有不甘、顺驴下坡也是作为家奴的义务。 李掌柜违心道：“您说得没错、尊贵的少公子，您出的价格那是看的起他，单单这个透明的瓶子，虽是极其珍贵。也配不得少公子的身份”。。。。 尹俊义得意且失望，得意马屁很受用、失望是他的确喜欢，结果却没能得到。 记着回去寻二哥打听打听，洋人手里是否有透明的瓶子，便可得知贵贱。 一个落魄百户！斗大字不识，算个什么东西，我呸！ 李掌柜叹气：“您呸得对。” 。。。。。。。。。 今个踩狗屎了吗？ 出门没看黄历还是怎的，损失十两黄金到罢了，没料到这小p孩，毛都没长全，十两银子！打发乞丐呢。。。 骂骂咧咧的男子走得非常从容，当他掀开门帘的一瞬间，一股淡淡的奶香扑鼻而来。一张粉嫩的双唇与他厚实的双唇相吻在一起！ 啵！啾！ 唔嗯！ 。。。。。 奶香和荷尔蒙的气息碰撞在一起，热浪翻滚。 两人在一瞬间仿佛失去了理智，双唇温暖相拥。 突然，一声尖叫。。。。。 啊。。。。。。 奶香气息挣脱后，男子敏感地闻了闻很享受的说道：“抱歉，站得太近了，没看清……” 。。。。。。。 身穿白衣的少女惊恐后退一步，用手捂住红唇，弯着峨眉，瓜子脸晶莹如玉。风拂额发之下一双水灵丽目、宛若仙女。 她直勾勾地盯着右手还停在半空掀帘的紫衣男子。。。 接着，双颊喜出一抹微红！垂下小脑袋，胸口剧烈起伏、半阖着两扇湿润的长睫，却不敢直视男子的双眸。。。。。。 两人像是被一股暖流洗礼过一样，心境平静了。 身旁丫鬟哪里见过自家小姐被这般亵渎、 妈呀！还亲上了！不得了，不得了！ 小姐、小姐！没事吧。。。。。。 不是。。不是。。。 公子。。。公子。。。。 丫鬟手指男子，也不瞪大你的狗眼看清楚，要是撞到我家公子，小心你的狗头。 够了！下去。。少女勒停。 即便男子这般、她却如此沉稳、到让他些许尴尬。 少女心知对方无意冒犯、又不便怀恨。何况眼前男子、俊脸棱角分明、一双明眸刚毅且忧郁、似乎自带淡淡忧伤。 似曾相识。。。。。 城门口那个小背头吗？乞丐？难民？ 余光略拂、竟是个大字不识的百户。。 百户？乞丐才对呀！ 莫非，他有故事。。。 接着传来了店铺中的大声呼喊， 四姐！ 四姐！ 姐，你回来啦。。。 少公子笑着奔向少女，便瞧见门口站着的牛四、表情零下、怎么还不走？想通了，刚才10两银子，现在本公子给你15两银子如何？ 小p孩的话，牛四选择无视！转而对着约十七八岁的少女说道：尹小姐，多有得罪，还请见谅。 姑娘也是尔等粗鄙武夫叫得？？ 你一小小百户如此嚣张，知道尹家威名吗？ 他无心搭理、没必要跟一小p孩抬杠。谁还会去影响一个纯傻b、因为他会把你感染。毕竟、狗咬狗都是狗。。。 五弟不可无理、官人请便！ 少女整过衣冠，雪白色的衣裙随风飘动。 正在此时，李掌柜在她耳边低声说着什么。。 她的一双眼睛如星辰般明亮看向男子，轻声说道：“能让本小姐看看吗？” 男子心动了，如果说现在的女子多是靠化妆，那么古代女子则是天生丽质。 他没有恋爱经验，从前是啥样，现在还是啥样！对爱情单一的他遇见心动的女子却内心胆小、更不知如何表达。。。 也许这就是古时美女的魅力所在吧，他不听使唤的取出红酒，递给她，他的手和她的手不期而遇，仿佛火花般闪耀！ 眼里全是她嫩滑如雪色的肌肤。。。。。。。 他大概猜出了她就是尹家的四小姐。 她吃惊了一下，然后微笑问牛四：敢问牛大人此红酒晶莹剔透，光泽亮丽定是葡萄酿制而成？ 对吗？ 大眼睛！ 眨吧。。 眨巴。。 等着牛四的回答。 牛大人。。。牛大人。。。。 李掌柜提醒他，四小姐在问你呢。 牛四自我暗恋中，刚回过神，笑着回答道：尹小姐说得对，这种酒源于海外，是皇家的贵族之选。口感细腻，品色纯真。越久放，喝起来越有味道。 就像尹小姐一样。。。。。。。 放肆， 大胆狂徒， 胆敢大庭广众下， 竟敢调戏良家妇女。。。 不。。不对。。。。 敢调戏我家四姐！ 说着尹俊义和家丁拔出剑，突地冲来，却被尹姑娘大声劝退， “都给本小姐住手，” “五弟，不许胡来。。” “你忘了、你怎么答应我的。。” 可是。。 可是。。 四姐，那厮。。 在调戏。。 哎。 说着。 少公子拂袖转身离去。。。 接着，她摆摆玉手、都回去吧！ 众人离去、牛四清静了，看向她笑着开口道：冒犯尹姑娘了。。 她微微咬唇道：是呀，冒犯了，牛大人，你说吧，怎么给本小姐道歉？ 牛四毫不犹豫地回答：“送给尹姑娘好了。” 她惊讶地张大了嘴巴，润目眨巴着问： “你这是认真的吗？可不要骗我啊。” 牛四笑道：“当然是认真的，只不过我要个亲亲。” “啊！”她惊讶地叫了出来， “你这登徒子，真是不知廉耻！” “下流！”。。。。。。。。。 “无耻！”。。。。。。。。 ”不要脸！“。。。。。。。。。 牛四、望着身姿风韵的她、信步奔回了店铺。。。。。。。 不多时、李掌柜请他书房一叙。 他乐开了花。。。 哇哈哈哈哈！ 第28章 要亲亲 牛四的脑海仿佛被她深深地占据。 她婉约的微笑和优雅的举止，让他完全无法自拔。 他心中不停地想着她！ 天意啊，天意！花前月下、你我那啥？ 哈哈。。。。 书房里的牛四，被丫鬟倒水的声音打破思潮。。。。。。 还请稍等、我家小姐随后便到。 请慢用。小丫鬟大抵是被训了、前后的态度转变之快。 牛四点头示意！ 书架上摆着密密麻麻的书籍，墙上挂着一幅明朝地图，仔细观察不难发现，唯有京杭大运河周边最为醒目。。。 标记着，某省的特产，某省需要着什么、哪里出产什么，种植什么。类似分析图。 牛四感叹，人才啊。。。 一幅屏风后面，丫环给尹明月换好衣服，走出闺房，边走边对李掌柜的说道：红酒罕见、牛四不可小视，以后说话需多多小心。 叮嘱五弟，他再这样下去，将来难成大事。。爹爹的一片家业也会付之东流。。。 尹家名门望族家大业大，尹俊义是家中老小。自然而然溺爱他、宠他。 反倒是败家很有一手，这次家兄弟临时有事提前去了京城，若非兵部尚书崔大人催的紧，我和五弟岂能来这穷乡僻壤！ 运往京城的货物，多费心些才是。 眼下五弟常出香远楼，招摇生事，这里可不比南京安宁，难民积多，百姓难活。。。人命如草芥，需多派人手看住货物，四哥书信一来，不日便可启程。。。。 请四小姐，放心。 记下了。李掌柜回道。 。。。。。。。 人没到、奶香先到。 清脆音传来。。。。 牛四对她的态度，从表面上看，不是一般的熟络。。李掌柜，你先去忙，我和牛大人有事商议。。好。。。”李掌柜点头道。尹明月微微一笑。。转身向牛四走去。。 一听到这话，端详地图的牛四扭头就看向尹明月，目光如炬。他盯着她那张白皙的脸庞，一张俏脸已经红透了。尹明月身着粉白色衣裙，头上斜插着一根碧玉凤钗。纤细的秀发柔顺地披于双肩之上，一头乌黑的秀发，斜垂于胸前，高高挺立着的酥胸，随着她一声轻笑，微微颤动。 “牛百户，牛大人！” 他回过神来，呆呆地望着她，颔首道：“柳腰一低，百鸟随香！” 尹明月捂着嘴，咯咯直笑。 她的酥胸，依旧在微微起伏。 两人一前一后，站在了地图前。 “牛大人说的，难道是我？” 尹明月斩钉截铁。 她目光如炬，牛四的心顿时揪了起来。 牛四点头、深情地看着她。 没错！是你！ 她不敢置信地看了他一眼，轻咬着嘴唇，目光重新落在了地图上。 我看你好像对这张图很有兴趣的样子。 在下不过是一知半解而已，还望尹小姐不吝赐教。 唔…… 好！ 她眨了眨眼睛，伸出纤细的手指，指向了京杭大运河，那是大明的经济命脉，也是通往京城和杭州的必经之路。 正如图中所画、江南的绸缎、糖、茶叶、盐巴，烟叶等、都是出自南方的富庶之地，从南方沿途运来的。。。 牛四手指着上面烟叶的标记、问道：这是产地？ 哦！她目光落在他的指尖、笑着说道：烟叶对牛大人如此着迷？ 怎么？不肯赐教吗？牛四反问. 当然可以！她疑惑着继续说道。 烟叶以南直隶地区为主、 南昌府与福州府产量较大。 所以呀你们北方的百姓们，才能享受衣食无忧的生活。 一提到吃的，牛四就想到了自己手下五十多个兄弟的未来，目光一转，落在了尹明月身上，神色平静。 可以说，大明的北面，是一片战火纷飞，而南面，却是一片祥和。真是个奇葩…… 尹明月话音刚落，他便笑着说道：“牛大人，你应该明白京杭大运河的重要性了吧。” 牛四背着手，对着窗户，淡淡道： 此图画尽太平事、不肯俯首看苍生。 尹明月听到这里、心下不禁一怔，她怎么也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一个大字不识的百户，居然出口成章。。。 只见她手捂樱唇，满面的惊讶、她呆住了！ 望着牛四棱角分明的俊脸，还有他那忧郁的眼神，和举手投足之间刚毅般的气息。。。 她竟不敢相信眼前的事实。。。 牛四转过身来、看着地图，指着北方辽东道：尹姑娘以为江南之富饶，足以养活辽东的将士吗？ 。。。。。。这！ 什么。。。。 她美眸一凝！ 牛四轻轻地贴在她的前额，深深地吐出一口气：答案是，不能。 生在南方的你们，根本不知道辽东这个血窟窿，将会彻底地把整个大明拖垮。。。 牛大人无须多虑。。。 我在这里生活了十七年、这里百姓、这里的土地、这里的每一个人皆盼大明昌盛！ 想来我们江南富可敌国，大明英雄豪杰辈出，能人义士国之栋梁。 你太悲观啦。。。她美眸中充满了坚定！ “是啊，”牛四忽然感慨的说道： 江山代有能人出，各领风骚数百年， 预知鞑奴踏天下，小姐笑我不自知。 哈哈。。 哈哈。。 来自后世的牛四，终于知道自己才是孤家寡人。 就算知道明朝的结局，别人没有一个会相信，都会认为他是个疯子！ 一个大字不识的疯子。。。。。。 呵。。。。 啊。。。。。 她眨巴着大眼睛，心中暗暗吃惊，这个人好神秘，居然出口成诗，还是个粗鄙武人。。。。。 就在这时，牛四附在她耳边柔声道：心里话要不要听？ 要！ 要嘴对嘴才能说呢。 啊！！！！ “下流”！你。。 她轻轻地咬了咬下唇。。。。。 天色已晚、请自便。。 她小脸涨得通红、转身便要离去，却不料牛四一把拉住她的嫩手、顺带将她拥入怀中。 你。。。。 狂徒！ 她像一只在牛四怀里挣扎的小奶猫，软绵绵的。。。。。 片刻！相拥之下、乱了芳华。。。。。 这时，尹俊义突然冲进来、大喝一声：好你个牛四，趁本公子不在还想调戏良家妇女， 不对！ 调戏我姐。 看剑！ 这二货，还真砍啊 我可能是你未来姐夫啊。。。。。 明月惊呼一声，俊义。你疯了吗！ 牛四一把揽住她的软腰、另一手飞快地掏出复合弩， 只听咔嚓一声，对准冲来的尹俊义。。。。 尹俊义瞳孔猛地一缩、只见银白色的钢箭发出耀眼的光芒。 他怕了。。。心虚！满脑子都是在南京那个小妮子的身影。。。 他还没享受够，他是有伟大梦想的人，岂能冲动。。。。 下一秒，他的速度渐渐慢下来，只听得牛四怒吼一声：再往前一步别怪本官杀你。。。。 声音不大，却霸气侧漏。 似乎这书房也被撼动。。。。 明月挣扎着、却被牛四抱着更紧了。 她呼吸急促、瞪大眼睛： 快快退下。 李掌柜带着几个青衣家丁几步上前，将尹俊义抬了出去。 门外传来他愤怒又胆怯的声音。。。。 姓牛的登徒子，别让本公子看见你，你个土鳖！ 。。。。啊！哎呦 放开我。。。。。 牛四我们走着瞧！ 声音越来越远。。。。 你！你！，弄疼本小姐了。。。 松开。 就不。 要个亲亲！ 就一个。 她长这么大、还从来没有见过这么厚颜无耻之人，亲了她、又抱了她，竟然还要嘴对嘴。。。。 可恶至极。。。。 臭不要脸！ 第29章 真诚 姐，啊，你被那姓牛的贼人，给糟蹋啦。 姐啊。你被非礼。。。。。 小五在柴房，确切说是小五被囚禁起来。他屁股生疼，原因嘛。 被打板子！ 他口无遮拦！ 指责他姐被糟蹋。 被冒犯。 被亵渎。 他南京的狗友、纨绔、青年才俊、多到上门提亲，踏破尹府大门一百遍，争抢做他姐夫。 他姐、六岁诗经、七岁歌赋、九岁书画、十岁棋艺。打小便名声大噪、与她青梅竹马的三哥、为救她溺水身亡、自此放下纸笔随四哥尹守田打理家业。 哪知，半路杀出个匹夫！他很生气！ 他呐喊！ 我冤呐。。。。。。 我无辜啊！！！！！ 。。。。。。。。。。 亲一下抱一下那叫礼貌，牛四一直是这么认为。。。。并不值得他炫耀！ 当然，牛四很悲伤，放到后世82年的国际知名红酒，少个把万吧。 吃饭、逛街、买包包、那啥。足够吧。 可如今、他见识到古人是多么的矜持。 遇到喜欢的，大抵是他无法适应现在的环境。。。。 。。。。。 乌云越来越厚、天也显得越来越低！ 沿街店铺开始打烊。 红洒送佳人，期待再相会。 牛四转身离去，正欲上马，尹明月喊声入耳:牛大人请留步， 呢！这是雨披。 牛四仰目、天色越来越暗。 他双手接过时、迅速握住尹明月丝滑玉手，看着她闪动着眼睛。。。 久久不愿松开。。。。。。 雷公似乎有意拆散他们、它发怒了。用震耳欲聋吼声咆哮大地！ 伴随雷声和刺眼闪电。 不一会儿, “哒哒哒哒”。。。。。。豆大雨点急速下落。 敲打着屋檐、敲打着四目相对着的男女，水雾挂睫毛、发出点点光亮。 她屏住呼吸、眼神柔软。。。。。。 良久。。。她试着挣脱，奈何手上无力，玉脸泛红垂下小脑袋， 你又握痛本小姐了。 牛四脱手，她矜持轻声说道。 “无耻...” \\u0027下流....\\\" 一转眼溜进店铺。。。。 身后却传来、不知与姑娘何时再见？。。。。。。。。。。。。。 狂徒、不要脸。。。。。。 。。。。。。。 回忆中，她曾是多么在意自己的言行举止，又是多么注重自己在他人心目中的声誉和名誉。可如今，却被这个无耻之徒如此亵渎。 即便是江南才俊，也没有这么不要脸的家伙啊！ 。。。。。。 她奔波大江南北、见多识广自然心性豁达、但同时人间疾苦她又何尝不知。 也告诉自己、听的再多不如眼见为真。 这一路走来感触颇多。。。。。 “画尽太平事、不肯俯首看苍生”。。。 他。。。。“预知鞑奴踏天下”。。不会的。 脑海忽然闪过、成群的难民、灾民、流寇。。。。不会的。。。 辽东将士。。。。。不会的。。。。 。。。。。 她目光似乎又回到那熟悉的地方，看到他那熟悉面容，仿佛一颗心又跳动起来。 她脸微微一红，却依然掩饰不住脸上那份淡淡的欣喜。 “呼~”。。。。她轻呼一口气，眼眸中闪过一丝失落。 只可惜，是个百户。。。。。 。。。。。。 尹明月责怪李掌柜为什么不阻止尹俊义，她很清楚小五平日里总喜欢欺负弱小。在南京惹是生非，已经成为一种常态。 一遇到事情就冲动，胆小懦弱。甚至在你们看来牛四也是如此。但是，牛四不是你们想象的那样粗鄙不堪。 顾谓家中最小，无不受宠。 小五把他姐想得如此不堪，原因就是牛四是个大老粗，不仅没有卖给他、还非礼他漂亮姐姐。我姐那可是南京城有名的才美绝伦，岂是牛四配得上的！ 可他不知道，牛四那透明玻璃红酒，在整个大明朝堪称是无价之宝，估值二十万两白银！ 小五不懂这东西有多值钱，他姐当然知道。而且瓶子不如酒贵！李掌柜深以为然。 当小五知道那红酒价值二十万两银子，简直高兴得不得了，恨不得马上就回到奏淮河，把柳如是这个丫鬟给买回来！ 因为尹明月太了解这个五弟，她答应小五，只要他听话，做个宝宝。待到他回到南京后再给他。 惩罚他蹲柴房、打p股。 事后还有安慰奖。 这不，李掌柜给两千两银票，这事就算过去了，不到半柱香的工夫，又奔香远楼。 只因他跟花魁有个约定，“来啊。躲猫猫”。。。。。。 深夜！ 她躺在香床上，回想着今天与他的画面，心里莫名怪怪的，似乎体内不断翻涌的情愫，把她大脑冲昏了，把她的心冲昏了，她不能自控地颤抖着，玉脸微微泛红。 我这是怎么了？。。。 。。。。。。。 雨越下越大，往远处看去，好像一块灰幕遮住了视线，灰蒙蒙一片。 黑泥马很享受这种天气、似乎它天生爱洗澡，讲卫生。兴奋异常，速度要比平时快很多。 牛四也兴奋、做了一件他喜欢做的事情，送人东西。还是喜欢的人，这点很像牛大伯，到处请人吃饭，人没围住，钱白花了。牛四的下场如何，他不清楚。。。。喜欢的人喜欢月亮，他上天摘、喜欢繁星、他上天取。。。。。 喜欢就去追、其他交给天意！。。。。 他浑身湿透、躲进离官道不远客栈，说是客栈不如说是草屋， 院不大，草屋内漏水现象与屋外持平，哪里避雨对他来说、一求样。 牛四看到十几张桌子上坐满了人。。 无从下脚！ 官道积水颇深，苦哈哈们聚在这里，更加剧风雨摇摆中的客栈大厦将倾。 仿佛一阵风将它抹去。 他躲在房檐下避雨。 店小二观男子是个百户，不敢怠慢。 大人里面坐满了，小的给您赶走一桌可好？ 极端天气浇的他毫无胃口。 不必。给本官打碗热水，来张白面饼子。。。 对不住大人，白面饼子没有，只有麦皮饼子。。、 也罢，先填饱肚子再说吧，这年月能吃饱就不错了。 呸呸。。操。。。还塞牙。。。这能吃吗？？ 店小二“佟”。。。。。的一声 跪了！ 大人饶命。大人饶命啊。。小店已经做不下去了，，还请大人饶命。。。。 近几天周围都是难民，大多粮食都接济快死的难民了。。小店无法再支撑下去了。还请大人饶过小的一家妻小。。。。 牛四并没有责怪店小二的意思。。 他们或许跪久了，容易导致今后很难再站起来。 当然、人命如草芥。摆烂与站着结果是一样的。 要么躺着吃土、要么站着吃土。 第30章 信息、朝局(一) 暴雨将世间万物淋湿！ 牛四也不例外。 话说后世吃过的荞麦饼子都比这个好吃不知几倍。。。 磨牙、废牙。用它拿来刷牙不错。 店小二叫任海玉、家境放在过去还算殷实、他祖上曾给兖州鲁王养马。 多则上百、少则几千！ 简称、“马统”！寓意马到成功则一统天下！ 这是东窗事发后，出自锦衣卫栽赃嫁祸的说辞！ 其结果、任海玉上至所有长辈全部斩首。 他隐姓埋名、至今！即便牛四在两周后所知！ “小的会做一手好饭，会养马，会木匠，祖上曾给。。。。。。。” 这是2两银子，你拿着，若愿为本官养马，就去龙眼山找本官。 而另一旁、檐下坐着的五六岁孩子听到后，也跑到牛四面前跪下，奶声奶气哭道：请大人救救俺娘。 求您了。 大人。。 求求您了。 顺着小孩的目光看去，柴房下躺妇人，一旁大汉男子仰头对着天空嚎啕大哭！ 分不清是雨还是泪。 他并非是博爱之人、更不是同情心泛滥之人。这里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故事，他们自己留着就好、说浅了无信，说深了自责。 如无共鸣、沉默既好。。。。。。。。 牛四扶起孩子，摸摸小脑袋。又弯下身摸了摸妇人额头！ 他目光一凝！这是高烧。 孩子急切看着他。 谢谢大人，请救救俺娘。。 求求您了。。。 牛四注意到大汉男子，他脸上眉心到右耳根有着一道深深的刀疤！ 煞是吓人。。。大汉低头跪在雨中。。。积水没过膝盖！ 他声音很粗像是沙哑。 逃难至此，还望大人救救俺家娘子。 俺的头颅拿去换钱便是。。 牛四看着眼前的一幕、他有故事。可能还不简单！脑海一闪而过、大抵习以为常。 拿出五两银子丢给任海玉、速请郎中，务必救得。 半晌、他艰难地将荞麦饼子送下肚。 大汉男子蹲在屋里给高烧昏迷的妇人喂粥。 “儿子很懂事，你的福气啊。”牛四说 说说吧。。不要隐瞒你值钱的脑袋！ 大汉男子拱手：谢大人救命之恩。 俺是辽东宁远军户，名叫秦怀远，今年八月初，女真努尔哈赤病死，辽东巡抚袁大人派遣使者前往吊唁，以刺探虚实。 俺被挑选成护卫队把总、带领20人的护卫队，护送使者前往。 在返回途中遭女真鞑子袭击，奋力拼杀，带使者从百人鞑子中突围， 为使者拖住。。。追击的鞑子。便林中逃脱。数日后同乡跑来告知，说俺通敌叛国，要缉拿俺，挣脱后带着妻儿一路逃难至此。。。。。。 还有、秦怀远顺手将包袱递给他，这里是邸报和叛国文书。 牛四眸光阴沉、真是叛国啊。。。。 这要多大的帽子啊，朝堂一低眉、朝下万骨去。。。。。。人心无测呐！海水怎可斗量！ 他无奈地仰头长叹！这tm要多寒心。。。。。。。。。 。。。。。。。。这注定是一个励志且痛苦的故事！ 好！ 秦怀远、本官记下了！ 留着你的头颅、大胆杀回去，不要怕！没有人会在乎，就算有人在乎。 “它们又算个什么东西”！ 杀回去。。。。 杀回去。。。他自言自语。。。 怀远恳求大人给俺一个杀回去的机会。。 好！ 本官在五田村往东不远的龙眼山下，待你娘子病好后，前往便是。 。。。。。。。。。 他将马鞍上一个湿漉漉的袋子打开。 竟然发现里面装有带“花”的信件，像是情书，又或是某种专用图志、 商会？神秘组织？ 脑补后、李庄半夜的“那人”。。。。 信件被雨水冲洗过，但还是算清楚完整，封皮是一朵紫色的海棠，美丽且洒脱。 拆开，皱了吧唧，雨水侵蚀字迹模糊不清，最后一行大字中，一个“杜”字，忽隐忽现。。。。 他目光一丝疑惑、“杜”三个字。。。。。。。 想不出所以然、收好后。 牛四通过秦怀远得知，朝廷与辽东的大致走向，通过这些年的邸报，牛四不禁感叹，信息的重要。 若是北京城有个商铺该多好，打探消息、生意买卖！两不误。 不，全国各地都要。。。。 皱褶邸报大抵写着还算完整，经过脑细胞干架后。。。。。。 天启六年，八月！野猪皮努尔哈赤因伤势复发而病死。 后人的说法不一。。不管是病死也好老死也罢。袁崇焕想要和后金议和。。 不出一年，皇太极举兵渡鸭绿江征讨“思密达”。。。。。 牛四好笑、这“思密达”被桶来桶去还真是有躺平的天赋啊！ 琉球干不过大明，“思密达”跟着倒霉！ 小“倭”子干不过大明，“思密达”还跟着倒霉！ 这不、鞑子也迫不及待。。。。。 哈哈！眼泪哗哗地。。。。。 继续、脑回路！ 万历四十四年，建州女真首领，明朝的一品大员龙虎将军努尔哈赤称帝，建国后金，一个新的民族，满族从此崛起，并成为一支不可遏止的政治力量，明在辽东的势力被不断削弱打压！ 然而由于万历皇帝不理朝政，一直到到万历四十六年，努尔哈赤一举攻陷辽东重镇抚顺。 后知后觉的大明很是震惊，朝野上下一片口吐芬芳。。。。 方意识到“ 边事如此危急。” 三年后之后，任命杨镐为兵部侍郎经略辽东，发兵四路，直扑后金。 朝中对辽东的形势缺乏正确判断，“高估自己、小看后金”。 认为后金与之蒙古部和云贵土司的叛乱相当， 怀着大兵压境，势必土崩瓦解的高超传统！声势浩大一路而去。。。。。 吓唬也分人呐，类似军事演习，真正能起到政慑作用的寥寥无几。 当然、明朝的经济水平在世界上首屈一指， 就万历一朝三次大的征伐，包括在朝鲜与日本大战，皆以胜利告终。 还有，明军的火器使用率也很完备。 再有、出征的将领清一色总兵官，很多都是参加过“倭”“朝”的老兵，堪称一支“梦之队”。 正如某足，中看不中用！。。。。。 他们胜利的信心爆棚，叫嚣着“不日便可破敌”， 直到某足没得输了。。。。 哪料！仅在五天之内，就被野猪皮逐个击破，损兵过万，火器丢失万余， 名将各种战死，史称萨尔浒之战！ 至此、由进攻转入防守，任命主守派熊廷弼经略辽东。 他将防御体系搞得已初见成效，可架不住耗资巨大，迫使朝廷增加了辽饷，更令民众苦不堪言。 同时这一时期的后金，征伐女真的叶赫部及其他蒙古部。 无暇南顾，明金也没有大的战事，偶尔小打小闹。 而熊廷弼本人性格易怒，心胸狭窄，在朝中树敌众多，结果罢免。 天启三年，明金战事又起，连续攻陷沈阳和辽阳。 这其中，重点就是浙江军团。是支传统意义上的戚家军，明军中最训练有素、最顽强的部队！在大浑河畔全军覆没。。。。。。 总兵戚金（戚继光的侄儿）战死！ 这之后、明军便开始患上了“恐金症”。 至此，一蹶不振！ 牛四轻叹一声！ 哎！。。。。。 对于这段历史，牛四不想更不愿去想。 （无法用悲惨壮烈来形容，如有兴趣的读友、可以关注相关史集） 第31章 信息、朝局(二) 暴雨带走了许多东西，包括他对未来的无限生机与希望。 他神情没落、眼神中透露着忧郁。 总感觉缺点什么！ 似乎男人三件套，“厕纸、火机、还有烟”！ 怀着些许情绪，继续脑补邸报。 屡吃败仗的明军，复起熊廷弼为经略，这不禁让他感叹大起大落的官涯，更是对朝中不满。 随即他抛出一个“三方节制”的战略，其一，以辽东兵马主力在广宁牵制后金的主力。 其二、水师则在辽南登陆为侧击。 其三、沿鸭绿江入海口，深入辽东袭扰。“斯密达”为策应。 目的在于让后金疲于奔命。 在战略上没有任何问题。谁知，辽东巡抚王化贞与他素来不和，恳请朝中能拿出快速解决辽东的办法。 只因明朝拖不下去，常年征战，所耗钱粮数以百万计之多。财政赤字规模空前宏大，加之连年灾害频发，由此进入亡朝倒计时。。。。 最终，他的战略目的未能实现。 同年，王化贞惨遭大败，至广宁沦陷。连带熊廷弼也获罪被斩。 人头示众。。。。。。 传于九边。。。。。。 之后，孙承宗走马上任，一出三策。筑城、驻防、屯田。 还算是无懈可击。至此，朝堂之上，由口吐芬芳转为蜜月之旅。大有一片祥和之好。 就在去年，宁锦防线正式启用，依靠这条防线与鞑子展开旷日持久的拉锯。 但好景不长，由于孙承宗耿直的性情，不愿与魏忠贤为首的阉党同流合污，终被罢免。。。。。 再由高弟接替经略，此人似乎是天生自大、颇有微词。 然，天启六年，努尔哈赤亲率大军，号称二十万，大兵压境！ 高第主动放弃山海关以东的所有城池，龟缩于山海关之内。 同时，孙承宗的金牌秘书袁崇焕，凭借着自己多年来，苦心经营的坚固城池，以及天启年间从葡萄牙买来的十几门大炮，用几万人的兵力击退了后金的疯狂进攻，打破了努尔哈赤的无敌神话，及后金不可胜之语。 还重伤努尔哈赤，想必努尔哈赤的死也是原因之一吧。 但更重要的是，明朝找到了对付敌人的有效办法，坚城利炮。。。 至此、开启科技力量的第一步。 也止步于第一步。。。。 没第二步。 当然，科技的进步离不开思想的解放。 若科技是人类的驱动力、那么先进思想得出的成果，也将是发达的科技！ 禁锢思想、囚禁思想是阻止科技进步的重要原因之一。话说，听的多、看的多、不用行动去实践、去证明。或许这就是典型的固步自封吧。 这里的人们长期生活在单一的信息里，而且是一种反向颠倒的信息。 乃至几代、几辈、上愚昧且自信。下憨厚且苦仇！ 这其中不乏有敢说真话的人，而敢于一直说真话的人，下场大致都不太好。 唯太阳、人心不可直视！ 最后用八个字来形容，“浪花虽小、不及大脑”。 哎呦我的天哪， 似乎跑偏了。。。继续！ ———————————— 依托坚城，炮台高筑！ 这一战所用的火炮，实际上只是葡萄牙人从英国战舰上缴获的战利品，称为“红夷大炮”，长约三、四米，口径大约在110-130 mm之间，重达两吨多。 用明的大炮，与之相比，如鸟枪与炮。非要用时间来衡量的话，至少落后十年，甚至更长。。。。。。 一直更长！ 直到百年。 再说，红夷大炮的炮管加长而厚实，从炮口一直加厚到炮尾，符合火药在燃烧过程中压力的变化规律，所以威力大增，而且不会轻易爆炸。它最大的优点是射程，三千斤的红夷大炮，射程可以达到七八千米。 一炮射出、糜烂数里！ 当时明炮最新式的射程也不过两三里而已。 据说，红夷大炮的威力十分强大，每一次轰击都能够造成数里的破坏，也正是因为有了这次的坚城重炮，袁崇焕才更加坚定了要守住这座城的决心。 缺点，移动不便。根据当时的运输条件，大多采用人力、牲口。需看天而动！ 适合定点，野战为零。 而操作大炮所需的人，曾经跟随葡萄牙人、或洋人传教士学习过如何打炮。 所涉及的数学、几何学、物理学，化学等应用到了军事领域，就形成了一种新的军事科学“弹道”。 在大炮的瞄准，射击上需要配合用望远镜、扭力和标尺，最终通过科学的测量，才能准确地判断出目标的位置，更能准确地命中敌人。 反观当时的明炮，操作相对简单、只需凭借自己的经验与判断足以。 当然，在战场中全凭西方先进的军事科技，才享受了那么一点激情。也只是一点，如一百个台阶中，你只上了一个。 这还是在徐光启的作用下。 也可以说是，徐光启才是当时真正意义上“睁眼看世界的第一人”，他的门生孙元化，将火器用于军事的战略思想中，也是做出巨大贡献的！ 再后来，他们视大炮为怪兽，他们有金刚护体。八万对两千的战果也没能打醒他们，勇气可嘉。 霸气回道：“向多国宣战”， 治不了洋人，还治不了尔等？ 我的天呐， 又跑偏了，拉回正题。。。。。。。 没过多久，刚即位的皇太极又打起了报仇雪恨的旗号，又一次被明军在宁远和锦州的城墙上用大炮击退。 正因为如此，袁崇焕才能在宁锦大捷上立下汗马功劳，并得到了崇祯皇帝的高度赏识，被任命兵部尚书、赐尚方大保健，全权代理辽东所有事务。 再有，毛文龙建立东江镇，不断袭骚扰后方，曾收复金州。 结果嘛，很不幸！被自己人斩、满清上下吃席三天三夜。。。。。。。。。 然而、就在明年崇祯很快即位，在除掉魏忠贤的过程的中，朝堂之上血雨腥风，波及面之广，几乎将阉党杀之殆尽。。。。 其东林党完胜。。。。 呼。。。。 牛四叹气！ 汪洋一叶孤舟，抵不过历史洪流。。。。。。 第32章 起步阶段 雨后阳光透过残留的雨滴照耀大地，如同泪水中的微笑，紫衣男子带着一抹忧伤的柔美，让人不禁沉浸在无尽的感伤之中。 他轻轻将手中邸报放入马袋。。。 夕阳下传来一声沉喝！ 架！！！ 荆棘前行，走哪算哪！ 正如手中的邸报，风吹哪页看哪页、哪页不懂撕哪页。。。。。 次日清晨，万物微睡、晨曦甘露，整个世界仿佛沐浴着一股清新的气息。 光线透过露叶，洒在静谧的铁集山中。 身着紫色短打的男子，迎面呼来的微风，在他身体的每一寸肌肉中涌动。 从脚底传来的动力将每一个细胞唤醒，沿着山径小路，又是晨跑的一天。 宛若一条回归自然的路径，沉静而安详。 路旁成荫，花点其间。 这一刻，紫衣被汗水浸没，坐在草地上的他，感到宁静而又舒适。 这种心境源于内心的自然、像风像雨更像独行的老者。。。 飞蛋探出小脑袋、舔食叶上露水。 宁静、可爱、孤独。。。。。 生活总是充满万变，过了继续，没过吃土。 饭一口一口吃、字一笔一划写、路一步一步走、人生谁还不是修修补补。 仅此而已！ 至于银两，他不需要操心，因为赵品光给他回复了。 同样是每月十五，但他已经等不到下个月十五。 如今，夏河百户名正言顺，明日起全体迁移至夏河塞。 一切的物资人员，也一并交给由于迁。至于吃食，还是于大妈来打理！ 范石头是这里唯一的秀才，识字算写、胡画还说得过去，牛四与他同往李庄。 他也是家中唯一的男丁，诗书五经的精通与他那色胆成正比。 好色胆小是天赋、但他有着与大勇类似的二百五精神。 知晓牛四在阳光下贩盐后的他，坐不住了。 怎的四哥？？？ “俺就是要跟着四哥干一番大事”！石头正经说。 “先去劝劝你的两媳妇吧”。 “她们懂什么？四哥，你就别劝我了”，范石头执意道。 石头虽然年轻，可五田村能娶两个媳妇的，一只手都能数得过来。 一个是正儿八经的，一个是在青楼里拐来的，一个知书达理虎狼身姿，一个小家碧玉攀比如花，果真是艳福不浅。 不知他吃不吃的消？ 看似熊猫眼比以前越发的严重了。。。。 直叫同龄人羡慕不已。。。。。 又见李家庄，城池堪比县城。 城外田园劳作、城内护卫劲装萧萧。 牛四感叹，赵品光借贩盐的买卖，家底之厚啊。 会客厅内，赵品光发觉眼前的紫衣男子越发正气凛然。 不知叫牛大人，还是牛百户？品光打趣。 百户生分了些、小四近亲些，随您老？如何？牛四回道。 大抵是合作？还是亲密合作? 品光自己选择。 哈哈。。。 他发自内心大笑几声。。。 年纪不大、是个妙人。 品光知道自己的判断没有错，既然死地后生，那么，就不再为难他！ 老夫给的价格不合适？ 牛四掏出盐袋，雪白的细盐在斜阳下微微发着白光。这是利益，诱人的利益。 粗盐经过多次过滤，直至粗盐在净水中不再溶解为止。 并再次过滤，提纯精盐呈白色，晶莹剔透。 咸度适中，仅次井盐！ 样亮食美，价高一筹！ 赵品光眼前一亮，入手搓了搓，\\\"有多少\\\"？ \\\"要多少有多少\\\"牛四不假思索。 赵品光难以置信，余光晃过，“4两如何”？ “今晚500斤，可否”？牛四回道。 “少了”。品光直言。 不出七日再加500。每月多出部分，5两！ 一老一少相视一笑。痛快，老夫喜欢与聪明人做买卖！ 同喜！ 看着紫衣男子离去的背影，品光嘴角露出一丝笑意：这就是做生意的，李逵那厮粗盐掺沙不说，手段着实恶心。 粗盐不如细盐，论卖！一个价贱，一个价贵，高下立判！ 他！ 死的不冤！。。。。。。 此子不可小视啊！如此细盐，不久流动全国市场，江南那几位爷有的愁喽！ 离开李家庄没多久，范石头疑惑啊！ 四哥！十斤粗盐提三斤精盐，岂不是血本无归？ 牛四心情大好，神秘兮兮地哈哈大笑：“与你说了，你也不会明白的。” 石头站在原地一头雾水。 四哥。。。。。。我说那啥。。。。 只见牛四仰鞭起飞。。。。。。。 范石头哪里知道，高端产品的利润和影响力，远比低端产品的利润和影响力都要大得多！ 如果能走得更远，做得更大，打出品牌，在高端圈子里闯出名堂，就能带动附属产品的发展。 并驾齐驱岂不是更美。 —————————————————— 数日之后，对迁移至夏河塞的所有人进行登记造册。 于迁还是老样子，主抓海盐生产。保证每月至少500斤以上的产量。 人手不够可以去周边材镇收，收价为每斤1两。比之前李逵高出太多，其他小贩乐此不疲，刀光剑影没有出现。 平静和谈后周围大小盐枭皆大欢喜。 当然，也有个别李逵旧部心怀芥蒂，卧薪尝胆！人家之前抽的是百八十的烟，现在强行让人家抽几十的烟，这口气憋得慌。他们却不知，李逵曾让牛四抽几毛的烟。。。。。。。 坐惯头等舱的位子，如何肯做散座。 蠢蠢欲动中杀气笼罩！ 而这边，大勇也没闲着，招募难民。 人数不过百，轻壮为主。 兴许是缘分吧，同样认死理。 这令牛四深感无奈。 牛二带着人在夏河塞大搞基建。 有“马统”之称的任海玉在铁集山与夏河塞之间养马。顺便打听周边有无出海打鱼的村民，一并招募。 常出海的渔民是熟悉近海海面的唯一途径，比起一群旱鸭子强很多。 奏怀远则去流民当中招些懂火器，造船的工匠，有多少招多少！钱粮丰厚、吃食上等。 还有铁集山下的铁矿，由李保全招人，虽现人手不够。 该买铁还是要买，在这之前属于废弃，原因路难行。 路不好、富不来。 第33章 起步二 他深知那一天，终会到来！是要死人的。。。。 然，护甲在冷兵器时代，其重要性不亚于第二生命。 观其明制铠甲多用锁子甲和镶嵌甲为主。 而西制护甲是由多层钢板或者铁板铆接而成。 对比之下，前者轻便自如。后者厚重坚固。 其次，在设计上，明制锁子甲的锁环相对来说较小，也更加灵活，适合作为步兵的战斗装备。而西制护甲则偏向于保护性能更强，因此比明朝的铠甲更加笨重。 明制护甲通常会在甲片上雕刻各种图案和纹饰，以显示出主人的身份和尊贵。而西方的护甲则更注重实用和防御功能，因此在设计上更加简洁、单一。 一个是没有花里胡哨的鸡毛、一个是平平无奇铁板一块。 总之，明制护甲注重实用性和美观性，西制护甲则更加注重防御力和保护性。 两者之间、即面子与务实。 孰轻孰重不言而喻！ 长桌之上四张草图，护肩、护腿、护胸、护头，全套仿西制骑士盔甲，腰到p股则镶嵌多个铁片，属骑兵用。 而步兵用，护甲相对简单的多。大铁片护胸，肩部各一块，腿部侧由多片组成。 李保全这辈子终是稀罕了一回，牛四带给他的天马想法，倍感兴趣。他似乎找到了人生的意义。 比之于迁给的钱粮还要多，吃食也是最好。与朝廷天壤之别！ 他专一行爱一行，没有人比他更热爱这份生活与工作。。。。。 酒足饭饱思技艺！便是他的真实感受。 再说，西制比起明制要简单的多，步兵还好做些，这骑兵用甲，忒废料。 即使再废料，也不惜代价用在每个宝宝身上，牛四让他在护甲、武器上务必用料扎实，尽管挥霍。不计成本的挥霍！ 算是打消李老汉的顾虑。 这套西洋甲防御性最全面，样子精致单一，外表全包裹铁皮，着实简单了些。。。 步用轻便尚可，骑用笨重不佳。 先试着照做吧。凡是为战场而生的产物，还是牛四那句话，实战出结果。 在问题之上的问题解决问题，哪怕改进只是一丢丢。 但遗憾的是需要用命去改进，谁还不是第一次，他也不例外！ 之后，牛四一并将复合弩留下，供他们揣摩。结果集体沉默了。 或许他们惊讶过头了。 又或许沉默使得他们更清醒！ 一比一仿制，几乎为零。简化后，可放大仿制。 经过两天时间的推测。。。。。 莫非是想把放大的仿制弩，架到独轮车上？ 算是吧。 能仿多少无关紧要，牛四相信他们的智慧。 只要提高他们待遇、给他们应得的尊严。 足矣！。。。。。。 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 他站在，夏河塞之巅。 牛二正带领着20多个工匠和妇女，在炎炎夏日下搭建着一排排民用房。 不，是草屋， 也不对，是草窝。 就近盖的厕所、澡屋男女同款。 看清楚了，是同款，不是通用。 保持清洁卫生，按时消毒。 可在厕所，猪圈，收集硝石，以备储存。 随后，两人上了山腰处的炮台。 这四处炮台上长满一米多高的杂草。 现在人手不足，等招到人后，优先收拾这里。 转而向下望去，清澈的河流穿过夏河寨，它将一分为二，就像人类生活中的巨大分水岭一样。 一半喜、一半忧。。。。 它缓缓流入五十米宽的大河中，像是牵手的恋人，共赴大海深处。。。 他蹲在地上，画出夏河寨的图形，后有铁集山，前有龙青湾，端是个好地方，海域防守则易守难攻。 可陆地防御就差远了。 不由想起李自成水淹开封府，一个宏伟的城市就此淹落。。。水域生态发达的地方，必然少不了河梯大坝。 需尽快找水源，扩大防守区域。 牛二听周边的猎户说，最宽的河流在五十里的古镇流出，10米多宽和2米宽的河流，是龙眼山流出，汇聚铁集山背面，又分流而下。 嗯。。 等秦怀远忙完，你和怀远一同勘察周围方圆五十里的地形，要仔细，认真。找会绘制地图的工匠，尤其是哪处凹地？哪处有丘陵必须标注清楚，马虎不得。。 牛二抱拳，请四哥放心。 沿城墙，接近龙清湾东处修建宽为20米的高台，以便架炮。 还有南面也如此。。。。。。 时光流逝、又是十五月圆夜，再收到四千两白银的牛四，顿感压力倍增。 如此规模的基建，至少需要十几万两银子。 其中人力物力，每月消耗高达数千两之多，这还不包括所需的材料。 这每月四千的收入，远远不够。 当务之急，是扩大海盐产出。同时，发展第二产业迫在眉睫。。 正当牛四心思规建之时，官道对面突然涌出二十几人，火光繁星、点点可见。。。。 他们每个人身上都散发着无比强大的杀意，仿佛可以和月光同辉。 大勇当场愣在原地。 石头似乎胆怯、吐字生硬、竟然结巴了。。。。 四。。。四。。。四四。哥！！ “对面是要打家劫舍的吗”？？？？？ “这。。。。这。这半道杀出来的都是些什么玩意”？？？？ 不多时，对面人群中走出一人，他身着黑色短打，手持弯刀。 火把之下，手指对面八人。 几声大喝。 嘿！！！ 站住！！！ 钱财留下，尔等放下武器，跪地不杀！ 话落，所有人的目光被黑人吸引，仿佛透着一股无与伦比的气势。 牛四大抵猜对了。 没错！每月十五交易地点，或许只有李逵家眷，旧部知晓。 为何选择在收到钱之后，而不在收钱之前。 赵品光似乎也有嫌疑，但不大可能，细盐出自牛四，他不能傻到如此地步，之前完全可以干掉牛四。之后李逵旧部无疑！ 。。。。。。 在这荒凉的官道之中，双方互相对峙，牛四看的出来大勇、石头、牛二等人脸色凝重。 牛四低沉道：“放下手推车，准备战斗吧。” 他的声音带着从容、淡定！眼神自然且平静，像是久经沙场的老者，云淡风轻！ 他转而环顾周围，钢眸如炬自嘲道：钱粮再多，没胆守。姑娘再美，没胆追！ 明天的太阳与今晚的月亮，你们自己选择！ 话落。他径直往前走去。。。。。 紫衣随风萧萧、手中钢刀晃晃。。。。。。。。 第34章 起步三 孤月悬挂，风起长林！ 被这突如其来的遭遇，弄得不知所措的大勇等人，肾上腺素开始急速飙升！ 牛四的沉稳与淡定，便是他们的强心剂。 他总能在关键时刻保持冷静，做出正确的决策，并毫不退缩。似乎身上有着一种独有的气质，那就是“不屑”。 话说，点醒他们的从来不是教导，而是磨难、是饥饿、是绝望、是无休止的欺压、更是廉价的尊严。。。。 正中央，紫衣男子直立。 钢刀正对黑众！ “来吧！一块上”。 话语平静、眼神如炬。 话落，只听黑衣男子一声厉喝！ 杀！！！！！ 数十名黑衣大汉冲向了对方，无尽的喊杀席卷在一起，空气中弥漫着刺激的气息！ 这边，紫衣男子淡然一笑，扣动扳机。 发出震天的低吼声。 砰！！！ 砰！！！！ 砰！！！！！ 如同闪电一般穿过战场，每一击都让敌人瞬间惨叫倒地。 一时间战斗变得无趣、沉闷! 火把之下分不清是暗器、还是火铳，倒下的人满身血雾。 待看清是血窟窿后，其余黑衣人强大的气息顷刻间，与整个山谷的寂静融为一体！ 面前横七竖八，沉闷的哀嚎似乎是唱给他们来聆听。 黑衣男子环视一周，转而注视着他，眼中流露出一丝惊异之色。 只见紫衣男子嘴角露出一丝淡淡的微笑，左手抬起，向前一挥！ 只听“杀”的一声！ 大勇等人，提枪冲去。。。。。。 三棱刺捅进捅出，发出声声呐喊。 噗呲！ 噗呲。。。。。。 如同雷霆一般，瞬间将三个傻愣的黑衣大汉击倒。 就在这时，一位年轻的女子快速地窜到了黑衣男子的身边，手中长剑丢出，跪地大喊求饶! “不要”。。。“不要”！！！ “不要啊”！！！！！ 刺杀还在继续，大勇眼中泛红，闪耀着冷酷的光芒。接着捡起地上弯刀，瞬间切断了黑衣人的手臂。 在一片惨烈的呐喊声结束之时， 黑衣人一声长啸。 “啊”！！！！！ 直接跪地！单手托举弯刀！ 这场还没正式开始的厮杀，就这样结束了。 所有人喘着大气，但默默地注视着跪地的男女！ 牛四却只是淡然一笑。 “这世上的好东西全tm是抢来的，只有弱者才坐等分配”！。。。。。 抢与被抢，如此简单。 有血有肉的二十几人、撒泡尿的功夫。 全死了。。。。。。 留有半臂的黑衣男子，不知吓傻了？还是惊傻了？眼神充满绝望。 而另一边的女子，吓得浑身发抖。嘴里发出惊恐声。。。。。 “不是，不要杀他”。。。。 “不”。。。“不”。。。。 剩余3发子弹，足足打光了37颗。 牛四一声轻叹！ “哎”！ 若仅凭大勇等人，今天怕是要吃土喽。 三棱刺两把！大勇、牛二各一，其余不是匕首、就是小斧头。 来肉的嘛，无疑是被肉馅！ 复合弩留给李保全他们搞研究了，想必应是大卸八块了吧。。。。。。。。 这时，回过神的石头，鼓起勇气上前，对着跪地不起的男女，大声道： “喂”！ “你”。。 “你”。。。 “你”。。。。 “叫什么”？ “还有你”？“叫什么”？ 黑衣男子、脸色苍白。 似乎沉积在这火把之中。。。。 霹、雳、啪、啦随光抖动！ 半响！见两人无人应答。 大勇上前弯刀架脖。“快说，不说爷爷杀了你”。 黑衣男子缓缓闭眼，仿佛将生死置之度外。 “要杀便杀，别娘们唧唧”。 话落，眼里冒火的大勇看向牛四。 四哥，杀了他？ “不急”！ “即使不杀他，他也过不今晚”。 不止血等待他的只有死！ 随后，牛四将刀尖挑起女人的下巴，那是一张倾国倾城的脸，低声抽搐的同时，美貌不减半分。 倒是有点让人心生怜惜。 “他不说，你说”！ “你说、他活”。可好！ 女人的一双眼睛如火，盯着牛四浑身不自。 那是不屈、是坚定更是不甘。 她发出苦笑的声音！ 哈哈！ 哼、哼、呵呵！ “我说了，就肯放过我们”？ “决定在你！说吧。” 。。。。。。。。。 李逵死后，家中妻妾为争夺家产，不惜勾结外部力量，互相厮杀。 18个老婆18般武艺，各个独领风骚。 李逵端是好肾气、小弟弟我佩服！牛四感叹不已。。。。。 这不由得让他想起某味地黄丸，第三产业似乎有了计划。。。。。 。。。。。。 有的还是一等一的盐枭世家子女，无非是家道中落，投身李逵求得庇护。 眼前这位美人，排行13。人称水上飘。曾经也是走海的，确切说是走河的，似乎也不对，走湖的。简称水寇！ 颇得道上悍匪亲密，送给孙大人的大礼出自她手。 不出余月，联合旧部将家产没入她手，坐拥数家堵坊青楼，本想洗白归隐田园。哪料，李逵旧部岂是说来就来，说走就走的？ 得知牛四垄断了盐道，暗中行动，收买了赵品光的下人，得到了上千两银子的消息。利欲熏心…… 至此，她终于呼出一口气。 算是释然吧。 。。。。。。。 牛四收回钢刀。 转身离去。。。。。 她似乎不敢相信眼前的一切，突然大喊。 牛大人，还有一事。。。。 。。。。。 就在李逵死后不久，接二连三来了好多，江南盐商打探虚实，其中那人，听口音多是湖广一路！他身手了得，一副弓箭甚是出神。 像是海弓！ 这里不得不提到弓箭，陆地使弓者需训练多月，多年。 而海弓者则需要更长时间，海水摆动在这一涨一扶之间射杀之。 两者之间，定分晓。 那人与李庄似有联系，听闻牛大人上家非等闲之辈。 李逵死后，盐运使借题发挥，诬陷了江南许多盐商，以此来压制朝中的官员。江南盐商则人心惶惶，背后势力暗流涌动。 最后，提醒牛大人项家不可靠。 告辞！ “敢问，夫人如何称呼”？ “单子一个梅，名金莲，道上称，潘阳湖水上飘”！。。。。。。。。。。。。。。。。 梅金莲。。。。。。 梅金莲。。。。。。。。 莫非他们是奸夫。。。。 那黑衣男子想必是西门。。。 中门庆！ 第35章 初建 风吹pp腾。。。。。 牛二负伤。原因嘛，三棱刺长度过长，精准度不好把握，他用力过猛捅空了！一个照面，屁股被劈一刀。 血肉外翻，两块肉硬是劈成三块， 有些喜人。是吓人。。。。。。 这二货愣是没吭一声，拳头紧握牙齿打颤，像是汗蒸。 于大妈缝好后，他脸涨红，长这么大，第一次让老女人摸那啥。。。。 “哎呦喂、我说大小子，你害臊不？你于大妈曾经可是十里八乡地美人，要娶我的人排到京城咯，谁稀罕摸你那臭定。。。。。。 牛二一头栽进被褥，心砰砰乱跳。 p股朝天，爬个把天吧！ 还别说，他想讨婆娘了。。。。。 至于放走梅金莲两人，牛四不以为然。如果生活过的去，谁还去做妾？ 凭李逵长相？学识？叫兽？砖家？爱他不洗澡？ 拉倒吧！ 吃不饱也罢，皮肉生意也好，总之，笑贫不笑娼。 都是苦哈哈、只要不涉及自身利益，得过且过吧。。。。。 再说，黑衣男子中门庆很难活下来。。。。 ———————————— 天启六年十月，一身紫色劲装的小背头，屹立于龙清湾岸边，遥望远方！ 钢眸中，是海与风搏斗的壮举。 是海浪如一座一座的山， 向他压去。。。 书信一封，来自孙知县手笔。 牛四拆开，海风吹、宣纸猎猎作响。 信中孙知县大致如下，青州知府贾大人收到红酒后，甚是喜爱。并同意了借船一事，近期就会得到通知。白珠要尽快取来，如有红酒再送几瓶，贤弟费心啦、辛苦啦、委屈啦。。。。 屯田不易啦。。。。 重大局、为圣上分忧啦。。。 云云。。。。。 真是句句不离奉献， 条条不提好处， 事事皆讲境界。。。。。 懒得的再往下看、哪都一个样。 撕碎、花瓣般随风散去。 “是不是应该在这放个垃圾桶”？ 。。。。。。。 转身走向夏河塞议事厅，听上去很是高大上。 同样是破木屋。 “议事厅”三个狂草大字，正是出自范大秀才的逸手。 端是龙飞粪便、众人佩服的紧呐！ 。。。。。。 于迁，魏大勇、牛二、范石头、 秦怀远、任海玉、李保全参与其中。 现有青壮60人，赶明将接受训练。凡通过者，再拿武器训练。牛四直接把后世的诉苦会，检讨会整改会等方法和流程全套拿出。 使新兵训练更加刻苦，不怕牺牲的精神。 为期一个月，考核检验。 不合格者回去种地、务工。 随着牛四到来，都潜移默化的接受了牛四的作风与指挥。。 魏大勇和牛二慢半拍，倒是于迁首先接受了牛四的洗礼。 行事作风学的有模有样。 夏河塞初建，现有民众300余人，除去训练的60人。 匠户104人，妇女129人，不到16岁的孩子53人。老幼133人。7孕妇，其中2人待产。。。。。 石头细人，这点他突感意外。 一日三餐分别是，早上三张白皮饼子加鱼汤，中午猪肉汤面条，晚上菜粥。要管够。。。 然而，未成年如此之少，可见难民中孩子的死亡率高的很呐。 当今流民众多，饥不果腹、卖儿卖女。西北方，陕西又逢旱灾，加之赋税徭役过于严重，百将无法生活。 “他们有的铤而走险，一经骚动后果不堪设想”。。。。。 众人唏嘘不已！ 牛四看向任海玉说道：周边渔民可有多少？ 俺无能，周边方圆30里没有任何渔民。 。。。。。。。。 或许村民对海匪有极大的恐惧。可见山东水师的无能。 待新兵一个月训练完，选出20人，训练骑术。现下人力足够，加快扩大生产。养猪、养鸡、也要跟上。 “还有当地葡萄、樱桃多少钱一斤”？ 众人纷纷表示！ “俺。。俺没吃过。。也没买过”。 俺更没见过。。。。。。。 他不禁长叹一声！ “哎，万事开头难啊”， “开局便是地狱级别啊”！ 直到散会，听一个美妇说起，当地葡萄9两，樱桃2两不等。 而在扬州，福建等地葡萄不到100文，樱桃遍地都是。 南北差距如此之大，“北方价高总要有人买吧”？ “不，很少有人买，诸城县也极少见到有人卖”。 也是，能吃的起的人，不用买。吃不起的买那玩意填肚子吗！。 白面都不够吃，还有心思种瓜果吃。。 谁傻啊。。。 夏河以西，建学堂、学院。 孩子进学堂识字。 同样，你们也要进学院。 男女不限，牛四亲自担任院长。 平地一声惊雷！不，是原子弹。。。 又不，彗星撞地球！ 众人集体炸锅了。。。。。。 惊世骇俗啊，惊世骇俗！ 还男女共居一堂？ 众人眼都直了。。。。。 牛四深感不安，不会遭人群吐吧！ ———————————— 他认为，自古女子多“薄命”！这里的“薄命”不是寿命的意思，是性别歧视与男尊女卑的观念。 是刻在骨里的，传统的，更是这个时代被认同的价值观。认为女子应该以嫁为主要目标，而不是通过读书来提高自己的价值，所谓嫁鸡随鸡、嫁龙成凤。 什么琴棋书画？什么歌诗舞会？皆为附属，卖弄风骚并非自愿，这是苦难。赤裸裸的苦难，甚之得到文人骚客的大加赞美，追捧！ 苦难是不值得赞美的，把底层人们的艰辛与无奈说成美好，是这个时代人性最大的恶。。。。。。 还有，女子更是“柔弱”的存在，不能与男子相提并论。加之教育制度的限制，女子的就学机会也非常有限。 只有极少数能够给女孩提供上学的机会，而且这些女孩通常都来自富裕的绅士或士族，这些家族一般有较好的经济条件和背景，能够让女孩接受教育。其目的不就是为了入龙成凤吗。。。。 过去、现在、未来，似乎从未改变。 要说读书的重要性，目的性。那就是辨认谁tm在胡说八道。 仅次而已吧！ 总之，男尊女卑观念深入人心，与教育制度的缺陷让当时的女子沦为玩偶。。。。。。 第36章 初建二 秋风徐徐、浪打浪。 一亩风光、人佝偻。 紫色劲装身后，挂着一幅乌龟出水图，他正式宣布，夏河寨军饷发放仪式。 然而，众人期待的目光全都集中在紫衣男身上。 这是他们听过最美妙的天籁，热情、兴奋。 正如周五的下午，永远比周末快乐，只因期待的快乐比快乐本身更美好。 大勇、于迁、牛二、每月5两。李保全7两。 范石头10两，他任务重，教识字、军需录等，可谓是一坑多用。 秦怀远、任海玉每月则15两。 秦怀远将从战兵中挑选适合骑兵的人选，此绝非易事。 自身体素之其一，其二对马上的武器运用要求十分苛刻。 其三，如何制图、观测尤为重要。 敌人距离最近多少里地，这可不过家家，是要全方面掌握的技能。 其四，人马合一灵活多样也是需要天赋的。 当然，也是全夏河塞伙食最好的一伙。 接着往下，所有工匠为每月1两，战兵根据职位大小，每月5到20两不等。 战兵的伙食早上每人大碗猪肉汤馒头管够，中午鱼肉，各种肉馒头，晚上菜粥饼子，若条件允许，可以适当换成鸡蛋汤。 这样的伙食堪称蟠桃会。 好家伙，他们拼命欢呼、可劲呐喊，给初建的夏河，注入新的生机和活力。 人们像激情洋溢的舞者，在大自然中跳跃着，传递着美妙的节奏和无尽的能量。 就在此刻，这个季节，他成了最，最好吃的牛肉。。。。。。。。 最后，会设有各种作坊，“在座的各位可别令本牛失望啊”。。。。 话落，众人更是难以复加，满脸激动。 颇通！ 颇通！ 所有人跪地痛哭。。。。。 他们不仅每月能拿到银子，吃食免费，这里所有的孩子，无论男女进学堂全是免费。 他们哭成一团、是高兴？是激动？ 都不是，而是希望，是曙光。。。 这里，他们每个人都身怀天赋，但如果用会不会爬树，来判断一条鱼的能力，那么！鱼终其一生只会认为自己是愚蠢的，并将延续这种愚蠢。 当前，开智不是一个人的事情，是环境！是氛围！更是唤醒。。。。。 如果评价一个穷人，为何如此节俭。难道这是因为他们高尚吗？ 不，这明明是被现实所迫。 非要说个结果出来，那就是钱这个东西，不花肯定是够花的。 哈哈。。。这不是杠精又是什么。 他们善良、纯真不代表没有见过这个时代的黑暗，恰恰因为见过、体会过。 甚至亲身经历过，才懂得什么希望！什么是将来。。。。。 当然，这个世界必定有底层人存在。 虽说是个破破烂烂的世界，但总会有人在缝缝补补。 正是他！眼神中充满坚定且抑郁。。。。。 是他来到这个时代后，所看穿后的善良！ 多少年，他们没有被真正尊重过，没有粮饷、没有饭吃、没有精气。。。。 他们眼中无神、无助、更多是无靠。。。。。。 此时，他们热泪盈眶。。 秦怀远回忆，在辽东当兵12年，经历过萨尔沪之战、大小战争无数，最多一次才领了不到1两银子。 他。。。他从来有领过如此多的军饷。 他沉默了。。。。。 牛四继续着，将在夏河塞与诸诚县分别开设酒馆、店铺。由任海玉全权负责，主要以收集信息主，其次采购货物，方便本寨民众！ 起名龙眼洒楼和龙眼商行。 再说，现在马场马虽少，加大交配平率，繁殖越多越好。。 任海玉翻了个白眼回道：四哥，万万使不得啊， 18匹公马，一匹母马啊。。。。。 众人皆知，一个个憋红的脸跟猴屁股似得。。 。。。。。。 待龙眼商行开业后，引进些洋马。要母的。。。。。 夏河塞确保建造的同时，要优先铺平道路，想致富先修路，必不可少。 这时进来3人，正遇下跪时，牛四摆摆手。 不必了！ 石头介绍道：李火旺，年53京城人氏，世代匠户，其家父曾是神机营工匠。因得罪上司，被通缉。举家投奔亲戚逃难至此。 胡庸医，年65 太原人氏，祖上曾是华佗传人。因给太原府晋王小妾瞧病，让说怀孕，硬是不说。 小妾便告之晋王，把脉时摸她手，还抬头看她脸。。被小妾栽脏陷害，举家投奔亲戚逃难至此。 王游船，年43，曾是福建造船厂工匠把总，因得罪上司，被抄家。 还没等范石头说完， 牛四插道，也是举家投奔亲戚是吧。。 还真是高手在流民，难民出人才啊。。 比如李自成、李来亨、李定国等。 还真是。。。。 人才有，便可在夏河寨中部街面，给胡庸医建设龙眼医馆。 民众中挑选年青妇女跟胡庸医学徒。每月10两银子。学徒1两。 胡庸医五官都快聚道一块了。。 这就发给银子了？ 竟然学徒还有。。。。。 还是女的。。。。。 我的天呐。。。。。 王游船对吧。。 挑选龙清湾一块地方，牛二配合你建造船厂。 每月10两！ 。。。。。。 老几位，还傻愣干啥？ 走，跟随本牛去校场。。 校场约莫150丈。 李保全让人推出独轮弩，上好玄后宽度达到2米多，木箭长1米多，对准100步外的草人，相当于后世的150米。 核对准心，众人只听翁的一声，贯穿草人，钉在地表。 100步外，准确度逐渐下降。 比想象中强大的多。 李保全又拿出手弩，交给牛四。 简易许多的手弩，对着50步的草人，只听嗖的一声，扎在其中。 威力不够，但上铉轻快。。。。。。 秃一头也罢！ 换来的是复合弩被拆的无法组装。 结果终究是要损失地。 轮到李火旺出场， 家父曾是神机营工匠，对于火药调配、火炮、火铳、之法。 略知一二，他很谦虚，不敢妄自托大。 火器！时代进步的关键时刻，火炮的诞生标志着战争将取代传统肉搏。 火炮之下、无一生还。这种震撼很直观，却又不得不面对。 战争来了。。。。 它真的快了吗？ 难道是一个穷人的儿子不远万里去跑去，与另一个穷人的儿子拼命吗？ 且如此反复、并真实存在。。。。 第37章 全鸡宴 阵阵扫过，杂草随风摇曳。 铁集山腰，三门火炮没入杂草。 满身蹉跎、刻蚀锈迹岁月。。。。 两门是虎蹲炮、炮管很薄。射程不远，大约300步。 年久失修，炮管已严重变形。 另外一门红夷大炮，西洋货。 炮管稍长，管壁很厚，射程大约为1里，设有准星和照门。 修复难度极大。 四哥！若信的我李火旺，在下愿书信一封，招来家父身前同行。。 如今工部克扣粮饷严重，近几年火器工匠饭吃不饱。饿死，冻死不在少数。。。。。 牛四点头默许。 独轮弩现产10架，手弩50副。 优先步兵甲生产，其次是骑兵甲。盾剑长予也要加紧。 夏河塞两面环河，可新修水利，驱动火炉热量，赶明本官草图一幅给你们，先拿去研究。 凡是创新、发明者、赏银50两至百万两。 神色难掩激动。。。。 后山角下修建军备库，保全为正火旺为副。 军备库严防死守、做好保密、禁止任何人入内。就是只鸟也不行！ 发现任何可疑之人，就地解决。 。。。。。。。。 当晚，全夏河所有人开席。 大块红烧肉、黄金烤羊腿、卤肘子、酱头肉、熏鱼、蒸海鲜。。。 诱人的香气，让在场的每个人都垂涎欲滴。 弯月低眉、风卷残云。。 来来。老弟。。。。 我tm这辈子值了。。。 干了。。。。 干。。。。。 小老哥，俺苦啊。。。。 俺那半大的孩子活着多好！ 哎。。。。 可不嘛。。。 不说了，来。喝。。。。。 干。。。。 呜。。。。。 呜。。。。。 哥俩好啊、八匹马啊。。。。 来！喝。。。。 哈哈。。。。 痛快！ 。。。。。。。 烟火照夏河，举杯敬今日。 唯独，没有大勇喜爱的鸡。。。。 次日，淡青色的大旗随风摇曳，上画着铁甲乌龟，披着黑色的甲壳，龟头一抹红色袖带，栩栩如生，画刻如龟。 正是王八旗！ 既有打不烂的壳子，也有伸头时的宁死不松。 更是牛四送去不少孝敬后，在都司备案登记过的，印信旗帜自掏腰包罢了。 算是一支义军、也叫偏军、乡勇。 无军饷、无编制、更无军械。 反观正经编制，也就牛四他一人。 当然、屯田的多少无关紧要，总之上面啥也没有，即使有也不会轮到他。 至于上面报多少，他也管不着，兵血这种潜规则他懂。 数日后，接到孙知县书信，先孙府一叙，便可到青州府蔡家港提船。 夏河塞到诸城县不过400里，道路多有不便，到达诸城县近黄昏。 城门口，粥铺已不在。 他大抵是猜到了，看似施粥，实为招丁，回收现银。 不知尹府用那些个现银做什么，总是觉得哪里不对。 再有，回想尹府众多黑衣家丁。 深不可测啊。 如此大规模回收现银，实属罕见。 市面流动的银子有限，即便钱庄转移现银也不会来此穷乡僻壤。 可想市面流动方向集中在某地，具体在哪他不清楚。 与后世同步，去银行提大额现金，需要预约是一样的道理。 进城，路过尹府店铺，他抬眉停顿片刻。 心中感叹，不过是过眼云烟，昙花一现。 说什么乱世佳人，大多出现在电影中。 现实、错过了就错过了。 好听的，是他的一厢情愿换来的插肩而过。 难听的，我偷偷爱上你，偷偷舔着你，还值得偷吗。。。。。。 听小五说过，他姐早已定亲。 警告趁早滚蛋。 亲家虽不是龙，却有从龙之位，他牛四不过坨狗屎，又臭又粘，随冲随不走。。。。烂屎一样，谁服恶心谁！ 垂眸、一声叹息。 哎。。。 或许明智的放弃，胜过盲目的执着吧。 孙府，牛四掏出事先包好两勺的白糖。 不要脸的弗郎机人开价500两白银。卑职为了给大人尽快拿回，已把全部家底和两条福船当做抵押。 到现在穷到一口锅都没有。 给大人丢人了，给圣上丢人了，给大明丢人了，给大明列祖列宗丢。。。。 说到动情处，牛四强挤眼泪，愣没挤出，北影没毕业啊。。。。。 得。。。 得得。。。。 被孙知县无情打断。 贤侄辛苦了，本县已给你写好书信，待到青州府找知府贾大人便可。 来人，赏银800百两。 好酒好菜招待贤侄。 谢大人美意，卑职观大人面色红润、老当不显，年轻益壮。 莫说四房，便是十房八房的，游刃有余。 啊。。。 短眉一挑，呦！ 贤侄过奖了！牛四这话算是说到他心窝了，他要二十房。。。。。。 卑职同乡要在本县开店，龙眼酒楼。届时还望大人赏光。 一定一定！ 请！ 孙大人请。。。。。 饭局，牛四马屁一个接着一个，喂到饱。 说他在深山碰到了一个算命先生，给他算了一卦，他以后会大富大贵。命中注定有一寿命能活99的贵人相助，那贵人就在东方。。。 门前有缺脚石狮。。 说完算命先生就不见了。。。 孙知县直觉眼皮直跳。。。 本府门前不正是嘛。。 我是贵人。。。。 99呐。。。。。 。。。那。。那。。 急忙追问，算命先生还说什么了？ 鸿运当头、出门桃花、子嗣遍地。。。 云云。。。。 酒足饭饱只欠歌舞助兴，他乐不乐有个毛用，孙总管依然将他送出府邸。 期间他得知孙知县的小女是青州贾知府二夫人。相当受宠，两封信，一封交给贾大人，一封交给孙夫人。 山珍海味吃饱了，险些忘了大勇还饿着肚子。 见天色渐暗、明早赶路也不迟。 还是那个好住客栈，一样的地方不一样的心情。遥想初次进城便是这家，那时乞丐一样的自己，如今坐拥500多人的难民企业家。。。。 感叹！天地变化之莫测啊。 大勇还是当初的样子，吃饭无度。 点菜水准那叫一个了得。 口水鸡，烤鸡、吊搔鸡、叫花鸡、卤水鸡、盐焗、蒜蓉的。。。。这鸡哪鸡，满桌的鸡。。。。 大勇笑的嘎嘎爽。 厉害，大勇天命缺鸡吗？ 难不成，报那晚无鸡之恨。。。。。 。。。。。。。 小心眼。。。。 果真是认死理啊。。。。。。 不对，认鸡啊。。。 第38章 放手 好吃。。。 太他娘的好吃。。。。 四哥，俺。俺要都吃喽。 大勇鼻孔里鸡肉香气扑入。 四哥，来！尝尝！这只，第一口四哥先吃。。。。 满屋的鸡臊味，令牛四作呕。。。。 大勇不断地咀嚼、享受，直到最后一口吃完。 哎呦，我去。。。。。 牛四惊讶，触目皆是大勇徜徉在，满足和享受的感觉中，带着一丝丝幸福的饱嗝。。。。 额！。。。。。 此时，楼上传来脚步声。 接连走下四人。 为首一人待看清牛四后，不由得一惊。 牛百户！。。。。。 回眸，正是吴千户，尹明月，李掌柜还有一黑衣家丁。 牛四起身，吴大人! 来人看清桌上十几盘的鸡骨头时，四人的表情万紫千红，各有各的色。 莫非与鸡有仇？？? 他凝眸，见过尹小姐，李掌柜。 哟！你们认得。吴千户道。 不等其余人开口，牛四眸底满是柔情，这勾引人的狐媚子。当下胆肥着说， 尹小姐是我媳妇。。。 轰。。。。。 啊。。。。。。 四人瞬间脑子各种炸炸裂！！！ 大勇嘴比以前更大了。。。。。 吴千户过脑的酒精瞬间清醒三分，可似乎又留些浆糊！ 李掌柜一个踉跄，险些坐地上！ 尹明月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没脸到家了！ 你，无耻。 下流。。。。。。 这又是？吴千户迷糊问着， 家中内人，看看！被我宠成啥样了。倒让吴大人见笑了。牛四面不改色心不跳，眨巴着俊目！ 无妨。无妨！ 那，本官先行一步。 告辞。！ 送吴大人，声动人不动。 吴千户走后还是有些浆糊，话说这尹家背靠兵部尚书崔呈秀，本是一条船上的人，何时插足进来个牛四。。。。 尹家姑娘美若天仙。。 吴千户难掩失望，一声叹息！ 哎！可惜了。。。。。 md就是坨屎也比他牛四强，尹开平是瞎了吗。。。。。。 。。。。。。。。。 这，你想怎么样？她气呼呼。。。。 不怎么样。 能请姑娘一叙吗？ 不必，牛四！你真的很讨厌！ 她与他四目相对，仿佛骂了他100遍。。。 她生气的样子真美，像个能摄人魂魄的无底洞。谁碰上这释的怒眸都会掉进去。。。。。。 红酒如何？ 不怎么样。你满意了吧！哼！ 美丽的小姐，能出去走走吗？他嘴角上扬，做出手势。 不能。 不用你大胸考虑下吗？ 她美瞳垂坠，似乎看不到自己的绣鞋，突然护住自胸。。。 你！ 你！ 牛四，你无理。。。。。 我有百年埋藏的宝物，可否。。。 借一步说话。 她凝眉！紧握着的粉拳缓缓松弛。 轻叹、哎。。。 接着，牛四看向手握刀柄神色紧张的黑衣家丁与同样的老李。 两位自便，我与尹小姐有天大的事要商议。 你说呢？尹小姐！。。。。。 。。。。。。 熙熙攘攘的街流、两人微距并排而行。 他贴着她，她远离他。 他硬要贴近她，她不走了。 小红脸气嘟嘟。。 他笑了，我背你？ 用不着！ 我抱你！ 啊！。。。。。。 毫无防备的抵抗。 抵抗无效！ 他和她，氛围弥漫在空气中，仿佛时间暂停了，所有的注意力都集中在这一瞬间。 他忧郁地注视着她，她羞涩地透过浓密的睫毛偷看着他。两个人的目光交汇，像星辰落在彼此的眼底，深而神秘。 。。。。。。。。。。 他清了清喉咙，开口说话了。 你笑起来好美。。。。。 他的声音低沉而温柔，像极了初春的微风。她被他那温柔的声音所感染，俏皮地回了一句。 害不害臊，怎么多人呢。。。 快放开，抱疼我了！ 他笑了，笑声像是撕裂夜空的流星，美丽而短暂。。。。 两人继续前行。 距离越来越近，他们的手指愈发靠近，然后终于双手再次相遇。那一瞬间，仿佛时间又被定格在了这里。 挣脱束缚继续无效！ 他们沉默了一会儿。 不是有百年宝物吗？她眨巴着美目。 她很认真。。。。 他说有！ 说他曾经喜欢游历大江南北，最东面有太阳那么远，最西面有月亮那么远。最北面有北极熊！最南面有企鹅！ 海的中央有比福船还大的鲸兽。 博尼图河，干净到极致，落针可寻。 还有圣米歇尔山堡古老而神秘，里面住着一位神父，他能与天使对话。 她略有所思。。。粉唇微抿。 天使吗？。。。。。 恩！ 她眸光顺着他指尖望去！ 看！ 夜空中最亮的星。。。。。。 接着，他轻吟。 夜空中最亮的星 能否听清 那仰望的人 心底的孤独和叹息。。 夜空中最亮的星 能否记起。。 曾与我同行 消失在风里的身影。 我祈祷拥有一颗透明的心灵。。 和会流泪的眼睛。。 给我再去相信的勇气。。 越过谎言去拥抱你。 每当我找不到存在的意义。。 每当我迷失在黑夜里。。。。 。。。。。 动人而无法自拔的旋律。。。。 她紧抿嘴唇。。。。。 他仰头接着说，月亮上面有他心中的那抹红。。。。。 。。。。。。。 她瞪大双眼，向往天空。 牛四，你说的是真的吗？ 当然是真的，这个世界很大，大到无尽的海域。 但也很小，小到你总是忽略我。。。。 你！ 牛四，你很神秘，对吗？ 你可以不信我，但不能不信我的宝物。 在哪！ 他比了个虚的手势。 顺手搂住她白嫩脖颈。 在你唇里。 蒽。。。。。 仿佛时间过去了很久很久，两个人却还在沉浸在这种美好的气息之中，仿佛时间已经别无所谓了。。。。。 良久、他发现她眼中闪烁的是一种忧伤的光芒，不自觉地被吸引。 她发现他的钢眸中透出一丝坚定，深深打动了她的心。 她垂泪轻轻摇头！ 不、这不是真的。 牛，牛四，你不懂。 他紧紧握住她的手，感受着她柔软的肌肤，她抬起头，看着他的双眸，仿佛眼中只剩下遗憾。 牛四，你！你可知我已定亲。 他点头。 你可知是谁为我指婚？ 不知。 牛四，你会后悔的，你知道吗？你的前程，你的人生将会万劫不复。 牛四，你清醒清醒。。。。。 她轻轻松开他的手。。。。 退后几步，眸光流逝。。。。。 他与她，或许只是生命中的一个短暂瞬间，但却能感到那种短暂的时刻有多么的美好和珍贵。 至少，他牛四对此深有感触！ 亲也亲了，抱也抱了，她却无动于衷。。。。。 这世上的真话本就很少，一个女子的脸红胜过无数对白，可自从有了胭脂他便分不清是真情，还是假意。。。。 无论他说的是真也好，假也罢。 他们原本不在一个层次。 他低眉看向自己的一双手。。 他出生手捧老茧，别人出生手捧鲜花。 他似乎有两臭钱，飘飘然。 不知何时认清现实，认清自己！ 。。。。。 眸中的她没入人流。。。。 ———————————— 四哥、四哥！ 牛四哥。。。。 呀。四哥，方才哪位漂亮的小姐姐是谁呀？ 他转身、是牛妮！。。。。。 你怎么会这里？ 俺与大哥来集市卖鞋垫呢。 说着，她从身后的小背篓取出紫色的衣裳，呢！给你做的新衣裳，看喜欢吗？ 小姑娘一直盯着他看，似乎是需要一个肯定。 好看，劳烦小妹了。 她笑了，哈哈！她轻轻靠近他的耳边，四哥，穿俺做的衣裳很有魅力啦。 他惊讶，啊。你才发现。 还有，问你话呢，方才哪是谁呢？ 好漂亮的姐姐。。。 哪是一位幸运天使。。 幸运。。天使。。。。 他手指天空，看！天上下银子了。 大勇！大勇！快来。。。 陪妮逛街。 半晌。妮发出惊呼，小背篓里怎的有个10两的金锭呢。。。。。。。。。 勇哥。。。。。。。。 是那幸运天使砸的吗？？？？？？ 大勇满头黑线。。。。。。 第39章 破壳 皎洁月光照亮了整个夜晚， 宛若银河倒挂在天幕。 她！单手托腮，凝望！夜空中最亮的星。。。。 沉思、遥想。。。。 小背头、紫青衣、短帘随风飘。 牛四。。。。 她模仿他轻哼！ 美妙而期盼。。。。。 黑衣家丁，老李、同时入目。 小姐这是在玩火啊。。。 哎。。。。。 。。。。。。。。 另一边，牛大伯一家富裕了，成了村子里最有钱的人。 但牛四还是想不明白。 每月，于迁从牛家买来的家畜，所需花费上百两之多。放眼全县都是数一数二的养殖大户。 怎的！非与鞋垫过不去呢？ 在牛家的带动下，全村人的养殖业水平都得到了提高。 学得有模有样。 做鞋垫同样如此。 说起五田鞋垫，那大拇指老高了。 我泥嘛，看架势要往死里干鞋垫啊！ 五田鞋垫，你值得信赖。 家家必买的。 即便熟人相见，你穿五田鞋垫了吗？ 穿了，来！ 脱下来，瞧瞧，拿近鼻孔前可劲的看，嗯，正品！好！ 从吃了吗，到你穿了吗？ 转变之大，让牛四始料未及。 难道是连锁效应。。。。 自打龙眼商行开业，布鞋垫到鹿皮鞋垫，再到低跟半腰鹿皮靴子，它独特的设计，风靡大江南北。。。。。 当然，这是两月以后发生的事情。 ———————————— 一路北上流民四起，牛四不敢耽搁。到青州府城下已是深夜，在官道旁找了一家客栈，先过夜，明日一早便进城。 青州府，城墙高达20多米周长七八里，是青州地界最大的城镇，城墙上的八门火炮油黑发亮，甚是吓人。 能否打炮不得而知。 入城，街道两旁店铺林立，客商繁多，酒楼青院人满为患。 难民同样为患！ 刚拐过街口，对面赫然是尹府店铺。 他回想起尹明月书房里的那张地图，每一个被标注了黑点的地方，都有尹家的铺子，且是沿着京杭大运河而建的。 她手指很细，几乎看不见指纹，她指的每一个黑点都被一种淡淡的清香所覆盖。。。。 她曾说：“这些都是有意义的黑点。”如今地界不太平，沿途运输优选离卫所近的路线。。。。 他自嘲！ 生意做大了，当真遍布各地！ 又一声叹息！ 明月呀。。。 此卫所非彼卫所啊。。。 。。。。。。。。 贾府门口，牛四把书信递给管家，同时掏出二两银子放入对方袖口。 管家秒变笑脸，门口候着。 日上三竿。。。。 一个多时辰过去。。 大勇不耐烦的骂道：什么狗屁知府真想一刀宰了他娘的。 咱求人办事嘛，稍安勿躁！ 魏大伯在青州府修城墙吗？放你一天假，你可去寻！ 待团聚后，再走不迟！ 大勇激动。。。 四哥带俺来这，是找俺爹的？ 还不快去！牛四笑着回道。 他脑海浮现，大勇过往。 傻憨憨一个，很单纯。 他爹的事听大勇提起，自打祖母去世，两年离别。 真不知这两年，大勇是怎么挺过来的，东家讨口饭、西家要口粥。 活着不容易啊。。。。 他祖母希望他考取功名、光棕耀祖。 这点牛四深感遗憾，怕是辜负您老了，大勇离食神只差一把菜刀。 正因牛四的出现，丐霸续集得以完结。。。。。 独自一人的他，又等了一个时辰。在以前牛四见领导一等就一天，有时好几天，所以求人时要有很强承受能力。这是社会上生存最基本的常识。 越急则越不达也！ 这时，小门里探出个脑袋，递给牛四一封信，随口说道：孙夫人不便见客，这是贾大人给你的书信，转交给蔡家港王千户。 随后， 啪！的一声， 关门。。。。 与后世的版本一样，上面的都这德行！ 习惯就好。 两个时辰换条福船，值得。 太他妈值得啦。 中午太阳高照，牛四见到有些丧气的大勇。 可有信儿？ 大勇无奈的摇摇头，问了当地人，毫无音讯！ 牛四安慰道：下午再找找，先去吃饭！两人来到青州府最大的酒楼，三层楼气派非凡，门口彩旗飘飘。 二楼，靠近窗的桌子，好酒好菜点着。 大勇却没了往日的模样。 他面无表情，神情萎靡，完全没有食欲。 深深地叹了口气，心里挣扎着却不知道怎么办。 这些美味佳肴仿佛已经成为了摆设。 。。。。。。。 据悉，天启五年，有大批工匠前往河南修建河道，不知爹爹可在河南？ 牛四不知如何开口，他轻拍着大勇的肩膀， “别担心，会有机会的。” 河南吗？大勇疑惑问。 “一定”。牛四点头！ 他仿佛对眼前的四哥，无比信任。 他情绪拉满。。。。燃起了对未来的渴望！ 自顾说着：“一定”！ 下午闲来无事，他走到一家卖瓜果的店铺，大批收购了葡萄籽和樱桃籽，并要求其走海运到送至夏河寨。 多产业并行的计划，希望能顺利下去！ 傍晚时分。 蔡家港！ 牛四把书信递交给王千户。 王千户阅后，头也不抬自顾喝茶。 牛四点头哈腰，像极了舔狗。 掏出50两白银。 “卑职见面礼不成敬意，还请王大人笑纳”！ 看看，王千户半秒不到，完全换个表情， 五官拧巴到一块的笑容，别提多恶心了。 王千户心里痛快多了。 明天与本官一同前往港口！ 。。。。。。。 蔡家港可以说是废弃的港口，港口商船寥寥无几，当真是鸟不拉屎的地方！ 鉴于孙夫人的枕头风，贾知府答应帮王千户周旋一二，并调回青州府。 作为交换的条件，他同意借牛四两条船。 还不还无妨，调回一府中枢算是高升，捞钱的机会自然多了。 每天守着这几艘破船，差点憋出内伤！临走不敲下牛四，枉费白混这么多年。 官场是什么地方，他透亮着呢！在当地官圈人称，仕途浪油子！。。。。 次日，顺着王千户手指的地方，两艘苍山船，简称4号福船。 远观还好！颇有乘风踏浪之姿。 船体较小高出水面，设有橹。风顺则扬帆，风息则荡橹。 如何？牛百户？浪油子满脸得意。继续道： 此船轻便灵巧，装备千斤佛郎机火炮4门，碗口铳8个，噜密铳5把。 牛四兴奋啊，可以啊。50两别说船了，即便是火炮也买不回来。 “爽！爽！爽”！ 唉，牛百户，先别急嘛！浪油子手指前方两艘船，“交给你啦”。 “本官有事就，先走一步”。 牛四感觉有些古怪，拉住他问道：还有其他船吗？ “就这两艘船爱要不要。浪油子王千户头也不回的大摇大摆跑了”！ 片刻，两人上船一瞧，我勒个你大爷的。。。。 火炮噜密铳没有！没有！牛四抓狂。。。。。 碗口铳1个，坏的。 全tm是坏的，船体破损严重。 另一4号福船同样是破烂不堪，恶臭难闻。 底舱更是破败残缺。 你妹的，老鼠见了也直摇头， 除了能开，其他卖的卖偷的偷，浪油子当真响亮！ 呸。。不稀罕。。。 四哥咱们走，不要了。 退钱！！！大勇怒道。。。。。。 第40章 来吧，宝贝! 令人难闻的恶臭，胜屁百倍。 满船舱都弥漫着肮脏和腐臭的气味。 船舱的床铺上堆着黄色污渍，墙壁上挂着几片发霉的海岛图，地面上散布着一些腐烂的海鲜和橙色粪便。 船舱的角落里还有一堆未处理的垃圾，里面不知有多少腐烂的鱼骨头和又臭又稠的汤汁。 空气中弥漫着恶臭难闻的气味，让人无法忍受。 出舱，面色惨白、瑟瑟发抖，海风吹过来，手捂鼻。 大勇还好，运用鸡屁股原理，推断出他脑子不灵光的原因，其中嗅觉负有不可推卸的责任。 夏河寨初建，海防建设离不开此船。 他妥协了，被现状彻底打败。 纠结来纠结去，大抵出在钱的根源上。手头不宽裕，修缮改造暂时停罢。 海风哪个吹、海浪哪个打。 码头！长桌前，现场招募船员、操舵手、操帆手、了望手、测量、木匠等。 各有各的坑，缺一不可。 近海海域大可不必颇费计较，若是远海，经验丰富的船员堪比黄金。 任何工种都有成长的过程，有的航海经验或多或少，且需要常年累积。 反观朝廷水师，大多奢靡之外无丁点可取之处。 海航技术匮乏，落后。新不学，旧不抛。难成大器。。。。。 牛四经过反复推敲后， 一般船员每月三两银子！ 可协家属管吃住！ 有出海经验者5两！ 有出远海经验者25两甚至更高！ 排队上岗的人络绎不绝，与流民不同大多是匪气极重之人。 用文人的话说，缺乏教养。 虽说这年头有钱有粮不愁人，但经验丰富的船员属稀缺人才，只可培养。 无巨大利益，仅靠挖呀挖呀挖，不实际。 几天下来，他嘴皮起泡嗓子沙哑，招募80多青壮，包含家属大约300多人，大抵是家属过多，只好陆续转移。 对两艘破船，也进行简单加固，补漏。具备出海的多方条件。。。。 前后一月有余，期间大勇对狗刨的深刻体验圆满结束。。。。 。。。。。 登上两艘破烂的苍山船缓缓驶出港口。 大勇在看到两艘战舰中，唯一的一门弗朗火炮后，勃然大怒！ 碎语怒斥、芬芳空气。。。。 炮架断裂，炮身严重扭曲。像是被击中过，即便废铁回收见了也只摇头。 无任何利用价值。 空气中继续传来浓浓的骂响。。。 躺在后甲板顶端的破损碗口铳，约重七八斤，长约四五尺，枪管弯曲，造型丑的不得了，锈色诱人，不知道的还以为是烧火棍。。 难以想象，明军军纪如此败坏，见啥卖啥，有啥卖啥。 令人发指。。。。。 应验了那句话，随大流摆烂去吧。 牛四比较大勇，心态无起伏。 希望大于失望，总是常有。。 领教过这个时代的他，如同斗地主。对方即明牌，而你除了“过”以外。唯一能做的便是，下一生。。。。。。 。。。。。。 海风吹、船儿轻轻破浪，大约八九个时辰，天色渐渐暗淡，忽现海燕在乌云和大海之间滑翔，像是黑色闪电。 大人，看天！ “恐有小雨。如若不急赶路，前方不远就是靖海卫，再有个把个时辰，就可靠岸”。 以目前的航行速度，至夏河塞大约还需十个时辰。 牛四权衡之下，保持航线继续前行。 出来月余、心系夏河。 据了望手黑胡子平静道，“观天象。雨不是很大，可继续前行”。 他虽经验丰富、但老司机难免翻沟。。。。。。 立在船头的牛四紧缩眉头望向前方，乌云越来越暗，温压越来越低。 宛如一张黑手向海面直压下来，心里感到一阵阵恐慌。 从前的牛四坐船没有遇到过暴雨、狂风、甚至是打雷。 再观，临时招来的船员、舵手表情则安之。 大抵是走海混饭吃的，气氛中透露着一丝笑骂。 反观大勇脸色苍白，当把驾驶权交他人时，心里不踏实啊。。。 没多久，有好几个船员大吼！ 暴风雨！ 暴风雨来啦！大人请速速回舱。 牛四定了定身子，凝重又兴奋！ 不遇风浪、怎见彩虹！ 横竖撇捺，暴风雨是躲不掉了。。。 怕个吊毛。 狂风吼叫。。。。雷声轰响。。。。浪墙在愤怒拍着船身！ 一个恶浪，把牛四等人甩到甲板中央，犹如一叶孤舟慢慢靠近闪电雷鸣的暴风雨中心地带。 速向大勇所在4号福船发施令，让其自由行使。 。。e baby。。。。 “我爱你” “来吧”。让暴风雨来得更猛烈些吧！ 众人大惊，牛大人还说洋文呼。。。。。。 风急浪高，上下颠簸。 船上的众人紧紧抓住船舷，因为在这起伏的海浪上，平衡都难以保持。 海水不时冲进船舱，将船上的物品摔了出来，飞溅了一地。 他视线模糊、竟分不清东南西北！ 浪花四溅，海水渗入衣物，被淋湿。船头扬起，波峰上升，船尾随着波谷下沉，船身不断地摆动着。 牛四努力地调整方向，保持在安全区域，但海浪总是在不断地将船推向更危险的地方。 大浪翻滚着，像是一座座山峦，将小船牢牢地包围，使他们的视线无法及远。船舵发疯旋转。。。。。像是不受控制的重汽大卡。 越过这些高大的浪头。船只在波涛中狂嘶舞动，船员们都在竭尽全力，保持平衡与稳定，只愿能够挺过眼前无情的海浪。。。。。。。 船身随着海浪的起伏不停地晃动，牛四紧握着绳索。 目光投向操帆手，他不断地调整帆布的角度，以应对狂风暴雨。 天空中闪电不断，雷声轰鸣，仿佛要将整片海洋都撕裂开来。在这样的恶劣气候中，船只已经失去了行驶的方向，摇摇欲坠。 牛四一步三晃，爬到了船头，紧盯着前方的雨雾，试图看清周围的情况。 但是什么也没有看到，只有黑暗和汹涌的波涛。 他深吸一口气，兴奋喊道：“小样？来啊。！” 暴雨毫不留情地扑打着他的全身，如同无数针尖疯狂地刺入肌肤。密集的雨滴嗒嗒作响，像是一只手，无情地抽打脸颊，仿佛要将牛四从这个世界上撕裂开来。 胸口紧绷，抬头望去，只见道道闪电劈开天海。 牛四大喊！ “我泥嘛，这是何方大仙在此渡劫啊” 所有的光影都被暴雨吞噬了。这一刻，他终于感到了人类对自然的无力，也感受到了命运的残酷。 船员们淡定中充满激情，立即开始分工合作。一些人奋力拉扯着绳索，以保证船只的平衡。 另外一些人则不断地将水从船底抽出，以免船只沉没。每个人都在全力以赴，但是海浪却越来越大，风也越来越猛烈，仿佛要将船只吞噬掉。 在这样的环境下，时间似乎变得异常缓慢，每一秒钟都像是漫长的一年。。。。。 。。。。。。 不知过了多久，船只已经破损不堪，所有人从失重中逐渐恢复过来。 狂风开恩，转而轻风细雨。。。。。 此次遭遇艰苦航行，让牛四深深地感到恐惧和无助，险些蒙上阴影。 如若再来，他宁愿走陆地。 此般之后，凭借海员经验是其一，海航科技技术才是核心。 指南针、风象仪、预警信号等等，没有这些与瞎子无疑。 大抵是牛四成功地度过了海暴，也收获了非常珍贵的经验。。。。。 那便是，好言难劝吃屎的狗！ 早知如此、去靖海卫岂不是更好！ 第41章 飞蛋救命 夜幕星海，浪伏、帆展翅。 了望中，忽现光雾。 牛四走出船舱任由雨珠刮痧，取出自己的高倍望远镜。 入镜三船随骇浪起伏，其两艘较小的船中间加一大船，并排在一起。像极了脚踏两只船的臭男，被捉奸。 拉近焦距，两帮人上蹿下跳，血肉模糊，刀光剑影。。。 牛四将望远镜递给旁边拿单筒望远镜的黑胡子。 黑胡子先是一怔，清楚可见两艘一号福船是刘香的船队，另一艘较大四桅船未知。 刘香船队打出旗语警告，禁止靠近。 牛四皱眉、他们是在pk？劝架？还是抢劫? 黑胡子看的真切、似乎是入迷， 许久。。。 是帮战，刘香占据较大优势，接近尾声了。。。黑胡子说完继续观望。 人数多少？牛四问。 约五六十人。 可有火炮？ 不知！ 可有火铳？ 不知！黑胡子说完依旧继续观望。 看完了没？给老子拿下来。牛四怒道。 黑胡子意犹未尽，太tm真实了。比单筒望远镜好太多。 跨时代的产物竟是如此感同身受。 甲板火光映影，人头涌涌。 一边倒的残局。 牛四环视一周，见众人聚神观望。 他激动、兴奋！被夹击的那艘四桅战舰像是诱人的美人。 风浪越大鱼越贵，岂有不上的道理。 牛四眸光耀耀，当机立断：满帆前进，靠近刘香船队，要快。 命令大勇4号福船，跟进刘香船队进行帮战，全速前进。 老子要四桅大船。。。。 大人，刘香船队发出最后警告。。 大人，刘香船队发出开炮警告。。 大人，刘香船队要开炮了。。 迎风细雨、蒙蒙交加，噼噼啪啪打在甲板上，打在众人神色凝重的面颊，他们手拿木棍，鱼叉，犹如下地割麦的老农。。。 轰隆隆。。。 对面船身嘿嘿的炮口，发出火龙的光芒。。 牛四大吼：杀光所有人，每人赏白银10两。 所有船员激动的吼叫着，也有人退缩着。。。 不断打来的炮弹，在前方不远10米的海面上，形成一个个水柱。 命令大勇4号福船，全速前进，包抄两边战船， 一颗炮弹带着虎啸，轰在船帮。。。碎木横飞，贯穿甲板，砸出深深的大洞，接着船舱内传出凄惨的叫声。 又一颗。。。 轰鸣作响。。。。 有些人紧贴甲板，有些人抱头龟缩，还有些人兴奋大喊。。。。 接二连三，砸进船身、砸进甲板、船帆冲出多大个大洞。 接着又是带火的炮弹划过，在甲板上留下一道深深血印，头颅、手脚、支离破碎。。 惊慌失措，有些人抱头痛哭。 不到月余、牛四将他们拖入深渊，有些船员后悔莫及。 大人！走水了， 底舱、完了。。。 船体偏离。。。。快要翻了！ 啊。。。。 此刻，牛四躲在船帮下，海风呼啸灌耳，伴随逐渐接近的喊杀声，阵阵欲裂。。。 被打成塞子的4号福船，早已冲向刘香1号福船，船尖一头狠狠插进了船身，船员们手上绕着索钩，仿佛一张大网由下而上紧紧网住了最左侧的1号福船。。 只听大勇大吼道：杀光他们。赏银100两。。。。。。 牛四突地一个寒颤，彻底傻了。这小子泥嘛败家玩意啊。。。 无他，临时招的船员，没有经过训练、洗脑，更无磨合。 正经金钱关系，无钱加码，恐没人会拼命，给了正在看书的你也是。。。 船帆损毁、船速彻底慢下来。眼前尽在咫尺的刘香1号福船露出黑呦呦的大炮，牛四瞳孔收缩，与对面船舱里急忙上弹药的悍匪，隔船相望。 悍匪眼观紫衣男子，从腰间掏出个黑鸡蛋，一缕青烟飘过，接着优美的抛物线。。。。。悍匪瞪大双眼，黑不溜秋的鸡蛋滚到悍匪脚下。。。。 再看紫色男子捂耳的动作，嘴里大吼，全体卧倒。。。 牛四默念3、2、1、炸。。。。 爬在甲板上他，大疑道：我靠，水货？ 下一秒只听，轰。。。的一声巨响，1号福船冲出一股炽热的波浪，伴随着惊天动地的巨响，木头碎片腾空而起，红色的火焰妖艳绽放，仿佛一朵大蘑菇。 手榴弹威力居然如此之大？大抵是把船舱里的弹药也捎带了吧。。。。 正如牛四所想，整个右侧1号福船，摇摇欲坠，火光冲破天幕。。。 牛四不敢迟疑，起身抽出障刀。大声道：全体上船，杀光他们。。。。。。。 赏银就算了。。大勇那每人100两，心在流血。。。。。 牛四是最后一个顺着索钩笨手笨脚爬上1号福船的，船体甲板断裂，低头看到硕大的船舱里面进满了海水，牛四跳过甲板纵身一跃，再跳上船帮，沿着蜘蛛网似得索钩爬向四桅船的甲板。 入眼的是大喊声，大叫声，全是光着膀子的人、拿着大刀、手铳、斧头、互相砍杀。 乱。。真乱拉。。。 牛四躲一角落，手提刀。在摸不清敌我时，隐藏是最好的保命方法，要是命都没了，还玩个p啊。。。。呆呆看着混乱中白刀子进红刀子出，肠子淋拉一地，血肉飞溅，这可比大片好看多了。身临其境，比带3d眼镜可过瘾百倍。。 回去要尽快出制式的军服，绝不可拖延了。。。刘香的人、牛四的人、还有不知是哪方的人。。。 三波人是互打，竟不分你我。。。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场面越来越激烈。 突然，雨雾之中冲出一悍匪，膀子黝黑，手中却握着一把锋利的弯刀，眼中闪烁着杀意。 悍匪一刀劈下，牛四顺势一档，双手一振，一股强大的力道将他手掌裂出一道血口。 接下来，悍匪又是一个斜劈，同时一个箭步冲到牛四身前，一记黑脚踢出。 这是妥妥地欺负小学生啊。 牛四继续抬刀格挡，又传小腹吃痛。不受控地向外倒飞了出去。。。。 哎呦我滴嘛。。。。。 悍匪不待牛四起身，上前对着跪地双手撑刀的牛四，顺劈而下！ 牛四顾不得膀胱结石般的疼痛，双手抬刀又是一档，悍匪似乎早有预料。又是黑脚踢出，正中牛四左肩。 只听一声闷哼。 恩哼。。。。 牛四贴着甲板，滑了出去。一屁股栽进船舱内，顺台阶滚下，摔的他鼻青脸肿，全身多处受伤。 我勒个去，又是黑脚。牛四忍痛笑骂道。 那悍匪光着黑脚，一跃而下。仿佛是要吃定紫衣男子。 船舱内一片寂静，悍匪面目狰狞，嘴角露出一丝冷笑，手中握着弯刀在油灯映射下寒气逼人、他步伐稳健，每一步都踏出有力的脚步声，死亡气息压的紫色男子喘不过气来。 牛四顺手膜腰中手枪，这才想起。留在李保全哪里做研究。 失望的眼神顿时恍惚。。。。。 多年血海滚爬出的悍匪，早已看出紫衣男子就是个雏。 下一秒，利落的振臂一刀，猛烈地斩向牛四。 破空刀锋直下！ 牛四刹那眨眸之间，飞蛋突然从他腰间跃冲，直扑悍匪脸颊，迎面的刀锋瞬间一顿！牛四反手上撩，他们的双刀交错，劲力相当。。。。。 血溅当场。。。。。 噗哧！ 牛四沉声喝道：草！ 刷。。。。。 悍匪小腹到胸口血肉外翻，五脏六腑哗啦。。。 皆散落一地。。 牛四满脸血污、竟分不清是谁的。 知觉眉心火辣，血涌睫毛。。。。 悍匪脸颊上的飞蛋，回跃入怀。 染尾红与白。。。。 第42章 黄雀在后，再后 海风吹、雨如刀。 战斗在继续。。。 喊杀声、碰撞声环绕。 牛四执刀、踏入甲板，眉心传来的刺痛难以忍受，冷汗入伤。。。。 碾压全身。 他大喊！ 大勇。。大勇。。。 许久。 浑身是血的大勇，在四桅船头高高跃下，半路还不忘朴刀， 他兴奋、他狂暴、 他不知所措、临时招募的船员支撑不住多久，眼前乱糟糟的混战，除了个别几个熟面孔，其余不知死活。 四哥，你眉心怎么了？ 无碍。牛四咬牙。 深呼吸，气沉丹田。对着战局中所有人大吼： 船舱里有黄金十万两，快啊。。。 黄金十万。。。。 同时，抬手指向身旁的船舱，右手摆动。 又续儿大吼道：里面是50两包好的，一人一包直接可以拿走，不费劲。快，快抢啊。 先到先得哟。！！ 接着，低声对大勇说着，切记。拦下咱们的人。。 大勇有些迷糊，还未来的反应。 眼看还在厮杀的人们，一拥而上如蚂蚁进窝般，冲向牛四所指的船舱，不断有人朝着牛四点头， 谢谢啊。 谢啦兄弟。。。 一炷香的时间， 甲板之上已空无一人。 被大勇拦下的几人，不知所以。 “想活命的，不要进去”。大勇沉声。 众人犹豫、迷茫，像极了选择障碍症的患者，眼神中透露着贪婪。 犹豫之际， 牛四自腰间掏出一颗手雷，丢进了船舱。。。。 捂耳。3、2、1。。。。轰。。。 闷的一声！ 船体剧烈震动，船舱门里冒出大量黑烟。。。。。。 瞬间，世界清静了。。。 雨小了，风小了。。。。夜幕降临了。。 还在飘忽不定的十几人，惊讶的嘴巴张成o型。 有些被骗上道的、待黑烟散去，兴奋地冲进船舱内。 肉泥涂满舱壁、些许尸身散落在地，皆是碗口大的洞，场景惊愕之余令人作呕。 传来，阵阵呕吐声。 喂挖。。。。 哇。。。。 。。。。。 稍后，大勇带着一部分人收拾残局。 剩下的人跟随牛四，走到四桅船的甲板顶端。他眸光所致，心中感概万千。。。 战斗与风雨同时结束，大海变得沉寂。像是结拜兄弟，不求同生、但求共死。。。。。 一片狼藉的尸体覆盖了甲板。船的一侧变得焦黑，由于方才的战斗，有些垂死之人被丢进了大海，仿佛从没发生过什么，一切都淹没在，深深的海里。 而船的另一侧被毁得面目全非，底舱内伴随着轻声嘶哑的喘息声，那是几位被关押的犯人，正在努力地敲打牢笼。 撕裂的海风中弥漫着一股焦腐味, 一桶一桶的海水冲杀了甲板上的血泥，活着的人心情沉重，大抵是劫后余生吧。庆幸的同时不忍更多些。 海面上漂浮着各种物品，残破的木桶、木箱、杂物，还有孤零零的浮尸。。。。。 牛四忍痛，低眸一叹！ 哎。。。 不知刘香会如何？可终究纸里包不住火，这梁结下了。。。。。 在他记忆里，刘香和邓芝龙是明末最大的两股海盗集团，邓芝龙降明后，与刘香决裂。。。两人思路不同，邓芝龙是海商兼海盗，而刘香则是彻底的海盗。。。降明后的邓芝龙，不出几年建立了全所未有的强大海上军事力量。 并威震四海！ 不多时，大勇汇报此次战斗的结果，我方伤44人，其余失踪或战死。 每人带有不同的伤势，医疗匮乏的这里，不断的有人在挣扎中默默死去。 俘虏刘香船员11人，四桅船里关押着6人，其中五个黑人一个洋人，据被俘虏的人说，四桅船是东印公司的。 刘香的人被关押起来，送回夏河。 等待他们的将是挖矿改造。 待六人被带上来后，五黑一白。奥利奥？白加黑粘牛奶更有味？搭配的忒棒。 从哪里来，到哪里去？为什么被关押？如实说吧，这是他们唯一活命的机会，不要试图挑战牛四的底线！ do you understand？ 一旁的大勇佩服得五体投地！ 我滴妈呀，会说洋文的四哥就是牛逼！ 洋人是盖伦号船长叫大卫，汉德森，数月前受西班牙女王所托去非洲贩运黑奴，被荷兰东印度公司偷袭。 汉德森大叫，“他们全是骗子是骗子，是小人，我的船员死伤无数，无数”。。。 牛四皱眉，与刘香又是什么关系？ 追问下大致可以肯定，是四波人。 刘香、东印、汉德森、还有牛四。 东印劫汉德森、刘香劫东印、牛四劫刘。顺序排列大抵是如此，至于以后谁会劫牛四，最坏的结果便是三方。 wele to东方帝国，我是你的长官牛四，英文名字叫牛sir，牛长官！ 汉德森有些惊讶，听牛四说着似懂非懂的洋文，还法克牛长官？ 这不就是大明朝嘛，还东方帝国。真当汉德森是文盲？ 他全球远航行驶多年，啥没见过？东方帝国早已不复存在，留下便是积弱无能的明朝而已。 他说对了、如今明朝的水师弱不禁风，在这若大的海洋浴场里，它很脏，以前爱洗澡的它，现在没有资格，没有勇气，它病态无救、如何入池？ 汉德森如今一无所有，他被劫、跟随多年的船员尽数被杀，佣金更别想得到，回去也是被吊死。 他在松绑后，第一感觉很饿。 牛四也任由他吃喝，船就怎么点大，随他，放任自去。 大勇还在左侧一号福船里发现大量黄金白银，鉴于光线太暗也不知道有多少，整整四大箱。 尽管浪花如曲、起伏如催。 一夜无眠的牛四在汉德森那里，了解目前的形势不容乐观，多方势力盘踞东南，郑家虽大却内部控制不足。 东印凭借坚船利炮横行于海洋。 刘香没有不抢的、海陆勾结令人心闻风丧胆。 汉德森直觉告诉他，牛四很神秘，他说的新大陆很大，物产丰富，资源众多。 还有一岛，称夏卫夷。那里气候温和，美人无衣遮体，必须值得冒险。 南北极大陆，冰山雪路。 o洲大陆的英鸡里海峡，几个岛屿之上，会出现一位领袖，将颠覆未来几百年的格局。 人会飞、上月亮、摘星辰、与众神品红酒、吃鱼子酱。。。等等。。。。。 啊。。。 神明。。。。 汉德森惊呆了！牛四是牛神吗？不简单啊！。像是天使、神的化身，接受神的旨引，被迫在人间讨饭。。。 牛四的意志不容凡人亵渎。 汉德森双手抚胸，隆重默念：“我的牛神请赐予我力量”。。。。 碧绿的海面，像丝绸一样柔和。。。。天亮，大勇来了。 他吃惊、只见牛四眉心处一道深深的刀痕，是昨晚留下的，面容皮肤被晒得微黑，刀口粘有未结巴的血迹，令人心惊胆寒、却又过目不忘。 他的眼神深邃而忧郁，仿佛总是带着一丝难以言喻的哀伤，更是深深烙在人们心底的记忆。。。。 牛四微微上扬，苦笑一阵，这世上神明也好、大神也罢。若没有个体的觉醒、提升与选择，任谁来了也没用。 他们可以没有大明，但不能没有牛四。 正如西方不能没有耶路撒冷。。。。。。 第43章 入池 天气很好、入冬的寒意袭着秋尾的余温，令人感到舒爽。 刘香的一号福船和买来的四号福船沉入海底，其余两艘破损严重。 盖伦号四桅战舰，底舱进水。所幸补修及时，勉强航行。 四大箱共计60万两白银，一万两黄金，各式各样火铳几十，火炮完整弹药几百。 损失两艘福船也是值得的，没有所谓的和平共处，现时期的海洋本质在于丛林法则，什么双赢、合作、联合全是狗屁。 双赢是联合起来吃掉另一个，更没有任何复杂可言，比的不是谁聪明、谁有实力，而是谁比谁更能伤害谁，谁拥有最大伤害能力的人，一定会拥有未来的分配权。 无须刻意讨好他人，活着拥有便是如此！ 即便没有牛四、有牛五牛六当如常。 强盗逻辑简单明了，该抢的抢、该杀的杀，该死的死。。。 反观那些走海的悍匪，在野蛮的环境中，生死微不足道。 回到夏河寨已是深夜，没有往日的美好情绪，沉闷、低落！ 战死船员的家属，放声痛哭。 整晚整晚。。。。。。 海上遭遇的不幸气氛，没有持续太久。 跟来的黑人倒是引起不少的轰动，人们总归是没见过，多是零零碎碎的闲语。 不知是怎的，牛四总感觉怪怪地。黑人难道比盖伦战舰更有吸引力吗？。。。 他们应该是！哇，好大的船啊。 现实中的他们，哇，好壮的黑人呐。。 草！牛四很失落，为此将四人送去挖矿改造。 他不懂，人们为何对黑人抱有浓浓兴趣。或许是随根、又或许“哪啥”厉害吧。 数日后，牛四召开了扩大会议，简陋的会议厅正中，挂着一幅王八出海图。 乌黑的王八，头系红绳、露出鄙视万物的双神，嘲讽扑向它的惊涛骇浪。 让人不由得想要冲进画面中去，亲手捏死它。。。。 众人皆憋不住，唯独牛四深感欣慰。 那是艺术，他们不懂。 俗话叫：“宁学王八、不做刺猬”！ 人要勇敢，更要学会反击，但不能见谁扎谁，要识时务，知进退、量情况，像王八一样能屈能伸。 牛四收回目光，会议正式开始。 在夏河塞中央建设英雄纪念碑，对这次战斗阵亡人员给予厚葬，对战斗中进行了讨论与分析，并让大勇总结战斗经验，范石头抄录，贴在学院门口的公示栏。让全体军兵、民众、了解战斗情况。 牛四又提到，以后每次战斗后都要怎么做，从中吸取经验，总结教训。同时贯彻并落实八项注意三大纪律。 再说到，参战人员每人给予100两奖励后，会场顿时一片安静。 牛四叹气，算是给大勇擦屁股了，100两在当时能讨好几房媳妇。 尖叫吧！ 他们按耐不住心中的激动，其中大勇狠狠地臭屁一把。 回应他的是羡慕、嫉妒。 更多是媒婆的介绍。。。。。 接受训练的80战兵，分出20人由秦怀远担任担任骑兵把总，进行更专业的训练，20人编入长矛队，20人编入刀盾队，由大勇和牛四分别进行针对式训练。剩余20人编入独轮弩队，由李保全进行训练，同时发放盔甲武器。 范石头给新来的民众丈量土地、在水利风车周边屯田，按人头算每人两亩地，每户超过三人多发放三亩，超过六人多发放六亩，收取每亩产量的百分之二的。 他们又沉默了，这与不收有何区别？ 象征行的收入，总归是要有的，一来表明重视，二来有地有家易收心。 故土难离中的土地从古自今份量十足。牛四不敢不能不做，弃土转商还不到时候，屯田虽是重中之重，但不是重中之利。百姓粮食丰盈，多余的粮食卖入市场，手中有钱家中有粮，便可促进其他消费，更能放开思想，融入社会经济。 市场有循环，凭牛四的脑细胞回收并不难，何况还是他的地盘。小经济体系建设便是如此。 最后，叮嘱石头务必落实到位，丈量清楚，人头算好，给每人发放木质腰牌刻编号、多少亩地、男女等。 类似于后世的身份证，凭腰牌进城，并给他100个名额，多招读书人。 对于在夏河寨准备开商铺、酒楼等的商人，先到城外开设半年，严防可疑人员混进城内，再经牛四、石头等人的评估后，统一发放文书方可在城内开设，并收取交易额27%的税费。 此例一开将树敌无数，他不怕、更不惧。进步一点是一点，至于后果他不敢想。。。。。。 龙清湾港口设立海关把总与稽查把总，总队长由于迁担任，统一黑色制式服装，负责维护治安、严查细作更严防走私。 他们要不定期的接受训练、救火、应急。给于迁100个名额，招人并送入新兵训练营，训练一个月。 牛四还收到快马书信一封，夏河塞被青州府提名夏河城。 大致是，屯田有功，褒奖之。赏农具近百、牛数头。 文字游戏嘛，他懂。 自己买的地、自己出。 牛四决定，建立后勤医疗队，由胡庸医兼职把总，所有郎中包括女性学徒，统一白色制式服装。 王八战兵统一深蓝色制式服装。 经过这次的战斗，他对医疗的匮乏深感担忧，小伤脱重伤、重伤只有等死。 哪些在挣扎中的船员，他们眼神里充满了期待、不甘。 他自责、一度失眠，那种渴望求生的眼神，像刀子一样扎心！ 他亲身体验、正是眉心中的那道血口，时刻提醒自己，活着的感觉真好！ 梦之所及皆是回忆。。。。。 医疗必须要有，要先进、要做到全世界第一。 此刻，他有个大胆的计划在熊熊燃烧。。。 接下来，水师暂由汉德森担任把总，兼训练炮手、船员。 成为一个合格的战舰炮手不是那么容易的，投入的时间经历是陆炮手的百倍。 百年海军不是浪得虚名的！ 更需大勇配合，先新兵集训一个月、方可交由汉德森针对式训练。 大概这就是海军陆战队的雏形吧。 受损的战船要尽快修复，汉德森协助王游船进行加固，改造。 最后，牛四告知！夏河城沿海岸线往南50里的沙滩上，有本官的王八战船搁浅，待三艘战船修复后，调集所有人员，登船拖回。 随后便是各种汇报，各种解决。 直至深夜散会。。。。。 月末、冷风嗖嗖。 当众人看到沙滩上搁浅的王八战船时，张大嘴巴，大气儿都不敢喘。。 俺的天哪！。！ 这是怪兽。。。。。 啊。。。。 汉德森表情十八变。。。 欧麦嘎！！！ 疑惑：长官，这这这。是大明制造？ 牛四摇头：这是本官从意大利带来的，船上还有意大利炮！ 汉德森惊讶：意大利？在欧洲？。。。 no no no，distant mars。在遥远的火星。他神秘一笑。。 我尊敬的牛神法克，我誓死扞卫你的意志！ 第44章 来自远方的你 天启六年末、忙活一日。 众人把搁浅的豪华游艇拖入海中。 牛四总算是一览全貌。 它样子像是三把叠加的刀尖。 分为三层甲板，双底舱。内挂运动快艇一艘，顶部带有太阳能电池板。 有升降平台、自动龙架与双帆。 也可三帆同步，属于巡航游艇的一种。 无燃料扬帆可行，有燃料最高速度他没试过。。。 这么大个游艇需要时间了解，暂且称之为它，王八吧！ 驾驶王八战船的牛四以24节的航速，远远把三艘船甩开。 直奔夏河城。 站在盖伦号上的汉德森不由得大惊道：海上。。 哦哦麦嘎。。。。 海上怪兽。 接近龙清湾船厂时，驾驶着王八战船的牛四，看着眼前的仪表盘，瞬间停电，熄火。。 他走向配电室，电瓶指示灯提示红色，电闸反复拉了几次，没反应。。 又看到地上的柴油发电机，牛四想到，底部船舱有10几桶柴油。牛四指挥着大勇把黑色皮桶里的柴油，倒进柴油发电机内。 一桶，两桶、三桶、正要开四桶时，牛四摆手叫停。 这也忒能喝了吧，身侧的大勇傻傻说， 四哥，喝饱了才能跑的更快。 牛四笑骂道：你知道个球，知道它不吃也能跑吗？知道它能回收太阳能吗？知道吃饱不饿吗？ 恩！你说对了！ 不加的确跑不快！ 哈哈。 。。。。 回去给老子在军事学院，好好听本官讲课。 大勇抓狂啊！委屈嘟囔：俺看书识字就犯困。。。可以不去吗？ 不学知识，不识字，你这个把总也别干了，让你画个地形图，你会吗？会标记吗？会看信吗？斗大字不识，每月不学百字，不如回家抱娃。 学习识字，看书同样是战斗。那是无声的战斗，你明白吗？将来会有军事竞赛，不及格者滚回去当大头兵去。 。。。。。。。 牛四怎能不知！的确为难他们了，看来以后要培养指导员了。。 再这样下去、满城皆是泥腿子。他带的费脑、思想工作可不是什么一朝一夕。 有的人虽勇，但无脑。他们需要沉淀、需要引导、更需要时间。 随后，牛四合上电闸，启动王八战船动力系统，开进船厂。 下船后，聚集人手、骡马。将船舱底部的意大利炮，红酒、弹药等统统放入军备库。 接下来的几日，归于平静。 朝阳换来微弱的阳光与发灰的天空！ 预示着渐近入冬之季。枯黄的树叶在寒风中飘舞着，落到地面上发出沙沙声响。 夏河城的街道上，行人脸庞被寒风刮得通红，双手揣在怀里，不断地瑟瑟发抖。 牛四眸光投向窗外，时不时飘落着几颗零落的雪花，它们落下的瞬间就已经融化成冷水，让人感觉格外凄凉。 这个时候，人们都会尽量待在温暖的家中，取暖着身体。 他不禁心生感慨，冬季与难民！ 饿死事小冻死是大！ 轻叹！ 许久，他将明月的回信，随手展开。 一丝温暖入心间。。。。 首页！ 信中所及皆是回忆，她走了！ 。。。。。 他的灵魂已被她拷上了枷锁，恨不得飞到她身边。也许他该追随她而去，而不是期待她的到来。 他犹豫了。。心直跳。。 脑袋一热，什么？入赘尹家？还是去尹家做个书童？小五伴读？风流师爷？还是spa技师？ 想想都觉得兴奋！ 哇，哈哈哈哈哈哈。 哼唧。。。。 谁想，他身无安家立业之本，风雨交加偏偏又遇佳人。 。。。。。。 哦！竟然还有第二页！ 翻页、大致说来。便是好好赚钱、好好升官。如有来日，望君入朝为官！ 努力奋斗、弃武从文、加油之类的鼓励。 他嘴角露出一丝淡淡的忧伤。 折起信件后，屋内陷入沉寂。。。 他从未有过如此的彷徨，此刻内心如入冬的寒，大抵是因为口袋恰似这枝头空荡荡吧。 他自朝。。。自笑、自叹！ 哈哈。。。 呵哈。。。 看似回忆满满，却句句不离铜臭。 娶她要多大的官啊？ 是不是很费钱？ 。。。。。。 他回信写到：xxxxx。。。。最后，纵有万般不如意，睡得了你便过得去。 哈哈，收尾！ 小小情书，必须八百里加急。 他收入目光、真是一富遮百丑啊。。。 走出房门。 只见黑泥马与飞蛋玩的不亦乐乎，一个、个头大、一个p点大。 别提有多别扭。 自古，圈子不同别硬融的道理，在它两行为认知上，结果免疫！ 马与鼠一家亲啊。。。。。。 。。。。。。。 夜晚，他睡的很香，梦中的他是个风度翩翩的乞丐！ 草，还是泥嘛乞丐！ 有完没完了，暗骂脑细胞一百遍！ 他在路过青楼时，门口的麽麽跟他说：“丐公子，你难道不想用几两体验一下别人花几十万两娶的媳妇吗”？那一刻，他承认他心动了。。。 同是天启六年，远在杭州湾。 战舰之上，一众黑衣悍匪。聚神望向海面中已经结束的战斗，几十艘糜烂的军舰缓慢沉入大海。其中一位黑衣少年，身材性感。面具之下隐现一对迷人酒窝。 她展开书信、美眸闪动。 “刘香的两艘战舰在山东靖海卫附近被劫”！ 她柔音出唇。。。 哼！ 呀哈！ 真是一劫毁所有啊！ 她笑了，样子很诱人。 所有人、收队！回府！ 。。。。。 意外惊喜、他大名鼎鼎的刘香也有被打劫的一天。。。。 。。。。。。 深夜，黑衣少年梦到了晚霞连天、水波荡漾、海风吹过那人的脸颊，像是与他同抽一支烟，而她安静的站在那人身旁。。。。 啊！！！！！ 谁？ 是谁？ 她起身、双峰剧烈起伏着。 眉心的刀疤？从未见过的烟？ 。。。。。。。 这时，门外传来声音！ 紫安！发生什么事了？ 。。。。。 没！没有！ 梦而已。。。。 第45章 流水笔记中 隆冬，寒风凛冽！银云在天空中奔腾驰骋卷起寒流滚滚、 正酝酿着一场大雪。 一个男子身披紫色裘衣站在寒风中，显得格外孤独和坚毅。 这件裘衣，出自牛妮之手，宛如为他量身定做。 帅得令人窒息。。。。 他不是自大的人！ 。。。。 城中多日的平静，让他沉寂于自己的内心深处，生活简单、充实。 上午出操、训练。下午大多的时间留在研究、讨论中去。 每每夜深人静的时候，他便会自嘲一番。 他喜欢尹明月，如果非要论纯爱，他自己都不相信自己。 古今中外所有经典、传奇爱情故事，男女之间大多没有发生过关系，因为一旦有了关系，爱情将变得不纯粹、不圣洁、不高尚和不伟大。就像名人结婚后，一直千方百计隐瞒是一个道理。 不发生关系的爱情、就tm扯淡。 两情相悦、只看不动的一生，忒虚伪！肉体凡胎嘛，岂止是舔狗，二八月也是会发春的。。。何况他是个凡人。 当然，拥有纯粹爱情的终归是圣人、故事、传说。 明月虽匆匆离去、牛四多少知晓一些。明年将是朝中血雨腥风的一年，尹家聚大量现银于一处，是何人所为用于何处，他不得而知。 如是阉党一脉尹家必受牵连，若不是最好。 纵使知道结局又如何，谁信？谁聆听？谁懂？ 他在这个世界，面对的所有人，除了自己，没有任何一个人，能懂他的内心感受。 但凡有一个人能听懂他的声音，胜过一群、能懂他笑的人。 渐行渐远的人，是不同频道的人。逐渐浓烈才是最值得拥有的人。 却至今没有、未来会不会有，他不知。。。。。。。。。。。。。。。。。。。。。。 身后跟着大勇，在新建的夏河城中央大街散步，他的裘衣厚实而暖和，让他能够在寒冷的环境中保持温暖。 面容被寒风冻得通红，刀疤两侧的眼神却是坚定而忧郁。 高达30米的英雄纪念碑周围，人们呼出的气体与寒冷的空气相遇时，就会形成一股白色的蒸汽，这就是常说的“哈气”吧。 好多个白色蒸汽在空中缓缓升起，然后逐渐消散。 在这样的氛围中，人们的呼吸变得沉重而有力，仿佛是在与寒冷的空气进行一场搏斗。 碑文的内容，让人们这在寒冷的冬天里，浑身似火。 它仿佛是大地上最坚强的一根树，明知迎来的是狂风暴雪，但依然能够坚持不懈地站立在那里，仿佛是在等待着冬天的结束，迎接春天的到来。。。。 两人同样在静静仰望，这座意义非凡的丰碑。。。 他呼出白雾，如今约三里的夏河城正在建设，所有心血基于此地，在乱世不知能否抵挡的住洪水猛兽。。。。 两人在路过汉德森的家门时，大门上贴着红色“囍”字。 大勇笑着说道：汉德森娶的二房媳妇。。。 你是不是也该娶二房了？ 俺家那母老虎，容不下任何女子。。要是纳了二房非和俺拼命不可。 哈哈。。。。。 不由得心里想着娶尹明月。。。。 为妻。。。 奈何，有难同当、有福同享不了。。 这是多么可悲的故事啊。。 继续走着，前方是军备司。门口笔直站着俩守卫，身穿深蓝色制式军服，腰间跨黑色皮套障刀和木质手弩，背部挂着鸢盾，看到牛四后。 大声说道：见过大人。 牛四点头，已示回礼。你们多长时间换一次岗？伙食可好？ 三时辰换一轮岗，吃食是我们这辈子觉着最好的饭了。 守卫大声回道。 牛四拍了拍守卫肩上的灰尘，开口对大勇说道：让范石头在军备司门口挂上牌子。 《实践、直言、务实》 要大，就挂在房顶梁前。 走进厂房、李保全汉德森等人，在围绕着《m777》榴弹炮指指点点，说着什么。。。 众人看见牛四到来，似乎是习以为常。 便又继续争论，李保全说此门火炮，炮身先粗后细，炮口有三孔出气口，口径之大，黑色的轮子后方两支长2米的爪子分叉开来，牢牢抓住地面，样子怪异，当真霸气，我等不曾见过。。 汉德森也说我在法兰西做雇佣军时，也从未见过，炮弹也不一样。铜质炮弹椭圆成锥形，而新式火炮还是老式实心弹。 眼前众人纷纷不解，牛四上前，作势。这门榴弹炮，射程可达20里、重3吨。 由于过重，不合适野战，炮弹数量极少。 众人惊呼。 20里？都能打到山的那头。 壮哉壮哉！ 妙啊。 不可思议。。。。 接着，牛四叫来大勇，把黑色袋子打开，取出双管猎枪，扔给李保全。 拿去仔细研究。 众人又是一阵惊呼！ 天哪。。。。 这是什么。。。。 而李保全拿在手里左右舞挽，他表情平静，没有任何惊色。 比其他人，更了解牛四、惊奇的东西见多了，释然就好。 许久，保全又将仿制的噜密铳反复做着对比。 汉德森掂量着双管猎枪，搬开弹堂，皱眉道：此枪换弹处，设计绝伦。就是枪管太短，不知比燧发枪如何？ 牛四指着双管猎枪，有效射程30步到100步，相当于50米到200米，子弹类型不同，射程不同，但极其稳定。以现在的技术，根本无法做出此枪。 汉德森不服气的说，法国燧发枪是我见过最先进的枪，风靡一时。横扫欧洲大陆。。。有效射程100多米，重量轻便易携带。 牛四认同、是啊。人家文艺复兴时代，思想的解放标志着科技的进步。 分不开、更缺一不可。 片刻后，李火旺端着噜密铳。这是仿制出来的第一把，有效射程在80米，连续发射，有炸膛的危险。 这是手弩，有效射程60米， 独轮弩有效射程200米。 噜密铳受天气影响，容易炸膛，你们根据双管猎枪的造型，先研究，突破技术上的障碍，要能造出燧发枪就是大功一件。 还有黑火药做成颗粒状，炸药包里多放铁片、铁钉、可使杀伤力扩大一倍， 在生产时，要注意安全。 燧发枪、噜密铳等火铳算个p，给你黑色手枪研究的如何了？ 拆了。。。 我泥嘛。。。你拆了。。。 哗啦啦。。。。 散落一桌。。。 众人目光皆被吸引过去。 接着，议论纷纷。。。 争论不休。。。 犹如争斗的公鸡。。。。。 牛四只好摆摆手，示意安静。 他用极慢的动作，组装起来、装上子弹、又拆卸掉，又组装起来。 屋内气氛充斥着各种各样的表情。 接着，牛四抬手举枪， 砰的一声！ 远处瓷瓶散碎。 众人大惊失色。。又都看向牛四手里黑色手枪， 瞪大眼睛，惊讶的说不出话来。。。 之后，他递给李保全，慢慢研究，做好记录。 瞧你们一群没出息的样，有时间来听本牛讲课。。。。 从明日起，王八军设立科技奖，凡是有重大突破和贡献的，奖励白银100两，上不封顶。。。 啊。。。。 什么？ 上不封顶。。。！ 。。。。。。 第46章 流水笔记下 入夜，夏河城龙眼酒楼，外表无奇。 开业多日，他却不曾来过。 当牛四等人走进这家酒楼时，却被眼前的繁华场景所震撼。 酒楼内的气氛非常热闹，人声鼎沸，人们谈笑中充满喜悦。 他们有地、有余粮、作坊做工，工钱管够，一般吃食龙眼商铺便有。可用钱买，可用粮换，花样还算齐全。 一个战兵每月至少5两银子，成家有地、无家可分宿舍。 吃住免费、伙食标准好到起飞。 手里有钱、带动市场。 好多商人抢着来这里开商铺。 这种起初的繁华、牛四深感忧虑。 怕失去、怕毁灭、更怕做嫁衣。 。。。。。。 他们看到在酒楼的中央，有一张大桌子，上面摆满了各种美食和酒水。 周围的人们围着这张桌子，有说有笑，仿佛是在调侃天下！ “这里的商行卖的东西好便宜”。 “是啊、衣物药材也是”。 “比京城便宜太多”。 “听说这里的兵丁，真有粮饷。” “地不纳粮、工匠免费吃喝。” “是吗”！ “是！恩” 此时，荡漾琴声由远及近， 二层阁楼之上、妙缦少女手抚红琴，轻歌细曲融入其中！ 在场所有人为之一怔，仰头便挪不开眼。。。。。。 而酒楼的四周，也有许多小桌子，上面摆满了各种美食和酒水。 人们在这些小桌子上享受这欢乐的气氛。 酒楼的包房里，有一些属于私人在演奏，基于隔音效果，让整个气氛更加热闹和欢快。 这是一个充满生命力和活力的地方，牛四不由得想要留下来，享受这份繁华和欢乐。 同时，在三层任海玉早已备好简单吃食。 静等牛四等人。 不是什么山珍海味、更无花样菜肴。 羊肉汤面、上浮葱花、肉片少许，加油辣子祛寒。 众人吸溜着，油不拉几的大嘴，喋喋不休，唾沫星子在饭桌上横飞。。。。。 他们跟在牛四身边最长、知道自家牛儿是个什么德性，口无遮拦、各种有色段子、故事、巴巴个没完！ 涉及原则范围、他们倒也注意。该正经的正经，如疯起来、嘴上还真就没个把门的。 这不、牛大刚娶了三房，牛大伯也按耐不住自己的小弟弟，在外养花。 “据说还好几朵呢。” “不止吧！” 妈的！牛四挥手就是一拍， 晃荡。。。 桌子险些拍碎。 众人大气不敢喘！ 去去去，赶紧吃完滚蛋。牛四怒道！ 。。。。。 这里大勇是知道牛四来历的，李保全、王游船、汉德森等人是一头雾水。 沉默一阵、众人也不吸溜了。 许久，牛四将任海玉叫来。 诸城县可有什么消息？ 这个月送给孙知县的布袋已经送到，县城开业的龙眼酒楼和龙眼商铺，孙知县都有题词挂匾，还有尹府在冬季大量收购粮食。。 好，继续关注。 。。。。。。。 牛家的家事，他不便过问。 碍于身份他不过是一百户，牛家如何随意。 牛二在夏河大搞基建，让牛家更是涉及多产业，从沙土到牙行。经营范围之广，听牛妮说，她年后要去江南采买布匹、纺车。。。。 一方市场有需求、引无数商人尽享财富。 他出了酒楼后，空中飘来雪花。 沿街的商贩则忙着收摊。 他散步在中央大街，脚底留下带有余温的痕迹！ 若无他的到来，仅凭一个普通人从零到百万，是一个极具艰难的过程。但是，如果突破了百万之后，拥有千万似乎就相对容易，这种观点，他有些不解，但似乎说得也有几分道理。 次日、一切如常。 午后。他走近学堂，眸光过窗。老夫子摇头晃脑教着孩子读书。 “子不教，父之过”。。 。。 苦不能苦教育，以现在的实力还不敢挑战明朝的科举，科技倒退就要挨打，瞧瞧如今的明朝，工匠穷困潦倒，没有社会地位。 八股取士、难成强国，倒是愚惑人心世界第一。再看朝中哪些个人和事，专业的问题很扯蛋，扯蛋的问题很专业。 一帮扯蛋。 哎！ 科技才是每代人积累的结晶。。。 当然也要遇对人。。。 他继续朝着学院走去，发现人已经很多了，还没有到开课时间。在学院的道路两旁都是他编写的各国科技发展史、至理名言、 地球为什么是圆的、 为何下雨等等，都配有图画。 如今识字率不高、开眼显得格外重要。即使被其他夫子骂做玩物丧志，他也悠闲自得，种子已栽发不发芽，他将笑看风云。。。。 院内还设有棋牌室，麻将、象棋、扑克、围棋军旗，足球、篮球、羽毛球和乒乓球台球等，主开脑副娱乐，也算打发课外的时间，更将上午乏味的训练得以发泄。 设立各项大赛，奖励也是五花八门，大到好家具驴车，小到锅碗瓢盆儿 但严禁赌博，一经发现绝不姑息。 此时，牛四咳嗽了一声。 待看清来人后，喧闹的人群，片刻安静。 他径直走到军事厅中央，令人搬来夏河城周围，方圆50里地形沙盘与平面地图， 众人目光不由大惊，山川河流、立体城池、龙清弯、等等。 你看看，我点点、大呼真实。 牛四摆手示意安静，这是骑哨的功劳。 骑哨不仅是探查敌情，更是要学会绘制地形，你们再看看这平面地图和沙盘有什么区别。。。 又是你一言，我一语。。。。。。。 仿佛时间过的很快，他似乎找到了上学时的自己，天真无邪、洋溢青春。 牛四目光投向门外，天空逐渐下起小雪，又转向正在讨论的人们，又压手示意安静。 你们要好好学习，以后的军官从这里走出，希望你们能成为振兴我军的坚实力量！ 此时，学员的眼中充满了对未来的期待！ 他们认为要不是牛四，他们活不到今天，当然他们也是幸运的。 告诉范石头，军事学院门口两旁写上大字！ 《好好学习，天天向上》 第47章 将来就是打 天启最后一年已经过去，正月里飘散着鹅毛大雪。 大红灯笼戴白帽，鞭炮声此起彼伏。好在家家都有猪肉吃，大人小孩有衣穿。 节日气氛充斥着夏河城的初盛！ 这不，隔壁王老二刚在龙眼商铺打壶酒，割二斤猪肉，手提着鞭炮哼着小曲儿、兴冲冲的往家走。 在路过校场时他却瞪大眼睛。。。。 “哇！” “俺的亲娘！” 百余人穿着黑森森的步兵甲、与身穿白色制服的女子在集结。远远望去、在雪地中形成鲜明的对比！ 高台之上，一身银亮色西洋式板甲的男子，左拎头盔、右持障刀，钢眸中任由雪花乱舞。。。。。 据骑哨探查，在五田村发现陈有才等流匪踪迹、此人祸害乡里、杀人越货，烧杀抢掠，无恶不作！ 全体听令、立即进发！医疗队垫后！ 昨晚，秦怀远急匆匆的汇报牛四，陈有才率领500余众流匪，出现在五田村一带。 今早，秦怀远又报，陈有才正在向五田村进发。 打从成立骑哨队开始，牛四便让骑哨在夏河城方圆50里无差别探查。 牛山不敢怠慢，迅速集结部队向五田村进发。 那里有他的救命恩人，几次邀来夏河城，牛大伯都不肯。 搬去县城更不愿。估摸着家大业大，故土难离吧，又或许另有隐情。 出发的这一天，正值春节初一，街上鞭炮齐响，人们观望着一排排盔甲鲜明的战兵，正往城门口小跑而去。 笔直的身材，整齐的队形，正在放炮的孩童停下手中的动作、一直盯着看！人们小声议论着，瞧瞧王八军这气势，这队形。。。。 。。。。 城门口不远处，牛四和秦怀远并列， 多派骑哨，探明敌情！ 在距离不足五田村五里的山下，陆续有流寇汇聚。 陈有才率众五百余人已在五田村口。 五田起火。 接二连三的敌情，使牛四感到不安。 同样，尽管牛二平时性情偏慢，此时他一脸通红、怒火外泄。牛四恐他冲动送了性命，令他跟随医疗队垫后。 所有人跑步前进。 。。。。。。。 几十里的路程、不到三个时辰便抵达。 刀盾队在前、长矛队在后，独轮队所有弩箭上炸药，弩箭前端包一圈炸药，点火即可发出，现阶段这个比火炮好使，轻便快捷，发完便走。 可灵活多变，继续再发，威力大不大，全看炸药包！ 在接近不到一公里处，陈有才望着对面一百来人，心里不是滋味儿！ 看看人家穿的装备，再看看咱穿的，破衣烂衫、武器倒是齐全，每个人最次的也是一把小斧头！ 但对面儿不像明军！ “娘的。这是谁部队，整齐很呐”！ 再观对方的大旗，上面一王八，龟头系红巾。。。。。 陈有才一众笑的的人仰马翻。。。 “王八军，明军还有此部队吗”？ “哇哈哈哈哈”！ “哈哈”！ “当家的，咱这地面出王八吗”？ “又是一阵哄笑”！ 笑声传遍周围，王八军听在耳里，他们咬紧牙关，眼神坚定。 牛四回身看向，自己训练出的部队，这是他的命更是他的根。 接着大吼，全体战斗准备！ 只听，整齐的咔嚓一声， 所有人员放下面具，露出两个嘿哟哟的眼！ 牛四嘴角轻轻上扬， \\\"哼！玛德\\\"！ 全体向前推进！ 500步、 400步、 300步、 200步、 都有全体保持战斗队形！ 对面的陈有才，惊讶的张大了嘴巴，这么少的人数就敢与大爷的400多人打？ 莫非捅到了不该捅的地方？难怪，五田肥的流油。女人钱粮抢了不少，够几年快活、更不用下山。 先礼后兵是他的强项， 接着，陈有才吩咐二当家，上前劝降！ 不多时，花衣大汉打马接近50步，朝着王八军吼道， “俺说，各位军爷，哦不。王八军爷”！ “身后转后一阵笑骂声，起哄声。哈哈”！ “王八兄弟，有话好说。这的钱粮女人多的是，敢来拿不”？ “哈哈！！身后又是一阵哄笑！” 这时，范石头忍不住了，大叫道：“狗贼！看到爷爷手里的刀了吗？只要爷爷一出手必须见血！狗贼”。。。。。。 以石头胆小的尿性，是谁的血就无所谓了。。。。 总之，出刀必见血是他范大石头的底线！ 然而，却出乎所有人的意料。 恍朗一声！ 石头拔刀了，不好！要见血！ 他怒气不减半分，看向牛四！ “四哥，俺要冲了啊”！ “喂！四哥！” 。。。。。。 片刻，牛四抬起手弩，嗖的一声。 花衣大汉毫发无伤。。。 雄风依旧！ 牛四暗骂，什么玩意。 他上膛，瞄准！又是嗖的一声。 大汉胯下战马吃痛、扬起前蹄将大汉摔飞出去。 呸！“活腻了”。大汉雄风不再，大骂道！ 陈有才见状连忙吼道！ “兄弟们，杀了眼前的明狗，不。杀这只王八”。 “哈哈！ 哈哈”！ 分粮分女人！杀啊！ 杀啊！ 牛四看着涌来的陈有才部队，有如行尸走肉般，完全没有章法可言。 他深吸一口气。 独轮弩瞄准敌军后排。 放！ 十架独轮弩斜45度角，发射炸药弩。 像是寒风的呼啸，又像是破空的惊雷， 周围响起！ 刷。。刷。。刷。。 弩箭拖着长长的焰尾与雪花伴舞，在敌区上空划过一道道优美的弧线，落入后阵之中，传来声声巨响。。。 轰轰轰！ 。。。。 黑颗粒炸药包里全是铁片铁钉，闪耀般飞出，后阵一片血肉模糊，支离破碎。。。如盛开的大红花，朵朵绽放！ 前排的人听到后排传来巨响与惨叫，顿时互相拥挤乱作一团！ 刀盾队此时射出弩箭，在不足50步的距离，流匪一小排痛苦地倒下。 流寇中少数人，张弓搭箭。稀稀拉拉落入刀盾队阵中，鸢盾起了关键性的作用，又是一排弩箭放出后，个别流寇被扎成了筛子。 流寇距离20步后，长矛队人与人之间漏出间距，大勇则带着20人的刀盾队，迅速后撤到长矛兵两侧。 只听，牛四大吼道：全体平举三棱刺！ 片刻，双方激烈的撞在一起，人仰马翻，俯视之下如同海浪般拍打在刺猬身上。 一身形高大的汉子正欲举刀时，胸前多出两个血窟窿，就在倒下时瞪眼狰狞望着对面头盔下，只露两个小眼睛的长矛兵，举着两米长的三棱刺来回刺杀。。。。。犹如菜板上扎肉般迅速。 有漏掉的敌人，两侧的刀盾队，会及时的进行补刀，这就是考验平时的训练结果，接着爆炸声又接连传出！ 惨叫连连、流匪那里见这过阵仗，估摸这辈子也是值了，提前感受黑火药的味道。 流匪下意识地聚集到一起，像是被驱赶的羊群。 第48章 白衣天使 风雪严寒、一身银色板甲的牛四，胯下同样是黑色披甲的黑泥马！ 它很臭屁，因近期母马入圈的很多，它作为种马，后宫佳丽三千倒不至于，但它与飞蛋一样、喜欢专一！爱一马到永久，爱一鼠同样永久。 被爱的大洋马很是幸福，黑泥马太过专一，它体格健壮耐力超凡、更是后劲十足！ 这谁能受得了！！！ 牛四不知胯下泥马所想，他缓缓放下头盔上的护脸盖，露出两发亮的眼睛，举起三棱刺大吼！ 骑哨队全体冲锋。 “冲呀”！声势如洪。。。 牛四平举两米的三棱刺，入耳皆是高声呐喊，二十几个骑哨驱使战马冲向人流。 距离流匪10步的距离、先是射出弩箭，因流匪过于集密、即使闭眼端是百发百中。 牛四深吸一口气，振臂一击，长矛迅猛地刺进一人。强大的惯性将那壮汉推飞出去，硬生砸入人群。 紧握长矛顿时穿透了几个流匪，他们惨叫着倒下，鲜血喷溅。 反复刺、拔长矛，不断捅入肉体，插杀着流匪！ 肉眼可见的矛尖让人群不寒而栗。 一波冲杀过后，调转战马。 “杀！” 骑哨队身披重甲，猩红染身皆是狰狞。手持长矛，在战场上再次横冲直撞，令流匪望而生畏。 “全体出击”！ “杀啊！” “啊！” “干泥酿地！” “啊！” 鲜血和断肢飞溅，战场之上惨叫声，呼喊声。。响彻云霄！ 支撑不住的流匪，半柱香不到，彻底大溃逃！ 秦怀远一身黑色板甲护卫在牛四右侧，左手障刀挥舞，右手手弩射出，追赶溃逃的流匪，直到五里地后。。 牛四下令停止追击，打扫战场。 。。。。。。。。 雪花在冰冷的风中飘落，落在伤痕累累的战场上，化身为无数血水。 流匪在寒风中溃散、远去。 呼喊声和死亡嘶鸣逐渐消失，换来挣扎中的哀嚎！ 牛四秦怀远等人步入五田村，茫茫大雪，也没能阻止燃烧中的房屋。 噼里啪啦作响。 街面一片狼藉、尸身交错！ 不时传来几声受惊狗叫。。 牛二冲进院子，横七竖八躺着爹、娘、牛大、还有牛大的媳妇，她们几个赤裸着，有的半靠在墙面、有的躺在床上，嘴里淌出鲜血、染红床底、空气中弥漫酸臭、场面一度失控。 “啊！” “爹！娘！” “大哥！” “嫂嫂！” “呜。。。呜。。呜！” “马德，俺要杀了你们！” “杀了你们！” 。。。。。。 牛四不忍直视、其中一具女性尸身，想必是牛大刚过门的妻子。 大抵是临死前，她面向门外、双眼不甘堕落、到死也不肯瞑目吧。。。。。 他呼出一口气，脱下头盔，扶起还在跪地痛哭的牛二。 “找找牛妮吧”！ 牛二闻言跃起冲向屋内，哭丧大吼着：妮儿。。。。 妮儿。。。。。。 听得人直发毛。。。。。 牛二又跑出院门继续寻找。。。 牛四踏入他以前住过的西屋，入眼小院要比之前要奢侈一些、小木桌、小凉亭、假山流水。 盆景花卉却被掀翻在地、似乎是牛妮的喜欢的。 如今牛棚杂乱畜臭、却无一牛。 牛四走过、眸中闪动。 少女蹲在牛棚、披头散发破衣褴衫。 “妮！” “是你吗？” 牛棚下钻出少女，猛地抬头看向牛四！ 小背头、眉心疤。。。。。 这一刻！ 她呆了。。。。 通红的瞳皆是恐惧、委屈与不安。 “四哥”？少女轻呼！ 泪水在眼眶中打转！ “妹子等你，等的好苦！”。。。 泪水翻涌。 渐渐的，渐渐的模糊在视线里！ 冲入怀中。。 两人相拥。。。。 大雪还在继续。。。。。 五田村披上了厚厚的白衣。 。。。。。。 远远望去、一地残骸、凌乱。 不时有倒在地上的人，吐露出最后的呻吟声。 雪花飘飘与医疗队中的少女翩翩起舞，不经意间，都瞪大了眼睛。。。。。 雪白的衣裳，细心呵护受伤的战兵。包扎害羞部位时，大小伙有点不好意思，脸红的跟猴屁股似的。。。。。 骑在马上的牛妮，突然问道： “四哥、” “俺也要学医！” 牵马的牛四转身回望。 “随你！” “天高任你飞！” 。。。。。。 这时，有骑哨来报，陈有才的山塞，在五莲山下。 听到消息的牛四，立即带领刀盾队，直奔五连山！ 失去陈有才的流匪，毫无抵抗的投降，山寨中牛四放了所有肉票、人质、及无家可归的女子。 整个过程毫无抵抗力，投降100多人，白银27万两，黄金2万两，15万石粮食，战马76匹。 愿意回夏河城的管饱，去留自便。百余多人和无家可归女子大多愿回夏河城，至少不会被饿死。 大勇汇报道：我放战死31人，轻伤70人，算是各个带伤了！ 重伤15人，俘虏146人，战马31匹，粮食4万石，白银7千两，母猪47头，各种家禽过百，可见五田村有多富。 这么多钱粮家畜怕是牛家的吧！ 刀剑盔甲一堆，匪首陈有才，被炸死，这是首级，请过目。 好完整、头盔质量不错！安全第一嘛。。。 稍后本官书信一封同首级一块送到孙县令府上。 阵亡将士就地火化，骨灰包好，送回夏河城英雄纪念碑。 俘虏押回去，挖矿改造。 保全莫要再向四哥要人挖矿啦。 以后俘虏会更多，多到你没矿可挖。。。。。。。 第49章 过往 冬天的寒冷无情地笼罩着整个城市，天空中厚重的云层漏出几缕阳光。 夏河城、王八厅！ 飞蛋缩在壁炉旁、呼呼大睡！ 牛四不时的看向街道，人们都紧裹着厚厚的棉衣，缩在帽子里躲避着海风的寒意！ 大勇轻脚走近、将厚厚的文书摆在圆桌上，转身离去！ 牛四沉入思海、并未发觉！ 低眸、指尖微动。。。。 伤亡如此惨重！ 重伤的14人、却无一存活。 90人去、44人还！ 44人中、9人丧失劳动能力！ 直接导致一场阵仗下来、可用活力百分之三十、还不到。。。。 作为战兵的他们每天与牛四滚打在一起，训练出操、课堂学习、食堂吃笑。。。 他们的喜怒哀乐挥之不去！ 他们的眼神充满不舍与留恋！ 是人、活生生的人呐！ 大抵是外科临床极度缺乏，终究是不争的事实。哪有什么影视剧中的大胜、完胜。冷兵器时期、真实感受便是一比一换来的。 动辄几万、号称几十万几百万、可笑至极。 战争既死亡、他畏惧、退缩！不敢面对现实！更无言直面阵亡将士的家属。。。。 小儿若得一身暖、慈母何惧尸骨寒！ 哪个慈母不希望自己的孩子健康快乐、马匪陈有才曾经不还是个宝宝吗，终归是时局动荡年代、好死似乎是不可多得的理想选择！ 我们的范大石头、早已将家眷迁移至此，躲过糟蹋的小媳妇瞧见自家相公端是料事如神！比之前的冷谈对付，到如今的柔情蜜意，人参灵芝孢子粉顿顿海补、也禁不住每晚到清晨。。。。。 。。。。。。 牛四指尖轻轻合上文书，强行压制脑海浮现的画面。无疑是信息收集问题，都tm是些什么啊，人家的风流私事竟然出现公文之上，服了这帮狗仔。 眉心舒展，眸子微闭。。。温暖的气流从壁炉中流出，木炭的香味漫溢着整个房间。。。。。。 这么大的世界、居然没有他可亲亲之人！ 最终压制失败。。。。 次日清晨、日出斜阳。光束被纪念碑截断！ 战死者的骨灰，早已葬于英雄纪念碑之下，孤鸟伴鸣！ 待来日清明、举行仪式。 此时，牛四独自穿过这条人流密集的中央大街。 他的脚步有些沉重，大抵是方才路过纪念碑时淌出的共鸣吧！ 海风将他的背头吹得很凌乱，但他并没有理会。 他时不时抬起头，注视着远处的天空，仿佛在思考着什么。 远远的码头很热闹、但他对此似乎没有太多的兴趣。他停下来，习惯性的右手摸烟，却发现时光没有痕迹。 他还是他！ 转身离开，继续向前走着。散步的背影，渐渐消失在这条路的尽头。 另一边、军事学院门口的公示栏前，人头攒动，哄乱嘈杂。 只因上面写着此次战争的经历与参战人员的名单、赏银数量、阵亡名单、抚慰金。 其每一位战死的将士，都能领到最少三百两的抚恤金。 此消息一出，人群炸毛！ “他酿的，俺要去当兵”！ “王二家的大儿子、立立立功了”！ “唉！没想到俺这辈子值了”！ “俺要是能加入王八军就好了”！ “俺家闺女就选他、看谁敢跟老娘抢”！ 一时间，众人嬉笑怒骂，顿时成为姑娘们追捧的对象，人气与皇榜一般无二。 此时，一辆从未见过的四轮马车缓缓停下，走下来的正是面色红润的范大石头。 迈着矫健的步伐，又是两大张告示，贴在公示栏。 并大声念出，技术突破奖！ 李保全、等人每人发放20两白银。 人群再次炸毛！ “科技奖”！ “落魄工匠也能得奖”！？ “这天下要疯啊”！ 李保全的确有功。以牛四的构想与图纸，李保全成功设计打造出全新四轮马车。它高大的车身，良好的稳定性舒适性，车里左右两排棉花座椅，拉货拉人两不误，更重要的是经过李保全等人的突破，带弹簧避震的四轮马车问世，无颠簸、隔音棒、动作再大不散架！ 金标银标价格优惠、欢迎预定！ 。。。。。。。 再看！军事学院将要开设军官参谋堂与各种科技班、数理化、水力航海、建筑等，培养全面人才。 并设立功勋章，三等章每年赏银10两免医疗，二等章每年赏银20两免赋税免医疗。 一等章每年赏银30两免赋税免医疗、保送军事学院军官参谋堂。 凡是在科技、军事、战功等各个领域上作出重大、杰出贡献的都可获得此功勋章。仅限于夏河城内，其他地方无效！ 围观的人群又炸毛又尖叫，大声欢呼。 重点是功勋章制度，人群无毛可炸。。。。。。 哭了。。。。。 哗哗流。。。。 大型发疯现场一直持续到夜晚、才迟迟散去。。。。。 。。。。。。。。。。。 县衙！再接到陈有才的首级和书信后，孙知县大为高兴！决定再给孙总管娶个嫂嫂。 随之大笔一挥、奏章上报山东巡抚李精白。 数日后，被请到孙府的牛四，因剿灭陈有才有功，升正五品千户！ 赏银50两、走时，孙知县自掏腰包，赏黄金20两以示感谢！ 50两是假、20两是真呐！ 大勇不服前去理论。。。。。 结果、县衙内裤当真名不虚传。。。 知晓后的大勇低声骂道。。。。 “落魄县衙不如乞”！ 。。。。。。。 第50章 是惊是霉 今日一切如常、无惊喜！无倒霉！ 据任海玉在流民中得知的消息，与痛扁脑细胞之后，得出预判！今年陕西将爆发最大的农民起义，有多大未知！总之多股、人数庞大。 流寇的时代正式开启！ 留给自己的时间不多了。 鉴于目前信息的缺失、各地走向不明，仅凭那点脑补无疑是眼瞎。 他逐渐发觉、诸城县过于世外，消息来源待留之长。 若北京师、南应天建有据点也不至如此消极、摆烂。搞不好王八掉井底、两眼一个圈！ 满足现状的他被迫接受现实，并与军备司的众人讨论各种遇到的问题。 重在如何解决拉环式炸药包的难题！ 其点火扔炸药的过程，对天气影响较大，通过上次的战斗，一致认为，即便防护再好、再精良的部队，一旦遭遇肉搏终归是歼敌一千自损八百的结局，如遇后金鞑子，肉搏很难胜出。 远程打击能力足够的情况下，尽可能避免肉搏、或不肉搏！ 他要求军备司，根据榴弹炮的结构，尽快研制新型火炮，便于携带，适用于野战。 同时，解决拉环式手榴弹的技术改造！ 凡是突破此难题的伟大之人，赏黄金一百两，在中央大街英雄纪念碑旁，立一样高的贡献碑，并刻字，以让后代铭记。 又是一记扎心大炸弹，燥的众人眼冒金星！ 100两黄金呐、约摸1千两白花花的银子，极具收藏价值。意义非凡！ 再看、刻字立碑光宗耀祖呀这是，从祖上十八代、到现下十八代妥妥地流芳百世、千古传承！ 谁人不心动！谁人不愿意！谁人不欢喜！ 上至朝廷下至平民没有这般器重工匠，众人表情皆是大喜，今是什么日子？有惊喜。是大大的惊喜！ 牛四如今升了，高升！正儿八经的千户。 不开玩笑的说，一方山大王，只差个压床度夫人啦！ 不过啥也不给、内裤嘛！装备没有、农具没有、牲口马匹别想。 钱粮大勇试问过、总之就是没有！ 反过来知府贾大人要粮赈灾。。。 天灾、连旱、致灾民集多，本辖区所有卫所、定量、定指标。 交的多政绩卓着、交的少则被边角余料，总之与养老等死无二！ 这是啥！是倒霉、大大的倒霉啊！ 牛儿不傻、即便交的再多、以上面的尿性，大抵是渣入灾肚儿。终是吊着一口命。 上交的数量不多不少刚刚好，不白交。经他这么一哭二闹三上吊，换取条件的理由是，需前往各地筹粮。这通关文书北至顺天府、南至应天府都要有。 有此文书、他便可带领有数的兵甲在全天下旅游，是公游哦，免费驿站吃住那种！也仅限驿站。 似乎又不对，驿站的倒闭成就了李大自成！ 我勒个去、果不其然越是免费的越贵，贵到百年屈辱。。。。。。！ 再说，他存粮不少、现阶段足够数年海吃。 因他要扩军、存粮与人数成正比，间接导致他的招量计划缩编。也算是得失参半吧。 招百青壮，入新兵营训练。 魏大勇任刀盾队把总。 王守信为长矛队把总。 独轮弩队由徐大力任把总。 骑兵队由秦怀远任把总。 预备队的把总任命未产生，据说是这次战斗中的立功人员，不日将通过高层会议提拔任命。 在长矛队中有个叫王守信的，在本次战斗肉搏中独自刺死流寇50余人，三棱刺耍的了得，轻伤不下战阵、端是牛逼！ 还有独轮弩队中叫徐大力，射弩炮命中率非常之高，眼神好训练刻苦。第一轮弩炮便炸死陈有才，除了脑袋完好外，那叫一个惨呀。并张贴军事公告栏，因是单身狗，一时间遭到上门求女婿的人络绎不绝。反观那些个闺房女子，仿佛猫挠墙发春般，恨不得赶紧嫁给他！ 同时，范石头那边读过书的二十几人，调走成立教导队，每20人安插一人作为教导员，每百人安插一人任教导把总。 类似于后世的政委兼指导员、纪律、生活、思想记录等归教导员负责，军政分开指挥。 教导队由牛四亲自在教导堂，指导授课、并灌输先进思想。 待毕业后、调入军中实习。 实习期间，每队所有战兵投票表决是否通过，不合格者下放后勤保障服务，定期在军事学院与训练营接受评定，还不合格者逐出军队放任自流，回家种地、又或入工坊、做买卖等。 船厂新进购的两艘2号福船，经过几月的改造终完工。 由王八海军把总汉德森，配合李保全装配火炮，并从预备队抽调180人，进行训练。除去王八战船，三艘2号船，一艘4号福船，一艘盖伦船，共计五艘340人，同样派指派教导员。 骑兵暂时不考虑，因没地买马。 高价买劣质马那是人傻钱多的做派。 前世今生这样的人不在少数，任何东西具备一定的价值、而不是被夸大。限量版另当别论。 此刻，直立于战舰之巅的汉德森，穿深蓝色军服，遥望正在装配火炮的船员，臭屁的很。如今俩媳妇儿，大媳妇儿已怀孕，有钱有地有房、更配有银标豪华四轮驴车出行。虽不是限量款，那也是求爷爷告奶奶插队买地！ 虽说德森根上，自带天性爱自由的属性，终归是抵不住家人给予的温暖与牵挂。。。。 至于四轮马车，生产任务排到明年，工坊连夜生产，致使风箱爆裂、熔炉融化。达官贵人更不惜重金代购，远直广州府近至顺天。将龙清湾码头围的水泄不通！ 栈桥又要增加了。。。 地皮又要上涨了。。。。 此技术垄断让牛四持续大赚！ 一时龙眼商行、响彻大江南北。 同时、重要工艺、技术参数等归指挥厅所有。 由牛四亲自监管、泄密即死亡！ 方圆一里设立军事禁区，严格执行一进十八查，一出同样十八查并数日隔离。 第51章 史倒八 四月，初春柳树发芽，河水冰面融化，铁集山腰、牛儿抚摸着新式研制出的12磅炮，炮肤皱了吧唧、典型的月球面。 无解！铸造技术有限、频繁打炮有崩溃的风险。需间隔降温，大致意思歇一歇，方可持续使用。 倘若时间延长、打炮次数虽有所增加，但易软、易弯曲变形！ 实验证明炮可打、不易连发。换弹时间久。牛儿妥协！颓废好一阵、微眯缝！唧遥望远方，龙清湾港口商船林立，码头密麻如蚁。 暗叹，科技进步还真是要一下一下的，循序渐进啊！弯道超越岂是动动口而已？ …… 中央大街！英勇纪念碑高耸挺拔、飞鸽环绕。与城西大街两旁酒楼商铺融为一体，车水马龙，孩童嬉闹。 此时，五人一排，着制式黑色军装，右胳膊上系着红色袖章，上面印有显眼的巡字，腰间挎障刀，手弩、背鸢盾、穿梭在街角、港口、码头、城门、官道等，迈着整齐的步伐，进行巡逻、除奸，顺带维护治安。 鉴于这里市场自由、谈论自由、经济自由、人流自由、可以不想做什么便不做什么，但是登记在册的所有孩童须上课堂、识字念书。 一切费用全免不说、医疗费用照样全免。 牛四顶住财政支出的巨大压力，自己硬可终身不娶、也不可停学。 除非免去四十八万八的彩礼、倒贴最好！ 有些家属感激、有些默默的流下眼泪。还有些人认为这是牛四应该做的！ 前些日子、范石头与牛四彻夜长谈，彻夜没有、长谈倒是有点。 石头极力反对港口对外，海贸危险匪患猖獗、痿寇源于对门、更是朝廷明令禁止，乌拉乌拉大道理一通概括。牛四不为所动，当放屁！ 大文人石头使出特有的死贱技能，“禁海始于太祖、是国策。决不允许后代君王修改废除。。。。观尔等草官如何、如何。。” …… 终究石头挤眼了：四哥啊，咱一蛋大的地，又是海贸、又是战船、又是水师的！汉德森的海兵比陆兵还多着呢。难不成内陆养不起王八吗？ 牛四自知与他不在一个频道，遇到这种死贱之人，其结局有你没他！ 石头他活的洒脱，白天工作一丢丢、便后酒楼听曲、棋牌会、赏舞观剧夜抱美人。 就凭他抽刀必溅血的底线？或是三秒泄洪的绝杀？还是假装死柬的特质？岂能说服牛四？ “小小石头可笑可笑！” 牛四回复他的，三个“好”字。算是打发了吧！ 不日，牛四交给石头一个艰巨的任务，那便是配合任海玉开剧院！ 选址位于夏河以南、面朝大海侧靠牛四所在的指挥大厅，容纳千人的多动能剧院。 石头主要负责物色才艺、舞蹈、美嗓等绝佳的人才！ 下一秒号有死贱之称的石头，早把什么禁海、祖制包抛在脑后。激动道： “四哥！就怎么干！” “对，就怎么干！” 闻言！石头的媳妇却糟比了。。。 又是重金购买补品、又是重金偏方，好生个一儿半女，以拴石心。奈何肚子不起、月事月有。最终，暗自重金求子已瞒天过石。 这些秘料呈现在牛四的圆桌上，不禁感叹！ 任海玉的确有做情报局长的天赋啊！ “端是厉害！” 他随之焚尽，这种隐事看看就好，至于留底大可不必。何况清官难断，石头媳妇行不行，他又不知！总不能拿来一试吧！可笑。 。。。。。 而就在今年，崇祯皇帝继位，对魏忠贤为首的阉党进行打压清扫，朝廷之中血雨腥风，社会动荡不安！ 流民揭竿四起！ 此时，夏河天空出奇的美、阉党的天却塌了。。 。。。。。。。 登上铁集山颠、大口喘着粗气，微风中青草轻轻晃动，三人同时看向远方的海面。太阳已经落山，但天空还残留着余晖，渐渐地染红了整片海面，像一条柔软的红绸缎铺展在面前。 港口依旧是繁忙景象、海风在三人身边迅速地掠过，带来浓重的咸味和难以言喻的清新。海航灯塔和周围的建筑在夕阳映照下变得金黄而迷人，仿佛是坐落于人间仙境之中。 牛四静静地坐在那里，思绪飘散在海的尽头。。 而他身后分别站着、教导把总史中飞和刚加入医疗队的牛妮，两人谈论着关于医学外科的研究。 叽叽咋咋。。。。。 个把时辰过后，由说到骂再到扭打在一起。 “四哥，他不讲道理！”牛妮小脸气鼓包道。 “这妹子嘴好快，牛大人。您给属下评评理！史中兴诚恳的说道！” 得了得了，都别吵了！ 这俩打的险些亲上。。。 至于讨论如何在战斗中救治伤员，改天去军事学院医学部讨论吧！ 妮儿，清明了，你准备准备，给爹娘牛大上坟纪拜！ 好！四哥，牛妮点头答应！ 。。。。。。。。。 史中飞是战兵提拔上来的，正直且一根筋青年、作战英勇、有学识、作风硬朗、做事专一，并能严格贯彻牛四的军队思想理念。 他家曾是山西富商、打小博览群书。知晓地理，喜考古、大抵是抛墓！ 话说、在商言商、掘墓言墓！道上混的八字个比个的硬！ 许是祖上积德、掘墓的他们遭遇百年洪涝、墓园轰然倒塌、瞬间淹没。山体倾斜、崩塌。五十几人无一幸免、自此道上号称“穿山甲”的他们，再成立不到个把时辰后便死伤殆尽。唯独他史中飞蠢活着！ 之后，他又聚集多个八字极硬之人，先后组建大小多个团队，如此可怕的号召力恰似打不死的小强！ 于是各种出师不利、各种意外凭发、多人掘、一人归的他，即便猫九命也不过尔尔！ 别人是开门大吉、他们则开门消失！ 当时在圈内引起不小的轰动，道上称为“倒八字”史中飞！ 硬过头了！ …… 惨遭无数打击的他，一路乞讨至此地。直到机缘巧合之下入战兵。并在夏河学堂被牛四高超的学识所折服！ “痿寇有最大的天墓、隔海邻门！举世罕见。” 他糟了。。。发誓以后一定要去一次，据说那里的人天生肾气亏虚，合着拉10大船的地黄丸救济众生。。。 …… 第52章 各种秀 又逢春暖花开时，清明哀思在今日！ 夏河城英雄纪念牌广场、王八军大旗迎风凛冽。 碑下！刻有，《无畏生死当佩活着》八个猩红大字！ 牛四、魏大勇、牛二、于迁、秦怀远、李保全、汉德森、范石头、史中飞、任海玉、徐大力、王守信、胡庸医等王八军高层。 祭奠战死的英雄！ 李忠孝此次英勇杀敌为挽救牛二，身中数锤，特给李忠孝家属共计四人，颁发三等功勋章。 “英雄的母亲请收下您儿子李忠孝用鲜血换来的功勋章”。。 李忠孝家属痛哭流涕跪到一片！ 一双磨有老茧的手，颤抖着接过铜色星型功勋章，上面刻有李忠孝三字。代表着这户人家可以每年可领到10两银子，并免费医疗。 围观的人群在纪念碑前聚集，见闻之色都带有沉重的悲伤。 在他们身后，高大的纪念碑几乎要抵天，上面镶嵌着猩红的大字随海浪伴奏，像是为了英勇战死的兵丁而鸣哀的！ 太阳已经透过云层，照耀在黝黑的大切石上，映照之下一些人眼中的泪痕，显得更加悲伤。 小背头不顾乱风凌发，位列独自一人走到纪念碑前，障刀支撑着他庞大的身躯。弯下腰，在纪念碑前摆放着的花环上缓缓地点了一支烟。 烟雾微微颤舞，仿佛在诉说他内心的悲痛。 他站了起来，轻轻松了一口气。 。。。。。。 有些人们说着话，有些则低声哭泣。 其貌美小妇哭着，她将成为小寡妇！好在300两银子的抚恤与几亩的免赋良田，倒是减少了些泪珠！ 随即拿出手帕擦掉眼泪，勉强忍着悲痛。 有的人则默默地站在那里，不发一言。 他们不曾见过、如此这般祭奠仪式，在这个人如草芥的地方，那个背头男子的行为举止，令在场所有人刻骨铭心。。。 哀痛表现在他沧桑的面容中，一旁的黑衣卫队严肃地守护着纪念碑，保持着一小片安静的氛围，而围观的人群可以静静地望向紫衣男子。 他点烟甩头的动作、忧郁而潇洒！ “还是从前的味道！”牛四舒爽地吐出烟雾！ 这一刻，仿佛时间静止了，一段又一段的点烟动作动作在人们脑海中浮现，再次勾起了人们心中的好奇与回忆！ 小背头、紫青衣，践踏鹿靴、甩头烟！ 。。。。。。 “我尼玛！”牛四感觉人群中的眼神不对！！ 严肃的祭奠仪式、搞的像是个人时装秀。。。。。 牛四为转移人群注意，赶忙走到两个不到10岁的孩子面前，慎重道：你们要刻苦学习，报效国家啊。 “喂，这就对了嘛！人群的眼神又悲伤下来。” 。。。。。。。 此刻，围观的人群越聚越多，一眼望去人头天际！ 他们的心中悲痛随着牛四等人向纪念碑前，缓缓走去而愈加难以平复！ “这还是大明吗？” “这还是那个熟悉的土地吗？” “还是那个世人蝼蚁般吗？” “这里不一样！” “不一样！” 海风轻拂、花环微颤、海鸥翱翔于海天。。。。。 自由的空气在这里循环！ …… 围观的百姓拥堵在广场，一时牛四等人无从下脚！ “四哥，俺真没想到会怎么多人。。。。”于迁出乎意料！。。 “马的！你咋不去死，军事学院白上了？不知道应急处理，头长裤裆底下了？还是拉家里了？”牛四怒骂道！ 众人目光投向拥挤的人群！各自摇头。 乞丐吃螃蟹头一遭啊！ 踩踏无小事、于迁等人哨子吹过、很快便消逝人海。 牛四不得已点燃信号蛋， 只听！础。。。的一声， 接着，啪！。。。。 人群顺着烟雾的方向，举头仰望。 天空黄色印花展现、大有与白云一争高下之势，金黄酥脆！样子像极了鸡腿。。。 大勇不自觉口水直流、 “俺滴娘呀，飞天鸡大腿啊！” 。。。。。 人群中爆发出热烈的呐喊， 个个憋住了劲。 “啊！再来一个！” “来一个！” “放一个。。。。。。” 。。。。。。 两个时辰后，人群才在王八军的驱使下有秩序散开。 罚于迁写50遍检讨，并交给史中兴，张贴军事学院公示栏、以示警告！ 。。。。。。。 自此、夏河盛况全面启动！ 同时，夏河城在4月初举办了国际钓鱼大赛，以此激励渔民敢于下海打渔。 持续时间长达二十日、红毛、黄毛略有参加。 奖品可谓是诱人。 金标四轮双头马车，配有小拖车！ 拖车之上挂有移动露天双人床。 正所谓、移动中的观景房。 移动赏景不要太爽！。。。 最后，牛四将大奖与新式鱼竿渔网交由钓鱼大赛的第一名！ “恭喜第一啊。。。再接再厉。” 如今的海军已有实力保卫周边海域，鼓励渔民，打渔、养殖、下海！ 也使夏河城物产更丰富！ 海滩浴场也得到了带动、人们敢下海、敢游闹、敢造船、更敢私位只搭块布下海。。。。。。 这令牛四万万没想到啊。。。。 天下竟然有如此开放之地。。。。 因为，我们生性爱自由。。。。 种子已种，这里的人们不久将激发出开眼之后的好奇，并敢于探险、搜索，发掘冒险等精神影响，与探索新大陆同样、寻找属于他们光彩！ 闻名不如见面、大抵便是如此吧！ 如果非要说！他们的出现是为了继承这片土地的恐慌、穷困、那么牛四的出现一定会引起轰动！ 成果未必延续、但尝到美好的滋味后、觉醒之势便是时间问题！ 时间不会太长久、未来可欺！ 第53章 高调 在这段时间里、连日高温。 过往商船首选龙清湾港口停航，即便是再大利润、催的再急，也要靠上一靠。 这里补给丰富、住宿优越，更不会有虚度光阴的日子，听曲、剧演、套猴表演、海滩撸串、t台秀等，丰富了人们的生活，也让他们更深深地感受到花钱的乐趣！ “瞧瞧、这百人套猴演艺。” 劈劈啪啪掌声无数。。。。 …… 再走进t台后，中央的美少身着一件华丽礼服，裙摆在裙下忽隐忽现着一个小小的秘密。。。。。 “瞧瞧这美人的芳姿！” “咻咻！” 起哄、尖叫、甚至打赏！ 沙包大的赏银乱飞。。。。 美少一双极长的亮片高跟鞋。她在舞台上纵情舞动，不时地向观众展示着贴身礼服的优雅。 “啊，他酿的、忒好看了吧！” 。。。。 当美少拂面而过时，礼服散发着一股令人心醉的气息。 一帮大佬爷们眼睛瞪溜圆！ “俺滴妈妈呀，纯妈妈的味道！” “不对、是奶、奶的味道！” 。。。。。 伴随着缓慢的琴乐，美少在舞台上翩翩起舞，当她的步伐愈加华丽时，观众们的惊叹声便高潮响起。 轻柔摆动与忽隐气息的融合，令台下的人们好像走进了一个快要发泄的地境。 “哇，这是谁家美人！爷爷要娶她回家！” “哇哇，这身衣服辣眼！” …… 随着美姿的变幻，美少留意到舞台边缘的眼神，徐徐铺开双臂，接受着视线中所流淌的关注和热议。 侧身而立的姿势，曼妙的曲线双峰半幻而熠熠闪光。 仿佛美少每一个诱变的衣角，杀死了无数人，充斥着狂热与憋不住。 “迷死个人嘞！” “啧啧！走资犹猫步！” 一时姥爷们的新陈代谢，旺盛的不得了。。。 慢慢地，舞步转向了尾声，美少终于走到了舞台最后，用最诱人的姿态向大家鞠拜抛媚。 …… “受不了啊！” “姥爷俺要爆发出来啦！” 银子乱乱抛。。。。。 “再来一次！” 。。。。。 落幕。。。。 人们仍旧沉浸在这气氛中，热烈的掌声回荡在整个空间，传至大江南北。。。 这才是t台表演的魅力所在，值得花钱、值得期待，并缓缓品味着！ 人们回到各自地方，将这里发生的一切经历和感受与他人分享，并释放出“我要在这里定居”，的真实愿意。 营商环境肥美、狗鼻的贾商一窝疯地“买、买、买！” 致使夏河城地价持续疯涨！ 大把大把的银子轰炸着牛四。 …… 牛四却不以为意、银子赚的多了，数字而已。 赚多开销更多、其中包括两项最大的支出，军械科研与医疗卫生。 有多少砸多少、无底洞、还没响。 。。。。。 近几、朝廷格局如何、他不知！切迫需要情报的他、决定北上！ “本官要上京，可能要走几个月。” 众人不解、互相对眼。。。。 “夏河城暂由史中兴负责全城事务。” “魏大勇负责城防，且不可大意。”牛四慎重说。 汉德森开发灵山岛、屯田、盐田两手都要硬！ 如今牛儿有钱啦，大手一挥！扩城。。 原先周长3里的夏河城扩建到周长6里，并向铁集山脚下扩建至龙眼山。 范围不算大、但土丘、山石、树木繁多，牛四深知扩建不易、并无工期要求，自然就好。 山美水美无大城，说的便是夏河。 众人又是唏嘘不已。。。。 “6里！快赶上县城了啊。。。” 诸城县横竖不过8里地、小小夏河大有崛起之势。 树大招风、他无惧。 过去与未来同样！生的计划、死的随机！ “哼！任它东南西北风……” 。。。。。。 基建狂魔的牛二继续负责扩建，多招工匠，多修水利。 大勇招人，名额1800多青壮。 王守信驻扎在龙眼山下，待城墙完善。 徐大力兼职军事学院任教、带领年轻人打炮，要多教出几个专业炮手啊。。。。 众人又小声议论着。。 “打炮王！” “准的很！” “一炮定终生！” 。。。。。。。 窗外阳光明媚、厅内气氛舒畅！ “以后可在一个锅里吃饭了啊，可要小心啊你。”史中飞看着大勇笑着道。 “好啊！欢迎教识字。。” “这个大勇一识字，就犯晕。。。。给他派几个医疗队妹子盯着识字。”牛二起哄道。 众人大笑。。。 “好了，好了，李保全、任海玉跟本官去会议厅，其他人放假10天。” 众人又一阵欢呼。。。。。。 话说，大会定正事、小会定秘事！ 会议厅，三人各自拿起透明的玻璃杯，随口喝着樱桃果汁。 火柴滑动。 刷。。。的一声。 白色烟支、跳动着灼热的火花，火点不断闪烁，散发出一股淡淡的香草气息。 当火花消失，烟头又燃起新的火光，这短暂而又闪耀的美妙感它又回来了。 烟草被上好的宣纸包裹，底部塞有压缩后的棉花，作为过滤嘴！味纯劲尚可。 葡萄果汁、樱桃果汁、统统装进新制的玻璃瓶中。还有镜子、封入军备库。 没有牛四的命令绝不可售卖、更不可拿出示人。 玻璃微黄肉眼可见些许杂质、曝光稍差、虽没后世那般透明、但还是极具相当。 牛四要放大招，葡萄味香皂、香烟、透明玻璃可以售卖。 但量要控量，香皂暂时定价10两银子一块、香烟一包10根5两银子，凡是透明的杯子、茶碗、花瓶等等全部20万两银子起价。 定期向龙眼商行发放、数量论况而定。 这绝对是暴力。。真正的暴力。。。饥饿销售牛四还是懂得。 “等本官从京城回来、红酒、樱桃果汁再做打算！”。。。。 牛四再次重申！ “凡是涉密技术、物件严格执行十八盘！” 并在军备库周围多养狗子、田园狗子。不要二哈啊！ 。。。。。。。 “二哈、是个什么玩意？” 两人懵圈。。。。。 。。。。。。 大致今年崇祯继位，朝堂之上必将乱一锅，牛儿须上京打点一番。目前他的举动怕是引起朝廷的关注。趁着朝堂大洗牌好浑水摸个鱼！ 话说、做事的玩不过做人的。 做人的玩不过做局的！ 朝庭中枢是什么地方？都是做局的一把好手，没有破局的手段压根活不过一集！ 没有翻局的手腕、趁早摆烂！ 就在三月初，莱州知府上奏弹劾青州知府，说青州治下诸城县牛千户商船往来，走私猖獗、违背祖制、开海经商、军户不屯田，不出操、喝兵血，无学辽东袁抚之策也。。。 大致意思，就是让牛四学辽东巡抚袁崇焕在辽东屯田。 不要搞那些赚大钱的事。赚大钱都是留给他赚的。。。 牛四嘴角抽搐一下。。。心道！ 这帮吃肉不吐骨头的货。。。。看他发财了，也想捞上一捞。 再说，锦衣卫也不是瞎子，孙知县早提醒过牛四，不可通商、违背祖制，是杀头抄家的大罪。 牛四每逢过节送他的白珠、孝敬，需要用船护航，加之牛四正月里，剿灭青州最大的流寇陈有才。山东巡抚李精白表功上奏，刚升千户的牛四，屁股还没做热。 又要严查，这不是打巡抚的脸么，李精白脸上无光，力保牛四。 牛四感激，拖孙知县送去红酒一瓶。知道牛四是苦哈哈，为他每日奔波福建等地不易，孙知县自掏腰包白银500两随之，以表感谢。。。。。。。 第54章 北上 夕阳低垂、海滩漫潮。波涛声不断地响起，冲淡一条条脚痕、仿佛在抹去一切故事！ 男子穿着一件单薄锦衣，缓缓走在海水浸泡的沙滩上。 天空未暗，潮汐早已开始慢慢侵蚀着这一片静谧的海滩，一点点地将它们占据。 男子的眼神空洞，显得有些迷惘。他不时地停下脚步，倚着海滩边的一棵小树，望着微微起伏的海面，似乎在思考着未来。 潮汐声一次次拍击沙面，发出不断的嘈杂声，但是男子似乎丝毫没有受到这些干扰，静静地站在那里，继续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 远远的海滩篝火微微泛亮、仿佛有一种魔力在不停吸引着围人的眼神。 节拍海浪、琴风拂面，男子仿佛就是这个海滩的一部分，与它融为一体。或许，他在这里可以逃避一些现实中的烦恼和困扰，暂时遗忘那些令人作呕的琐事。 他知道，仍然需要面对现实的挑战，但是这片土地，已然成为他宝贵的心灵之地。 火柴发出摩擦白磷声！ 粗。。。 烟支的火光不断地闪烁，一会儿亮闪闪的，一会儿黯淡无光的，像是在诉说着故事。 或许只有在抽烟那几分、才属于真实的自己吧。 男子享受的吐出烟雾、致使pm2.5上升！ 赶明限行一天吧，码头等着装卸的货船已堵出天际！ 。。。。。。。 孙知县那里怕是要顶不住。。。。 李精白恐当不了几月的巡抚，最多一年。。。。。。。 “时不我待啊。。。” 在牛四的指引下，就在三月底。李保全等人通过数月研制出玻璃、香皂香烟、白磷火柴盒等，大抵是进步一点点！ 牛儿多少有点欣慰！ 百万数计银子砸下去！才使白磷的研发出了成果。 实验中发生火灾无数，不得已开出一块空地、用作实验！致使方圆1里又设立军事禁区。继军备库之后第二个十八盘诞生！ 如要能俯视夏河城、与小弟弟的造型不相上下！头朝大海。。。。 球靠山。。 。。。。。 借着这个时机，上京找靠、摸鱼，开酒楼、打通经济通道，收集情报。 不是很懂历史的他，无情报终是寸步难行。。。 。。。。。。 五月初！没有天气预报的天，很蓝。 夏河城城门、宽20米的街道，牛四一身黑色劲装、肩部皮质肩甲，布满了小钢钉。 皮质护心带，造型类似圣斗士星失的圣衣。。 脚踏牛筋底鹿皮靴子，身后秦怀远、任海玉、左有违等30余骑。 外搭一辆四轮驴车，护送着牛四到兖州府坐船，沿运河至京城。 天色逐渐暗下，眼底中远方的火烧云仿佛一路伴随。。。 跟在其中的一骑，名左有违年龄不大21岁，曾是骑兵队一名机智的哨兵，尾随陈有才溃逃的流寇混入山寨中，凭借一己之力射杀山寨二当家，震慑山寨流寇、并用大嘴澄清厉害关系，迫使100多名流寇投降。 “前方就是兖州地界，过了边界再走70里就到了费县，中途20里处便是十里坡。”左有违说。 “十里坡住下吧。”牛四点头。 赶路说不上、观景踏青自然些。 官道崎岖、人流不多。 个把商队趁着太阳还未落山，加快手中马鞭，有意无意间瞄上那么一眼。 像是官军、可又总觉那里不对。 “哇！四轮马车！” “不，是驴啊！” 怪怪的！。。。。 照面而过、气势雄伟！ 不由得疑惑？“这这、明军变样了？” 只见一少年军官五官端正、一身黑色劲装，对着斜靠在马车顶端的紫衣男子说着。。。。 “属下先行打探。” 着五骑绝尘而去。。。 紫衣男子似乎很懒散、又很享受。 驿站嘛！免费的，公费旅游自费项目！ 嘴角微微上扬、“呵！不就是官府的招待所么！” 。。。。。 另一边兖州府！尹家商铺后院阁楼。小姐在山东地界筹集的粮食120万石，150万两白银。 五日前，便已从诸城县出发！按路程算应该到了，如今一点消息都没有？ 尹府管家在小声的说道。 她依旧一身白衣，半显修长美腿，玉手着一本诗书，缓缓轻合。 美目盼窗说着，“家兄与我商定，此乃最后一批，安全送抵京师便可回南京。” “老爷让老奴传话，小姐定于今年11月初八与潘贵大婚。请小姐办完此差、速速归家！”管家认真道。 尹明月眉心紧锁、该来的还是来了！ “南京兵部右侍郎潘汝祯的小儿子潘贵？” “正是！老爷还说这次忙完京城之事，回南京即刻筹备大婚。”管家回道。 爹爹也不看潘贵是什么人？便给女儿操办终身大事，那潘贵小儿在秦淮河是出了名的纨绔子弟。爹爹这般倔强，叫我如何是好？ 。。。。。 她扬起额头、望向窗外弯弯的月亮，轻叹了一声。 尹明月心沉谷底，摆摆手示意退下！ 又取出牛四送的红酒，打开透明的玻璃瓶盖，一股葡萄香味扑面而来，缓缓倒出。 无奈摇头，杯中红酒一饮而下。 片刻，小脸微红心房加速。 往事历历在目、不知那厚脸之人可好！ 而此时的牛四，免费住着十里坡招待所，躺在可容纳20几人的大通铺上，一丝不挂打鼾打的热火朝天。 也算体验一把李自成的单位。 复杂的很呐！大致说来，驿站招待分三六九。 官职大小不一，此处驿站是县（处）级，归礼部主事、兵部管理，财政由府地支出，妥妥的金饭碗。也算是省级公仆了，随着地方驿站经费逐年增加，财政压力山大，最终新来的皇帝、说取消一部分编制吧，赶巧陕西的一个驿站没了、没几天反了。 天意如此啊，当时并不是大面积取消，而是缩减全国百分之二十的驿站，百分之二十啊，尼玛就是那20，即便爆个极品装备是不是也要干4次！ 朝廷的运气差到爆！炸出个40几天的大顺。。。。。 。。。。。。 千万不要小瞧这驿站、学文可大着呢！ 有车驾司、驿丞与州县驿丞。分别对应皇帝仪仗、车驾、单纯驿站。 也真是武官的不幸，天生被看不起。竟然驿官马德也是有品级滴，牛儿小小千户只配睡通铺！ 人家驿官见的大领导比你拉的屎粑粑还多，跟人家说话舔狗一些吧！ 省地抛弃野外、被劫了道！ 第55章 初试 太阳当头照，花儿对我哭，小鸟说早早早，你为什么起得这么晚。 牛四哼哼！ 。。。。在这闷热的旅途中，难得冲凉呐。。。。 此时、一群大佬爷们赤身淋沐，有的咋乎推敲、有的互相调侃。 “这鸟驿站昨晚热死老子了！” “妈呀！四哥的忒大了吧！” “一枝独秀、挂枝头！” “哈哈！” “去泥妹嘚！” “哈哈，急眼不是。。。” 。。。。。。 一帮人牵着马，慢悠悠的官道走， 像是散步、又像是遛马！ 牛四则躺在宽大的车顶上，望着蓝蓝的天空白云飘！ 他又哼哼了。。。。 蓝蓝的天空。。。。 崩疼的骏马。。。。。。 清清的湖水。。。。 啊。。。。。 这是我的家。。。。。 啊。。。。。。 众人齐刷刷的看向牛四，只有任海玉提笔在那儿不知道写的什么。 “海玉，是不是在抄歌词。”牛四调侃。 “四哥！能不能再唱一遍？” “俺要用这歌声横扫京城酒楼青楼！”海玉认真道。 “瞧瞧，被老子猜对了，看来往后要单独唱给你听！” “啊！，不要啊老大！” “俺受不了！” 。。。。。。 左有违等人打马处到牛四跟前，前方十里地，白水河发现两帮人正在厮杀，看着像流寇袭击运粮队，约莫500人。 属下若没猜错，该是马骠子与陈马刀等人。 牛四突感兴趣，人要有走运咯，落屎成金疙瘩！ 车顶飞身跃下！ “全体上马，上弩箭。” 他如今装备精良、各顶各的马肥人壮！ 借此机会小试新装、无非打不过就跑嘛！ 牛四等30于骑，在靠近五里的地方直接射杀了盯哨的流寇。 通过望远镜看得清楚，100多人穿黑衣的家丁护卫好似是在哪里见过，眼熟！可又想不起！ 而围攻他们流寇多达500多人，抵是黑衣家丁伸手再了得，终是架不住流寇群殴啊！ “与四哥汇报前黑衣护卫200多人。”左有违又说道。 “窝你妈！”牛四惊呼！ 报信儿的功夫瞬间死一百多，这战力也太差了吧！ 身侧的秦怀远伸手足是不凡，便看得黑衣家丁都是练家子，大抵是流寇太过疯狂，玩命朝这八箱大车中冲去，反观拉粮的大车，冲的少。 秦怀远料定八箱大车里必是好东西！ “呦呵！分析的不错。”牛四打趣。 快看！流寇那边来人了。。。 30余骑打马在距离牛四50米处停下。其中一人头顶大红歪帽、五官立体、表情少许萌萌哒，大概是没长开、又或是返老进化！ 穿配明军制式铠甲，手握弯刀的扯开大口尖叫： “爷爷前面正娶媳妇儿，给爷爷赶紧绕道，继续往前赶小心爷爷扒了你们的猪皮。” 牛四故作没听到！大声道： “没听清，再说一遍。” 大汉不由得叫骂一声， “操！” 又重复了一遍。。。 …… 牛四又道：“没听清，再说十遍。” 众人哄笑。。。。。 “哈哈、！一向以严肃自居的海玉笑出了声！” “哈哈。。。。” 。。。。。。 歪帽大汉似乎是脑子死机！ 自言自语着，听不到再说十遍，反复念叨着。 半晌过后，不对！才意识到被人当猴耍了！ 怒吼！ “卵蛋玩意！敢耍老子！” 大汉面色狰狞！瞬间带着20骑冲杀过来！ 牛四表情自然、眸中不屑！ 只听秦怀远一声令下！ 射！ 嗖。。 嗖。。 30余支弩箭破空！ 对面人仰马翻十多人。 大汉不由得一顿、暗道好险！ 不足20米的距离、料是再射眨眼功夫定能杀到、冲散尔等！ 两腿紧夹、举刀在即！ 暴吼一声！ “杀啊～” 牛四掏出短式双管火铳又名散喷。 命令道：自由射击！ 15米的距离！ 十几骑紧密一字排开、手举短喷！ 筒。。 筒。筒。。。。 无数米粒大铁珠，呈扇形瞬间撕裂前方空间。 枪响过后、连带着道路两旁的花草如风扫过，勤劳的小蜜蜂也随之一顿！仿佛变的不在勤劳。 只见，片片血雾，大量肉块儿乱飞，场面那叫一个恶心。 仿佛是炸裂的大西瓜。。。。 人尸与马尸倾泻一地！ 浓烈的血腥味扑鼻，端是净化器也不好使。 即便牛四等人见状，倒着胃口翻涌，作呕连连。 小小散枪近距离，如此恐怖如撕，牛四不经倒吸凉气、已压早饭吃食！ 样子像缩小的双管猎枪，上下双管短小粗大，可两喷，虽是仿制。却也接近燧发枪的工艺，但枪管技术很难突破，无法达到有效的射程，最多20米已是极限。 好在铁砂工艺简单，数量充足。再有白磷击火，射速极快。而纸壳弹药的形状像极了愤怒的小弟弟，铁沙与火药包装在内、底部木质白磷底火、后装简易。 金属握柄刻有王八军编号、由于枪管内螺纹线截面形状类似风车，又叫风车线，其打造颇为谨慎细致，稍有不慎轻则卡壳、重则炸堂！需反复拉磨、每把耗时月余、目前产出极其有限。 而20米外，毫无准头可言，发出去的铁砂覆盖面虽广，尸不尸块全凭缘份！ 秦怀远重新上弹后，爱不释手。 “四哥，威力可真大，就是射程太短了。不过俺们骑兵队都很喜欢。” 。。。。。 那可不、迷你版小火炮、样子短小精干，威力巨大！不到一尺长、携带方便！ 鉴于形状类似迷你s686喷子，牛四称之“散喷！” 代价嘛、现代双管猎枪废掉了。 该溶的溶、该割的割。堪比失败的整容手术。。。 牛四看着怀远当宝贝似的揣着。 “回去把用法心得写好，送到军事学院讨论。” 此时，左有违面色苍白，任谁首次见了这满地尸块场面，也不寒而栗、更令人作呕！ 片刻，打马上前！ “血肉模糊，来人己法分辨认。” 这场景端是妈妈亲临、也无法辨认啊！ 。。。。。。。。 另一面，正带人撕杀着的马骠子，听枪响后，预感不妙！ 此时黑衣护卫的人数，以肉眼可见速度减少。 心许是官兵探子，据费县细作说这附近没有官兵啊，也顾不得多想。 保险起见，当下分出100多人，迅速拆毁白河桥。 马骠子咬牙，大声吼道：“兄弟们速速杀光他们，夺下大车，赏百十银两，女人数个 。” 流寇像打了鸡血似的更加拼命。。。。。。。。 喊杀声又高了几分！ 流寇在拆桥，企图阻止牛四等人。 拆的正好，到桥边慢慢射之。 长30米，宽4米的木桥，100多流寇拆的起劲。 牛四等30骑也不冲桥，平举手弩缓缓射之。像是玩、又像是射鸟一样的玩。 小胡子流寇头头，干瞪眼没脾气。 一会倒下几人、又几人。。。 。。。。 在这4米宽的木桥，成为无法愈越的死亡之线。 木桥上冲来的流寇就这样不停的倒下。 小胡子头头、急躁情绪终于爆发！ 估摸着智慧的大脑显灵，前队变后队。 高举木盾、缓慢缩到桥的另一端。 。。。。。。 “酿的！” “他们有弩箭啊！” “他们射人、跟尼玛玩似的啊！” 。。。。。。。 第56章 德彪小子 喊杀声、呻吟声交叉感染！ 黑衣护卫顽强抵抗、倒是令牛四钦佩。不由得惦记那八大像棺材装的什么？ …… 速战速决吧！扭头对杯远说道：丢颗新制手雷过去试试，正是白磷的突破、省去点火、摩擦即可！由铁皮包裹无数细小铁片。 只见把掌大的手雷，握在怀远手中，左手扣掉木质拉环，冒出少量青淡色的白烟。 怀远加速助跑！ 。。。。。 “哎哟，我去，”牛四配音，不偏不倚落入流群。。。 。。。轰。。。 火光四射、一股黑烟炸飞数人。 天空中血加肉倾斜而下。 流寇哪见过这般恐怖的场面、肉末茄子、溜肥肠浇满全身。 小胡子头头浑身一哆嗦！ 裆部暖流交汇！ “俺的妈呀！” 似乎是被吓尿了！ 这哪是咱们在拆桥，明明就是他们在拆啊。 下一秒，一拥而散。 一路跑一路扔装备、生怕装备重量影响速度，哪怕多一两也不行。。。。 正杀着尽兴，马骠子突地又听到一声爆炸声后，猛哆嗦一下。 回头望见白河桥一群人，正张着大嘴往回跑。 明狗还带着火炮？天杀的王百户，告诉老子没得官兵。 官兵火炮他娘滴都搬来了，还说抢完这辈子有睡不完的女人，干你了个b的，明狗子马蛋的杂种，没一个好东西。。。。骠子气血沸腾、口吐芬芳好一阵！ 小胡子一群人冲到马骠子一众人身前，似乎没有要刹车的意思，任由马骠子如何大声喝令，终是无济于事。 体验过炸药的血腥、六神无主般继续疯跑，还在喊杀中流寇无端感到害怕，终归混杂其中、恐惧的气氛瞬间蔓延开来。 见大势已去的马骠子，眼看到手的肥肉就这么飞了。。 陈马刀多半是死了。 好在他不傻，留的青山在女人就有的睡，就是资色差了点。 撤。。。。 黑衣护卫们大口喘粗气、庆幸自己还活着。 左有违大声说道：流寇已逃。是否趁乱追击。 牛四摆手：不必了。 随即扭头看着后面官道，悠哉悠哉的四轮宝驴x5，问任海玉，这四头驴子咋啦？昨天还能跑，今天走都懒的走了？ 回四哥，驴子夹着屁股走路，不是拉稀，就是被干。方才缴获6匹马，给您换上吧！ 被干？难道昨晚被客栈东道主公驴，轮流干了一晚上？驴是放养呼？ 众人哄笑。 眼下战马吃紧，留给骑兵队吧。 一般战马价格在十五两上下，好的战马则在三四十两不等，再好的战马还没地可买，有钱也不能怎么糟啊！ 尹府家丁伤亡过半，若没牛四屁股一脚，撑不了一刻，菊花不保。 牛四一众打马走到跟前，黑衣家丁队长，抬眼认出牛四，便是多次调戏小姐之人！ 牛四稳坐黑泥马，马鞭指着向黑衣家丁队长，原来老熟人了，你家小姐可好？现在何处？ 黑衣家丁队长眼眶挂满血丝，上下打量。牛四肩甲上密密麻麻的小铆钉，黑色紧袖上衣，还有从见过的牛筋底鹿皮靴子。 小背头下刀削疤与之前相比刀痕更显英武霸气。 可惜是个大老粗，大字不识，就会做几句听不懂的破诗，装什么文人。 想我德彪也曾是红及一时的人物，听的诗词歌赋多到耳屎外漏。 功夫更是了得，“趴！趴！趴！”，龙抓手便是三挠，端抵威风凛凛！ 可叹啊！我家小姐被你糟蹋了。 不过还别说，莫不是武官，真挺般配。 再不济也是人家救了咱，但尹家的立场不能变。霸气回道：惦记我家小姐的人多了，你算老几？ 在这个万般皆下品，惟有读书高的时代，要嫁就嫁读书人，灰太狼都打光棍去。尹家老奶奶早已定下家规，尹家的孙婿至少是正五品文官。五品文官啊，说大不大说小不小、条件中规！总之，糟老头子也可！ 瞧瞧，瞧瞧被第一波刷下来的牛四，脸色难看极了。 …… 若说，谁还能气到牛四，恐只有自己喜欢的女人了！ 秦怀远正欲开口，牛四稍有怒意，扬鞭制止。 牛四冷笑，“呦呵，小子，大头渐长啊！叫什么名字？” 黑衣家丁队长急忙回道：本人范德彪，坐不改姓站不更名！江湖人送“气宇轩昂小能手”，年更43，不是小子。 “噗嗤！” 牛四等人，闭口强忍笑意，硬憋！ 结果、崩了！ “哈哈、哈哈！” 当场哄笑！ 哪料德彪脸厚、约莫是笑的人多了，依着一副自认清高的样子！ 随你家小姐啊！ 牛四笑着扬起马鞭往下压了压，说道：怀远，拿一盒白药给他。 白药，又名后世某南白药，是军事医学部广招各界医学精英，在夏河城的医学年会上讨论后，私下制作而成的，禁止出售。 产量较少，需大量储备，优先军队再普及民用。对于内外伤出血，跌打损伤等，有着奇特的作用！ 秦怀远打马走到牛四旁，小声说道：60多号人各个带伤，一盒不够吧。 这不废话嘛，好人做到底，送佛送到西，咱这好人也别当了，没那么多，他一会儿还要，你信吗？ 此时，范德彪捧在手里仔细打量，巴掌大白色小盒，打开入眼白色粉末，微微泛黄。药香捅鼻。。。。 感激说道：谢大人，就这一盒？存活的兄弟们各个着伤呢！ 范德彪跪地。 一群带伤的黑衣家丁乞求的眼神望着牛四。 要不是本官与你家小姐相识，老子才不管！ 留下10盒，全部送出！ 怀远从马车里取出，还不忘问牛四一句，送？ 牛四笑骂道：当然是送，还不快去，没看到他们在飙血！顺便帮他们包扎。 范德彪磕头跪谢。 众人用上白药，个个叫好。 感情又送药、又包扎！ “哇哇，听说这小背头、喜欢咱小姐！” “可不、咱小姐那是仙女在世！” “这小刀疤、要俺说趁早死心！” “哎，是千户吧，何苦为难自己！” 同情的气氛飘满天呀、飘满天。 。。。。。。。 第57章 这样不好 高头肥马、装备精良！ 黑衣护卫们全方位无死角，打量着牛四等人。 入目，个顶个壮实小伙，眉宇之间英气勃发！ 那股自信不是发自个人的、而是环境、氛围！跟随牛四久后、内心开阔、见闻广博、有种令黑衣护卫们说不出的感觉，总之与官军不一样！ 此刻范德彪有些、吞吞吐吐、似是难言、大嘴半张不张、合又不合。。。。 有屁快放、药也送、伤也扎！还想整地？ 不是要药，是。。。是是是我家老爷在去年底，已定小姐婚事，将于年末举行大婚。 他字秋初，是南京兵部右侍郎潘汝祯的小儿子潘贵！任南京通政司正五品参议！ 德彪斗胆相告。 望牛大人莫要惦记我家小姐了！ 通政司。。。。是干啥的呢。 大致类似信访办，职责权力可谓之大。上至群臣、下至平民百姓，奏章皆经其手，装封直至皇帝前拆开。还有更厉害的，凡是民间疾苦无论大小事、便可上达老大！ 可惜呀，皇帝不理朝政、任由六部定夺。终归是部门虽好、也架不住宦官当道、书房滥权。。。。 牛四认为、若归其责任，大抵是老大多年不理朝政、权力被架空。 即便天王老子来，也无药可救。 接着，牛四书信一封，转交尹明月。宣纸、鹅毛笔，沾墨手中乱舞。 颇有龙飞虎啸之势。 范德彪仔细端详、不可思议。发出惊呼。。。却又高看了一分， 谁说武官不会写字。瞧瞧，人家不仅会写字、心肠还好。 又救于危难之中，不由得低头看向伤口撒着的白药粉末，纱布包扎紧实。 德彪眼中闪过一丝落寞。。。 或许我们都看错了吧。。。。 。。。。。。。。。 片刻，远远的官道突显一明字大旗，尘土飞扬约100来人，队伍中插出几人，为首明军，百户官袍。 上前官腔，本官听闻此地流寇出没，特前来救援。。。 大人，流寇杀我100多人，幸得牛大人出手相救，货物才得以保全。到是枉费大人白跑一趟。。。范德彪鄙视 哦。。。。 王百户心想，马骠子不愧是饭桶，这么大肥肉都咬不住，不如死了算了。。。老子看上兖州府，桂香楼大美人也打了水漂。。。 王百户骑马目光投向牛四，端地英伟非凡，黑色明亮的双目有种不怒自威的霸气。。。。 待扫腰间挂的千户牌时。。。王百户一愣，紧接挥手众人翻身下马， 倒头下跪，卑职不知是牛大人来此，有失远迎，还望赎罪。。。。 莫非马骠子莫非碰上硬茬子了？ 牛四骑马手虚扶。。。都起来把。。 流寇陈马刀已死，马骠子带领众流寇炖入密林。你等要严加防范此地，保百姓太平，勿不可大意，牛四官腔珠链。 王百户斗大汗珠顺脑门流下，，回道：是，大人。。卑职铭记。。王百户做贼心虚，怕事情败露。 卑职现在命人四处打探，严防流寇流窜其他地界，祸害乡里，争取早日剿灭。 牛四暗道，你剿灭个p啊，你不串通就不错了。最看不起明末这些军队的做作。说话装b有一套，打仗就一来疯，疯完就要往回跑。。 王百户补充，卑职在兖州府以备下酒席，为大人接风。 快拉倒吧。。还jb接风，是怕老子揭穿你吧。。。 这点小伎俩还出来装大尾巴狼，流寇前脚你后脚，真当本官2b不成。 牛四扬起马鞭抖了抖，冷哼。谢王百户美意，如今流寇未灭，无心酒席，你等速速查探去吧。 王百户等人打马离开，稀稀拉拉一百多人，缓缓而去。。。 尹府护卫着十几辆大车在前，牛四一众在后。 此刻，驴被干的菊花痛。。疙瘩着夹屁，优哉游哉朝兖州府去。。。。。 任海玉一根筋认为驴是吃坏肚子，牛四却不认同。。。。。 咋地，被干就被干。。。别tm遮遮掩掩，不够大气。。 。。。。。。。 兖州府距离曲阜孔家大院几十里，不是很远，牛四以前去过孔府、孔庙、孔林。正值高考前，求官的、求知识的倒是不少。历朝历代的领导都在院内立碑，还有龙凤树等等。 据当地人说，明弘治十六年一场大火把孔府内宅一扫而光，留下内宅以外的部分建筑物，即大门、仪门、大堂、二堂、三堂、两厢、前上房、内宅门及东路报本堂等。 现下牛四也没那个心情看、毫无意义可言！ 太阳西斜、兖州府周长14里，城高厚实，架着5,6弗朗机4榜火炮。 兖州府距离济宁不足20里，入夜差不多能到达。。。 牛四过而不入、直奔济宁登船。 他无心进兖州府，是有原因的，面临朝廷大洗牌，趁早上京铺路、自保。 明熹宗落水生病服用“仙药”身亡，具体在几月、记不太清。 近几个月里崇祯继位。。同年魏忠贤及其阉党基本覆灭，东林党复起。牛四比较同情崇祯皇帝。。。干翻阉党、又起东林党，按下葫芦起了瓢，顾了这头丢那定。。。。如烂心果、刮皮无效！ 。。。。。。。 兖州城10里外。 两辆雅致马车并列。 少女乌头顺着白衣、随微风轻轻飘起。 婀娜姿，酥胸高耸。嫩腕撑荷伞，睫毛微颤，踮脚遥望！ 当首赶来的是尹府车队。 范德彪腿打绷带，左腿踢右腿圈，费劲跪地痛哭，小姐、小姐呀。 怎料白桥惨遭流寇、伤亡过半，哋亏小的奋力拼杀、力保货无缺、德彪负不辱命，前来谢罪啊。 他是半点没提牛四、功劳照收，脸皮如此之厚！ 尹明月瞳孔清澈、入眼皆是各个带伤、绷带无数、并裹得有模有样。 不知道的还以是木乃伊大军。。。 她先是褒奖一番、责怪自己疏忽。并再次端详起众人的伤口缝合处。 眼中闪过无数疑惑，接着令贴身丫鬟们前去帮忙搀扶。 此景不由得想起、牛四曾说过的话。“此卫所非彼卫所！” 。。。。。 范德彪好像是想到了什么，又左踢右圈费劲巴列，走到尹明月身前。 小小。。小姐。半道偶遇牛大人、这是他书信，请过目。。 尹明月急忙打开书信，美目盼兮，还是那熟悉的优美笔体，信上写着《愿我如星你如月，夜夜流光相皎洁》。 芊芊玉手颤抖。。。 眉目间如画、是他吗？ 下一秒、眉目传怒！ 范！德！彪！。。。。如实回答！ 。。。。。。。。。 片刻，她目视远方、牛四呢？那是他吗？ 被迫说出实情的范德彪，手指官道岔路不远的一行人！ 牛大人说不入兖州，有紧急军务。 她暗自轻声低语、自家护卫什么德性？打打杀杀方可、缝合伤口无疑逼张飞绣花，此缝合细腻、蝴蝶针扣收尾、当世俗罕见。虽有些滑稽、终究感叹医术精致。 她与牛四情非得已、深知家族处境。非强援不能恒之。他虽处处留有神秘、那种感觉很诱人、忧郁眼神触及便心生怜惜。像是心志与年龄不符、显得与世间所有之事格格不入。。。。。 斜阳夕照、一颗虎贝。。。咬轻唇。 。。。。。。 。。。。。。 是他、是他！是他！ 。。。。。。。 第58章 丫头片子 她美婉一软、荷伞顺衣滑落。 晚霞映知心、花开绽浓意！ 。。。。。。 明月双手提裙，脚下生莲。。。 牛四就这么走了？她似乎有所期待、 他不是一向无耻吗？、、他却过而不见？。。。。 并非牛四不见、此时，斗地主正值尽兴、怀远手握双王、海玉四二、牛四一把粪牌竟然明了，这是何等的胆量！何等气魄，把把明牌把把输。。。。。 “四哥、欠俺10两，算了！”怀远内心窃喜、表情难堪说。。 他怕牛四玩不起、小心眼。。。。 记仇！ 牛四什么人、打牌从不记仇，他牌风高谅、堪称有仇当场报。。。。 牛四发话了，“怀远、你是不是借海玉银子了？” 海玉突地一个激灵，完了完了。火烧来了。。。。。 。。。。。。。 “是啊，借了！”怀远点头。 “这是10两，赶紧还海玉！”牛四说 海玉脑疑！。倒是关心起闲事来。 就这样，10两给怀远、怀远给海玉。 之后、海玉又转给牛四！ “好了、到此结束！互不相欠！” “对哦！” “是啊！” 海玉总感觉哪里不对。。。。 怀远。。。。。。 感情牛四、为了解决老赖问题，吃亏了大亏！ 半晌，海玉回过味来！ 四哥欺俺。。。。。。 。。。。。。。 。。。。。 这时、左有违来报，他刚才看到那两辆奢华马车，下来的少女，少女站在那里，目送着牛四等人离开。观她容颜清丽，眼神中透着一股失望。身穿一袭素雅的衣裳，举止高雅。似乎是看得出神、落伞却也不知、少女应是黑衣护卫的家主。 此时有违心怦怦乱跳、自恋上涌。。。。。。 牛四心中不由得一阵疑惑。 “少女在何处？”牛四问。 “兖州城外。”左有违道。 下一秒。。。黑泥马屁股又吃痛了。。。 精致车厢内里一片余黑，微帘空隙一丝光芒。少女静坐、睫毛微闭，晚霞遮天。马蹄声由远及近，明月单手撑腮入沉思。 守在马车旁的小丫鬟与护卫，入眼一黑骑，踏霞而来、颇得眼熟！ 是他、小背头！紫青。。。。 不是牛、牛四还有谁！ 。。。。。 小丫头注视着他翻身下马、他无视丫鬟的捂嘴惊讶、“牛、牛来了。。。” 虚！牛四比划。。 出溜一声，钻进车厢内！ 留下护卫与丫鬟的自然对视。。。。他们像是习惯牛四这般行径。。。。 啪的一声、厢内亮了起来。 牛四恐明月尖叫，万一叫呢！ 牛四先将手指竖在唇边，比了个噤声动作。 随后，两个人都傻了眼。 “果真是你，出去、” “就不出去！” 这可是她的闺厢、目前为止没有任何一个雄性进来过。他牛四竟不顾男尊女卑、没有半点礼义廉耻。 小脸气呼呼！紧咬红唇，只见纤足朝着牛四可爱踢来、牛四突地一手轻抓足腕、入感柔润。 “你、你！”她双颊泛红。 接着牛四顺势拖掉她的秀鞋。。。 她轻呼一声、“啊，放开！”明月面红桃花地将柔足收了回去。 两人面对面靠在厢壁、呼吸彼伏！ 牛四先开口、“你脚好臭，” “哪有！”明月咬唇 “行！我把鞋拖了，你也闻一下。这样才公平！”牛四不怀好意。 “啊！”她惊呼一声。 说着牛四抬脚正要拖鞋，车厢外传来少女嫩雅声、 “四姐、怎么不走了？！” “四姐、在里面吗？” “恩。。。恩？！”车外丫鬟竟不知作答。。。 事情来的突然、直觉告诉牛四车外少女近乎陌生。只见明月迅速熄灭油灯，而牛四赶忙想从另一窗跃出，然而半个脑袋刚出窗、哪知明月一把将他抓回来，宽大的毯子顺势一扬，将牛四压在身下。。。。 “我去、你疯了！干嘛啊你，快压死我！” “你先躲起来！” “是躲不是压，大姐。。。。” “啊，小妹来了！” “呐。。。。你想压死我。。。。” 原本牛四跃出去更为妥当，明月却做贼心虚、责任全在她！又偏偏这样贴腿压着他，真是女人着急、智商为零啊！ 。。。。。。 柔软舒适的双腿直接压在牛四脸上，让他呼吸急促，她坐姿不太自然、身子微躬、毯子由腰而下盖着，身子仓促调整起来，此时牛四索性放弃挣扎、任由明月双腿并拢又分开。。 “我说、你能不能不动！我的发型啊。” “闭嘴！虚！” 得了、明月不客气、牛四更不客气，直接抱住明月大腿、额头紧贴腿根。 好在毯子之下暗无光、啥也瞧不见，却有一股浓浓的鱼腥草味。。。。 尹明月感受到牛四在双腿之间的轻微热气，她心跳加快、羞怯气息直达全身。 下一秒，车帘掀开先是探进一个小脑袋，“四姐、睡了？” “噢！之玉！这么晚，有事？” “见你马车没跟上来、固来看看！” “四姐，我能上来吗？” “啊！有事明天再说！” “偏不、四姐！我知晓兖州有名的美食，咱们一块吧！” 小丫头片子笑容真诚、眼看着径直坐到明月对面，明月不由得心跳更快了。 咚咚咚咚。。。。。被双腿压着的牛四第一次感受临耳打鼓！ “矣。。四姐！你长高了？” “没有，那个、这个、什么，呵哈，是啊。长了。。。” 心虚的明月、手心微微渗出冷汗。她下意识做出调整、她随手将毯子往上一拉，半躺侧靠厢壁，漏出小脸。随之双腿往前一庭，顺带着牛四侧头，将夹在双腿之间的牛脸正贴腿根，嘴前蓬松一片。。。。 具牛四当时回忆，距离中心地带不到0.000000001公分。 牛四乌拉乌拉憋着说不出话来、大致意思“这个猪脑子女子！服你了！” 原本鱼腥草味道不是很重，这下不仅味重还湿漉漉，牛四顿时呼吸困难起来，暗道、锻炼脖子要尽快提上日程！ “四姐，不点灯？” “什么。。。不、就不点、我要睡了。。” “四姐，你结巴了。” “我我，我没有！” 明月哪里知道牛四真实的感受、牛四轻轻挣扎几次、回应牛四的是夹的更紧了。牛四憋的难受、手不听使唤往上移。这一移、直接摸到她胸前肉团子。。。。 尹明月全身随之一震、双腿不由得更加紧了几分，牛四彻底呼吸不了，手中肉团狠揉下去。 “啊！”。。。。。。。 “呀，四姐，你怎么了！” “恩。。。没，没什么。” “我，我不饿！你，你自己去吃。” “四姐，你不知，有蒸羊羔、蒸熊掌、蒸鹿尾儿、烧花鸭、烧雏鸡。。。。。。” 别说明月抓狂、即便你牛四听了狠不得心态崩掉。。。。。 毯子下面肉团被牛四这样揉着、明月身体微微颤抖、她在外面的小手伸进毯子里，抓住牛四的大手，奈何手上无力，索性向下一把抓住牛四的头发、发力的同时双腿夹的更实，以阻止牛四不安分的手。 牛四哪能受得了这般被揪，另一手在明月脚心一顿乱挠。。企图让明月放弃揪头发。 就这样、扣扣缩缩。。。。比比巴巴。。。咣咣铛当。。。。 厮杀与毯子之下。。。 对坐的之玉小丫头，居然tm还有继续说着。。。 “山鸡、兔谱、菜蟒、银鱼。。。。。” “之玉，你有完没完、！” “四姐，你嫌我烦。。。你！” “毯子怎么动起来了！” “哦，哦，哪有动。你眼花了。” “四姐，毯子里明明在动，看看，动的很厉害。” 此刻，毯子之下，敌我双方不死不休。明月双腿夹牛头、手揪牛发、同时发大力，这是要将牛四憋死般、一番挣扎下、他距离秃顶只差一点点，牛四越挣扎，明月越用力。 只听，撕拉一声。。。。 “啊”！！！！！！ 小丫头发出惊呼。 只见另一面靠厢壁的男子、头发凌乱，手举粉色肚兜，气息香艳。。。。。 第59章 规则 车厢内，三人目光交汇，小丫头陷入呆滞状态。 好在没有掌灯、被撤出肚兜的明月、胸前只剩束衣忽掩、粉晕忽显！ 明月一把拉过毯子，亦是遮羞。 场面一度尴尬。。。 片刻、小丫头捂住眼睛！ “我没看到！” “我啥也没看到！” 。。。。 下一秒，明月收拾停当后。 “牛四、你为何要这么做！” “你胸大无脑吗？” 闻言，牛四与小丫头不经意间，同时看向明月胸前肉团。。。。。 随之、明月与牛四便互怼起来。 明月这次被牛四摸了个精光、她带着几分哭腔。 “牛四、你你为何这般下作！” “明月、这次是你先下作好吧！” “是你！” “是你！” 。。。。。 “还有前几次吗？”之玉满目疑惑。 。。。。 “是你，拉我到你屁股底下的！” “牛四！！”明月如狮吼。。 。。。。。 “好了，好了！四姐，他是谁呀！”之玉问道。 “不认识！” “她是我媳妇！”牛四直截了当！ 啊！ 啊！ 两女人同时发出惊呼，！ 小丫头是真的惊讶，明月像是警告！ “牛四，你好自为之！” “你走！我不想再见到你！” 牛四下了马车、准确的说是滚下马车，因为他被踢了出来。。。 此时，衣衫不整头发凌乱的牛四像个乞丐，小丫头探出小脸！ “姐夫，我们家住京城庆贤。胡。。同！。。。” “你给我回来、啊呀！姐你打我干嘛！” “还自报家门。。你！” “，啊！姐啊，他可是姐夫啊！。。” 月光如画、声音渐远。。。。 。。。。 。。。。 此时，左有违牵马走来，将缰绳递给牛四。 “四哥，还入兖州府吗？” “不了！今晚渡船！” 随即、将粉色肚兜贴近鼻孔、风随昧舞。。。 。。。。 尹明月斜靠车厢，暗自伤神。。。 小丫头身侧坐。 “四姐、姐夫是哪里的姐夫！” 他们俩有猫腻。。。哼！ 。。。。。 “啊！四姐！你不是有婚约吗？” 。。。。。 与这个同龄的表妹、明月不如何作答、她们打小便在一块习诗作画，彼此之间几乎没有什么隐秘可言。 小丫头懂、明月自然也懂。既然都懂解释便成了多余。 明月挪动身子、拉住之玉的手，举止自然。 “好表妹，答应我不要说出去好吗？” “四姐，多少江南才俊迷恋四于你，而你却拒之门外，原来早有心上人了呢！” 之玉莞尔一笑说着。 “之玉、求求你了。答应我！”明月哀求道。 “好！但你以后不要瞒我好吗，咱俩可是最好的姐妹呢！” 。。。。。。 “快说说，他是谁！” 。。。。。。 “他是。。。。” 。。。。。。 “什么乞丐？。。。。” 。。。。。。 明月感到自己似乎被牛四占了便宜，心感羞愧。 此时，她仍沉浸在方才的暧昧感受中，像一只乱撞的兔子。这世上哪有不透风的墙，终归是要被人知道的，羞愧和不安涌上心头，仿佛听到了别人在口中喊出“奸夫，淫妇！”。。。。。 。。。。。。。 。。。。。牛四呀，牛四！初见被亲、背抱！每每偶遇却每每淫欲！。。。。。你好色之外，一无是处。。。 她泪如花瓣！香消人间！。。。。。 牛四受不了这种偷摸的勾当。 可如今呢，标准的舔狗。 喜欢一个人敢爱、光明的爱、太阳下的爱那是留给门当户对的，他们这种活在月光下的爱与隔壁老王一般无二。 绿帽最终给谁带、怎么带，至少亲身体验才算戴帽吧，差一步始终是不及格！ 他找来秦怀远，将写给尹明月的纸条送去。每次相见不过是草草收尾，不是亲便是抱。牛四甚至怀疑大脑与下半身本末倒置。。。。 怀远打马即走，跨下战马鼻子不奈烦打着鼻气，敢情你俩传纸条，这马也跟着遭罪！ 兖州城城门口下，尹明月众人正要进城，范德彪又又是左踢右圈，葛拐上前对尹明月说道：小姐，牛四送来纸条！ 入目《远离魏忠贤一派》！ 尹明月缓缓放下字条，虽是龙飞虎跳的几字，却心有余悸。 牛四一小小千户、朝堂之事他如何得知？魏千岁把持朝堂多年，尹家一路攀附子嗣承蒙关照，才到如今的地位。与尹家命运息息相关，凭牛四直呼魏忠贤大名，意在提醒！ 牛四不是阉党一锅，明月便已知晓一二。 “啊，牛四是东林！” 。。。。 随之，明月仰目一片火烧云，犹如火龙般冲向天际。 “造化弄人。。。” 。。。。。 济宁运河码头。。 秦怀远等人目送，牛四、左有违、任海玉三人，登上去往京城的船舫，直至船痕消失，才自然归去！ 水波粼粼、小雨下个不停。 漕运两旁的柳树，在细雨中更有一种朦胧美。仿佛在用雨水冲洗着自己的“秀发”。 而不远处的沧州城码头，船只纵横。堪称古代版大型堵车现场。 漕运巡检的大爷大妈，例行检查通往的船只，像是在对过往的船只说着悄悄话：“交出银子，放你通过”。 船家无奈的说道：“十里一小卡，百里一大卡，不交银子不让过，扣船扣货扣女人，哎。。。。。这世道不好活啊。。。。” 这便是来自底层民众的抱怨，大多是赚着辛苦钱，牛四也不例外。明明自己过的不如意，却又爱着这个世界的不公。 他也恨贪腐、讽朝纲败坏，却舔狗似的上京找关系嘛。没有掀桌子的能力、至少要有上桌的能力、如果两者都没有，那么恭喜你、舔狗的日子属于你。 再说，牛四同大多人一样，照例点头哈腰，掏出1两银子交到漕运巡检大爷手中。 巡检兵丁观来者是一外地千户，依旧是该收的收、该拿的拿。 这里随便一个大爷大妈背后都有一套伟人故事。身后实力的大着呢，能在漕运拔毛的，绝非偶然。 且咧着大嘴官腔十足。“船上不会有违禁品吧？需要上去查查吗？” 这是问你的态度、明摆着孝敬1两不够的意思！对于他们来说，多收一单是一单、若银子管饱，他们倒也懒得查、如若不然、反之。 牛四两世为人，哪里成长不是一样的。表面上面带微笑一一回礼，“巡检姥爷，我们可是粮商，受当朝司礼秉笔魏千岁之托，上京运送粮草，说着抽出障刀，一刀捅进旁边的粮袋，只见金黄色上等粮食如漏斗般倾泻而出，又继续道：这是诸城护卫粮队的千户大人腰牌，怎的！魏千岁的金笔官文需要看吗？耽误了日程，株连九族。” 巡检人员秃地一个激灵，魂差点飞出去，哭丧脸结巴了。 “放行，放行。。。。。快快。。。。放行。。” 待牛四的船走远后，巡检兵丁用力的吐了口吐沫，抠着鼻屎说道：“昨天是兵部尚书崔大人的尹府运粮船，今天又是司礼秉笔魏千岁的运粮船，害老子损失了十几两银子，难到京城又缺粮了？。。” 漕运商船众多、关卡也多。就拿沧州码头来说，巡检、物检、产检总之各种检，各种查，俗称，地狱空荡荡、十八在人间！ 如今漕运贪腐到令人发指的地步，就像吸血的蠕虫，正吸着大明王朝最后的经济血脉。。。 众人纷纷将目光投向其他被查办、查抄的商船。 入耳哇哇乱叫。。。。 刀斧相加。。。。 第60章 享受过程 沉默与闭嘴！不一样，牛四沉默是在思考人生，闭嘴那是牙疼。。。。 最晚无心睡眠、致火气大。 下火旺盛的牛四打个哈欠。这不，没地泄火。粉兜贴脸、一夜贵梦。 没能亲身体验一下，甚是遗憾！ 好在留有余香、还用来擦拭散喷，效果显着！ 整刮五亮！ 若要明月知了去，还不羞趴下！ 。。。。 哈哈哈哈！ 。。。。。。 “布料非常细腻！” 。。。。。。 他随船一路下来，检卡多、银子更是孝敬不少，好在牛四大抵是习以为常。即便在后世、过路费、停车费、门票大致相仿，做到同步更新了。 他在想，或许，崇祯可以用相对柔和的速度推翻魏公公，而不是上来直接推倒。 牛四想到这、心里突然“咯噔”一下！。。。 说的好像是自己，干就完了！。。。。 “也对！” 。。。。。 现下明朝苟延残喘，软而不倒、有气则无力，与堂中两党内耗有莫大的关系。阉党与东林党两股势力相互较劲近是十载，仅凭这种微妙的平衡支撑着。 然而现阶段，资本主义已经迅速发芽开花，在江南遍地是纺织行，即便是最小的工坊，产量也不会太低。 反观，朝廷财政来源、便是税收。 朱元璋建国初期，制订了基本的税收制度，并称祖制。责令后世子孙不得做任何更改。 话说、内有一官半职二哈也能坐中堂。通过资本家们的全方位服务，扶持自己政治上的代理人，并把持朝政。由此东林党便应运而生。 那时的资本家，玩滴很过瘾，无税费、无查、无忧！野蛮生长！有时财政还倒贴。。。。。 随之而来的后果，便是内裤空空、堂下各个肚大肥美！ 每当皇帝想与内阁商量能否增加些许税收时，便被视为违背祖制！ 一句“祖宗之法万万不可更改”而打脸，再严重点太庙跪着吧！ 正常的流程行不通，好在有太监啊。重用呗，而太监们在税收上却毫不客气，被割肉的资本家们不乐意了，呼叫代理人出场，东林党vs阉党，对垒开始了！ 从而导致内有农起，外有后金，打仗需要钱呀，凭借阉党无差别的刮钱能力，愣是腐而不倒！ 而东林党则疯狂攻击阉党，两党互掐之下，阉党对资本家由大刀割肉改为小刀放血。。。。 进入白热化阶段的两党，在崇祯即位后，一上来便是40米长的大刀，结束了魏忠贤，这无异于挥刀自宫，不过他可没修炼葵花宝典！ 假如，魏忠贤活着，浙江一年丝绸税60万两白银，他死后，浙江一年丝绸税40两。。。 对！你没看错。就是从60万减免到40两，国库没钱还打个屁仗！可见差距之大啊。。。 一个超级大国却靠着农业税来支撑，令人可笑至极！ 好比，男人种地一天200、女人资本家“啊”的一声200、一天“啊”的多，200赚的也多。更重要的是，上到大臣下到官吏，财源也是从农民身上刮。。。这无异于玩火。。。。 无钱养兵、无粮救民，对内流寇剿了一波又起一堆，对外后却不堪一击！ 流寇越剿越多、败的也多！可朝廷不能败啊，流寇输100次还是流寇，反观朝廷输一次的机会都不给，直接煤山见！ 再看，东林党对百姓有利的政策，讨论个10年8年的也出台不了。 而对资本家有利的政策，一炷香的时间能蹦出好几个。 。。。。。 牛四收回脑子，眺望远方！ 沿岸难民滚滚。。。。。尽与这如画风景判若两般！。。。。。 。。。。。 六月初、京城外3里，笔直的官道上，直立于车顶之上的小背头牛四，入眼即万里江山、城墙无边！ 感叹之下、点燃一支烟，压制内心激动，“哇！” “大明首脑，北京城。” 。。。。。 后世的牛四对于这个快节奏的城市并不陌生。。。出差学习、进修、累的要死。。还是二三线城市舒服的很呐，就是钱挣少了。。。 我这不是废话么，又不累，又想挣钱多，谁能给介绍个。。。。 周长70里，高大厚实的城墙上，几十架12榜红夷大炮一字排开，光映之下散发黑金，黝黑的炮口正对着牛四，仿佛再说：“老子吓都能吓死你，你别过来啊，过来老子开炮了啊”。。。。。。。。 接近城门时，顺着城墙边望去，一眼望不到边，70里长可真不是盖的。。。。。宏伟、高大、威猛、霸气、尽显无疑。。。 再看，女墙上站着的守卫，红色鸳鸯战袍，手握一长枪，微风拂过红色枪樱轻轻扬起。 此情此景牛四又哼哼了， 日日京城忙穿梭，俯瞰方知车马多。 此处堵车人又多，那边正在查酒驾。 好一座“熊”城也。 牛四接着哼！ 啊。 啊 。 啊。 啊 。 啊。你比五环多一环。 啊啊啊啊啊，你比四环少一环。。。。。。。。 牛四坐在四轮驴车车顶悠哉哼哼着，绕过难民。。缓缓使进堵车大城。。。。 掏出一厚沓通关文书、守卫官军抬眼一过，顺利放行！并告知尽快到五军都督府留印。 公差嘛、时限、过址、目的地，总要走章程才是，牛四倒也不急。 想来牛四市正经外地山炮、必须多转转多看看多玩玩，多啪啪！ 。。。。。。 当真是车水马龙商铺林立，同样乞丐也多如牛毛。。。。 牛四做出了评价！ “差评！” 左有违皱了皱眉，对着坐在车顶上比叨叨的牛四说道：四哥，我家祖上曾是杭州府钱塘县人，曾追随于谦少保，立下赫赫战功。想我大明何等威武、百姓丰食，军兵有饷。可眼下，这硕大的京城，众多乞丐沿街乞讨，酒楼之上花酒琴艺、歌姬妩媚，惜哉我大明、痛哉我于少保。 。。。。。 “是啊。。” “忠心义烈，与日月争光” ！ 与当年岳飞同惜，真乃民族英雄也。。。。。。。。 不过，纵观历史都有末期的征兆。。。。 “四哥是说眼下的景象吗？” 左有违疑问道。 牛四眸中忧郁起来、豪华的酒楼，窗内忽隐的美少、风情万舞的身段。。。 “城中阁楼站琴女，不知亡国近在尺。” 话落！左有违等人表情随之一呆，片刻，陷入沉默。。。。 仿佛此地的繁华与他们无关。。。 牛四使他们开阔了视野、心境也随之改变，他们不在是当初那个饿着肚子的苦哈哈，更不是被愚弄的苦哈哈！ 牛四所说的话、他们自己分析、辨认、分解！直到觉醒！ 还是那句话、教育本身就是为了辨别谁在说谎。。。。。。 城墙再高不及心高、打炮再猛不及三秒！ 最终！照样被猪尾巴取代，崖山之后无中国，明朝之后无华夏。。。 。。。。。。 第61章 随大流 青石大街、人来人往川流不息，商贩占道，街角施工、杂耍卖艺！ 犄角畜粪、笼中鸡鸣！ 市井气息迎面而来。 其中不乏俊男靓女、穿着大胆。只定睛一瞟。 凹凸有致、目难移。。。 牛四恍如隔世。。。 。。。。 四轮驴车傲立当街，小背头、紫青衣、鼻冒青烟、手夹白支！ 引来人群观望，齐刷刷的眼神，像看猴似的。 坐在高大车顶上的牛四还沾沾自喜。。。。 “网红吗？至于盯着不放！” 。。。。。 大约走了半个时辰，直到人流稀少的街角停下。 长牌之下四个大字，龙眼商铺。 任海玉上前，“沿街商铺地价高的离谱，这里一亩三分地，后门价，70万两。。。。。。 四哥若嫌住着憋屈，俺再托人找其他地开店。。。。” 犄角旮旯？郊外？还边缘？ 牛四叹气、前月交由海玉的70万两，只配委屈在偏僻角落。本想闹市街头有一席之地、奈何一寸黄金一寸地，前世今生一个样。不过倒也正常，大明经济中心的城市，核心中枢，贵有贵的价值！ 。。。。。。。 “四哥，不错了。。。。地段是背了些，地大啊！” “按你的指示，开铺是小、探信是大啊！” “对啊，我是说过！”。。。。 牛四确实说过、也不好责怪！这里除了安静之外、就剩度日如年了。。。。 他大步走进店铺内，后院早有牙行收拾妥当，入眼花花草草、凉亭流水！三进院落、家具倒是齐全。 任海玉身边的管家，摸不着头脑。。。。。。 问道、“此院不合适？” 任海玉摇头，“你知道个p，别试图揣摩四哥意图，赶紧叫人卸货。。” 。。。。。。 安顿说不上、大多是货物。个人物品包袱不大，倒也简单。 正值夏季、温差较小。 脱去上衣、手摆蕉扇。 三个男人一个院、满院尽是男人味！ 。。。。。 数日后、门脸施工接近尾声。 期间牛四一如既往的健身。 入院便是单双杠、沙袋、泳池、棋牌桌，将原有的凉亭假山、绿化观景统统拆除，只因地方太小、虚面与健身器材，两者选其一。 挨家挨户的商铺门前，全是张口露牙的石狮。 而牛四门脸则是一对小萌石狮、闭嘴吐舌。像是脑瘫狮子，倒是引起路人不时的关注。 。。。。。。。 111、112、144、172、200、臭汗裹身、一侧的左有违数着数。。。。 片刻、牛四将跳绳随手一丢，便有丫鬟托起手巾，轻抚擦汗。 瞧瞧、饭来张口、衣来伸手、入窝暖铺、沐浴柔足！ 啧啧。。。 “你叫什么名字？”牛四舒服的哼了一声。 丫鬟小声低头、回老爷，小女姓李，单名一个晴字，叫晴儿便可。 “好！” “我要吃荔枝、你喂我！” …… “啊！”晴儿轻呼。。。。 “要剥皮去核的那种。。。”牛四调戏道。 小丫鬟慌了。。。。 抬眼看向任海玉！ “四哥，俺见她实在可怜，幼年丧母，为了救老父，跪在十字街上，卖身救父。。俺就买下来，伺候四哥衣食起居！，噢！她自允琴艺！” 年芳十八、五官精致、睛溢水灵！倒是生的落落大方。 “海玉啊，长本事了。” “你以为老子来这是享福的？店铺前台让晴儿去，售卖货物。” 享受谁不愿意？但要分阶段！ 可知用一个青春少女去服侍一个高高在上老爷，她的内心必然枢纽！这个年龄段，去学察言观色，这叫什么、奴性！活生生的奴性。不妨看看这个时代的发展，对上是舔狗、对下是饿狼！自己人欺负自己人比对自己都狠，为什么？这便是答案！ 正值花季少年、热情洋溢换来的却是虚头巴脑，他们需要的不是人人低头就会做的，他们需要是价值、一个能在正经岗位上的价值。 时代留有的阴影、牛四挥之不去、他经过过、体验过。若人人如此、真正的文明将不在这里！至少现在不会有。 他无从知晓这是为什么！与千金难买我愿意同理，什么环境、生长什么思想。。。。他无力改变现状，所以强制自己接受。 如今的牛四钱粮不愁、兵马肥硕！水师舰队、陆战兵马，样样俱全。 出门人撑伞、下马车人肉软踏、上茅厕人嘎嘎、家中小秘打理、出行精准到分，养生有时间、玩乐有方式。功劳向上推、错误向下推！ 爽啊！ 确实爽！毕竟搁着做梦呢！ 。。。。。。 任海玉挠头不解，一女子。。。自古哪有女子掌柜、抛头露面总是不妥。。。 牛四直言，培养女掌柜从现在开始。古有杜二娘、今为何不能有杜三美？杜四妇？。 这里的歌舞卖艺被赋予贱籍，牛四暗骂万恶的制度，决定从明天开始、女子将在龙眼大方亮相。 “四哥。这是在家，又不是军营。。”任海玉表情稍有难言、小声问道。 对哦。。不是军营。。那便捎带服侍吧！ 。。。。。。。。 晴儿由海玉教卖货，记账。先从最基本学起。没人愿意伺候人一辈子，有平台何乐不为。 被人伺候是多么舒服的事啊。 可每每想到留猪尾巴，当狗奴才，自己不甘心。。。。。。受后世的影响，怕自己先堕落，而忘了自己做人的底线。。。 王八军初建，大业未定，乱世已至。夏河城能不能保的住还两说。。。。。 “来！晴儿！给爷揉揉腿，放松一下！” 。。。。。。。 “晴！来来，点个烟！” 。。。。。。。 任海玉傻在当场。。。。 。。。。。。 第62章 银子开路 豆腐脑、酥油饼、一两陈年桂烧入口、躺椅那么一靠，舒服着吐着烟圈。 “嗯哼！晴儿，来一曲！” “拉、拉！青山绿水。” “佳人。。。。意愿。。。。” 。。。。。。 美好的时光总是那么的短暂，晴儿走了，比起这些弹唱、她更讨前台的工作，牛四意未尽、止于享受回味享受。 走进书房，才端详起这几日的文书。 夏河城大致无事、不乏一些鸡毛小事、大勇娶二房、保全嫁闺女、石头要休妻、马匹繁殖等等诸如此类的消息。 其中还提到、尹府车队中样子像棺材的八个大箱、经流兵部尚书府邸。 崔呈秀？尹府车队？？箱子里装了什么？白桥被劫、竟如此兴师动众？牛四敢于肯定、尹家依附阉党、即爪牙！ 好奇心使然、恨不得扒开看看，箱子里会是什么呢？ 有古怪！沉思片刻，当下不急一时，且继续保持观望。招来海玉，并打问温体仁和周延儒在哪任职、家住何处。 最大的酒楼、最红的青楼、最美的花魁他要知晓。 海玉懵了。。。 “花魁！”。。。。 次日早，太液池边升起一片轻柔的雾气，池中心的凉亭被涂抹上一层柔和的乳白色，白皑皑的雾色将晨跑中的牛四，渲染得朦胧，身材多一斤显胖、少一斤显瘦，比例恰到好处，若要他说自己身材如何？他会毫不犹豫地回答：“雌性见了也抵叫上一叫！” 。。。。。 这大概是后世的中南海吧。原名太液池，东临万善门旁。水中有亭名为“水云榭”，榭中立景牌。 《燕京八景图》中记述说：\\\"。。。天气晴明，日月晃漾而波澜涟漪清澈可爱，故曰太液晴波。。。。。。 青石小道、绿柳弯头、心旷神怡也。牛四稍歇一会儿，不远处一块空地5、6个家丁守卫。当中一中年男子，正打着拳，拳势虎虎生威，煞是好看。 好大一块空地，大爷大妈铁定广场舞。。。和现在对比，倒是少bgm的感觉。。。。。 “何方拳法？”牛四问道。 “四哥！啥路数的拳俺不懂，有点像岳王锤，此拳大开大合，刚强有力、乃王者之拳。”左有违猜测。 哦。。。 “太极十年不出门，形意一年打死人。” 啧啧！ 这拳打的，那叫一个霸王硬上弓，不服也得服。。 好看是好看，实战如何不好评说。。。 片刻，牛四小跑经过，中年男子斜了一眼，见一背头男子小腿绑着拳头大小的沙袋，呼吸匀称、速度比散步稍快、步伐有序！几圈下来、大抵如此！卯时方过、便消失不见！ “呵！此男子腿力了得！”中年男子暗自赞许！ 。。。。。。。。 清静的街道寂静为伴，牛四一边哼歌一边沿着道路往回跑着，每天早晨这样的锻炼项目已经固定下来，对他来说，上午没了军营的训练、下午茶馆听书，晚上三人斗地主，便早早睡下！也乐得清净，情报三天一送，时间宽裕！ 此时，一路前行，道路两旁砖木结构的古朴建筑在余光中徐徐而过，树木粗壮，看似百年。 路过几处院子时，传来院内狗叫声，门缝里探出个小头，憋着大气，待看跑过的背头男子快没入尽头时。。。。。 “天天起这么早疯跑，你丫有病啊，还让不让人读书了。。。。”小头才了出气。 牛四若听了去，必然回应，“你家狗叫，管老子p事，你丫把狗嘴封上。” 。。。。。。 回到龙眼店铺的牛四，包装香烟2盒，上午时分便出门而去。 来京多日，牛四首次进入，大明最高的军队领导机构，五军都督府！ 穿过正阳门大都督府位于左侧正中，没有想象中的气魄，却自视甚高。 值守官兵表情轻松，来往官员各式衣冠禽兽，不时相互作揖，气氛温文尔雅！ “董大人！” “见过王大人！” 。。。。。。 两侧分别是大常寺与锦衣卫机构， 牛四上前递过文书。 “嗯嗯！外地来的吧！兵部画押。稍后来拿！”山羊胡子官员语气和善！ 兵部与都督府当街对座，倒也不远。 牛四又是作揖，“谢了！” 入眼兵部一幢三层的四方形楼阁，对比其他机构像是鹤立鸡群。 “不亏六为部之首啊！” 牛四迈着闲步，这里看看、哪里观观，在大明中央办公区域瞎溜达，一圈下来大半个时辰，其他官员多步行，个别坐轿的官员，胸前不是鹤便是鸡的，雀少见，看品级不低。 此处大抵是三品往上，才享有坐轿特权吧。 过户部、绕礼部、穿刑部，就这样七拐八拐。。 直到看见一高大厚实的雄门，两旁钩起半尺火焰。 牛四懵圈。。。 “大白天玩火？” 再仰头一瞟！ “哎呦我去。。。。！” 入目两金黄大字。。。 “昭狱”！ 顺眼门缝内，不时有身着黄色飞鱼服的锦衣护卫穿行其中。 牛四不敢逗留、这尼玛可是昭狱啊。 十八酷刑、三十六整法、六十四刑具的，顿时感觉尿急，憋不住那种。。。 顺势转身离去。 这时，一位黄锦护卫迎面走来，拦截正在快步的牛四。 “此处严禁走动！违者杖责六十！尔不过一小小千户，报上名来！”护卫面容严肃。 牛四突兀一个激灵，接着愣在原地。心跳加快。。此刻他又想起曾经的牢狱生活。 暗道、怎么办？怎么办？。。。 六十大板啊，就算不死，屁股肯定是不能要了。。。。 有时人呐，被逼到绝境脑补速度是平时的双倍…… “诸城县千户牛四拜见田大人，恳请田大人一见。” 说着掏出5两银子，递给护卫。。。 护卫严肃起来面目狰狞，此时掂量着手里的银两，笑容和蔼： “等着。” 牛四冷汗袭裆。。。 不由得感慨！ “哇。。屁股保住了！” 。。。。。。。 每当想起自己以前经历，大致总结一下，留三分贪财好色、以防与世格格不入。漏三分茫然无措、以瞒天下尔尔众生。剩三分一本正经、以图安分守己。运一分潜能、待起死回生！ 其中的运一分，说的便是当下！ 。。。。。。 第63章 闹市 左都督掌管天下锦衣卫，属正一品。大明最大的特务头子田尔耕。 见他？ 他算个什么东西？没空！赶紧哄走。。 不一会、护卫走出面带怒痕！田大人有事，暂不见尔，滚吧。 牛四拉住正要转身离开的护卫，笑语连连，同时自怀中掏出两盒香烟。 “这是卑职心意、味道醇厚，提神醒脑，饭后更是赛神仙。还请代劳送到田大人手上。”说着又掏出5两银子递给护卫。。。 牛四那样子像极了舔狗，就差舔鞋底了！ 护卫嘴角露出一丝鄙视的冷笑！ “哼！诸城牛四是吧。” “正是下官！”牛四卑微着弓身称是。 “记下了，赶紧滚，快滚！” 。。。。。 出了正阳门，此时天色渐暗！ 人也多了起来，牛四一个人默默地走在热闹的大街，人群中大多三三两两结伴而行，两旁酒楼青楼林立、商铺云集，呦呵声起伏。。。 “这位客官里边请！” 。。。 “官爷、来嘛。。。进来玩玩。” 。。。 “再来玩、老爷您走好！” 。。。。。。 牛四看着眼前的一切，有些失神，更多的是无神。 虽有千楼传琴、万户歌，却邻耳不闻。唯有大红灯笼高高挂，方照他漫漫长夜。 他心中有太多无法释怀的事情，每走一步，他的心就沉重了一分。 夏河城未来在哪？他的未来在哪？ 。。。。。。 穿过闹市、入小巷。正值夏季，竟然有些树木发黄了，似乎在催促着时光的飞逝。 他听到身后闹市里传出的车水马龙，就像是他孤独的心在尖叫着，却无人理睬。 天空里飘着点点星光，仿佛是蚊子一样在那飞舞。大抵是舔狗日子望不到头，感觉是发自内心孤独的呻吟，他不禁问自己！真的要背负整个世界的重量吗？ 。。。。。。 接着，他点燃一支烟、吸烟时发泄出内心的不快、他吐口而出。 “去泥大叶的舔狗，去泥大叶的卑微！” “来啊！去泥马的卑微混蛋！” “老子受够了这奴性生活！” 。。。。。。。 他想，或许今天他可以买醉，让那些压抑的负面情绪在烈酒的冲刷下慢慢释放。 但内心深处，他清楚。畅饮乃是解决不了一切的办法，只会让自己变得更糟糕而已。。。。 他抬起头望向那遥远的星空，他想要寻找一个他与心灵共鸣的人，想要愿意与他分享他失落满腔的心事。 他知道，或许那个人还没有出现，但他会一直等下去，因为他相信，总有那么一个人注定会来到他生命中。 而另一边，远在东南的她笑了，魅影遮不住的酒窝，且可醉人。。。。 “谁还不是对下肩比尧舜、对上如猪狗。” 。。。。。 烟灰飘落、左有违由远及近，喘吁吁。 “四！哥！怎么现在才出来！” 牛四无话片刻。。接着自言。 “宰相门前七品官啊，此话所言不虚。。这一进一出寻常百姓几年的收入没了。” “四哥，又送银子了。。” “有违猜对了。” “哈哈！” “官家面前我是猪狗也。。。。” “那我们呢？猪狗不如？”有违正肃道。 俩人相视，随即牛四大笑。。。 “哈哈！” 。。。。。。 同样若不是他的临机脑补、今儿这六十大板怕吃定咯！ 。。。。。 两人并列、经过夜市。 这里阁楼稀少、照明用的两排灯笼像是回到了后世的步行街，通明透亮、映射出道道影痕。沿街卖儿卖女，乞讨的难民比比皆是。 地摊排排叫，卖艺的、耍猴的、说书、算命、鱼龙混杂，比起方才的酒楼林立、这里更接地气。 两人随流涌动，人群不时地发出惊呼。 “好！”。。 “厉害啊！”。。。 “会不会把胸部压扁。”牛四随口一句。 “哈哈，呵呵！……” 胸口睡大石的妙龄少女，微微一怔。 许是妙龄少女与牛四同样，耳力极好。闻声不堪的话后，小脸泛红。 喘着粗气，下意识的握紧粉拳。。。只听。。。咣。。。。一声！ 胸口大石碎裂。。。顺着小平胸流下一地碎石。 “瞧瞧，老子就说嘛，胸大也得让压扁喽。。。。”牛四打趣的说道。 。。。。。 引来围观群众纷纷侧目。。。。 有一没二，妙龄少女观此人话语不堪入耳，心下一阵愤怒。 径直端着讨钱大碗走到牛四面前，咧着大粗嗓门。“有钱的捧个钱场，没有钱的捧个笑脸。我与弟弟再演一场。” 同时怒瞪牛四，把大碗堆到牛四脸跟前。“怎么地，这位官爷，就你看的认真赏俩钱呗，我们好再一场如何？”少女冷冷道。 “呦呵！”牛四同样回视、转头朝有违点头，有违会意，掏出1两银子丢到碗里。 妙龄女子瞟了一眼碗里的银子。“谢官爷。”她暗自窃喜、这色胆出手倒是阔绰。 回到中间场地继续舞枪弄棒。。。 劈劈啪啪，火花四溅！ 牛四倍感无趣。 “怎么不演大石睡平胸了？？” 又是引来周围众人哄场大笑。。。 。。。。 闻言，妙龄少女瞪着杏眼脸透怒意，“你。。你。。。你。。” “你你你什么啊你，”牛四截语。 说着牛四掏出10两银子丢到地上，“快演10遍平胸躺大石，加上刚才1两，演11遍。。” 说完不顾身后少女表情如何，走了。。 留下在场的围观群众拍手叫好！ “再来11个。再来11个。。” 。。。。。 少女小脸憋的通红，紧抿嘴唇！她似乎是越想越气，突然朝着离去的牛四大喊，“你个登徒子，臭不要脸，是胸口锤大石，不是平胸躺大石。。。登徒子。。。” 应是气糊涂了。。。。 “四哥、给她10两银子呢，够买下她了！”左有违失落道。 “地上写着呢，姐弟卖艺，积钱救母，愿客施舍。” “人间疾苦、这胸那，也跟着倒霉！” “可惜啊！” 。。。。。。 左有违愣在原地、分解此话含义…… 。。。。。。 第64章 机枪与神功 京城当属繁华景地、这醉仙楼便是此处数一数二的酒楼，不仅吃食味美，厨子也来自天南海北、融合八大家口味，说实话，就是什么都有！什么都会！ 醉仙楼的来历更是百年老号，即当朝礼部侍郎施鳯来亲笔题字。 这偌大的北京城随便一个高档酒楼，不是这个尚书题字，便是那个少卿题字，实属正常，可这里不一样、醉仙楼还收藏有当今天启皇帝的木制作品，大到家具小到快板。好不好看精不精致暂且不论，但凡是个认字的，便能认出木具上的大印。 “天启雕木、仿者当诛！” 。。。。。。。 虽不是件件有款，但好在影响面广啊。甭说在这吃饭、能来上一来即便在外吹嘘，那也是压人一头！ 。。。。。。。 两人踏入、入眼食客们成桌围聚，其中少许美妇作陪一二，至于包房内如何，闻声便知。 “呦呦、爷喝呢。。。” “不要这样好不好！” “啊呀。。。。” “喝啊、别呢。。。” 。。。 两人被引渡五楼，期间入耳之声大致相同，大抵是隔音效果极差，所过之余不由得让人心神不定。 沿窗的雅座，分别落定。只需轻微眺望窗外，即眼底瞰入满城，灯火璀璨与星空比肩，大有不夜江山之势。。比之皇城相府也不过尔尔。 。。。。 “火锅吧！” “火锅是啥？” 。。。。。。 牛四到此为止第一次尝火锅！ 左有违出生以来第一次吃火锅！ 。。。。。。 半晌过后。。 “好家伙！”牛四入目险些石化。 这泥马火锅是四个小厮合力架过来的。分上下两层，底层木炭泛红、上层公交轮胎大的锅盆，不时传来咕嘟咕嘟冒泡声。。。 同样泛红！ 且微微熏眼也不抵七上八下的毛肚、薄如纸片的羊肉！ 不一会，两人满脸湿露、竟分不清是汗是泪。。。。 牛四上身湿透、索性宽衣结戴。裸露半身，任柔风轻抚，顿生舒感！ 。。。。 “沿街卖儿卖女众多，你这几天多买几个可怜的女子，本官有大用。。。。” “好嘞！”有违不顾吃相、点头！ 。。。。。。 次日一早、牛四如常，继续着昨天的路线，小腿绑着沙袋又比昨天多出一袋，沿太液池晨跑。 待经过中年男子打拳空地时，中年男子又是一瞟，暗道，沙袋又多了，随之微微笑了笑。。。。。 之后，跑过几处院子便是一阵狗叫的盛宴。。。。 门里又探出个脑袋，这次憋不住了，盯着晨跑路过的牛四大嚎了一嗓子：“你吖早起闲着没事干？老惹狗叫。。。。。” 牛四停下脚步回眸，“糟老头，你不会堵上狗嘴，狗不叫，叫什么？” 老头挠挠头，一时懵圈。。。 “叫什么？能叫什么？ 。。” 目送跑远的牛四，低估着，“狗不叫，叫什么？？嘿。。。。哎呦喂。。。你这孙贼。。玩本官是不。。。。信不信本官在皇上面前参你丫的一本，真孙子。。” 门后传来女子的叫声。。“。爹爹。。。一大早在在骂谁呢。。。。” “娘叫你做饭呢。。快点，别耽误我和娘赶集。。。。” 下一秒又传来妇人的咆哮！ “你个糟老头每天早起就知道读书。。。饭懒的做。。。” “还不快去。。。。。” 。。。。。 牛四锻炼体魄、增强体质，将来要做一个有为的上进好青年。话说，没个好体力，下跪次数多了，起来都累的够呛。 。。。。。。 六月的北京城，雨雾蒙蒙，和往长一样，晨跑完的牛四回到龙眼店铺。 入目文书。 夏河城史中飞的秘信。消息已经封锁，请四哥放心，城池正在修建中，灵山岛开发盐田顺利。郑芝龙与刘香在琉球附近海域，展开了一次小规模的海战，刘香派人来访，要购买我军16磅舰载火炮和改良型盖伦战舰，请示是否同意。 。。。。 牛四回信，12磅与16磅火炮禁止售卖，10磅加强火炮，每门36万两白银，改良型战舰4000万两，送全舰120门10磅加强火炮。在制造上，把改进的准心与托架去掉，凡是涉及核心科技部件，一律禁止安装售卖！ 转告汉德森，不要与刘香邓芝龙发生正面冲突。确保安全！ 。。。。。。。 他心系海洋，却又惧怕大海。 前者是，全部钱粮砸进海建，即是金钱银山也毫不吝啬！所有战兵向海军陆战队倾斜，他深知，拥有海洋的重要性。内陆即使再如何发展，也不及列强的坚船利炮！每每想起神功护体，便痛心疾首。 而后者海洋势力交错、强的太强、弱的太弱，分层严重。 而后者，来自海洋的危机更为可怕，各国战舰横行，各种条约联盟。 该划分的蛋糕初步形成，他牛四同样迫切加入。 这其中刘香什么没有？战舰巨炮不少，为何去求购小小牛四？买为虚、实为探。 只需刘香扮海盗、不允牛四劫刘香！ 一种不祥预感燃起，像是要爆发大战！ “征服它就是征服世界。”牛四眸光如刀！ 对比之下、内陆的神功护体vs大洋外的火炮机枪。结果还要再经历一遍吗？ 反观朝廷呢，缺乏对海洋的认知、他们怕科技的进步，反相引导愚昧无知的人们多生wa，一代一代享受无数百姓的红利，怕他们开智，开眼。 难道他们是猪头吗？洋枪洋炮没见过吗？总归是他们为了稳固特权故作矜持罢了，八股取仕便是个笑话。何谈强国！等打醒了打疼了便弯道超越，可换来的结果是什么？百姓高强度的勤劳！ 人人称赞勤劳的百姓，却人人不做勤劳的百姓！ 因为出结果的那一刻，突然发现你多个嫂子！ 牛四自嘲！ 发一笔横财，原走高飞的思想观念真的要改。。。。 收回文书，他堕落了。 “晴儿，忙完了来给爷做个spa！” 。。。。。 此时，牛四正在考虑要不要上水疗。 。。。。。 今日，指挥使田尔耕的家丁又来买香烟了，并说一周两盒数量太少！牛四照例送两盒给他，并告知家丁，改日会亲自送去，不敢劳驾田大人派人来取。 还有温体仁在礼部任侍郎，周延儒在南京任职。 牛四准备两盒香烟、三块香皂、玻璃茶具、镜子一块，樱桃果汁葡萄酒各两瓶,不日去一趟温体仁府上。 牛四说起来，这温体仁为人圆滑八面玲珑，能在魏忠贤主导的朝堂之中左右逢源，识属异类。 崇祯继位后，轻易踢走周延儒，又得崇祯信任，所以必须要拿出点儿诚意来。 。。。。。。 第65章 温府志上 当夜幕降临、月辉将温府门前的青石路映射着油光发亮，两盏明灯相互依偎，清静且安宁。 温府书房，温体仁耐着性子教唆小儿子读书，尽显慈父风范。 致使管家靠近意不曾发觉。 待停当片刻。 “诸城县千户牛四求见，说是稀世难得贡品，需温大人过目。” 小儿子闻言悄悄溜出门。 温体仁暗自过脑一阵，平生记忆中交集文人墨客甚多，但不会刻意改变他的底线。一不与武人交心、二不与阉党交恶！ 此时他脑子发出抱歉，没牛四这个人。。 又思绪片刻，一个破县城的千户！能有什么稀罕物，现如今朝堂阉党专横，锦衣卫、东厂耳目众多，稍有不慎丢职罢官。。 “去去。告那个什么县的什么千户，说本官偶感风寒，不见客。” 待管家走后，温体仁看向窗外，见天色已晚戌时已过。此人白天不登门，半晚登门？？？多疑的他眉心紧锁。 难道。。。。阉人又下套？ 他立刻探出窗外，对着未走远的管家叫道， “中厅等候。” 。。。。。 温体仁生性猜忌多疑、阴险毒辣。但不缺察言观色、细致机敏的慧脑！ 绝对是玩弄权术的一把好手。他应该能体会到牛四晚上来访的意义吧。 牛四可真想见见这位，加速了明朝灭亡的功臣，同样也是明末历任首辅时间最长。 一支烟的功夫，管家推门引进牛四，院子不大，差不多和龙眼商铺的后院一般，中间一棵结满梨花的梨树，待进入中厅，眼前的中年男子坐得中厅首座，身后墙壁挂着万马奔腾图，仿佛图中的黑马踏出云霄般气势凛人。 中年男子偏瘦，下巴几须羊胡，一身紫色绸缎，眼神泛光有神，就是两鼻孔有些大，铁定是吸氧量足，脑子厚实有力吧。。。。 牛四上前鞠躬作揖。 “下官膝盖中了箭，不能全礼望温大人见谅、深夜来访多有打扰。请听下官说完，再让下官滚也不迟。” 温体仁观牛四神情自若，眉心处一刀疤，面如刀削。以他的阅人无数，端是一脸厚之人。 倒也不招呼牛四落座，牛四傻傻呼呼的站着。。 他不说、他也不说！ 牛四下钩子、他吃还不吃？ 一炷香过去，温体仁拿起茶杯抿了口，缓缓打着官腔， “你是什么地方的什么千户来着？” 牛四正预开口、放下茶杯的温体仁不等牛四半张唇又说， “那里的千户不重要，你身为千户，不呆在乡下屯田，该当何罪？” 牛四暗自喃喃，巴结巴结你，顺便瞧瞧这位玩火的功臣，官腔打的倒是一绝。 牛四不惧，大不了老子丢颗手雷，一个驴打滚出门，等着听响罢了。早结束早完结，省的费劲巴列的每天码字。 两人眼神交锋，牛四倒也自觉。 一屁股坐在旁边，二郎腿一翘、掏出一盒烟，抽出一根递给温体仁。 温体仁正欲起身发火，怒瞟了一眼牛四递给自己的白色烟卷， 只听。。檫。。的一声，眼前火柴奇迹般的泛着微微火光，温体仁懵圈了！ 接过白色烟卷，吸了一口，咳嗽了几声。。。 牛四自己也点着烟，等温体仁咳嗽完后，才缓缓开口，“下官是诸城县夏河城的千户，带领治下军户屯田时，遭到刘香烧杀抢掠，残害百姓。” “军民、良田、房屋毁于一旦，下官为保诸城县不受洗劫，奈何求路无门！” 可叹，登州水师，糜烂涣散，连条像样的战船也拿不出，便擅自在蔡家港求借战船。 。。。。。 且暂保诸城县周边海域，不受刘香部的骚扰。 此战中下官膝盖中箭，险些破相。 逐落下病根，冬季犯病。。。夏季犯困。。 温体仁听的入神，吸的也入神。 难不成这便是今年初，山东登州知府弹劾的此人？诸城县千户擅自开海经商的那位。。。。牛四？。。。 之后又被山东巡抚李精白作保的牛千户？为防青州沿海军民屯田不受骚扰。。 蔡家港借船抵御沿海海匪。。。。 温体仁大致明白牛四的来意，吐了口青烟，舒服起来。 “牛千户，深夜来找本官，定不是吸草的吧？” “下官听闻温侍郎，喜爱绝世真品，特在海外掏得些货物，请温郎过目，说罢，叫左有违取来！ 葡萄红酒、樱桃果汁各两瓶，香皂三块，玻璃茶具一套、香烟二盒，牛四大手指着这些东西颇为得意。 “海外掏得，见面礼，祝温侍郎能在今年高升，高就。” 温体仁睛阅、耳闻，停顿片刻。 牛四一番话说的他心中一荡。鼻孔长的更大了，玻璃瓶红酒，樱桃果汁、还有那一套透明的茶具，他急切又不失内敛，上前仔细打量好久。好久。。。 以至于牛四一壶茶下肚。。。 牛四故作高深介绍着，“这是供洗手、洗澡所用之物。。 温大人？。。温侍郎？用用便知。” 温体仁入迷！ “香烟嘛，温大人方才也试用过了，就两盒，再多的话，需要两周后等到海外红夷人扑货。便可派一管家去龙眼商铺拿货，虽数量有限，全当下官心意，还请温大人笑纳。” “至于红酒和樱桃果汁，茶具乃稀世珍品，难弄的很呐。。。” 最后牛四拿出一块黑布包好的镜子，递送温体仁。。 温体仁撤下黑布，自己的容颜瞬间显现之中，清晰又震撼！ “哎呦。。。。。”大叫一声，从椅子上跳起。惊的他语无伦次。。 “这！” “这！” 美与丑！内心立判！ 温体仁这一嗓子，愣是将全府随之一颤，立刻冲进来两位家丁，虽后温夫人带着三个儿子两儿媳妇也赶了过来。。 此时，温体仁端详镜子里的自己，眼睛、眉毛、鼻梁、头发中隐约几缕泛白、除了鼻孔有点大以外，自认是全大明长的最帅的人了，可温夫人从来不怎么认为。 冲进来的一推人，看看这，看看那， “呦呦呦，，，二哥，看看。” “啊！” “娘，我我，好清晰！” “啊！起皱了。。” “红疙瘩！” 。。。。。 “容颜不晓岁月逝，满面愁意压星河！”期中一位儿媳突地有感而发！ 一家人似是沉静在这，共鸣的气氛之中。 温夫人一把夺过儿媳手中镜子， “哎呦，，我的妈呀。。。” 。。。。。 再看，不大的中厅，挤满了温府的人。。。 唧唧歪歪、比比巴巴。。 。。。。。 端坐在椅子上抽烟的牛四差点被挤爬下。。。 空气人的牛四无奈走出中厅，回眸！厅内氛围融洽，一家人整整齐齐！ 实话，牛四有些嫉妒了。一家人和和美美、还是那个阴险的温侍郎吗？。。。 能否保住夏河城，如今的温体仁还不具备。。。。。 当然，未来能不能保得住。全仰仗这位了。 片刻！温体仁也走出中厅，明晃晃的灯笼，他难掩激动， “牛千户，那镜子可是贡品呼？” “依温大人是也不是？” 哈哈，牛四放声大笑！。。。。 牛四不说温家人不说、试问这天下谁能知晓。进与不进贡，全凭温大人左右。牛四顺势怎么一推，温侍郎岂能不知。 。。。。。。。 厅中！不时传出阵阵尖叫。。 。。。。。 第66章 温府志下 梨花树下，两人闲聊着！ “且脸盆大的镜子，乃是下官等人拼了命从刘香手里抢来的，仅此一面别无他家。” “如今海盗猖獗、我等屯田实乃不易，只有建高墙，方保平安。” 说罢，他走到温体仁面前深深的鞠一躬。 “还望温大人别拿我等将士的性命当猪狗。”牛四眼神坚定！ 温体仁捏着山羊胡子，似懂了！ “镜子让人爱不释手，谢谢贤侄的美意。。。。” 这时，走出来的温夫人、大媳妇、二媳妇。 “正如老爷说的，谢贤侄。。” 三人笑容越发灿烂。 温体仁示意温夫人一众离开。 “本官在朝中官微言少，待他日若腾达，必谢贤侄。” 既然温体仁接镜子，摆明这货暂时就有的靠。 “朝中魏千岁耳目众多，温大人能左右逢源，下官佩服的紧啊。。。”牛四随口一说。 温体仁听到后，无奈的苦笑。 “厅堂以备晚食，不如一块。如何？” 见温体仁对官场避而不谈。 牛四顺势做罢。 牛四拱手，走着 。。。请。。 。。请。。 大人请。。。 “有违、你先回！我与温侍郎不醉不归！” 。。。。。。。 牛四应对突来的饭局出乎意料，能与未入阁的温体仁一块吃饭，实乃人生巅峰。他用力掐着大腿，确定真实存在。 即仰头遥望天空，月光依旧耀眼，光芒如雪白梨花。。。 温体仁在任期间，基本就是皇帝的高级秘书。先放下他的政治斗争史不说，在处理奏章文书中，善于阅读分析复杂文件，更善于揣摩上意。 一揣一个准，还有放低自身恩归于上。 还真不是吹，在崇祯年间，任职时间也是最长的一个！ 。。。。。 两人前后落座，席间牛四大谈海盗尖牙利炮、荷兰人如何占据琉球、大到文人地理，小到市井琐事。 两人默契，避开朝政不谈，牛四自认温体仁的诡辩胜过自己百倍。 饭后，牛四告辞，从温府后门离去。。 温体仁回到卧房，闻到一股葡萄香味，温夫人上前更衣换鞋。 “牛千户送的香皂老爷不妨也试试，闻闻这葡萄香，还洗的干净。。。同时撩了一把香肩。呼的他心神荡漾！ “老爷！可惜太少呢。。不够分。。”温夫人绣帕香艳，抛了一媚。 温体仁按耐不住了。。。 本官虽任礼部侍郎，想那牛四送这般贵重之礼，怕有不妥。 “夫人！回头告知温府上下，牛四送礼之事万不可走漏出去。尤其是镜子，一旦泄露杀身之祸不远矣！” “喔！” “老夫老妻了，没个正行。” “老爷。。。。。” 屋内醉香四溢、月光窥视不得！ 。。。。。 夜伴知了、万户沉睡。 牛四醉意朦胧、独自半晕半走巷中，沿街乞丐半睡不睡、即便牛四琅珰经过，他们也毫无察觉。 走着走着，一处院墙呼啸跃出一男子，挡住牛四的去路。 两人同时不由得一愣！ 男子见牛四步伐凌乱，嘴吐酒花！ 而牛四观他面容憔悴。额前几丝黑发，定睛向下一扫！ 男子手拎滴血钢刀。 牛四晓是战阵中人，只微微一怔便恢复平静。 哪知男子反手一刀上撩，牛四闪躲不及，只听“肛挡！”一声巨响。 牛四胸前撕裂、护心镜与钢刀碰撞发出夺目火花。 牛四突兀的一个激灵，顿时醉意全无、眸光一凝！顺势抽出障刀，杀意外泄。。。 两人抡起钢刀、呼闪劈下、左撩横扫。没有半点花哨、刀刀致命。他没有表情、他神情冷漠。像是见惯了生死、动作立竿见影。 月光回煞，叮叮当当！ 火花四溅。 沿街乞丐双眼无神、翻了个身继续沉睡。 感情这两厮杀与他无关。 两人前后拉开一小步。 牛四气息还算平稳，身上已经被划开了几道伤口，但他仍然没有半点退缩之意。 突然，他发现刀身处，多出几道凹口！眼前此人力道雄厚，刀势更是干净俐落，手中却握着一把锋利的钢刀，眼中闪烁着杀意。 男子钢刀直指牛四！ “小子，你很棒啊。”男子冷笑道，“但很不幸，缘份就是这样，也不差你一个。” 牛四却微微一笑，“你话太多！” 话音刚落，他双腿发力双手持刀、高高跃起。 男子仰头眼睛微眯，月光映出牛四的黑影，刀锋撕空而下。 男子双手撑刀作势格挡。 嘭！ 一股强大的刀劲喷涌而出，男子盘下一震，强劲的力道将他跪地硬撑。 接下来，牛四冲着男子俊脸便是一撅板。 又是“咣”的一声，男子倒飞出去。 牛四立刻上前、抡起厚掌，大比兜呼啸而过！ 啪啪啪。。 一顿脸部大保健！ 直叫那乞丐伴随着啪啪声，身子不由自主跟着抖起来。一下两下三四五。。。 男子牙齿横飞、血污左右渗出！脸更是没法看了。。。 牛四也不杀他、调整呼吸！ “叫你废话！” “让你废话！” 大比兜来回穿梭一阵！ 他累了、他脸大了！ 。。。。。。。 男子靠墙半躺，搭拉着猪头，乌拉乌拉说着什么？ 嘴里吐出血泡，又是一阵乌卢乌卢。。。 牛四听不懂、点燃烟。舒服起来。。 他叼着烟、双手插兜歪头卖萌。 “废话真多！” 。。。。。。 男子继续乌拉乌拉。。。。 “说吧，奸夫还是淫妇？” 男子乌拉的厉害。。。 “被人发现了？偷人了？” 男子乌拉的更厉害了、嘴里冒泡更大了。。。。 。。。。 第67章 合营 男子冷笑几声，昏死过去。。。 多亏护心镜、若不然到此完结。 牛四这才上下打量起男子来，先搜身、银票没有、银两没有、铜板没有、鞋破的、抵一把锋利的钢刀外，啥也没有呗！ “我泥马！” 还敢出来偷人？谁家姑娘瞎了眼会看上他这穷比。。。。 难怪乞丐懒的抬眼，想必是慧眼识丐无数，一无所有啊！ 牛四顺势将他翻了个，袜子一把扯下！ “呦呵！” 一封皱了吧唧的书信！ 布料？还是塌马陈年布料，展开来、一股浓浓的狐味。。。 牛四强烈呼吁闭眼观看、辣眼呐。。 不得已微眯、借月光窥视！ “你知道吗？我想做你的猪猪女人，永远被你宠在圈里！” 嘴角疯狂抽抽、肉麻感突突突上头，接着是小便后的一颤。。。鸡皮疙瘩淋拉一地。。。。 “大叶的。。。。你梅的！” “恶心人呐。。。”牛四糟心、真是偷人未遂吗？ 。。。。。 终归是人家的秘事，牛四顺势塞回他的裤裆，便又是一顿乱翻，确保没啥大瓜。 这才放心离去。 。。。。。 次日一早，牛四与往常那样，跑到太液池空地处。 中年男子看着牛四小腿上绑着满是沙袋，背着灰色布包、看模样死沉死沉。。 中年男子摸不着头脑，叫道：“小兄弟，每天这么早跑步，精神可嘉啊。。”又是沙袋，又是背包的。不知小兄弟可是行伍之人？” 牛四喘着大气，汗珠顷斜。 “大爷你知道个甚，这叫负重跑，你不懂得！” 说完就要走，被中年男子又叫住。 “你这背后背的也是沙子吧，可否让本官试试？” 牛四心着，本官？当官的。。。牛四岔开腿随口问道， “大爷你啥官！” “锦衣卫，武职，怎的看不上？” 中年男子似笑非笑。 牛四扭着腰，随意说着， “天子亲军嘛，知道。世袭的吧你。” “呦喂。。。”中年男子一怔。 “旁人听到锦衣卫都避会，你这小兄弟倒是有点意思啊。。。” 牛四心想，老子怕你个球！温体仁知道吗？我们穿一条裤子了！ 他不由得臭屁好一阵！随即做着广播体操嘴里还念叨着：1234、2234。 一套下来，气喘开口！ “小弟不才也是武职，拼爹的话，恕不奉陪。。。” 牛四知道，世袭锦衣卫，但凡在京城，爹都是牛b的很呐。。。。 中年男子接过家丁递过来的手帕。擦了擦额头上的汗珠，打趣说道： “拼爹？妙词。。妙词啊。。。倒是本官绕弯拉，家父就是骆思恭，本官骆养性。。。。可把背包给本官看看了吧。” 他站在原地，沉思片刻！ 身前站着的骆养性，国字大脸，给人感觉很是忠厚。。。。牛四历史学的不怎么地，有点印象，可还是记不起来。。 拱手，“原来是骆大爷，久仰久仰。” 说着把背包解开递给骆养性，灰色背包两端两条背带，包两侧各有一个巴掌大的口袋，包身中间上下各两大口袋，设计很是精巧，解开来里面全是沙子，提在手大约50斤重。 “负重跑，倒是沙子没装满。。。。从你每天跑步本官见你小腿上的沙袋一天比天多，如今又背上包，后生可畏啊。。。。还不知姓什么叫什么？家可是京城人氏。”骆养性询问。 “小弟弟我叫牛四夏河千户，家住诸城县五田村，家中有屋又有田生活乐无边，谁知刘香海盗蛮恨不留情，将我村人屠杀殆尽，我有幸残命存活，可怜老父老母魂飞天，铭记此仇不共戴天。此来京城开铺赚银，好回去屯田买农具。。”牛四妙语珠链，唬着骆养性右眼直跳。 “噢，噢！” 原来山东巡抚李大人所言不虚。。。现如今卫所荒废，朝廷的粮饷都供给辽东，又刚接道消息陕西农民起义，多事之秋，那还有银子给你们，难啊。。骆养性暗道。。 牛四背上布包，又拱拱手，小弟先行，有事直接去龙眼商铺找小弟，随后扔了一盒烟，小跑远去。。。 。。。。。。 骆养性翻来覆去的端详，脑海突然浮现田大人似乎抽的这烟。 难不成龙眼商铺有卖？ 当下招呼家丁，快！快！快去龙眼商铺多买几盒。。。 “这烟妙啊。。上次田大人给了家父一根，家父抽完那叫一个舒坦。。。快快快，有多少买多少。。。” 随手将旱烟杆子丢进茅厕。。。。 清晨阳光明媚、小商小贩正忙活着出摊。 叫卖声不断响起！ “煎饼！肉馅煎饼。。。” “馒头啊馒头，刚出锅的馒头！” “炊饼。。。。大郎炊饼！” 。。。。 许是被骆大爷耽搁了、以往牛四返程的路上并非这般热闹！ “正巧干点上了吧。。。” 他想吃炊饼，大朗家的！ “大郎的后人？”牛四问， “不？”大个子卖炊男平静回道。 “金莲后人？”牛四又问， “不？”大个子卖炊男平静中回道。 “不会是西门吧？”牛四又来， “恩对！西门酱爆大郎炊饼。”大个子卖炊男一往平静的回道。 “窝草！百年之后，窝泥马合营了， 这就窜种了啊。。。。” 来两！ 好嘞！ 入目金黄酥脆、芝麻香入鼻！一口下去酥麻香脆。。。。 “嘎吱嘎吱。。” “哎呦喂，贼拉酥啊！” “四哥炊饼好吃！没酱啊？” “你傻啊，呐老婆饼有老婆吗？” 。。。。。 两人吧唧吧唧一路吃、经过一偏僻小巷，牛四余光瞥了一眼。 “呀！昨晚呐猪头。。。” 猪头男子艰难滴啃着馒头、每一口下去带有血丝。他抬起肿胀的鼓包眼，看清来人时，他愣住了。。 手中馒头无声滚落、不偏不倚滚到牛四脚下！ 猪头男子衣不遮体、裆部还算正经布料，给本就赤裸着的他留下一丝体面。 牛四弯腰捡起地上的馒头，血迹黏糊其中。。心里说不出的悔恨。 令牛四没有料到的是，猪头会是这般模样。 猪头男子避开牛四的眸光，他表情痛苦、艰难起身扶墙离去！ 。。。。。 “有违，跟上他。看看他住哪？” 。。。。。。 第68章 难兄难弟 郊外十里！破草屋内！ “叫什么？”牛四问起！ “哼！”猪头男子吐出一口血沫！ “奸夫？”牛四好奇又问！ 。。。。。。。 此时有违懵了。。啥呀这都是。。。 四哥捉奸了？ 。。。。。 牛四将昨晚的经过与有违分享后， 有违认为是大盗！ 牛四认为是奸夫！ 好嘛，两人在破窝内干了件惊天地，泣鬼神的大事。 以猪头男子为公证人、进行一场豪赌！ 只见猪头男子震惊在当场，这两人闲的蛋疼？没事涮他玩啊！ 再看，岂不是主仆吗？竟然与下人打赌？匪夷所思啊。他观牛四身透刚毅，怎的这没得正行，虽模样霸气十足、但也扯蛋至极。。。。倒是平易近人许多，好人一个！又似狠人一个！ 回想昨晩牛四的撅板子、与大比兜他就不寒而栗，尿意腾腾！ 此时，他大为恼火昨晚的举动。是他草率了，许是愤怒冲昏了头脑！以致他一世慧脑不及二弟冲冠！ 下不为例，下不为例！ “哎！”猪头为之一叹！！ 险些杀了他。。。。。 。。。。。。 为了证实牛四是对的，他与有违打赌了，赌注便是有违去庆贤胡同探春！ 反之，牛四要按照左有违的择偶最低标准，需找个三品以上，家的闺女做婆娘！ 轰！牛四、猪头男子脑子瞬间炸裂！ 两人一口同声“窝泥马。。。” 凭啥征服人家三品闺女？三秒技术流？秒杀？还是观杀？ 。。。。。 想他牛四堂堂四哥，还不是过着隔壁老王的日子！你有违出口便三品，飘了？看不见的那种！ “有违！太过分了啊！”牛四正经道！ “四品吧。”有违委屈。。 “这样吧，许你夏河城张贴征婚启事如何？”牛四认为他办不到，莫说四品家的，即便是九品家的他也做不到啊！ 又是武人、还是偏远山区的武人！除非全天下男人死光咯！ 瞧瞧，瞧瞧！他还委屈上了！有违叹气！“好吧！” 随急追加一句“俺要自己写！” “好！”牛四点头！ 。。。。。。 至于最后结果嘛，便是有违去庆贤胡同探春！有违输了，也不全输！ 同时牛四默许张贴征婚启事！奸夫算不上、偷情有的，一点点！点的不能再点了！ 猪头男子呢，叫郝凛然！祖上曾是好大官、官至吏部主事正六品，职位不高权利极大。好比处管干部，类似一省组织部长。 随后家道中落！官是越做越小，越做越远！琼州府后世的海南岛，这是什么虎狼之官？妥妥哒流放之岛、发配之疆啊！远离权利中枢千里之外，幼年时期、父亲蒙冤惨死牢狱。 随母迁居至广州府，好在家底厚实，老母供他读书识字，天启二年一举拿下府试案首，大摆宴席三天三夜！当地称之为神童小能手！ 在此期间与一官家良女情投意合，许下朝暮共度芳华！ 不久，良女家父调任京师，官至都察院左副都御史。可谓是正三品权臣，拉拢巴结、联姻的人多了、岂是一落魄秀才高攀的？ 同年、带其母、妹迁居于此，即上门提亲被拒。 一二再再而三又被拒，郝凛然脑羞成怒之下，暗地与良女私奔不到一个时辰，半时辰吧。再精准些、不到一刻，便被缉拿。 所谓欲加之罪何患无辞、削功名、治冤罪、定偷盗！ 入狱三载、气毙老母、兄妹失联。。 放出来时、良女已成人妇，娃与二哈等高！ 他不甘心呐，怀揣定情狐布！誓死也要亲口听她说出“我不爱你”的终结语！ 结果，偷情不成被狗追、好在耍的一手好钢刀，本想上演常威打来福，刀落狗死又来三。 终归是双脚难敌十二蹄，跳屋檐跃高墙，败走之下、越想越气、赶巧偶遇牛四、心下生恨变猪头！ 注定这是个悲伤又美好的故事！ 哎！。。。。。 。。。。。。 牛四顺势安慰，凛然呐！ “有空多赚钱，没事早点睡、你喜欢的那个人和别人睡着了。你整晚想不通，你爱她，喜欢她，为何不能在一起呢！ 凛然切记啊，有结局的是演戏，没结局的才是人生呐。。。 “可不嘛、四哥！你不就是。。”有违反应之快！ 牛四顿时一愣。。。。 扎心了。。。。。 。。。。。 七月初夜深，一道闪光如一条火蛇冲破了黑暗，在天空划开一条裂口，接着一声霹雳震得地动山摇，瞬间将京城照得透亮。 雷声好像预示着什么，被惊醒的牛四，起身赤脚走到窗前，院内漆黑一片，白天在接到陕西流寇起义的消息后， 沉默顺着些思想流进骨头，明末农民起义首先爆发于陕北，哪儿土地贫瘠，生产落后。 赋税和徭役严重，加之连年生灾，民愤激昂、聚众之下王二率饥民冲县城，杀死澄城知县张斗耀，声势浩大连续数日之久。。。。 雷公电母击了京师， 农民军陕北响了炮。 张献忠、李自成等等。 因时代的需要一一登场。 。。。。。。 不知何时、那些所谓的坏人逐渐的走进了人们心中，变成了牛四所敬畏的英雄，因为他们比朝堂中的老爷们，更早的读懂了这个世界。。。。。 牛四摇了摇头，甩开这些烦心的事情。 他放下心中所想，翻出手机。 眸中回忆照片中的点滴，窗外惊雷四起、暴雨倾泻。。。。 沉沉入睡。。。。 睡梦中的清醒让他感觉，回到那个熟悉的地方、墙面挂着《节约小标兵》、《文明小能手》、《科技小达人》《劳动小助手》等各式各样的奖状！其中最为醒目的是《全国田径百米赛亚军》的奖杯，他躬身定睛一看！上面赫然写着北风文理高中二年级四班韩一！ “牛四！”突然眸中晃动一阵！ “韩一！”眉头紧皱，又忽闪而过！ 韩一！牛四！两字来回变换其中。。 “啊。。。。。” “这tm到底是谁。。。” 。。。。。。 一眨眼、电闪撕裂前方黑暗！映着那人迅速举起乌黑长剑、迎面刺来！ “啊！”。。。。 。。。。。 牛四醒来后虽然无法回忆，但他知道在梦里突然出现恐惧，是那么的真实，即便是醒来也还是意犹未尽。 。。。。。 第69章 被迫营业 雨一直持续到次日傍晚，经雨水冲刷后的青石路油光可鉴，即使赤脚走在上面，也不沾染一丝灰尘。 今早锦衣卫指挥使田大人差人督促他！香烟虽好、量不够。务必今送来，不然人头不保。 摆明抢嘛，他脑袋无力承担后果，思来想后需亲自登门拜访！ 牛四随手缰绳一丢，郝凛然自然接着。经过长谈牛四发现个惊天特大秘密，这家伙放松时脑子充满智慧，一旦遇到美女彻底完蛋，脑子像是死机重启都不行！用牛四的话说，典型的美女焦虑综合症！ 。。。。。。 入目田府院门高耸、纵深之广令人咂舌，其占地面积约120亩、接近80万平米。 京城呐，寸土寸金之地！如此规模宏大的府邸与清朝恭王府相比之下，后者算个毛线！ 牛四穿过长廊后，被眼前一幕震撼到了！ 静雅楼阁、湖光宝塔、树茂之下孩童玩耍，喷泉水池女眷嬉嘻！ “咯咯咯。。。” “你坏。。。。” “讨厌！” 这这踏马才叫生活啊！牛四感叹一声。 此情此景！牛四又哼哼了，红日坠西山砸得一片彩、都说黑丝美，光腿亦好看！ 不由得引来几位美人坯子、侧目而视！ 。。。。。 “牛千户？” “牛千户？” 管家老远呼唤！ “老爷等着呢，牛四你快些！” 。。。。。。 进入书房，田尔耕正坐太师椅，手中把玩着东洋刀，抬起头看着牛四！ “夏河城的牛四？” 。。。。。 虽然夏河城在偏远山区，可大名遍地都是锦衣卫的眼线，生意做大了免不得遭人惦记。 又是修城墙，又是扩军，当然最主要的还是钱，眼红的人很多、嫉妒你的人同样多。 所以牛四不敢怠慢， “正是下官，下官借用海船与洋人交易，已是重罪。如今上有老下有小，军户屯田耗费粮饷，修城墙扩军事、抵流寇防海匪，没银两是万万不行。非我之愿也，特来谢田大人不杀之恩，这是下官的心意，十条香烟，还望田大人笑纳！” 田尔耕冷盯桌上的十条香烟，转而笑得合不拢嘴！ 牛四突目一扫、嘿！有戏！继续说下去。 “他日下官与刘香已结下梁子，不想与那洋人断了交易，便练兵造船预敌，大人也知道的，没有粮饷兵不出操、驴不磨濹，还望田大人多多包涵！” 牛四官场开了窍，越大的官越好说话、放松下来再大的官也难抵笑脸迎礼！ 田尔耕拆开条香烟，不紧不慢的说道：“那是自然，香烟的利润很大吧！” 牛四岂敢在锦衣卫头子面前玩火，不加思索的回道：“利润很大，风险也很大，如想要更多的利润，还请大人多美言几句！下官感激不尽！” 牛四结合语言艺术、实力不够赚钱再多也守不住，与其分润小鱼小虾不如喂饱大鱼！ “很好，只是魏千岁那里？”……田尔耕侧头望向窗外，拱了拱手以示恭敬！ “100万两，五个月后送到田大人府上！”牛四会意并急忙回道！ 牛四内心明了，魏忠贤的船今年必翻，先许下他又何妨。如今已是7月，再有5个月，崇祯铲除阉党可能还用不了5个月，先许个空头支票让他老人家高兴高兴。 “咣当！”一声田尔耕收回东洋刀，暗自赞许！牛四出手便是100万两呐，狗日的尹家耗时六个月，才分五次送给崔呈秀十几万两，20万石粮食！牛四半年100万两，有这100万两，可解魏公公燃眉之急。 “哈哈，好！好！” 笑着的田尔耕又有些难以理解，正色直言，“牛千户，此话当真！” “当真，正是下官与那刘香多次交战，虽有小胜，但终究不动其根本，风险颇大，下官命虽不值几个钱。 终是田大人您要的100万两，可就缩水了，下南洋很是不易，加之朝廷禁海耳目众多，香烟利润巨大，别说100万两，即200万两也是有的，不得已下官被多次弹劾，怕事情败露啊。”牛四口吐珠玑。 田尔耕手夹烟支深吸了一口，信步书房花架下站定，半晌才缓缓开口： “牛千户大可放心，本官这就去一趟魏千岁那里，你先回等信吧。再给你放宽一个月，半年100万两。可否？” 他恐牛四小儿为难，100万两同等一年国库收入的一半。凭牛四信口开河？放宽一月算是关照了！ “若不出意外情况，半年内别说是100万两，200万两都不在话下。”牛四眼神坚定与田尔耕目光对垒！ 空气凝怠、仿佛两人之间天崩地裂！ 一个难以置信！ 一个傲睨一世！ 一个刮钱堪比吃屎！ 一个躺赚信手拈来！ 一个年入200万！并持续下降！ 一个年入2000万、并持续上涨！ 牛四只比他们多个零而已！ 奢侈品、烟、酒不说别的，只此三项牛四睡觉也能笑看风云！ 若继续顺利下去，军火出口将锦上添花！ 他难掩兴奋来回走动着，突然站在牛四身前停下。右手拍了拍牛四肩膀，大喜道：“好，很好，你先回吧，本官先行一步。” 。。。。。。。 现如今香烟已经在北京城龙眼商铺卖开，培养的一批女销售员，也在铺里初次亮相。 龙眼商铺可谓是京城，家喻户晓的议论对象了，只因龙眼商铺独家销售，利润做到最大化。 更有妖艳的女子在卖，价格都不好意思搞，硬着脸皮装土豪。 多买没有，要提前预定。。 一度炒到150两一盒。。 各种琉璃饼果汁、各色香皂被捧的天花乱坠，近的流入皇宫，远的流入皇太极后宫。 达官贵人互相争抢、有的还大大出手！为此刑部苦不堪言。。。。。 牛四摇头长叹一口气，他酿的！ 大城市里有钱人多啊。。 这钱赚的杠杠滴。。。。 竟然刑部下文了，说是要龙眼商铺十二时辰开业！ 我泥马、强制24小时营业的呗！！！ 。。。。。 郊区变闹市、狗叫合唱开始了！糟老头子读书不成、一纸弹劾上去！没了下文。。。。。 老头糟了、老头夫人笑了！ 第70章 便宜小吃货 离开田府！天色尚早，牛四悠闲惬意。来了兴致，走着！ 京城最豪的戏楼，今晚赏大戏！ 人生难得几回闲， 春风得意马蹄疾。 一日看尽长安花。 才高八斗的凛然有感而发。。 玩儿，就是玩！舔狗一日玩一日、释放压抑情绪有助于消化，然后便是吃！ 。。。。 今日彩出乃是名满天下的戏班，九九八十一艺曲一百八十八扇角，他牛四压根听不懂、瞧着满堂喝彩，他好似呆木。 奈何自己品味不高、硬融不得！则郝凛然摇头晃脑迷醉其中，少不了大叫“好！”为台上表演助兴一番！ 牛四适合听美少的琴曲、明了便是青楼更讨他喜。 牛四的感受落在凛然在眼里，自顾自的执言。 “勾栏听曲十里桃花、不低四哥文盲一糟！” “哈哈”凛然放声便是一笑！ 。。。。。。 唯花生瓜子陪他解闷。一戏终了一戏又来， “杨家女将野战辽人！” 牛四来了兴致、正沉浸在戏氛之中，戏台上女将意气风发，与那辽人贴身过招，正值难解难分之际。。。 恰巧，一个俏皮的声响自牛四后方传来， “姐。。。夫！” 。。。。。 牛四先是一怔、也没扭头！继续注视台上表演。 “姐夫呐！” 又是一声、入耳近了许多，声曾相似。。。。。 牛四随闻转身，目光落在一个美丽而神秘的女子身上， 他糟心了！ “我滴马，这不是那晚打破他与明月龌龊的搅屎棍吗！” 。。。。。 女子的视线无法自拔地投向牛四，仿佛时间也被凝固了一般。 她又叫出了声，“是姐夫呀！” 就在此时，郝凛然也听到了身侧女子的声音，定睛细看之下！脑子卡壳了！ 疑惑说，“四四四，哥，你你你家小姨子找上门来了！”才跟了牛四不到三天的他知道个p啊！ 。。。。。 牛四吃惊地回过神来，发现女子一袭华美长裙，媚眼若星辰仿佛深不见底，睫羽晃荡，细看之下倒与明月几分相似。 她豪不客气坐在牛四身旁。 “姐夫，好雅兴啊！” 。。。。。。 凛然死机去了，则牛四顿时大呼意外，小美人坯子还真拿自个不当外人哈！ “姐夫嘛，就你们两人吗？”女子嘟嘴又问。 牛四自认幸运女神绑身，岂料出门捡了个便宜小姨子。。。 看似买一送一、实则调一戏一更为明显。同不同意还两说、怕是要步入凛然老路咯！ 。。。。。。 此时，美人坯子一嘴一个姐夫叫着，他心里美滋滋！面上则安定下来，逮明月知了去还不扣出个两室一厅来！ 。。。。。 随着“姐夫，”的柔声源源不断入耳，牛四大方接受！怎的？甭管同没同房，姐夫两字勾的他是心花怒放。当下决定收了她！ 牛四丧失了一些做人的底线，幽默地回应道： “哎呀，不知如何称呼美若天仙的你呢？ “之玉！” “尹之玉。”女子莞尔一笑！ 牛四只是欣赏她的身段，虽容颜相似，丰韵却超越明月太多，无意中神魂颠倒而已。 他定了定神！小丫头单纯的可爱。 “你可别忘了你们家还有个姐姐，别惹上麻烦。”牛四打趣道。 她大剌剌拿起桌上的红枣糕、一口下去抿着嘴。 “能有什么麻烦？” 接着她又抓了把炒黄豆，小嘴吧唧吧唧！ “恩，好吃！比月儿姐做的好吃！” “下次我也点这个！” “小丫头，常来吗？”牛四问。 “是呀！京城第一的戏班呢，不过我不喜欢看这种！” 她似乎只是来吃的。。 “我喜欢牡丹亭！”之玉停顿片刻之后道。 “姐夫，你眉心怎么弄的呢？”她睛亮起来、好奇问！ “你姐给我抓的！” “啊哈，你胡说！”小丫头咯咯笑出了声。 “姐夫嘛，你说说嘛！” 。。。。。。 “姐夫，我还要吃荔枝糕！” “姐夫，姐夫！我要吃冰糖蒸梨！” “姐夫，姐夫，那个蜜桃甜心！” 姐夫，姐夫。这个那个的。。。 感情老子捡回个吃货啊。。。 牛四不禁为姐夫两字豪气了一回，满桌的糕点小吃、小丫头小嘴不停、还问这问那的。。 “姐夫，你们怎么认识的？” “姐夫，听说你是个乞丐！” “姐夫，听小五说你迷恋月姐呢！” “姐夫，姐夫！听说你为了月姐要投江。。。” “姐夫，不要自杀好不。。。” 。。。。。。 “草踏大叶的，能传点好的不？”牛四暗骂，是！他承认很喜欢明月，但不至于到自杀未遂的绝境吧！ 出乎意料之外呢，小丫头的八卦堪称抛根问底专栏的撰稿人。 叽叽咋咋、叽叽咋咋。 叽叽咋、叽叽咋！ 。。。。。。 埋头大吃她，两鬓秀发自然垂坠、靠近牛四一侧的秀发，影响到她发挥了！。 “姐夫，帮我撩一下头发。” 瞧瞧！当牛四是丫鬟呢。 牛四轻手撩起她的秀发、露出垂玉嫩耳，侧容美丽动人。 她似乎有所察觉，微微别脸。 此时热闹的气氛更浓了一些。 她停了几秒。 侧颜杀啊。。。。牛四心怦怦直跳。 明月翻版、一摸一样！ 他一时忘神地凝视着她的脸！ “姐夫，我的发髻漂亮吗？”边吃果铺、边扭头说着。那对眸子滴溜溜的转来转去，像是在期盼他的回答。 “喔，很配你！耳朵也好看！” “是呀，我也觉的呢！” 。。。。。 “喂，姐夫，你不会撒谎吧！”小丫头侧目又盼兮！ “我尽量不撒谎！”四目交接之下，小丫头眼神失色。 “姐夫，你很不会哄女孩子！” “就像不会哄明月吗？”牛四反问。 。。。。。。。 “姐夫，可能的话！我说可能！月姐是不会看上你的！”小丫头眼神坚定。 “为何？”牛四问 “想知道吗？”之玉抿嘴微笑。 “说说看！”牛四又问。 “带我去骑马！我就告诉你。”之玉表情升起威胁之意。 “好！。。。但天色已晚、改天好吗？”牛四点头又摇头。。。 “答应我的不许反悔！” “嘴说不行，来！拉钩。”之玉盯着他认真道。 两人手勾手。。。。。 “拉勾上吊一百年不许骗。。不许骗！”之玉柔声淹没在这戏氛之中。。。 “六郎！。。。。。美荣！。。。。” 。。。。。 第71章 私房钱秘事 直到深夜散场，三人同步走出戏楼。 夜风呼呼！ 之玉打个哈欠、目光转向牛四。 “姐夫，我劝你不要执意啦！” 。。。。 “提亲条件？”牛四追问，同时解下自己的雪白披风将她裹在其中。 她顿时感受到一股温暖，眼神难掩失落。接着耐心的解释道！ “祖母早有家规，讨我尹家女子，需五品文官之上、城中有八进深院、城外良田万亩，家中有实银、族亲坐朝堂！” 。。。。 凛然便是一惊，脱口一出！ “要谈彩礼好好谈，要是许愿身后不远有个庙。”。。。 这话倒是落在之玉心坎，她侧颜、美目闪过无数同情。 牛四大抵内心平静、早已得知非财力所能左右，抵有权呐。。。 。。。。。。 牛四承认自己下半身的无脑，可谁又不是如此呢？想他郝凛然不也一样吗！ 而这世间所谓的狗屁一见钟情、八成是见色起。 茶不思饭不下的多少有些自虐倾向，心智未成熟的，则爱的死去活来。 在牛四的世界里没有预设、无论与谁共渡余生自然就好，命运带哪里就到哪里。 他眼神忧郁起来、双手拉过锦绣紧了紧！点了一支烟。。。 “呼。。。。” “入赘可以吗？”牛四突兀一问。 凛然快要气晕了过去！这是他第一次看到四哥如此窝囊，舔天舔地舔空气，没他不舔的吗？。。。。。 许他郝凛然走南闯北阅人无数，到头来自己认的大哥，跪着含泪也要跟下去啊！ “姐夫。。。。。”她感受到了他的忧郁气息、停顿片刻！ “姐夫，算了吧！”。。。。 。。。。。 “好吧！告辞！” 。。。。 。。。。 牛四顺势落眸、“凛然！你去送送之玉！ “你与嫂子皆过客、我携姨子揽回家！” 凛然又是一剂有感而发！ 。。。。。。。 之玉莞尔一笑、表情透着些勉强！ 她顺着牛四高大的背影，似乎有些不情愿的离开了。。。。。 她虽有丫鬟家丁跟随，但牛四还是安排凛然一路护她回家。算是出于安全吧，为什么是算是呢？他本想明日一早去庆贤胡同探春的、哪知小丫头提前交了底。 彻底将牛四封杀。尹家如今的势力他牛四确实是小儿，若硬上！多个敌人还是一推敌人。他牛四细想起来，不值得！下半身那玩意，关灯还不同样嘛！ 释怀吧。。。。 优质的交配权本就竞争激烈。。。。 。。。。。 牛四得知，之玉竟然是尹明月的堂妹、家父乃是南京府国子监四品司业。。与尹开平是一母，属老大老二之称。 前不久，明月家兄来信了，痛斥她玩火自焚、自毁前程！ 潘贵相貌堂堂又官居要职。门当户对更是高攀，且由崔尚书亲自指婚。意在两家强强联合，同舟诗景。 大肆警告明月远离牛四小儿，若敢有下次，禁足、杀牛四。不由得她明月不从！终归是牛四与她家明月相差甚远， 一个躺在九九层蟠桃园里赏桃花！ 一个蹲在十八层地狱最底层挑粪！ 差的可不是一星半点！ 压根不在一个层次、良驹配金鞍嘛！。。。。。 这边呢、之玉回到尹府。没有立刻探明月，而是静坐在月亭之中。 小丫头似乎被牛四方才的温和而忧郁的气息所吸引。回想起来两人的情景，颇得一对天生鸳鸯。 双手不由得紧了紧雪白披风、好让自己暖意融融。。。。 。。。。。 牛四散着大步，跨入龙眼商铺的门前时，别了一眼台阶坐着的老者。 他抽着大烟袋子，旁边站着任海玉等人。 任海玉见牛四走来，喘着大气小跑牛四面前，回头指着门前抽大烟袋的老者说道： “四哥，这老头非要看看咱店铺里烟，也不买，就是要看。。。俺都跟他说了，没烟。 要看的话下周再来，可这老头每天都来，这次没看到，还不走了，非要看到烟才走，坐了快两个时辰了。” 。。。。。买不起还不人家瞧瞧吗？ 同时牛四走向老者身侧，弯腰借着灯笼发出的微微光亮，这才看清眼前的老者， “呦呦，你家狗叫什么？大爷可想好了?” 。。。。 老者半缕白发、身着一身青衣，眼睛眯成一条细长的缝。估摸着能把牛四盯出个蛋来。 哪料被嘴里吐出烟熏到了。。。大声说道：“瞧你每天晨跑，本以为是一武夫，没想到是一贱商，可笑至极。。哈哈 哈哈。。”刺鼻的烟草味裹着嘲意！ “哎呦喂。我说大爷！大晚上一边滚被被单去！”牛四没好气。。 “十二时辰不打烊的铺子，赶人不成！”老者硬杠。 这样的人牛四见多了，如今这烟炒到170两一盒，夏河城那边为了保密之中扩大生产，十里大山眼瞅快钻出个隧道来。依目前定单量来说，没个几年怕是生产不出。 这边呢，老者奈何囊中羞涩。见得有人买烟小白盒随即那么一拆，烟味迷香。他便过着眼瘾、味瘾。像极了他家养那只小狗狗。。。 牛四走到老者身侧坐下，两人彼此沉默、却又心照不宣。 一个是装b闻味！摆明了讨要、却又怕失了身份。 一个是我懂你的懂。 半晌，牛四见天色已晚、一把老骨头抱着爱不释手的烟杆。就怎么眼微闭静养神。 二更已过，牛四暗道你赢了。 掏出烟盒，递给老者一根烟，点着后看着老者很享受的样子，慢慢说道：“还没吃饭吧，来，海玉给这位大爷备上晚饭，就为抽根烟，苦等两时辰啊。。。” 。。。。。 老者即不硬杠，也不反驳！ 牛四纳闷，这，这！完全不符合他的底线啊。。。 他很享受的吐着烟圈，又看了看地上放着的大烟杆，无奈的遥遥头。 “老夫没要你的烟，是你非要给老夫的。这饭嘛，罢了！家里有，不劳烦你们了。”说着站起来，捡起地上的烟杆甩手扔了老远、三步一回头，望着牛四。 又停下脚步，“可否1两银子卖给老夫1根吗？”结巴询问道。 老者翻遍全身上下，鞋子、袜套！摘掉假牙拨拉几下，哐当一声响。。。 跌出个一两碎银。。。。。 我滴妈！什么叫抠钱、教科书级别的私房秘制啊。。全当他怎么个情况、背后故事绝比不一般啊。。。 不失身份且内涵脸大。 不斤斤计较且口藏不漏。 。。。。。。 第72章 黑龙集团 老头眼底深不可测、他将碎银自然且不失风度递交给牛四。 他定睛一瞧！噌地一哆嗦。。。 碎银包了浆、银里泛着黄！ 我滴妈！陈年佳酿啊。。。 这那是一分钱憋倒英雄汉啊。。。。摆明了英雄逼倒一分钱呐。。。 大爷有故事啊、必须抵传说故事！ 高看一下，没得多想！掏出剩下的半盒香烟塞到老者手里。 算我送你好了，往后早上路过你家，可别出来吵吵了啊。。。 老者远去后，他让海玉把烟杆捡回来，记着，每周给这位老者送1盒烟。。。 脑海涌现出他每天晨练时的经过， 这位老者绝比一等一的清官。大大清官，门缝中扫那么一眼。家徒四壁，穷到不行。 即便街上捡菜，奈何难民多、菜叶也是捡不到地。。。 可惜那只小狗狗，饿着肚子嗷嗷叫！ 此世道难得啊！牛四呢，还在观赏包浆银子，他决定收藏、封装起来。送入夏河以供展览！ 大约过了半个时辰，一妇女领着一年轻少女，出现在店铺！ 接待的任海玉告知牛四后，原来是老者的娘子与女儿，送来100两银子！ 当他见到妇女与少女时，不得了！妇人肌肤如出水芙蓉般一尘不染，杏桃大眼、柳叶眉、长长的睫毛一眨一眨的！ 稀有美妇啊。糟老子虽外表邋遢，但家妻带劲啊！！！ 再看跟前少女，大约不过18、19岁的模样，必定她女儿无疑。。。相似之处多了几分艳芳。 “海玉100两收多了、方才老爷爷买了半盒。4两足够。” 美妇有些不解、见此人话语真诚！付银子便挽着少女离去，少女似乎有所感触，不时的回曦。。。。 “娘！香烟100多两呢！” “我的傻闺女啊、那少年必知晓咱家的情况咯！” “爹爹太固执了呢！” “你还小、不懂！身而为官当廉正自醒！” “娘。。。” “你呀。。。倒是委屈闺女了！” 。。。。。 夜深、不老胡同某房内！ “你个老烟鬼，不抽会死啊，招惹个商贩自讨没趣。”老者却一言不发，任由美妇珠语连连。少女一旁解围，“爹爹每天起早贪黑写书，不抽烟难受的紧呀。。” “是啊，一根筋、朝中的人避他不及呢，茅房里的石头又臭又硬。。。。” 朝堂如茅房，对比当下再合适不过了。骂人而不失优雅！厉害。。。。 。。。。。。 黎明的曙光揭去夜幕的轻纱，牛四吐出灿烂的内气，他正与骆养性学着养生拳，在牛四看来是真养生拳。 招式动作滑稽搞笑、表演艺术协会推荐的吧。。即无立竿见影的效果、也无一蹴而就的感受。 咋看拳路虎虎生威、实际并无卵用。如流行神剧里的那样，躲子弹那叫一个牛b。 十几人朝着一个人开枪都能让躲了。甚至还能逆袭，这不是扯么。 把你放靶场试试，分分钟爆头的事，所以嘛功夫再高也怕菜刀，这话一点不假。 拳法很漂亮，大开大合颇有王者气势，可在这个西方火器纵横的年代养生修性、健体不错。 若格杀便不中用了。 难得深受广大老年人的喜爱！ 八国联军时，清衙上万铁骑被英军不到800人的小队，300米近不了身，炮轰北京城门楼，火烧圆明园！ 固步自封，禁海断商、好嘛！输了不打紧，地多的是！ 割地赔款、还自认清高。叫装b不成，反被x。。。 。。。。。 半个时辰，骆养性打完收拳！独自沉醉其中，在牛四面前好一顿炫耀。 “此拳如何？”他得意笑出了汗！ 牛四擦了把脑门的汗珠，上气不接下气。 “此拳太过霸气了些，一套打完颇费力气，有没有再简单直接的。”端的牛四一副好身板，我尼玛一套打完狗也抵累趴下。 骆养性笑容灿烂不输天上云朵，接过家丁的手巾，慢慢地缓缓地开了口。 “此乃岳王拳！南宋英雄岳飞为抗击金兵南侵，所创！ 刚柔相济，形神兼备。 对打实战，招式多变。一势一个特点，一招一个用法。它有盖打、压打、截打、过打、封把打、搂勾快把、五肘六扛、七打八靠等等，这一套你回去好好练，以你的资质不出20年，应略有小成也未尝不可啊。” 哎呦我了个去，还20年。 老子经历过3岁幼儿园到九年义务教育，再到大学毕业19年，就算20年，有多少个20个年，光练拳吧啥也别干了。 你官二代，世袭的。 我呢？养着几千号人等着吃穿呢。 。。。哎。。牛四一声叹息！ 大爷呀，大爷！你还真当投胎随意嘛，是随机啊，大爷！ 官二代不懂穷二代黑的夜！ 穷二代不知官二代夜的黑！ 不像牛四、输在起跑线了。哦不对，是直接站在场外了。。。。 听任海玉说了，骆思恭是骆养性的老爹。屡次遭阉党排斥，天启四年被田尔耕取代了。 可见骆思恭与阉党各自排挤。 他收回心中所想，与骆养性夸下海口。大爷，20年不多，他到要看看，不出20年能否练成，到时咱俩比试一番。 骆养性脑子好使啊，拳不白教。香烟的定量咱两商量一下呗！ 这老鬼，绕了怎么大圈原来是要烟啊。 牛四没搭理他、大爷说了。他有一绝世腿法名曰黑龙四爪！ 牛四还是没搭理他！ 大爷又说了，他有一顶天鞭法名曰黑龙摆尾！ 大爷与黑龙一家呗！ 牛四犹豫了一会儿。 得当的功夫，骆养性使出大招，又说了！ 小兄弟！来来走近点，大爷家里有把万年宝刀，喜不喜欢？赶明你来，带你开开眼！ 大爷看牛四表情缓和起来，一周四盒，就怎么定了吧。。。 明天教你快速练成法，不绕路的。。 牛四平静如纸片、大爷诚不欺我啊！ 不带怎么玩的啊， 你这还带售后呢，东西卖出去了，核心不卖。 真有你的。。。 什么这拳那腿的牛四压根没兴趣。 秉着尊老的热情，捎带观摸一下万年宝刀也是理解的嘛。 再说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如今香烟在北京城绝对是一等一的抢手，至于养生拳当健体好了。 三盒，最多三盒，大爷你也知道，香烟乃是洋人交易所得，还需绕道刘香部航行老远才能买到，风险极大。 脑袋都别裤腰带上了。牛四和兄弟的命换来他们的享受，容易吗？ 骆养性识趣，咧着大嘴痴痴的笑。好。三盒就三盒，自古富贵险中求，四儿，你这家大业大的，听早上回朝的人中议论你要升职了。。 。。。。。。。 第73章 啊!有人吗? 先恭喜你咯。 。。哈哈哈。。 骆养性暗道，有两下子啊，贼孙子上了阉党的贼船了吧。 。。。。。 升职？ 难不成田尔耕那里有动静了？ 还是温体仁有动静了？ 脚踩两船稳是稳，动静是谁的牛四不知啊。。。。。 牛四内心激动，面上平静双手抱拳。 不敢当，大爷呀！有所不知，刘香多年在山东沿海抢劫作恶，为保大明沿海百姓平安。我等抛头颅洒热血在所不辞。 大馅饺子人人包嘛，互捧呗！ 骆养性这个激动啊，看看！大明不缺好男儿的嘛！ 大爷对着紫禁城方向正八百地拱手， 四儿，好志向。大爷看好你。。。。 。。。。。 “那宝刀呢！” “唉，不急不急！” 为了充实夏河展览堂，添砖加瓦的牛四愣是追着万年宝刀不放。 。。。。。。。 两人一顿乱吹，他图宝刀！ 他图烟酒！ 此时人也多了起来！ 赶巧！太阳高照！ 午饭百日楼走起！ 京城最豪横的综合会所，把酒言欢、不醉不归。 人未到、声先到！ “呦呦！骆大人，多日不见，想死奴家了！” 四五美少奋勇争先、围着大爷就是一阵旋香。。。。 “啊呀！这位小公子！” 。。。。。手帕一丢媚眼一抛！ 两人前后被胭脂水妇包裹其中 。。。。。。 引着一间雅致包房，待二人就坐。 留下两位长相、身材颇丰的佳丽。 一上来便拉扯着灌酒， “看看奴家，看看，可讨官人喜欢？” 活妥妥一对小白兔、奔向他牛身呐。。。。 “来来来，奴家敬官人一杯，” 那烧气迎面便是一撞！ 不时往下拉拉红色的诱兜， 生怕赏不到！ “草！” 扎地牛儿万箭穿心。。。。 再瞧那骆大爷、平心静气！享受当下。。。 老当益壮岂是妇中物呼！ 两人美少作陪、咣咣几杯下肚。 来了兴致！ “这位美女，就算你拥有着最诱人的身材和长相又怎样，百年之后还不是化作一缕尘埃，何不让人画部动作片流芳百世，以供世人敬仰！” “动作片？哎呦喂，你坏死了。。。这样戏弄人家。。。” 两人同时大笑。 喝到尽兴时，牛四忍不住来了一句： “我自横刀向天笑，去留肝胆两昆仑。” 。。。。。 好！“大风刮兮、雨来袭！人犯天兮，刑来袭！”大爷跟着哼哼。。 。。。。。 席间！骆大爷暗自佩服牛四！见识广泛、博学多才、更重要的是还会写字。 有色段子啪啪响。 天南地北、嘎嘎乱说！ 致是大爷前所未闻，啧啧称奇。 用新闻既要述说一片大好河山，听的大爷仿佛身在盛世！百年享礼！ 大爷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难道真是武夫不成。。 。。。。。。 正是牛四的到来，给京城带来一股新的气息。他引领着时尚、前卫、高端、等一系列效应。 比如牛四穿的鹿皮牛筋底，带一寸高跟的靴子。 袖子紧口的锦衣，带两屁兜的裤子，加上小背头。。绝对是大大提升人们认知，在此便是鸡头一样的存在。。 什么？过夜？留香？ 两人异口同声，“不必！” 挂帐，两人出得百日楼。 自然是亲近不少，牛四惦记那万年宝刀。 顺道骆府随之。 入眼骆府三进院落、无高墙大院、没有豪饰奢气！ 陈设简单、花草被菜地所取代。 堂外罗列各式兵器、堂内各类兵器罗列。。。。。 杀戮气氛浓厚，莫名一股力拔山河气盖兮之势！ 倒是叫人醉意腾腾生醒过来。 此刻、一位年龄较大的妇人沏茶。 打一进门至此，牛四便感觉哪里怪怪的，太踏马安静了！他一度怀疑左邻右舍搬走了吧。。。 “来来来！”说着大爷不紧不慢将沏好的茶，推到牛四跟前。 妇人则步入后堂、半刻不到。端着一盘西瓜自然摆在两人之间。 牛四这才得空打量一番，妇人约过中年、美丑参半。面带狞目、气质如凤！ “夫人，这位是牛四儿！夏河千户！” 大爷大妈对视一眼。 “草院百年不来一人，稀客呦！”大妈别嘴。 “四儿见过大妈。。。” 似乎不对。。。。“见见见过骆夫人。。。”牛四瞬间语吃。。。 大爷大妈又对视一眼、“无妨！随意啊。” 牛四懵圈，大爷平时不走动的吗？ 怎么快步入养老状态了？ 牛四内心不解、也不好过问。家事私事可不是聊聊天、喝喝酒便能过问的。 大爷大妈城府极深，他们不说牛四不闻。他是来瞧宝刀的，又不是查户口！ “大爷，宝刀呢！” “不急不急！”大爷大妈又对视一眼！ 牛四着急，万年宝刀啊！ “大爷，哪朝哪辈的？” “无朝！无辈！世上绝品！”大爷大妈相视一憋。 “大爷，我可走了啊！”牛四急眼了。 我泥马、古董收集不易啊！ “随老夫来。”大爷大妈挽手相视一道自顾离去！ 牛四紧随其后，点燃一支烟、难掩兴奋。 。。。。。 书房不大、书籍颇具规模！满满当当入架，齐齐整整分类。 没看出来啊，大爷内文外武！ 人才啊！ 牛四走近一瞧、不得了！ 标有《十八刑》、分为，舌针、坐烧、吊颅、腰顶等。 他腿打颤了。。。 再标有《十四刑》、分为，腰斩、凌迟、车裂、剥皮、烹煮等。 他鸡皮疙瘩爆起。。。 还标有《八十一刑》、分为，宫刑、骑木驴、炮烙、切鼻、浸猪笼等！ 端是牛四心理防线再强大、这一刻免不了双腿一紧，下身湿透！ 冷汗侵眸。。。。 。。。。。 我泥马呀。。。。，合着人还不如一头猪啊！ 快快！求求你，一刀宰了我。。。给个痛快。 这是人呐、用得了如此这般铭心刻骨吗。。。。 说实话，来自百年的他！无法接受古人所为。这种毫无人性、惨道至极的行刑书籍，要多变态的人才能看？ 他怕了、此时脑海里又回荡起，方才大妈的话。 “草院百年不来一人！” 。。。。。 结合内心所想，这大白天、闹市边的胡同！呼吸可闻的安静。。。。 不由得再看向大爷大妈，朝着自己而笑的隐凝表情。 牛四轰的一子，语无伦次起来。。 鬼。。。。鬼。。。。鬼啊！ 。。。。。。。 第74章 劲大 四儿？四儿？ 牛千户？ 牛儿？ 。。。大爷大妈对视一眼，摇头叹息！ “哎。。。” 好在，牛四手中燃烟！突兀猛吸几口。 “茅。。。茅厕！”他要尿急。 。。。。。 “瞧瞧！我说老骆！你那带画刑书还是收起来吧。” “我看呐，半大小子应是吓得不轻，自打老爹下来，这家里家外的、多年不曾有人来过咯。” “夫人，食恩禄、当效于圣上！岂非旁人如何疏远？ 臣之职责所在！”说着骆养性面朝皇城作势，拱手！ “看看！这又吓疯一个。” “无妨，哪四儿不同旁人！见识多广心性老成。” “你们吃酒了？” “嗯！世人皆避舍三分，唯四儿与老夫胜似小友！” 。。。。。。。 。。。。。 出得书房，阳光耀身驱散恐迹，牛四内心不安稍平些。 楚楚楚！ 尿意随之消失。 这才又回到书房、抑止所想。 大妈拉过牛四。 “好些了吗？” “没什么！”牛四不由得看向书架，点头又摇头。。。 。。。。。 大爷一把将地上的红布扯下，露出半人高的瓷缸。 “蹦！”的一声！ 盖子由大爷揭开！ “来来来！” 牛四探头定眸一瞧！ 这。。。。 这是宝刀？ “大爷大妈你们认为这是宝刀？” 两人对视一眼、 “不是宝刀？”大爷反问！ “这是驴鞭。。。。啊！大爷！” “不，鹿王鞭！如何？” 此宝刀非彼宝刀啊。。。 “模样似刀、百年佳酿配万年鹿鞭腌泡？来，尝尝！” 阿呦我去。。。。牛四不淡定了， 他说的是宝刀的刀，知道吗？ 就是能砍头出血那种、不是这宝刀啊！ “没错啊！此宝刀入口，天下由我嘛。” 。。。。牛四抓狂。。。。 “来！尝一口。”大爷有些不舍，摇出一碗。 “不敢不敢！”牛四摆手示意不要。 大妈二话不说、来！ 咣当！怼到牛四嘴前。 牛四推脱不得、一仰头。 咕咚，下了肚！ 嗯。。。牛四意味深长、酱香浓郁啊！好喝不上头。 “如何？”大爷大妈又对视一眼、转向牛四。 话说，牛四虽不是酒蒙子、沉沦多少酒仗下来，好坏自然能分清。 酒是好酒、鞭是王鞭。万年宝刀不输国窖。 此刻，他一股荒蛮之力墩墩上升。?的他双腿被硬生撑开。 晓得正值青壮的牛四、小弟恐没地泄洪。 嘛的，即便看着骆夫人的眼神不对了。。。。 牛四内心那个熟悉啊。。。。 熟悉的腰不可急！ 当下、寒颤几声。。。 “大爷、好一个宝刀！家中有事不便久留！” 大爷大妈又泥马对视一眼，他俩古怪啊。。。 牛四感觉不好、要出事！ 瞧这两人年纪不过半百，心思大大地坏透了！ 三人又说了没几句！牛四匆匆离去。 。。。。 “我说、老骆！你不得玩过了？” “夫人呐，你懂什么，此子每天，天不亮便起来出操，眼瞅着一日更比一日强！老夫，倒要看看，明个还能照面吗！” 大爷手扶胡须，得意摇头！ “这人呐、一报还一报！” 香烟毒的老夫一世、 老夫这宝刀毒他一时！ “老骆，你这心机大半生、与一小娃一般见识。” “哎呀呀，夫人呐！他看似小儿、老道着呢！” “瞧瞧，这香烟。这香皂！利润大着呢。” “撞见老夫还玩饥饿售卖，他小儿才玩过了呢！” “我说老骆，得了呗！小娃娃你还真较真呐！” “唉，让内小子长长记性！ 哎呀呀，怕是哪家姑娘少不了吃痛咯。” 。。。。。。 回家这一路呀、蒙的牛四饥渴又欲火腾腾窜。。。 打一进家、不管三七二十一！ 扑通就是一声！ 一个猛子钻进泳池，衣不解鞋不脱，佩刀胡乱一扔！ 就这么浮出个脑袋瓜子，两眼一闭。三分泡芙、六分降躁，留有一分清醒保底。 一口接着一口喘着粗气。。。。 恰在此时、传来一阵柔声！ “有人吗？” 牛四池中躺飘、两眼珠子搁院内一瞧 “之玉。。。”牛四内心大叫，不好！ “你怎么来了？” “我不能来吗？” 左有违与尹小丫头，两人满目疑惑。。 “四哥，天气不热啊！” “新学的狗刨？” 刨，刨！牛四还抛个脑啊。。。他把不得把二弟淹死这里。。 “商铺位置还是凛然悄悄告诉我的呢！” “凛然呢？”小丫头柔唇上扬。 “他，他去河漕接货！”有违回道。 “听凛然说，你这里有一种好玩的跳棋，本小姐要亲自看看呢！”之玉四下观望起来。 牛四呼啦一声，匆匆起身。 一股劲香飘过，便是一阵硬气勃发！ 之玉美目闪过、 不由得“啊！”。。。。了一声！ 牛四锦衣湿透紧致贴身、下身高大一鼓包。。。 抵是小丫头看了不该看的、双手捂眸。。 “我，我啥也看见，啥也看不见。。” 。。。。。 尽管池中这么一泡、虽了去三分臊热也禁不起这般如花儿的诱香。 牛四腾起无数冲意。。。。 我滴妈！不愧是鹿王啊，搁着某宝少不得好评如潮、晒图加关注啊。。。。 小丫头像是联想到了什么，脸颊泛起红晕。说话柔声细语，结巴起来。。。。 “跳棋，跳、跳棋在哪？”大眼睛眨啊眨。。。诱瞳不自然低垂。 “我。。我只是来玩跳棋的”她羞涩的说。 。。。。。。 牛四强压欲火、回堂换衣。 吩咐左有违送来两瓶冰镇西瓜果汁。 他点燃一支烟。舒服不及、掩不住的决堤！ 好在他意念和一、默念心经一百遍！ 终归有那么一丁丁平静。 “来，之玉！” 牛四将绣布展开来、纹路清晰跳棋玉切成小丁、涂有不同颜色！ “之玉，选个颜色吧！”牛四深吸一口烟，又缓缓、缓缓吐出。。。 之玉抚媚轻笑、她玩过围子、象子。唯独没见过这种、色彩斑澜的跳棋、红色、绿色、凰色精致好看。 “红色的吧！”之玉抿嘴微笑。 嘻嘻。。 牛四全程看在眼里，火在心尖深处！ 嘛的！心奇女子最是好看。。。 牛四内心烦躁透了、面上还是强忍讲解，她嫩手认真把弄棋子，投入其中！ 两人免不了双手触碰、之玉感受平平，可牛四那受得了！ 距离如此之近，两人呼出的汗香，来回穿梭！ 晓他牛四内心1000遍心经，也难压下身之火。 硬压！ 坏了！压不住那种感觉来了。。。 此时，之玉玩的尽兴！一侧秀发又影响她发挥了。。。 牛四内心随之一荡，手轻抚过她的秀发，停在柔软细耳之巅！ 顺发丝而下，身姿婀娜、玉兔隆起。 终结技，侧颜杀！ 慌的牛四赶紧咬了下舌头，深吸大一口气！ 。。。。。。 “之玉！”牛四嘴皮抽抽。。 她敷衍“嗯！”了一声。 “没事！”牛四直挺起身， 只听 “彭！”的一声！ 他二弟冲冠不得、一耳帖子下去。。。 “你用棒子打我脸了。。。。” 牛四顾不得多想、此刻他很不得用二弟扣出了隧道。。。 大步流星冲向堂门！ 咣当一声！ 紧闭堂门。。。。。 牛四转身凝视着她。。。 她呼压压像是被被掐住脖子、气息急促起来。。。 。。。。。。。。 第75章 老天有眼 牛四身体紧绷、脚下一个趔趄，双腿竟有些不稳，心中热意更胜！ 她似乎发现一丝不对、那棒子有猫腻！ 方才你打到我脸了，说！用什么打的，交出来。之玉咬牙、小手捏着棋子嘎嘎作响。 他后怕起来。。。 预感事件在往不明的方向发展。。。 。。。。。 甭说交了、即便亮出来。那要多少人膜拜啊。。。。不得供起来，泡酒。。。 “躲躲猫猫便知！” “好！蒙眼！” 。。。。。 两人满堂乱划。。。 好不热闹。。。 嘎嘎、呱呱。。。 玩的那叫一个劲儿疯狂。 。。。。。 酥香气氛之浓厚、如春油煎饼好吃、又好闻。。。 两人面庞相触之际，光滑度如刀面。 她心中一沉，蒙睛虽不见一物，微觉有物触碰！像是鼓包一样，渐渐大胆探索起来。 又想起方才的打脸那一下！ 好嘛！她也渐渐放肆起来。惊惧抛出，气焰暗生。 心想！他不交出来，她便来取！ 任其所为，不由得又是惊喜，又是好奇，又是害羞。 。。。。。 哗啦。。。。。 天塌地陷。。。。 堂内咣咣铛铛铛铛啷。。。 震的四邻惊骇一宿。。。 。。。。。。 她九霄云外、捉鳖去了。。。 他赢得、晚霞一道半堂红。。。 。。。。。。 。。。。。。。 次日中午，太阳高照！ 堂内窗帘紧闭、没一丝光亮！ 牛四生怕惊扰到她、轻手轻脚走出房门、吐出一口留香！ 我滴妈！完了完了！ 东方不亮西方亮、大姐不亮二姐亮！ 他出了内院、身了个懒腰！浑身酸痛乏力，虚气直冲骨头缝、发出嘎吱嘎吱的声响！ 他不忍回想昨夜之事，不由得暗骂大爷大妈一百遍！ 。。。。。。 另一边，骆大爷今早没见着牛儿晨操！他大涨嘴巴，放生抽笑！ 哈哈哈。。。贼孙子怕不是瘫倒如虾吧。。。 哇哈哈哈哈！一溜烟回了家，与夫人吹牛罢了。 大爷大妈又又又又对视一眼、笑开了花！ 。。。。。。 牛四溜进灶房、见此时还未开饭，回身正要出门吃食、赶巧与年轻小哥撞了个满怀。 一个踉跄蹲的地上、好在两护卫眼急手快顺势架起！ 这小哥年龄大大，小眼神儿似乎不太好。。 两米宽的门槛，眼瞅着撞！难不成两跟班也瞎呀。 小哥气出升窍，你个小王八犊子，还傻愣着干啥！不知道咱家是来颁旨的吗？ 太监？ 还是小太监？个不高！关键在于八字眉！ 眼小如黄豆，歪嘴囧样滑稽可笑！ 黄锦衣！皇宫的人？买烟？买果汁？ 不对！牛四暗自发誓他没笑。 可他明明在笑啊。。。 不许笑杂家！ 一边凉快去！回头收拾你！小太监冷哼一声！ 带着两护卫，憋住了劲尖叫道，谁是夏河牛千户，奉皇上之命前来宣旨，还不快快领旨。 牛四一个激灵。。 下下官不知是天使降临，失敬失敬。。。 方才下官急着出门迎您呐！。。。。 嗷，你是那牛四？ 是！前前几月与那刘香。。。。 小太监嘴毛都没长全，用破锣嗓子打断嗷一嗓子！与那刘香厮杀膝盖中一箭，不能全礼是吧？又靠近牛耳小声的说。 千岁和田大人体谅牛千户，罢了罢了。 此时全院上下一致耳闻、晴儿早已知晓昨晚，一位绝美少女留了夜！ 至于为何？恐怕不止全院都懂，便是四邻也半懂的。。。 晴儿站在堂外将她叫醒、姐姐！快！有圣旨到。 什么？还在持续困意的她！ 美目紧锁，圣旨。。 她还未在昨晚的冲击波中清醒过来，堂内留着余热、她身体随之松懈下来！ 顾不得多想！ 迷糊中、晴儿跟随她沉重的碎步走出房门。 小姐是怎的了？相貌如画身姿婀娜！ 可惜是个瘸子！。。。 晴儿一下又想到了什么？结合昨晚动静，突地一眩晕！ 不会吧。。。。。 。。。。。。 牛四接旨。。 哗啦，跪到一屋子人！ 奉天承运，皇帝诏。。。 叽叽咕咕。。叽叽咕咕。。灭青州流寇、保夏河沿海、击退海匪刘香余部，带领军户屯田加固城池，功绩显着，特设夏河城都指挥使司。 加封牛四都指挥使！授武德将军。操练水师、训练兵甲，保一方百姓安居，皇恩浩荡云云。。。。。 牛四糟了！都司是个什么玩意？ 牛都司，接旨吧。。 咣啷，跪了！牛四领旨！ 朝紫禁城方向意示谢恩。 随后掏出50两银子偷摸递给小太监。 小太监收到银两表情极为丰富，咧着歪嘴咯咯笑着！ 靠近牛四耳朵旁又小声说道：魏千岁说了，六个月为期限。 如超过六个月，小太监右手在自己脖子上一抹，做了个杀头的手势。 然后又大声说道：可别辜负了皇上的恩典。 同时，小太监眼神再不好、瞄了一眼牛四身侧的少女！内心叫嚣着牛四艳福不浅嘛，比他魏爸爸养的干女儿还要美去几分！ 这位是。。。。 牛四。。。啊。。。呃。。。。 叫什么？ 小女。。。小女叫尹之玉！ 小太监眼神有点不可思议，喔！ 尹之玉。。啧啧称羡！美！ 小太监一副我懂的意思！ 咱家忘了说、牛夫人尹之玉！接旨！ 啊。。。在场各位瞬间炸毛。。。 。。。。。 又来。。。。 轰啦啦，又是跪到一片。方才是明白的跪，这次是蒙圈的跪。。。。 各自低头内心还平静个p啊！ 要不是天使在这、不得原子弹爆炸啊！ 奉天承运，皇帝诏。。。 叽叽咕咕。。叽叽咕咕。。 淑德性成，勤勉柔润，牛和粹纯，性行温良，克重内则，恭德含章。着即册封牛夫人！尹之玉诰命恭人，钦此！ 。。。。。 说罢将圣旨双手递给还在迷糊中尹之玉！同时说着、来日还要麻烦夫人进宫一趟问安、留印呐！ 。。。。。 她傻了。。。美目也不眨了。。。 轰动了一整夜，醒来发现她！尹之玉 诰命恭人！惊的她魂魄出窍半拉， 喜的是这辈子也不曾有的殊荣加身！ 。。。。她一时语塞。。。。 啊呀！咱家先先行一步回去交差。 牛四傻在当场。。。。 强行加塞啊，变道也不打个比比。 他是知晓自己要升职的、岂料又来一旨！他与她是万万没想到啊！ 老天爷不是瞎子啊。。。。 终归是缘分使然呐！ 牛四与尹之玉相视勉强一笑，而过。 他又暗自问候大爷大妈使的好手段！ 小太监尖叫，牛大人。牛大人！ 摸不是喜过头了。。 牛四内心继续问候二老，嘴上说着！ 恭送公公！还不知公公大名！ “王！” 那，下官恭送王公公。。 转身屁颠屁颠的大步走去。。。留下两锦衣卫傻站着，牛四给任海玉使了眼色，拿出两盒香烟一人一盒。 跟着小太监大摇大摆的走出商铺。。 另一边，大爷嘴叼小烟，钓着鱼！ “呦呦！夫人快！上钩了。” 第76章 叫爸爸 两人各自捧着圣旨、 内心却各怀心事。 随即两人一道向内堂走去！ 待走远后，却留下一屋的问号？ 牛夫人？。。。。 嫂子？。。。。 是也不是？！？ 不是是什么？ 。。。。。 堂内气氛糊涂起来。。 他暗搓搓！赏钱？也不给？这买卖有点亏啊。。都司。。。。又好像也不亏。。。。 魏忠贤和田尔耕还真看的起老子啊，100万两，相当于明末国库半年的税收啊。真以为老子是提款机。 。。。。 她也暗搓搓！ 一整晚啊。。。 她看向他…… 内心复杂！却又难掩激动！ 。。。。。 上有家父才学无人能及！。 下有丰盈饱满如她。多少才俊未得入眼、爹爹任由她做主、拒提亲，抗祖母！ 结果，竟然会这样。。 。。。。。 眼前这个男人、走心了。更走身了！ “姐。。不。四哥！。。。” “我。。。。” 她一时语结！牛四将她揽入怀中、渐渐地她内心平静下来！ 仰眸中、他面容刀削钢毅，给人带来温暖！且安心。。。。 两人无言胜有声！ 她依偎着、放下所思，直盼夕阳。。 “四哥！我要回去了。” “好！” 她走了、带着圣旨、走了！ 左有违护送、之前她骑马凛然牵着，这次改为坐四轮马车。 此时，小腹传来一阵轻痛！却又羞红了脸。 。。。。。。 许是一夜未归原故，恐惊动尹府下人， 马车停靠后门！ 丫鬟急切地上前打量，小姐你一夜未归。可算回来了。 吓死奴婢啦！丫鬟见自家小姐完好，悬着的心着了地，再仔细观察一番！ 小姐双腿竟有些不稳，往常靓丽容颜此刻多了几分虚汗。。 “小姐，是不舒服吗？” “小姐？”丫鬟神情凝重起来！ 之玉一路沉默、进入闺房。 “小菊、烧水吧！” “小姐沐浴吗？。。。” “嗯！” “小姐，明月姐不曾来过。” “无妨！不必担心。” “啊！”小菊不解。。 心说，小姐怎得变了个人，仿佛一夜之间长大了。 若说京城尹府，还真没人敢管的了她，与南京尹府不同，这里无拘无束自由些！没祖母的约束、没爹爹管教，一个贴身丫鬟小菊，一个护卫麦麦涕，都是打小爹爹配给她的，她无需刻意隐瞒什么，更何况是大房一脉！ 。。。。。。 她无声静坐片刻，下意识又将圣旨徐徐展开、 双瞳如宝珠透亮。 只见竖行金光大字、龙印之上鲜活猛狮绣在其中！ 四品诰命恭人！ 她发出苦笑、双眼如秋水。一丝盈亮水珠坐长睫。。。。。 缓缓流落。。。。 。。。。。。 她将圣旨收回！ 叹出一口飘香！ 四哥！四品都司！武人！ 那鼓包。。。 身躯闭眸的一瘫。 又呼出一口飘香。 缘分！归于自然。。。。 。。。。。。 这时、窗外传来碎步声。 不一会窗前出现的明月与她隔窗相视。 “你昨晚去哪了？” 之玉感受到，来自明月的凌厉眼杀， “你管不着，” “之玉你！”明月与她闺房一墙之隔，她在不或不在，明月自然晓得。 此时！气的明月跺脚。 以往可爱温顺的小妹，从来没有这般顶撞过她！ “发生了什么？”明月表面缓和下来。内心却燃起恨意！ “好事！谢月姐关心！”明月不解，并探进双手，两人手手紧握！柔声细语。 “之玉！京城不比南京，这里不得长辈护佑，唯有家兄独自打理！属实不易。 祖母虽远在南京、却时常书信奉劝你我不可胡闹。 待清帐完毕，不日你我便启程回家。” “这几日呆在家可好？”明月见她目光有些走神！ “姐！。。。偶感风寒昨晚睡早儿些！“ “要请郎中吗？” “不必。”之玉美目坚定。。。 。。。。 。。。。 夜深、微眠，睡中的她翻了个身，无意伸手往旁边一摸。 人呢！ 她浑身一惊，双兔如弹簧般奔出。 当即坐起！打量一番，微微叹声！ 是她京城尹府的闺房，不是昨晚的荡堂！她双手抓着被角、向上拉了拉！ 片刻，朦胧中睡去。。 不经意间，一双白兔的舌头不时生疼起来。。 想必昨晚草吃多了。。。 。。。。。 而星空之下的另一边， 牛四也无眠、 他走到床前、回味起来。。。 刚坐下半秒不到。 突地，轰的一声响！ 塌了床。 全院上下街坊四邻悄悄的抓狂。 又来！ 。。。。。 恨不得给他牛四寄刀片。。。 。。。。。。 八月的盛夏，透蓝的天空！ 挂着火球般的太阳！ 毫不留情的烤着大地上的一切。 京城的青石大街被晒得发银发烫。 地面上仿佛被一个巨大热浪蒸笼罩住了！ 使人们透不过气来。 阴凉地挤满了人。 连天上的云彩也受不了， 悄悄地悄悄地躲了起来。 。。。。。 皇宫内，乱成一团！ 好大一群太监急忙从宫门跑出！ 即使太阳再毒辣，速度却丝毫不减！ 告知朝中群臣！ 告知朝中群臣！ 天启皇帝驾崩。。。。 天启皇帝驾崩。。。。 天启皇帝驾崩。。。。 。。。。。。 坐在龙眼商铺柜台前牛四，正与女掌柜李晴说着记账的习惯。 任海玉冲了进来，大口喘息！ 天天。天。。天启皇帝驾崩了， 由信王朱由检继承大位。 。。。。。。 牛四平静极了、倒是海玉傻愣住了！ 晴儿你去拿杯果汁给他，瞧他那傻气压压惊！ “四哥！不碍事！” 。。。。。 牛四沉思。。 崇祯继位，清除阉党，先是赶走客氏，后贬魏忠贤凤阳守陵，在其路上自缢，宣告着阉党覆灭。 他又好像想到什么，拿出笔墨、龙飞凤舞起来！ 急忙吩咐海玉“速速去趟尹府，尹明月若在。把这封信交于她！如若不在便烧掉。此事事关重大，你需谨慎行事。。” 牛四明白，短期内阉党烙印短挥之不去，他牛四、尹之玉、尹家，牵扯阉党甚多。 升职、下旨册封一系列操作，以温体仁能力并不具备。结论便是田尔耕手笔，可见多么器重牛四啊！ 咕咚！半杯的果汁他一饮而尽，又觉得哪里不对，便又叫道。 “等等。交给尹之玉吧！” “夫人？” “嫂子？”海玉又傻愣住了。。。 “交给嫂子去吧。。。！”牛四给出肯定！ 好嘞，嫂子我海玉来了。。。。 此刻海玉无比激动、只因他与凛然、有违打赌了！ 三人的赌注是“叫爸爸！” 哈哈！他得意的笑。 从小太监颁旨的一刻，他注意到尹之玉的不同，再到尹之玉离去时，手中却捧着的圣旨！ 。。。。。 有违与凛然则反之，他们一致认为四哥只是玩玩。 四哥居然认了。。。。。 哈哈哈哈 “叫爸爸！” “叫爸爸！” 。。。。。 第77章 尹府故事 尹府院内、夏日炎炎、唯有池中凉亭庇烤其中。 尹府四儿子尹守田，模样俊美！ 小白脸山羊胡、白衣裹身，胸前几滴油渍，即方才啃猪蹄不小心滴到的。。 他侧靠在凉亭观赏花儿一样的，欣赏两位小妹， 一个手挽黑丝秀发，雅坐凉椅！如仙女。 一个玉手抚琴，身姿丰盈赛嫦娥。 “实在是太过于养眼啦！” 随之尹守田得意之际，小扇子那么一抖！ 撒啦。。一声。 半遮女子栩栩如生镶于扇面！ 他笑声尔尔、“之玉琴艺退步了！” “哎！之玉这几日丢魂咯！”明月打趣！ “美食不香、胭脂弃了、毽子也不踢了，鱼也不喂了！整天泡在浴桶中。” 。。。。。。 “噢，谁家的才俊如此有福！竟能入之玉小妹的媚眼？”守田笑声连连，调侃意融融！ “是啊，之玉说说嘛！”明月附和。 此刻，之玉舞动琴音重了三分！ “想家啦？”守田鄙视一下！ “说说，谁欺负我家之玉了！” 。。。。。 两人见之玉默不作声，低眸自顾抚琴。 如池水毫无波澜。。。 两人各自摇头若失， “瞧瞧，我家之玉有心上人了嘛。” 哈哈。。。 看来想家了。。明月自言道！ 此次兵部尚书崔呈秀要求的钱粮，如约送到。 了却心愿矣！ 二哥尹勇义本是杭州水师守备，一个不起眼的武官，如今已如愿入职文堂！ 又经崔呈秀饭局周旋，调转南京正六品通判，品级也不算低，贵在文官嘛。 再有四妹未来的亲家是南京兵部右侍郎潘汝祯。 往后啊，咱尹家在南京还不横着走。。。 话落，明月不露声色、脸上却暗淡了几分。终归是要嫁人的、嫁谁她说了不算！ 好在潘贵五品文官、家父又身居高位，嫁过去尚且不失身份。至于人嘛好坏倒也无妨。 尹家强大起来、她也跟着沾光不是！不像之玉这孩子、不听劝。喜欢追求自己的生活，什么门当户对、高官品级啊，她之玉不入心、更不入眼！ 她早晚会后悔地。。。明月轻叹一声，继而转向守田。 尹守田秒懂。开了口。。 “之玉呀！二叔他整日忙于教书，倒是把你给忘了。” “来日、相一门好亲！” “不必！”之玉止琴！严肃起来。 她娘走的早、她与爹爹在一起的日子并不多。为了弥补遗憾，任她使性。 提亲的人一波波被打发，便是祖母也心生愧疚。随她吧，谁让老二就这么一个闺女呢！ 想是她爹不愿再续，多半是为了她！ 可如今呢。。。她内心矛盾，牛四喜欢月姐，不争的事实！她呢？横插一脚！内心的不安来自家族、来自人伦道德！ 细细想来、明月终然有一万个可能，一句家规祖训，便将牛四拒之门外！替补都不行。尹家太大了，大到提鞋也轮不着牛四。 文官与武官本就如此、尹勇义苏杭水师五品守备，又是肥差又是领海，不要了！重金酬文官去了。 一府通判三把手，与守备相比硬做龙尾不做鸡头。 尹守田说小妹不得劝、他大抵是习惯这种行为。 转而憧憬美好未来时， 小菊急匆跑过来，贴近之玉耳边嘀咕几声。自袖取出信件交由于她。 之玉果断起身，走向远处长廊！ 守田、明月笑出了声、 “哈哈，这傻小妹！怕不是被迷住了吧！” “噗哧。。嘻哈，之玉有秘密！”明月抿嘴微笑、内心却生了恨！小妮子真当自己是仙女，二叔不过一教书先生、德行把你！顶撞我，走着瞧！ 长廊之下、之玉眨一下灵眸！ 心中难掩兴奋、手中迅速扣掉火漆！ 展开来，“朝中多变，务必与崔呈秀划清界限，送钱也好，送粮也罢，不可与崔呈秀走之过近，以防耳目、闻君所说，之玉珍重！” 她眼眶湿润起来，四哥。。。 她大可不信别人、但不能不信牛四！ 如今已有肌肤之密。 无论真假。。。。 。。。。。 此时，尹守田面带嘲笑。 “明月！这里没人！” “再次提醒你不要玩火。”他咬牙“哼！一声“ 牛四不过是个粗鲁武夫，你们俩的那些龌龊勾当，全府上下人尽皆知。 “哥！我没有。”明月委屈。 “四妹怎么就迷了心窍，有多少江南才俊，达官贵人，都在追求四妹你啊，可被你一一回绝。” 如今爹指定为婚，都是为了你好，眼看着和潘贵大婚在即，二哥又升了文职，正是喜上加喜，听劝！ 别和爹爹闹的不愉快，他一破武夫怎能配得上妹妹你。再说潘贵那么喜欢你，几个月不见你，跟丢了魂似的。 好几次闹的要来京城见你，并以“我要投江”来威胁爹，要不是潘贵他爹劝说，把婚期定为11月，想那潘贵早跳秦淮河去了。” “听话，不要像之玉那样的任性！她是野丫头，与你不同！” “明月知错了！”明月低头。 “好！好！”守田不免得意，又看向长廊下的之玉。野丫头，有人生没人教的狗东西。装高冷，回去非抵嫁了她！ 此刻，管家边跑边叫。。 “不得了。。。不得了啦。” 公子。。。公子。小。。小姐。。。 管家喘着粗气、公子小姐。不得了 不得了。。咱尹家大喜啊。。大喜！ “你倒是说啊！” “说啊！”两人迫切期待。。 “咱尹家出了四品诰命恭人！” “四品诰命恭人！” “恭人！”两人同时发出惊呼， 守田来回渡步、猛摇纸扇，难掩心中兴奋！ 明月也为之倾倒着迷！ 这是尹家何等的殊荣、百年不曾拥有啊。 “是大嫂还是二嫂？快说啊！” 这个嘛，只打听到圣旨已下。 小的敢肯定，是尹家女子！ 大哥尹智义南京同知，二哥尹勇义南京通判，不是大嫂便是二嫂！ 哈哈，好啊！明月今晚府内设宴。 对了！歌舞唱曲戏班，也要有！ “好！”明月爽朗答应！ 。。。。。 明月又扫过还在长廊发呆的之玉，不由得感慨一番。嫁人还抵是要文官呐。 明月一脸得意、向她走去！ “之玉，今晚设宴，一块吗？”明月问。 “不去，”之玉回绝！随后款款起身， “月姐，远离崔呈秀！” 说完！自顾离去！ 明月目光转冷、“崔大人也是你叫得？”明月没好气，野丫头就是野丫头，还妄议朝局！除了吃便是耍任性！懂什么！哼。。 。。。。。。 一房出了四品恭人，她二房野丫倒是装起高冷了。 。。。。。 第78章 无敌撅板 说来也奇怪，往常明月说什么，之玉做什么，虽不情愿、顶多撒娇卖萌就是，如今呢、竟敢顶撞于她\\u0027。 往后更是如此\\u0027。 最近之玉性情大变，话也少了、浓妆艳抹也不需要了，对美食也无了兴趣。 还别说、素颜的她竟然比以前还好看，这让明月又嫉妒又好气。 舔狗舔的好好的，突然不舔了。明月有些不适应了，不用想！ 祖母惯的毛病！ 回去定要好好劝劝祖母，停了之玉的月钱，吃大房的喝大房的还装高冷，可恶至极！ 尹家大房无论生意，或是官场都不是二房可比的。 二叔与之玉一个德性，太固执，不懂变通！二叔死了夫人硬是不娶，错过多少高攀机会啊，可怜吗？那是傻啊！ 。。。。。。 这边，之玉随手点燃书信，火光映射她长长的睫毛。 直到火焰抹去，顺带抹去她的过去，她双目微闭，打小没人了解她，即便是祖母与爹爹，他们也很少过问。 她知晓爹爹在国子监很忙，祖母有时也不待见她！她呢，围着大房的哥哥姐姐们转悠、流舔！ 全府上下她的月钱最少，有时还被大房的人骗去。 衣裳也是他们挑剩下的，爹爹不时会给她些，她不敢乱花啊，她要攒钱把爹爹嫁出去，只因爹爹太能唠叨了。。。 若牛四知晓。总结一下。 我滴妈，好志向！有梦想！这娃能处！。。。。。 之玉走出尹府，夜色渐渐撩人， 她瞳孔微沉，带着丫鬟小菊，护卫麦麦涕消失在街角。。 之玉没有参加尹府的晚宴，只因她突然明白自己需要什么？做什么？像是回到自己心灵深处的世界。 她每每想起那晚的疯狂，还有他刚毅且忧郁的气息时、心都在隐隐作痛。。接着莫名有些失落。 方才牛四书信里的提醒，不论真假。 她都会书信一封给爹爹。。 最后结果如何，她并不在意。 直觉告诉她，牛四说的每一句都令她感到温暖又危机。 即便爹爹及全家人会认为她疯了。 她将义无反顾。 天气渐暗、龙眼商铺突然出现的尹之玉，让在院的所有人为之震惊。 私下议论纷纷。。。。 “看，嫂子来了！” “哇，嫂子来了！” “好好漂亮呀！” “身段真美！” “难怪，自打那晚之后，四哥也不晨练咯！” “可不，嫂子太丰韵了！” “老牛都不行了！” 。。。。。。 。。。。。。 那个王八犊子说牛四不行了？ 他们知道个p，不是牛四不去晨练，而是牛四改为黄昏晨跑，一来科学时间锻炼有助于消化，二来他怕大爷大妈，那两人坏的很，尽挖坑等他跳！ 昨个大爷大妈嚷嚷着退香皂，说是香皂没有沐浴露持久留香，老两口要求换掉，结果呢！ 换了沐浴露，可香皂用完了！即便到刑部也是这番耍赖皮，好嘛！ 仅凭这一句“香皂没有沐浴露持久留香，闹的满城尽知。 ”恰巧，传到刚即位不到两天的皇帝耳里，不得了，后宫炸了锅！仅此一天宫里的小太监险些挤破门！ 大爷大妈又尼玛对视一眼，笑出了眼泪。。。 后宫！“朕闻此物浓香，起泡如雪花！” “陛下呀，今晚可要试试？” “什么味？这么香？” “相思味呢！” “朕。。即位不久如何湿的。。” 。。。。。。 皇城外、龙眼铺。 尹之玉直入后堂、身后跟着任海玉、左有违、大小管家、四五个女掌柜、大厨麽麽、几个半大小子丫头、各种参差不齐等一瓢人。 嫂子长夫人短的，寒暄问暖大热天的生怕凉着、饿不饿呀、爱吃什么？喜欢什么？关怀贴心、无微不至地照顾！ 啧啧称赞、嫂子可美了！ 夫人真漂亮，身段凹凸有致呢！ 姐姐、姐姐，蛇腰如何练成的？ 滚一边去，小屁娃娃怎么说话呢？ 嫂子是蛇妖吗？ 。。。。。。。 尽管如此比比，之玉的目地只一个\\u0027！ 在得知牛四带着郝凛然勾栏听曲后。。尹之玉小脸却气鼓包！ “你们的都司啊！” “说，在哪个青楼？” 一瓢人是大眼瞪小、看着架势四哥要被家暴。 支支吾吾好一阵。不敢说啊！ 再说，也不知道啊！四哥去哪从来不说的。。。。 片刻，一瓢几十人被尹之玉一句“都陪本小姐找去！” 顷刻间呼啦啦一瓢人前呼后拥、踏上寻牛之路。 好家伙，大街小巷站满吃瓜群众。 “喂，啥情况。。”吃瓜路人甲问 “看样子像是捉奸！” 。。。。 有着京城第一青楼之称的百日坊，此时上演着一幕幕粗气。 而牛四与凛然则不敢苟同。 两人喝着上等花雕，对过一位美少，歌舞助兴！ “啊，啊！你在我心里！啊啊。” “浪里个浪。。啊啊！” 凛然听到此处有感而发，一句 “此间壮郎饮酒兮，勾魂夺魄美少音” 哈哈。。。。来喝，喝一个！ 凛然还要继续来感时，突然、海玉推门而入。 四哥啊，不好啦！嫂子来了！ 下一秒，腾的一下！ 牛四突地起身，在哪？ 。。。。。。 “你说呢？”门外媚声传入！ 只见尹之玉踏莲走近。。。 此时，围观的群众放下手中酒色，热闹起来！ “快看，家有如此美妻，不知足呐！” “不可嘛，瞧瞧那身段！馋死老子了。”吃瓜乙说着。 。。。。 她聚眸转儿冒起一层火焰，灼灼红海与牛四双目相视。 一股淡淡的柔香，辣入这狭小的空间，使气氛越发紧张！ 吓得周围的人，屏住了呼吸！ 面对众人，她毫不掩饰心内的狂妄占有欲，竟然肆无忌惮地开了口！ “老牛，回家！”声势浩荡、却平静如水。 牛四胸口一阵碎裂、听个曲赏个舞而已。怎的如此声势浩大、硬是将全院几十人口搬来？ 竟然还有大厨嚒嚒家的半大小子，小不点小手正在着扣着鼻屎，目光捕捉着尹之玉胸前肥硕的玉兔，并同步微微颤抖。 敢情这半大小子一路缠着奶香跟来的啊。。。 由于此地奶香遍地，玉兔随处可见，而这半大小子并未放在眼里。小屁娃娃可喜欢蛇妖姐姐呢\\u0027。。。 牛四愣在原地。许是考虑到他的功力持久，之玉大为恼火的缘故吧！ 但知觉告诉他不对，之玉从容自然的走过来，挽住他的胳膊。一句柔声，说着。 “回家，本小姐要捉鳖\\u0027。。。。” 。。。。。 围观群众顿时头顶一片天的问号\\u0027？ 捉鳖这只大瓜，他们大致理解错了，太液池的鳖吗\\u0027？ 。。。。。。。 此时围观的群众看着他们离去。贪婪地不愿意将目光从她身上挪开，其中一位白衣男子摇晃走出，双手张开拦住了去路，大喝一声。 “美人陪哥哥。。。” 话音还未全落，牛四无息之间，抬手一大比兜呼啸过去， 啪的一声爆响，那白衣男子原地转了三圈，扑通跪地， “喝。一。。一一。…。杯” 才将话说完整了。。。 第79章 韩一死了 白衣男子突儿脸肿如猪头，恰在此时。又冲出一人，像是此人护卫。 护卫冷眼一横，见自家老爷跪着，背对两人、面朝人群，竟然要与群众喝一杯\\u0027？ 护卫蒙圈了，群众不过蝼蚁尔，也配与他老爷喝上一喝\\u0027？ 仔细打量之后，总算回过味来。 眼过，定是那对狗男女，不对！狗男靓女。 再观老爷时，不显老的容颜如猪头，猪嘴外吐血泡。像是在说“我想妈妈的味道了！”。。。。。。 护卫顿时眼泄寒光，刀抽一半时瞳孔之中，一牛筋底、带花纹的大脚迎面撞来，咚的一声，不听使唤的脸拖动着身子起飞了。。。 落地时，嘴里像塞了笛子，独奏几声。此鞋有根啊。。。。。 牛四虽一撅板留了三分力道，却也将那护卫踢出两丈有余。。。 晓是护卫多年打熬的体魄，也禁不住被这突来的一撅板昏死过去。。。。 现场的众人终于吐出口瓜气。。。 。。。。。 目送两人手牵手，没入人群。。。 一瓢人紧跟着也消失不见\\u0027。。。 夜幕降临，一对男女手拉着手在湖畔散步，她紧靠着他。 身后一瓢人与两人始终保持一定的距离，投来惊奇的目光。 “快看，四哥和嫂子快亲上了。” “再等等，马上就亲了呢\\u0027。” “倒是赶紧亲啊。。。。” 两人不紧不慢，笑容可掬说着什么。他们开始猴急。。 像是一推探灯，照耀着湖畔，聚焦于亲密二人。 之玉侧目而视，扶手作势。 “你们都回去吧。” 。。。。。。 她眸光转向他，老牛方才可知那中年男子是谁吗？ 说说看\\u0027？ 京城有名的药商\\u0027，货物销往边塞以及皇宫\\u0027。其妹后宫皇后\\u0027。 她说完，大眼睛呼扇呼扇看着他。 惹大麻烦了，她为他的举动感到不值。但内心迫切想得到一个属于自己的答案。 牛四回答她的，却出乎她的意料。 从今往后，我谁都不惧，即使皇帝老子。 只因你我的女人！ 话落，之玉很满意的点头。 她注视着他，那双漆黑的眸子，不见半点波澜。 这个是属于她的答案，但也不全是。牛四的话太大了，大到她不敢去想。 她问牛四，为何要远离崔呈秀。牛四对她并没保留太多。 将阉党为何会在，接下来的几月中覆灭，如数说出\\u0027。 她难以置信却不得不承认，牛四很神秘。背后势力不简单，听他分析后\\u0027。得出的结论竟然仅凭直觉。。。。 她无法理解的事，在牛四这里显得很是自然，又或是轻描淡写，却又一笑而过。朝堂之斗争就是如此简单吗？ 她的确是开眼了，无论如何。牛四所说她完全相信。至少传染给她的是，内心尽也毫无波澜\\u0027。 不由得轻哼一声，朝堂之事不过尔尔。 牛四轻轻撩过她的脸颊，两人在这一刻，四目含情相对\\u0027。 他俊美的脸庞在撩人月色下，显得格外迷人，她勾人的身段在昏暗中散发出魅惑的气息。 。。。。。 路过此处的人们，依稀看见他们身后挂着圆月，那明亮的光芒绰绰有余地洒向湖中，尽然把这对情侣的身影，映照得更加迷人。 接着他搂起她的肩，她自然靠着他的胸口，两人依偎在一起，一只手握着一只手，沉浸在安静的蜜月氛围中。 湖中有月，她中有他。。 。。。。。 月亮升高，便四下无人。 依偎在牛四怀中的她，此刻微微扬起额头，她眨巴着双曦，说她饿了。 他坠眸，看着她满是宠溺。 二人手挽手游走在王记锅贴、东胜胡同的棒冰、还有董府对过的秘制叉烧。。。。。 她食欲大开，味蕾记忆又回来了。 吃好了，满足了！之玉并没回尹府，而是与他同归龙眼后堂。 沐浴捉鳖。 直奔九霄云外。。。。 。。。。。。 今晚月色很美，却被乌云掩盖。 半夜一道闪电过后，暴雨倾泻下来。 朦胧中牛四轻轻地，拿开不安分的交融，慢慢地拉了拉被角。 沉睡中的她似乎有所感觉，不过牛四看不出来。他下地小心走到窗前、聆听雷公雷母的咆哮，轻轻推开窗户、外面依旧漆黑一片。。 他借着黑暗仰头，眸光中电闪雷鸣。“是你们吗？雷公还是电母\\u0027？” “将我带到这个不属于我的世界，为什么？” “如果可以话\\u0027请把我带走，最好连通她一起。” 。。。。。 此刻，像是得到感应的雷公电母，突然停止了咆哮，雨也停了、换来的是腾腾迷雾。 他瞬间模糊了视线，黑暗中那人直立与房檐处，手持一板砖。牛四紧缩双眸，希望能再看仔细些\\u0027。 啊！那人身穿花裤衩，脚踏气泡拖鞋。再看清那人脸时。是他。 是他。。。。韩一。。。。。 他突然想起来了，在与云层比肩的商务楼顶端，大比兜呼扇老赖时，不知是老赖说的，还是来自云端，又或是其他地方传来的一阵细微声。。。 更像是天籁之声。 你已经死了。。。。。。 是，我已经死了。。。。。。 死在过去，活在了这里。。。 。。。。。。 就那么一下，迷雾快速褪去。。。 他点燃一根烟，追寻方才的回忆。 这时，他被一双润手环抱，背部传来一阵柔倪。。。 之玉见他如此沉静，不由得心痛起来\\u0027，怎么？有心事？ 他转身，将烟弹出窗外。 稍用一力，双手自然勾住牛脖、 公主抱着。 入榻！ 扶摇直上九万里。。。。。 。。。。 第80章 被吓到了 日上三竿，雨后潮气压人。 也压住了京城尹府的火气。 昨个尹府晚宴、各路达官贵人吟诗作乐、醉酒当歌、京城头牌花魁的慕降、更是大大提升了热闹的气氛。 议论起四品恭人竟然不知是谁\\u0027？ 其中几位朝中要员，多少知道些。 这份殊荣，铁定是尹家的。 打听到姓尹，是那王公公小太监亲口说的。 小太监颁旨时，只顾眼前美色、名字却停留半秒一闪而过。只知姓尹，牛都司的夫人。。。。。。 大抵是尹之玉还未进宫留印，皇帝便一道下旨。 但不知牛四有无婚配，若有一遍下，但需要本人的签字\\u0027刻印。需要进宫留印，登记在册。每年有重大节日或者庆典时，少不了朝廷下发的贺礼，也可随时入宫进献贺礼。意在通好、通便、直达后宫等凤。殊荣无比！ 过后，尹守田尹明月兄妹不忘互相求证，书信昨天已经寄出南京，并快马加鞭直达南京尹家。 一晚的工夫，得知夏河城牛都司的夫人，。。。 此时！尹守田看向明月，他表情耐人寻味，明月则复杂难言。按理说明月几时有出过门？守田是一清二楚。 与牛四书信往来更是绝无可能，一个等待个把月待嫁的女子，他还是非常信任明月操守的。 牛四是四品不假，但不是文官。 她不必过分自信，哼哼哼！也懂牛四喜欢她到不行了，她把持得住。 男人嘛谁不贪图她的美色，一诱一推再推再诱如此反复，吊着口水。岂不是更好。 她此时想入飞飞。面部表情舒展开来。却又突然想起，昨天尹之玉提醒她的话，顿时脑海浮现牛四，曾经也变相的提醒过她。 啊。。。她似乎想到了什么，内心惊慌失措升起，并发出惊呼！ 原来如此啊，再往下的结果他不敢去想。他更不敢告知守田，在兖州外的龌龊，那是她与之玉的心结。好在之玉没提，倒有留一段时间她对之玉，发自内心感谢。 可却萌生出另外一种可能，不会是之玉与那牛四勾搭上了吧？ 细想之下，似是非是。 恰在此时，一位药商提供了重要的说辞，昨夜在百日坊一对男女痛打，来春商行的东家赵布起，连同家丁一块被痛打。 男子端是多厉害厉害，四只脚来两个头，女子竟是多漂亮身段有致，上身藏有碧玉丰圆、腰姿玲珑等等说的那叫一个天花乱坠。 女子像是嫦娥在世\\u0027，男子赛过凡间天蓬。。。。 照他的大致意思，他牛四丑成这比样了，竟然能与嫦娥相伴，屎盖被子压嫦娥啊。 总归说，牛四恶心的不能在恶心了。。。 明月突然想到，之玉身姿正是如此。不敢说无人能及。但到目前为止，她所见即无人超越之玉。 这丫头，能吃、能喝、能睡、能玩、四能之下丰韵身材不减半分，她是怎么做到的。。。。 令人感叹无解！之玉消化好代谢好。发育方向勾勒凹凸呗。 。。。。。。 如今之玉至今未归，便随口问一句“那女子可是穿着黑莎璇纹素衣？脚挽黑白刻丝锦鞋？” 片刻，对没错！那女子身段极其丰韵。 明月大惊、看向守田。守田眉心紧锁。 明月又问“那男子背头，紫青衣、眉心一刀疤？” 对对对。。。。。刀疤没注意。。 明月艳容失色。话里话外这俩兄妹明了啊。牛四与他尹家小妹未婚先孕，不对！ 是未婚先领证啊。。。还！还！还皇帝老子亲自送的啊。。。。。虽是前任皇帝，那也是皇帝！ 两人傻愣一整天，既然忘了再书信一封回南京解释一二。。。。。 这时候解释有个毛用。。。 难不成圣旨退回去\\u0027？不要了啊？ 一百个脑袋瓜子也不够砍。。。 依当时呢，正规程序里的结婚证，须由双方父母在议定允婚后，交换写有双方生辰八字的红帖。并议定由男方支付一定数量礼金给女方，算是彩礼！多少凭实力。 再双方签订婚书之后，由家长及证人签名画押，并由男方踩上脚印以防悔婚。大致怎么个流程，而牛四与之玉弯道超车了。。。不光如此还溅射他们一身污水。 返观圣旨上的四品恭人，写着明白。夏河城都指挥使司，牛四指挥使牛夫人，正妻尹之玉。就差之玉进宫留印，即便后宫问安，不过是走个过场，表明皇后很重视罢了。 此时两人的面色堪比吃屎，难看多了去了。。。。。。 远在另一边，南京尹府。老人家看了守田寄回的书信后，即刻召集全家老小188口，在祖庙慰祭先人。尹家百年终是出了恭人呐，祖上保佑、老头子保佑啊。。 你们泉下有知，终可瞑目了，云云\\u0027。全家痛哭流涕之后，恨不得把大孙媳二孙媳供起来，虽不知是谁啊。终归是没跑吧！ 家主尹开平兴奋了几天几夜，竟然还有余力连夜再战。 眉下黑眼不要紧、定要叫他那二弟尹开正好好瞧瞧，大哥我岂是软脚虾？再出个侄儿让你见见世面！。。。。 尹开正倒是平静如止水，出席仅一天便回了国子监埋头陪墨。顺道呢，给之玉寄些她最爱的胭脂、蜜饯！还有一封万字之多的书信！ 不用她猜，一推废话的唠叨！ “闺女啊，汝当效仿穆桂英挂帅。为国争光。”。 “我的闺女啊，汝当攀比梁红玉，英勇献身呐。” “闺女啊，汝当效仿李清照诗词横溢传百年呐”。 “我的好闺女啊，汝当效仿，蔡文姬博学能文，致千古啊！” 。。。。。。。 汝当这当那的，洋洋洒洒一本厚书出炉了，老头怕自家闺女一下子消化不了，分前后两次寄了出去。 老头那个高兴啊！闺女看了指不定回来多哄两银子呢。。。。 可现实呢，不是吃便是游玩。。。通晓各地吃食、精变山水文园。整一逍遥快活的主啊。可怜老爹那点俸禄不够她使唤滴。。。。 。。。。。。。。 之后尹府大摆宴席八天六夜，各式头牌花魁轮番上阵。据说那段时日、南京所有酒楼食客锐减，青楼画舫更是别提了，惨淡到狗不理、鸡不叫的！ 当时，这等殊荣将尹家在南京的声望推向高潮。。。。 。。。。。。。。 京城石子胡同八十一号，龙眼商铺。 之玉沐浴中享受着冰镇西瓜汁。 片刻，舒服过后！带着小菊与有违离去。至于护卫麦麦涕，则先回南京告知爹爹这里所发生的事情，为何不书信。她心知此事关重大，非书信可言语。 。。。。。。 第81章 黑状小能手 黄昏、太液池溪水一处空地。 一二一，一二一！一二三四！一二三四。 呼。。。。。。 牛四稍坐歇息！ 燃起一根烟。嗯呢。。。 。。。。。。 而之玉有些不舍的离开了，八成回了尹府，近期便启程返南京。 何时再来京城未知，麦麦涕的突然离开牛四没有过问，更是完全不知此事，只知麦麦涕要离开一段时间。 便吩咐左有违担任尹之玉护卫。特许给他发配了，两颗手榴弹与两把散喷。 并将牛四自己穿的护甲，也一并交由左有违，再三叮嘱手榴弹与自制王八手雷不同，手榴弹气爆急，摄受四丈范围内，不受雨水影响。不到万不得已方用之。 而王八手雷气爆缓，遇潮易废。携带过重，带一颗足够。 只因之玉出门太过妖艳，不免引人瞩目。牛四生怕昨晚之事重演，至于尹家如何对待之玉，牛四与她之间无话不谈，知晓尹家对之玉的态度后，他更加断定尹家内部的势力多重复杂。 好在他准岳父一门心思教书育人，并无过多参与阉党之事，他这才有所落心。 此时，牛四强迫自己锻炼，即便有万般不愿，他还是要坚持下来。其耐力不及当初，只因虚汗霍霍。 他大感交粮过度，即便是这副过硬持久的身板，也经不起这般疯狂倒蒜啊。 即汽车液压避震方有寿命，更甭说他！ 突感少牛变老牛！ 。。。。。 牛四小跑返程中，又经过街边的院子，传出了院内的狗叫声，推开门的老头便将牛四吼到家中。 老头指着牛四，又指着院内的一条中华田园犬自信的说道，此狗名叫来才，聪明的很呐。 牛四扫过田园犬，这不就是土狗嘛，还来财，想银子想疯了吧。。。 心里如此，但面上，是啊，来财，财， 听声叫财，端是个聪明的狗，不错不错。这不，牛四出现来了财。。 老者上前一步拱拱手，老夫姓曹，名于汴在朝中任给事中，好你个牛四，你既是朝廷命官，又是夏河都司，私通商旅你可知罪否？ 好家伙，上来一通官气，牛四愣了片刻，拉过旁边站着的少女，附在耳边轻声说着， “请问一下给屎中是端屎端尿的吗”？ 。。。。。。 此时，乌云半道一声闷响，老头少女恰似雷的外焦里嫩、头冒青烟！震惊于当场，险些暴毙而亡。 牛四仰天长鸣，给屎中？到底是个什么玩意？ 。。。。。。。 老头与少女摇头连连叹息，山炮进城屎尿不分啊。。 少女眨了眨杏桃似的大眼，扑哧。。。。手捂着嘴笑出声， 接着自报家门，小女叫曹才敏。 见过牛都司！起个万福。 牛四与她拱手客气一下。 牛四不解追问道：说说看。屎如何端的？ 曹才敏又被这话逗笑了，笑的前仰后合泪花儿倒流！ 一旁的曹老头则苦涩一笑，眼里刀子穿脑！ 牛四看两人像二五仔一样的傻笑，两人看他、身如棒槌是菜头呆脑。。。 没错啊，今日风是大了些，赌王的背头有些凌乱，也不至菜头吧。。。身上捆着沙袋那也不是棒槌啊！ 不一会，她稍平静些，又缓缓开口道：稽察六部百司之事等，俗称言官。 牛四不搭话。。。内心升起一股完了完了的呕息！ 少女又耐心解释一番。 。。。。。。 噢！噢噢噢！牛四懂了。 给事中嘛！ 相当于现在的监察部部长。 属六科的言官之一，具有监察六部的权利，牛四理解能力有限。这不就是金牌小卧底、黑状小能手嘛。 言归正传啊，负责监察和审查各个衙门、及所有吃皇粮的官与人，狗子也算是吧！ 办公地点在六科官署之外， 直白些，午门外。 独立出来的机构。 曹才敏抬头看看天，乌云朔风。 院内一丝凉意去了二分闷热，继续说着。 给事中呢，可直面圣上。协助处理奏章，及时制止纠正当今圣上的失德与失政行为。 同时呢，稽察六部大小事务，圣旨和奏章归档造册。并抄送内阁等等，还有呢，参与朝堂讨议等。 牛四不太清楚，御史大夫？言官？全方位怼人？ 。。。。 不是啦。才敏轻轻挑眉又说道。 给事中是圣上身边的近待，即谓给事于朝堂之内，稽察六部百司举动。 除去都察院系统的各种御史外，六科给事中也可掌管监察的呢！ 既有都察院各种御史，也存在六科给事中，全是掌管监察工作的。 十三道御史、六科给事，统称“科道之官”。 牛四总算是明白过来了。。。。 给事中级别很低、很低！ 最大的不过七品官职，基的不能再基的基层官员。 奈何人家能面圣、参与朝议。类似常务会上桌的那种。 如果！如果人家说了，你圣上发出的敕令不行不好，是否可以直接将敕令退回？ 答案是可以！ 牛四举手问了，圣上偏不敕令怎么办？ 怎么办？问题解决不了，解决出问题的人就对了，换一个给事中。换到满意为止！。。。。 少女不懂，牛四不与她论事。学问大着呢，老头默声。多半是承认牛四所说！ 给事中嘛，稽查六部，对六部进行督促检查，如有发现任何不如意的现象，可以立即向皇帝禀报。 平时六部尚书对给事中们恭恭敬敬的，生怕被抓到什么小尾巴，也正因这样，七品的都给事中与二品的尚书平起平坐。 权力大不大，牛四直呼大感不妙。头上悬着大刀，风吹草动人头落地。 锦衣卫、厂卫御史随阉党，东林掌握多少牛四不知，保持中立是不可能。目前看来，东林崛起只是时间问题。 第82章 赤诚之心 黑云压京！ 牛四含笑如花，掏烟递给曹于卞一根，老头烟雾舒服之余， 得空的牛四环顾四周，一番打量下来，果真是家徒四壁啊。 围墙开了裂、地面青砖坑坑洼洼。。。解手露天。。。 喂！露天啊，下雨打伞呐。。。 喔尼玛受天气影响，对不起。请进屋解决吧！ 牛四暗自佩服啊，能混到这般田地还真不是一般人。 还曹府？那是抬举老头了。 无进的院子、一明二暗的厢房。 正堂内表家具陈旧、仅供一人穿行的书房、塞满书籍。院内既无绿草茵茵、也无凉亭溪流。 与牛四初入牛家时好不到哪去！好在收拾得当、井然有序。不用多想，家有贤妻良母。 直觉告诉他是清官，大大清官。 问题来了，阉党能融这样的清官在朝中？倒是多少有点意外。 权力大、位置重不是东林便是潜伏，像是温体仁，卧着等待时机来临。 随后牛四走到一处葡萄树下石墩处，做了个请的手势。 待两人就坐，曹才敏奉上茶水 一口下去。 不如说是茶末，喔尼玛粘嘴！ 吐！都不好意思，硬用口水下咽。。 哎呦我去，这么好的官位竟然如此清廉，纵观整个朝堂也属实异类了。 哎。。牛四一声叹气， 一副忧国忧民的模样！ 曹大人呐！ 下官并非私通商旅，实则在夏河一带沿海匪患众多。 当地村庄十有八九被洗劫一空。 下官亲眼目睹家人被杀，房屋被毁、良田民畜弃的弃、抢的抢。妇女淫辱幼童骇哭。 当地官军勾连匪帮劫粮车、逾庄户。头颅悬挂城角、白日即军、深夜即匪。 事实确实如此，相信陕西之事老头也所耳闻。 牛四拉长声色，下官愧对苍生呐、枉费陛下重托啊。。。同时眸光探过两人。 老少、面孔呆滞，毫无表情，老头一张神情麻木脸庞，有着泥塑石雕般的凝滞之色，连皱纹都毫无波动！ 久经官海的老头倒是自然而稳。 曹才敏只有两只眼睛偶尔转动一下，又好似古井一般沉寂下来。 方才的笑纹几乎在她面容上，绝了迹似的，骤然紧拧锁眉。石桌垂落的双手不自然的握紧拳头。。。 牛四吐露几声苦涩、 陆有流寇、海有枭势。 可知下官等在沿海五十里开外才敢屯田，上好荒地弃之不用，怎能不恨海匪。 县城门口常年张贴通缉告示，流寇、马匪多达秋千之纵。 牛四借船练兵保沿海一带百姓安居，防匪与未然。 返观朝廷不提供一分一两，粮食更是无法发放，下官无以狗活这世上，为了当地百姓，为了仅存的良田，才出此下策，竟依好友做点小买卖，养活老弱病残孕。实属无奈之举啊！ 牛四如实交代后，目光又偷摸两人。 曹才敏睛光闪动间，像是奔涌而出的人生的感慨，叹流失！叹怜悯！更叹牛四多难。 老头垂首一言不发、气氛死寂！ 正如这天边、乌压黑云、气息奄奄！ 老头内心明镜似的，他身在中枢看着四风祥和。却流民四伏、暗藏暴躁。但凡一人响应必将佣主起事。 各地要响、吹粮奏章不断，入了内阁便无声息。他也清楚，国库空虚呐！ 不提大规模军事屯田，是否能减轻国家，对军队的财政支出、尚且未知。 仅军户除了要出一人承担兵役，还需自己承担自身的装备，而其他无法承担的军制装备，则依靠邻近军户所负担。 虽然利用这种自给自足的方式减轻了财政负担，但是赈济和粮饷却为空谈。 没了赈济饥民的粮饷。各地起事频发！ 没有粮饷的军队就哗变，许多农民军正是饥民和散兵组成的，农民起义此起彼伏。 除此陕西之外，如今各地规模不大、却多如牛毛、细雨！ 各地军队的粮饷匮乏层层克扣，连年缺饷导致战斗力下降。 军饷问题尤为严重，屯田没有收成就只有买粮食，可买粮食也需要钱，本来国家税收拮据财政难上加难！ 灾民要赈济，军队要粮饷、卫所荒废等一系列连锁问题，也成了朝中避而不谈的共识。 谈了也无用，即使有、不够辽东牙缝。 而作为百姓更关心的是最基本的民生，百姓过好了比什么都强。 好比现在正经新闻各种国家大事、好事，一片繁荣。然而再看一些非道新闻几乎都是关于底层的事情，百姓要求并不高，生活苟且偷安而已。竟然要上升到关注各国大事，可笑可笑啊！ 。。。。。。。 曹才敏知晓牛四家人被杀，当场又愤来、又惋惜！ 海匪可真是可恶啊。爹爹牛大哥很可怜。。说完后便盼着爹爹曹于卞，不应怪罪牛四。 “可怜可怜牛大哥吧。家人整整齐齐的死了。。。。。” “爹啊。。牛大哥在世独身一人！” “爹啊！棒棒牛大哥。。。” 。。。。。。 经曹少女怎么一说！ 曹好妹子、不用管我！ 让我也一同饿死算了。 牛四一瞬演技炸裂、化身北影小能手！ 对着妹子好一顿委屈巴巴！ 。。。妹子啊，哥哥我不活了。 哥哥我错了！ 哥哥这哥哥哪的。。。。 曹少女已是入戏太深、 叫牛四话说一半，萨拉一声。 指着自己上身的各式刀疤、眼瞅顺势脱裤。。。。 少女眼都直了。。。。 曹老头眼皮一挑，发了话。 岂是你牛四私通商户的理由？本朝从开国到现在是何等的武威，没有你说的那般不堪吧。 信王登基大典很快就会举行，况且信王乃明君也，魏忠贤阉贼蹦跶不了几日，待平阉党还天下一个太平，又如何。。 老头分析的无错，至于走向何等结局。牛四不好明说，但内心倒是又佩服起来。 既然信王即刻登基，表个忠心吧，好让老头见识一下，他牛四是拥护朝廷的、拥戴新皇滴！ 当下二话不说，隔空操作一番！ 牛四起身、整整衣冠。严肃起来！朝着紫禁城的方向鞠躬并拱手！ “我等必将为国除害，如曹大人所说还天下太平、百姓安居”。 曹于汴也起身，向紫禁城方向跪地磕头。 匡！匡！匡！三脑门下去。。。 地面震了三震！ 再起来时，额头淤青一片。老泪润了眼。。。。。。。 牛四九十度躬身虚晃与老头的赤诚之心忠奸立判！ 老头真牛b，硬磕三响头！ 看来牛四这b是装大了啊。。。。 。。。。。 曹于卞起身后冷哼，手指牛四唧唧歪歪起来。。 。。。。。。 第83章 曹老师 曹老头不鸟牛四那一套说辞！ “你虽不至死，但罪起难逃，待老夫改日禀明天子，要你好看”。 牛四愣在当场，不下跪便是是这般结果？这个固不可撤的老头。 曹才敏瞪着杏眼劝着老头。 “哎呀，爹！牛大哥也不容易，朝中不出钱不出力的，指着牛大哥还要养活那么多人。 好不好呐。。。。” 眼看老头一副大义灭亲的模样，像是化身正义的勇士，锄奸分队小队长。 非抵办了牛儿不可。。。 曹闺女也要大义救牛！ 直击要害！ “你倒看看咱家，连个像样的家具都没有，要不是可怜我娘在外公那里拿银子，补贴家用。我们娘俩便跟着您要饭了。。爹爹。。。” 家丑不可外扬，捅刀往往是最亲之人，曹闺女当着牛四面揭开了伤疤。 这话说的没毛病呀。不贪不拿的情况下，七品的俸禄稳稳当当的小康之家。 奈何老头菩萨心肠，又喜收集古书。接济亲友、重金收书。 直到这般田地。。。 曹于汴一声叹气。。哎。。。 牛四仰头，天空阴着！ 也一声叹气！ “俺家也很穷啊，不说了，快下雨了，下官还要抓紧时间站外面洗头。。。” 说罢便要走，又被曹才敏一把拉住。转而看向发呆的曹老头。 “爹！牛大哥多可怜呐。。。下雨等着洗头呢！” 。。。。。 “下雨了，你过会再走呀。。。” “爹爹！” 曹于汴摇头叹气，见自家闺女执意抓着牛四不肯松手。言语中透露袒护！ 终是罢了， “牛都司避雨后再走吧。” 雨越下越大，水渠顷刻间溢出。 被拉回来的牛四，三人堂内傻子似的站着，随后曹才敏去了灶屋，生火做饭。 暴雨发疯将本就坑洼的地表，灌满积水、潭涌四溅。 约莫半时，曹才敏逐将小碗烧肉、一盘饺子、一碟凉伴萝卜乘上。 三人就坐后。 她杏眸划圈，起身离去。再回来时一坛老酒入桌。 牛四倒把几口、色泽品亮，清淡不失美味。转而再看曹才敏的一双小手，皮肤粗糙黝黑、指甲短而结实，竟是沾满了泥土的痕迹，脖颈处渗出几抹汗珠，许是经过了多年家务农活的洗礼吧。 像她这般十三四岁的少女，与牛妮到有几分相似之处，归于生活与劳作和穷人家的孩子大致相当。 细细琢磨、曹老头大小是个权臣呐，堂堂正七品，家中若无重大变故，确实不多见。 。。。。。。。 片刻后的闲聊，无非家中还有谁健在？牛妮出格了吗？牛二娶妻吗？再谈到牛四时，曹才敏突然停下手中碗筷，然而她的细微变化，牛四与老头并未察觉。 牛四则如实回答。家有夫人，已是四品恭人。 曹老头稍显惊讶，别无继问下去。 曹才敏小手把玩着垂发，便停顿下来。 说实话，牛四并不愿与这位曹于汴把酒言欢，又怕酒后失言、又怕再让抓住小辫子不放，进退两难！ 老头自顾饮酒，牛四从他女儿曹才敏牵头聊起，吃到最后曹于卞看着女儿和牛四聊的真兴， 什么地球分为五大洋，印刷术改良、开封府的大相国寺等等，她右手托腮，津津有味的听着。 她身后带裂的围墙，不时轻风拂过额头前几缕秀发，沉迷其中！ 牛四醉酒又尼玛哼哼了。 细雨还独院，经风忽过墙。 虽缘无草两，不借雨中光。 解识幽人愿，请今聊处囊。 君看落空雨，何为大星芒。 。。。。。。 曹才敏受他爹的影响阅群书无数，当场发出惊讶。 “牛大哥还会作诗，爹爹你听见了吗？”她又回味着小声念了一遍。。。一双杏眼眉柳盯着裂开的围墙，傻傻的入定。。。 曹于汴端起酒，一连喝了好几杯，酒下肚脸通红，淋着细雨移到开裂的围墙处，叹气的说道： “哎，是爹爹苦你们娘俩，”说着回头看向自家闺女！“朝中阉党当道，不知何时是头啊。。” 老头像是借酒消愁，遥着头走回屋内，片刻后屋内呼噜声大作。 岂不知借酒消愁，愁更愁呐。。。 曹才敏无奈之下，与牛四吐露出心声。自打阉党把持朝政后，曹老头每日心情烦闷，饮酒无度、身子大不如前，有时把自己关进书房，一呆一整天，她不知如何是好。 牛四打心底敬重此人，不为别的。老头半世清贫一世廉、终极忧国忧民枉此生。 两袖清风、入官海！ “下官佩服，眼下新皇登基，或许曹大人可有所作为。” 曹才敏垂目，微微点头！“但愿如此吧。” 就在此时，曹夫人推门而入，小跑入内。 雨披摘下的那一刻，尽显优雅气质。再见到牛四和曹才敏二人对坐。湿露面容升起一丝不悦， 当下拉起曹才敏又抬头望向天，雨不见小，平视着开了口“天色已晚，不便留客，还望见谅。” 娘，人家方才。。。。爹爹喝多了回屋睡觉，女儿和牛大哥正聊诗句呢。 牛四见状，不便多待，转身朝着屋内作揖“谢曹大人赐教，下官先行告退。” 临了不忘初心，抛了个媚眼过去。曹才敏就是一怔，微微坠下清瘦小脑袋，红着脸说不出话来。。。 牛四出了曹院，堪比雨声的骂响自院内出传出。“你爹个老东西，每天除了喝酒就是读书，啥事不做，喝酒还喝道家里来了，你俩还聊诗句？他一走卒懂个啥诗句，大字都不会写一个，还请到家里喝酒，你爹啥时候也喜欢与武官结交了？ 怎的了这是？我看是文官里混不了下去吧。哼。。。走回屋。。。才敏你去那？你拿娘雨披作甚？才敏…….这个死丫头。。。你和你爹是要我活活气死我不成。 刚出门的牛四听的清楚，又看到出来送雨披的曹才敏，二话没说直接披在牛四身膀， “牛大哥外面雨大，路上小心。”说完头也不回的往回跑。。。 牛四随身一抖。出发阵阵涟漪。 不由得浮现与尹明月见面的场景，他嘴角上扬，付之一笑！又无奈的遥头自嘲一下。 自打入京之前，说媒的人倒是不少，但都被牛四一一拒绝，并非不娶。 而是非尹明月宁可一世孤独，这便是牛四的真是写照，受后世影响太深刻，一时难以释怀。 明月落的一见钟情，但终究无法避免擦肩一错。 本是世俗之见人人皆仿。却又得无中生缘，尹之玉的入暮牛四不免有些意外，生情说不上、但总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支撑着，像是情未深用力崩、不是逞一时之间，而是动在流年。 。。。。。 第84章 头一遭 尹之玉入府不足一刻。 闻声赶来的尹守田与尹明月俩兄妹，目光不约而同落在尹之玉身上，不时地上下游走。 之玉神情自然且冷漠，给人印象最深刻的是，小妹变了，变的女人味炸裂。 像是被什么东西所感染，总觉起来一股凌驾他人之上，却又妖不可盼的气息。 相视之下两人便落了下来！ 心里则五味杂陈。说不出的难受，询问四品恭人之事时，之玉并无隐瞒，大大方方地承认。 肌肤之亲她没说、过夜玩牌而已。 再问，过夜玩躲猫猫游戏。 两人叫问不出个关键，也只好这样了。 之玉说明早进宫留印，问安后宫！ 尹守田勉强点头微笑，明月垂眼，却不发一言。 尹家可以看不起武官，但四品恭人总不能不要吧，明月内心不解，定要当面质问牛四。 她决心讨个清楚，牛四与之玉肌肤了没？亲亲了没？合体了没？ 明月咋的惦记上了呢？可不嘛，舔狗被人牵手了，她能不着急上火嘛。 在这方面守田比明月强太多， 他清楚有没有肌肤之亲重要吗？ 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有用吗？ 八抬大轿彩礼八十八金，洞房花烛夜有用吗？ 圣旨下了，一切皆晚。 搬出祖宗十八代的祖训家规抗旨吗？ 守田没说什么，也不想说什么？还能说什么？ 。。。。。 最后将管家叫来，商议近日返程之事。 明月则召来范德彪，速去趟石子街八十一号龙眼铺。 此时，三人之间没了往日的嬉笑怒骂。 之玉呢，像是窗外夏雨，带走了她的混浊，洗涤了她的浮华，雨也宁静了她的心情。 曾经破冷场小能手的她，也不在说话。 反观尹守田与尹明月，一个倒是看开不少，一个心在滴血，也只好接受现实，毕竟是二叔家的家事。话语过重越了辈，过轻如放屁。 三人不免有些尬场，留下一句“近日便启程前往南京。” 之后，各自散去。。。 独自静坐闺房的她，发觉与牛四在一起的时候，最放的开。 也是最自然最舒服的，更是毫无顾忌，捉鳖时压抑的情绪得到充分释放。 这种突来的快感，在以前是从未有过的，像是自由、或是舒爽，更是抛开束缚并做回真实的自己。 三者并存！ 应受牛四的影响因素太多，心量开了、眼界阔了。 朝堂之事用牛四的话说，不过尔尔，再大的事她竟然也能平静下来，什么家规祖训！什么武人文官！什么高低贵贱！ 一切皆由自己来决定， 结局如何收场不重要，既做得！ 承担一切代价就是了。 她在想，这种与牛四的感情为何不能公开，即使公开又多大点屁事？ 家规祖训又何妨？ 她决定的事，谁来也不好使。 仔细想来，牛四才是她内心中最特别、最重要的那个人！ 。。。。。 另一边呢，摇晃着呢！ 牛四感觉哪里出了问题，往常那样半斤不醉、一斤不到的啊。 老曹家的酒有问题？ 不到半斤老坛的酒水入肚，酒劲说来便上头，难怪曹老头倒头咕噜大叫。 回到家的牛四同样，倒头即睡。。 郝凛然刚关上牛四的房门，任海玉气喘的跑来， 四哥可是睡了？ 喝的点多，睡了，怎的？ 海玉有要紧事？凛然问道？ 哎。。满城找不到四哥，要不是有军纪，俺早放信号弹了。 任海玉急忙说着。。。 要不先等等，让四哥小睡会。。 凛然商量语气。 也好。。 一晃个吧时辰！未见堂内动静。。 。。。。。 任海玉着急的在牛四房门口来回走动， 片刻不见牛四起来，急忙叫来个丫鬟， “一会四哥起来叫俺一声。” 丫鬟嗯了一声，好。。。。 。。。。。。。。。 有时，天空下着雨，人的心却是晴朗的，正如站在卢桥上的尹明月，有的时候天空一片晴朗，心却在下雨，人世间有许多，人和事是在对比中让人细细回味。。 好比，牛四这个备胎怕是要跑呀！ 曾经自以为是的她，在任何方面都要高小妹一筹，可如今呢？说来也怪，牛四竟与其他备胎不一样，吊着吊着突然溜了。。。。 想是那些个追求者大多爱她爱的死去活来！肝肠寸断！撕心裂肺！ 不是投江、便是自刎于青楼之巅。 爱欲她的美貌与才华，使她处在云端之上，像是仙女下凡，盛极江南。 再有了与潘贵的婚约之后，消息一经传出。 不得了！多少爱慕之人哑炮噤声，各自暗中只可手意，并追梦破灭。 双数双飞成为泡影，不由得将气焰指向自杀未遂的潘贵， 从他99代扒出个所以然来。 什么那朝私通！这那的，某朝大庭广众之下抠鼻屎！ 爷爷辈的老几十岁的人穿开裆裤讨饭，等等。 就差将家谱攻公布天下，群起而暗骂。。。。。 明月呢，自是乐在其中，粉丝互撕舔声更盛。 。。。。。。 半夜细雨绵绵，范德彪撑伞，明月挂风于卢桥旁，不时有雨珠斜下。 小姐，出来快五个时辰了，若守田少爷知晓，小姐出来怎长时间未归，可如何是好？德彪忧心重重。。。 尹明月环视周围寂静的深夜，双眸紧闭，长长睫毛上泛起了滴滴水珠，聆听着细雨拍打河面的声音。 牛四既然不见我。。。 内心骂了牛四100遍，恨意难消。 转而联想到之玉那夜丫头，指不定在背后说的她不是。 之玉太了解明月了，同样明月被之玉的纯真可爱蒙蔽了双眼。 发自肺腑一叹声，牛四恐是赴约于她了。。。。 她冷静下来。 走吧，德彪。回去吧。 。。。。。 回到尹府的明月，难掩失落。像是失去心爱的玩具。她提笔书信一封，安排德彪，明早亲自送交由牛四。。 随之，她顺着窗外探目，雨一直下。。 直到模糊了双眼、竟是那一幕紫色背影渐渐远去。。。。。 龙眼商铺，任海玉迫不及待敲开牛四房门。 伸着懒腰的牛四打着哈欠，醉意过半。 怎么了海玉，大晚上的不睡觉，有何急事？ 四哥，尹家小姐说是今晚戌时，在城西南永定河卢桥相见。 说是有要紧的事。 俺见你已睡下，没敢打扰。 牛四摆摆手，自然是无妨。 明月小妮子，主动找牛四。头一遭啊。莫不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不会是，尹子玉出了什么事吧？可又直觉告诉他不可能，他还是相信左有违的，伸手倒不至于有多厉害，主在他装备极具现代气息，两把散喷、一颗王八弹两手雷，端是几十人近不了身的。 牛四带着疑问，出了内堂直奔马棚。 任海玉追出去，吼上郝凛然打马追随牛四而去。 深夜马蹄作响，雨水冲刷着牛四刀削般的脸颊。。 雨夜中迎发摇曳。。。。 。。。。。 第85章 皮球飞飞 牛四心里尽然放心不下之玉。 突然听到身后，传来任海玉的声音。 四哥走这里，这里近。。。。 卢桥之上，帅过天蓬骑马的牛四浑身湿透，叹了口气。 哎呦！莫不是来晚了吧！ 这不废话嘛，相约时间早过去五六个时辰了。。 他堂堂舔狗怎可辜负领导的主动喂饼？ 竟要明月捧着大饼在风雨中死等牛四吗？ 答案肯定是不会，只有牛四舔她的份，哪有她等牛粪的道理？。。。。 身侧的任海玉又告知牛四，尹家近日走水路回南京。 牛四释然，结合此情此景，内心升起一明荡漾， 走时来个吻别。。？ 然实际情况呢，牛四自作多情而已。 至于之玉嘛，他觉得刻意来个亲亲，倒是容易些。 。。。。。 缘分就是这样，取舍之间必有得失、得失之间便是人生。 他内心平复下来，有之玉暖被足够了。 雨也一直下，顺着背头直下、湿了身、润了喉！想着龌龊、却悠然自得！ 。。。。。。 牛四等人返回的途中，恰巧被巡逻的兵丁团团围住。 带头的军官，询问之中。 牛四掏出都司令牌递给军官，又转向郝凛然点点头，军官认得都司银制令牌。也不放行，这时郝凛然走到军官面前，掏出20两银子， 低声呢喃，紧急军情还望各位官爷通融一二，这些银两拿去吃酒，深夜劳烦各位官爷了，说着朝周围的那军官拱手致谢。 带头军官收了银子，不再为难。 顺手将令牌没收，告知天明到府尹来取， 便收队离去。 啥情况？半夜出来约个会， 查身份信息？ 外地人要报到？ 凛然海玉对望一眼，无知无觉。 。。。。。 有着小六扇门之称的顺天府尹，内置审堂、刑堂、缉堂、辩堂等六堂！ 期间要回令牌流程容易的多，并又将昨晚的经过陈述一遍。 为何三更半夜纵马， 为何出现在某地，大致询问一下。外官嘛，人家倒也不为难。 又看是武官，也在公差范围之内，一番劝诫之后，经办的官员便亲自送出。 两人寒暄一阵，彼此印象尚可。 此人名叫侯正直，年龄接近中年、审堂任职推官。祖辈源于兖州，家中族亲多小农。 算是有意结交牛四，志在将来方便照顾一二。 牛四也乐得结交，类似公安里有人。当下没得多虑、赶忙应下。 这时呢，一位巡提官与牛四一个照面，辨认出他便是那晚百日坊的打人者。 。。。。一番打量之下，拉过侯正直低声吟唱好一阵。 侯正直面部表情倒是多彩起来，牛四不明所以， 片刻，又将牛四引入刑堂后的厢房问话。 牛四大冤种呢，由此不免泛起嘀咕。不会是那晚把人打死了吧。。。。 自己现在怎么厉害的吗？ 转念之间，敢公然调戏他的女人，反抗两下不算过分吧？ 怎么说哪晚之人有错在先，牛四内心倒也平静。 并叙述了哪日在百日坊的过程。 两人待听到调戏四品恭人时，直呼不好处理此事。同时牛四得知哪晚之人是江南有名的药商，赵布起！ 前不久来报官、说是一眉心刀疤男子、当街行凶，殴打朝廷贡商。 并备案登记，通告刑堂留意此事。 赶巧了，牛四自来。可不是自首，他压根不知此事，误以为出了人命。 三人一阵清凉说着，牛四明白了。 怎么处理？两人拿不出主意。 又是外地武官，又是四品恭人，也不好审问！ 最后禀报府尹李泽深，译作定夺。 片刻，传唤赵布起与家丁一同前往审堂。 李府尹前后是由，细致入微！ 此人倒是秉公办理，什么调戏呀、轻薄呀、非礼呀统统不成立。。。。充其量不过是挑衅、况且半句挑衅牛夫人，半句要与群众喝一杯。。。。 哎呦我去。。。。什么人证也来了！效率出奇的快啊。 加之侯正直在旁的小小微偏。 结果嘛，出言不逊、挑衅四品平恭人不是小事，当下定了赵布起杖二十。 牛四当街出手打人，过错难免。 赔偿五两亦为汤药费。 李泽深判案速度快的吓人，半柱香不到。结案陈词呱呱落地， 牛四掏钱，赵布起打屁股。 牛四当场另眼相看，与侯正直怎么一了解， 得知，这李府尹不简单呐，讲究个定快案、不等找后门的功夫，结案报告已差人送至刑部，只等归档。 牛四与侯正直两人、继续闲聊着。不时从刑堂传来啪啪声。。。。 。。。。。 侯正直亲自将牛四送出衙门，又相互客套一番。 这才离去，他暗自窃喜起来。 全当花钱消灾吧。 另一边，尹之玉进宫留印造册。 随后，由宫女太监的一路指引，入后宫，尹之玉本是去后妃哪里走个过场，谁想碰巧见到周皇后，一番礼数下来。 还算顺利，好在牛四前些日子，送她的茉莉花唇膏，赠予皇后。 她拿在手中，作为一支从未见过的唇膏，尽然挪不开眼。 之玉说，只需轻轻一拧，便可涂唇。 入眼色泽粉亮、茉莉花扑鼻。形状更是精美奇华，拇指大小的紫瓶、淌出些许粉色精油，只需一滴抹唇，像是融合一股淡淡的忧魅气息，摄人魂魄、勾人浮想联翩。。。 即刻，皇后难掩情动之色。 拉着之玉的小手步入寝殿。 铜镜里、诱粉融唇，茉香四溢。说不出的美丽动人。 她看似母仪天下，实则不然。像是未出嫁的天真少女、左看看右摆摆。迷恋于铜镜中的自己。。。。 好一阵的展示。 片刻， 这才想起身侧的尹之玉来。 大抵是周皇后来了兴致， 随声大致询问起来。 夏河牛都司的夫人，四品恭人！ 既然恭人当恪守妇道。 当秉承孝悌忠信礼义廉耻，不可误国误人。。又是 家中如何如何？。。。 云云。。。。 家常、训诫、最后又褒奖一番。 上好绸缎、人参等回赠于尹之玉。 并问起唇膏的来由，之玉如实告知。龙眼商铺有卖，但数量有限。 不是什么先到先得，牛四不过是先投一小部分入市。 谁知尹之玉眼疾手快全将唇膏收入囊中，她要带回应天府显摆自己呢。 瞧瞧，有唇膏、有面膜、全天然成分。她要美美的、亮亮的。 她能感受到，路遇旁人为之侧目的光芒，更要引全天下臭男人的关注敬仰，正如明月那样、定叫秦淮九十九艳失了花容、落了分寸。 临了、又是一番礼数，她才出了皇宫。。。。。 。。。。 此刻，京城府尹迎来一位太监，具体说了什么牛四不知。 哪知府尹李泽深匆匆收回案综，并将牛四交由兵部处理，一纸公文踢到兵部。。。。 。。。。。 第86章 我心随她而去 当天下午、侯正直找到牛四，并将此事透露出来。 赵布起能成为贡商绝非浪得虚名。 宫里有人，据说是后妃娘娘嫡系的人。 那太监撂下一句娘炮。 “全凭李府尹做主。” “但打人者必须严惩！” 晓是府尹两头为难，秉公吧？ 娘娘施了压！ 不秉公吧？ 可他李泽深是谁？包公在世铁面无私啊！ 索性推到兵部，一都指挥使嘛。。。叫兵部头痛去。 他倒痛快、从不为难自己。 然而，赵布起深得后宫信任，他李泽深这种道道门清，咣叽就是一脚、皮球飞出去了。。。。 不知所以的兵部一瞧，再仔细翻看牛四卷宗之后，总结出又又又是一起外来户斗殴事件，以往这种情况频频出现， 外地官嘛，没见过京城的繁华，山炮土鳖一个，常有之事嘛！多少被烟花绿柳迷了心窍。 仗着有两臭钱，又是青楼，又是勾栏的。 难免出事嘛，最后罚俸半年拉倒。 并即刻执行，催促尽快返回驻地，不得逗留过久。 然而好景不长， 赵布起背后的她，虽是前朝娘娘，也不好伸手过长，并又吩咐太监跑趟兵部。 兵部又是一看，这还得了。 继续踢球。。 此时呢，又逢新帝登基之际。 有了牛四这个皮球，兵部、大理寺、刑部、绕一大圈下来。 好嘛，细致一瞧又是外官，又是一都之司。更是老魏提拔起来的，完了。完了。 捅了蜂窝！ 东林逮住牛四便是一阵弹劾旋风，以牛四为中心。像是导火索，阉党与东林在新皇面前，互相厮杀。 一度上升为牛四的行为，严重影响大国形象。。。 要求革职、再不济调离驻地。 。。。。。 更令牛四万万没有想到是，阉党为他、打响反击第一枪。。。 由此自新皇登基后，开始的第一天，牛四为饵，东林与阉党第一次在崇祯面前展开交锋，仿佛在说“害群的马你好，我是搅屎的棍，很高兴能让大家认识牛四！谢谢！” 在回到夏河城的牛四，哪知这挡着事。 此时，仅过去一天，前朝娘娘一瞧，牛四惩罚迟迟不来，好嘛，你们忙着宫斗好了，她自己便打定主意，偷摸解决。量他牛四也不敢违抗。 并又吩咐大太监带着小太监，前往石子胡同找寻牛四。 太监将手中不大的盒子递给牛四，拆开一看，一条白布。 再定睛一瞧， 我泥马，三尺白绫。。。。。 太监发了狠，要牛四当面上吊，死给两人看。 。。。。。 好嘛。。。。牛四为了见证自己吊死自己，将两人引入地下室。 二话不说，掏出散喷！ 喷的一声！ 朝着大太监脑袋就是一喷子，根据牛四当时的回忆，枪口距离脑袋不足一步。 一瞬之息，脑袋被喷子爆浆，碎肉沫子飞溅当场。 肉丝炒饭淋拉满室，身侧的小太监没得反应，枪响过后。 他知觉血肉扑面袭来，再扭头一瞬间，裤裆一片粘水。。。。 大大大。。大了一刻钟，接着断片了！ 啊哈哈。。。 像是疯掉了。。。。。。。 大太监就那么直挺挺站着，脖颈之上血肉模糊、像是月牙铲模样，多半个脸不见了。。。。 。。。。。。 记得当时，小太监失禁后，紧接着便是失语。。。。 “云髻罢梳还对镜， 罗衣欲换更添香。” 我泥马啊，牛四惊呼这是牡丹亭啊。 小太监竟然如此雅致，唱腔优美。 倒是冲淡了室内肉浆气息。。。 小太监一直唱、一直唱。。。 唱响京城，唱响后宫。。。 尽管娘娘如何打骂，小太监站着唱、坐着唱、躺下唱来。 投井唱。。。 水泡声传出来。。。 咕噜咕噜冒泡泡。。。。 娘娘不知为何如此优秀，竟能教出这等执着太监。 魏公公倒要与娘娘好好学习一番才是。 公公此话怎讲？ 天启皇帝已去、娘娘不如与咱家对食可好？ 她顿时火烧十丈，但面上却自带笑容。 公公莫急。 。。。。。。 她知晓当前的处境，阉党不倒，牛四难除！ 。。。。。但终有一日她将告知崇祯 所发生的一切。。。。 一切的一切。。。。 她最终把这几年的仇恨硬压下肚，脸憋的像红烧铁锅，洁白的牙齿执拗咬着薄嫩下唇。。。。。 莫名一股恶心涌上食嗓、如苍蝇入口。 走着瞧。 。。。。。。 京城十里。。。 晚霞如火点燃了天空， 柔和的余晖洒在河漕。 一名女子船头坐，她……即将离去。 她不时仰首、眺望着远方，心中充满了无尽的思绪和悲伤。 身着灰色锦衣的男子、直立于雪白披风之后。 女子过目余曦、一棵棵茂密的柳树像一朵朵紫云。 一阵微风吹过，秀发随披风徐徐展开。。。 走之前、曾去龙眼商铺探过他、而他却在府尹。本想再见一面、奈何尹家船队不愿多等，只得匆匆赶路！ 此时，身着淡色外衣的女子从船舱内走出，双眸落在船头之上的两人。 其中坐落的女子、并无察觉来自身后的嫉光，她依旧望春于沿岸官道、像是等待着什么。。。。 而她身侧的男子，却从未见过。 她在疑惑为什么、不是麦麦涕。而是另一位壮实男子，此人身型挺拔、左手持刀，左胸至双肩、被皮质护甲所包裹、细看之下布满密密麻麻的钢钉。 她想起在哪里见过，可又说不上来。 男子有所察觉、斜视一瞬便不在多看。 男子的任务很简一、 保护嫂子安全返程。 护卫嫂子，任何人不得越近嫂子一步。 否则他不介意、再赏一遍人脑开花的美丽风景。 。。。。。 丰韵女子调整了下坐姿、轻柔开了口。 “有违、去拿瓶西瓜汁来！” “是！”有违铿锵激昂回道。 。。。。。。 “之玉”，身后传来明月的叫声。 “四姐，外面风大。你先回去吧！”之玉继续目视前方，随口一说。 柳絮在风中翩翩起舞，码头之上青石官道人影闪动。。。。 就在这时，一个身影急匆匆地赶到了岸边。 那人骑着黑色高头大马，一勒马缰，翘头黑马发出嘶鸣声。。。 一人一马望着即将远去的尹家船队。 左有违抬手指向官道。 “嫂嫂！快看是四哥。” 四哥。。。。 之玉迅速起身遥望、 “有违，快快扶我一把。” 她踏足船尖。目光投向他。 他下马、立于岸边柳树下，眸光耀玉。 他和她曾经同踏异梦，见到她即将离去的身影，他的眼中闪过一丝忧郁的神色。 之玉注意到了牛四的到来，她的目光停留在柳树之下。 两人的眼神穿梭，似乎在无言地诉说着从前的美好与忧伤。 。。。。。。。 第87章 幸福与爱情 牛四不时吐出烟雾，眸光奋力捕捉着船尖之上。 他的心狠狠地碎裂，面对着即将离去的她，他感受到了一股无法言喻的失落和无力。 之玉的走对他有些触动，他极力掩饰内心的无所谓。 可知晓她要即刻离开时，内心深处总是带有淡淡的忧伤与不舍。 这一天还是来了、他们像是这原野的过客、夜晚同眠取暖、天亮分道而行。 什么圣旨、什么四品恭人，在他心里无非厕纸一张，并无卵用。 反观之玉呢，她要回去亲自与祖母爹爹交代清楚，至于结果如何，她听天由命。 她内心留存着相爱、而更多是因交而爱。 他则是为爱而爱。 两人之间没有一见钟情，不过是回想起来的时候，总是让人腾云驾雾。 不舍昼夜翻涌。。。。 或许，时间久了这便是爱吧。。 。。。。。。 此时，明月也踮起脚尖顺目，将光投射过来。 她握紧小拳头、内心深处恨意冉冉升起。 再看出两人的含情脉脉了有木有？ 两人互眸之间火花四射了有木有？ 她像是被醋泡过，瞬间脑子空白一片，突然又混乱起来，仿佛看到狗连蛋似的，心下恶意滚滚。 。。。。。 一个断了线的风筝、竟然落到了之玉怀里。 一个百依百顺的野丫头，竟然敢挑战尹家底线，她不由得哼出了声。 等着回去，便是全族公敌。 。。。。。 船逐渐远去，随之女子的身影渐行渐远。 眼余之中缓缓流失的杨柳与船只，交替在她面容上， 美的无法形容。 她挥了挥手，心中的不愿迸发出来，她想大喊，想呼唤， “老牛，老牛！。。。。” 但声音却无法传达到他耳中。 之玉的眼中闪过泪光， 她回忆着…… 感受着……男子的心跳和无尽的牵挂。 她想靠近，想再一次触摸他的面庞，但距离越来越远，视线越来越模糊。。。 两人弥漫在晚霞中。 她看着他消失在远方，随即轻脚踏出船尖，身体无力地跌坐在躺椅。 她又瞻顾一下，便又起身跑向船尖，凝视着那抹紫青的身影。 “老牛。。。。” “四哥。。。。。” “能来南京娶我吗。。。。” “敢来娶我吗。。。。。” 。。。。。 那楚楚动人心弦的声音、没入晚霞。 却久久未归。。。 她心中充满了悲伤和遗憾。 最终，两人被晚霞中的距离隔开。 隐约间她双眸挂上滴滴泪痕， 船儿像一个不舍得，远离码头母亲温暖怀抱的孩子，在余晖中拖长了离去的身影。。。。。。 他挥一挥衣袖，试图抹去撤档着的一片晚霞。 她倒好，走了！带着剩余的唇膏、面膜，带着二十条香烟、还带着未问世的一面精致小镜。更重要的是，还有一单染红的疯狂。。。。 。。。。。。 牛四用力踩灭烟头， 手里紧紧握着明月写给她的书信， 直到握成纸团才慢慢松手。。。。。 《远离尹之玉，她不配！我还是喜欢你的！》 。。。。。 牛四放生狂笑。。。 哈哈。。。。 哈哈。。。 。。。。。。 给晚霞撂下一句 “咱们好好玩！” 。。。。。 此时趴在桌上的尹明月、再听到之玉的呐喊后，恨不得用脚扣出个门。 他们这般无耻地秀恩爱、又联想起曾经的牛四死皮赖脸缠着自己，像是几世的仇恨一下子从心头涌上来。。冲红了脸。 不由得再将方才的蜜语过一遍，竟是仇人见面分外眼红了。。。 又再想到摸了她、亲了她、又抱了她。 她心房颤动、一股怨毒辐射全身上下！ 抬手一把将牛四初时送她的玻璃红酒砸在地上， 啪。。。。。 牛四。。。。 牙齿嘎嘎作响。。。。 宁可与守田同住另一条船，她也不愿再想起易主的男女狗子！ 。。。。。。 另一边，牛四牵着黑泥马、沿着青石前行。 你说着之玉、就怎么走了。什么都没有留下，又好似什么都留下了。。。 总觉得心里空落落的、又或是堵的慌。 好矛盾哦！ 与之玉的相识、拥吻、腻歪又像是他疲惫生活里唯一的解药。 可以不用、但不能没有。 话说回来，他渴望一份真挚的爱情，但却又不知爱从何而来。 若说幸福与爱并不冲突， 前者是，有家回、有人念、有饭吃。家中常有热粥和始终为你点亮的灯。 而后者、往往都是刻骨铭心、爱恨交加！ 两者选其一！ 抬眸间，他自马袋中取出她曾时的粉肚兜、 痛快淋漓地， 撕拉！撕拉！撕拉！ 赫然撕成碎块。。。。 随风飘舞、又随流而去。。。。 。。。。。。。 一旁的凛然似乎猜到牛四心中所想。 此情此景，他泥马要淫屎了。。。 玫瑰不必高、恋着自会弯。 意不必绵长、思者自会来。 咯噔一下子，牛四大喊一声。 “立定！” “向右转！” “跑步。。。走！” 四哥，这是要我等投河不成？ 牛四继续大喊，你吖的偷人未遂还有理不是。。。。 。。。。。 两人牵马一路走，一路诗！ 返回的途中，恰巧遇见王小太监领着着众锦衣卫出了城门。 王小太监尽管眼神不好， 但一眼任认出牛四来， 随手差人将邸报递交牛四，趾高气扬娘炮着。 “牛都司，信王登基大典如期举行，但凡城中六品以上官员，都要前去参加，不得有误！” 说罢领着众人出城而去！ 牛四端详一番邸报。 窝泥马。。。 老子没白来啊，崇祯登基，多新鲜。 。。。。。。。 第88章 不好意思哈 夜半寅时！睡梦中被进门而入的小丫鬟挠醒。 有些不情愿、好在有叫床服务。 什么挠脚心呀，捅鼻孔、啪啪啊！ 是小锤捶屁股！注意别想歪了。 吃喝拉撒浴完毕，便是一顿穿戴。 一身红色长袍，胸前画着虎豹样的方形大块补丁、头戴乌纱，左右敲俩小辫儿，端是滑稽可笑。 好一番折腾，走出家门。 四周漆黑一团、寂静的可怕。 话说这，新皇登个基竟然在半夜三点。 殊不知以往的早朝即三点，大抵是古人睡的早，约莫晚上七八点的时间，倒也分地方。比如京城二更天晚上九到十一点吧，街面人少见。 若放在乡下，下午过六点，没人了。去哪了？不用想，肯定是睡啦！ 有媳妇的还要早些、没媳妇的硬睡。睁着眼睡。。。 按耐不住的时候、文人读书、武人撸铁。哈哈，没啥可说的！ 紫禁城！ 牛四心说来早点、毕竟第一次嘛。 窝泥马、入眼皆密密麻麻大小官员，胸前格式大补丁，有鸡鸭鹤、有猫狗鼠等等，杂七杂八的。 场面那是相当的拥挤，不愧是京城啊！六品以上人数众多，将午门外围堵着水泄不通。 直到牛四也加入进来，熙熙攘攘好不热闹。。。 因是深夜的缘故、光线较暗、虽有排成列的灯笼，但穿插其中的个别明黄黄大补丁很是醒目。 牛四不明原因、皇亲国戚？太子太保？太师太尉？总之不过五六人。 像是一片小草围着一朵黄花，分成若干堆。类似小团体、氛围圈。 而牛四这等不合群的，谁也不认识的、则散着乱七八糟的！ 明眼人均知，这种人群不是边缘人员、就是局外之人。 此时，牛四撞了个脸熟。 竟然是温体仁，正欲开口，温体仁手指落嘴，做了个嘘的手势，示意牛四不要大声说话！ 牛四点头会意落半步，跟在他的身后。 见他作辑，也跟着做，不管认识不认识的！ “下官见过温大人……！” 一路走、一路辑，一个时辰后。 入目乾清宫，宽大笔直的台阶甚是壮观，台阶两旁鲜红色衣甲的近卫亲军直视怒瞪。 虽不说话，但气势逼人，两只霸气高昂的石狮、分左右嗷呜。 尽显皇家威严。。。 此刻，人是越来越多挤着上了台阶，众人依依向门口的太监拱手。 牛四也跟着拱手，待要跟着众人低头进入大殿时，偷偷用余光扫向殿内，一息间，惊艳起来。。。。 只见正中两米多高的板凳金光闪烁，刷刷刷。。。发出耀眼的金色光芒。 差点刺瞎牛四的眼。 两排并列六根粗大蟠龙金柱、直通殿顶、中央悬梁金漆雕龙盘绕。 下方，龙椅旁竖立一人，身着黄金色龙袍，身长八尺甚是甚伟。 光壁刺眼龙、纹蟒袍裹身！ 头戴金冠器宇轩昂。 鸡蛋大的宝石戒指分于右手指， 抚撑金色方台，气派非凡！ 如此金碧辉煌、龙金宝钻，难怪他李老板，仅仅42天被龙吞噬！ 任谁来坐，终将迷了方向、妄了自我、驾驭不得善终不得啊。。。 屠龙的大刀、不是谁都能拿的起的。。。。。 此时此刻，牛四内心忐忑，无以言表。 此人便是信王崇祯无疑。。。。 。。。。。 温体仁等人纷纷踏入大殿，轮到牛四时，被殿内的太监拉到一边，抬手指向广场左上方，示意牛四去哪儿站着。 牛四不敢放肆，顺着太监指的方向走去。 我滴妈！ 原来这才是三品以下武官站的地方， 顶着烈日，憋着尿…… “我靠。让老子看看新皇帝怎么了？多看看就怎么了？ 真是个死太监，殿内人满为患也不差我一个人啊。”牛四暗骂！ 这也太不把老子放在眼里了吧。想归想，但还得这么做。 。。。。。 又是一个时辰后、天边太阳冒了尖。 随着一声通报，登基大典正式开始！ 又是三个时辰。。。。 一直从半夜三点站到中午十二点， 突然晴天一声霹雳，雷声阵阵！。。 好了！开始了。真开始了！ 。。。。。。。。 登基大典开启！ 为首的是，“劝进表”！ 此表共三道，大致意思差不多。 表述手法却有不同。 其一，新君在登基之前，总要搞一番三让作秀的表演。 一来为了说自己才能如何如何不够地，做不得皇帝。二来呢，还要表现出对前任皇帝的哀思。 怎么说，上任皇帝前脚走，自己后脚坐了他的皇位，心有愧啊！于心不忍呐！ 毕竟走个过场。得有的。 然而这种作秀是有传承的，打朱元璋开启至历朝历代大致一个样。 乞丐嘛！卑贱贫寒，放在当时牛都不如啊。 后来呢，半路出家半路杀，反了元立了明。 正因这个猪狗不如的出身，朱元璋内心留下阴影。 一帮跟随他的原老大臣，苦苦哀求劝他登帝。 他呢，推脱三次。 最后还是勉为其难地答应了。 当了皇帝的他，那是被迫的，被逼的。是这些个文武百官和天下百姓逼着我上位的。 他老朱迫于压力的。 于是到了后来，每一任储君接替这个位子时，都要演上一演以示被迫营业。 前任朱由校，也就是木匠活做得最好的皇帝，他临咽气前留下口谕，让他五弟朱由检做皇帝。 此时呢，木匠皇帝的梓宫停放乾清宫，而百官拥立朱由检继皇帝位、明思宗崇祯皇帝。 按惯例百官要先上劝进表， 第一道劝进表呈上去，朱由检做出了指示！大致情况是，你们递交上来的劝进表看过了，诸位的诚意很让我感动，但现在呢，我哥哥刚走不久，我痛心疾首啊。这个皇帝做的不安心呐。。。 底下站着众官当然不会真听朱由检的，于是呢，这第二道劝进表呈上去，朱由检第二次做出了指示。 这次的态度稍有不同，大致意思是说，各位爱卿果真是忠心可见呐，你们如此优秀，这让我更加思念我去世不久的哥哥，既然你们这般苦苦哀求，我更不好意思继承帝位啊。。。赶紧散朝吧。。。 。。。。。。 。。。。。 第89章 第一卷完结 第一卷完结感言。。 。。。。。 。。。。。。本书是14年开始断断续写着、大概写了60多万吧。18年出于个人原因、弃笔至今！ 今年又将这尘封多年的原稿唤醒、其中包括自己对明末有了全新的认识！ 有时，扪心自问！历史是什么、成王败寇尔、由胜者书写、败者流于民间！ 朝代更替世事沉浮、明末承载了那个时代的印记！ 记录着一个混乱动荡的时期，也是过后必然受辱的过程！ 其中不乏一些人们生活与故事。 本人虽不能亲身经历那个时代的风云变幻，但能感受到热血与波澜。 每个朝代更替、实属可怕！ 明末也未尝不是！ 历史随潮流而动，并充满挑战和动荡，不定时期、不定年代！终归即亡而生！ 包含政治动荡、社会冲突、战乱频繁，这些都是明末所属的背景。 在这个时期，本人将通过小说的形式，以文字描绘出了那个时代的人民的苦难和奋斗。 通过小说中的人物塑造和情节编排，揭示了社会现实和人性的复杂。 再说第一卷的完结。 虽为这第一卷挖出多个大坑，却又不得不承认、再大的坑也没能改变什么！ 至此画上句号！还是那句话、笑看风云起，回望众不同！ 最后，本人想表达我的敬意和感激之情。 感谢这些喜爱明末小说的读者与参与者。 你们以其独特的文学才华和观察力，深入剖析了当时社会的弊端和问题。 通过小说，开启了人们对社会现实的思考和反思，引起了关注和反响。 此书不同的明末小说有着不同的风格和主题，但它共同存在于明末社会的多元面貌。 有些小说以英雄豪杰的形象为主导，如《水浒传》和《西游记》，它们塑造了众多不同类型的英雄形象，弘扬了正义和勇气的力量。 有些小说则着重描绘了社会底层人民的苦难和曲折的命运，如《红楼梦》和《金瓶梅》，它们揭示了当时社会的黑暗和人性的复杂性。 无论是何种风格的主题明末小说，它们都会带来反思和启发。 它不仅是小说作品，更是反映社会现实的镜子，它们记录了那个时代的历史片段和社会百态。 第一卷的完结，似乎也意味着本人与那个时代的开始，但对于这部小说的研究和思考却永不停息。 当本人走进此书的世界，仿佛穿越回了那个时代。与小说中的人物一同经历庙堂斗争、农民起义、江湖江洋大盗、环海荆棘等各种历史事件。 这些小说中的人物形象鲜活而立体，他们的命运与本人产生共鸣，引发了对历史的思考和对内心的反思。 本卷的完结更加珍惜这段历史的点点滴滴！ 。。。。。。尽管时光已过去几百年，但小说中所反映的社会问题和人性的复杂性仍然存在！ 且提醒着自己对于社会现实的关注和思考！ 第一卷的完结并不是终点，而是一个新的起点。 。。。。。。它的完结意味着与那个时代的差距告别！ 所以，本人将怀着敬意回顾明末的辉煌，继续探索其中蕴含的智慧与价值，将它们成为前行的助推器。 申明一下、本书虚构写作、涉及历史还请一笑而过！ 谢谢各位！ 第89章 老大登基 说归说做归做、勿把君言当儿戏。 来了，最重要时刻开始了！ 这第三道劝进表来了，呈上来后。朱由检意味深长呐，且语气缓和了许多。 大致意思呢，既然百官如此执拗，不知好歹，有的竟要撞梁死柬。 快，来人！拦住他。。。。 此时呢，他也不好再推脱。念在百官以死相逼的份上，勉为其难吧，皇帝做得不情愿啊。 说来也巧，登基这天，又逢天气多变，晴空急转乌云滚滚，轰啦啦。。。几个响雷。 凉意阵阵，牛四欢喜的不得了，巴不得来场大雨，好让广场上的众官降降温。 而崇祯呢，打小不待见太监，且司礼监掌印太监王体乾离他最近，他转念一想，这个老太监是魏忠贤的狗腿子。 他对魏忠贤又恨之入骨，加之前任皇帝的皇后，也就是他嫂嫂。时不时侧面灌输老魏与前任老大的奶妈有苟且。 这不好、那不好的。 于是王体乾倒了霉，直言被骂了两句。即刻赶下去了。 王体乾这一走，好家伙。人家可是负责登基大典的总指挥，好吧！没人知晓往下的流程怎么个走法，顿时陷入无声境界。 当时那气氛死寂死寂的，老大也愣在那里。心说坏了，没得走了。 就在这冷场的气氛中，有一人挺身而出。此人叫徐应元，关键先生多少懂一些，接下来进礼吧。 进礼也是进贺表，新皇登基，在场的百官需要形式一下，原地写个奏折，以体现群拍马屁的高端文化，将最具有杀伤力的大美文章融入其中。 什么天下太平、无灾无难！百姓感恩戴德，军民团结等等，一通高大上的奏章。 结果他们拍错了、朱由检可以说是一个非常务实的人，讨厌这种官僚作风， 两脚一跺、一抬手喊停。 百官不懂呐，还铆足劲的继续拍着。这还得了，老大叫停下来也不好使。 此刻又是徐应元站出来说话了，好当老大的第一刀，同时老大也乐见欢喜。 大致意思是说呢，皇帝老大说了，哥哥刚死，这边还尸骨未寒呢，这拯救天下苍生的重担要他老大扛着，还有什么好祝贺的，众位爱卿罢了罢了，贺表也不要搞了。 来点实际的吧。 这下子百官又懵圈了。。 正好有个负责宣读贺表的太监开了口，《中和韶乐》与《圣安曲》还继续接着走吗？太监低声询问老大。 朱由检人生头一次当老大，这些那些的压根没听过。 老大问徐应元，哪知这第一刀徐应元蒙了，他懂个锤子啊，这第二刀嘛就此折掉了。 好在，那个小太监没赶走，一问才知，《圣安曲》与《中和韶乐》类似登基呀，朝贺呀助兴用的大合唱。 歌词大致描述如下，乾坤日月明，八方四海庆太平。龙楼凤阁中扇开，帘卷帝王兴。圣感天地灵，保万寿。。。云云。 老大一看，快拉倒吧。这玩意更是扯淡，又是官僚作风。 他才登基第一天，窝泥马就天下大治了？万世太平咯？内不忧外不患了？ 又大手一挥、两脚一蹬，也不要搞了，就此打住吧！随即又骂走小太监。。 小太监走了，百官又陷入冷场。 关键时刻，徐应元又站出来说话了，他算是摸清老大的秉性了。 请示一下，直接宣读诏书吧？如何？ 老大一听，痛快答应。 《即位诏》大致如下。。。缵承休列，化隆俗美，累洽重熙，远垂万祀。我大行皇帝，仁度涵天，英谟宪古，厉精宵旰，锐虑安攘。。。。。 。。。。文武群臣军民耆老合词劝进，至于再三，辞拒费获，乃仰遵遗诏，于八月二十四日只告天地，即皇帝位。 《即位诏》这一环节完了。 乌云滚滚的转而变晴空万里。 老大不由得感叹一下， 大晴天的，突然打雷，诸位爱卿是何原因呐？ 此时呢，诸位爱卿又陷入沉思之中，气氛跌倒了零点。 首辅黄立极周遭下来，只见百官默不作声。他灵机一动，出列发话了。 新皇即位，唱个曲、奏个乐，本是万民来贺、普天同庆啊，然而这一环节省掉了。 这是老大体恤万民呐，瞧瞧！老天爷也看不下去，打几个响雷以此为乐呀。 端是天助新皇、天助臣民呐！ 说的多好、百官连连附和。 大伙等着皇帝褒奖呢，结果等来的是。老大一脸严肃、打雷下雨本是平常不过，还老天爷前来助乐？什么狗屁玩意。 赶紧的下一环节。 原因在于首辅黄立极与魏忠贤是同乡，老大恨意刷刷满屏目。 最后环节、接受万邦来贺。 黑人、洋人来自五湖四海各国使节，又珍宝、海鲜、动物植物的，一批一批呈于太和殿广场正中。 窝泥马呀，竟然还有鸵鸟。 与非洲建交了？ 正当牛四大为感叹之际， 窝了个去、非洲肛二哥也现身于此。 牛四突儿浮现被非洲肛二哥追的错觉，下意识菊花一紧。。。 。。。。。。 此刻，百官迎着老大出了大殿、随着仪仗移动，在牛四所站着广场下架。 观赏这些个动物、与珍奇艺宝。 与其说是展览吧。 百官倒是兴致盎然。 牛四呢，还是跟在温体仁身侧、欣赏起来。。。 货真价实呐、绝壁古董！ 。。。。。 金碧蓝眼大洋妞、红口白牙大黑妞，传教士、土着等等纷纷上前献礼。 “奥斯曼大锅一口。。。” “莫卧儿草帽一顶。。。” “波斯被罩一套。。。。” “暹罗海鲜一袋。。。。。” “佛朗机自鸣钟一对。。。。” 送终。。。。牛四随口一句。 温体仁一怔！停下脚步。。。。。 第90章 差距 牛都司？此话曾讲？牛四将十二时辰与西方沙漏计时的区别，大致讲述了一番。 听着的老温是云里雾里，回了一句奇技淫巧、并严肃叮嘱牛四得空多读书、多种地、务正业！ 。。。。。 此地不可乱说话。送终两字要有心人听了去，他也跟着牛四掉脑袋瓜子。 牛四懒得与他再解释下去。点头接受批评。难不成牛四要说，温大人您说的对，您读的是万卷书，而我行的是万里路。 再说，不要小瞧这小玩意，看着构架简易，形状蛋大。明显没有紧贴表盘的玻璃，只有一层黄金制成的保护盖子，一根发条左右摇摆、发出哒哒的脆响！ 人家致力于科学综合发展观，可咱在干嘛？八股取士、禁锢思想！更可怕的是人家并没有止步于这蛋大的怀表，而是更进一步去探索、研究更深刻的未知领域。 经此贺礼的自鸣钟，牛四内心不安起来。暗叹西方的计时方式，竟能精确到分钟，虽有误差。 但创造了用冕状轮擒纵机构的小型机械钟，此番便是融入多学科，极其重要的一步啊！ 然而有些大臣信誓旦旦的说，什么狗屁不通的东西，快看！像不像王八摇尾巴！ 还有的说是、浪费金子。融了一块不好吗？ 终归是讥讽嘲笑的居多！ 。。。。。 牛四嗤之以鼻、万卷书是他们自己认可的，文字狱至始至终，在这片腹地中从来没有消失过。说真话、写实字小命丢呐！ 锦衣玉食的家伙们、拼了命的保全他们成果。 而饥不裹腹的足以抹杀自然而生的创造力。 有饭吃是狗、巴不得跪地舔鞋底。从底层到中层高层再到皇帝。如此循环往复。。俗称、越玩越聪明嘛。 此时牛四内心极度不安，这蛋大的怀表，既物理学、天文学、数学等等领域突破的结果，其大大推动了重力学原理的研究。 而重力摆的出现、象征着西方学者对时间的严谨和重视。再看怀表的发明使得整个人类、能够更加准确地测量和记录时间，在科学研究、观测和航海等活动意义重大。 这当头一棒子算是彻底将牛四打醒，他在这里玩人情世故，保夏河出路。 西方此时在干嘛？满大街的人手一块蛋大怀表，几点几分哪里哪里集合，哪里哪里开会。 牛四这里呢，有太阳尚可知晓大致时辰，受天气影响全凭估摸着办吧。 尤其是军事上，差距越来越大、越来越远。西方迎来全新纪元的盛大来临。 牛四决定大典结束，即刻返程！回去交代任海玉一番，购入几块怀表。至少王八军把总人手要有一块吧。 几点几分到哪里汇合，两头不浪费时间，多好。即便是相亲，约会！远离苦等！ 终于摆脱几更天了？ 什么时辰了？ 误差按小时计算的结果效率低的可怕。 最后呢，牛四说起。近日回返程夏河。温体仁似乎早有预料，他知晓牛四牵扯阉党、久留于此恐生事端。朝堂局势动荡，等稳定些再来京城不迟。 两人又是一阵闲言、他真好意思，竟然开口给自家夫人、儿媳要唇膏。 听说是周皇后哪里有在用，很是美美地显摆一下凤唇。 牛四从来没有见过，如此厚颜无耻的男人，竟然要唇膏。。。 牛四表示现在没有、需要一段时间。并差人送去府上。 温体仁见牛四如此痛快答应， 他似乎是再提点一二，却欲言又止、此时温体仁可以说是朝堂清醒之人，阉党是些什么人？他牛四做出的交换条件，温体仁岂能不明？阉人耳目众多，凭牛四的糖衣他不值得冒险一言， 审时度势的他需要时机、一个能一举全歼阉人的时机。 至于牛四死活他不敢言、也不能言，为什么？投名状是其一，更主要的原因在于实力，一个没有比肩的实力即便是盟友关系，也不会长久。 。。。。。 而牛四内心倒是毫无波澜，他在想！ 尹之玉。。。。。 竟然打包都带走了。。。 。。。。。 随后，登基大典就此结束。。。。 可怜的是呆在广场上的官员，又是暴晒，又是下雨，又是打雷又是憋屎憋尿，憋相甚是好看。 最后广场上的官员退至两侧，当首殿内的众大臣，有次序的一一退场，广场上的次之。 出午门的地方有一台堂，就是休息的地方，走时牛四都不忘拿两糕点边走边吃，什么仪表仪态！官威礼仪！统统抛脑。。。 牛四可不向像他们死要面子活受罪，天不黑就站在那，不饿不渴是假的！ 免不了众人指指点点，小声议论着，瞧瞧牛四的吃相，大致知晓他们在议论谁！。。。。。。 “官员甲:武官就这德性，还正四品都司，见了本官也得下跪！” “官员乙：何止啊，斗大字不识一个，就知道吃喝拉屎睡！” “官员丙：就知道要饭，不是今天缺饷，就是明天缺粮，废物！” “官员丁：武官也不容易，整天舞枪弄棒，名字都不会写，还指望他们打仗？这不是扯淡么！” “官员1、2、3、4那叨叨个没完没了……” 。。。。。。 牛四暗戳，老子就吃两块糕点，你们至于这样吗！可见武官是多么的不受待见！也只有文官才能统帅三军，真是应了那句古话：万般皆下品，唯有文官高呐！ 当天深夜，牛四拜别曹于汴，并将丢弃的烟斗归还于他，毕竟是老烟民了，多少个日日夜夜和烟斗为伴，感情还是有的，为此曹于汴内心还是很感激牛四的，决定不再弹劾牛四，并破天荒的再三叮嘱牛四，小心田尔耕！留意锦衣卫与厂卫的动向。具体内容不便透漏、叫牛四好自为之。。。。。 此番言语，牛四并未会得全意、不就是吹着要钱嘛，无妨！然而事情还是悄悄发生了。。。。。。。 。。。。。。。 第91章 掘墓人 万丈豪气的田府，走进几位亲信，商讨诸城县多个卫所的职位。以及由谁出任青州府指挥同知、指挥佥事。 如今夏河城为都指挥使司、在体制内算是将青州府变相的升级了，职位要求得到提档，空缺出来多个职位。其一安插内人，其二好让牛四上心！他田尔耕随时随地灭掉小牛牛。 。。。。当然，牛四此时还知道屁啊。 他就知道现在饿了，决定去吃武大炊饼！ 。。。。。。 经过一户人家，办白事。 死者家属哭啼声大作，人群挤满街道，纸钱纸花童男童女倒是不少，场面挺震撼，像是大户人家。 牛四暗叹晦气、这绕路吧太远、这不绕路吧又感遭了霉运。 此时，又逢乌云笼罩，道道闪电劈开，酝酿着降雨， 快拉倒吧！还绕个锤子啊！硬着大头过吧。 心里默诵着往生咒。。。。 随道超个度，已求西方净土收了棺内之人。 密玛泥马密码的边走边默念着！ 穿过人流正中时、正直一道电闪而下，同时，牛四就那么抬眼的一瞬， 窝草！花裤衩。。。。。 竟然挂在棺材后的供桌上，我滴妈呀！ 牛四的花裤衩啊、再定睛仔细一看。花裤衩像是散发出一股股黑烟。。。 着火了？或准备着火了？ 像是发出对主人的感应，花裤衩又发出丝丝淡淡的微浪。。。 旁人都是傻子吗？他们不知道花裤衩冒黑烟吗？ 。。。。。。。 上一秒，黑昼一声惊雷。 轰隆隆。。。。 下一秒，牛四盯着入神、不经意一个哆嗦。越看越揪心、是越看越惊悚！ 又是几道闪电撕空、映衬着棺板嘎嘎作响。。。。 窝泥马、这是要炸尸的节奏嘛？ 。。。。。。 。。。。。。。 随后怎么一打听，项家的白事。 牛四留意花裤衩，并吩咐凛然盯着动向。 项家，莫不是赵品光？盐运使项中风？大儿子青州府参将项东来？夏河城药业一切如常、没听说项家有什么变故啊？夏河城产出的精盐，早已被项家打出名堂，各地有所增加。 虽暗仓出货好在项家门路正经，年入几十万两总是有的吧。 怎么的这是谁死了？花裤衩又如何出现这里？为何成为供品？ 牛四回忆、花裤衩被孙府管家收了去啊。 无数问号在牛四脑门闪过。。。 。。。。。 牛四回到石子胡同、又翻开近期夏河书信，其中于迁提到过、盐的收购有所下降。。而史中飞却提到盐的需求所有增加。。。 这两人搞毛线呢！如此矛盾吗？ 牛四目前不止着盐业的收入、奢侈品仅此一项，他牛四便可富可敌国。 肉再小那也是肉，没有不赚的道理。 再说，精盐本走高端路线。需求扩大实属正常，虽不对外开放、但谁不知道夏河产盐，苍蝇无蛋不盯、更别说开个缝呐！ 。。。。。 牛四纳个闷儿。。。 凛然此时赶回，牛四得知。项家老爷子三品盐运使项中风、真中风不在了。 定于两日后下葬于京郊八十里、文华庄。至于供桌上的那些供品统统陪葬，花裤衩大致也是如此吧！ 牛四与凛然反复推演、得出结论。花裤衩几乎没可能偷回来，几十号人呐寸步不离守夜！再说高墙后院的不是平常人家啊，凛然一说还有狗子，好几只呢！ 快打消不合实际的念头，这是京城。牛四打个架六扇门绕了好大一圈。 还尼玛，菲尔的轰？当京城是什么地方了！青州府吗？还是诸城县？ 牛四突感恼火、有必要训练一支特种作战部队。。。。 随后命凛然务必持续关注此事。 内心遗憾呐，史中飞要在该多好！ 牛四打算再过几日便返回山东！ 期间呢，曹才敏意外亲自登门，送给牛四一双黑色布靴，还有曹老头的一封信！ 牛四表示感谢。同时赠送一瓶玻璃葡萄酒，两块香皂给曹才敏！ 至于温体仁、骆养性、田尔耕他们家有钱啊，口头送上祝福，升官发财，儿孙满堂好了！ 曹老头的书信中写道， “依人异自杀，茂树之下无肥草、遮风挡雨亦不见天日。” “顶天男儿当浩然一身正气！望京南湖当心明浩海！” “无一世之道、立思报国之志！” 。。。。。。 像是提醒、像是劝诫！牛四明白其中之言，每字每句更像是忠告！ 牛四点燃、风舞灰烬。 借余火点烟，仰首一轮新月！银河走！烟雨落。。。。。。 至此，京城拜别！ 踏上返回夏河之路。 。。。。。。 任海玉等人清晨便已出发。 牛四见月光悬浮后，则出得京城，与凛然直奔京郊八十里，文华庄！ 越是接近文庄、月色越暗！ 直至月夜蒙雨、稀稀拉拉。 黑泥马不愧是遇水兴奋、马速逐渐加快、甩出凛然一大截！ 两人冒雨前后、见庄不入！为什么？ 他们要掘墓！ 当知晓牛四要干这等伤风败俗的事后，凛然大感不妙呐！ 人家昨个下葬、窝泥马两人今个半夜给人抛了？ 这等掘墓无异于杀人父母啊！ 当下表示抗议、牛四随他！ 老子的花裤衩、拿回自己的东西有何不可，甭说抛墓、即便海底寻针亦如此！ 凛然见牛四不得劝、仰天长啸一声！ 又比比了！ “啊！天公未作美、地府门紧闭！” “啊！最俊乃凛然、硬破壁府门！” “啊。。。。！” 啊！啊啊尼妹的啊啊！牛四截骂道！ 凛然面上勉强默认、但内心却是一万个不情愿，没办法！自己认的奇思妙想大哥，他含泪也要跟下去啊！ 凛然轻声叹息！随后一句败色水，便带着牛四探墓。 白天他是留有标识的、寻起来并不难，又逢降雨道路淤泥难行，二人将马栓在原地，步行至下葬处！ 此时、雨量充沛！道路两旁漫起泥浆、渐渐覆盖整个路面，二人浑身湿透、如针细雨刺的人眼睛生痛，深一脚浅一脚打滑前行！ 又艰难行了一阵、雨雾闭月、道道天闪刮空映射着墓群、忽闪忽现一排排有序的墓碑，二人朝着中央走去，不用想便能猜到墓主人身份的地位！ 周围留有未烧尽的余灰、以及花草装饰。墓碑呈长方形，上刻有项中风、正三品明启九九一！ 二人对视一眼、凛然再三确定后！ 得，开挖吧！土松遇雨没用多久便入眼墓门，二人左拗右橇！ 嘎吱一声、墓穴中弥漫着阴冷气息四散而逃！ 突然，一阵阴风吹过，墓穴中温度骤降。二人前后一个哆嗦，手臂无力、双腿发软。。。 “四、四哥、火、火把潮了。。！”凛然打出颤音。。。。 。。。。。。 好在牛四装有维修船的应急工具包！ 取出手电筒、那么一照！ 啪。。。。 一股不祥的气息笼罩着周围，心中不禁升起一丝恐惧。 窝泥马。。。。。。 。。。。。 第92章 西域男 视角紧跟光线、黝亮中，一古老棺材静静地躺着。 二人同时走近，昏暗的灯光只能勉强洞见周围的阴影和暗黑的角落。 通道中竖着九大棺材，弥漫着潮湿的气味和陈旧的腐朽味道，静谧让人毛骨悚然。 二人前后点燃一支烟！抑压诡异气氛。 “四哥，快看！最后哪个棺材！”凛然抬手喊道。 其中都有久未沾尘的棺椁或石棺，覆盖着厚厚的蛛网和积尘。唯独最后一个崭新奇亮。 “这个！定是这个！”凛然信心满满。 牛四大吐一口烟圈、手电筒环视周围！墙壁画有古风男女、像是述说着棺中之人的生平事迹。 凛然借着光线充足、撅起屁股上前额打量一番。 下一秒、突地咣叽一声，凛然一屁股蹶地、口中发出阵阵虚颤。。。 霸！霸！霸王项羽。。。。 牛四正撬的起劲、入耳手中用力一滑！ 同时墓穴外传来一爆响雷。。。 轰隆隆！ 牛四一个哆嗦！不自然地将橇棍，顺着棺板缝隙直插进去。 只听棺内传来一声闷哼。。。 牛四与凛然二人顿时大惊失色、目光锁定棺木！ 四！四哥、楚霸王附体啦！ 什么？附体？ 这是项家啊。。。。 牛四脑袋瓜子发闷好一阵！放屁，项霸王的历史有2000年了，神踏马猪脑子吗！ 凛然估摸被吓傻了、牛四哪里顾得打量壁画、他拉起瘫在地上的凛然！ 刷的一下子，抽出钢刀！ 棺里有人！ 话音未落！ 突然，棺材盖突然掀开，露出一双血红的眼睛。 接着又是一道神秘的光芒照亮了墓穴，一位头裹纱毛的未知人物从墓穴深处出现。 纱毛人手持一柄关刀，在暗沉发黄的光芒下、露出狰狞面孔、他半躬半蹲下来，如此宽敞的通道竟然融不下他、身型佝偻吃力前行。 同时，棺材中站起一位死相艳妆的老者、眼红如针！老者随手将插入胸口的撬棍拔出、血污倒流！手指牛四凛然二人，凌厉如虹！发出尖锐的嘶吼声。。。。 杀！了！他们！ 墓穴内石柱随着纱人有力的步伐，开始颤动！ 牛四不禁浑身冷汗、汗毛倒立、鼻息感到刺痛，周围弥漫的恶臭气息！ 凛然陷入恐慌中，胆寒土面！ 窝泥马。。 牛四活了怎么大第一次见炸尸呐！ 他也算是经历过阵仗的人，比凛然的破胆儿，强了不少！ 可又飞快想来、谁还不是血肉之躯！ 是人是鬼一试便知！ 就在纱人飞奔而来的空档、牛四右手麻利儿掏出散喷、朝着棺中手捂胸口老者看都不看一眼！咣的一声枪响！ 接着枪口对准提刀冲来的纱人！又是咣的一声爆裂。。。 纱人如撞车般倒飞出去！许是光线过暗、稍有偏差！ 右肩连着右臂碎裂成块、四散飞溅！ 地上只留有紧握关刀的一只血红烂手、不时抽搐一下。。。 此时棺中老者更是没法看了、脑袋碎渣、血腥味儿浓烈。。。。 牛四不顾瘫地凛然、掏出两颗拇指粗的纸壳子弹、边走边上趟！ 哪纱人尚且留一丝气息、牛四走到纱人身前、将手电筒对着他的脸部，他轮廓被血污侵蚀，模样看着像西域人种、颧骨颇大，嘴唇稍凸、扁平鼻宽大孔！ 稀疏胡须，前脑光头，后面耷拉一条小辫。 缺失的右肩血肉模糊，可见内在肺粉跳动！ 牛四左手持刀、指向纱人！ 还能说话吗？ 纱人嘟溜溜转着白眼、一息之间！头一歪血肉顺下巴流淌下来。。。余光下暗红一片。。。。 。。。。。。 凛然瘫倒、实属正常！一没经历战仗、二没见过死人！跟着奇思妙想的四哥又逢掘墓遇鬼、他嘴上虽说无怨无悔、可内心却慌得一比！ 不着调的大哥、拎着爱比比的凛然！ “好点了没？” “霸王死了？”凛然呼出一口虚气。 “什么狗屁霸王、是人！活奔乱跳的人，不信自己起来看看！” 沉寂的墓穴中，刷的一声，牛四点燃一支烟、平复一下情绪！ 血腥味与恶臭味融合起来，一股奇怪难以理解的气味充斥着！ 牛四走近，一眼便瞧见散落棺内的花裤衩、不时发出微浪！ 周围珍珠玛瑙随处可见、他只将花裤衩取出、纳入怀中！ 凛然此时撅着屁股、还在盯着壁画看个没完。。。 闪烁的微光、将墙壁上的画像或文字似乎若隐若现，仿佛在向凛然传达着某种隐藏的信息。 牛四靠近、他竟然毫无察觉！ “看出什么了？” 此刻，凛然又比比了！ “入墓全无项史、空转一万倍百年！” “指摘取经途路、楚霸未业了遗憾！” 我滴妈，这二货竟然如此雅致、跑墓穴作得一首狗屁诗。。。。 牛四内心佩服的紧呐、功夫不咋地、胆子还小、除了疼打追人狗、还能干些什么？ 要不是看在两人一见如样的份上、牛四早将凛然丢去新兵训练营了！ 牛四胡乱翻几下两具尸体、纱人几两银锭、几封书信、随后吃力提起关刀， 窝泥马！ 足有百斤重！这纱人想必力大无穷。 牛四又将火把插入壁眼，展开打量！ 一番下来、再普通不过的家书。大致情况、家中老母已去、扎西无需牵挂、等安顿妥当、便去京都寻你！来自布鲁特。。。 媳妇？还是妹子？牛四闪过一丝疑惑！便不在留意。 无头尸身、一块金制令牌！赫然刻有文庄项中风、礼书记载何时在哪任职，直到三品盐运使。。。 再比对穿着、牛四还是不明真相、感觉哪里怪怪的的、便将凛然叫来！ 凛然手捂着半拉脸、竟然不敢多看一眼半躺着无头尸体，更别说靠近了！ 牛四二话不说、一脚蹬在凛然屁股上、一把扯过凛然、压着他的脑袋瓜子、直对无头尸骸！ 凛然紧闭双目、浑身颤抖起来！ 四、四四哥。。。 窝窝、怕鬼啊！ 。。。。。。。 鬼个尼妹啊，是人！ 。。。。。。 第93章 雷公助我 牛四随手将火把递给他、仔细辨认！此人是项中风吗？ 。。。。。 凛然通过壁画中的画像、反复对照衣着穿搭、不由得随口一问！ 头去哪了？ 对啊！头哪去了？ 莫不是凛然方才吓晕过去啦？ 。。。。。 没头他也不知谁啊！ 那还对照个球啊！ 。。。。。 项中风莫非是假死？还是另有隐情？西域男子护卫？ 牛四抛出疑惑！ 凛然说、假死？西域男子？ 然而壁画中应是八代、分别对应其他八个棺材、算这一口！九代人！ 牛四倒是未曾留意、又继续询问凛然。壁画可有端腻？ 来！凛然边举着火把边解释、 看！各式扭打在一起的画像极具艺术情操、系有八代男女人物刻画、族谱图中他们是旁系边缘中的支系、支系中的散系中的女系、女系中旁系。。。。支系。。。 。。。。。好大一会后。。。 当说到先祖是霸王项羽时，牛四直接打断、快别比比了！ 快走吧！ 还霸王？ 你让虞姬怎么想？ 。。。。。 道道闪电划过、忽视着欢送这两人前后离去、然而留在墓穴的无头尸身，半仰在冰冷的石板上，像是静静地守护着这口刚入土的棺材！ 二人爬出土坑、没走几步！ 突然，雷公一声怒吼、电母一道霹雳！ 咔嚓！ 轰隆隆隆隆。。。。 正中墓碑。。。。火光四射、斜切丝光。。。。 哗啦哗啦、碎石飞溅！墓穴塌陷！ 二人一个激灵、本能卧倒于泥浆之中。。 窝泥马啊！祖坟遭雷劈啦。。。 冒青烟！985、211出人头地了。 。。。。。 。。。。。 至于后来发生了什么？ 牛四装作不明、凛然表示没来过， 掘墓？ 谁在泼脏水？ 何人如此优秀、胆敢、干出此等败坏常伦之事？ 凛然对牛四立誓，谁尼玛掘墓、谁。。 牛四寒了凛然一眼！ 谁。。。谁。。。。这辈子吃不上三个菜！ 一。。。一汤。。。。 。。。。。 。。。。。 清晨，海面很平静，一轮红日从东方冉冉升起，把整个大海照得红彤彤的。 天津港码头！正在登船的牛四，已是夏河城都司，也不用遮遮掩掩，大摇大摆的登上王八海军战船并稍作停留！ 期间、天津港围观着的人群，已经炸开了锅，指指点点！纷纷观望！ 哪里见过这样的战舰。。。。。 改良型盖伦战船，光是18磅火炮就180门，分上中下三层！ 加上三艘改良一号福船载18磅、16磅各40门，场面颇为壮观。 一阵长笛。。。。 撩海扬帆而去！ 汉德森、史中飞分别落在牛四身后，近些时日，在东番海域荷兰东印与郑芝龙，发生多起大规模海战，结果东印败北。。 退至番南。。。 曾任泉州知府蔡善继、出任泉州巡海道，对郑芝龙部进行招抚。 郑芝龙率众前往泉州，见到了蔡善继。郑芝龙之弟郑芝虎、郑芝豹在会见后，认为朝廷毫无诚意可言，于是鼓动郑芝龙等紧急撤离泉州，撤回到东番。 “泉州是郑芝龙根基，此肯轻易放弃？”德森发出质疑。 史中飞眉心紧锁！ 他今非昔比呐、牛四不在的期间、狠狠地研究一番周边国际局势！跟随德森出往远海多次、剿灭几次小股海盗，什么济州、东番、吕宋、小东阳等打开眼界、也算与时俱进吧、牛四的重心落在浩瀚汪洋，他始终记着牛四曾说过话！ “十年的陆军、百练的海、登天的火箭那是花不完钱！” 史中飞当初有些质疑牛四所说、不就是海军嘛，用得了百年？ 待见识到西洋战舰后、他稍有不甘、想着以后王八海军用不了几年也会有！ 再见识到牛四的王八战舰后，他先是震惊起来！起帆速度快、落帆速度更快、对讲机、雷达系统、风象天气预警、电力回收装置、还内搭载小型运动快艇。。。体验过一次后、便被惊过头了！ 包括史中飞在内的德森等人、集体哑火、沉默低垂！神经中枢瘫痪连续多日！ 大感不枉此生啊。。。。。 再得知、此战舰需要至少一百年方可初建、还是初建。。。。 正如军事学院牛四所说的、不学数理化、没有多学科的扎实功底、想要在这诱人的海洋中分一杯羹几乎为零！ 像是满月的小脑虎、当你弱小的时候在别人眼里生气都是可笑的。。。。 牛四再说到登人升空后、引起他们无限遐想、以孔明灯为例与他们进行反复推演、激发带有各种实验性论证。 无论结果如何、他们始终保持乐观积极的一面足矣！至于为什么这么做、牛四目前为止只做引导、至于其他牛四明白不是说说而已！ 需要的是上百千万的实验、以及无尽的金银。。。。。 最后、史中飞以当下的局势与牛四做个大致分析！ 郑芝龙虽胜，据东番乃是荒野之地，人烟稀少、当地土着多野蛮、又与泉州隔海相望，料那郑芝龙必对泉州虎视眈眈。 放而不弃、退而不走！ 牛四没有搭话、内心自然。 估摸着郑成功现在应该还没出生吧，就算出生了，也绝对不会超过十岁。 换句话说，郑芝龙击败荷兰东印，只是暂时的。 或许荷兰东印公司会予以反击并重新夺回东番。 而泉州才是郑芝龙必得的要地，也是根基！ 牛四静静聆听来自海的呼唤，举目星辰大海！ 在绝对的实力面前，一切妄想都是徒劳的。。。 以现在王八军海军的实力还无法与之抗衡，即便是刘香也是不如。。。。 除非研发出爆炸弹，以往的风帆战列舰海战，被实心弹穿透的情况比比皆是。 数量对半的情况下，不伤及要害。 战列舰沉没的战例很少，被击沉的概率也很小，大多数都是通过逼降或者接舷战结束战斗。 以多打少、适用各种不服啊！ 牛四明白、以前可以、现在可以！将来一定不可以！ 。。。。。。 他太清楚了、一个文明的诞生、不是意识形态、而是拳头大小！ 。。。。 第94章 禁区扩大 这个时期的海洋，毫无规则、底线、道德。原始、野蛮、杀戮、残忍、敌我双方一旦深海爆发冲突，生还希望几乎渺茫。 横跨整个大明海域、不过是新手村而已！冲出家门的时候才是真正属于列强的时代。 牛四有时在想、传教士即来得、为何大明的学者专家不能去得？ 倘若他们统统学习道德经、三字经、百家姓等，从老子孔子开始学习！他们会不会改变？打架前先用道理说服、再用自古经典语录合击压抑。。。。做对子、赛诗等、即便作揖也行啊！ 。。。。。。 牛四表示将来一定弘扬出去、至少“治不了洋人，还治不了尔等。”的伟大事迹，深入各个国家地区并贯彻实施！ 。。。。。 铁蛋、葡萄弹等实体弹不过是发展的过程，如有爆炸弹尤其是对木体结构的船体，那才是痛快淋漓的屠杀。 炸药弩？别逗了，100米的距离还可以，真要到了100米的距离，一轮炮击多爽啊。。。 牛四目前止步于此、各个学科需要时间的积累、这个时候像是瓶颈、很难做到突破。 迎海荆棘、不由感叹！ 哎。。科技使战争进步啊。。。 。。。。。 牛四侧目、成群的商船紧跟在船周。。 此时汉德森告知牛四，这些商船与毛文龙部有着生意往来，以变卖人参、布匹为主。 又因海盗频繁出没，希望可以得到咱们护航。 毛文龙。。。牛四所思默念一句。。。 史中飞搭话、天启元年，毛文龙受辽东巡抚王化贞之命，率领200名勇士深入敌后，先收复了猪岛、海洋岛、长山岛、广鹿岛等二千余里沿海岛屿，擒后金游击佟养真，即康熙姥爷及其子、侄等，称之\\\"镇江大捷\\\"也是明军与后金作战以来的首胜，朝廷因此对毛文龙破格提拔，升为副总兵。 也有朝中大臣评价毛文龙以百人夺镇江，杀逆贼、献之朝堂。 不费国家一铁、一粮。竟立此奇功，真乃神人也。 便可寄边事、如此胆略，夫岂易得？使今有三文龙，奴可掳，辽可复，永芳、养性可坐缚而衅之鼓下矣。 美中不足之处谋略有限，智商低下！每年浪费的军饷无法计算，并且只顾大张旗鼓贩卖禁物，名义上在援助朝鲜，实际上是征招商贾。 待史中飞说完，牛四开口、毛文龙占据的东江，足以起到牵制后金作用，就凭这一点做点小买卖也不过分吧。 他牛四还不一样的吗？一个是独自承受！一个是众人承受！所以呐、赚钱要分享、盯着人多了早晚脑袋不保！ 他还得知，上个月郑芝龙、刘香、毛文龙等部，都与龙眼商铺有过接触，郑芝龙需要香烟、香皂、玻璃茶具、红酒、樱桃果汁的采购量。香烟、香皂前两个月开始对外大量销售，可其他产品在数量加以限制，各大商家要求加大采购量。 汉德森怒眉、尤其是刘香，上次不肯卖给18磅炮，对我军耿耿于怀，如若在产品上限购恐得罪此人。 没有不透风墙、刘香可能猜到哪次被打劫疑点重重、甚至一度怀疑是牛四所谓，之所以没能立刻做出反击、牛四不得而知！但终归逃不脱一战、如何防御、又联合谁、牛四内心并无对策。 牛四又将任海玉叫到身旁，试图联系毛文龙，不是做小买卖吗？香烟、香皂、也可大批量提供给毛文龙，价格适当可以优惠。 至于刘香和郑芝龙等其他商户，也加大香烟、香皂、供货量，红酒、樱桃果汁可对众商户进行招商，以招标的形式代理，选其一即可。 刘香和郑芝龙，他俩不是好兄弟嘛，让他们去争。 牛四打算在扬州府、南京、杭州等地开设龙眼商铺，吩咐海玉回去后，便执行此事，还有玻璃茶具、镜子只能由龙眼商铺本店出售。但数量上要控制到位，不可多卖。 牛四大手一挥，将众人共轰走，单独留下史中飞，又严肃地交待一番！ 夏河城背靠铁集山下，围成禁地凡是涉及生产核心工艺，必须保密严格把守！禁区边缘扩大、靠近者一律杀无赦。 。。。。。。。 第95章 迈海一 夏河十月，秋风吹走一丝丝暖意。 飞蛋倒挂枝头、逆势上扬。 此类、似乎到了发情的季节、脾气暴躁、摇头摆尾、一会傻呆呆、一会疯癫癫。 又或抱着牛四中指、做出尺度大胆却又不要脸的疯狂举动。。。 牛四呢、帮不了！索性随它去！ 。。。。。。 铁集山山巅、这是牛四回来后、每天晨练必爬之处、他突出口浊气，顺目举望！ 海面上露脸的红日，射出刺瞎光耀。 像是窥视沉睡中半裸着的港口！ 朝雾中的舰队一字儿排列在龙清湾军港，三三两两的一号战船，成群的二号和三号战船，一簇簇的黑色四号快帆战船。 而在龙清湾外围，也有战舰威严地排成两列，桅杆上的白色帆布已经架起。 码头五条栈桥附近，几十艘商船排列数行， 安安静静地停在那里、与船主一起享受美好夏河！ 多半个时辰后、码头与商船之间，人群涌动。一排排巡逻壮丁穿梭其中，没有一个人扰乱码头。 只有几艘出海打渔的小船，载着很少的几个穿黑服水手，在平静绿色海面上行驶，激起小小的v字形波纹。 周长8里的夏河城里，30米高的英雄纪念碑默默的耸立着，宽大的街道挤满了叫卖的商户，酒楼商铺融为一体，民房院落井然有序，盐田如一块块豆腐般整齐的一字排开。。。 不知赵品光如何了？ 牛四差人送信、邀他来夏河一叙、至今为止没有任何回复、负责收盐的家丁照旧，只是比之前收购的少之甚远。如此下去、牛四不经要另寻他路咯。 有那么一瞬、他似乎是记起什么！ 若项老爷子的假死是真、项家必定会有大事发生。 那晚如真是项家老爷子。。。。 他牛四摇头苦笑不得、窝泥马破坏人家惊天计划了啊。。。。。 。。。。。 他又叮嘱任海玉、时刻保持留意项家、有任何消息要第一时间反馈、朝廷多变不得不警惕。 牛四点燃支烟、舒缓镇静！ 将花裤衩自怀中取出、仔细端详着！ 他记得前段时日，散发出来的微浪、此时却又平平无奇。 既无黑烟也无微光、他疑虑重重，为何这种异象只有在离开他、才会出现？ 他有些不明原因、又将花裤衩拿到离他数米之外、微浪起来，异象重现。。。 反复重复。得出结论、离他时间越长颜色越暗、越近则颜色越艳。 他实在不明、为何会如此这样！ 见汉德森走来，他顺势将花裤衩收回、待得空再好好研究一番。 此番从德森口中得知，近日一艘仿牛四的王八战舰，简称加强型1号战舰试海。 长69米，中宽37米。分上下两排共载160门20磅新式火炮，射程可达4里，船体结构多用枫杨、柚木、榆木等。外侧部分包裹寸把铁皮。 船头细长、行驶快，满帆航行可达19到21节。并要求牛四为此命名，以装备海军。 牛四面上毫无波澜、内心却满是期待！ 顺势灭掉余烟！与德森一同前往观摩。 自打建船厂以来、首次将现代游艇与盖伦号进行结合仿制、不管如何总要先实操吧。 海洋世界优于陆地、如果要说这片土最大的敌人是谁？除了自己以外、便是海洋！ 所有的欺辱均来自海洋。什么南京条约、天津条约等，前后十一个国家啊！ 痛心疾首、迫切期待已久、他怀着忐忑又激动的心情、向龙清湾船厂走去！ 门口分散竖立着百余来人的警卫排，警戒船厂周边。 王游船与牛四同时登舰、颇为自得的介绍一番，此船仿制王八战舰多些，前后船楼极为高大、足有三层，船通体包裹银色铁皮，几乎和蓝天融为一体，以至于形成一种保护色。 牛四来回走动、兴致冲冲打量起来。银色说不上、顶多算是铁皮自然色、厚度不过一寸、镶嵌其中！ 因为整个船帮边缘都以铁皮包裹，还有极其少见的黄檀木装饰，那种木头呈现油润的金黄色、比黄金色还难看许多，却又没有黄金的暴发户气质，显得尊贵内敛。 但又因为这种色调，让牛四感觉这艘尊贵的战舰都不舍得触碰。 船上三层，扶梯连环，炮口精致，炮身通黑，炮架稳固。 船上设计精致，船身却厚重，船角船尾包多层铁，仔细看那铁也不是平常的铁，是深山里才有的乌铁，专门用来打造好剑的名贵金属，用这东西包船头，一旦撞上，对方便是一个大洞。船上甲板全是铁皮镶筑，驾驶平台宽大整齐。 船舱内装有一艘小型5号快速帆船并配备两架独轮弩，以便追击，华贵与强悍齐备，舰内包小舰，俗称子母舰。 王游船见牛四难掩兴奋、又补充着。 优点坚固耐用！ 缺点起步速度缓慢！ 这不就是、血厚防御厚、但很笨！不灵活嘛，需要其他战舰提供辅助。 牛四表示的确很了不起、能仿制到这一步、已属实不容易呐！可又转念一想、他每年的收入几乎全数投入于此、各种奢侈品、商品等每月百万之多、不出点小成绩出来、怕是老天也看不过去吧！ 牛四一圈下来、有那么一瞬间觉得像是样子货、便差人立刻试舰！ 如何判断还需远海一试、又吩咐德森准备一下、决定日落时分出海！ 此船暂且可用于我军的制式战舰，命名为龙清1号战舰。 若可，要尽快装配我军。细节上越简单越好，当然现在的牛四财大气粗，不差钱儿。但也不能铺张浪费、什么这黄金装饰、那银面玩意的全部取消。 朴实无华、简单粗暴便可！ 再看旁边停放着黑色四号快帆战船，是熏黑的铁皮包裹，比龙清1号小许多，长38米宽17米，载20磅炮40门，最快航行速度23节，比龙清1号快些。 此船辅之，命名为龙清2号战舰。 。。。。。。 第96章 迈海二 牛四、李保全、王游船等人又是一阵讨论。 火炮在射击中如何打击、移动的目标！ 如何在恶劣天气中获得最大化！ 陆战的测距不适用深海作战！ 等等一系列关于精准预瞄的问题！ 通过牛四提供的可变焦望远镜、结合左右滑动距尺、测距等众说纷纭。 德森曾听闻、有种50磅的火炮！射程远、后座力惊人、其中预瞄装置极为罕见，像是量身定做！误差不过10步。此火炮只列装于西班牙皇家舰队！也是去年才正式推出的。 牛四闻声后、内心并无多少波澜，反观众人皆露出些惊讶。他们见识过牛四的榴弹炮、很快便镇定下来。 而这其中的原因在于，口径越大越重的火炮，后座力也越大！ 陆地打炮后座力再强、大不了打一炮退两步、有的是地方！ 船内可不同、超过24磅的火炮很难控制、总不能一炮下去，火炮在甲板上横冲直撞吧。敌舰没沉、自己先沉了。。。。 什么跨海偷学？？这与送死无异啊！ 他牛四能泥马想到设立禁区、人家不会吗？况且人家就是专吃这碗饭的、岂容尔等偷了去？日不落帝国不是虚名、那是实打实的百年老字号！ 承认别人的优点、难道有错嘛？还是那句话，该舔狗的时候轮到牛四呢！ 即便50磅、60磅火炮卖给牛四。 预瞄装置、泄漏燃气的后座装置不卖有个毛用啊，难不成、打一炮退三步，再用骡马拉回炮位吗！ 这不是纯属扯蛋呐。。。。 又经过一阵讨论。。。。 当下商量不出个所以然、即便满腔抱负奈何心中没墨，只便作罢！ 科学这方面、说多了并无实质性的意义、一来没有基础实验、更无经验可供参考。 二来海战不是陆战、海浪起伏变化多端、加上船体吨位不够、稍有风浪那命中率低到感人。 好在有四轮马车减震的功底、牛四提出新高度、用此方法运用起伏变化，做成炮架可尝试一二。 当然、在座各位谁不是门外汉？ 他们也明白、在海战中得出的结论、同样适用陆战、对比之下陆战模式有些小儿科了。 军事上任何新的产物、没有经历过血的洗礼、便吹嘘如何如何厉害，一旦战争来临，直白一点！一种用更多人命总结经验、另一种乃至国运当赌注。 他输不起、他也不敢！ 从小战开始累积，可新手村附近哪里还有海盗？海匪？剿的剿、跑的跑。。。大股端了、小股跑了。。。。 良久，牛四心中燃起出来一个大胆的想法！南下出公差。。。。 也仅限于想法、其中之一便是他需要一种橡胶木、而不是橡木！ 目前来说、唯一取代橡胶制品的生产，主要还是无花果树提取的橡胶，虽已经运用到各个领域，而在大面积种植下、其量与质不及热带地区的橡胶木、也只好如此了！ 此树多起于热带、这个时候西洋造船如同下饺子、资源环境决定产量。 说实话、殖民地主要原因就是掠夺资源、丰富的资源优势是他、乃至一个国家进步的基石！他必须尽快迈出这一步、而不是等屎淌裤裆、才想起找坑！ 如今海商繁多还需多与洋人合作，提供更好的橡胶树种，和农作物种。也可以作为交换，这方面交由范大石头打理。 在打造海军的同时，西洋商贸也要展开。无论是技术层面还是物品方面都要同时进行！ 。。。。。。 再加上、最新研制的24磅炮正在试射中，过几日便可装备军中。目前火铳枪管难以突破，无法到达理想射程！这个结果并不感到意外、有些东西财力物力无论如何投入、终究无法逾越。 理论知识不是一朝一夕形成、是经过多学科综合发展水平来实现的，更不是什么东西都能拿来仿制的、正如白磷的生产方式、需要耐火高炉、水力风箱、热解焦炭等等、需要高温1500度以上、且有极速冷却的冰块池、更要有纯度极高的碳粉等！ 总之，缺少任何一种化学成分带来的便是失败与伤害。 实验也是要死人的！ 牛四拍拍李保全的肩膀，作势安慰一番！保全不必愧疚，此事急不得。 在确保安全的情况下，再慢慢研究也不迟。 他们可都是牛四的宝贝啊。 适当的劳逸结合，放松心态。 战地实验场上个月发生小范围爆炸，三人不幸遇难。 牛四又再三提醒、不可大意。 只有安全才能更好的研发。 同时，研发的重点要以爆炸弹为主！ 脸色稍缓的保全，又凝聚起来！ 。。。。那岂不是更危险了？死的更多了？ 。。。。。 牛四还得知于迁已经将苹果罐头、梨罐头等各种水果罐头，猪肉鱼肉罐头等等、进行最后的包装。 所用普通的瓷瓶包装，包括红酒和樱桃果汁。 玻璃器材可接受私人订制，与四轮马车相当、私人订制专属服务方式的重要性，又将牛四的钱包憋出内伤来！ 还有牛四提到的水泥，已在新建的窑厂准备研制、调试。 至于水泥研制，尽力就好，不可强求研发进度，要确保质量方可用之。 重赏船厂参与研发龙清1、2号战舰的所有人员。每人200两银子、蔬菜水果，各50斤！驴数头、夏河剧院门票数张！刻有王八的纯金牌纪念章一枚。 近期将举行展览拍卖会、凡是夏河王八军的人、优先考虑竞价！ 众人听到后，各个喜上眉梢，笑的合不拢嘴。 同声道：谢牛都司。。。。 牛四压压手，示意安静，本官以让牛舍在城北建设夏河科技馆，馆内将成列出你们所研制出的结晶，展示给大众观赏。 前提是军事机密不在成列范围，要利于民生，有利于大众的，像什么耕地农具，水利设施等。。 负责火器研发的一位工匠，已在英雄纪念碑旁竖立科技碑并获得二等功勋章，他研制的火炮，解决了炮堂散热的问题，据有重大军事意义，本官希望你们再接再厉，尽情发挥你们的智慧。 众人又是一片欢呼，同时都憋住劲准备因难而上。 此时，李保全平复一下心情！ 铁丝可大量生产？ 嗯，大量生产，要网制铁丝，密度要大，产出后交由魏大勇，装备后勤部队。 牛四随后便与众人向军营走去！ 。。。。。。。 第97章 迈海三 碧空一抹亮眼旗帜，铁甲战龟汹汹傲然其中、那霸气外露的龟头被一系椒红艳抹所压制、如若不然则会忍着神龟！ 一番秋波剐着猎猎作响。。。 门前左右两旁，分四人站岗，笔直的军姿仿佛雕像般石化！ 身后左右门柱分别挂着红丝威宇、 《岁月带伤！亦有光芒！》 令众人心生轰鸣、留存余响。。。 进入军营，看到校场上正在训练的兵丁，牛四告诉身后的魏大勇，不要影响训练，让他们继续。 有练手弩的、投弹、刺杀、散喷的，引体向上等井然有序！ 魏大勇说着，安排兵丁每周休息两天，其中一天需到是军事学院听课识字。 牛四点头表示认同！ 并向练习散喷的靶场走去！ 正在练习装弹射击的壮小子们，看见牛四到来， 大多是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有些憋足劲儿打起精神，有些则难掩激动！ 牛四给他们灌输的理念、让他们很是自然、放松。 他们赚钱养家为首，既然赚的这份银子、享受当下丰厚待遇，更值得他们怎么做！而非某人的死士、解放他们的思想观念，人人可做任何职业、任何想做的事情、若觉得银子不够、可换地出海都可！ 当然、涉及核心机密的人员牛四绝不心软！但他始终相信一点、一片沃土往往是吸引人才的、而不单单只有培养人才！ 好与坏他们自会体验、去留随意，但目前暂时限制自由也是必然的！ 牛四随便一说，散喷可还适应？ 众人挠头默不作声，牛四又补充说， 畅所欲言，咋和小娘们似的，不敢说话？ 众人嬉笑后，你一句我一言议论着，有人提出散喷15步外横扫覆盖面广， 打在15步内的靶中，全是弹孔。威力甚是惊人。 也有人提出，射程太短，15步开外毫无准头可言，还不如手雷来痛快。 又有人说、散喷虽射程不够，但定装弹药上弹速度很快，只需5、6秒便可上弹完毕，近距离认为堪称无敌。 如射程不够可用手弩弥补，散喷最好配备双弹匣子，就是两颗子弹底座加一条卡扣，一来可方便携带、二来可增加换弹速度，也省去两次单装！ 站在牛四身后的秦怀远频频点头，又靠近牛四说道：四哥，我骑兵营也赞同，骑在马上装弹可就便捷多了。 牛四点点头示意可行，侧目对李保全说道：照办吧。 又对这名提出问题的士兵说道：你叫什么名字？家住哪里？ 士兵行军礼后，说道：俺叫汤素，年21，就在7月份全家搬至夏河城河畔大街。 哦，河畔大街，好地方。出门一览众风车。 汤素旁边众士兵起哄道：正好和医疗队的高姑娘挨着。。哈哈哈 是啊，汤素还送花给人家。。哈哈哈。。可惜高姑娘害臊啊。。 就是就是，时不时的还给人家高姑娘送饭呢。。哈哈 众人一阵哄笑。。 。。。。哈哈。。。 好好好，汤素提出问题很有针对性，特升任汤素小队把总。 赏5两银子，两块香皂，作为奖励。 凡是有意见、有问题可向教导把总或者直接找本官提出，很乐意听到你们的建议，，别藏着掖着。。。 还有追人家姑娘就要一心一意，真心对待。。。 是，都司！ 汤素军礼！ 牛四又与徐大力说了一番，可在参谋堂增加武器实践运用课堂，研究战术、武器搭配等，每周抽取半天时间教各把总如何打炮。 不是说什么、会打枪的一辈子打枪、会骑马的骑到死为止！不是这样的、要同步进行操作、运用多种武器装备、游泳潜水爬树登山等等，达到综合能力提升，说白了便是一岗多用！ 海军陆战队的雏形！ 牛四的确想训练一批优秀的特战队员、在多武器多方面、进行全方位的专业训练！ 比如潜水、又叫蛙人！又或登高攀爬、上树追猴等等。 好了！集合部队吧。 一时半霎！ 牛四跨入校场高台！ 抬眸间、入眼全军5500人、竟与这白云比肩、与星海同框！ 。。。。。。。 。。。。。。。 暴躁的阳光飞入校场，跳着激烈的舞蹈，将大地的阴暗一扫而光，使铁甲龙龟旗帜闪闪发亮，散发着烧烤的味道。 小背头一身黑色劲装的牛四！眸子微微眯起、大有青云之志的韶光！ 刷的一声、他顺势向前一步，凝视万物。。。。 随声入天籁！ “可爱的战士们，你们都经过训练营的洗礼，其中的艰苦相信大家都有着不可磨灭的烙印。 正如门庭所写！ 岁月带伤！亦有光芒！ 然此期间你们结下了深厚的战友情，论谁都不希望旁边的战友倒下，可是战场无情！ 对战友要做到，不抛弃，不放弃。 对敌人要做到，稳、准、恨。 所以不管有再大的牺牲，这都是我们必须要承受的代价，因为我们是军人，我们肩负着守土抗敌的使命和责任！ 如果我们畏死、换来的便是身后的父母、幼童、爱妻沦落街头、被欺辱被贱卖被饿死！ 他们时刻需要着你们，请珍惜你们现在的生活！珍惜这里学到的每一样事物！更珍惜你们信任的一切！ 能不能做到？。。。。 。。。。。能。。。。 。。。。。能。。。。。 声迹爆肝于夏河。。。。 。。。。。 你们训练时留着滚烫的汗水，一滴滴流过绷紧的肌肉，折射出动人心魄的意志，这就是热血！ 这就是生命的咆哮！ 当消灭重重阻碍，干掉面前一个个的敌人，就算受伤也绝不停止自己冲击的脚步。 正如头顶飘扬着的铁甲战龟旗帜，要有火烧不烂，水浇不灭的钢铁意志。 生命对于每个人只有一次，让我们怀着满腔热血，迎接最光彩的时刻。 天上流星虽然短暂，但在它划过夜空的一刹那，已经点燃自己却照耀的大地。 我坚信！ 让我们肩负起使命，让身体里流淌的血液发出激情！ 让我们都做夜空下那颗闪亮的星星！” 牛四说毕后，校场上一片寂静！ 冗长良久、压抑中爆发出热烈呐喊。 不抛弃，不放弃。。。。。 不抛弃，不放弃。。。。。 。。。。。 全体解散，食堂准备了丰盛的吃食！ 众人高高跳起，双手欢呼。。。。 瞧瞧，说的再多不如吃饭来的实际！ 。。。。。。。 走吧！ 一道去军营食堂吃。 本官也好沾沾你们的光。。。 众人疑惑、内心暗自对于大妈发誓！ 不要有芥末酱油。。。。 不要有袜味海苔。。。。 不要有辣眼丝糕。。。。 不要有穿黑丝。。。。。。 于大妈不明就里、照旧穿着新买的大弟牌黑丝！心里美滋滋。。。。 。。。。。 第98章 假死 凛然呢，牛四问他！是去军事学院？还是新兵训练营？或是特战训练基地？ 又或是与任海玉、于迁一样、入央企！ 或转地下工作拉倒！ 他想都没想！必须特战基地！ 新兵训练营？不去不去！他是新兵吗？ 夏河版锦衣卫？他没兴趣！ 文！他是案首。 武！他耍一手好钢刀。 他要做一个合格的特战队员、什么飞天遁地、倒挂金钟、各种武器、奇能工具他听着来劲！ 一口认定！就是要去特战训练基地、他牛逼大了，开局便是地狱级别、结果可想而知、他半天愣没坚持下来！ 便跑去军事学院上课去了，相比肉体的痛苦，他更喜欢激活脑细胞！ 然而他发现他最大的特点便是作得一手好湿！ 话说回来、特战部队的人，岂是池中物？多少人抢着进呢！凡是出来的人都是入警卫队的！ 必要经过层层选拔、凛然最后还是选择相信自己能做到！别人没有的机会，他算是破格录取了，结果若不合格他也没脸见人。能否毕业走着瞧！ 。。。。。。 饭堂！两排自助吃食，挑选食物的士兵小声议论着。 “你们看都司他们，也和咱们一样，选硬菜吧啦啊。 后面的士兵也偷偷看向他们。。 “今天的伙食，太丰盛了，这辈子见过最好的饭了。” 四五十种菜、汤，肉夹馍、土豆饼、咖喱汤，还有海鲜乱炖、猪肉炖粉条、卤羊蹄。。。。。 “我的妈呀。” 口水都止不住。。。吸的丝溜。丝溜的。。。。。 牛四和众人围着一桌，史中飞随口说着。 如今我军兵力达到7700人，其中5500人分别是，魏大勇3500人负责城防，王守信1000人驻守在夏河城城北、龙眼山下，牛舍的1000人协助李保全守卫主要军事工厂等重要设施。 汉德森的海军1500人，和秦怀远的200骑兵营。 训练营预留500人。 医疗队237人不算在内。 牛四点燃一支烟！片刻后命令训练营预留的500人补充到王守信的队伍、成立二炮二队把总。 驻扎在夏河城城北，龙眼山下。 此处是内陆通往夏河城的必经之路，必须严防盘查进入夏河城之人。 又叮嘱魏大勇一个月一换防，换防乃军事机密，要随时更变。 还有，徐大力的二炮一队500人作为机动部队，与王守信的二炮二队遥呼相应。协助防守夏河城城北。 。。。。。。 牛四交待完毕、正要起身离开时、有位士兵走到牛四众人面前，与三小队长陆洪做出报告。 在上个月初，三队教导员江涛回济南府泰安要接回一家老小，至今毫无音讯。 陆洪当下不敢隐瞒、并对在场的史中飞又提出此事目前的情况！ 史中飞问他、江涛不是早走了吗？按照路上的时间应该接回来才是，他家父母，妻儿老小最多不过5人，不可能拖怎么长时间。 夏河城距离泰安不过300里，江涛此去泰安县快一月有余，走时已经安排一个二十人的护卫队与江涛同去。 魏大勇心道不好！ “四哥，稍等片刻，俺去去就来。” 牛四点了根烟，意味不明看向众人。。 众人的眼神已经告诉牛四，此事非同小可。 片刻后，大勇有些迷茫的回来了！ 李冲为首的二十人也至今未归队。 是属下疏忽，没有及时上报，请四哥责罚。 一队教导员王智也急忙站起开口， 魏把总与俺都有疏忽，还请都司一并责罚。 牛四吐了口烟！ 别争了，都坐下吧。没消息就是好消息。 扭头吩咐任海玉，令济南府的龙眼商铺去泰安县、多方打听！ 直到收到消息为止。 又将郝凌然招来，命令他去骑兵队抽调5人。亲自前去泰安打探。 安全第一、小心为上。 如有消息速速飞鸽禀报。 “是，凌然明白，军礼后转身离开。” 江涛许是路上遇到麻烦了？还是耽搁了？ 他脑海一闪而过、便不再上心！ 。。。。。。 京城！青州指挥同知、指挥佥事的人选已经产出、待禀明兵部呈交内阁后，便可前往赴任！ 一来监视夏河都司、二来催着牛四赶紧弄银子！ 。。。。。。。 另一边，待众人吃完后，牛四摆摆手示意都回吧，于迁留下。 牛四静静的抽着烟，沉思片刻！ “有违，去召集警卫队。” 不多时，13人的警卫队集合完毕！ 都是军事学院各部优秀的学员、同是特战部队在训的佼佼者！更是牛四重点培养的对象。 面对黑色军装的警卫、牛四给出的命令是协助于迁，近日在夏河城进行严打，无保人的、无证件的、行踪可疑、多加盘问，反抗者、不配合者交由牛舍关押地牢。 但不要扰民。牛四表示也会随你们一同前往。 于迁抬起袖子擦了擦额头斗大的汗珠，出门拉过左有违！愁眉一叹！ “哎。我这个兼治安把总不好当啊，压力大的很呐。” 左有违也不搭话。 牛四让警卫队协助于迁进行严打，其目的就是让于迁知道，夏河城内维护治安是远远不够的，不定期随访盘查、多留意百姓民意、严禁任何可疑之人在军事禁区周边溜达！ 如今贾商遍地、又逢朝中更替！直觉告诉他、钱袋子鼓起来不是好事，难免招人嫉妒呐、比如项家！竟然要假死方可避险吗？。。。。 自古群众的力量是无群的、手沾土、脚沾泥。多留意多关注民众的生活总是没错的！ 其中千万不要小瞧大爷大妈的捉奸本领，民间组织照样能出大瓜！ 一来朝中动向不明、二来左有违自打南京回来、曾打探得一道惊天内幕！ 三品盐运使项中风、私通西域等国！具体内容不祥、但盐道多有碎语、其中江南更甚！ 而朝中为了争夺、空缺出的盐运使更是拼的头破血流！昔日同僚全然不顾项中风因何而死、为何会死！ 唯独牛四内心升起不安！莫非真是假死？恐事实并不简单吧！ 他又吩咐海玉尽快着手！ 为长江以南展开情报做最后准备！ 。。。。。。。 第99章 缘分简单 牛四还从左有违那里得知、尹家必定与阉党亲密无间、至于如何个亲密他接触不到。总之借此交攀之势一时风光无限！ 不用他猜，这风光的背后不是沧桑就是肮脏！ 有违南京之行，给他最大的感受便是尹老二尹开正学问精妙、音律勃发。但废话连篇。听着有违云里雾里。。。。 并赠送一本精美书册一份！ 牛四翻开一瞧、窝泥马！全是引用历史典故、做好人！做好事！先谋定再动！虑胜首思败。。。。 大致可以理解为释义版三字经弟子规。。。 。。。。。 又探得尹府碎语，之玉像是变了个人、喜怒不形于色！与以往大有不同！ 用牛四的话说、这姑娘能处、能成事！能成大事！ 再说到尹明月大婚、丈母娘恨不得穿黑丝做spa，因为潘贵升官了！ 应天府正四品参议运司。。。。 风头浪尖直接盖过尹之玉的四品恭人！ 尹老二倒是为人正直且颇有主见、不听旁人如何讥讽他的宝贝闺女，全当放屁！ 他的宝贝疙瘩岂是凡夫俗女？管他武官文官、只要闺女认同的他便同样认得！ 只叫尹老太太气个半死、大言不惭的说！滚出尹府、滚出尹家！。。。。 当然、左有违在抵达南京后，便早已接触海玉派去开铺的人手，顺道狠狠地在南京街头玩了遍！ 这就离不开尹之玉的功劳了，又是逛街、又是购物！有违可算是先一步体验一把江南烟雨！ 牛四与海玉预估南京花销在100万两上下，经尹之玉这么一折腾，好嘛！ 300万两秦淮河畔落座了。。。。 尹之玉似乎知道点什么、总之牛四很有钱就是了。。。。。 。。。。。。 数日后，上午的太阳更低了，秋天过去冬天到来，阳光发出血一般的红。 水面上一条耀人眼睛的广阔光波，从海洋的边际直伸到船边沿。 在离码头不远的海关大厅，牛四双脚搭桌、背靠软沙发！ 痞里痞气却又不失风度翩翩！ 三楼窗前临海办公、而楼下的众商户则进行最后一轮的竞标，等待着范石头做出最终的结果。 片刻后，范石头进来了！ 红酒、和樱桃果汁、苹果汁等各种水果果汁的代理由山西范家竞价150万两最高。山西陆家次之，至于郑芝龙和刘香最后一轮没有入围。。。 都说江南富商富可敌国，怎的遇到晋商一个个怂了？ 听闻其他商户说起，范家经常出入关外，与鞑子提供军需物资和情报、走的很近。 做谁的生意不是做、既然范家出价最高，交由范家代理。 范家既然和关外有商业往来，也可用战马交换。 告知于迁，凡是范家的在夏河城的产业，涉及范家的商户，都要派专人严查，以防细作走海路混入。 再加一条，交易时间，交易地点由我方协定，如不遵守终止供货，并扣除定金。 老子说是在灵山岛交易、都不由得你不去。跟鞑子做买卖，只要发现范家有情报送出、或者异样，关押灵山岛就地处决。 此时、港口熙熙攘攘、 又过片刻后，郑芝龙之弟求见。。 左有违说道。 牛四摆摆手示意众人回避！ 头一遭啊，不免有些小激动！ 海上霸主也闻着银香味来了、不得不说银子的魅力在于共享、利润大市场需求大、聚焦的人多了、是祸是福他牛四内心毫无波澜那是假的、不安与无奈涌上心扉！ 待前后两人进来，为首脸色黝黑、浓眉大眼、身型肤色粗狂！眉目之间川字凹造，配套一身纹圆领袍衣，大有力压不羁之色！ 后落之人、身着纯黑浣花锦装！即便穿着如何宽大、也难掩凹凸有致的曲线！星眸中透露出一丝灵动，宛如深邃的湖水，平静且暗涌。 当首粗汉率先抱拳，家兄郑芝龙特差我等前来拜见牛大人。 紧跟之人次之，紫安见过牛都司！她微微抿嘴、转而星眸陨落。。。。。 牛四惊鸿一瞬便收回目光、闻声竟与这窗外潇潇海音同高！ 。。。。。 牛四起身、作势手舞对过的梨木沙发，请坐下说话。 随后掏出香烟！递给俩人。 自打进门、牛四目光时不时注意着她。 紫安颇有男子风骨、一撩屁裙，优美的姿势，撩人蜜桃与棉花垫子接触的一瞬间，她星眸漾起一丝涟漪，有种说不出的舒服！ 见牛四递给的烟、拿在手上仔细阅尽，似乎是在哪里见过、又像是梦里。。。 她突然一怔、撒向牛四的目光泛起疑惑唏嘘、 聚眸细看之下、眉心一处刀疤。。。 眉心。。。。刀疤。。。。 从未见过的烟蒂。。。。 同时、与牛四自然双眸交汇，像是多年的朋友、却又彼此之间徘徊不前。任由呼入的海音乱舞。。。。 。。。。。 郑芝豹随手轻推一下她，还在梦路上的她、定了定神！ 垂容之下，将烟放入桌前，然后摇手推辞。 “紫安不会，谢牛大人。” 郑芝豹点着！ 习惯性的抽一口，便直入话题。 郑家通商南洋，如若将香烟、香皂、或琉璃等直供郑家。不出一年便可流通南洋、远销四海。 上至东瀛下至满剌加，没有什么是他们去不了的地方。 这其中的份量牛四当然清楚、市场前景广阔、的确如他所说，没有卖不出的货物、只有无法抵达的远方。。。 。。。。。。 第100章 谁的规矩 紫安坐姿稳如傲霜、隐约勾勒出健美的曲线。 强健的肩膀与修长的腿部线条自然且流畅、结合白中泛金的肤色，尽显那力量与优雅的隆姿。 像是男儿气质与女性的魅力相互交织，形成了一种想冲动推倒的吸引力。 她侧目所过之处、只见家叔郑芝豹烟雾缭绕、唾沫横飞，言语之中尽是郑势海中无人能及、如何如何牛b、如何如何厉害，郑势将来会如何如何、设想宏伟蓝图霸业，如何压制各国列强等等，自诩中谈笑凯歌……独奏！ 他过于注重自身价值，企图通过压倒的话语来争取、货物代理机会。 牛四则敷衍了事、人家纵横浩海无需争辩、有底气更有吹牛的资本！牛四不好打断，随性洒脱一些！ 又将目光落在撩人的紫安、最引人夺目之处。。。。。。 她突儿意识到来自牛四的炮光。。。 不由得感叹、哎！终于明白义夫为何要她来此。他牛四不像是用愤激的下半身来思考的吧？ 是，她承认货物抢手不说、家叔一味涨自方志气，偏低他人无用，岂能尽如人意？ 她整整撩人衣摆、身型前倾、唇齿白玉张了口，只怎么一岔，压过郑芝豹喋喋不休！ “家父与牛大人虽未谋面，但每每提及牛大人的香烟即赞不绝口，想来亦是我等的缘分呢。” 她自故一个停顿、勾着星眸捕捉牛四的目光、见牛四眉目含郁，刀削容颜竟不显山水露水。。。。她大感意外！ 不简单呐！以她容姿便能让全天下男人为之倾倒、而牛四却年少稳居！ 内心深处不尽皆然、牛四的钱包底线牢固！又是一把赞誉抛出！ “牛大人由此便可在南洋赚的金银满盆。料那些个红毛鬼早已将香烟、红酒作为上帝赐予之物。” 她嫣然一笑、风情万种。 一旁的郑芝豹频频点头附和。 夏河所产实乃佳品！ 。。。。。 红毛人？上帝？ 传教士？ 郑家的确走在时代前沿、也可以理解为紧跟潮流！ 牛四不由得打量起这个名叫紫安的姑娘来！ 极具肉感的嘴唇，有着混血般的容颜、五官立体感十足、倒与savanna几分相似、赫色马尾扒肩，些许缕丝顺耳倾下。美瞳深蓝纯净！ 她坚定自信的目光与牛四隔空碰撞，几乎不眨眼，并形成鲜明的对比。像是蓝与黑的厮杀、一瞬即息、便令牛四不禁为之倾倒。。。而她的心窝像是被什么东西猛撞了一下！弹指间目光转移窗外……漫步着的柔云！ 。。。。。 牛四扬起嘴角，深吸一口气！ 毫无例外被眼前之人迷惑，好在他内有心经压制，当然！若她要一味自愿来袭，他牛四不算是婚内出轨吧！ 好像是、又不是！。。。。。 他想歪了。。。。？ 暗说，女身男装的她，不仅隐约散发出性感的魅力，更具一种独特的个性与气质，让人感觉一股冲劲儿，且无法抗拒被她无情地勾住。。。 良久、牛四压下不合实际的心惑！ 讲真换了任何一个男人、保不住要松口咯！ 这小娘们与郑芝豹一唱一喝，满口的南洋遍地是金银，这是要把老子往沟里带啊。。就好比出口的产品，自己实力弱小，郑家海路称霸一方，拦截你的客户不说，航道设卡就等着乖乖交保护费吧。 若以实力的角度考虑，想要打通南洋还真需要郑家的名片。 。。。。。。。 不仅红毛人喜欢烟酒，白人、黑人也照样喜欢，还有漂亮女人！ 正如紫安你。“上门提亲的人快挤爆了吧。” 。。。。。。。 正在喝果汁的郑芝豹一口喷出、张半嘴巴便要开口、却被紫安轻踢一下！ 她不紧不慢地掏出手巾递给郑芝豹， “牛大人可真会说笑，本海。。。哦不，本姑娘家在泉州，家中大门高的很呐，不知牛大人何时去挤门？ 不满紫安姑娘，本官就一武夫，怕是入不得你郑家的法眼。不知东印公司和你郑家，在琉球南北各自割据一方，住的可还安稳？ 听闻郑家海中一霸，怎会被赶出内陆？ 牛四言毕，郑芝豹腾得起身，怒瞪牛四，恶气败坏！顺势将手巾用力一扔，便当拔刀！ 不料身侧的紫安看都不看，一息间美腿摆动、斜跨一脚蹬在抽出一半的刀柄之上，嚓的一声，硬生压回刀鞘。。。 她星眸如水、动作幅度之大且干脆利落！温玉柔声。 “豹叔，不可鲁莽。” 话音未落，左有违、汉德森带着黑人汤姆、三人同时冲进房门掏出散喷，直对着郑芝豹、紫安。 措不及防的两人紧盯双杯口大的黑洞。。。猝然倒吸一口凉气。。紫安星眸暗淡下来、而芝豹的眉毛几近疯狂拧巴一处！ 瞬间冷却了即将沸腾的血。。。。 俱是刀口上添血的人，怎会不知近距离火铳准头，虽自己也有火铳，却受天气影响质量不过关，容易炸膛，怎奈火铳长度过长，携带多有不便，更需引线点火，还不如腰刀来的痛快。 再看左有违等人手中握着造型奇特的双管火铳，长度不过一尺，小巧精干。黑色橡胶包裹着铁质握柄，煞是好看，更容易隐藏携带。 真乃利器也。 当前窗外阳光明媚、两人内心却阴沉砰砰直跳。 冷场片刻。。。 牛四才缓慢起身，朝左有违等人摆摆手。 “都下去吧！” 又吩咐黑鬼汤姆，麻溜上两杯无花果汁。已给二位压压惊。 牛四不敢、也不能！更得罪不起呐！ 你跟他讲道理，他跟你耍流氓！ 你跟他耍流氓，他跟你讲规则！ 总之不够强大前、人家的规矩就是规矩！ 现阶段的牛四弱小无助，海上混还需讲究个方式方法，奈何人家本就不鸟任何人、包括他在内！退一步不知能否海阔天空。。。。。 “坐吧！二位不必担心！ 郑芝龙也不希望你们空手而归吧。” 。。。。。。。 。。。。。。 第101章 星辰如她 海风悄悄地……悄悄地…… 沿窗潜入。。。。。 将室内本就闷沉的温度降了下来！ 待两人就坐后，黑人汤姆、身着一身深黑色王八军制式军服。 乍看之下便是一道黑影。。。。 身型魁梧、秃头呈亮。。 仿佛头顶一面照妖镜。将明亮的天花板映射一幕光柱来。。 俄顷！两人回归现实！牛四即便再弱小、那也是朝廷命官、入海虽不及郑势！内陆却吊打在座的各位！两人此刻正是王八上岸任人宰啊！想通了、明白了！便不再作势。 。。。。。 汤姆放下无花果汁，转身向牛四身后走去！ 黑人汤姆与其他三位黑人，同在矿场、又经新兵营、又经训练营，其表现出色。 被汉德森调入海军，但汤姆的耿直傻性被他看中，又调入警卫队，并专门找人教习汉语。 郑芝豹、紫安两人！安然静坐、从一开始的轻视到当前的重视！这才仔细端详起牛四来。 此人衣貌双惊、眸中一抹张国荣般的郁色、抑制刚毅之容！ 背头之下犀利至极的五官如刀削！ 给人印象最深的就是、那双极具爆发力的双腿、与厚如板砖的肉掌！ 上郁且刚毅、下猛且鼓包。。。。 好一个二弟大棒棒！ 郑芝豹那个嫉妒啊、仿佛自己腰间无光，随之黯淡下来。。。 紫安一息间则乱了芳心、转而又不失优雅。故作镇定！心说，天下男人一个样、见色起棒哒、恶心至极！ 她星眸冷漠下来。 紧闭半唇沉默不语，似乎没了方才说话的兴致！ 牛四所说不无道理，像是言语击中郑势要害！的确海中一霸不假、那琉球分而治理可不是滋味，又被赶出内陆更是伤透两人心窝！ 他牛四并非怕得罪郑家，如今的王八海军自保还是很有把握的。 若出远海，还是得了吧，盖伦号和不到二十艘的福船，大小不一！ 火炮装备都跟不上，明显脱离实际，如今龙清1号2号，还未正式交付海军，先将就着用吧，等龙清1号2号大批交付海军后，不适合海战的福船改为商船用途。 所以最好不要树敌，尤其是郑家和带有敌意刘香。 紫安慰手黑瓷瓶的无花果汁、像是着魔了，喝完后！又将郑芝豹的也喝完。 随后挺了挺胸前双峦珠峰，伸了个懒腰。 莞尔一笑！甜中涩，好喝。 打趣着牛四身后的汤姆！ “嘿。大哥子，再给上几瓶呗。” 汤姆面无表情不搭话。 “丫头，你可知喝的果汁多少银两？” 牛大人还会怕紫安喝穷你不成，果汁好喝不假，只是某人小气了些。 嘟嚷着肉嘟嘟的留香嘴唇、粉舌出口回味余汁！ “胸大就是能喝，你要是能把胸部喝再大一倍，本官让你喝个够。” 紫安闻言娇躯如寂、牛四当众亵渎她，她竟然稳如老牛！想必亵渎的多了、早已大抵习以为常！ “方才多有得罪还请牛大人见谅。” “敢问牛大人可给予郑家多少订货量?” 郑芝豹又恢复桀骜不驯的状态，单刀直入！ 紫安扯扯郑芝豹衣角，郑芝豹不耐烦地撇开她！示意她闭嘴。暗说，马德，能谈谈！不能谈，海上拉开架势干一场！ 紫安无奈之下起身，转而迈向窗前，入目一片繁华。。。。。 牛四猜的没错、这位紫安姑娘倒是明眼人、懂得进退！想再占牛四便宜不拿出些诚意来，怕要空无而归！ 话说这果汁、红酒等长江以北由山西范家代理，这是在场贾商竞标后的决定！ 至于长江以南，代理费140万两，比范家少10万两。 供货给范家，瓷瓶装每瓶15两上下。供给你们郑家13两，牛四做出最大的让步。 未来合作顺利，还会有各种果肉、鱼肉、牛肉、猪肉等罐头。易保存可放至1年到1年半，行军打仗，出远海必备。 当然也可作为交换，如若交换他会安排人和两位继续谈。 两位代表郑家考虑一下吧。 出乎紫安的意料，她侧身长长的双赫色睫毛，上下拍打蔚蓝星眸、落在牛四背影之间，久久不语陷入沉思。 这一刻，她终于知道、什么是牛四底牌、他无疑留有余地、与郑势合作放眼全天下，找不出第二之人！ 原因在于、李旦的去世，郑势接手不过两年、根基未稳是其一，最为致命弱点就是失去内陆的痛楚！ 憋屈于琉球、商人重利在眼下的局势之中，无人敢押注于郑势！ 紫安不等家叔开口，又正色说道！ “香烟、香皂、透明琉璃供货量多少？可否在价格上分享一二？” 牛四不瞒二位、香烟、香皂供货量有限，价格无优惠。 但可以考虑优先供货给郑家。 至于透明的琉璃，可自行定制，周期时间长，数量短缺。价格奇高，恐郑家难以接受。 郑芝豹站起来急忙开口道， “哼，我们郑家岂会缺钱不成，说个准数。” 牛四摆摆手示意郑芝豹坐下说话， “20万两到50万两上下！”同时牛四自怀中取出半个巴掌大的木制圆盒，扔给紫安。 “接着！” 。。。。。。 她顺势舞动清袖，落入手心！ 细长的指尖轻扣木盒，咔嚓一声！ 盖子翻出。 只见一面正方两寸大的镜子，再看到镜子里的自己时…… 容颜绝世宛如深海中的珍珠，光泽明亮的肌肤…… 嘴角留有一丝果汁残粉。 高跷长弯儿的睫毛下双眼皮，大眼睛。。。仿佛穿越千年的蔚蓝星辰。。。 她像是注视着整个世界、俯瞰娇容！ 。。。没想到…… ……自己如此动人心弦。。 。。。。。。。 第102章 真实 动人如她，捧在手中！ 眸光流转中闪烁着光芒！ 像是稀世珍宝、像是枕边玩具、像是怦然玫瑰！容情八十八变幻、上下左右、全方位舞动着自由、野性。。。 牛四双目犹如黑夜中的发光体，捕捉着紫安每处细节。。。。。宛若一首动人心弦的情歌、陶醉其中。。。。 嗯，身材很好。 嗯嗯！前凸后翘。。。 嗯嗯嗯！优美的锁骨与修长脖颈相衬！。。。。 嗯嗯、流畅且迷人…… 曲线引人遐想联翩。。。。。 嗯嗯，像一只发疯的母狗！ 咬着自己尾巴不停的转圈。。。 。。。。。。 郑芝豹看起来、有些不耐烦开口， 嗳！ 嗳！ 紫安！紫安！正经些！。。嗳！听到没有。。。。 郑芝豹喋喋不休！同时也走了过去！ 一瞧，突地也张大嘴巴，惊讶着看向自恋入迷的紫安。。。。 和镜子里的自己。。。 干！窝滴麻麻。。。。 美女与野兽！ 牛四好笑，得了！得了！。。。 以后有得是机会，又扭头吩咐汤姆，让范石头进来。 紫安轻柔地合住木盒！ 难掩兴奋！ 迈着迷人的步伐向牛四冲去。。 上一秒！ 牛四还醉在她身！ 下一秒！紫安飞快弯腰俯身，海香贴脸，啾。。。。 送给牛四一击亲吻！ “小妹感谢牛大哥送如此贵重之礼。” 太快了、以至于牛四僵在脸上、愣在半空！ 他脸颊感觉她丰满的唇瓣那么一点、像是来自宇宙的礼物！ 同样不拘一格的她像是赢得了胜利的曙光，轻拂赫发丝带、柔顺而又张扬！任由入窗海风飘散。。。。。 。。。。 同时他眸中漏出余光、一扫她胸前硕高的珠峰！ 一览无余，那叫一个看的清楚！ 像是珠峰顶尖盛开的樱花！ 又像是肥美鲜嫩多汁白兔！ 带有惯性起伏、且微微跳动！ 待停下时，两只肉兔分别吐出粉色的小舌头，像闹着玩似的。。。 。。。。。 紫安被牛四冷不丁地不怀好意射入！ 她竟然觉得脸颊有些发烫发红！ 嗯哼！那 啊涕！ 郑芝豹实在看不下去了，话说这杜家女子野的很呐！ 大哥也是宠着她啊！人家是见色起意、她这是见物送色啊。。。。 。。。。。 牛四知晓他已然失态！转眼正正身子，翘起二郎腿！ 硬压快要涨爆的二弟！ 内心那个丢人啊！ 得了！送你了，余下的细节交由范石头与两位交涉吧！ 。。。。。。 紫安将木盒轻轻地收入怀里，像个孩子似的回味镜子中的自己，自恋臭屁起来。 资源共享离不开郑势、更离不开海洋、他不仅不得罪郑家，反而还想通过郑家把自己的产品远销海外，为将来的新式产品铺路！ 银子是赚不完的。。。 出乎意料的是、刘香的人在结束招标后便已离去、并没有与郑家同来。 牛四曾劫了他得船、又逢招商落选，这梁子还真就无解呐！ 不得不防啊…… 这里交由范石头继续洽谈，郑家交换也好，花钱也罢，其结果早已是牛四做出最大的让步了。 。。。。。。 牛四独自一人从海关大厅走出、 哪知身后传来轻盈脚步的质感声。。。 码头不远处的城墙顶端、 屹立着牛四、紫安两人！天空飘着云朵、码头的声音消解两人耳畔的风声！ 顺势望去，白茫茫一片。 海水和天空合为一体，竟分不清是海 或是是天。 娇艳阳光照耀、像片片鱼鳞铺在水面，宛如顽皮的小孩不断向栈桥跳跃。 “天锁海中海锁天，天连水尾水连天。” 。。。。。 她！闻声…… 像是被什么东西刺入心脏。。。 沉浸于蔚蓝的天空、深蓝的浩海！ 又是像是在无尽无休的森林中徘徊，但就快要找到出口时，她仿佛触摸到内心的恐惧、争斗、海战、火花、炮声、哀嚎、浓烟四起、支离破碎。。。。。 良久…… 她望向风舞中叼烟的他，尽有些痴了。。 久久不肯挪动视线，就怎么静静守候下来。。 这一目似成相识。。。如梦境一般呈现！ 。。。。。。。 。。。。。。。 若说这，天下女人！爱美之心人皆有之，她怎会不知镜子的独特！无价虽说不上，可世间难得一见啊。 要说这水银提取、不是难事！比起白磷来容易的多！ 牛四内心不过是平常物，而在她看来如此贵重的镜子，既然送给她，可见此人莫非是真的喜欢她？ 当然，她自然是自恋一些、若说喜欢谈不上、牛四无论碰到才华洋溢的女人，还是绝世美女，首先想到的是如何滚被单， 而并不是什么欣赏狗屁才华！ 拥有姿色的灵魂才容易回归肉体、回归本性！ 牛四承认，接近一个心动的女子，不是聊聊天、送送礼物，更不是哄开心，而是找机会睡觉啊！ 。。。。。。 不可能，男人她见多了，没有像牛四这样，虽有点犯色，但不着迷。 似乎与牛四更亲近，但又看不透。。。 此时怀揣着明白装糊涂的她。不仅如此，牛四同样适用！ 紫安没让自恋冲昏了头，附加一句！ “牛大哥，镜子一旦问世，将轰动整个大明，甚至南洋。” 牛四眸杀远方，声音压低了些， “是啊，将会一发不可收拾。” 出售镜子是迟早的事情，不值一提。他更愿意看到是，收复琉球、驱逐列强！ 还大明山河，让琉球重新投入母亲的怀抱。。。 待海外列强崛起时，自己必先强大起来！ 此刻，他深邃的眸光泛起浩瀚波澜！ 。。。。。。。 紫安静静捕捉着他的目光， 突然想起义父也是般满腔热血！ 可是眼下带着一家老小，退至琉球，说句不好听的话，是逃。。。。 “义父一心报效朝廷，奈何泉州巡海道误以为郑家是海匪，招抚毫无诚意可言。且不与朝廷就此撕破脸皮，退至琉球生活。”紫安深吸一口气、终归还是说了出来！ 正如牛四猜想、他不过是清楚大概走向！无非拆穿一些事情，他们不愿接受罢了！ 若换了旁人拆穿多没意思，你演你的戏、他拍他的剧，精彩的时刻互相鼓掌，实在不行陪你演一集就是！ 。。。。。 第103章 来者不善 明知结果、听与不听无关紧要！ 。。。。。 “那倒未必，如若没有泉州为根基、朝廷为后盾，别说琉球生活，便是东印公司再与你义父干一场，也难保不失。” 牛四如她，同样还是说了出来！ “时过两年，朝廷派出重兵围追堵截郑势，义父克厦门、犯泉州，数次大胜官兵，如今厦门已成囊中之物，却每天入坐针山、忧心忡忡。还请牛大哥，赐教。” 紫安诚恳、并为方才厅内所发生的不悦表示歉意！ 可谁想他竟然清楚郑势问题所在，倒是不惜求教。。。 一来看他如何作答。 二来他牛四年少老成、试探一二！ 。。。。。。。 牛四深吸一口清凉的海风！ 优雅而不失风度的点燃支烟。 身侧的她，闪动着金睫羽！ 期待着望着他。 片刻后，牛四缓缓开口，接受招抚，稳固琉球，殖民海外。除此，别无他路。 除非，陆战无敌！可取而代之！ 闻言，久久不语！ 紫安揣摩着方才的内容！ 其目的，不是要鹤立鸡群、而是离开鸡群！牛四补充道！ 这时左有违匆匆跑来，贴近牛四！轻声嘀咕一阵！ 紫安见状识趣的避开！ 牛四扔掉还有半根未抽完的烟，踩灭后！转身朝着紫安勾了勾手指，示意可以过来了。 “郑芝豹还在和范石头洽谈，接近晌午，让范石头招待二位，本官这里有些事情要去处理，恕不奉陪。” 告辞！ 。。。。 紫安随着牛四离去的背影，内心默默升起一股神秘气息！ “不是要鹤立鸡群、而是离开鸡群！” 她懂了，她终于还是明白了！ 他不是要造反吧。。。。 啊。。。。 难以置信！ 他疯了。。。 。。。。。 不多时，牛四回到议事厅。 招集众人召开紧急军事会议！ 见众人到齐，牛四坐在铁甲龙龟壁画前，点头示意史中飞可以开始了！ 史中飞会意，走到牛四侧身站定！ 正色直言！ 教导员江涛及其家人，与李冲二十的人护卫队！ 全部被杀，尸首在青州府与济南府之间长山下河段处。 据打探得消息，与郝凌然等人一路追踪训问！就在两天前，发现青州游击王大锤的家丁，穿戴我军制式步兵甲出现在青州府内！ 牛四自知，凛然诱骗马骠子手下将领得手，被抓至夏河城地牢。 经多方的调查结果来看，现已供出，青州游击王大锤领勾结马骠子八百余人，对蒙阴县富户夜袭！ 洗劫得手后，在返程的途中遭遇江涛、李冲等人，蹭着夜色将其劫杀。 尸首丢在长山脚下。 众人听完后，先是一阵喧闹，后将目光纷纷投向牛四！ 迫切着等待指示。 牛四陷入沉思！ 其一，打吧、都是官军！ 其二，不可能跨府去剿灭马骠子吧！ 越过地界这事便不好办了、需要青州府上报兵部。兵部与都督府合议之后上报内阁！ 内阁下个批文、到都督府与兵部！ 都督府下文给青州府！ 兵部下文给夏河都司！ 一个是确定调兵人数，一个是决定可以跨地界出兵！ 窝泥马、少一个批文都不行！ 没个把月等来年开春能出兵算是快的！ 好在夏河备案一都司，省去山东都司的管制！ 可回头怎么一琢磨，不对！ 那是水师都司备案，水师可以跨地界，至于内陆想千人跨府作战、想都别想！ 窝囊啊！将战舰开到陆地上去吗？ 。。。。。。 众人见牛四不发话，这时忍不住的牛二先开口了！ 四哥，我等杀入青州府，崽了王大锤，为兄弟们报仇！ 。。。。。 王守信附和、对！杀入青州府干踏娘的马骠子！ 范石头也附和、看爷爷抽刀必见血，宰了那狗日的！ 。。。。 好！就怎么干。。。 。。。。。 牛二，不可如此冲动！王大锤是青州府游击。贸然出兵，与朝廷作对，同等于谋反！史中飞插话劝道！ 牛二正欲开口反驳，被旁边的魏大勇制止！ 牛四入眼下面一群卧龙、一窝凤雏！ 他笑了。。。。 还尼玛笑出声了。。。。 果真是山寨版的夏河！ 与现代文明发生碰撞了啊！ 打打杀杀、叫嚣跨界！早晚被你们这帮人拉入黑坑！ 牛四摆手、示意安静！ “没有擦屁股的能力，就不要吹牛逼，史中飞监督他们抄十遍军纪！” 。。。。。 此事需从长计议，明日一早着来此议事，同时召集参谋堂全体人员来此。 牛二前去收尸，抚恤金、慰问金、一并发放。 好了，散会吧！ 牛四暗自神伤，以后议事必须带上参谋堂的人！ 跟一帮猪脑袋议事，只会将自己往坑里带。 牛四离去，留下一屋的卧龙凤雏！ 竟然有人问自己，牛四遇到他乃人生一大幸事！ 。。。。。。 。。。。。。 郑芝豹与紫安，此刻两人才正经打量起夏河城！ 龙清湾天险，易守难攻、炮塔居高而建、沿岸分布密集！ 唯一不足之处，便是炮位摆放不怎么理想！ 排列过于密集了些！ 若率船来攻，压制一处多处受控！ 紫安点头示意她懂得！ 。。。。。 牛四哪知布炮的门道？他自打议事厅出来、便得知已与郑芝豹谈妥，长江以南由郑家代理，定制玻璃按月提供。 还有南京尹家多次求见。 却被警卫队多次拒之门外！ 好在左有违认出其中一人，不仅认识、还是嫂子家大房的人。。。 尹明月的家丁大队长范德彪！ 。。。。。。 第104章 花钱小能手 海风那个吹呀、倒将尹府公子尹守田吹来了！ 他一身金缕绸缎青衣、手舞一迁纸扇！ 笑咪咪、迈着自信浪荡的步伐！ 走到牛四面前！ 信誓旦旦地介绍一下自己！ 尹家三少，尹守田拜见牛大人。 作为准妹夫的牛四出于礼貌，还是习惯性的递给他一个根烟，并上了果汁。 待就坐后，尹守田先是尝了口果汁，然后一饮而尽。 笑容可掬！又故作矜持！ 好喝，只可惜这代理与我尹家无缘了。 牛四心道，我虽喜欢你家明月，又与之玉缘深相随！ 仗着你是她哥，出口便挖苦牛四，要不看在两人的面上，牛四会见他？ 大冷天的拿把纸扇怕人看不出你在装b？ 举人怎么了？ 不过举人就是牛b。 全家跟着沾光，不纳粮、不赋税、以逛窑子为时尚，泡妞吟诗为乐趣。 逍遥自在的很呐。。。 “尹老三，如今竞标得主已定，说出话如放出去的p，难道还能收回？”牛四毫不客气！ 这话不对啊！ 如今之玉四品恭人与牛四脱不了干系！ 怎的叫一声三舅哥才对吧！ “啥时候提亲，说一声！尹府好准备一番啊！” 尹守田北上之时，并不知二叔被逐出尹家！ 当然，牛四也是不知的！ 哈哈哈。。。尹守田奈味狂笑一气！ “牛大人实在风趣，谁做代理还不是你牛大人一句话，况且尹家以仁德诚信遍布天下，商贸伙伴皆交于天下，有道是“里仁为美。择不处仁，焉得知？” 。。。。。 “再有，郑芝龙乃海盗海匪也，牛大人也与之共商，可知：“富与贵，是人之所欲也；不以其道得之，不处也”。同道共之，其商无不信也。” 。。。。。 尹守田内心想着，武夫就武夫，这说出的话、办过的事，与文盲无疑！竟然与海盗来往！ 好在明月识大体，明事理！ 可惜之玉妹子咯！ 这牛儿大字不识一个，让他做夏河城都司，真是白瞎了这么繁华的城。 。。。。。 牛四越听越不对劲。。。 待尹守田言毕之后！ 心里嘀咕着！ 这不是拐着弯骂老子嘛？还真当老子是文盲？郑家能收复琉球，干翻东印！ 仅凭这点你尹家没法比吧。 话说尹家做的是诚信仁德的生意！有难民的地方便有尹家的粥棚，虽说救济的粮草不多，也算是仁德。 名有了，利也有了，还找老子要p的代理啊。 牛四真不想与这书生浪费口舌！ 应让范石头多找几个文人来，他们好好对对八股、经文。 文人一致认为文盲的牛四、曾不想来到明朝两眼一抹黑，人家骂人都骂着怎么有艺术情操。 圈子不同别硬削尖脑袋坑里钻、即使入坑热脸贴冷屁，那滋味尴尬的只能是自己！ 会抄袭几句古人诗词的牛四，顿感一头两个大。 牛四也不管那么多，一推六二五，有话直说，有p快放，本官还有其他要紧事。 尹守田一副很无所谓的样子，心下却看不起这位文盲武夫，手里拿起喝完着的空杯子，又放下！ “可否优先订购、提货？” 。。。。。。 这就对喽！直接些多好、省去文人气息不少！ 片刻，牛四吩咐范石头，在条件允许的情况下优先尹家吧。 至少看在尹之玉的份上，可他不知道是，此时的尹开正、尹之玉父女两被逐出尹府、暂避思过呢！ 两人一起住进、秦淮河畔的龙眼商铺。。 随后，尹之玉一封手书，随发往夏河的密报一道寄出。 尹老二蒙在鼓里、闺女了不起啊！这四进的大院子、可不是个小数字！ 他每天看着闺女涂涂沫抹，白天防嗮霜、睡前又是面膜。跟踏娘的鬼似的，还不着调。。 不是吃就是玩、又是游泳又是跳棋、这！这被赶出来还真逐了她的愿儿。。。。 她应该悲伤、应该撒娇、应该卖萌的啊。。。。。 闺女啊！不起啊，四品恭人加身还端起来了啊。动不动“老爹、去赶紧找个相好的，来年把您嫁了！” 呦呵，尹开正来劲了。。。。。。 又将引句各式典故、啦啦啦啦 啦啦啦啦、好大一通古文辞要！ 孝顺，仁义、德行天下。。。。 比比画画。。。 。。。。。 至此！牛四撂下一句话！便匆匆离去！具体定什么货物，石头来协定！再说，对外宣布龙眼是任海玉的东家，牛四不过从中调和。谈到如何程度、与牛四无关。 “本官还有事，先走一步。” 尹守田闻言立即摆起精神、更瞧不上牛四来！内心升起牛四就是流氓武夫、不懂政商治国安民之道。。。。。。 最后如何应对，留下范石头与尹守田两人细谈，待牛四走远，嘴角讽意更甚。。。 牛四暗说，之玉是他一心结，要不是与之玉有情！ 老子真想干掉这些蛀虫。 。。。。。。。 牛四这一走、门口等候着的范德彪得空，又见四下无人！ 从怀中掏出信件交给牛四！ 轻声述说一番！ 明月小姐自打回到南京，便被关在院内湖中秀楼！ 直到在十一月初十完婚，此信取之不易，还望牛大人早做打算！ 便匆匆离去。。。。。 牛四即刻顺道拆开信封。。 明月柔美的笔记映入眼窗。。。 期盼、眷恋、思念。 琴弦断了，佳等再接心弦，父命难违、婚期所至。 当看到这封信的时候，或许明月已无法知君！ 之玉野丫头配不上君，三思而行！ 一通数落之玉之言！ 。。。。。 牛四怀着一分好奇，待看完后，在烛火旁烧之灰烬。。。。 爱又不敢、欢又不得！明月这点不如之玉率性洒脱！ 他使劲闻着燃烧中的余烬，将窜到喉咙眼儿的火苗硬压下去！！ 却又不得不面对现实、如果说明月对牛四的喜欢，从生理性上来说、是不是真喜欢？牛四不明！ 留作他的印象总归飘忽不定！ 若一个男人喜欢一个女人的身材与长相，一见到她荷尔蒙爆棚飙升！想抱她想吻她，甚至是彼此之间互相纵横驰骋。 这才是正经八百的共情、互爱啊！ 应当是明月一见到他立刻会动心动情才对吧！ 所以呢生理性的喜欢才是最自然、最原始、最纯粹的表现！更是发自内心深处的爱！ 反之，如果生理性的不喜欢、或者厌恶！那么她在怎么看牛四都是没有感觉的！ 不冷不热、摇摆不定！叫人不敢多想半分，又像是吊着一口气！ 好比旋在半空的腊肉，狗跃可舔不可吃！ 。。。。。。。。。 第105章 夏河56 此刻、牛四回到王八厅！一嗒南京密函、公文！其中包括之玉的亲笔书信。 第一句便是，我的猛牛牛！想你！念你！ 每时每刻都充斥着思念。 每个夜晚！ 躺在床上，渴望着能感受到你温暖的身体靠在吾身！ 思绪纷飞之时，涌动起热情奔放的瞬间。 有时仿佛能够闻到你那熟悉的烟熏气，像是嘴唇轻轻在耳边低语的触感。 那一如奔流不息疯狂的爱火，用无尽的热情将自己深深燃烧。 溶解每一寸肌肤间的炙热激情，燃烧火辣与劲爆。 肉麻的情话、洋洋洒洒千字之多！ 。。。。。。 永远思念着你！ 落笔！尹之玉！ 崇祯元年、九月。。。。。 。。。。。 。。。。。 其中不乏一些回忆、过往的点滴！游湖、品肴，教她游泳、跳棋、骑马等等。。。。。 牛四放下书信、这一切真实存在！她就在那里、 在人间！ 在心尖！ 。。。。。。 而在密函中、南京龙眼所提到，尹开正尹之玉父女、下榻商铺内院！具体为何并未提及！ 牛四有那么一瞬，似乎预感哪里不对！可又无从说起、据任海玉的回执看来，仅南京一处的开销多达三百两之多、不算宁波府、杭州扬州等地！ 不禁泛起嘀咕，这任海玉搞鸡毛啊！ 超出预算的两倍！ 牛四即刻回信、再三叮嘱！涉及商业资源严谨保密，不可落人口舌！其中要点包括你嫂子在内。 随后牛四又将左有违叫来、又仔细询问一番！给出的结果啥也不知道，啥也不清楚，护送之玉到南京、尹府大门有违未入半步，便与麦麦涕交接！ 之后带着有违各种玩。 期间之玉听闻牛四要开铺子，好嘛！领着刚去南京不久的任海玉置办开来！ 嫂子嘛、也不敢多说、之玉全权负责起来、装修、设计、风格。。。。她小手一挥刷刷刷银子流水一般。。。。 。。。。。。 。。。。。。 夜晚！赶巧范石头二夫人分娩！至于男女牛四未知、总之大夫人很生气。。 石头请假怎么一走，得了！ 牛四置身上阵、酒局定在夏河城龙眼酒楼！ 宴请郑芝豹、紫安两人！ 一入酒楼，红壁辉煌的大厅，穿粉色风裙的职业装女小二，穿梭在喧嚣之中。 正前方t台上高挑美女，身卦各式各样精美大胆的服饰，摔着臀部猫步雅漾…… 大放异彩…… 随着时间推移，舞蹈、歌曲、不曾见过的乐器。 声音美妙，旋律勾人。。。。 这里！ 简直是暴发户们挥洒金钱的一大乐土。 如今的龙眼酒楼在原本的基础之上，扩大一倍不止！ 商圈内流传着小江南的着称。 引领者着潮流时尚的步伐。 牛四打算普及大江南北，只是女子露面实属罕见，需要多费时耗！ 有些新鲜事物的出现，人们为此褒贬不一，接受与接受的程度需要一个过程。。。。 若说秦淮河的画舫是特色产业。 那么夏河城中的酒楼剧院同样适用！ 北夏河、南秦淮。。。。 郑芝豹着迷于此、却又觉得这里与大明不一样，像是西式与中式的结合、又感自由飞翔的气氛、女厨师、女账房、女小二。。。。。 紫安则内心平静从容，不失气质与高雅！ 她打进港以来，发掘夏河不一般。直觉告诉她这里得繁华，像是呈花一现，明廷绝不允许这种情况发生。 与耗镜相似，却更显奔放洋气！ 再联想起，牛四的话时！ 她得出一个大胆猜测，牛四心不在明！绝对不在…… 早料到牛四寓意的她，有些事情嘴不说，不等于内心不知！牛四心志不在此、更不在明廷！ 如若任由牛四发展下去、后果难以想象、三处偌大的军事禁区、包括龙清湾深处的船厂在内、不仅铁丝围挡、凹沟纵横、灰墙环绕！三步一岗两步一哨塔！狗子众多。。。。。 如此这般、此牛绝不简单！ 像是遮肉的神秘面纱、表面繁华如美、背后却隐藏起来！ 话说、美到极致便是毁灭…… 紫安此时正犹豫要不要回去告之家叔，告之太爷爷。。。。 。。。。。。 三人进了顶层雅间，席间牛四差人拿出新酿制的夏河烈酒56度、后劲实足、酒香醇厚、入口劲爆。 女小二。。。蹦。。。的一声，揭开瓶盖，一股清纯的幽香溢出，暖人心房、弥漫开来。。。。 酒色白如凝脂，逐依次倒入！ 郑芝豹微眯着眼，酒雾冷辣交替…… 清凉透彻如明镜一般，到映在剔透的玻璃杯中！ 心中豪气更甚。 一口下去……“哇哦……好辣~”。。。 一息间，肝肠断。。。 腾腾燃爆！ 爽的很啊，喝了这酒，其他的酒如同猫尿似的，没劲。 这个爽。。。来来来。。 敬牛大人一杯， 紫安一手掩唇、一手举杯，一饮而尽！ 。。。。。 也来……来……来……干了…… 下一秒、她的笑容生动起来！ 郑芝豹酒意未尽，活怎么大首次体验酒蒙子的快感！ 接着他毫不客气地又将酒瓶捧起，胡子拉碴的大嘴直吹起来。。。。 咕咚。。咕咚。。。滴滴酒水顺着胡子，黑脖！流淌下去，满身酒香飘出窗外。。。。 融汇贯通。。。 紫安粉红面颊，露出一口锐利的雪牙，像柚瓣、光洁如玉石。 五指轻拍自己的双峰之上， 太辣了吧。。。 对瓶喝完的郑芝豹表情复杂，五官都快拧到一块去了！那可是56度啊、足有半斤之多，一口干了。。。。。 再仔细一瞧脸红脖子粗！ 窝泥马。。。。 拿平常再好的烧刀子、对比之下大约8到20度上下、各种佳酿大多12度左右！ 这可是、夏河56度啊！ 且说制作工艺，所用之物必是青瓷坛进行密封、保存！ 瓷坛结构些许微孔，一来可促进氧化与发酵！ 二来酿造原料选用蜀地高粱、经多次蒸馏和发酵，直到形成独有的酒香！ 而此时的酿酒技术、大多还是继承元朝的液体酒醅蒸馏、盖上锅蒸煮、蒸馏。 滴出来的就是烧酒。 对比之下、口感不一！ 一个千杯不醉、口感微妙！ 一个一杯上头、口感火辣！ 同样是一饮而下，回味起来却是大有不同！ 此刻！牛四张开大嘴！惊讶着看向郑芝豹，又是一瓶下去。。。。 打了个饱嗝，豹哥瞬间从脸燃到腚。。。 。。。。。。。 第106章 北欧混血前传 通红如猴p的郑芝豹，嘴里还念叨着，如若不是有伟大事业在身，真想长居于此啊。 美酒、好喝、好喝。好。。。喝。。。 好好。。。。喝。。。。。 郑芝豹半眯着眼、醉意隆隆！ 看向还举酒在半空的牛四，出语结巴、称兄道弟起来。 牛牛，…… 牛牛老弟。。。 真！真乃……天上人间也。 。。。。。 豹当家、可不敢这么喝呐。。牛四开口相劝！ 无！……无妨。 见此牛四好意相劝不得，又逢紫安轻描淡写的附和一声！ 豹叔无醉、牛哥多虑了！ 。。。。。。 。。。。。。 牛四可不敢这么喝，窝泥马后世的高度数酒啊。 简称夺命56，难道古人都如此豪爽的吗？ 牛四呢，小抿了一口！ 来来！吃菜吃菜。 赶明走时，本官送于两人一箱。 上一秒，郑芝豹大笑着，好。好。。。。。好。。。。。。 下一秒，两眼一闭！脑袋那么一歪！ 出溜一声，跌落桌下沉沉睡去。。。 不多时。。呼噜起来，呱呱声连响， 口水外溢。。 好菜一口没吃呢。。。 这就不行了？ 紫安与牛四相视摇头一笑， 喊人将郑芝豹扶起，送入客房。 。。。。。。。。 雅间只剩两人，气氛越来越紧张、浓厚！ 紫安双颊微微泛红！ 与那窗外一抹晚霞共美。。。 。。。。。 有幸喝到这种美酒，对好酒之人可谓是一种享受。 不仅舌头和腹的享受，更是精神与灵魂的享受。 牛大哥，紫安不胜酒力，如若续饮，恐献丑。 牛四哑然失笑！ 此酒后劲猛烈，需小口啄。豹老哥不含糊呐，满桌的山珍海味可惜了得！ 紫安眸影恍惚，此酒少喝养生、多喝毁身。 遇火则速燃、也可用于伤口清洁、除毒！ 呦呵！厉害！说的没错！牛四点头赞扬！ 闻言她平静如画、又将西洋酒文化娓娓道来，与牛四大聊四方！ 从酒的历史、再到世界各种动物植物！ 非洲亚马逊河的食人鱼等等。。 紫安乐意分享自己的所见所闻，牛四似乎找到紧跟时代步伐的知音！ 两人之间，从言从听！ 不时发出大呼小叫，紫安表面平静淡定，内心却对牛四更看不透、看不清。。。 有种此人年纪轻轻，竟周游世界！ 她不知道的、追着直问！像是一个初梦的学生、一个美到绝世的学生。。。 想问什么？ 紫安贴近牛四脸庞呼出热气。。。 虚。。。。。 耶路撒冷！ 两人脸贴的很近、很近！身下能够轻易碰到她的豪腿。。。 牛四突感脉搏加快、心神不定！ 此刻紫安醉迷着、一把搂住牛四肩膀，另一只手搭在牛四腰带之中！像是失散多年的兄弟，勾肩搭背起来！ 来！来！说说耶路撒冷！两人眸光相凝、她唇角勾起了一抹微笑！ 转而静静等待牛四的故事。。。 。。。。 两人姿势虽是如此亲密，但她似乎有一种女中豪杰的气息，像是征战沙场的女将、又像是见惯生死的淡然！更像是纵横四海的豪迈。。。。 令牛四不由得打消邪恶之念！ 呼。。。。他叹出酒气。。。 从何说起呢！牛四顿了顿…… 摁。。。。 在哪遥远的西方，曾有一位教皇发起了一场，几支万人组成的十字军！ 为了收复圣城耶路撒冷、他们不惜长途跋涉、风餐露宿！直到他们衣衫褴褛、身无分文、一路抢劫一路增援，历经四年沧桑，终于抵达那个他们日夜期待的圣城！耶路撒冷！ 摁。。。大约四五年吧、牛四不敢确定，而紫安接着问，然后呢。。。同时夹起一块酥肉、喂送牛四。。。。 牛四张口吃起来。。。。 摁。。。这样的。。。 第一次东征的他们、毫不留情的攻入圣城、军队布满全城、没有约束没有底线、疯狂屠杀！ 金银珠宝、牲口马匹、富丽宫殿统统占为己有！过后，百姓蜂拥至耶和华的坟墓、祷告、哭泣、抽搐。。。。。 那女人呢？女人被抢完了吗？紫安满怀好奇！ 牛四浪声长笑、这紫姑娘还真是同异相连呐！ 你猜。。。 哈哈。。。 说说，最后呢。。。紫安松开搂住牛四的手、追问道！ 牛四得空、起身！走向窗前，晚霞入末！月起风落。。。 下次再讲可好？ 紫安泄气、眸光转向牛四！ 继儿起身贴近牛四身侧、两人触碰着双臂、随后紧紧贴在一起！像是亲密的战友、又像是一同追月的搭档！ “世界若有十分美，九分都在耶路撒冷。”牛四收尾、不再言语！ 紫安扬起微笑、这世上除了去世的义父，论谁？能给出她一个满意的答案！ 正如母亲所说的故事！ 他牛四似乎也很清楚，像是同闻一般！却有所保留，义父都不曾知道，他牛四不简单呐…… 她长舒一口气！作为镜子的回赠！她将自己母亲留给自己的一柄精致匕首，忍痛割爱于牛四！ 呢！送你的！她眸中闪动、正色道！ 牛四接过巴掌长的匕首，入手铁质匕鞘、且满是刮痕！ 说不上华丽、没有任何豪气、也无宝贝装饰！充其量不过是一柄再普通不过的防身武器，甚至有些破了吧唧！ 她说拔出看看。。 刷。。。。 匕身乌黑暗森。。。尖部一点寒光渗人，与手柄不同！入鞘平平无奇、出鞘沧桑蹉跎、像是岁月流逝中荆棘载途。。。 。。。。。 牛四突然被激起一阵悲鸣！ 如此贵重为何送于他。。。 匕首出自哪里？ 她叹了口气，还是一五一十的道来！ 。。。。牛四侧目聆听、她仰头一口闷酒灌下。。。。。 。。。。。。 她的成长可谓是一波多折、打她记事起，便接触罪恶、战乱、残忍以及毫无底线的人性，总之在没有规则、没有约束的环境中长大，她所见之处皆是贪婪、欲望、掠夺争斗！ 可以说是、一切的美好从未真正的有过！ 早年父亲在某次海战中丧生、她亲眼目睹满身血污的父亲被抛入深海。 被鲨鱼吞咬、血染蔚海！ 。。。。。 直到一位身材魁梧的男人出现、他有庞大的舰队、有一帮可信任的兄弟，将母女二人从罗马尔群岛中救出。。。 安顿下来没过多久，母亲思因父过度、整日以泪洗面、郁郁而终！ 。。。。。。。 第107章 北欧混血终传 那时她不过五岁。。。。。 可惜唯一疼爱她的义父，便是救出母女二人的男子，也在一年前不幸离去！ 。。。。那男子乃是大名鼎鼎的李旦！ 而记忆中生父高大魁梧、总是一副无言表情，极具东方男子之魅！ 母亲是罗多里人！金发碧眼、英姿飒爽！怀揣追梦的少女！ 那时听母亲说起、她出生在一处田野风车围绕，有着绿植盆屋的半壁草原！如今的北欧地区。 那里景色如画、风清月明、仰头雪松抱山峰，低头鲑鱼跃龙门！ 奈何好景短逝，直到一天战乱降临，他们为了躲避死亡、与教会中同人出海避难、又逢希腊海捕，全船上下押送意大利亚！ 原本不算太糟糕、谁曾想到半路被海盗所劫持！ 船员死伤无数、生还下来的大多是女人，母亲受尽苦难最终被卖给他人，无数个日日夜夜、无数个胆战心惊。。。。伴母入眠。 这段难以启齿的记忆，总是令母亲感触颇深，每每说起她便想起一人来！这期间那人护他周全、免受欺辱！ 直到父亲在耗镜买下母亲、那人便消失不见、如石沉大海！ 同年前往苏杭父亲家居住！两人恩爱有加，深得全家荣宠！ 然而在紫安出生不久、父亲结义兄弟多数残死耗镜，如今的澳门！其余下落未知！ 母亲在世时，从未提及父亲所为！ 。。。。。 。。。此刻，紫安极力克制自己的情绪、举起酒杯而下！ 。。。。。 雨夜的那一天、母亲不顾全家反对、执意与父亲同往一处有遍地金山的岛屿！ 。。。。。 话至此处，紫安眸中闪泪！像是勾起窗外一轮明月、同勉泪雾。。。。 眼泪还是不争气地流下。。。。 那天深夜，目及金岛全船尖叫！ 当时父亲的船队规模空前宏大、却也抵不住西洋炮舰的大雨如注！ 最终海枯石烂、沉浸金海之中。。 这柄匕首便是父亲结义兄弟的信物、也是那该死金岛的指引！ 她低眸拒绝牛四递来的手帕！ 任由风舞、泪洒吹涉。。。。 之所以送牛四、她坚信牛四的见识与博学定能寻到，就凭牛四能说出耶路撒冷！ 反观目前的她、处境艰难。前途渺茫，表面神采飞扬、内在却绝望无助！ 义父的死，各方势力纷纷欲动！别看她整天纵横四海、舰船不少！谁又知道她家内部危机重重！ 按照牛四的话说，不要小看人，正如平时骑个烂摩托，谁知家里还有个破自行车。。。。。 此匕首注有文字、能看出是什么吗？ 她那长长金色的双睫，挂满泪珠！追问着牛四！ 牛四仔细端详半天、像是异教徒？又或是某种教会文体！他不敢确定、大致说出分析的结果。 听闻他怎么一说，她紧锁眉目！ 知道西域布鲁特吗？紫安追问！ 牛四脑海浮现一丝记忆、却又一时疏忽过去！ 紫安逐渐扬起额头、看向牛四！ 曾经护母亲周全的那人、听母亲讲起过，那男子叫弘哒，此人力大无穷、堪称奇力！ 像是布鲁特的百战勇士，惯用一柄百斤之重的虎头关刀！ 母亲虽时常提及，却也记忆深刻，那西域男子头裹纱巾，五官如狞！ 牛四闻言、内心疑迟几分！ 骤然咯噔一下、项家？掘墓？纱人？关刀？足有百斤。。。。。 对上了！窝的天呐！ 牛四面色很快阴沉下来，脊背发凉！ 沉默不语良久、敷衍过去！ 原来是西域之人呐！ 紫安又道，牛大哥，能否帮我寻一人！ 牛四强装淡定！好，说来听听！ 去年大约在夏末！家中表兄独自前往诸城县、为紫安打探消息！ 至今下落不明！他弓箭出神入化、百步穿杨也不为过，使着一手飞刀百发百中，身穿黑白搭配短打！ 忽地一下子，牛四又是突突突心跳加快。。。。 脊背冷汗直流。。。。 深夜？李庄？那人？ 窝泥马、杀西域纱人、杀她表兄。。 。。。。。。 窝泥马！这便让紫安知了去，后果将不堪设想！目前只知紫安是李旦义女，可她背后是否存在郑势，他牛四十有八九不敢为此冒险！ 转而牛四一口咬定！ 好！ 待帮你寻寻！ 可好！ 紫安！ 牛四看向她！ 只见她仿佛在品味空气般的呼吸，星眸中表现出，渴望得到安宁、平静！ 她像是过够了这种飘忽不定的日子、打打杀杀的日子、又或是无尽无休的绝望日子。。。。。 牛四又呼唤一声！ 紫安！ 嗯，她轻声答应一声！ 谢谢牛大哥！ 。。。。。。 而牛四认为，她似乎有所隐瞒！ 比如她如何认李旦为义父的、她父亲到底是何人。。被何人所害。。。郑芝龙与她是何种关系？。。。。项家与她之间关系如何。。。。。无数疑问牛四不得而知！ 。。。。。 他不问、她不说！彼此之间都有秘密，却点到为止！ 这个人怕人、人整人、人害人的时代，两人之间产生共鸣！沉默不就是无力反驳吗！ 。。。。。 片刻，紫安放下喝空的酒杯，遥遥头让自己保持清新些！ 她脸颊泛起红晕，又看向牛四！ 转移了话题！ 牛大哥，家人可安好？ 只见牛四点燃一支烟，像是点燃彼此的之间的希望！ 他！ 深吸一口气，抬头望去。 紫安倔强的醉意强压不下，极力捕捉他的目光。 月色皎洁，浮当空。 又听见牛四感慨一番！ 他惦念起已不在的父母，情不自禁地嘴角露出一抹哀声！ 父母的爱将伴随他一生，哪怕他们已经不在。 接着哼起，莫文蔚的《当你老了》。。。。 当你老了 头发白了 睡意昏沉 当你老了 走不动了 炉火旁打盹 回忆青春 风吹过来 你的消息 这就是我心里的歌 当你老了 真希望 这首歌是唱给你的 紫安痴痴地看着牛四，顺着目光投向窗外。。。。。。。。。 直至深夜，喝醉的紫安才被搀扶送走。 。。。。。。 。。。。。。 第108章 小人手段 清晨！ 万籁俱寂！ 东边地平线、泛起一丝丝亮光，小心翼翼地浸润着浅蓝色的天幕！ 与海鸥同时从远方渐渐地移了过来。 牛四新的一天，也是全世界人们新的一天！ 若说酒后装醉的人、的确最聪明！ 比如紫安最晚就在装醉，牛四怎么回的家！不详。。。。 想来昨晚发生的乌龙事件，他免不得内心发虚、牙关打颤！ 他暗暗发誓、他无意杀害她表兄、与她母亲的恩人名叫弘哒的那位西域纱人。。。 至于刻有文字的匕首，他暂且不论！因为他醒来后发现。。。 他泥马竟然迟到了。。。。。 议事厅！一团乱麻、叽叽喳喳交头接耳！史中飞打开怀表、片刻，叹了一口气！ 他们在这里等了快两小时，不见牛四到来！ 这时，牛四负手而行！面如刀削、双眸熠熠生辉！ 注视着众人。 他睡过头了。。 与史中飞同时揭开怀表！ 掩饰迟来的目光！ 牛四识趣的微微一笑，轻声表示歉意！ 都司！全体到齐，请指示。 史中飞严肃道！ 牛四令郝凛然将教导员江涛及其家人，与李冲20人护卫队全部被杀的情况诉说了一遍。 话毕后，众人纷纷进言，尤其是参谋堂的人员，发言踊跃！ 并对眼前局势分析一番！ 其中一人名叫汤素，就是上次提出改良散喷的小子！ 马骠子与游击王大锤狗连蛋，汤素认为！对付王大锤要出损招、对马骠子则伪装马匪出兵。 如今青州城守兵糜烂，制度荒废，难民如潮。 汤素愿装扮难民混入青州府，再由龙眼商铺人员配合，可趁着夜色炸掉军营以及王府府邸。 待汤素说完后，有人说了！ 这是小人做法，不可取。 也有人说，可假冒商队诱引王大锤马骠子等人。 反对众多，说法不一。 只有一人同意汤素，此人便是参谋堂新来的讲事李六狗。 此人家中排行老六，请了个隐居山林的大师。鉴于母亲的伟大，生下十二个孩子，并起名李六狗！通熟易懂、好记不乱，多玄学！多牛b！ 打小专研风筝、六狗子觉得可行！力挺汤素！ 。。。。。 牛四沉思片刻后，大喝一声！ 行了！ 都闭嘴吧！ 诸位想法都很好，诱敌也好，骚扰也罢。 今天到此结束、散会吧！ 。。。。 那个，什么狗六子、汤素留下！ 正如汤素所说。牛四这次要闹个大响！新制的雷管常常鲜。。。。 又得知被关押将领是个世袭百户，已招供马骠子营寨具体位置。总之该交待的一字不拉！此人家境贫寒、上有老母下有四孩！三天没回家！问能不能放？ 牛四没有开口，家人再老孩子再幼！ 也不是凭白杀人的借口！ 冤有头债有主，虽说是受上头指使、 但他牛四是谁？ 他始终坚信，凡是生命里出现能左右牛四乃至王八军生死的人！ 听话！删掉他们！永久删除！ 明知是都司的官军，也敢杀之！别怪牛四不开口放人！ 先关押着吧，失踪也好、找上门也罢！牛四从未上心、不屑一顾更谈不上！ 随即命令王守信，召集1500人。 再由郝凛然带50骑兵！ 登战船走海路，到安东卫登陆！ 直奔兖州林山围剿马骠子。 参与此次行动的人全部便装、打破传统军事风格、自由散漫随意些！ 牛四与几人取出怀表，定于深夜十二点！准时展开行动！ 随后，汤素、狗六子随牛四先一步去青州府送大礼。 好了！各自准备去吧！ 。。。。。 刚出议事厅的牛四等人，与前来道别的郑芝豹、紫安失之交臂！ 两人望向牛四等人，快速向夏河城门急驶而去。 紫安还在继续望着牛四离去的背影！ 走吧！ 别看了！ 不会是牛四送镜子迷了心窍吧？ 喜欢上人家啦？ 快拉倒吧！谁敢娶她啊！ 郑芝豹暗自窃喜，转而又开始喋喋不休啦。。。。 。。。。 两人也登上郑家海船驶离码头！ 船头迎风站的紫安隐约看见龙清湾里，人头闪动！ 一队队杂乱穿搭的兵丁，挎着整齐的步伐有秩序的登上盖伦号战舰。 此刻，紫安叫来郑芝豹！ 作势手指龙清湾！ 牛大哥有军事行动。 郑芝豹顺着她所指的方向望去！ 只见龙清湾背靠着铁集山，半山腰上布满黑色密密麻麻的防雨布，不用猜！定是火炮无疑！ 再看湾里三五成群的战船一字排开，唯有盖伦号高大威猛。 成群的士兵整齐有序的登船！ 这时，从湾里行驶出一艘银白色铁甲战船！ 船杆顶端，一面铁甲龙龟战旗迎风飘扬。 它速度之快！ 待龙清1号战舰，贴近郑家海船时！ 郑家船员一哄挤到船舱惊讶地发出低语，不时做出手舞指点一二！ 全身包铁发出银色光芒的龙清1号， 上下两排二十磅大口径黑色炮口，足有160门！ 像是密密麻麻的蜂窝！ 船速之快、令人羡慕不已！ 两船缓缓贴近后，船头上的范石头取出大喇叭！ 喂！ 四哥说了！ 送一箱夏河56，以及各种罐头若干！ 全当赠送。 四哥早上有紧急会议，没能顾上准备，特追来送之，还望见谅！ 石头叫喊的间隙、货物顺着凹板滚落入郑船！ 下一秒！龙清1号便慢悠悠的起步，像是老牛背山！逐渐的驶出老远。。。 丢下速度之慢的郑家海船。。。 郑芝豹遥望远去的龙清一号，自言着！ 此船起步乏力！不堪大用呐！ 海战讲究个灵动飘逸、它这王八还真是王八啊！ 可笑至极！ 紫安听出郑芝豹满是讥讽嘲笑！ 插了一嘴！任其发展下去，牛四将在未来的几年，可能横行东海，不可小视！ 扯踏娘的、就他！哼！也配横行东海！王八也分陆与海的！ 。。。。。。。 紫安见此情景，便不做解释！ 回眸夏河城！ 繁华如美梦、牛大哥诚心待郑家！ 希望叔父宽宏！ 可以说服刘香，让其打消对夏河城的战略袭击。 闻言，郑芝豹又哼了一声！ 刘香又不是傻子，如今夏河城火炮犀利，防御要塞林立，如若大哥不插手，仅凭那刘香想一口吃掉夏河城，简直做梦。 若勾结西班牙舰队呢？ 紫安给出答案！ 郑芝豹大笑！ 两败俱伤，郑家坐收渔翁之利。 岂不美哉。。。。。 紫安转身走进船舱！ 拿起笔墨。 落了笔！ 待上岸后送信牛四，告之刘香意图。 这等机密之事，知道的人不多！ 但以刘香的秉性、紫安的消息无疑是正确的！ 。。。。。。 紫安内心有些不舍！ 从利益层面来看待，郑芝豹说的没错！ 若无利益层面、牛四算是可交之人！ 她比谁都通透、这茫茫大海！利益相争、人性难料！ 上一秒还热情满满，下一秒背后捅刀！ 在她看来家常便饭而已！ 。。。。。。 第109章 计划完毕 她与牛四接触下来，无论身心、还是眼界，都得到了前所未有的高度！ 别人未知的，他懂！ 旁人不懂的，他知！ 他言语中的“接受招抚，稳固琉球，殖民海外。” 陆战强可取代！ 反之亦然！ 非陆战，不可取！ 。。。。。 敢说此话的、非他莫属呐！ 既然牛哥以城相待，她必用心还之。 打定主意！劝说叔父，打消对夏河敌意。 。。。。。。。。 或许紫安想法过于单纯！ 难道如义父所说“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 可在牛哥忧郁的眼神中， 她看到的是，真诚、无畏和期盼。。 而牛四对她的误会、准确的说不叫误会，是误杀。当然她此刻毫不知情！ 将来如何、她与他存在着不确定！ 每当脑海浮现出表兄杜子建的身影时，她咬紧嘴唇、星眸坚定！ 势必找出答案、报仇雪恨！ 。。。。。。。 星空下的另一边！ 青州城龙眼商铺内，青州城军营无人看守！ 官军寥寥无几、甭说值守兵丁！即便是将领，早将什么军纪忘个一干二净，白天玩乐睡美妞，深夜勾结马骠子劫道！ 常纲崩塌、体制糜烂、朝臣败坏！ 若用时下的话来讲，一个是想做个有银人！ 二是想做个有权人！ 此二梦最为流行、至于最后还尼玛是不是人无关紧要！ 一人的糜烂可治、一群人的糜烂便不叫糜烂！叫沧桑正道。。。。。 。。。。。 一幕浮现起、曾在上京路过兖州救出尹家车队！ 不用猜，定是那马骠子与王大锤狼狈为奸起来。 若无李冲、江涛等人被杀一事！ 真不知勾搭到何时！ 。。。。。。 牛四放下所思，环顾周围！ 。。。。。 深夜！黑如墨镜！ 此刻接近凌晨三点，王大锤府上依旧灯火通明，女眷嬉闹。 汤素将大致情况说完，又端详起手中的怀表！ 这玩意目前来说，取代了传统的时辰！精准且易懂、显然是这次行动专门配发的！ 为此汤素爱不释手、像是心爱的姑娘，二十四小时贴身不说！更加小心呵护着精美绝伦的肌肤。。。。 牛四也不傻、怀表通过西洋人购买、价格不菲！ 技术上无法解决的问题，无力自产！达不到人手一个！ 高达199两银子的怀表，牛四感觉他尼玛就是大冤种。。。。 如今不懂的人买来用来装饰、更多是收藏！装叉！ 而个别懂的人，即便是知晓如何看时间，鉴于无法交流活动！那也是白搭。 时间刻度的统一，需要的是一群人、更是思想与认识的转变！ 好比你说的寅时三刻，他说4点45分在厕所门口集合！ 这时便体现出怀表的价值所在！ 不仅会看、还要一群人会看！ 王大锤府上正是歌姬魅舞、酒声乐艺之时，待他们玩累了、玩够了！ 再按计划行事。 。。。。。。 牛四低头深思多时！ 缓缓抬起刀棱脸，几乎与夜色融为一体！ 挂满星辰的天空浮现在他那郁眸之中、比以往他所看到的更加遥远而陌生！ 微风拂面、周遭一切简直太寂静了！王府已然末去了喧闹！ 融入月色中的几人，投在地上的阴影、仿若地狱放出来的魂魄！ 无声无息做着准备，像是迎接王府内熟睡的冤魂。。。。 。。。。。 半刻未过、月缺之际…… 嚓啦……一根火柴划过！ 竹桶内的松木发出耀眼的光芒，点着数十个周长三米的巨大孔明灯！ 火焰喷出酒的香味、弥漫着一小片区域！ 随后叼着烟的众人，同时点燃孔明灯下绑着的黑色雷管！ 冉冉升起星星点点，煞是好看！ 此刻更是静得让人绝望，伴随一阵哀鸣的猫嚎，撕破沉寂！ 下一秒，夜空中迎来零星的灯亮、像是探月的萤火虫、盘旋飞舞王府上空！ 众人一股莫名的清醒袭遍全身！ 像是静静等待着猎物出现，这些人中可谓是特战部队中最佳角色，无论是风动原理、还是燃气运用，在无数实验中得出一个标准答案，那便是承重能力的关键！ 。。。。。。 时间飞快、几息的功夫！ 距离王府不远处的胡同内…… 在风大妈的推动之下，由近及远进入王府上空！ 此物取名飞灯雷管！清一色的乌黑！亮点在于、与夜色融在一起！ 引线筝的燃烧时间须计算精确。 众人紧握筝线，见时机已成！ 用力一拉！ 啪！啪啪！ 嚓啦。。嚓啦。。传来撤纸般的声响！ 宛如落损的火星！ 一颗颗闪烁着璀璨光芒！ 掉入王府之中。 。。。。。 同时，牛四不做逗留！ 即刻带着众人，迅速分头撤离现场， 有计划的躲入事先安排好的房屋中。 。。。。。。。 。。。。。。。 骤然间！ 轰隆隆。。。 轰隆隆。。。 隆隆。。。 震耳欲聋的爆炸声、相伴大地、房屋也摇摆起来！ 从王府内接二连三的传出轰响，一声又比一声高，一震又比一震颤！ 这突如其来的惊天动地，瞬间打破了深夜的宁静、撕裂强度覆盖整个青州城！ 牛四双腿随震打颤！ 蹲坐下来、闭目调整呼吸！ 待几息之后。。。。 一切回归如初！ 黑雾遮天、将偌大的青州城，闭了月！ 而城北一处王府上空！ 猩红色的火球夹杂着滚滚黑烟，腾空飞升！ 远看起来、恍若一朵盛开到极致的红色牡丹花，耀眼夺目！ 火浪四起、烈焰肆意舞动！ 煦煦划破天际！ 映射之下、青州城忽亮忽暗，道道火柱将牛四古铜色的容颜变幻无常！ 连同沉睡着的云朵，也无例外耀出无比灿烂的光雾。。 。。。。。 科技的力量不可小视！ 这就是王八军通过反复调配，实验产出的结晶，已将黑颗粒火药发挥到了极致！ 。。。。。。 仰头望向漆黑如丝的夜、空气当中充斥着刺鼻异味！ 烟熏火燎、眼泪直流…… 此计划完毕后，时下不确定、王守信围剿马骠子如何了？ 他不由得感叹，通信落后呐！ 第110章 演员的诞生 虽说王守信不知牛四等人来青州府所做之事！ 可他毕竟是第一次领军作战，即便有史中飞跟随，他大抵还是放心不下！ 若训练有素，装备精良的千把人围剿不成！两人干脆原地撞死得了！ 此刻，他无心多虑！便不再续想！ 再听到周围环境嘈杂声响起！ 来人呐！快救火！…… 救救，火…… 快。。。。救火…… 接着哭喊声、哀嚎大作…… 想必青州城内所有的生物，被这狂浪惊出屎来。。。 牛四又命众人拿起煤面将脸、身上擦抹！ 撤烂衣服，越烂越好、乞丐知道吗？ 对，要如乞丐！ 随后四轮驴车满载水桶、陆陆续续参加救火。 但别太认真了啊。 演员嘛，拿出真实感受、敬业诚信如他们！ 待一切进入角色，转眼漫不经心地向火光最艳丽的地方走去。。。。 不过还真有人用水浇火，牛四不由得低声骂道！ 窝尼玛！这帮人入戏太深，不去北影可惜了。。 。。。。 就这样、火势一直持续到清晨！ 浓烟弥漫在这一片废墟之上，有不少熏黑的王府人员，表情惊恐！ 有的呆木！有的垂丧不起！ 甚至赤裸着、一同聚集在道路两旁。 府内的房屋大都被炸毁或震坍，院墙周围焦黑一片，散碎着的房梁断臂冒着火星，发出霹雳巴啦的响声。。。。 。。。。。。 牛四站在青州知府贾友茂身后，不时余光打量周围青州城一众大小官员！ 他们整齐划一的标准，便是低头不语。 贾知府在询问无果后，气的胡子上翘！他同样也是夜半被惊醒的、如今青州城发生偌大的火灾、他难脱干系、至少暂时是这样！ 以往温文尔雅的他、破口大骂！ “你们是干什么吃的？整日花天酒地、吟诗作乐、败坏纲纪，真是一群废物！ 给本官查。好好的查！ 两日内若没有交代，你们都回家种地吧！ 。。。。。。 他又转向牛四！ 牛四呢、这是那里的乞丐！ 定目一瞪！ 牛都司？ 是下官！凡是露肉的地方黑不溜秋、衣服更是成布条状、宛如挖煤的劳力！ “牛都司救火有功啦！你这四轮驴车如用马拉，救火应更快些。” 黑如墨的牛四，露出两排白牙！ 述说着当夜的火灾！ “下官被爆炸声惊醒后，不望贾大人教诲，要保民一方护民一带，特带领众人前来救火！ 他余眸一带，见众人竖起耳朵听着！ 便继续道，在贾大人第一时间的指挥下，下官不畏生死！ 迅速展开救火，谢贾大人指挥有方，下官不敢居功。还请贾大人明察！ 此时的知府贾友茂在众官员面前脸色好看些多！ 这牛四当真如孙知县岳父所说，不卑不亢、不居功、胆大心细、值得信任。 片刻后又对着众人大骂！ 待两日内查明后，迅速通报本官，不得有误。 说完后知府贾友茂用力一甩袖子！哼！撂下一声怒吼…… 上撩花轿…… 牛四感觉火候掌握不够，小跑上前！ “贾大人为民操劳，深夜赶赴火场指挥救火。下官为感谢贾大人不辞辛苦劳作，特准备了四轮马车！ “引入贾知府到四轮马车门前，开门做了个请手势。” 知府贾友茂犹豫不定时，还是打量一番四轮马车宽敞高大车身，顺着车厢往里、宽大厚实的鹿皮沙发，前方一张木制小桌，上面放着茶具，水果等。 装饰的极为漂亮。 知府贾友茂满意点着头，又在牛四的搀扶下，上了马车。 牛四关上门，顺着车前的梯子，踏到驾驶处。 随着牛四大声一喝，驾。。。。。。 消失在众人眼前，炭色的黑脸，快撕成碎片的官服，大腿裤子上的破布条在迎风翩翩起舞。 牛四想着，这次行动造成王府，31人被炸死，伤11人。活口8人。 其中王大锤身上多处炸伤烧焦，在挖出后，王大锤与小妾处于上下交合姿势，真乃黑色的标本也。。。。 说不定还可入住展览中心，以供众人参观模仿。 。。。。。。。 不多时，四轮马车停到贾府门前，从车厢下来的贾友茂！ 回眼一探宽大、舒服的四轮马车！心有不舍！ 直言道！ “留下吧。” 。。。。。 那是自然，这马车本就是专为大人从洋人那里买来的。 贾友茂点点头，上次孙知县送于夫人红酒，本官喝着甚是爽口，几位夫人也喜欢的很呐，把红酒、香皂也一遍送来吧。 牛四暗骂，这个老东西，不拿自己当外人啊。不能做这亏本的买卖啊。 。。。。。。 表演开始啦！ 牛四哭丧着脸！ 前段时日，下官从一百户那里打探，知晓游击王大人与流寇马骠子勾结，并夜袭蒙阴县李富户！ 将其全家屠杀，在分赃时产生了严重的分歧，就在深夜救火时，下官找到蒙阴县富户的信物！ 同时掏出几个被烧着焦黑的锁子。 隐约刻着李字。 下官倾家荡产也要发兵马骠子山寨，为贾大人分忧，待攻下山寨便可真相大白。 如今海有刘香、路有马骠子，时常拦截侵犯下官！ 下官兵马不足、粮草不济、水师弱小，难于应付，如今买卖红酒多有不易！ 牛四停顿下来，偷瞄贾知府的一举一动…… 哼……快说！贾知府冷哼一声！ “还望贾大人美言几句，下官感激不尽。” 他知府贾不亏是朝海老手！ 在没有真相大白前，还是定力沉稳的！ 表面满口答应！内心早已识破牛四剂量。栽赃、诉苦！好浑水摸鱼！ 牛都司大可放心，本官定会为你邀功。尔等也累一夜了，回去好生歇息。 牛四装着感激，谢贾大人，下官告退。 知府贾友茂入府后！ 自言！哼，夏河城有的是钱，你牛四跑本官这苦穷，管你夏河城死活，府内的几位夫人因为红酒、香皂打闹的不可开交。 你牛四有能耐搞到香皂，必须给本官送来。。。。 。。。。。。 次日，郝凛然将王守信的战况做了汇报！ 由于山寨地势险要，易守难攻。 经连番苦战，王八军伤亡之多！ 在此次围剿马骠子战斗中，死伤高达400余人，大多是由山寨城墙上四门火炮及弓箭所伤！ 剿灭流寇1900多人，其中马骠子等300多人开城投降。 缴获黄金14万两，白银60万两。 27万石粮食，战马680匹，盔甲刀剑无数。 肉票5200多人。其中美妙女子5000多人。。。。。。 窝滴妈。。。。！ 第111章 肉王 当真不愧为北直隶巨寇啊！ 黑白道搭配的典范…… 这尼玛放在现在还不是伟大的rm企业家吗…… 。。。。。。。 头大如斗的牛肉，除了震惊之外。。。。便是在如何处理肉票上，成为建军以来最大的难题！ 放容易、她们能去哪里？ 如今这片土地讲究个黄瓜闺女、良家妇女、处子之躯！ 又能去哪里？谁又肯愿意接手？ 无非是青楼！别无她去…… 而且，肉票中有一位身份特殊之人！ 。。。。。。。 。。。。。。。 开封府周王庶出之女、还不止一位！ 仔细询问下来。。。 两位朱家之女。。。。。 突如其来的意外，令牛儿陷入沉思，据凛然消息得知！各地藩王严禁出封地、更不允许与官绅来往密切，迫于祖制类似圈养起来！与猪合意。 相比之下、不如猪！ 为何会成为肉票？ 此事还需牛四与王守信会面再作计较，处理方法要看如何应对！ 若完美解决、银子肯定少不了的！ 反之、招来九族之祸！ 孤身一人的他，还九个球啊！ 噢！不对…… 之玉。。。。 咯噔一下、打乱思绪。肉银不好赚呐！ 。。。。。。 凛然！去！告知守信，将马骠子人头连同愿意回家的肉票、筛选出来！ 之后屏退左右，又俯耳低语，交待凛然一通！事先准备好的三个铁箱、连夜送至贾府，俘虏全部押回夏河城劳动改造。 凛然一一记下，转身离去。 经管此次的计划、行动！说不上完美无缺，其中有一飞灯雷管失去控制、远离王府上空，却又偏偏筝线无故断开！ 飘入青州城南端发生爆炸…… 误伤多少人、尚且不在统计！但敢肯定、无辜的伤亡不在少数。 为此牛四心理压力很大，一部分难以承受，另一部分甚至觉得罪恶滔天！ 相比王八军战损400余人，牛四大感错愕、此围剿并不值得。 多少后悔贸然行动，重型火炮没有出现在野战之前，牛四今后尽可能避免陆战、攻城自不必说！ 悔过不同于罪过！后悔的是造成死亡！罪恶来自滥杀无辜…… 或许，燃起一支烟来。 方可平静内心的道德禁忌！ 。。。。。 同样牛四等人、真正见识到雷管的巨大威力！ 并且感叹生命的脆弱！ 这场发生在崇祯元年十月的悲剧、被当地人称为黑龙怒目，寓意着天惩奸除！ 老天有眼呐、为天下苍生除一大害！ 连带着拔出一个大瓜！ 白莲教……死燃复生。。。。。。 本就饥饿的环境之上、难民中吃人似乎成了一种习以为常之事！ 。。。。。。 。。。。。。 青州城！ 府衙！ 贾知府端坐中堂之首、其余官员依次排开而坐。 四品官服正胸好大块补丁！两袖分而搭拉着布条！ 没办法！ 昨夜牛四撤的太过用力！ 致使青州城最吊的缝纫大妈也无可缝补。。。 遗憾之际，只好穿着如乞丐样的官服！ 不明身份的，认为牛四是那邋遢乞丐！坐落于倒数第一个椅子上！ 总是啃老的武官，身份低微不敢托大，顺着父母文官嘛。 旁儿坐着青州预留守备吴有福。 吴有福比牛四官低，奈何吴有福的叔父是当朝太仆卿、右副都御史、工部右侍郎吴淳夫！ 也是诸城县吴千户的堂兄。 说起来，诸城吴千户曾是牛四的上司，打心底从未看不起牛四。 又是仰仗青州预留守备吴有福，又是依靠自己叔父，在北直隶谁也不尿，捎带南直隶同是如此！ 。。。。。。 这不！在场的所有官员到齐之后， 贾知府轻咳一声！ 打起了一嘴官腔！ 现已查明游击王大锤勾联巨寇马骠子。 于九月初在蒙阴夜袭、富户李员外！ 并惨遭灭门！ 注、分赃不均、致使马骠子对王大锤怀恨在心！ 昨日才有了烧毁王府之事。 话毕。 来人。。将铁箱呈上来。 片刻后！ 咣啷几声！ 铁箱落至众人面前，铁箱上的锁子清晰刻着李字。 随后衙役拿出在王府废墟找到的、带有李字锁子进行仔细对比。 众人凝色纷纷…… 内心各怀鬼胎…… 贾知府、环顾左右！缕了缕泛白的胡须，得意之色尽显高升！ “回大人！此锁虽被烧黑，但刻迹相同，完全吻合，请大人明鉴。” 贾知府正声一道！ 好！ 此刻众人坐不住了，交头接耳！ 是谁？怎么了得！不到两日便真相大白？ 当然是牛四啊！他一手如假包换、同样的箱子、锁子！先前早已备好，王大锤府中丢一个、马骠子营寨丢一个！ 只等着这一刻的到来！ 。。。。。 又听一声！ “开箱。” 只听。。咣当。。。 衙役撬开锁子，入眼一片金锭。 足有1000两之多。 朝堂之中迅速安静下来、鸦雀无声不足以震慑人心！ 反倒是金锭发出的女人味，将在坐的各位杀死在金前！ 话说这尼玛，青州通判！ 两眼光汪汪！拧巴出水霜与银膜。。。 金灿灿的黄金、诱的一干人等如坐过山车！ 上一秒还担心，锅从天降！ 下一秒，马屁整齐话一！ 啊呀呀！恭喜贾大人，再立新功呐！ 恭喜呐！ 为贾大人贺！ 众人纷纷附言！为贾大人贺！ 。。。。。 突地一官上前，两眼一瞪！出口开骂！ 好一个不知廉耻的王大锤。 竟敢勾结通缉要犯抢劫富户，法纪何在？朝纲何在？ 简直目无王法！ 下官肯请对王大锤抄家！ 没收所有产业赃物，待统计之后，上交府库。 牛四内心一颤，窝草！ 这人真毒辣啊、王府被毁不说！经龙眼得知，王大锤其产业规模遍布北直隶，商铺酒楼、赌坊青楼无数！ 好一个釜底抽薪！ 无异于鞭尸啊。。。。。 还没等贾知府发话！ 吴有福当下起身，下官愿不辞辛苦，前往收缴赃物。 为大人分忧。为朝廷分忧。 更为千岁分忧！ 最后一句他语气明显加重几分！ 轰。。。。。。 就是这最后一句宛若惊雷、吓的一众瑟瑟发抖…… 如果说，眼神能杀人！那么贾知府在内的所有官员，早已将吴有福杀出屎来！ 。。。。。。 。。。。。 第112章 坏粑粑好粑粑 好在贾知府有牛四事先安排！ 为他私送另外两箱，共计800两黄金！ 这个吴有福仗着朝中有人，也想从中分得肥肉。 四下之人歪眼仿佛大骂！ “真不是个东西。” 贾知府不愿得罪此人，见好就收吧！ 而在的座各位便有一万个不愿，也不敢多言！ 贾知府大手一缕羊胡！ “准了。” 吴有福招呼也不打一声！ 留下一句，“下官这就去，以防有变！” 说完撅着大腚，猴急般离去。 众人表情五味杂陈，互看一番！ 想来都拿吴有福无奈！ 。。。。。 不敢怒来不敢言。。。 唯有摇头苦笑痛失几房美妾。。 。。。。。。 都说鲸死万物生！ 而王大锤这只鲸鱼是死了、反而万物未生！除了知府、牛四、吴有福以外，其他人眼巴巴看着吴有福明里娶嫂子。。。。 暗里牛四不说、天知道知府也娶了嫂子！ 。。。。。 贾知府一声叹气！ 牛都司功不可没！真乃本青州一股清流啊！ 又剿灭巨寇马骠子，又揭穿游击王大锤！ 但是跨界围剿乱了军纪，依律当…… 罚…… 还好不是……当斩！ 上一秒牛四心如惊兮， 下一秒又转而落下来！ 像是蹦极跳伞、窝泥马能不能把话说完整些…… 知府语气明显重了不少、看向破衣如牛的他、又念在800金的份上！ 继续说下去！ 如今首级上交巡抚李大人，受害的200多名富人家眷，大致都已送回。 现由青州府参将项东来，暂管王大锤所部人马，待本官奏明李巡抚，再做商议。 贾友茂环视一周！ 待众人一一附和后。满意的点头！ 都散了吧。 最终这场由牛四主导的爆炸案，所涉及的黑锅，统统被死去的王大锤坑下了一切罪责！ 其中得利之人不得不说超乎牛四的想象，天空落下的馅饼砸的项东来是，眉开眼笑！ 而作为喜得一营兵丁的他、却高兴不起来！因他父亲项中风的假死竟然真的死了…… 朝廷动荡之际，项东来可谓是项家顶梁柱。他！必要实现家父的心愿…… 噢，不对！是遗愿…… 至于项东来心中所想，牛四及在座的一众是不知道的！ 而大家一致认为王大锤遭此横祸，与吴有福有着脱不开的干系！不仅抄家、连带着整个王族整整齐齐给抄了。。。。 。。。。。 当真是灭门的惨案、无冤魂！ 。。。。。 。。。。。 牛四拜别贾知府后，一路向兖州前行！ 什么功劳不功劳的，牛四表示不感兴趣！升的越高责任越大，正是高处不胜寒的缘由，他退缩了。 如果没有预计错的话，明年鞑子入关当首山东！ 他畏战、更惧战，可又不得不面对…… 不管如何演戏、人数一旦过多！假的也成真的、无论伪装乞丐也好、还是军纪散漫也罢，终归瞒不过两府之地的眼睛…… 好在贾知府顶上了去、王大锤是青州的不假，勾搭兖州流寇属实！ 便两事合为一事、上报巡抚！有功当赏、无过拉倒！ 。。。。。。 。。。。。。 在与兖州的王守信会合后，4000余妙龄女子，愿离去的！ 每人发二两子路费！而无家可归的、还她们自由，大抵是王八军此次特殊的围剿、乞丐破服是衣冠不整…… 队伍更是散漫随意，结果导致本就受惊凌辱的她们，路费都不敢领取便离去不少！ 她们怕了，怕这些人又是一伙流寇！ 再看到以牛四为首的乞丐后，她们这群女子得出了结论…… 瞧瞧！ 不知牛四那里抢来的破官服，一帮乞丐呐！ 哗的一下子，一拥而散！ 路费也不要了…… 生怕再惨遭凌辱！ 这不，再宣布彻底释放后！ 不大一会跑了个七七八八。。。。 释放的女子中、并未出现周王庶出的两位千金。 当场吓晕过去一位！另一位则不然！ 她似乎看出端倪，别看一帮人穿着如乞丐！ 可散发出的气质绝对不一般！ 直觉告诉她，牛四不像是乞丐，更不是流寇！ 。。。。。 。。。。。 之后，一把火烧了山寨！ 再接近青州地界时，牛四赶巧遇上自己的两位上司！ 迎面五六十人的队伍、下来衣着三品的两人，当首老者两鬓斑白、一副死鱼眼白瞳中一点黑，像是万度近视眼…… 另一位几近中年大叔、头大如盆面颊少肉、上齿板牙外漏！典型的插销嘴啊…… 牛四不敢托大！ 上前自报家门后，接过兵部文书定眸一瞧！ 竟是朝中派来青州府赴任的…… 从三品指挥同知狄强糕，与正四品指挥佥事李世味。。 端详姓名之下，如果牛四没猜错的话，近视眼老者狄强高！ 插销嘴大叔定是李世味！ 前者正经进士出身、后者是靠父辈萌荫！ 两人将入住青州都司府，指挥同知分别节制青州所有官军包括夏河都司！ 指挥佥事与牛四虽然平级，重在制衡监督！ 说白了泥马还是不放心牛四嘛！ 只因牛四答应半年500万两银子的孝敬，致使青州府跟着整体提档升级，军力人数比其他府地多出一个水师的人数！ 若实打实地、再不喝兵血的情况下， 接近半万人的备案…… 。。。。。。 牛四简单陈述一下当前面临的困境，以及剿灭兖州流寇的大致经过…… 忽闻后，两人愣在当场，心下琢磨着，山东地界不太平啊！ 。。。。。。 这青州地界如此之乱，迎接的官员未出现，倒是迎来一帮乞丐一样的官军，仔细询问破衣烂衫的牛四后，得知是夏河都司的这些东倒西歪的乞丐兵丁…… 模样竟不如地方官军、简直就是一群兵痞子…… 两人似糟五雷轰顶！ 不是说夏河很富有吗？ 不是说银子遍地吗？ 窝泥马！ 他们这般邋遢模样，连身像样的衣服都没得穿吗？ 一眼望去！ 一半乞丐，一半残！ 确实围剿后400余人落下伤残…… 你牛都司是不是愧对朝廷？ 愧对千岁？ 愧对新皇？ 李世味吧唧嘲讽一藩，大帽子一扣！ 牛四正犹豫如何解释之时， 李世味又贴近牛四，附耳轻声…… 四个月！500万两记住了…… 窝泥马，还真是面颊无肉、小鬼难斗啊！这就上门逼债了？ 不等牛四解释，狄强糕见他们经次大战后如此惨状潇潇！ 心声怜悯！摇头叹息之下丢下60银子、译作劳军，便匆匆离去！ 赶往青州府都司衙门赴任去了！ 。。。。。。。 而李世味走时冷哼一声、 留下一句！“一群不知死活的乞丐、没被流寇剿灭，那是托千岁洪福！……” 。。。。。。 。。。。。。 第113章 隆冬降至 黄昏时分！ 夕阳的余晖洒在大地上，映照出一片金黄色的景象，牛四抬眸青山隐隐 、败叶萧萧！ 山峰遮挡了天空的一角！ 压抑感涌上心头…… 。。。。。。 在某人眼里，人命不过尔尔！ 不值碎银尔尔…… …… 难不成，狄强糕不是他们一伙的…… 。。。。。。。 他琢磨一路，也想不出为何朝中会派出两人来青州当差？ 要说阉党的李世味那是自然现象，牛四心里似乎早有准备！ 可这狄强糕又是唱的哪一出？ 不应都是阉党之人吗？ 违背常理啊、是！他狄强糕长相奇特，一眼印心！还自掏腰包…… 平心而论60两银子不少啊！ 牛四内心多少不踏实…… 更不像是坏蛋一个啊！ 牛四当时想不出个所以然，决定书信一封京城骆大爷，问下缘由！ 为何要问骆大爷？牛四内心觉得此人无派无党，更无亲无挂！整一朝中孤独老头，可又转念一想！又说不上哪里不对，便又将已写好的信件燃掉！ 转而一封写给温体仁、连带着唇膏一并寄京！ 。。。。。。 期间牛四询问周王两双女儿！ 其中一位相貌出众、五官更是没得说！ 妙龄相当，二十一二出头！ 年长的叫朱然弟、另一个叫朱静娘！ 然弟是其丫鬟、静娘才是真正的郡主啊…… 这不、安东卫登船不久…… 昨个当场哭晕过去的静娘，旱鸭子一个，哪里见过大海？见过大船？ 又尼玛吐晕过去了…… 牛四仔细询问之下、然弟如数道出了豆子…… 原来啊马骠子，不愧是寇中寇。他呀不仅洗劫富户，同道中人他也是不肯放过的！在他眼里自已为尊、大大小小的流寇一通乱杀…… 总之兖州境内绝对不允许、出现第二波同行！ 他要垄断…… 他要独吞…… 一开始郡主是被当作牙子拐卖！其得知身份后、如烫手地瓜！ 送回去找死！ 不送吧！开封周王挖地三尺也要寻得…… 除非离开、开封府、出河南！ 一入山东被一股流寇扣押，以作肉票！碰巧被王大锤收编…… 这一来二去的、周王银子送来的赎金倒是不少，又是黄金又是玛瑙的！ 最后不曾想被牛四一窝端了…… 如此之多的黄金，牛四乐开了花…… …… 好在牛四呢！给她们自由、仅限回开封，送她们回去！这等违纪之事关乎郡主名节，并且要悄悄的送…… 想来银子定是少不地。 。。。。。。 。。。。。。 夜深…… 入港已是一片宁静…… 码头灯火通明，一切哗然皆依旧如故！ 牛四招来军医牛妮，吩咐一番！ 好生照顾郡主…… 。。。。。。。 。。。。。。。 龙清湾内深港，牛四的王八战舰栖息地、也是内港！地方不大，两面环山、容纳一小片天地，风浪被海崖所遮挡！ 同样也是月光照射不到的地方…… 出于现代游艇的缘故吧，牛四有时会独自一人来这里过夜…… 咖啡机、温水浴池、按摩马桶、软到极致的大床！还有只能看固定广告的大屏，等等…… 每当看到这些东西的时候、有那么一瞬间仿佛回到从前…… 或许只有在这里！才能找到一份属于自己的情绪…… 安静自由、不必周旋各种人情世故、更无需在意过多他人心思，就这样！舒舒服服、坦坦荡荡，然后静躺在舒适沙发之中…… 遥控cd机…… 当悠扬旋律转开来时…… 养耳、养脑、更养那不安份的细胞！ 。。。。。。。 “我的一个梦想是，我将变的更好！” …… 仿佛身遭的枷锁被打开…… 仿佛脱离尘世的束缚…… 痛快淋漓中又沉沉睡去…… 。。。。。。。 。。。。。。。 清晨…… 自然苏醒过来…… 另一边，同时醒来的朱静娘主仆二人推开门的一刹那…… 懵了…… 先是来自旭日东升的金光倾泻而下、明晃晃的光柱如穿刺…… 几息之后、视觉神经才慢慢冲击着无边的宁静与宽广…… 再次举目望去！ 清澈的海水在太阳的映衬之中…… 尽情释放出来！ 闪着微微的波光……天海交相辉映。 细腻的沙滩铺展在眼前，像一条闪着金色光芒的柔软丝带。 此刻沙滩上有一些孩子们正在尽情玩耍，那幼嫩笑声飘入她心且回荡…… 她曾时几何、与猪一样圈养长大…… 羡慕之时，海面上偶尔有几只海鸥飞过，展翅翱翔，似乎在诉说着它们的自由…… 听…… 这是海的声音…… 海风轻轻拂过她的脸庞，带走一丝疲惫…… 她多月以来的紧绷心旋，在这一刻彻底放松下来…… 享受于此的她才仔细端详起四周，这是落座临海的一所海景房，装饰风格没有古谱！ 垂直无雕的书柜！两米大圆软床！一张放有茶具的方桌，以及从未见过的、可容纳二人同坐的雪白椅子，竟与昨夜睡床一样柔软舒适！ 更令她感到震惊的是，一个单独的出恭包间…… 啊！她叫出声来…… 还有窗户…… 浴池…… 啊……又是一声尖叫…… 一面一人高的长镜…… 里面的自己……是她吗？ 花容憔悴、衣着不堪！ 她一下子接受不了…… 但还是带着一份震撼与好奇、 接受更多来自新篇的开始…… …… 她从然弟口中得知、是一位名叫牛妮的小姐将她们带到这里的。 二人惊骇过来，穿过长廊、推开后窗…… 内心又是一怔…… 入目下…… 一半是大船围绕的码头…… 人头涌动、车马喧嚣…… 一半是群山环抱之中、一座别有夏河城标识性的建筑物！ 赫然矗立在中央广场之上。 像是一座纪念碑！顶尖，碧瓦金檐，闪闪生光，庄严伟壮…… 此刻她们注意到，一股人群附身在周围，像是悼念此次围剿马骠子山寨中死去的战士。 半刻，人群才逐渐散去…… 她的心灵冲击爆裂…… 像是深深被洗涤！ 内心不受控的无法放松下来、 这！这……这里与大明不同…… …… 而另一面，牛四参加完悼念仪式后、 正批阅京城送来的文书、其中结合近期的一些消息…… 京城项府全家搬迁，并出售…… 牛四一股不好的预感升起， 续而浮现掘墓……项老爷子！无头尸体…… 再到夏河盐业量下滑趋势明显。 赵品光那里从十月以来并无收购盐！ 近期又与赵品光无法取得联系。 而诸城那边传来的消息更是离谱…… 李庄主与赵品光回了京城，至今为止毫无讯息！ 同时，与牛四停止一切商业往来！ 在十月初，青州游击项东来带百余家丁前往李庄居住！ 数日、传来青州盐监官项西去暴病生亡。。。 又过几日、传来青州府项府内一家二十二口意外身亡。 接着传来诸城县项府被大火烧毁！ 这尼玛是昨天发生的事情啊…… 牛四感到意外、震惊…… 第114章 不及预期 前日才暂代青州府游击之位的项东来、不知作何感想！ 老子没了…… 亲弟没了…… 一切的一切，都与他！ 牛四脱不了干系…… 误杀……项中风！ 误杀……弘哒！ 误杀……紫安表兄！ 满脑子还在吸收这些问题的牛四，突遭走近的凛然打断…… 四哥！这是紫姑娘送来的！请务必尽快打开！ 噢…… 牛四迟疑了半分！分开没几天、这就想牛儿啦？牛四暗自窃喜…… 得意低眉欣赏那还未爆发的鼓包！ 不由得回忆与之玉的龙飞凤舞、留恋起她身子来。 同时远在南京的尹之玉、与牛四一道隔空独守寂寞、且空虚至极！ 像是久旱逢甘霖、逢又逢不到…… 这种期盼已久的感觉难以自拔！ 总之，意志力薄弱的快要不行了！ 。。。。。。 。。。。。。 凛然一脸严肃、又提醒一下、四哥！务必快快打开！ 嗯……好！ 一个被雨布包裹着的半大笼子…… 此刻，还在窗沿趴着的飞蛋像是被什么惊到了…… 瞪着鼠眼，翘起鼠胡！出发吱吱吱声…… 牛四来了兴致、吩咐凛然拆开雨布！ 啥啦…… 入眸…… 一只狗！ 一只黑色的狗！ 一只黑色的小奶狗！ 一只足月的黑色小奶狗！ 皮毛黑包银，眼神清澈透亮！ 双耳挺立着，宛如两支警觉的旗帜。 牛四暗道坏了、黑狗子额头三把白毛，像是毛笔点进去的…… 我滴嘛！ 二哈前身、楚科奇犬…… 闻名于世的拆家小能手、二哈黑狗子祖种！登场了！ 定睛细瞧…… 狗脖子挂着香囊…… 牛四解下来，一股留香袭来…… 一喷嚏打出…… 啊涕…… 牛四揉了揉发酸的钢刀鼻！ 呦呵！这紫安兄弟、送怎么个小玩意来？ 叫什么？ 无名？ 取名？ 二哈…… 又是一股留香袭来…… 牛四凛然二人同时喷嚏不断…… 这味…… 像是一股浓密留香来袭…… 牛四骤然内心一紧！ 草…… 傻狗拉粑粑呢…… 空气中又是香囊味、又是屎味！ 不时传来狗子比叫叫！ 摁摁…… 旺！ 它含咬牛四衣摆、又抬起奶抓扣鞋、扣不成上嘴、嘴不成又呼撩飞蛋…… 吱吱吱吱来…… 旺旺旺去…… 。。。。。 凛然感叹一声。 这等年纪轻轻的二哈狗子、不识主呐！ 凛然从未见过此等狗子、结合当前场景与味道…… 他丹田发力、拉升！口出一美诗…… 气味相投流口水， 天性机灵两耳立。 哈啊哈笑嘻飞蛋， 奇妙异味香与臭。 乱七八糟真…… 。。。。。 恰在此时！突然推门而入的狗六子，喘着大气…… 打断凛然酝酿…… 都！都……都司…… 刘香来袭！ 什么？刘香来袭？牛四凛然大惊失色…… 如实说！牛四吩咐！ 夏河、夏河城西南方向不足80海里的海域，发现刘香与西班牙舰队！ 共计百艘战列舰。 向夏河城进发…… 此话一出，将在场的二人愣在原地…… 偌大的议会大厅，静的可怕…… 狗六子大气不敢喘…… 只有发出轻微声的奶狗、咋咋唬唬…… 牛四细细想来，紫安当真机敏过人！ 好一个刘香来袭纳！ 可惜紫安还是晚了一步！ 若早上那么几天、战场不至于在夏河，即使在夏河也好准备一番！ 当然，那里有如果！ 牛四燃起一支烟、好让自己静心下来！ 呼…… 尽管牛四如何逃避、该来的终归要来、银子多了遭人恨讷…… 给牛四机会了、他不中啊、不上道啊！代理代理不分、火炮火炮不卖、合作不成，抢嘛！ 牛四承认，内裤金银是不少，不敢说上千万两，几百万总是有的吧…… 如今他的产业大多是刚需、还是高端刚需！衣食住行样样齐全、奢侈品一路绿灯开道，连带着附属产品水涨船高！ 不行！这一战关乎夏河未来…… 打！ 必须打！ 。。。。。。 当即召开军事会议！ 命令狗六子协助于迁，在码头出海口沙滩等地进行清蔽！以减少不必要的伤亡、最后，牛四叮嘱牛妮与郡主一同前往铁集山内！ 特命汉德森指挥所有战船游走于龙清湾沿海。 劈开锋芒，见机指挥。 又命令夏河城全体指战官兵进入战斗防守态势。 让在江南各地的龙眼商铺，时刻关注郑芝龙的最新动向。 牛四担心海上实力极其强大的郑芝龙也参与其中，如此夏河城难敌四手！ 可牛四还不知道，就在紫安回去劝说家叔郑芝龙时，郑芝龙早已经答应刘香，作为后续舰队，支援刘香。 且看刘香不是傻子，你郑芝龙口头是支援，实则看戏。 两败俱伤坐等渔翁之利。 大可不必这般，出又不出打又不打。 刘香与西班牙舰队司令一拍即合！ 以巡视为目的，军事上震慑牛四。 敲诈银两并交出全部代理权。西班牙舰队司令对夏河城出产的货物极为上心，利益使然、答应刘香以震慑加威慑，好逼迫牛四交出3000万两作为此番的报酬。 此次刘香与西班牙舰队打成共识。联手围堵夏河城。 牛四命令李保全，夏河城龙清湾出海口的火炮要塞、与铁集山半山腰炮台，作为打击中心点，加强防御工事待命迎击。 随后，牛四吩咐王游船，暂停龙清湾船厂各项计划，并放弃现有的组装。尽快清厂，以备来袭！ 众人目光投来异样，又难掩激动、兴奋。 他们肾上腺飙升、准备迎接即将来临的战斗！ 此刻，全夏河城鸣笛示警、像是机器中的齿轮、各就各位轰鸣作响…… 最后、深吸一口气，离开时！ 留下一句，诸位！ “无论胜败如何、我们英雄纪念碑见！” 。。。。。。 众人感叹！ 。。。。。。 时不我待…… 如今大战在即，只能将游艇中的柴油发电机搬运至试炮场。 可提供用于榴弹炮惯性制导系统。 军用雷达远比游艇中的民用雷达精准的多。 其图层混合解析与测距范围也比民用含技量高出不少。 当然，没有卫星的协助！制导锁定方面误差还有的。 。。。。。。。 火炮场中， 四匹战马吃力拽着《m777》榴弹炮向场中央缓慢拖行。 重达3吨多重的榴弹炮，相当于3门红夷大炮的重量！ 好在有轮子，拖起来不是很费劲。 待榴弹炮架，通电后！ 自带着军用雷达探测系统与榴弹炮惯性制导系统运行正常！ 下一秒！屏幕中一扫而过……呈现出密集如珠的敌舰！ 距离夏河城不到50海里。 此时正值中午，太阳压顶、光线充足！但牛四感觉不到一丝暖意！ 。。。。。。 这时、要打仗的呼声，传遍整个夏河！ 码头中大多商船纷纷驶离、酒楼商铺等闭门营业、有的住户奔走他乡！ 有的则大门紧闭、还有的如牛妮等人一同遁入铁山、密林！ 。。。。。。 夏河城没了往日喧嚣、偶尔行人匆匆过、不见孩提嘻哈音！ 。。。。。。。。 第115章 开炮!开炮! 崇祯元年、十月！ 晴空万里且浮云偶尔遮阳！ 风动云飘之下，六十二艘大小福船与二十三艘西洋战列舰、黑压压地蔓延天际。它们撕海劈浪迎风前行…… 在绝对实力面前，所有企图撒谎的人也闭嘴不言！ 一切众生皆无法阻止无数炮口的压迫！ 所有阴谋诡计、如海风般一吹即散…… 。。。。。。 西班牙舰队二十三艘中都是大型三桅帆船，两层宽大厚实的甲板。 高耸的船首和船尾、宛若凹型的高楼力拔海面而起。 海战之中当两船并肩卡住时，其优势在于可轻易登上敌船。 它吓人的城堡状外形、明显起到了在心理上威镇敌人的作用！ 当首大帆船、船头位置司令米开罗与刘香并立。 刘香命人送信于牛四，意在开港投降、缴纳2000万两保护费，并交出全部货物和代理权。 如若不从，夏河城将万劫不复。 。。。。。 随后米开罗与刘香相视一笑，迎风绽放出贪婪的面目。 。。。。。。。 正在调试榴弹炮的牛四，扫过刘香的信后，他并没有因此愤怒！ 更多是不屑！ 他清楚能走到今天这般处境，绝非偶然，自打牛四初来之行、没觉的一年比一年自由快活，但确实一年比一年活得通透！ 越是接触海洋带来的财富，越懂得周围海域的重要性！ 往往掠夺战争的发生，大多来自利益层面！ 可以说是每时每刻都在发生、或者即将发生类似事件！ 昨个兄弟，今个捅刀、明个连起伙来挨个阴你！ 终归拳头大小才是立足之本、其过程充满血腥、暴力、吞并、大鱼吃小鱼、小鱼吃虾米。 道理很简单因为只有用魔法才能打败魔法！ 关押刘香使者，待战事结束后，送去搬砖筑墙。 既然是敌对行为，打便打！ 还派什么使者劝降，男人的战斗不需要传话。 跟娘们似的，打你还要说: “我打你呀，咱俩商量商量呗？”……按照牛四的话说，“ 还磨叽个球啊。。。。。 。。。。。。。 放眼当前，夏河城被战争乌云所笼罩、浅滩戈壁、码头，街道几乎涵盖所有的通道、王八军都在有序做着防御工事，他们表情由先前的紧张、再到逐渐放松适应下来！ 战争没开始前、大多数人认为自己是幸运的、结果发现战前动员没啥鸟用！ 没有比一身精致装备加身，来的更安全，来的踏实。 什么挖沟、拒马、统统不需要！ 更多的是沙袋筑起的掩体，以及通往城门的街道与码头大量布置着球状铁丝网！ 再有老兵的浑话段子、这种沉闷紧张的气息并未持续多久，嘻笑怒骂中、冲淡不少内心的恐惧与不安！ 反而躲在家中、或是铁集山、密林隧道等人们，偏偏内心深处总是充满希望。 可又转念一想、大战在即为何如此这般东躲西藏？ 会输吗？女人孩子会被卖吗？被凌辱吗？被抛弃吗？ 越想越紧张，越想越心颤…… 此刻，郡主朱静娘感同身受。 眼瞅着放松下来的心情、又提起来！ 。。。。。。 牛四……牛都司…… 要赢、要胜！不少人默默祈祷起来…… 持咒的、送经的、拜仙的…… 各式跳大绳的人们不在少数！ 。。。。。。 牛四嘴唇不自觉泛起嘀咕、 来吧！来吧！ 先吃老子一炮。 好让他们尝尝啥叫现在战争。 咣当！ 嘎吱一声，弹药箱被打开！ 摆放着两排炮弹，共12枚、少的可怜呐。 他吩咐闲杂人等退至安全距离，留下李保全等科研人员。 叫嚷起来、以前呢没有打炮机会， 现在机会来了，在场的各位仔细瞧好了啊！ 难得机会，打一次少一次。 该记录的记录，该测量的测量！ 牛四反复交代清楚、只因炮弹过少，在实际操作中体验来自500年的震撼。借此机会观摩学习一番，就算是死至少没白活…… 牛四参照野战自行火炮的说明书，大致原理和操作上大同小异。 而《m777》自带惯性导航系统（ins，简称惯导）是一种不依赖于外部信息、也不向外部辐射能量的自主式导航系统。 其制导环境不仅仅包括空中、地面！ 水下也是可以实现的。若非要杠精，那好吧，潜水艇下潜不算、隐形战斗机不算！月球表面的铲车挖机不算、火星探测器更不算！超过30公里的也不例外…… 。。。。。。 惯导基本工作原理是以牛顿力学定律为基础、通过测量载体，在惯性参考中的加速度，并将它对时间进行处理。 且把它变换到雷达坐标系中，就能够得到在坐标系中的速度、偏航角和位置等信息，得出最终结果！ 小白说法、就是简单的数学算法！ 小明去学校需要用时10分钟，小红去学校用时15分钟！问：同时出发谁先到学校！答案肯定是小明！ 但是缺乏卫星的配合，时间上不可能做到5分钟那么精确、可能是4分，也可能是1分！ 总之通过系统计算得出的结果，还是比人脑要快要、精准的多！ 用计算机做算术题，是不是傻瓜！ 傻瓜就对了…… 牛四随即开启惯性导航系统，雷达屏幕中的指针，顺时针转起！ 扫描出周边300里内的大小目标，随着牛四的指令，逐一标记敌我双方！ 接着进一步的指令敲击，缩小夏河城往东300里的范围，做出精确扫描。 密密麻麻的目标由小变大！ 指针转速缓慢下来，敌舰闪耀着出现的屏幕中。 牛四找到其中最大的目标点，肯定是敌舰中最大的战舰无疑！ 。。。。。 紧接着开启精确计算系统，片刻计算出距离高度、尺码等！ 他参照着系统提供的数字，调整炮身方位！只见又粗又大的炮口直对天空，炮身驾于四爪、垂立而上！仿佛仰头望天的八爪鱼…… 待看到屏幕的目标变成红色时， 牛四迅速装上1米多长的增程弹。 此时目标红点发出。滴。滴。声…… 频率越来越快，直到听见。。滴。。的长音后…… 牛四右脚用力踩下踏板。 咚…… 爆声大作、大地一沉！ 入眼漫天飞土、模糊了视线！ 宛如200迈高速行驶卡车，突然一脚刹车…… 余震不断、地面摇晃起来！ 而炮口冒出无绚丽、无多彩的火焰！ 空中形成一个巨大的白雾图腾，像是撕裂般的哨响，冲破层层气墙…… 直奔云霄。。。。 。。。。。 第116章 天生贪婪 距离夏河城10里开外！ 西班牙舰队司令米开罗与刘香，手拿夏河城酿制的红酒，二人潇洒直立船头之巅，憧憬着美好未来。 “我说，米色特刘！金子归我！美丽的女人归我！” 嗯……阁下！那是自然！刘香停顿一刻转而痛快答应下来！ “噢！上帝……不！不不！这样显得我不够绅士！” 等着瞧吧……使者很快凯旋归来， 刘香放下红酒，嘴上一抹阴笑，漠视前方！ 二人乃至全舰众生、本以为这次出动如此庞大的舰队、不费一兵，不发一弹。轻易可得白银千万两，而感到心痒！ 各种梦幻气息充斥其中，有人已经想好买大美女、讨美妇、定要回去放荡享受、沉沦暴富幻想中去…… 正当举杯再次庆祝时…… 头顶哨响突然帖耳划过！ 呼。。。。。 轰隆隆！ 二人两腿发软、本能缩起脖子，狼狈半蹲…… 一切来的太快了、电光火石间…… 周遭的大型三桅帆船，四分五裂！ 上一秒还在品味人生的二人！ 下一秒被这突如其来的巨响惊出冷汗！ 爆碎中呼啸而过的冲击波，伴随着夺目强光、船身赫然碎裂，肉眼可见甲板上的火炮被掀翻，方才还在幻想着美妇的船员，躯干碎为血肉，夹杂碎木…… 铺天盖地般腾空而起，四处飞溅…… 眨眼的瞬间，一股强劲的气流震荡波及开来、将两人所在的战舰剧烈抖动起来！ 哗…… 连带着高浪将周围一小片区域战舰，险些掀翻！ 二人杯中的红酒也顺手脱落，流入还在摇摆不定的甲板中…… 再看定眼细看，后船传来尖叫…… 哀嚎…… 整个船体被火浪吞噬，如果盯久了会被直接灼瞎。。。。 。。。。。 浮云之下，宛若一朵鲜红的玫瑰花，拖着耀眼的火焰尾巴！ 快速沉入大海。。。。 留下狼藉残红与海共眠…… 。。。。。 米开罗顾不得抹去、留有红酒残渣的胡子，狰狞面目凸显惨白…… 这让他想起、曾经弹药库爆炸的一幕，显然米开罗比刘香正定许多。 米开罗经历欧洲全火器战场洗礼，知道这意味着什么？ 要么全速撤退，要么满帆前进迅速入港压制其火力。 可现实中米开罗无法接受冒险，如此之远的距离、火炮极为犀利！ 破坏力极具惊人，一炮便击沉一艘长47米的西班牙战舰，可知威力之大啊。 而刘香不怎么认为，当前倾巢而出，为了眼前的利益可以不顾一切。 大不了老子回去继续做海盗。 反观米开罗、如若舰队损失过大，他在东南亚的战略部署将毁于一旦。 说实话将彻底改变南洋的局势…… 眼下敌我不明、起先敢肯定的是，刘香嚼劲十足的忽悠他，说什么夏河火炮不过尔尔、要塞壁垒不过如此、各种贬低之下！为了白嫖利益，决定巡视一圈作为武力震慑！ 只听刘香一面之词过于冒险。 可又利益驱使…… 内心矛盾至极。。。。 米开罗飘忽不定之时…… 刘香满腔怒火发出命令！ 全体战舰全速前进，誓死拿下夏河城。 即可旗语大作，密密麻麻的福船向夏河城涌去。 刘香不忘嘲讽， “司令阁下，夏河金银无数！岂非怕了牛四小儿？” 。。。。。。 刘香试图勾起米开罗的欲火…… 米开罗呢，算是洋人中比较俊美无双的，个高1米9几、肌肉线条流畅、在红白条纹的军服搭配之下，端地正气十足！ 若要按照牛四反驳的话说，并非华夏基因不如西基！ 那是华夏泱泱大国千年战乱的结果，大高个子其一目标大，其二不是饿死就是战死。 而小个子饭量少吨位小熬过来的几率大很多！ 好比魏大勇，腾地1米8几的个头，能吃能喝更能啦。 如果啊，如果没有牛四的出现、仅凭鸡屁股的执着，饿死都是便宜他了…… 据说这傻货窝尼玛又长高了…… 瞧瞧，凡是后天营养跟的上！妥妥当当地高大威猛起来…… 。。。。。。 再说这位，高贵地米开罗也是贪婪成性禁不住诱惑。当然要说这人呐，甭管那里的人，那里的众生！ 贪婪本质，骨子里特有！总想两全其美，但世间一切美好，难有什么两全之策，不过取舍分明、苦于选择…… 他深知利益与风险并存，牛四凭借着自身货物暴力，经营许久。 想必那夏河城内金银、女人不计其数吧。 刘香的滚火可谓是正中他的心窝，想到此处，不由得大笑起来！ 哈哈哈。。 米开罗，刘香相视疯狂大笑…… “所有金银归我所有！” 刘香恶狠狠一口吐沫飞出船外…… “可以，下命令吧。” 刘香表面痛快答应，内心则杀心四起，等拖入战局再做计较！ 。。。。。。 随着一声长笛奏响四海！ 西班牙全体战舰同刘香部，快速向夏河城全速进发。。。。。 。。。。。。 仿佛天悠悠、海巍巍……也无法阻止两人的决心！ 。。。。。 此时的雷达屏幕显示，距离夏河城200里海域外，尾随50余战船！ 牛四不明原因、后续舰队？ 还是另有其人？ 若说旷阔海洋、没有比鲨鱼更能闻着血腥来袭，无论是何方势力，总会想着在这次战役中分一美羹！ 。。。。。。 等待牛四的必是背水一战！ 他在打榴弹炮的同时，内心不敢再往下深想。 他怕了……畏惧……迷茫…… 来自公敌的压力，他默默承受…… 所有夏河城的人们祈祷平安度过这漫漫荆棘！ 朗朗晴空之下，牛四阴沉下来！ 他直立于夏河城最高的了望台，也是海中一盏明灯，它曾指引着迷航的人们来此停歇，如今换了个身份、灯塔变炮塔！ 原本以为它可以一直指引着、迷航者的步伐，可当下不得不拖起沉沦已久的身躯，再次战斗起来！ 他眼眸璀璨、直视过去！ 天海环绕中乌泱泱的一片战舰！ 像是硬生生将天海间撕开一道口子…… 接着偌大的海面，被一眼望不到尾的战舰所遮蔽…… 。。。。。。 敌舰呈成品字形、逐渐变幻一字排开，最终成o字形！ 看这架势要圈殴牛四啊…… 。。。。。。。 第117章 恐惧与死亡 夏河城这边、所有观望着的人们，尤其是参与炮台的炮手，他们放下手中的望远镜！内心一片哗然……仿佛掉入了地狱！ “太……太他嘛多了……” 敌方战舰汇聚于天海、黑乎乎的一片…… 像是踏天围绕而来、又像是踏海跨浪而来…… 震撼全城…… 每一个看到的人，都忍不住牙齿打颤、浑身哆嗦！ 所有人心中泛起嘀咕，尼玛！ 仿佛胜利离自己越来越远…… 牛四毫无保留、轰！ 轰…… 轰轰…… 11发炮弹几乎全部打出…… 哨响呼呼……划过上空…… 正中个头最大的西班牙敌舰…… 火焰顷刻染红天边、多艘浓烟滚滚、尽管太阳高挂、天空蔚蓝！ 依然遮住半边天际，仿佛将晚霞强行拉入深渊！ 终是难以阻挡沉没的态势！ 。。。。。 敌舰不计后果、彩旗迎风招展，迅猛地冲向守卫这夏河的火炮堡垒， 7里…… 5里…… 4里…… 敌舰挤压的怒火、终于爆发出来！ 迎来o形式的轮番轰击！ 还有部分敌舰，追击汉德森指挥的舰队。逼迫正面交火！ 夏河防守的火炮，共计170门，12磅到20不等，而刘香部战舰，大多是2号1号福船为主，西班牙舰队则不同，每艘载炮130门，大口径50磅火炮！ 虽损失过半、但米开罗执拗着扬言踏平夏河、寸草不生！哪怕付出惨痛代价也在所不惜！ 而出乎牛四意料的是，搭载50磅的火炮！射程在4000米。 炮弹重量接近50斤，弹重且威力大，可轻易击穿船体、不禁给防御工事太来灾难性的后果…… 即使夏河城处于防守高度，凭借天险优势、弥补距离上的差距，火炮打的远，上弹快，但威力欠缺。 在夏河城离敌舰不到4000米距离内，敌舰群密集如蜂窝的炮口，火焰喷发而出…… 烟雾笼罩着敌舰上空、笼罩着夏河城！ 一时间竟分不清是云朵、还是来自敌舰的怒气…… 这让夏河城炮台、及防守的官军大为吃惊…… 妈呀！部分敌舰能打如此之远，顿时将王八军士气打入谷底…… 。。。。。。 狂暴的海浪伴随着炮弹声一起，翻腾而升。 激烈的火力来去互射…… 双方的火炮轰鸣不断！ 轰轰轰…… 呼呼呼…… 瞬间将天空化作一片火光和硝烟…… 炮塔的火炮手们紧张地操作着火炮。每一次射击都会引发巨大的爆响，炮弹投向远方的敌舰。 每次炮弹落下，便带起片片水柱。 接着阵阵破裂声和剧烈震动。 然而，敌舰的攻势却是一次次齐射、之后便转圈式的轮番上阵！ 炮弹追随着弧线，直击炮塔水泥筑成的掩体之中，留下洗脚盆大的凹坑…… 凡是炮弹飞过的空间，空气中留下一串炽热的火焰轨迹，恐怖实心弹的威力于一瞬间、轰的一下子…… 留不下一具完整的尸体…… 在这一刻，似乎每一次的齐发、带走一波人！乃至一座炮塔…… 当敌舰越聚越多、越来越近时、只见所有敌舰，集中这龙清湾之内，并迅速转动船身！ 呈现出独特的月牙形状、那露出黑洞洞炮口、与海天一线的美景相比格外显眼！ 尽管夏河的炮塔过百、可在数以千计的黑洞面前，基本上算是给敌舰挠痒痒，可以说是在敌舰那里忽略不计…… 正如牛四曾以为傲的防御壁垒，本是这次反击的主力，没想到连提鞋都不配啊…… 难怪紫安与郑芝豹临走时、面对夏河过于集中的炮塔不屑一顾…… 由于炮塔数量过于重叠、只要敌舰一轮炮击下来、那成片成片的摧毁呀…… 牛四揪心不已，教训的代价是血、是死人、是失败……是无辜的生命…… 更是他牛四自大妄为的代价…… 唯有南墙方回头！ 可这一切晚了…… 都晚了…… 这泥马来一轮齐射、甭说紫禁城的城墙、就是夷平铁集山也不在话下啊…… 距离夏河城一千米内，才是最可怕的！ 数百只敌舰没有留下任何、可挽回的机会，甚至不等牛四考虑一下，是否答应使者的条件！ 就在夏河炮塔发出零星的几声炮击后、像是临死前的挣扎…… 最后，数以千计的黑洞便发出了死亡的咆哮…… 轰。。轰。。轰。。 铺天盖地……遮了天、避了光…… 肉眼可见足球大的铁蛋、宛如潮着某人扬出一把沙子…… 一瞬间整个夏河城漆黑一团…… 。。。。。。 耳碎如聋…… 球也听不到了…… 却球能看的到…… 所有夏河的人们第一次感受，死亡如此之近…… 炮弹黑压压一片…… 如下雨…… 这一刻…… 恐惧彻底弥漫在夏河城上空！ 最初的一刹那间是恐惧的！ 没有比成千火炮输出来的更加震撼。 城墙、炮塔更像是有气无力的病危之人…… 铺天盖地的铁弹，硬生生的砸在夏河城东面炮塔， 随之而来是地动山摇连绵巨响，而位于铁集山半山腰的炮台，犹如无人看管的一只小野狗，对着敌人不停的发出轻声咆哮。 一颗一颗落入敌舰群中，想必那炮手应该是闭眼打炮吧…… 。。。。。。 不出一秒……夏河城东面炮塔群…… 全部被摧毁、人员死伤无数！ 西面的炮塔群一发发炮弹穿破天空，以凶猛的气势撕裂敌舰的船遭！ 并狠狠地插入船体。 当炮弹碰撞的一瞬间，碎木四溅，船身剧烈震动，鲜血和沧海一同染红了海面。 相比起之前的榴弹炮，夏河这几波的反击竟让刘香笑出声！ “阁下！牛儿不过如此……” 米开罗选择无视刘香的轻敌之言！ 损失的是我的，那是我的战舰！的确如此、起先米开罗的舰队被榴弹炮击沉十艘…… 那可是纵横深海的巨舰，更是女王陛下亲自挂花下水的！ 米开罗心在颤抖、内心问候无数次刘香老妈！事到如今那里还有挽回余地，作为一个合格的贵族，掠夺！殖民才是唯一…… 接着敌舰又是一轮遮天炮弹，直击西面炮塔群！ 轰轰轰…… 夏河西面的炮塔和它们炮手一同升入空中。 碎片、尸片四溅，余烟弥漫，一座精心建造的炮塔堡垒顷刻间化为废墟。 。。。。。 少部零星分布的炮塔也被炮弹所覆盖，飞散着的木削夹杂着血迹斑斑！ 留下一个个碎石滩…… 第118章 小心身后 天空被熏的发黑、铁集山白的发黄！ 从山顶、半腰不时跌落铁球，有的沾满血迹，有的则是头颅……残臂…… 天彻底阴沉下来…… 。。。。。 城内的人们叫喊着，奔跑着…… 有许多倒了下来，这些被击中的人，血肉横飞、双方一轮接着一轮展开猛烈的炮击。 有些吓傻了的人从屋子里跑了出来，又跑进屋子。 又跑出来，不知所措地在夏河城中乱窜起来。 有的则一家人抱在一起哭泣。 牛四没有料到这尼玛才是一场，有生以来最悲惨的战斗。 甚至连妇女和小孩也卷在其中。 呼啸着的炮弹拖着长长的哨声划破上空，铁弹从每个角落里砸入进来。 到处都是浓烟和纷乱。 只留有铁集山的炮塔群，凭借着天险与纵深，还在反击着！ 远远望去山顶炮塔云雾缭绕，倒是让人觉得仿佛误入了人间仙境…… 双方实心弹纠缠在一起，更加重了纷乱的程度。 骑兵营中、官军身下的战马也跟着惊的跳起来。 人们践踏在受伤的人身上。 地下到处是呻吟声。 这些人惊惶……那些人吓晕过去…… 于迁率领的警卫队四处疏散慌乱的人们。 躲入铁集山内的人也纷纷抱头痛哭…… 郡主与其他女子一样，拼命地捂住耳朵，试图抵挡外界传来的巨响，但这一切都是徒劳的…… 有些人面色阴沉冷漠，一个妇女靠着墙坐着，给惊吓的婴儿哺乳！ 一位新兵蛋子一条腿断了，也背靠着墙、一面流血，一面发出疼痛的哀吼！ 有些人卧倒在地上，趴在马车的车轮之下，紧贴地面！生怕被那足球大的蛋丸砸死！ 还有的不时爆发出一阵喧闹的喊声。 大炮的巨响淹没了一切！ 一切的繁华！ 。。。。。。 。。。。。。 。。。。。。 成以千计的炮火继续耀眼着，阻断了炮兵的视线，也阻断了夏河城所有人的视线…… 天空全是铁弹咆哮的声音。 在头顶上的空间里，许许多多巨大的铁弹纷纷跌下。 天空下，每次敌舰的齐射，像暴雨即来时那样、短暂漆黑一团。 炮弹从四面八方投射到城中， 发出黑色的死亡光芒。 在那可以看得见的视线里，从这一头到那一头，半城的建筑物在下沉、粉碎、崩塌、无限广大的空间跟大海一样在上下抖动着……左右摇晃着…… 夏河城多半个区域，传来是极其剧烈的震动。 铁山炮塔与敌舰之间，是炮弹横飞， 就再此刻的天顶，又是一排排密密麻麻的葡萄弹！ 将本就阴沉的天空遮黑了……！ 那漫无天际的黑暗、如巨大的手掌。 砸在那夏河城内，散落开来又混在一块！ 军民死伤之多。 所有建筑和房屋、酒楼、商铺剧院等等，忽然倒塌…… 人们手捂耳朵，瑟瑟发抖。 裆部失露、眼圈通红…… 铁山炮塔城墙垛口上、不时有几个木呆似的脑袋露了出来。 他们操作的火炮弹无虚发! 开炮的是几个不大爱说话的精神小伙。为什么精神，因为敌舰的火炮很难打过来，即便打过来的铁蛋，也是威力减少许多！ 几人由起初的颤抖式恐惧，到渐渐适应下来…… 有一个还不满二十岁的小伙，头发黑里泛黄、熏黑着脸！ 遇到有人夸奖他打炮准时，他便像是一个小姑娘似的立刻脸红。 忽然一枚实心弹击中垛口，崩裂的一下子，突然塌陷一处！ 那个开炮的小伙兴奋地叫了一嗓。 像是庆祝自己的生辰、仿佛重生一次！ 又一颗炮弹从头顶呼啸而过，砸在身后不远处的山石，硬是砸出了一尺多深的大坑、碎石飞溅四起…… 。。。。。。 。。。。。。 牛四继续操作着榴弹炮，直到最后一枚爆裂弹打出，之前的十一枚几乎一一命中西班牙大帆船。 最后这一枚终于击中了米开罗战舰的尾部，米开罗和刘香来不及反应，当下摔船员跳水逃命。 战斗一直持续到黄昏，双方还在激烈互击！ 郑芝龙、郑芝豹、以及郑家全体成员，观赏着这场大战…… 足以给人带来强烈震撼的感官！ 不惧战争、不畏战争的王者，怀着享受的心态、不时发出一阵嘘声…… “夏河的防御工事不敌呐！” “大哥！龙清湾两侧炮塔壁垒尽数损毁……”芝豹放下单筒望远镜！ “听闻牛四火炮犀利、如今此番怕是被打成嘴炮了吧！” 哈哈哈哈……众人仰天长啸…… 。。。。。。 眼瞅着夏河城内炮击声逐渐稀疏，而刘香与西班牙舰队虽以损失过半，但炮击声不断，随时进行登陆作战！ 紫安极力劝阻家叔，企图放牛四一条生路！ 情急之下苦苦哀求！ 郑芝龙不予理会，并将她关押在船仓…… 好在福松丑小子偷摸将望远镜拿给她！ 无奈之下眺望窗外，密切注视战局，内心期盼牛四化险为夷！ 。。。。。。 此时的米开罗与刘香被另一艘西班牙舰船救起后，见夏河城火炮反击力度变弱！ 逐一命令！火炮有序压制、并准备登陆作战！同时防守舰队两侧，密切关注逃走的汉德森舰队来袭！ 再给郑芝龙发出旗语，让其迅速准备登陆作战！ 。。。。。 接到旗语后的郑芝龙！ 停留一会儿，才发出命令！ 放慢行驶！继续尾随，待命！ 刘香对郑芝龙舰队龟速行驶多有不满，吐了口吐沫对米开罗开口！ 这哪是援军，分明就是捡便宜来了！ 米开罗换了一身崭新的军服，哼！ 你们大明的司令，全是懦夫！ 又下达命令！分出部分舰队堵住郑芝龙的航道，使其进不来！ 待攻入城内，拿了金银再说！ 。。。。。。 此刻，天空飘起雨珠、半城废墟半城殇…… 一路断尸、一路啼哭…… 鲜红淋淋，血染满城！ 牛四仰天吐出一口嚎啕…… 原来云也会放声大哭…… 放弃吧！ 放弃吧…… 放弃夏河城东面城防，下令铁集山炮台停止火炮攻击！ 待敌舰进港，敌人攻入城内！ 再进行反击！ 王八军海军、两侧炮塔壁垒大势已去！ 巷战即拉开帷幕！ 通过雷达可以看到，敌舰还有90多艘，最后的50多艘，移动缓慢不知何意！ 汉德森指挥的舰队共计22艘，撤离战场的不到10艘！其余快速前往灵山岛。 家底薄儿啦……王八海军险些被打光！ 距离夏河城二三十海里一处小岛内湾，按船不动。 随时准备反扑！ 牛四点燃一支烟…… 不愿再想！ 此战役中，彻底颠覆了牛四对火炮的认识！ 若要击沉木制船体，还需重型炮弹，轻型炮弹虽远但穿透力度不够，击沉庞大的战船几率渺茫！ 。。。。。 射程即真理！口径即正义！ 。。。。。 第119章 困兽 黄昏！青州府、府衙！ 传来一阵叫嚷！ 报！敌袭夏河…… 。。。。。 报！夏河被围…… 。。。。。 不一会儿…… 报！夏河沦陷…… 。。。。。 一连串的结果、气氛死寂！ 堂内一聚官员各怀心事！ 指挥佥事李世味，一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模样！ 牛四死了更好、位置空缺出来岂不美哉…… 至于500万，又不入他兜！ 而指挥同知的狄强糕，独自走出厅堂透气，随之抬头望夏！ 不知是晚霞烧红了天空…… 还是升起的血雾映亮了天空…… 才上任不到四天他、心情沉重…… 。。。。。 。。。。。 龙清湾！ 敌舰陆续贴近栈桥，又有无数小船载着数人冲向浅滩！ 喊杀声像海浪一样一阵高过一阵。 冰凉的海水洗去了敌军一身血迹与疲劳！ 勇敢的士兵们！上帝保佑你们！ 金山银山、女人！就在眼前。。。 冲啊…… 穿着红色军服的士兵与穿着五花八门衣服的海匪，形成了鲜明的对比，正如农场的农夫赶着一群鸭子，密密麻麻涌向残破的夏河城。 登上栈桥后，米开罗听见刘香大喊， 兄弟们。杀到城中军都府，抢钱、抢粮、抢女人。 入耳的米开罗不忘再次嘱咐刘香！ “米斯特刘，我劝你放尊重一点！城中的金银都归我。全归我……” 刘香不耐烦的点点头，都归你，都归你。 大鼻子人就知道金钱，也要有命拿才是。 。。。。。。 等米开罗带着人走远后，刘香小声吩咐旁边的小头目。 告诉郑芝龙，米开罗舰队大部分都已靠港，军队多数登陆。 随时可以对米开罗的舰队动手。 小头目领命！划着小船、在滂渤雨雾中离去。 。。。。。 随后刘香带着一众护卫，小跑跟上米开罗等人。 可怜的米开罗就和大煞笔一样，蒙在鼓里眼里全是金银，内心激动无比！ 话说、抢回去献给女王陛下。一来挽回十几艘战舰的损失、并获得女王谅解！ 二来稳固家族地位、也可得到贵族们的信任！ 尽管如此、刘香的部下很难约束！ 。。。。。 再听到金银、女人的海匪红着眼率先冲入城中，留下米开罗的士兵有秩序着排着长队陆续入城。 最后是马匹拖着几十架青铜炮，由米开罗的炮兵压着缓慢移动。 铁集半山腰的牛四，放下夜光望远镜！ 内心对西洋兵充满好奇、他们的队形不仅不乱、五人一组、十人一排！中间穿插着小巧便携的火炮，这是，这是…… 野战部队的雏形啊…… 海匪大约登陆1000多人，现已全部入城。 牛四吩咐放红色信号弹！ 只听的一声清脆的响声。。。 啪。。。。一抹火红色烟尾冲向暗蓝色的顶空，哗一下展现开来。 收到红色信号的魏大勇，明亮的眼睛更加猩红。大声喝道！ 。。。。。。。。杀啊。。。。 。。。。。。。。杀啊。。。。 。。。。。。。。杀啊。。。。 。。。。 从多处巷子中，冲出大批穿深蓝色制服、身披黑色步兵甲的战士涌入中央大街、半蹲在半人高的沙袋后…… 支架起手弩！瞄准跨过铁丝网的敌军…… 嗖…… 嗖…… 乌黑密雨之中，房顶上、墙角口身影闪动！同时发出弩箭、与丢出的手雷！ 成群的敌军、困在这布满铁丝网的二十多米宽中央大街内， 烟雾腾腾！火光闪闪！ 嗵……嗵…… 爆响接二连三！ 半人半尸纷飞之后，像是血肉堆起长城、人落尸来尸落肉…… 手弩发出的弩箭“嗖嗖”呼响…… 钉肉身，刺皮骨！ 铁网缠绕、拥挤踩踏！ 他们露出难以忍受的疼痛…… 呲牙咧嘴、鸣喇哀嚎。 而炸死者血肉模糊，肢体残缺。 尽管如此惨烈、敌军却越聚越多…… 当冲到距离王八军20米距离时， 死亡的舞曲正式拉开序幕，前方喷出鲜红的火花，射出了密集连续的子弹，散喷的威力将一排排的人海粉碎、身躯爆裂。 空气中布满了血臭的味道，整个世界仿佛在颤抖…… 刹那间，一个个鲜活的生命化为碎块。 他们好像行尸走肉般，肠子、脑浆糊着满身都是，肢体崩裂着，躯干支离破碎。 在这被血光吞噬的时刻，已经分不清什么是雨水、什么是血沫…… 再不到10米的距离，晚霞余光穿透乌层……清晰地撒在对面掩体下、只露出两小眼的王八军！ 像是迫不及待地要将他们一张张脸孔撕碎。 脑中早已失去了理性的海匪！ 失控似的丢下武器哀嚎着掉头就跑。 紧接着又是急风骤雨般的子弹，从背后横扫过去，像狂风呼啸稻草…… 一排喷响、碎尸一大片。 牛四拼了家底，拿出全部手雷每人配备7、8颗，追着溃逃的海匪，从四面八方丢出手雷或射出弩箭、又不时喷出两枪…… 。。。。。。 而在后方的米开罗亲率士兵，排长方队刚踏上中央大街，便听到了前方的爆炸声，喊杀声！他顿时惊慌失措起来…… 再各个指挥官的喝令下，才稳住步伐！ 没多久又听到密集的枪声，就见前方的海匪哭爹喊娘，逃难似的疯狂冲向他的方队。 此时的指挥官气的五官拧到一块！ 举枪对准天空鸣枪警示，但这毫无意义，海匪那见过这种血腥场面！ 成片成片的铁丝网清理几乎不可能、但凡一人被困倒、便是人落人的踩踏！ 巨大的圈形铁丝网作为路障、极具考验部队整体的素养与耐心指挥！ 本就一盘散沙的海匪、生平第一次体会…… 况且多年恶煞的海匪、从未见过速度之快、横扫威力之大的散喷！ 还有那小巧可爱的王八手雷…… 那爆头四溅着的肉浆…… 刺鼻恶臭的血腥味道…… 久久挥之不去。 吓破胆的海匪拥挤在西班牙方队之中。 要多混乱有多混乱、无论指挥官如何喝止、鸣枪，都如无头的苍蝇，迈开大脚傻丫子向城门外奔去。。 。。。。。。。 。。。。。。。 第120章 谁心痛 牛四暗自庆幸、好在密集的铁丝网阻断敌军进入！ 或许运用得当终将成为、未来战争中阻敌利器！ 他又从望远镜里发现、海匪无组织无纪律的行为，才是导致刚排列开来的西洋方队、顷刻间陷入混乱、拥挤！ 他看的相当清楚，着红色制服士兵在半雨半霞中格外引人注目，虽乱而镇定！他们似乎对自己的武器装备，有着十足的自信！ 比起明廷出版的烧火棍，牛四看的出。 他们那是来自骨子里、甚至全方位的看不起、看不上啊！ 牛四收回眸光、叹气声拂动…… 这就叫科技自信吧…… 。。。。。 停当片刻，命令史中飞放出蓝色信号弹。 交代完之后，转身向山下走去！ 。。。。。。 此刻双方火炮早已停止了轰鸣！ 铁集山内、牛妮与郡主等人纷纷出现在山巅之上！牛妮将望远镜拿给朱静娘一同观战！ 入镜！她内心轰的一下子，割裂般疼痛！ 半壁焦城、浓烟弥漫！ 红霞雨落之下，往昔峥嵘繁忙的港口、却排满彩旗招展的战舰、连绵天际！ 那象征着夏河城的高傲纪念碑，也去了半节…… 中央大街尸体如山、恍若起伏的丘陵，细雨绵绵之中、竟然分不出是红色玫瑰、还是血色花瓣…… 她模糊了双眼、模糊了视线…… 清晨的美好、入夜的残阳…… 此时，一缕晚风拂过！ 她哆嗦起来，牛妮将一袭黑色披风搭于她双肩…… “郡主、小心着凉！” “谢谢！” “郡主，快看！是四哥……是四哥！” “四哥……” “四哥！”牛妮当时兴奋极了、大吼大叫着…… 朱静娘不耽搁半分，瞳目紧缩起来！ “望远镜再给我看看好吗？”静娘赶忙问道！ “好吧！”牛妮有些不情愿地点头…… 。。。。 啊……真是他吗？初见时的背头乞丐…… 她感觉到了心跳…… 只见，牛四一身银色板甲！流露着浓浓琉璃般的光彩，背披雪白披风，风雨中飘洒自若！ 竟将半边紫霞也比了下去！ 漆黑不见底的郁眸，如一潭从天而降的奔水、直淹没得她无处喘息、 银甲男儿横刀立马…… 高举夜空中闪耀着的障刀， 身遭200名黑甲骑士！ 他当首…… 那一抹白袭大声呼喊…… “就在今夜，为死去的百姓、家人、妻儿报仇，我将同你们一起！ 扞卫家园，杀光他们，一个不留…… 。。。。。 他洪厚撕音、冠翔天顶！ 竟将那抹晚霞也吼褪去儿…… 恰在此时，一尾蓝色信号弹直冲霞云，啪…… 绚蓝耀眼，夺目迷人！ 彻底将不愿离去的晚霞强行拉走，迎来黑暗骑士！ 牛四回眸一望铁集山山颠…… 像是回应牛妮的呐喊！ 此刻，朱静娘同身感受、立刻放下望远镜，心跳砰砰砰更快了…… 她深吸一口气， 呼…… 又拿起望远！ 又见牛四放下头盔护盖！ 刀尖所指之处……便是赴死之时！ 明知敌军数倍于此，他依然发出冲锋怒吼…… 200人的黑色板甲骑兵，犹如黑色魅影从铁集山绕出，在夏河城城墙外与夜色为伍，尖刀般一头扎进敌军则背。。 。。。。。 直到朱静娘再也看不到他那一抹白裘…… “黎明总是如此之漫长！” “年少英雄终不畏死！” 她终于放下望远镜、说出这两句后！ 另一边还在船舱关押着的紫安，隔空又跟了一句…… “哪有什么从天而降的英雄，只有挺身而出的凡人！” “牛四……哼，他是送死…… 他真是个十足的傻子……” 紫安想不通，明知是死！为何要死？刘香图财又不要命，牛四…… 她双手紧握望远镜、发出撕裂般的声音， 呼…… 她探出一口雾气！ 缓缓收回望远镜、心揪着疼起来…… 。。。。。。 而远在南京的之玉，正静坐写信，突然手腕传来一阵生痛、打翻砚台…… 黑染白纸乱了芳心…… 。。。。。。 夜色降临、却独失美月…… 破开雨雾，那200人…… 朝着数以千计的敌群，像是从侧面狠狠的进一刀！ 。。。。。 此时的郑芝龙望着夏河城中接连不断的火光，爆炸声、喊杀声，不停回荡在耳中。 再接到刘香报信后，势在必得的郑芝龙率全船压进，强制接收还在纳闷的米开罗舰队！ 片刻后，被俘虏的留守指挥官与船员都被关押在一条战船上。 并派出2000人登陆码头栈桥，准备与刘香一起分享这美味的大餐。 然而再接到全体出击的蓝色信号弹后！ 魏大勇一边率所部奋力击溃留有中央大街的余匪，一边尽快与王守信的1500人汇合，共计3000多人，从城中四面八方涌出，全军出击敌军！ 最后竟然牛舍带着1000新兵营还未毕业的士兵，与搞基建的600多的民兵，从龙清内湾的要塞发起冲锋！ 他此刻的心情沉重、他知道那抹蓝色信号弹意味着什么！那是所有人全体冲锋的号角、是赴死的天籁之歌！ 他曾经令牛四感到失望与不信任、如今他要让这些怀疑他的人瞧瞧、他也是一个不畏死的儿郎！ 而于迁集合不过百人警卫队一同加入战局！ 山巅之上，牛妮被眼前的夜色所失去四哥痕迹，她拔出四哥曾经送她的匕首，像是下了某种决心！ “姐妹们，我们医疗队是干什么的？” “夏河亡，我不敢苟活！” 所有在场女医发出同声！ “下山杀了他们……” “杀了他们……” 她转向于大妈、拜托照顾郡主…… 又朝朱静娘、点点头！ 一言不发，带着百余女医向山下冲去！她不断回忆起四哥临走给她的信件…… “妮！敌军数倍于我，如果……如果我回不来、请带着他们从后山入内港，那里有艘黑色游艇，李保全等人足以带你们全身而退！去哪算哪，永远不要回来！永远……” 她难掩着的泪水还是涌了出来、与这漫天花雨残色共同赴死…… 。。。。。。 第121章 上帝与女王 于大妈也留下一句“郡主、对不住了，请照顾好自己！” 言毕，紧跟牛妮而去！ 于大妈身后跟着百余女厨、手执明晃晃的菜刀、擀面杖，扫把铁锅等等杂七杂八的厨具满怀死心地下了山！ 直到夜色淹没了她们的青春岁月…… 朱静娘就这么静静站着、她难以想象究竟是为了牛四？还是夏河？还是大明？ 不顾死活、不顾性命！ 天边暗淡无光、又不畏风雨交加…… 不一会，跑出一位书生模样打扮的男子，国字脸小八胡、看上去文阴文阴的！ 他一边狂蹦哒一边叫嚷着，牛妮妹子等等俺…… 留下一句，“老子出刀必见血！” 。。。。。。。 嘶…… 朱静娘皱起峨眉、这细狗之人也行？…… ……然弟！让我一个人静静好吗？ 此时，独自一人的她走向山沿！手扶垛口！ 一袭冷风拂动、粉裙扬起！ 若不刻意观察，很难发现她那双脚之下，是一双带有裂道的白灰鞋子、那模样像是停靠内港的游艇，如果非要钻入裙内细瞧…… 美中不足之处是多有开裂、过于偏大…… 更是此世仅此一双、又独一无二！ 。。。。。 。。。。。 城下，牛二所部与牛四形成东西夹击之势，斜插夏河城门口的敌军，与魏大勇带领着的正规军，合成三角之势！冲入敌军阵营！ 然而就在10里海域外，望远镜中看到蓝色信号弹的汉德森率剩余的9艘战舰，在夜色下向夏河城港口全速前进。 同样这便是背水一战、成则安！ 败！他不敢再想下去…… 夏河城东城门口，杀声、喊声、枪声、嚎声融合在一起！ 3000多敌军拥挤在中央大街与城门门口之间。 米开罗的士兵连同炮兵也拥挤在其中，乌顶看去犹如劈开的石榴，白里带着红。 有几位红色制服的士兵，从沙滩上大嚷着跑向拥挤着城门，急切张开大嘴…… “米开罗司令。。。米开罗司令。。。郑芝龙劫船。。郑芝龙劫船。。” 米开罗在拥挤人群中听后，顿时大怒，一股血腥提到嗓子眼儿…… 险些当众喷出！ 他指着刘香大吐方言…… “法克尤，你马尔俺的法尔美克辣舞。” 抬枪对准刘香！ 刘香目色狡黠、失声解释！ “司令大人，我的司令阁下！郑芝龙他背叛我等，忘恩负义小人啊。 冤枉啊司令人大。 米开罗瞪着布满血丝的双眼，不耐烦的语气明显打断刘香！ “别狡辩了，我的士兵不会说谎，你们这群大明的骗子！ 你……你！你们全身骗子……” “上帝是不会饶恕你们的！” “你们所有人终将会得到应有的审判，……” 然后米开罗指向远方栈桥，瞧瞧！ “你们出尔反尔。你的船让出航道，把大明骗子放进来，是要我全军一起陪葬吗？” 刘香顺着米开罗手指的方向，看向栈桥！ 郑芝虎率领2000余人举着火把，向码头涌入。 这一刻，即使辩王在世，刘香也磨口难辨啊。。。 米开罗不等刘香反应，对着刘香就是一枪！ …… 枪响过后…… 鉴于黑夜，虽举着火把但光线有限，距离米开罗30米的刘香，他尼玛居然没打中。 。。。。。 刘香顺势滚下战马，抱头没入拥挤的人潮…… 米开罗怒睁血眼、黄白搭配的胡子气的只打圈，狠戾发出命令……像是来自地狱咆哮…… “击杀所有人，夺回战船。” 。。。。。。 。。。。。。 窝尼玛！无差别攻击啊！这一档子事，令懵圈的牛四始料未及！ 城门口陷入这样……那样的混乱！ 城内魏大勇所部如绞肉机般在敌人溃逃的背后无情的射杀。 城东城西分别杀出的牛四与牛二与敌军打成一团乱麻！ 又逢刚登陆的郑芝虎2000余人。 迅速向城门口涌去。 俯瞰之下，仿佛拨开四瓣皮的桔子，露出中间果实，等着众人疯狂分割。。 。。。。。 夜雨帷幕中，紫安聚眸望远镜内，城门外乱作一团！ 一支百人黑骑来回绞杀、他们佩戴着沉甸甸的黑色铠甲，火把点燃的亮度映出血雨泥膜、一袭银光闪烁的长枪，伴随鸣枪、忘死拼杀！ 他们振聋发聩的呼喊声回荡在黑暗中。 银甲男儿浴血穿插、无畏地迎接可能的死亡。 胯下铁蹄铿锵作响…… 夜色中，米开罗所在的阵营也注意到迎面而来的这支百人黑骑，一枪捅飞一个身躯、顷刻间将本就混乱的局面、驱赶地更加拥挤不堪…… 他们穿过乱匪，如同冲向红色花海，很快扑面袭来！ 米开罗周遭队形散乱、人员拥挤！ 他最终不计后果的命令所有指挥官，阻击所有人，什么刘香的、牛四的、以及腹背的郑芝龙…… 统统全部划为敌人…… 米开罗杀戮果断、不愧为欧洲实力派贵族！他坚信女王没有看错人、上帝没有选错人！他便是救世主的儿子，米开罗?牙卖索伦托特，一个十足的基督徒！一个爱慕、忠诚女王的人…… 。。。。。。 。。。。。。 他所在的1500人方队，迅速调整为圈形，将青铜炮队围在其中，并漏出可打炮的间隙！ 他们平举线膛枪又不受雨水的影响！在漫漫雨夜中，发出流星一样的弹雨。。 砰砰…… 砰砰…… 。。持续作响！ 不管周围是谁，一顿乱击。 青铜炮、轰轰隆隆…… 一炮一条不见天际的血道…… 有的打在溃逃的海匪之中，有的打在身穿步兵甲的钢片之中…… 有的打在来自码头的敌人…… 钢屑飞跳，火光四溅！ 那肉眼清晰可见的火焰，每一次留有余影的炮弹，都逃不脱死亡的命运。。。 这时侯所有人为之颤栗！ 炮击轰鸣声仿佛是来自魔鬼的前奏。然而，毋庸置疑的是满身伤痕的黑骑们与王八军的战士，他们无惧恐惧，绽放出壮烈的血腥场面。 啊…… 紫安与郑芝龙同时发出惊呼…… 这一刻……像是呼吸着夏河上空飘来的血腥味道！作呕的同时呼吸也跟着颤抖起来…… 这是一支什么样的军队？死都不怕吗？ 两人可以说与这世上所有国家的军队、都有或多或少摩擦与接触！其中朝廷的官军是个德行、他们一清二楚！ 而这里不一样…… 。。。。。 第122章 无知者无畏 方才臭小子福松、在父亲那里软磨硬泡之下，终于答应将紫安阿姐放出开了…… 福松开心极了！ 而紫安走向郑芝龙的身侧、 “叔父！撤吧！” 挺拔的芝龙久久未有回应…… 紫安看向他、星眸如针刺！ “叔父……求您了！” “您也看到了，这样下去毫无意义！” “丫头……请你记住，你今天说的话！”芝龙冷眼相对！ 海上常年的纷争与离析，早已造就出一种独特的境界、那便是牛四曾说过的话“这茫茫大海之中、哪有什么诚信可言！无非就是在掠夺与被掠夺之间徘徊……” 而紫安的建议，他确实有着充分的考虑、什么抢劫、掠夺次要之，一来牛四朝廷命官。二来诏安失败、但也不敢轻易得罪朝廷！ 更为主要的目是其削弱刘香、整合南洋局势！ 他承认他有滚火的节奏、刘香与米开罗的区别在于、刘香是内在隐患。 而米开罗选择合作大于破裂！毕竟他们靠海吃饭的这一行，脱离不开西洋科技的支撑与海贸！ 好比，一对儿兄弟合伙开公司，客户就那么一个！两人共同赚美刀？还是一人赚美刀？ 哪个对他威胁最大？ 当下立判…… 紫安分析的不错、他也承认这一点！ 如果说李旦留给他的是无数战舰、那么紫安则是李旦留给他最重要的智囊！以及与杜老爷子过命的交情…… 至于紫安提出的，接受诏安、稳固琉球，他可以接受。 若殖民海外他是万万不可呐，如今内部危机重重、又放任泉州不顾！他没呐什么狗屁殖民心思、首要任务接受诏安、回归泉州并与琉球隔岸守望…… “为叔且听你的！” “命令郑芝虎，收兵！” 。。。。。。 但为时已晚…… 码头距离城门不到二里地，既加入战局，再想脱战岂非儿戏？全身而退之前，至少看来、轻易退不得！ 缺乏陆战经验的海王、这点差太远了！ 紫安一丝失落却欲言又止、她清楚眼前的局势！夏河即便挺过来、没有数年别想恢复如初！ 此番过后，“牛四此人在朝廷怕是容他不下，不信走着瞧！” 紫安终于说出了，内心所想…… “但愿比如吧！”郑芝龙用力眯起了双眼、卖力地凝视战局！ 然而当头无月的暗黑、将周围所有的一切压得模糊不清、又透不过气…… 。。。。。 转向城外、枪炮与利刃的碰撞声与惨叫声混杂在一起。 鲜红的鲜血如同狂涌的溪流，染红了银甲男儿的眼眶、全身与黑泥马…… 黑骑士们的身躯如同飘忽的幽灵，一次次的冲锋，都留下数十人的记忆！ 像是那褪去的海浪、将沙滩留下的痕迹，一一带走…… 。。。。。。 男儿身披血甲、白色披风血痕累累…… 他一枪刺出、满是血污的手一滑、只见那穿红色制服的洋人，面目狰狞！咣地一声，枪入胸口瞬间被刺飞出去…… 他抽出利刃，左右逢源！ 如今不过百的黑骑杀入米开罗的圈阵！ 太近了，耳边接连不断响起枪炮的声音，像是刺耳的海豚音！ 黑艳艳的青铜炮近在咫尺，红衣炮兵五官紧绷，迅速操作青铜炮吐出一口火龙！ 血甲男儿眸光余角一扫、身侧便是一长串的碎肉分崩离散…… 男儿迎耳狂风，目光坚毅而果断！ 内心暗自抱怨、死便死！老子尼玛早想离开这个吃人肉的时代，最后投身马爸爸家，或者王爸爸家…… 当然高福利国家也是可以考虑的…… 。。。。。。 然而，命运似乎对他开了眼。 好！ 你想死，那命运便让你死…… 突如其来一击，他感觉胸口一冷…… 像是什么东西地穿透了他的护甲，鲜血瞬间涌出。 男儿痛彻心扉，大口呼吸着空气！ 强忍着剧烈的疼痛，双手颤抖地握紧了手中的武器！ 血……对！是血流入眸中！ 视线模糊起来，不能吧…… 真要死了吗？ 不受控制地身躯下沉，咣叽一声跌落马下…… 由于马速过快、出于惯性下跌！将他摔出10米开外…… 这一刻，头晕眼花，眸余间丝丝金星撩乱纷飞…… 他似乎拼尽全力挣扎，试图站起来！这时他忽然发现前方不远一片火把，像是一团乱糟糟的人影…… 男儿定了定神，一把擦掉眸中血雨，随着眸光向上推移…… 窝尼玛……还真有后续部队啊！ 是的，他没看错！正是郑芝虎率领的代表团，噢不！细看之下是一群狰狞的模样，海匪……不一般的海匪！ 完了、敌军投入的兵力接近半万！ 完了…… 他眸光闪耀、一滴不甘的泪珠暖暖落下…… 片刻、他还是强忍来自胸口、腿腹、腰背几近全身的疼痛，颤抖着站起来了！ 宛如血人，流着血的血人！ 矗立在战场之上，面对一群即将要杀了他的血人…… 他缓缓摘下布满血污的头盔、露出一抹倔犟的笑容，他浑身抖动！ 雨也跟着抖动、大地也着抖动起来…… 突然，男儿身后腾起弥漫的尘烟，像一阵旋风卷来，渐渐听到急雨般的马蹄声，黑骑们纵疾驰的跟了上来。 天空漆黑如墨，马上的骑士握紧手中三棱长矛，像擂击牛皮鼓似的马蹄声，“哒哒哒”地响起来，就像要把大地踏碎一样，一眨眼工夫，人和马就将血污男儿围在中间！ 男儿大口喘着粗气，用微弱的声音说出，“放黄色信号弹吧！” “四哥！” “四……哥……” “快放吧……”这三个字仿佛用尽他的一生，随着体力不断流逝，意识一点点模糊起来。血液在他体内肆意流淌，弥漫着浓烈的铁腥味，不由自主地晕眩过去。 。。。。。 啊……“四哥……” “四哥……” 啪……一抹黄雾照亮茫茫天海…… …… 郑芝虎看着眼前的一切，他敢肯定、这些不足百的黑骑绝对不是刘香的，更不是米开罗的！ 这意味着、刘香与米开罗的彻底覆灭！ 而方才那血人、像是无知者无畏一样！不知是死是活…… …… 第123章 男儿本色 无知的是，明知是死却不畏死…… 从他的眼神中能够看得出，这血人从未动摇过，甚至觉得是一种解脱…… 而那血人坐下的披甲黑马，也与主人定格在这里……这里…… 黑泥马遇雨异常兴奋，它速度太快了，致使脱离队伍的它，长嘶一声、末了夜…… 下一秒，浩荡的龟甲战旗出现在郑芝虎的视野中……猎风飞扬！ 乌泱泱的一群人、他们几乎各个带伤、铁盔之下一双满是红星的双眼，鲜血染红了他们、围在一起注视着来犯之敌…… 。。。。。 “四哥……”大勇冲入牛四跟前……他双眼通红，颤抖着推搡着牛四…… 四……哥！ 牛四身躯倾斜，缓缓靠在凛然怀中，血液弥漫脚下。 他无神的眸中，仍然透露着一丝坚强与无畏，却已被血红的潮红所掩盖。 他用尽最后一丝力量，奋力地呼吸着，希望自己能够再次站起，再次呼喊出…… “给老子来支烟吧……” …… 呼…… 模糊中，雨水打湿了烟卷！ 哎…… 这是烟吗？这不是烟！仿佛这是他暗淡人生中的星火，又像是叫醒屈服灵魂的解药，又或是不甘后长叹出的浊气，是初来时梦想烧成的灰烬，是放下屠刀后的夕阳，更是奔溃不见天日的曙光…… 然而，命运早已不再眷顾他。他渐渐失去了知觉，沉浸在黑暗的细雨之中。 周围的喧嚣声渐行渐远，只有他的急促呼吸声在寂静中回响。 他陷入了深深的昏迷之中，像是死了心一样，不再等待苏醒的那一刻。 。。。。。 在场所有王八军，呐喊声响彻云霄，激励着所有的生灵。 他们疯狂杀向郑芝虎所部，火把数量被黑暗慢慢吞并，铁器碰击声、枪声，死不旋踵！ 火把亮光下狰狞的面孔，带血的刀剑，低沉的嚎叫，弥漫的烟尘，整个码头都被这种搏杀的惨烈气息所笼罩…… 所湮灭…… 左有违等近卫队，护卫在牛四左右。不断的大吼…… “医务兵……这里！快快这里……” 。。。。。。 。。。。。。 “郑公！郑公！撤不出了……” 传令兵急切回报着…… 听虎哥说什么，什么……牛四死了…… 死了？ 他死了？ 什么？你是说牛四死了……紫安星眸明亮如艳阳…… “杜当家！是……是的，听虎哥的人说起，牛四死了，他们人、他们的人……像是疯狗与咱们的人杀在一块……还有穿白衣的女人，还……还有，拿着锅碗瓢盆的大……大妈……” 啊…… 她尽量控制自己的呼吸，顺着传令兵所指，码头处一片火点，大约有不足千人左右！ 她又仰头注视天空里一抹黄色烟花！ 神情复杂，半晌才松开握紧着的拳头…… 如果说缘分是什么？她内心深处像是一个未知的指引，是一种神秘的力量，是一种无法抗拒的吸引力，更一种无法言喻的冲动！ 试问全天下没能像牛四一样，能给出她一个深击灵魂的声音…… 她心猛地一颤，脑海浮现起牛四所说的每一句话…… 却成了永久的回忆…… 片刻，她不顾任何人的阻拦，一味的跃入小船……发出撕裂的怒吼！似乎禁锢着一头野兽，冲出牢笼…… “快，带我上岸……” 。。。。。。 。。。。。。 接到黄色信号弹的徐大力，发疯似的与米开罗军队厮杀在一起！ 此时的汉德森望向夏河城中发出的黄色信号弹，双手紧握散喷！ 紧咬牙关嘎嘎作响…… 黄色信号弹是最后的倔强，那是调动所有一切军事力量赶赴战场啊。 同样也意味着主将生死攸关…… 随即怒眼通红的他，下令迅速调整角度。放弃骚扰、满帆朝着前方最大的那只、大型福船全速冲击。 最大的福船之上举着的火把，像是黑暗的独灯，他抱着必死的意志狠狠的冲向郑芝龙所在的超大福船。 海面上夜色笼罩，能见度极低。 郑芝龙，郑芝豹等人正注视着夏河城码头的动向。 “这死个丫头、长大了！管不了咯……” “大哥真会说笑、那丫头怕是被别人勾了去！” “传令下去、即刻命令芝虎收兵，万万不可恋战！” 。。。。。 突然有船员手指东北方，惊慌失措着大吼！“大人。。大人。。。快快 。。快看！” 郑芝龙等人顺着船员手指的方向……黑暗中一艘银白色的战船，速度之快。 郑芝龙急忙大吼！ 快快。。拦截此船。。快。。只见一艘银白色的战舰，迅速穿插周围护卫着的福船、船与船摩擦出噼里啪啦的碰撞声！ 跨过一道道海浪，像一把巨剑撕开海面的波光，倒映出银色锥形船尖， 咣。。。。。的一声巨响。。 船尖没入59米长的超大福船船身之中，巨大的惯性将福船平行推出20米多远，船体呈现90度倾斜、直到撞上另一艘福船才歇去了巨大推力…… 期间宛如一辆大卡横冲过来，连人带炮、杂七杂八的物件、哗啦啦…… 散落一气、凌乱倾泻下来！ 好在郑芝龙等人紧握缆绳，免遭落海，此刻龙清1号、狠狠压在两福船之上、像是还在连蛋的一对狗子……被另一只狗子捉奸…… 汉德森拿着手雷，快尼玛……扔。。。！ 同时郑芝豹大声提醒， 大哥。。是牛四的铁甲船。。。。。。 这时甲板上、船舱里发出巨大的爆炸声，一颗接着一颗的爆炸，火光四起碎木横飞， 声浪气浪像海啸一样震荡着，福船瞬间晃动并倾斜！ 郑芝龙当机立断，跳海。。快。。跳海。。。。。。快。船要翻了！ 芝豹。。。快。。。 。。。。 突然，天空中下起遮天暴雨，几道闪电划空而过！ 接着，就是一声响雷， 哗哗哗，沙包大的雨珠倾泻而下，直打的所有人脑袋瓜子生疼…… 米开罗望向朦朦胧胧的海面，那里传来的密集爆炸与响雷同声，几处火光笼罩…… 直觉告诉他、定是郑芝龙遇到了麻烦…… “感谢上帝……请一并带走他吧……” 。。。。。 史中飞兴奋的呼喊…… 是汉德森。。。汉德森。 只有咱们的手雷才能发出如此强烈的爆炸。。。。 。。。。。 紫安回眸，海面上一片乌黑之中火光闪闪…… 一连串的爆炸声传来！ 她内心复杂起来，但还是作出了决定…… “调转船头……快！” 。。。。。 第124章 一切都结束了 与牛四的死相比起来、叔父的安危更加重要！ 她唇角微扬、自叹、自嘲、苦笑，像是失去一件想得到却又得不到的东西，一件稍纵即逝的东西…… 呵呵哈哈……他死了，竟然见最后一面的机会都没有…… 雨块打湿了她身，光雾中浑身湿透的她……竟然是完美到绝世再到窒息的身型…… 这是命运的安排吗？她以为她遇到他。是来指引她，救她的。结果他像这空中的流星，一闪而过…… 或许一开始就是错的，飞蛾就是要往火里去，她决定不了他的出现，也挽救不了他的离去…… 她只能做的只有…… 珍惜不期而遇惊喜，无奈接受这个突如其来的离别…… 纵然一副无可奈何的模样，若扣问她的灵魂深处，总能听到那个背头男儿忧郁的音色…… 竟连久未探头的月亮，仿佛也因嫉妒他、而弯了眼…… 昨日之事不可留，唯念于心！ 明日之事不可知，唯得于今！ “对不起牛四、耶路撒冷的故事……或许到此完结了……” “不，我会独自去探索！” 。。。。。。 雨水从天而落，宛如轰炸这一片血土之中咚咚直响，落在数不清的弹坑上溅起朵朵水花。 魏大勇不足千人的部队与郑芝虎厮杀在一起， 同时郑芝虎也注意到海上发出的巨大的爆炸声，接着火光四起。 无法脱战的他、心系海面传来未知的爆炸…… 随即吩咐一位家丁， “快去，看看大哥那里发生什么事？” 。。。。。 而秦怀远带着其余黑骑冲在队伍最前，随着他障刀指向后方的米开罗军队，发出又一次的全体冲锋，与徐大力、牛二所部组成合围之势。 这时体现出了米开罗军队的良好战斗素养，组织起几次反击，给王八军造成的伤亡，可以理解为1换8的战损比！ 代价是巨大的，惨痛的…… 不得不说科技在战争方面，带来的唯一灾难，就是死亡！大量的死亡，瞬间的死亡……以及轻而易举的死亡…… 。。。。。。 好个汉德森，他来的太及时了。 史中飞放下面罩，带领军事学院的学生，也加入厮杀当中…… 任谁也未料到，这世上竟然有如此顽强的军队，王八军猩红着眼，撕杀呐喊声不绝于耳，疯狂砍杀着身前的敌人。 身经百战的郑芝虎心里非常清楚，除了大哥的护卫舰还保持满员。 海上的大部分战船船员大多登陆在此。 郑芝虎不敢犹豫，情急之下命令登船撤离。这时来自海面上的爆炸声更甚。 急眼的郑芝虎拥挤在这不到20米宽的栈桥上，进退不得。 大滴大滴的雨珠子从天空中密密麻麻的洒下来，人群中顿时腾起一层如烟如云的水雾。 雨点越来越密，遮掩了所有人的视线，再王八军付出惨痛代价后，米开罗的军队开始溃逃了…… 刘香的人马溃逃了…… 同时与郑芝龙所部叠加在一起…… 宛如洪水一泻千里…… 那些哀嚎着、狂跑着、发疯似的涌向五条栈桥停靠着的战舰。 只能看到他们的背影，却无法看清他们的面容。 溃逃的敌军，被一一击中、砍翻倒地。 立功心切的汤素冲在最前面，似乎是杀的疯了、杀的不过瘾…… 杀的停不下来…… “扔手雷，快。。快。。。”汤素怒吼着，顺势扔出…… 栈桥处顿时爆炸声大作，碎尸四溅。待冲到不足20米的距离时！ “自由射击。继续仍手雷，不要怕浪费。。。” 5条宽度不到20米栈桥之上，成了人间地狱。 郑芝虎不曾想如此犀利的火器、在近距离下才是真正的恐怖…… 疯狂逃跑着的敌军、跳海的、乱窜的、抱头痛哭的、拥挤在战船与栈桥之间的浮梯中，汤素对着栈桥的战船扔出最后的手雷。。。。。 倒霉的人总是有的，不幸落水的，像是痛打落水狗，血肉在海面中四散开来、像是一朵朵盛开的水仙花，好看极了…… 此时海面上号角声响起，所有敌军跪地一片，杀红眼的王八军还在继续杀戮着， 尽管史中飞如何上前大声喝止，也无济于事…… “四哥说了……所有人停止杀戮！” 这才渐渐平息这场人肉绞杀。 随着投降的号角声不断传来，标志着这场战役的结束。。。。 。。。。。 此刻，所有王八军的战士可以清楚地听到雨水落地的“哒哒”声和大雨的“哗哗”声。 。。。。 。。。。。 狂风咆哮着，一道道闪电划破了漆黑的夜幕，瞬间照亮大地，眼前的血海场景让在场的所有人不寒而栗。 鲜血与肉泥布满整个码头、血腥的味道代替了海的咸味，弥漫天空！ 沉闷的雷声如同大炮轰鸣，使跪地投降的敌军惊恐万分。 。。。。。 。。。。。 长夜漫漫，所有人无心睡眠…… 熏浓的酒精味在密不透风的屋内乱窜！ 大勇、凛然等人就在坐在大厅沙发上，他们各个带伤，绷带绕头、绕腿、绕屁股…… 他们注视卧房内的一切，而穿白色衣服的女子与西洋医师，进进出出…… 手中端着一盆一盆的血水…… “勇哥！叫他们都回去吧……都带着伤呢！”牛妮询问坐立不安的大勇…… “哼，有违与怀远这两个混蛋……我定不饶他们！” 牛妮太了解魏大勇了，也不再去劝说！便推门离去！ 不一会她又同朱静娘走进来，前往一处角落里坐下！同样在等某人醒来…… 此刻，牛四躺在床上，全身上下弥漫着一股血腥味。 他以为他要死了，命运却偏偏让他尝尽这、死又死不了的皮肉之苦，全身传来的疼痛难以呼吸。 比起生娃一时的痛、他泥马感觉这是持续肝裂的痛…… 他面容苍白，额头上满是淌下的汗水。 呼吸微弱而不稳，似乎每一次呼吸都是在痛苦中挣扎。 他的全身布满了裂痕和肿胀的皮肤，胸口肋骨断裂、上身一道道深深的伤痕，左腿应该是被子弹击穿，半拉的屁股插着刚拔出的箭头，手臂怕是骨折了，如果用疼痛等级来定义，那就是无痛！无痛到无知觉…… 而是想死，想立刻、赶紧，马上死！ 痛快的死…… 。。。。 。。。。 第125章 别动 “窝尼玛，快结束这一次次的折磨吧” 按照他目前的状态来看，甭说能不能叫出声来，大小便都无法自理…… 他自言的声音太小了，小到像是在水里说话……呜呜呜！难受到无以复加！ 他发抖、不停的抖动、但又轻微，轻微到像是在，躺在奔驰600车中！ 又像是鬼压床一样、啊…… 窝草尼玛啊…… 周遭竟然无一人注意到！ 而伤口周围散发着脓液的恶臭，把他自己熏的无法呼吸…… 啊！他继续抖动着、继续嚷嚷着…… 这些轻微到难以察觉的行为，渐渐地吸引了一个细心的人的注意。 他感觉一个身影坐在他床边，戴着手套，小心翼翼地拿起柔纱布，蘸满了酒精。 她轻轻地贴近他的身体，轻柔地清理伤口，避免给他带来更多的疼痛。 她一边清理，一边低声细语地安慰着他，仿佛那是她深藏心底的秘密语言。 他朦胧中、她说的什么都听到了、又像什么也没听到…… 屋外的众人透过窗户焦急地望着他， 满是担忧与无助，却不肯离开一步。 他们似乎吃住在他这里，什么香油蒸蛋味、红烧鱼味……卤猪蹄……烤鸡屁股……红油拌猪头肉……手把羊排…… 还有他最爱、最爱吃的构鸡炖蜜桃…… 他愤怒了…… 用尽来自中间地带的力量，咚的一下…… 正在清理大腿伤口的她……像是被什么东西吧啦了一下额头…… ～哼……她反应过来……不羞不孬！ 像是无意之中偏偏又有意，用手一把推开……继续处理伤口！ 嘴里发出一声笑骂、再挺过来！给你废了？信不信？…… …… 这句话，他完完整整听进去了，最终在此时…… “谁尼玛在馋老子……” 他终于喊出了声来…… 得了，为了口吃的…… 更为了不安分的鼓包！ 还是醒来吧、毕竟饿着肚子就这样死去，不符合他对死亡的超高要求…… “啊……快听听……你听见了吗？” “他说话了……”刚好进来的牛妮难掩激动…… “虚！牛妮，安静！他需要注意……” “好！……” 无用的挣扎在“废与不废”之间选择了放弃…… 。。。。。。 。。。。。。 而大厅中的大勇一会出去，一会进来、一会抬头看看天，看看地、一会点支烟、一会又进屋坐下…… 恰在此时，朱静娘也跟着出来透气，她是来看望牛都司的，听说死了！目前看来生死未知！ 正直一阵狂风呼啸…… 大勇眉宇间一过、 只见朱静娘被风刮起的裙摆、露出一双鞋子，还是那么的熟悉…… 呀呀……这是四哥的鞋子！ 噢！对……是四哥的…… 大勇走向她！问她， “朱大妈，脚上的鞋是在哪里得到的？” 嘶，什么……你竟敢叫本郡主大妈？ 她再定睛一瞧、个头倒是不小、身上几处缠绕着纱布，眉宇间高傲到了极点！ 她在想？高傲的应该是自己才对，可现实告诉她，她不敢怎么做、这里除了牛四以外，鬼知道别人会对她做出什么过份的举动！ “怎么？你以前见过吗？” “当然见过，这是我家四哥的鞋子，为此我二人差点被拥出屎来！” “这双鞋子，是我王大锤的地窖里找到的，样子好看。便要来了！” “那郡主实在对不住了，这鞋是我家四哥的！同时他伸出手，又说：你主动给我，还是我自己来拿？” “这样吧，你怎么证明他是牛都司的？……嗯，让我想想！还有，你怎么证明你说的是事实？……还有，你怎么证明他是你四哥……” “这个……这个……那个嘛……”大勇一时塞语…… 窝勒个去尼玛，全世界解决不了问题，让大勇撞上了……这与证明你妈是你妈难多了，这个大勇算是掉坑里了！ 不对，不是坑，是深渊…… 朱静娘、内心喜悦的不得了！大个子没脑子…… 嘻嘻哈哈…… 这时一个美体的身影端着盆走出来，说咯，“废话太多，抱起来她！抖一抖看看还有什么值钱的玩意！” “不行把她把扒光了，倒着抖一抖！” “这里，窝的规矩就是规矩！” “听明白了吗？” 。。。。。。 。。。。。。 结果可想而知…… 朱静娘半句怨言全无…… 默默照做…… 。。。。。。 天色微亮、雨……像是无止尽的，不知疲倦地下着。在遍地弹坑中汇成积血水，并迅速扩大，残破的屋檐间架起瀑布，飞流直下，与街道汇集在一起，自然而然做起冲刷血迹的工作！ 狂风暴雨的帘幕下，宛如童话中的“金蛇”狂舞。 伴随着巨雷轰顶而下，雨更加勇猛无敌，威力无比！ 似乎只有投降，他才肯罢休。这种场景真是天下奇观，给本就倒塌的房屋蒙上一层凄凉…… 残缺的尸体上箭羽还在，到处乱乱糟糟的，人们的紧张的情绪，得到了不同缓解，有的失去丈夫而失声痛哭…… 有的失去了孩子沉默无神…… 有的则在无数体堆积如山的尸体中，寻找亲人们仅留下来的痕迹，阴风开始怒嚎，似乎要唤醒死去的灵魂。 浓浓的血腥味与汗臭味、烤焦味相互夹杂着，充斥在空气中，刺鼻难闻。 医疗队的女子们披着雨披，带着灰色口罩。穿插在尸体与废墟之间。 大半个夏河城残破不堪，战死沙场的人体肉块分散各处！ 到处都是令人作呕的地方，栈桥旁的沙滩映出鲜红色，这是何等惨绝人寰啊！放眼望去，已是尸横遍野！海面上还在冒烟的战舰比比皆是，而恐惧攫紧了人们的心脏。。。。。。 远处，汉德森带着众人搬运伤兵！ 。。。。。。 牛四卧床的这几日，只因史中飞屁股中一了刀、行动不便，暂由于迁处理后续事物、以及临时为无家可归的人们、搭建简易草屋、孩子们被安排在学院里，也只有学院还算是完好！ 还有左有违，伤势严重！大多伤口也在屁股上……不知是哪位大神，放了黑枪！正巧他屁股赶上了…… 也有流言传出，王八军的人就是死，也是屁股先入地狱…… 。。。。。。 第126章 军火 雨停了、石灰粉给夏河染上一层白色…… 这期间紫安每天照顾牛四起居，原因是郑芝龙那里有一位非常厉害的外科医生，接骨刮肉样样精通！ 不过听说愈后很差！ 有多差？无感染那最好、有则剧腿！将来落下左腿圈也不一定！还有胸骨、若恢复不好、长期卧床肯定是少不了的！屁股问题不大、肉够厚…… 暂时趴着睡觉也是可以接受的！ 惨痛教训告诉他、第一在穿着上，与众不同遭群攻是件很自然的事情。 独秀一枝的银甲搭配千里骚气的白披风，像是嘲讽敌人攻击…… 第二黑泥马遇水异常兴奋，只可用于跑马、不可用于战马，不够温顺性情暴躁也是致命弱点！有着马统之称的任海玉曾提醒过他，黑泥马雄性激素过于经久不衰，需要不时泄愤方可大用！ 而黑泥马找到了、同样也是屁股中箭，但问题不大！ 至于牛四大概率的瘫痪，他无法想象、若今后成真，如此他决定放权…… 这没什么好说的吧、一个吃喝拉撒不能自理的人，还是识趣一点！不得不说他的确是一个能找准自己位置的人，该干什么，能干什么他一清二楚…… 为什么？ 紫安告诉他、最好的结果不是什么卧床不起、也不是什么瘫痪，而是一副铁拐伴终身！ 牛四放了话，这屋里紫安说了算！当然，作为交换的条件，讲关于耶路撒冷的故事给她听！ 哎呀……你慢点！ 牛四忍痛，咧嘴下了地，要嘘嘘的时候到了！ 仔细一瞧，原来是那双初来乍到时被挤丢的气泡鞋…… 这…… “大勇从郡主那里抢来的……” “抢的？兄台……你确定是抢的？”牛四疑惑一下，将不可思议的眸光投向于紫安……内心充满不确定、朱静娘可是郡主，她是如何得到的？ “你自己问大勇去！……还去不去了？”她吃力架起牛四一条手臂，两人胸贴胸！牛四早被难以控制的疼痛困扰，那里还有多少荷尔蒙气息，不失调就不错了…… “去去去……” “啊……嘶！你轻点好不……伙计！噢不，大姐……阿姨……”牛四倒吸凉气一口…… 他穿上久违的气泡鞋子，左有紫安搀扶、右有铁拐！ 突然感觉一股莫名的暖流气息，来自脚底板……瞬间袭遍全身上下…… 在这凉秋的阴风里注入一丝壮阳的活力…… ……像是电流…… 他不由得哆嗦一阵…… “咦……呀呀，一步没走、尿裤子了……”她笑出声、嘴唇的牙齿犹如闪闪发光的珍珠…… “你懂个锤子啊……” 牛四一下适应了气泡鞋舒服的感觉。 。。。嘘嘘，是一个艰难的旅程！ 但有神奇的气泡鞋暖流效果，走起路来轻松不少…… 他有些吃惊，这双来自现代的鞋子，难不成与花裤衩一样吗？他决定哪天穿上试试看，会发生什么样的奇事…… 。。。。 闲暇之余，牛四与她还会一起研究世界地图！ 牛四仅凭记忆、还是没能绘制出地球全貌，即使模糊的参照下来，在紫安眼里惊为天人…… 可惜手机早没电了！不然地图会比现在的要完善许多…… 他暗想，游艇的发电机至少总有办法充电吧！ 。。。。。 这时，大厅中走进二人、前者浓眉大眼，英武非凡，眉宇间透出一股睿智。 身后则是千杯不醉的郑芝豹！ 牛四斜靠着床帮、不等开口说话！紫安便介绍一番！ 家叔郑芝龙！ 两人聊了一阵、大致内容一来，不心不下紫安，可能是借此试探一二！当然牛四还是欣然接受紫安的照顾、只因她懂的很多、医学、数学物理化学等等，几乎包罗万象，与有着共同语言的人在一起，这世间难寻！ 二来嘛，还是合作的事情！当然牛四不介意再打一场、海上可以说是王八海军彻底废了，牛四不过是借朝廷压制于他！虽无多大用、好在牛四让出镜子的全部代理，也就是说！全天下售卖的镜子仅此郑氏一家…… 也可以理解为一个生产商一个售卖商！ 这也是紫安乐意期盼的。 还有那位医术精湛的米德医生说了，牛四失血过多！不碍事…… 可牛四太清楚了，骨头断裂没个把月、半年，都别想下地溜达！ 据说肋骨断裂两处，恢复的好可以继续抽烟，恢复的不好，死了算了！ 。。。。。 郑芝龙原来是见识过昨夜、王八手雷与散喷的威力，来意才算明确、其目的由牛四提供军火并出口，当然装备郑军也是之一！ 牛四痛快答应，但保留火药纯度的工艺，与纸壳技术！当然也少不了推脱，暂且过段时日再做决定。他的确有出口军火的打算，但绝对不是手雷与散喷！更不是现在…… 最后、郑芝龙询问昨晚汉德森手中黑色砖头、还有一根立着的线，是什么千里传音？ 牛四不会告诉他是对讲机，告知他是喇叭应付了事。 至此，合作伙伴关系达成！ 。。。。 反观汉德森却提不起兴致，是的，惨胜！太惨了……海军打光了，陆军多半是瘫了…… 再有四哥如今卧床休息，凭他史中飞暂代理事？他心里窝火…… 昨夜对讲机可用范围不到8里，进入范围之内，传来的不是牛神旨意，却是史中飞的命令…… 总之就是不服…… 牛四重视海军陆战队、而史中飞倾向于防守…… 两者不同风格、他更敬佩牛四的认知与见识！ 。。。。。。 这次的战争可以说是刘香与米开罗被一窝端了。 要不是突降大雨，凡是举火把亮着的战舰，都要让尝尝手雷的滋味。 牛四方才说了，郑芝龙合作大于冲突。 他不禁仰天大笑，宣泄心中的愤怒。。。 要不是牛四吩咐，杀了这些人的心都有。 接到停战的命令，还是在昨晚最危急时刻，可以说是差一点，炸死郑芝龙等人！ 刷的一声…… 他抽出障刀砍断面前的树干，发泄着不满的情绪…… 可他并不知情，夏河储存的弹药见底了，再难经历起任何战争…… 汉德森懂个求啊，郑芝龙如若倾巢而出，夏河必败无疑。 就算牛四侥幸，赢了郑家！可南洋从此将糜烂，会引来众多的势力。 郑家虽是海盗，可有郑家在！可保沿海一带不受外部势力影响，更是外来势力难以逾越的沟壕。 虽然刘香、米开罗等人趁着暴雨驾船逃脱，但保住夏河城也是算是大功一件， 并送捷报，至山东巡抚李精白邀功吧。 。。。。。 第127章 城建数年火炮半刻 秋风不敌来自冬季的凉意，北风那个呼呼滴吹啊…… 倒是令悲痛中的夏河……清醒过来…… 自打脚踏气泡鞋之后，牛四感觉身体恢复不少，看起来行动并不那么费劲！ “通知下去，近期在军事学院会议厅召开扩大会议。。。。。。” 而另一边，回到琉球的郑氏集团、与各方的合作伙伴同样开展一次军事会议，也是扩大会议！如今厦门还未站稳、又失泉州，朝廷对郑家毫无诚意、前途不明。 虽与牛四合作，却此战损失不少，战争带来的直接伤亡超过千人、战船数十艘，其中号称东方福船的战舰被炸沉三艘，这里又提到王八手雷的威力…… 并要求尽快让牛四交付使用，而此重任被极度不情愿的紫安所接下。 她乐意前往夏河、但不喜背负、不实际的责任。 明知那是牛四核心机密，即便军火出售，她依旧不抱任何希望。 当然其中也有几芝兄弟，提出了不同看法、以郑芝虎为代表的说了，牛四不可不除。他是这次战争的参与者，也是直接正面交锋的体验者，知道牛四的军事力量来自炸药、火器！ 将来如为我所用、则安，若为敌不可不防！ 是的，这点与郑芝龙不谋而合。而紫安却提出不同的意见，牛四岂是在乎三瓜俩枣之辈，牛四心系世界，心系万物、更心系民生…… 她重重的哼一声，星眸放大环顾一周！ “夏河人人皆有肉吃！” 。。。。。 。。。。。 别说东番、琉球，就是当今朝廷！牛四也不放在眼里！ 且郑芝龙也是义薄云天之人，当下答应紫安不再为难牛四，并交代紫安可多派商船与夏河城加强贸易，并放行夏河城的所有商船往来。 。。。。。。 一天一夜的会议，以紫安的“老几位叔父无需多虑……”宣告结束…… 最后这一切的一切，都由紫安一人扛起所有！与牛四的商贸、军火、药业、盐业等等…… 。。。。。。 随后郑芝龙转身走向内室，去看望这个不到7岁的福松郑成功…… 很想知道牛四为何会对自己7岁的儿子感到兴趣！ 听紫安说，牛四时常提起福松！ 他甚至一度怀疑人生…… 莫非不是我的种？？？怎么可能。。。 。。。。。 太阳迎头、北风呼啸。 这些时日，牛四突然发现这双鞋子的神奇之处，鞋子不用清洗依旧干净如初、原来拖鞋的样子变的越来越像赛车靴子，透气舒适、暖流更甚…… 眉心之中的那道刀疤、像是在渐渐消失……伤口愈合的速度、呈肉眼可见的速度在渐渐恢复，直到消失不见！ 哼，重要的是！慢视又回来了…… 这双气泡靴子犹如找到了主人，更搭更潮更显男人魅力…… 反而花裤衩、倒是没有什么神奇的之处，除了放出别人看不到的黄光外，真尼玛一无是处啊…… 最后呢，牛四暗自窃喜好些时日。恢复的太快，只好装做需要铁拐的模样…… 演戏呗……对外瘫痪离不开铁拐，对内基本上不参与无用的生产管理，比如盐业、食品、生活农具等等基础用品…… 。。。。。 。。。。。 转眼十月末，硕大的会议厅内，坐满了王八军的高层。 牛四拄拐屹立在铁甲龟战旗之下，还是以往身穿一身紫青锦衣，斜飞入鬓的眉毛在几缕青发的遮盖下若隐若现。 环视一周，会议开始！ 在坐的众人见到牛四后，终于心落地生了根，本以为牛四会瘫痪不起，缺席大会。 不曾想、今个不仅能拄拐走路参会，还尼玛别有一番魅力！ 一支烟入唇！男人本色比以往更甚…… “这，都司眉心的刀疤没了……” “嘘，小声点……” “放你酿的屁，你坐近点再看看！” …… 下面交头接耳了好一阵，牛四一支烟抽完之前，任由他们眼刀子使劲打量…… 之后，牛四两声、墩了墩铁拐……才安静下来！ 这时，史中飞将此战的结果做出如数汇报！ 我军2788人阵亡，其中二炮总队1874名战士阵亡。医疗队阵亡79人。……伙夫伤1人、女年芳二八！纯黄花闺女…… 也就是说未出嫁、未出闺……无亲无靠、据说伤在屁股…… 。。。。。 众人一头黑线……飘过！ 。。。。。 牛四不自然的咳嗽一声，打破这憋出痔疮的气氛…… “好了……好了，老史！继续吧……” 。。。 大多在与米开罗对战中阵亡，还有614人死在炮击之下。 海军1233人阵亡，基本上把海军打残了。 俘虏900多人，已经将300多米开罗的人和600多海匪关押地牢，分批次劳动改造。 这时、牛四提出，将米开罗的人、懂火器的人，单独列出来。 做到物以分类，充分利用。期间脚镣不得解除、除非有重大贡献的…… 还有缴获40门青铜跑和400只线膛枪都送去火器仿，用于研究仿制。待试用无误后，再行商议。 收编战舰34艘，大多残破不堪，需修复。 夏河城以东的地区，商铺酒楼、剧院、指挥大厅、城墙、房屋、路面和出海口两处要塞已损毁，需重建。 灵山岛盐田、船厂、房屋等设施全部被摧毁。 牛四嘴角微微颤抖、不由得大吐苦水、战争即毁灭，当真无虚言呐…… 火炮打到哪里，哪里废墟！灵山十几座船厂，虽是民用的、却也毁于一旦，盐田几千上万呐…… 其中无辜的人又死了多少、这数字怕是没几个万、至少几千吧！与屠城又有何区别…… 守不住的地方、才是最可怕的地方！ 这重中之重的一点，牛四今天才算明白、明末流寇为何攻下城池却不去守！ 为何不守？为何不去经营？ 建设需要几年甚至几十年，毁灭只需半天…… 况且冷兵器时代便是如此，若火炮射程之内！半个时辰足矣将一个初见繁荣的城镇化为焦土…… 。。。。。 。。。。。 第128章 战后 牛四眸光投向老史，示意他继续说下去！ 二炮……二炮队两个把总全部阵亡！仅留下一位教导员。 老史摆了摆坐姿，以此缓解来自屁股的疼痛，又继续道…… 骑兵队把总秦怀远重伤、…… 还有，王八海军除了龙清1号2号外，13艘战舰被击沉。余下的已送往船厂修复。 汇报完毕！ 厅内一片死寂…… 牛四点头，代价可谓是惨痛。都说战争残酷无情、好战必亡、忘战必危！他有时不禁问自己，他为何而战？ 为有口饭吃？还是所谓的大义？百年耻辱？还是自己享受着的权利？ 哎…… 在不引起注意的情况下，他轻叹一声……却找不出答案…… 难道不是一个穷人的儿子、跑去另一地方，打另外一个穷人的孩子吗？ …… …… 此时窗外反射着阳光，像是紫安那淡淡的赫金发丝舒展而下…… 她与郑芝龙回去了，临了时！她曾问起牛四，为何这么做？为何不顾后果？为何明知是死！还要与郑家不惜一战？ 是的，他沉默了！违背初衷、弱小时寻求的是合作、而不是犯傻一样的送死！难道死就可解决一切问题？死就可以为大家提供更好的生活？ 不是的、“确认自身问题时，多问问自己为什么？” “怕就怕，死又没死成，打又打不过，是不是后悔了？” 说完，她离去了！ 留下的疑问、牛四有那么一刹那感到迷失了自我…… 可又转念一想！ 野蛮占有是不是理由？海洋鸦片是不是理由？被当作人体实验是不是理由？吃女子器官可以强身是不是理由？用刀切开肚子取出鸡蛋大小的zg、煮熟后分食取乐是不是理由？狗狼jp是不是理由…… 等等……等等……有太多太多的理由…… 可惜呀可惜……他清楚、旁人未必清楚！而紫安不同旁人，她看出牛四的深远意义何在！所以死、是牛四再犯傻、再充愣…… 。。。。 。。。。 又听她说起往事，其中不屑对男人任何一处感兴趣，什么亲一下、抱一下、牵牵手不过是小孩子的样子！ 而是因为牛四的出现，她愿意成为那个更好的人，不想成为任何一个人的包袱、牛四也不例外。 她像是更加努力只为了证明她与牛四、足矣相配更好的爱情，彼此互相欣赏、互相成就！ 牛四在想，为什么悟性极高的女子，很难遇到真爱？ 她像心底有种执拗、比如金岛在何方？在世界的那一处？她送牛四的匕首、正是希望牛四能给出里面的答案，或许在世界的某一处、某一角落！ 总之发生在北半球的某一国，并有着非常密切的联系！ 他承认，她拥有过人的智慧与才华，无法局限于世俗的条条框框中，她寻找的东西不是爱情，而是更高层次的需求、像是一种灵魂体验、是自由、大爱、更是超越……又像是宁静的自我超越…… 。。。。 。。。。 而此刻，他屹立于阳光下，熠熠生辉…… 不纠结将来，放弃当下惨痛！ 开口说话了…… 龙清1号2号凭借速度，立奇功。 其龙清1号中的舰载快速帆船，速度之快。在汉德森的带领下趁着夜色贴近10余艘敌舰，用手雷将其炸毁，功不可没。 牛四看向汉德森，汉德森惊喜的表情涌了上来！ 牛四停顿一下，特授予二等功勋章。汉德森爆发出激动的神色，无以言表又坐立不安！ 还有，汤素在追击过程中，临危不乱。指挥有方，用手雷和散喷指挥击之。特授予三等功勋章，升任把总。 你们发的每一颗子弹，扔的每一颗手雷，都是白花花银两，与扔银子没有区别、意在提醒在坐的各位，武器装备来之不易、更要爱护爱惜！ 。。。。。。 此战胜利并非偶然，通过这次海战，龙清1号2号，在速度上表现出非凡的战斗实力。 这里不得不说李保全、王游船等巧匠的功劳，借鉴王八游艇，解决了交叉牵引风帆与拉杆气流帆的重大突破。 特授予李保全、王游船三等功勋章。 话落没多久，哗…… 众人脸上流露出羡慕嫉妒恨…… “瞧瞧，不是战兵也能拿功勋章啊。。。是啊。。。也能拿。。” 牛四向下压手，示意安静。 科学研究使人进步，你们要敢于发明创新，打破传统思想，迎接更大的进步。 本官记得、在坐的一位工匠问起，对讲机和发电机原理是什么，这个问题提的好啊，我相信在不远的将来，你们可以飞上天空，坐上不用风帆的舰船。 而且我军就有现成的设备，随便你们研究揣摩。我们的发展还远远不止这些…… 将来要在夏河城举办科技年会、创新年会、物理、数学、化学包括已经在夏河城开办着的医学年会等。 设立发明奖，创新奖。新办科技学院、航海学院等，使训练学习融为一体。 各种学院的成立，还要将风力、水利、电力、航海、科研等专科纳入考核晋升范畴，并培养喜爱发明的学员，设立个人专利，子孙后代将因你的发明而享福万年，你们会名留青史，载入史册。以供万众后人敬仰。 此时，在坐的众人，疯狂……怒吼。 无不举起双手高兴，尤其是热爱研究的工匠们，能得到如此之高的重视。 都感到极为高兴。 牛四笑着又压压手，示意安静。。。 多培养、多招船匠，将龙清1号，2号尽快交付海军。修复好的福船，用做商船交由任海玉通商。 现王八军兵力4500人，扩军到8000千人，预备兵扩到3000人。特种兵名额增加到100人。 多招青壮，新兵营通过后，全部交由汉德森、大勇进行统一训练。这也标志着为将来海军陆战队打下坚实的基础！ 当然还有这次离不开参战的医疗队，需扩充到500人，同时对新药的研发进行多轮试验、有一定的数据支撑再决定要不要投放市场。 招收女学徒时，优先夏河城百姓。多开设龙眼医馆，扩大医疗年会等奖励力度。 新办夏河周刊，同时贴于军事学院公告牌并在夏河城内发行报纸。 严禁涉及军事机密。 此事暂由史中飞一并负责。 。。。。。 第129章 时代终结 牛四沉眸环顾一周后，阵亡将士抚恤一并发放，不得有误。待来年清明举行祭奠仪式。 半城的残破，不必修建了，保留原有的战后模样，以纪念这次的战役！至于灵山岛暂且先放弃修建吧。海上实力不够强大开发也是白搭。 这次参与战斗的厨子、也是伙夫们，给予每人不等的奖励！ 随后呢，各种汇报各种解决。。没困难制造困难也要解决。 牛四倒是听的不亦乐乎。有强大的经济实力做后盾，开展各个领域的试验、反倒轻而易举！ 。。。。。 散会后天色尚早，牛四拄着铁拐向龙眼医馆走去！ 秦怀远没啥大碍，无非屁股大面积烧伤而已，养个十天半月的拉倒！ 他趴着与牛四闲扯一阵，冒两根烟的功夫。说到战马的引进时，隔壁走出一女子…… 好家伙……跟前那么一站！挡住了光…… 牛四眼前呼的一下，蒙上一层阴影…… 定睛一瞧…… 肤色黝黑，体型魁梧！牛四目测下来、至少1米9几的个头，黑丝披肩马尾。若放到现代、妥妥当当地排球主攻手啊…… 此刻，她鸡蛋大的杏眼上下打量起他来， “你就是牛四？”黑脸蛋女子询问。 “嗯，没错。姑娘猜对了。” “你不是瘫了吗？” “是，瘫了！你是这里的医者？”牛四反问？ 秦怀远侧目，解释一下！ “她是于大妈身边的伙夫、喂羊喂鸡养猪一把好手！听大妈说过，养马也颇有心得！” 噢！……牛四注视着她，“你是那个年芳二八，还未出嫁的老百合？……” “老百合？什么意思？……”她眼底闪过一丝疑问…… “嗯，没什么，你伤在哪里了？”牛四略过、方才的调侃！ 内心说不出的自卑，也难怪没人敢娶、比起现在营养跟不上的雄性，谁还不是个小矮子！任谁家里娶怎么个大高个，心理都哋蒙上一层阴影…… 黑脸蛋女子沉默…… 秦怀远难言……而不自觉的眼神看向她的屁股、果然呐！怀远出卖了她…… 牛四妙懂、伤在屁股！打量上去、应是轻伤、但又不符她凸显的大腚！ 牛四若是没猜错的话、她肯定是箭伤！ 黑脸蛋女子被两人盯着看了好久…… 别说、她举止自然没有半点羞花！ “不瞒二位，被一匹不知哪里的黑马给咬了……” 啊……牛四打了个冷颤…… 什么马？如此胆肥？ 秦怀远又解释一番，牛四才知晓！那晚黑泥马受惊、无人敢上前！ 是这位叫佩兰的姑娘前去安抚，大腚才被咬的，纯属意外…… 马是好马、就是性情太烈！非常人所能驾驭…… “四哥，俺呢！有意将她纳入骑兵，先负责养马…… 四哥，你看如何？”怀远喉头动了一下！又继续说起来。 “她骑着你那匹黑马、连杀几个敌军！骑乘的功夫相当了得！” 牛四接过郝凛然递来的铁拐、留下一句“随你！”便起身离开…… “他不像是断骨之人！”佩兰看向怀远发出质问！ 怀远撤她一眼，本队还是重伤呢…… “佩兰，那匹黑马是都司的！你好生调教……” “好，抱在我身上……” 。。。。。 。。。。。 回到学院大厅的牛四、闲来无事！吩咐凛然将最近的信件取来。 空荡之余，他推掉铁拐、起身活动一番，还别说！这双气泡靴子真塔酿的神奇，不足半月身体状态恢复如初，甚至比之前要轻便、强壮不少！ 他隐隐觉得、有种莫名的、不可描述的暖流，像是与刚来时一样！感官、敏捷反应有着独特的提升。但脱下后不出七八天、会进入半衰阶段、直到消失！ 他无法解释这一现象、与花裤衩同样，若不穿或离自己远去，气泡靴子会发沉、发暗！ 他尽量克制激动的情绪、将来会发生什么他敬请期待…… 。。。。。 如今他独居在学院大厅侧堂，为何是学院？夏河城的指挥堂被火炮砸到稀烂，可以说是半城焦土，半城残破！而他并不打算重建、至于城墙也不要搞了、费劲不说在大口径火炮面前，一轮齐射下来城墙坍塌，除非够厚！ 想来、不如铁丝网与炮塔要塞来的简单粗暴！ 至于灵山岛、他另有计较！ 半晌，牛四接过信件、有些是来自顺天的、有些来自应天的…… 。。。。。 即大位不久的朱由检崇祯皇帝，上台第一件事便是打击阉党。 同时呢！魏忠贤想要控制崇祯皇帝。 手段依旧是美人计！ 据说啊，他近期进献美少四人，并带有香药丸，名叫“迷魂香”。 此药古板春药、也可称之壮阳药！类似大爷的宝刀酒！目的在于把皇帝变成只知啪啪，不知工作的皇帝，结果没能得逞。 原因在于，这位果断听取皇嫂的建议，要他处处小心呐！谨慎呐！不可乱吃零食、谁给你都不要的、美色诱惑也不行的！ 而前朝皇后、也就是他嫂子、如今的皇嫂！张焉…… 早在天启临去时，将张焉托付于崇祯，并大致交代一番！大致意思是张焉陪他七载，常以正言劝之，使他获益良多，而他死后，张焉年纪不大便守了寡，实在是可怜到不行了，今后要善待你皇嫂！ 朱由检登基后，对皇嫂敬重有加，为张嫣上尊号曰“懿安皇后”。 可以说、在朱由检即位一事上，张焉功不可没，而崇祯几乎对张焉的建议做到言听计从。 本就对阉党恨之入骨的皇嫂，在她的谏言之下，崇祯工作自带吃食、喝水自带，洞房回自个家，总之万事小心翼翼！ 九月，崇祯在皇嫂的建议下，采取了第一个措施，把客氏赶出皇宫。 同月、弹劾魏忠贤与之阉党的奏疏突然哗哗滴出现。 十月，魏忠贤被免去司礼监和东厂的职务，滚去凤阳守祖陵。 虽然这仅仅是一个试探性的过程，却并未引起太大的骚乱与震动！ 呦呵，崇祯一瞧不得了！就这？太简单了吧！一上来便将把持7年之久的老大给干下去了，由于太过轻松愉快、崇祯又命锦衣卫缉拿魏忠贤并治罪。 然而魏忠贤再去往凤阳的途中，接到了要他死的消息！ …… 第130章 没票了 就在当夜，他又听到不远处有人在吟唱：“随行的是寒月影，呦喝的是马声嘶。似这般荒凉也，真个不如死。。。。五更已到。。。。” 应景不说、竟然贴近此刻的自己，更应那句“不如死，”啊……的一下子……上吊而去！ 之后呢、阉党一众陆续被缉拿问斩，昔日的潜水爱好者，纷纷浮出水面！吐口水，朝堂之上哗啦啦哗啦啦。。。。 。。。。。 时任山东巡抚的李精白，也遭受阉党牵连，在接到夏河城牛四的捷报前，已被押往京城受审。至此便石沉大海，无人问津了。 呼…… 牛四放下京城的信件，弹去半支高的烟灰！像是抹去一个时代的结束…… 他又回忆起，京城时在百日坊门口吃大逼兜的男子…… 又在地下室将她派来的太监爆头…… 想到这里时……牛四突儿惊出一个哆嗦， 皇嫂张焉…… 皇嫂张焉…… 百日坊被打的男子是赵布起，她的人呐…… 牛四大感不妙、并吩咐京城龙眼时刻关注此事…… 。。。。。 现如今去往夏河的海面并不太平，刘香余匪一盘散沙、无人约束、更无人知晓！到处打劫沿海一带、即便是来自皮岛毛文龙的商船也不肯放过！尽管登州水师如何应对，也无济于事！ 防又防不住、追又追不上……抢完就走，留下一处处荒无人烟的沿海村落。。。。。 的确，来往的商船比以往少了许多！ 牛四展开统计伤亡与损失的报告…… 其中阵亡将士与丧失劳动能力的，统计下来共计5100多人，这还不包括损毁的酒楼商铺等！ 战死将士、按照每户1千两计算，需要35万两！负伤致残的需要60万两…… 单单一笔抚恤金额，约莫100万两！ 牛四叹息一声，哎！ 王八军粮饷高、离不开牛四收入高、当然阵亡的抚恤也给的高！每户1千两，放在当时可以说是顶天了！ 牛四不敢这样搞、容易破产！他决定先每户给200两，以后每年领取20两，直到1千两领完为止！ 负伤致残丧失劳动的、每户100两到500两不等、其中涵盖衣食住医全包制度。除了娱乐以外、牛四基本上保证他们一切的费用。 这一仗下来、没个200万两！怕是难以收场…… 牛四内裤足禁见肘、又面临扩军…… 银子啊……银子！ 有必要亲自去趟顺天府、打通江南商路，再转而南下耗镜。 俗话说，海洋遍地是金银、赚洋人的金币才是正经！ 此刻、窗外传来一阵喧闹声！牛四探出头、学院大街两排长100米公告栏前，人满为患，门口堵得水泄不通。 人们纷纷议论这场战争的得失，女人们则是寻觅公告栏上建功的战士。 又是一年相亲季啊。每次战后都会引无数苗条淑女变大肚。。。 。。。。。 时间很快到了十一月初，南京城尹府湖中阁楼内，尹明月提笔正写着请帖、结婚何等的大事，她要亲自落笔邀闺蜜、才俊、以及江南有头有脸的人物。 什么师爷呀、账房呀，统统一边去！足以说明她对自己的婚姻态度、再说她字写的不比书法大师差。 她放笔、活动一下酸麻胀痛的手腕。这之玉丫头也不知来不来？二叔父女两被祖母逐出家门，请帖还要不要写？沉思片刻、写！必须写！ 这么盛大的婚礼没有之玉怎么能行、倒要让那丫头瞧瞧、什么才是郎才女貌！什么才是天作之合！什么才是乘龙快婿！什么才是上上之选！ 哼……她就是要让所有人知道！ 她尹明月不是什么人都能配得上的…… 不由得想起远在夏河城的牛四、相貌堂堂、却不识抬举。舔着舔着跑了！ 好！她哗哗哗……请帖之上赫然出现，邀请牛四赴婚宴…… 。。。。 正午阳光、夏河城码头，紫安安排好交接的商船后，便靠近牛四身边，上下打量起来…… “呦哟……呦哟……不到一月时间，恢复的很好嘛！” “没有吧！”他说完、扫一眼自己的铁拐…… “我不在的这段时间，身上没缺什么零件吧？”紫安星眸闪过一丝惊喜，红口白牙笑出了声，同时伸出两手，紧紧抓住牛四肩膀…… 然后……然后……摇啊摇啊摇…… “哈哈……你真没事了？” “你猜？”牛四回她一个嘲笑…… “四哥，你这是去哪？怎的不带我？” “嗯……本官呐，要去南京赴宴，你也要跟着去？” 紫安放开他，手指不自觉轻点他的心窝……“你？就是你？。。去南京？ 容我好好想想……没银子了吧！” 牛四心说、这丫头不简单！直接猜出来他目的！表面是不会承认的！ “不对……但你很聪明！” “刘香余孽只可招抚、不可打压，否则……”她抬眸仰天、止语！ “否则什么？”他看向她、 “否则！沿海永无宁日……” “为何？”牛四反问！ “四哥，刘香部下多如牛毛、七大王、龙二九、海燕六的，随便拉出一个来都是一呼百应的人物！越剿越多、费事费银，不如拉拢人心！” 牛四明白过来了、舰队再庞大、实力再强大，对付海盗不比陆地。 人家呢船轻速度快，能抢则抢、打不过换个海域继续…… 可牛四有雷达、她没有！牛四有快艇，她没有！ 牛四有风向仪、天气预警，她没有！ 她说的，牛四也不反驳！因为她说的对，也是为了减少牛四开支嘛！ 牛四给予她十分、百分的肯定！ “好！会按照你说的办！” “嗯，但我觉得你不会！”她注视着他双眸…… …… 窝尼玛、这丫头厉害了啊！她成功预判了他的预判！ 牛四又与她说笑一番，直到牛四登船要离去时，紫安又拦住他！ “不带我吗？” “你不是有订单吗？本官早已吩咐，优先你郑家。” “家叔交代过，要在原来的价格基础上多给一倍的银两，如今夏河城的货物在南洋大卖，需增加补货量！怎么？还去南京吗？” 。。。。。 。。。。。 第131章 赴宴 两人眸光相对，他深吸一口烟、不知海风还是烟、还是来自她的唇釉…… 生产与销售本就不同路、他承认郑势赚银太踏嘛容易了。 销售渠道在他们手里握着！牛四很难利润最大化，好比一面玻璃镜子！生产需要5两，卖给郑势10万两！人家再卖出去要20、30万两，有的还是金币……纯金的…… 是的，没错！有钱大家一起赚、但牛四总觉得眼红人家，自己辛苦生产的东西，凭什么卖的比他贵！ 所以南京必须去，南洋必须下！ 牛四能顺利通过危险期，离不开紫安与米德医生的照顾、这点他打心底感激！但放弃牛四的利益、他做不到！ 夏河近万人部队官兵的生存，是他的底线、也是原则！其中答应紫安出售军火、已经是牛四的最大诚意……科技这东西、从古至今没有不垄断的，更别说核心了！ 就拿白磷来说、没有理论依据与数以千万的试验论证，不可能得出结果的。 岂可轻易示人？ 再说牛四承诺紫安寻找金岛、并绘制出地图。 关于匕首的来历与一探北欧、也是牛四承诺她的，至于颗粒火药的手雷，以紫安的判断，牛四所提供的军火不过是样子货！ 他说着“好啦好啦！” “本官去南京真有事，你先在此等货装船！”说着就要登船。 。。。。 紫安这次并未阻拦他，而与不远处的随从交代了几句，之后也登上牛四的船只。。 留下站在原地一头雾水的随从，喃喃自语道。。。结婚。。。。赴宴……什么结婚。。。。也不通知郑当家一声。。去南京结婚。。。。 快快。。。备船。。。赶紧回去通知郑当家，杜家大小姐要和牛四到南京结婚啦。。。快点。还愣着干啥。 。。。。。。 紫安多少知道些牛四的过去、不是什么遮遮掩掩事情，喜欢尹府的大小姐是其一。与尹府二小姐有着或多或少的龌龊、据说还是四品恭人！ 这其二、牛四想一窝端掉人家？ 尹家姐妹倒是在江南才俊中多少听过些、正好！此去一睹真容，究竟什么样的女子竟能让牛四瞎了眼…… 。。。。。 海风呼啸之时、也是龙清1号踏破海浪之势…… 紫安围绕着甲板一圈下来。。 速度好快。。。比叔父的福船速度还要快、造型上并不是普遍存在的凹状。。。而是船身中部有着高耸的塔台、尾部呈现阶梯式的斜面，船头到船尖越来越狭窄、且越靠近船尖越高！像是一把锋利起伏的刀尖…… “噢、果不其然！能捅穿叔父的福船，实属罕见。” 全身包铁、他们是怎么做到的？竟然能将铁做成如纸薄的铁皮…… 呼……了不起的壮举！ 她又缓缓登上塔台、只见视野开阔、正中架着一支像她自己美腿一样粗长的望远镜…… 她走过去询问着，“能让我看看吗？” 海风吹散她的发丝、飞舞她的衣束…… 镜中的夏河残破、但码头依旧人来人往，她还看到了、她的一支商船驶离码头、她的随从在甲板窃窃私语、手中烟支悄然的烟雾…… 好清晰的望远镜…… 焦距之远、视野开阔、效果逼真…… 这意味着什么！优先发现权、同等于战场主动权！ 还未开战，敌人的一举一动清清楚楚。而后知后觉的敌人早已落了下乘。 是的，牛四能赢得这种一边倒的战役、并不意外！ 反倒觉得刘香与米开罗的失败理所应当。 当她再以肉眼望去……夏河已经融入天海一线之中！ 她的手在颤抖、星眸泛起阵阵涟漪…… 牛四这人疑点重重，令她大为震惊！此刻她将目光投向了牛四，只见他背靠穿帮，正注视着自己…… 他嘴角上扬，“我知道你要说什么！” 她居高临下、迎风摇曳之时媚眼一抛抬手间飞吻随风而去。 “牛哥哥……牛大哥！求赐教……”她太激动了，以至于忽略牛四鼓包的威力…… 不试试怎的知晓！…… 牛四手指天空、“深夜来我主舱……教你！如何……” “好！” 牛四受伤时、她与米德医生早将牛四扒了个精光！她满不在乎、接受他的挑衅！ 她也明白这种涵盖核心技术的东西、如何肯告知于她！ 不过玩笑而已、认真才是真的傻啊！ 。。。。。 。。。。。 牛四当然知道她要问什么，开普勒望远镜与伽利略望远镜的原理、设计、制造！ 并且她猜错了，牛四不仅会告诉她，还会认真仔细的告诉他！ 能否听懂是她的事，教不教是牛四的事！ 有助于探索发展、都是值得共享的，如天文、地理、自然等等领域！即使用于战争、牛四也管不着！ 将来民用也好、商用也罢，只要为航海提供安全保障足矣！ 因为牛四深知、当前的望远镜终将会被取代！至少目前他在朝着高倍望远镜的方向发展…… 此刻，还在入镜的她、嬉笑声从搭台传出…… 环绕于天海…… 。。。。 满帆之下，24节的航速向南京驶去。 。。。。。 这期间、紫安连胜牛四多局…… 跳棋中这小娘们确实厉害！ “呀呀呀……老师傅耍……耍赖！” “呦呵，被你发现啦！” …… 随即听到甲板上传来的声音。。。 “都司，都司。”牛四脱离来自紫安的藐视、失陪！失陪！ “汤姆森你还想不想干了？” “窝尼玛，你都做了些什么？” …… 凛然将一切告诉了他、汤姆把牛四的配好的辣椒面全部吃光了……不仅如此、还把辣椒油也喝了个精光…… 火锅失去这两样东西、简直失去了灵魂！ 汤姆满眼泪水！大喊冤枉……手指身后的紫安……她。她她方才用辣椒水喷我。。。。 我草。。。还有辣椒水？ 昨个夜晚牛四跳棋输给紫安，并送她一瓶香水、她似乎对香水味道不感兴趣！但香水瓶子极为喜爱、一个小小的弹簧设计引起她的注意！如果加入火锅中的辣椒油或者辣椒面、再勾兑些水…… 好！……她打定主意…… 试验组成员一位，名叫汤姆…… 第一期试验成功、第二期试验成功…… 如此完美的数据…… 果然，女子防身武器就这样，成功上市…… 并得到了一致好评！大卖于天南地北…… 起名、紫牛牌防身辣椒喷雾剂…… 专治各种不老实的男人…… 。。。。 。。。。。 第132章 师徒?兄弟?红颜? 通州城位于长江出海口，雄伟险峻、坚固城厚，有着南北通州、通南北之称！ 且看那一眼望不到头的船只，停靠于沿岸等待着入江盘查。 这些船只队伍极其庞大、从海门一直排到这里、成群连片竖帆林立，可谓是南北中转至关重要的一站。 而不远处通州水师的战舰三三两两在江面上徘徊，严防可疑船只进入长江流域。 这里便是入江咽喉，加之郑势在福建一带，把官兵搅和的鸡犬不宁！更有刘香余部大肆烧扰、直叫当地沿海水师一团浆糊…… 哪里出来这么多海患？ 闭门不出总行了吧、可怜倒大霉的商人，通州水师通过来往商船，加大捞钱速度，如今沿海一带不太平，就怕日后丢了性命，先赚个金银满盆…… 鬼知道哪天被海寇给咔嚓咯！ 紫安手指通州水师的战舰，“四哥，你可知这等水师为何如此不堪？” 牛四耸肩、抽回视线！ “不会是因为我吧！” “嗯哼！前些阵子、海大王白皮猪夜袭海门县，又有海子黎王和在福建及广东数地声东击西，使大部分明朝水师疲于奔命，最后不得安宁。求助于叔父才算得到有效的控制！” 刘香余部各自为战、沿海一带至此糜烂，这种结果牛四早有预料！ 打输瓜分、打赢也瓜分，总之不是你瓜便是我瓜。 大抵都逃不脱一鲸死万物生的规律…… 他这只蝴蝶的小翅膀、算是加快朝廷对郑势的招抚速度。 少不了一个必然的结局、郑势整合刘香余部其实力将逐步扩大！ 若要说这海面谁最大、唯郑势再无其他！无疑也是郑势谈判的筹码，或许因为此事、人家获得的招抚条件，必定有着丰厚的回报！ 牛四眸光定格在紫安上下起伏的山峦，缓缓开口！“走着瞧吧，待大明皇帝腾出手，来年大当家必定被招安。” 想必郑势也是如此吧、不仅他这么想，大当家也同样怎么想！还是终极目标！常年瓢泼于大海的人、才懂落叶归根的重要。 “当前时任福建左布政使熊文灿，若要升任福建巡抚或许会有转机。”紫安避开牛四不安分的目光，低头喃喃道。 他伸手拍了拍她的肩膀，像是结拜兄弟一般，说着宽慰的话！ “车到山前必有路，答应我……别瞎想。” 她轻声“嗯！”了一下……视线与他狡燃相撞、他用指尖撩起她那赫金色的秀发、江面豁然开阔起来…… 两人接触下来、动情不说上，像是师徒关系、又似是兄弟之交！虽有闲言碎语传出，牛四不在乎……而她更不在意…… 他知道历史的最终走向，无论发生何事、都不感到意外，而她受牛四的影响、逐渐发现牛四身负的承诺、远不止这些，是更远、更遥远的地方…… 他像是立足山巅之上，一览众山笑！ 而她却站在半山腰中说风景好迷人…… 。。。。 。。。。。 此时正在游巡的官船缓缓驶来，一位官兵仰头看见，一艘挂有铁甲龟战旗和“明”字大旗的银色战舰，船尾高挂着夏河城都司水师的标志大旗。 官船打出旗语，让其停止行驶，待在原地。 不多时，官船贴近龙清1号，船上的官兵仰头瞩目都惊讶的张大嘴巴，这哪里是商船啊，这分明就是披甲战舰啊。 郝凌然放下旋梯一跃上前，取出夏河城都司公文与印信。 待官兵看过之后，颇通……跪倒在船上大声说着，“牛大人，但凡进江的船只，不得携带火炮等违禁兵甲，还望大人见谅。” 郝凌然扶起哪位颤颤巍巍的官兵，说笑！也不难为你等、规矩就是规矩！ 同时拖出一口箱子，取出海捕行文、上面赫然写着海匪余孽等数百人、画像捕文整整一大坨！ 翻开看去、西洋人竟然也其中…… 嗯，你没看错、米开罗也在列！ 凛然拿在手中抖了抖，“仔细瞧好了！近期沿海不太平，放任这些要犯不管？还是放本都进入？你来选择……” 随后掏出一定5的银子扔给官兵， “都是为上面办事，咱俩互不为难、可好！”凛然贴近官军附耳嘀咕。 哪官兵一听，高兴还来不及呢，有人剿匪不是好事嘛！ 摆摆手，示意放行，随后撤出通行大旗，交由郝凌然后，挂上通行旗子，一路畅通无阻直奔南京。 看见修长的铁甲船远去，一位官兵说道，你们可看到船身两排的方形叶子片窗口吗？。。。。什么叶子片？？你在说什么。。。 噢……没什么…… 官军掂量着银两，这年头保命要紧，居然能遇见专为缉拿海匪的，难怪海患如西瓜皮擦屁股，越擦越多！弄了半天这匪在内部啊，似乎又那么的习以为常！ 不怕敌人在门外，就怕敌人在内部…… 可惜啊，大老远来剿匪、放眼整个大明朝并不多见呐。 …… 行驶至镇江府时，江面的船只逐渐多了起来，甚至还有些拥堵。 由于龙清1号长69米，在众多船只中简直就是路霸的存在。 其他船只纷纷避让，生怕那雄伟成锥形的船头与之相撞。 牛四等人静坐船首之上，居高临下漠视于九江风华！ 紫安视线落回，“许久未来！一切如常，百年战乱丝毫不减如云繁华……” 江岸两旁高高悬挂灯笼的画舫。。比比皆是…… 说不上有多好漂亮、只是可怜其中的风尘之女…… 一旁的凛然附和着，这才到了镇江府，待到了南京秦淮河，那才叫…… “一夜散尽数百万、夜夜皆有歌舞伴。。。 如痴如醉念新尔…… 终老南山无悔春……” 啪啪啪…… 啪啪啪…… 好湿……好湿……身后传来佩兰一阵掌声！ “佩兰来了……”凛然回身看去，佩兰如柱……遮天蔽日！ “江南繁华多才俊特出来一观！” “这才哪到哪啊、此地不及哪里……” 凛然指向远方、江水悠悠雄城忽隐忽现…… 。。。。。 佩兰瞪大双眼，默默念着…… 一夜散尽数百万、夜夜都有歌舞伴。。。。。 。。。。 。。。。。 第133章 繁华 听闻应天南京、地理条件优越，北倚长江，水源充沛，运输便利，南有秦淮河绕城而过，是水运集散地，也是名门望聚居之地。 凛然点头赞许！想他当年还是案首时，曾到此地连玩十天半月、如今一晃五六载过去，不知哪佳丽可好！ …… 牛四右脚潇洒的踩灭刚扔掉的烟头，抬手却指向远处雄伟宏大的南京城。 “江南多美女呐……”牛四感叹…… “才俊多猪狗呐……”佩兰感叹…… 。。。。。 这座历史悠久的古城，更胜似京城，城墙修得老高老高。高耸的悬楼给人以坚不可摧的印象，高大即力量。 但如此具象的力量，敌不过万马奔腾，更敌不过这一代的落寞。 城墙上一排排延伸出的火炮，仿佛在对着牛四说道：“我们投降吧。” 。。。。。 城墙垛口不时忽隐忽现几道人影，像是指尖划过的钢琴！ 巡逻的官兵不一会探出脑袋，往下那么瞧一瞧…… 刹那间留着猪尾巴辫子。。。。 牛四恍惚中模糊了双目，挪开视线不愿感受将来这一切的到来…… 更不容联想眼前的景象，静静等待这座百年古城就此沦陷。 回忆的时光，停留在某一个角落，牛四一路拼命追寻，透过古老的城墙，狠狠记住了电视里出现过的鞑子，手持巨斧向南京城冲去。 于是，又一次迷失着自我，老子拿什么去拯救你。。。。。。 紫安星眸微微一沉、看出了牛四游离般的神色。 “有心事？” “何以见得？”牛四好奇反问！ 她投向南京城的眸光黯淡下来，如果有一天且看这城头变样的大旗，你永远不要幸灾乐祸，因为无论大旗如何变样，你我不过普通人尔…… 生活是不会改变的，若遇战事对于普通人来说，安平则用其力、有难则用其命……” 宁为盛世之猪狗，莫为乱世之草芥…… 牛四起身看向她，不由得多了几分打量！ 是的，屠龙英雄终将变成他们曾经……曾经痛恨的对象，即使杀了地主，不出几年、那些杀地主的人就会变成新的地主，照旧喝着美酒搂着美人！ 对吗？ 两人视线停留在半空、融合在一起！ 她中有他、而他略显逃避…… “当你有一天丧失了斗志，最好去一趟海的另一端、哪里空气中都弥漫着敢想、感悟……” “文艺复兴吗？” “还是地主与世袭地主的较量？” 她笑了、被直视她的牛四逗乐了…… 这比喻很贴切嘛…… 紫安！这点我佩服你、你敢想、敢去想一切无法改变的事情，而我明知明天会是什么？要发生什么？即将要发生什么？ 却感到无力、无助…… 你懂吗？紫安！你明白吗？ 解决不了问题、无法阻止的东西，往往逃避或许是不错的选择！ 紫安……紫安…… 我尽力了！我真的尽力了…… 她环住他的手、另一只手拂过他的脸颊。 “好，既然要逃避，我与你一起……” 。。。。 。。。。。 她轻揉过他的眼睛、将来不管怎样？我都与你一起…… 牛四心中酸涩，僵在了原地！ 两人就这样、四眸相视…… 。。。。。 。。。。。 须臾、行驶到聚宝门！门前船只汇聚于此，河梯上车马喧嚣、热闹非凡…… 任海玉等人老远就看见龙清1号，犹如蛋糕房新出炉的长形面包一般，把周围的船只通通挤兑出局。 任海玉租用了离聚宝门不远处的栈桥，用于停放龙清1号。 聚宝门周围的人们哗啦聚集起来，对着龙清1号手舞足蹈…… 指指点点议论纷纷， 喳。。喳。。。 呦。。呦。。。 快看这船，那里来的？…… 没有见过…… 船顶像是王八罩着…… 是啊是啊…… 快看上面有人要出来了。。背头。。 拄着拐杖呢…… 瘸子啊…… 这是那里的人。。。 山东的吧。。。 听说山东有这种乌龟的旗帜…… 哈哈。什么乌龟，那是王八。。。。。 竖着三根笔直的银色桅杆。。。。就如炉顶上烧的三根香似的。。。。壮哉啊。。。。。。妙哉。。。。 快快……快看这王八船下蛋了。。。 快看啊。。下蛋了。。 任海玉等人，上前对牛四一一见礼， 四哥，可急死我等了。 听闻夏河城的战事，恨不得插上翅膀飞回去。如今江南商户都传开了，说刘香百余艘战舰封锁龙清湾，各大商户都吓的不行了！ 说什么凶多吉少啊。 男的死绝，女的活寡…… 还说你……你…… 瘫……痪…… 要死了，之类的…… …… 据说海首郑势也参与其中。 一侧的紫安抿嘴微笑，你家长官不是很好嘛，我替你们检查过了，身上的部件也没有缺少啊。。 说着胡乱摸起牛四。笑出了声…… 眼瞧快要抵达鼓包，牛四麻溜制止、 别瞎摸，小心走火。 同时走向船舱底部，开启龙清1号尾门！ 不大一会，坐着5号快速帆船向聚宝门缓缓驶出。 任海玉看着船头、船尾都有个长2米的木箱，本来就不大的5号帆船加上任海玉等人，显的更加拥挤。 任海玉不明真相！问起来，四哥、此船前后的木箱里扣着的什么？ 一会过聚宝门有哨口检查，龙清1号太长多有不便，又逢近期沿海不太平，可这5号帆船如有朝廷违禁品，南京城把守极严，怕不好通过。 放心好了，一会郝凌然会垛上丝绸的。。 。。。。。 此刻又是引来河堤上的人们组团议论。。。 哇哦！真的下蛋了。。。。王八壳子。。 会下小船啊。 我的妈呀，这是海王八啊。。。。 快看它下的蛋。。长的和它娘一模一样啊。。。。。 是啊是啊。。。啊。。天那。。。王八屁股下小船拉。。。 任海玉看向牛四与紫安二人、似乎有什么难言要与牛四说、他蠕动着喉咙，牛四注意到了，但鉴于周遭人太多不便开口！ 牛四朝他微微点头，示意安顿下来再说…… 任海玉觉得此事不能再拖延下去、附耳贴近牛四！ “四哥、待会回去！有事单独汇报于你……” “好！” 。。。。 。。。。 第134章 江南烟雨 聚宝门…… 布局严整、构造简单且独特。 牛四一番观看下来，发现它是由三个瓮城组成，呈“目”字形的结构。 每道瓮城都有独立的一门一闸。 当近距离接触时，那门是双扉包铁门，内设有栓槽。 想来定是用供木、栓紧闭所用。整个城足有二十七个藏兵洞，约莫藏兵千余人，不愧为南京第一大瓮城。 在守城这一方面、几乎领先全球…… 不知是守银子？还是守皇权？又或是守人心…… 。。。。 穿过聚宝门后，又遇巡检官兵！ 郝凌然上前一阵哈哈哈…… 这尼玛一前一后10两银子出去了…… 没办法，5号快速帆船前后都有固定的独轮弩，为了不被巡检官兵发现。 只好扣上大箱，摆上丝绸掩盖一番，以求蒙混过关。 刚出聚宝门、便是过城河闸门，又遭守城的官兵拦住河道，周围的人们待看清来船是一艘造型奇特、全身包铁甲的船只后，顿时把城门河闸堵的水泄不通。 守城的官军驱赶并大喝， “散开，散开……。一个一个过……” …… 郝凌然见状，上前又取出一叠厚厚的通关文书，好一阵嘀咕！ 说完后，掏出5两！又是一番说笑！接着又将掩盖着的丝绸塞给官兵…… 此时周围的船只越聚越多，不知怎么的就是不放行！ 凛然！给他50两……紫安言毕，转向牛四解释一下、外来户的规矩！ 人靠衣装马靠鞍、你这家大业大的，不卡你卡谁！ 官兵鄙视打量着手里的丝绸、掂量着55两的银子！轻哼一声摆摆手…… 都司怎么了？就是天王老子来了也抵扒层皮！ 滚滚…… …… 凛然有些闷闷不乐、咬紧牙关！“什么玩意，有你们这帮蛀虫！这天下早晚完蛋！” 凛然、来……紫安摇头叹息一声！ 实话告诉你吧！ 这个世上运用着两种方式、第一是表面的道德与规则！ 第二是水下的人性和利益！ 有人在道德与规则的旗帜下求生存，有人在道德和规则的幌子下谋利益！ 她扫过凛然、又转而将眸光落在牛四身上、停顿片刻！ 天下、势而则矣、物竞天择！ 适者生存、大势所趋！ 我们做的不过是顺势而为…… 牛四点头示意她继续说下去。 缓缓划过三个瓮城城门，出了最后一道闸门后，她手指前方、恰是这上岸的鱼便不再是鱼，不具备私心的人也不再是人…… 你吃树皮草根的时候没有人关心你苦不苦，待你好不容易吃点肉，便出来一圈人开始议论你、甚至抢……要你命…… …… 紫安说完、凛然陷入沉默！ 除了耳畔响起的风声、还有这如画如诗的秦淮河、河道两旁金粉楼台，鳞次栉比，画舫凌波。 别有一番冬入秦淮，望南歌！不曾想这背后隐藏着多少不为人知的满淫罪恶…… …… 继续行驶、两岸青楼越来越多、画舫游舫也逐渐多了起来！富贾云集其中、才俊佳人汇聚于此，青丝束带纸扇乱芳、入冬的凉意也抵不住骚动的花心……连岸边的枯枝水草、也是怯怯地摇曳。 好像是受了秦淮河畔那些娇柔女子的影响，沉积温柔之乡…… 牛四放下望远镜，与之现代相比古时的气息、在秦淮河的心底，不曾褪色。 。。。。 。。。。。 任海玉手指前方说，顺着河道前行至艳红桥，左拐直行便到了龙眼商铺。 众人压根就没听进去，被这一片林立的青楼所迷住，满眼皆苗条淑女、甩拂各色手帕。挑逗着路过的公子哥们。 三三两两扇着蒲扇，那笑容勾魂夺魄，引着直往青楼里钻。不经让人浮想联翩…… 再往前行驶一段，街面上到处是装饰华丽马车和贩卖小吃的摊位，河边画舫之上一对情侣，撑着古色古香的小伞，嬉笑怒骂，唧唧我我。 只见情侣中的白衣小哥，纸扇一合。对着女子说出及其肉麻的情话。。 来，给哥亲一个。 你好坏……这样戏弄人家！ 人家可是十里赫赫有名地桃花呢…… 嗯呀……你好坏哦…… 不要……不要啊…… …… …… 一股骚风吹来、轰得众人面红耳赤！ 人家要诗……就要嘛…… 好好！ 杯中美酒戏红颜、醉舞身姿在此时…… 哈哈……嘎嘎…… 嗯，啊……又亲人家…… …… …… 嘲的佩兰咧着大嘴骂…… “还要脸不？光天化日朗朗乾坤、这么恶心害臊的话都能说出来…… 哎呀……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个。 真肉麻……臊的她……浑身起鸡皮疙瘩。 众人憋住大脸，大气不喘…… 生怕这位悍妇喷辣椒水。 此刻众人闻言、牛四自语小声念着。。。秦淮八艳。。。 秦淮八绝…… 什么秦淮八艳，秦淮八艳在那？ 四哥？四哥？？？不知谁推了一把牛四，又不知是谁拉一把，这一推一拉偏偏拉回了他的思绪。 不是秦淮八艳，应该是秦淮几艳，现在还没出现八艳，又或许一艳都没有。。 四哥。。。你是不是傻了？四哥傻了。。。快掐人中。。快。。。凛然发出大叫…… 是的、此情此景放在现在、的确是开放的很、穿着的服饰大胆，光明正大的打情骂俏，可以说江南烟雨、佳丽如云…… 文人雅士、俊男美女…… 。。。。 。。。。 转眼……下午时分，行驶到了龙眼商铺，剧任海玉说不是很远。 算算时辰足足有一…… 这里就是郊区啊…… 第135章 神秘之人 船驶入一处分流、这里商铺、青楼等等营业娱乐性场所、渐渐稀少起来、取而代之的是一排排古镇院落、树茂遮阳！ …… 牛四内心彻底被颠覆…… 什么是郊区…… 行驶一个来时辰，到了现在所谓的郊区、景色秀丽、水乡古镇美景尽收眼底…… 他认为这里几乎没有郊区，不存在什么繁华地段、水资源丰富的城镇，哪里都是处处皆繁华，处处洋溢着春色…… 寂静且偏僻…… 若要当地人来说、这里安静、人烟稀少、属旁支水域、生态环境极好、水流缓慢清澈见底！ 而价格绝对不便宜，应天府没有一块地是多余的，尽皆是黄金地皮！ 就这么个小院，在应天上方门与高桥门之间，不到二亩地210万两银子…… 牛四自嘲一下，比起京城贵三倍！ 任海玉……你回书的公文有问题，不是说在秦淮河边上吗？ 对啊！是在秦淮河边上，不过这里人少船少、清静许多。 方便睡个好觉。 还睡个p啊。。 都住秦淮河边上了还tm有空睡大觉。。。 闹着玩是吧。。。 是是……嫂夫人选的…… 噢……好！这地点太好了…… 恰在此时、对过被一艘高大画舫挡住了去路！ 牛四仰头望去、只见一位长相酷似安志杰的中年男子，双手交叉悬于胸前，直盯紫安…… 接着厉喝一声…… “紫安，上来！”一股男子气概从四面八方袭来…… 此人面相当真血气方刚、牛四定神一观、中年男子手臂纹龙、直达粗脖！ 俗话说、打架看脖、吵架看舌！ 定是个杀神无疑…… 晃荡一声响、紫安踏出船帮，飞身半空时被中年男子这么一抓、一拉……再一拽…… 唰…… 跃入高船之中！ “紫安见过龙少……” 紫安见礼后、遇打算介绍一下牛四！ 结果不等紫安开口，龙少大手一挥！ “开船……” 酷似安志杰的中年男子以居高临下的姿态、中气十足像是对着所有人喝道！ “抱歉，以这样的方式见面……若有下次，希望可以同视……” “牛哥、我先回杭州府！不日便来寻你……” 呼……嚓！两船交错而过！ 河岸两边的柳絮、宛如说好似的……统统弯下那不服输的身影！ 。。。。 。。。。。 海玉、那龙少是谁？牛四问他！ 海玉嘟囔了几秒…… 派人打探吧！ 是！四哥…… 牛四绝不允许，这世上出现与他模样相当的男子，绝不允许！ 当然、实力悬殊的情况下、牛四勉强妥协也不是不可以…… 。。。。。 众人都怀着一种被压抑的忐忑……缓缓行驶不到半刻，拐入一处不宽的河道！ 岸门上方挂着龙眼商铺四个醒目大字…… 门口挤满了马车，河道边同样也停满了货船。 任海玉解释了下，虽然是远了点，丝毫不影响烟酒、香皂香水等货物的售卖。 不可否认，在江南多富足的地方销售，要远比京城火爆太多…… 。。。。。 顺着河道旁的细支，将船驶进后院瓮门内，任海玉招呼小厮们从舱内搬卸下几大箱货物。 却也不枉费跑这一趟，由于前些日子刘香大举封锁龙清弯，致使江南等地断货许久，都指着这几箱货物呢！ 可算是把南京城中的达官贵人等的心急如焚。 这不，每天一早排队等着货物的到来。 随后任海玉安排船队，又前往停靠在聚宝门栈桥的龙清1号，继续搬运货物。 牛四入院、长廊旁小一块空地，差不多一个篮球场的面积！ 剩下的四周全是三层阁楼，还以为是掉进了深井……恰似瓮中捉鳖般，压抑无比。。。。 这便是你与之玉的选址？ 不……不……来这边请！ 穿过一座逐渐拔高的长廊、长廊下是一片清澈见底的河水，继续前行入拱门！ 入眼又是一座二层的三合院子…… 窝尼玛、大坑入小坑？ 任海玉笑着说道、地方有限。 这里是嫂夫人与尹老爷居住的地方！ 嗯！她人呢？ 这个不清楚、嫂夫人最近没见、她的护卫麦麦涕不便透漏！ 倒是尹老爷尹学正时常来过！ 嗯！这四进的院子说不上大、却被阁楼所包裹！像是四只王八围了个圈…… 院内的河水与院外的河道所相连……入院出院有着两道闸门启闭！ 一楼二楼全是货物，四哥，三楼要是住不惯，俺在一楼收拾出来一间来。 可拉倒吧，楼下湿气重，他一北方人还真睡不惯。 就三楼吧，这倒是简洁朴素很啊。 此刻四下无人……何事？说吧！牛四追问一句。 四哥，由于战事突然、没能及时汇报，俺先引荐一人。 随后招呼过来一位叫李信的少年，此人穿着打扮倒像是一个江湖侠士。 李信上前作揖、二人见礼后！说明来意，家父曾是山东巡抚李精白，上月末已被革职查办，押回京城受审了。 月末大批锦衣卫带走了家父，临走时让我等先去江南避避风头，再回老家杞县。 以往任大哥派人时常出入深宅，实乃印象深刻！ 事出紧急，在济宁府便搭上了任大哥的船只，一路南下至此。 噢…… 不曾想东家竟是牛都司，多有打扰还望见谅…… 。。。。 无妨……无妨！ 牛四立刻想到、李巡抚怕是未能收到捷报吧…… 哎，他轻叹一声…… 魏忠贤的阉党实力及其庞大，上到六部，下到小吏多达百人受到牵连。 李巡抚到底白不白，只有等到受审后方可知晓。 。。。。。 不管后世如何评价魏忠贤，牛四认为魏忠贤在大事上还是有所作为的，哪怕只有那么一点点。 就拿对辽东战事说起，魏忠贤接连起用赵南星、孙承宗及袁可立等，都是直臣、能臣。 且无一例外与自己是对立关系。 由此可见在边关大事上，多少容忍了些清流官员。 。。。。。 第136章 食堂阿姨 从经济层面来讲，牛四曾经也提到过。 东林党反对商户纳税，而魏忠贤则不同，他执政的几年中极力向商户收税，与东林党反之。 直到崇祯上台后、重用东林党，撤销并降低了对商户、绅士们的纳税。 结果必然造成国库空虚，竟连崇祯的龙袍也是补丁落补丁。 还有一个很有趣的例子，辽东战事吃紧、急需马匹。 但这个问题一直难以得到解决。 老魏呢，不愧是机灵鬼！琢磨之下想了个好办法。 依照旧例，大臣有特殊贡献者、可赐宫中骑马的特权，不过！作为条件，骑马者逢年过节要向皇帝进献好马。 他倒好，一下子赐给众多太监、大臣在宫中骑马的特权，而后不停滴降旨让他们进献马匹，逼得这些王公大臣直骂娘。 那谁谁、接旨吧！允许你宫内骑马，进宫是骑上了、多威风！出宫马留下，得嘞！走回去吧…… …… 朝廷到了这般模样、离破产还远吗？苦哈哈们被扒的只剩裤衩子，只得对王公大臣动刀！逼急了又继续收刮苦哈哈…… 如此反复…… 任海玉看出牛四正在走神，便又继续说下去！ 四哥，眼下战事已过，李信又对咱夏河城的诸多事物倍感兴趣，所以就留下李信一家，四哥你看如何？ 牛四轻击一下茶杯，好！ 接着好言宽慰一番，李大人吉人天相，定不会出事。 李公子放心便可，如今夏河城战事已定，李公子大可留在此处，放心游玩吃喝。 牛四许诺只要活一天，他们一家老小便太平一天。 李巡抚的确关照牛四，有些事情虽不尽人意、但在大事上李巡抚还是多有帮助的、邀功暂且不论！ 单说上头了甩的锅，他李巡抚自己背下、并没有责怪牛四的意思，朝堂之上东林以牛四为引议，是要将牛四革职查办，阉党虽败！但大多不实的栽赃李巡抚一一扛下…… 当然、换来的不过是一家老小的平安！ 如果李巡抚还在其位、牛四以这场的军功定能升迁，遗憾往往如此！哪有一辈子的大腿，最多载你一程泥洼路…… 沿途山水如何之美、终究离不开自己的双眼…… …… 李信当即鞠躬道谢！ 随即两人闲聊起来、听闻、海寇犯境战舰数百之多，不曾想被牛大人轻易杀的大败，真乃大明虎将也。。。。。。 如今外有鞑野虎视眈眈，内有流寇作乱、海外海寇横行，任重而道远啊。。 …… 只可惜……李巡抚未能舔功，否则从轻发落也不是什么难事…… 好了，先吃饭！ 咱饭桌上聊。请…… 请…… 出了大堂、任海玉跟在牛四身后，低声说道。 尹府落座钟楼一侧，每天都有尹府家丁过来采购香烟、香皂、红酒果汁等。 再过两日又逢尹府小姐大婚，需要大批烟酒、以及玻璃制品。 自打断货后尹府家丁等候多日…… 牛四又问起，尹府的范德彪你可认得？ 俺认得，上次在兖州见过。任海玉不假思索的回答。 好，本都要见见此人！ 俺这就去办，走时吩咐旁侧一身红裙的女管家备饭…… 还有、去寻一下尹之玉！ 这丫头不知牛四已赴应天府、八成不知在哪游玩！ 尹家二房被赶出来也好、没了那些个条条框框束缚，倒是活的自在…… 。。。。。 。。。。。 李信一路下来，所见所闻无不感到好奇，怎料牛四在管理方面无拘无束，没有见过的女管家，女掌柜、还有大个子女护卫。。。 而这些个护卫、细看之下是哪种发自内在的自信！ 这种感觉、在明朝官兵身上见不到。 他们走路都是一个姿势，挺拔且有型…… 更令他感到意外的是，竟然连黑人也如此。 若没猜错、必定经过严格的训练方法。 不简单啊……处处充满神秘、又处处可见可闻…… 。。。。 。。。。 进入食堂、排排方桌整齐划一…… 牛四这里吃饭没有任何规矩，乌洋洋的几十号人，哗啦啦就坐…… 桌子上的饭菜大多来自夫子庙的美食，有鸭血粉丝汤、小笼包、煮干丝、牛肉锅贴等，可谓是历史悠久的小吃，品种繁多。 当然也少不了王八军全体战士最爱吃的炖肘子。 对于李信来说，影响最深的还是生活上的感受，不论什么下人还是管家，他们无拘无束自由自在，全院上下人等笑意盈盈，有说有笑、互相调侃！ 牛四竟能与同众毫无上下之分，女管家、掌柜、随行护卫、小厮食堂阿姨、伙夫、船夫等人也能上桌吃饭！并在同一厅堂连连说笑…… 这在大明可是头一次见啊。。。不过到是很热闹。。气氛活跃。。想必吃的也舒心吧。。 …… 牛四早在建设食堂之初、便是如此！ 食堂是拉近彼此距离的地方、不许设小灶、不许有独立包房、更不许搞所谓的特殊待遇！ 食堂里不分大小、桌子一样、凳子一样、吃食一样…… …… 牛四自然端起手中夏河城产的56度酒！ 少喝活血，多喝出血。适量最好。来，干了。 众人只有在过节时才能喝到酒、以往军中禁止饮酒，但今天不同。 一群北方人初来乍到、接风其一，同时欢迎李信的到来是其二。 又是本地青酒、又是女儿红、又江南各种酒饮。 今天在座的一众那肯放过，都豪爽一把。 只有李信一口下肚后，张大嘴巴直摇头…… 辣。。。辣。。。辣啊。。。。 众人哄笑…… 都说文人懦弱，哈哈哈哈果不其然。。。 牛四又给李信倒满，便朝着众人开口了，“凡是识字过百者，放假一天。” “还有啊，都管好自己的家伙！” 说完牛四端起酒杯站起，环视一周…… 算是训诫、也是忠告！ “各位、赏秦淮河美色可以！但对自己要务必洁身自爱，对媳妇呢、做到有始有终。 媳妇孩子远在北方、时常挂念着你们，听明白了没有…… “明白了……” …… 放假期间本官不管你们，但是本官的建议，希望你们保留。 只有家人过好了……过顺了。 那才是真的好。 还有如若识字不过百者都给老子滚到大院外站岗去。 李信借着酒意附和，牛大哥说的好。 同时也勾起他思乡的情绪，不由的想起自己的家父…… 又一饮而尽。 。。。。。 牛四拍拍李信的肩膀示意坐下， 情到此处便是家。 李公子不必拘束…… 牛四给他倒满！ 这杯随意。。。 随后房间内发出霹雳巴拉的吃喝声与笑骂声。 。。。 。。。。 第137章 好姐妹，俺来也! 不得不说！正经的鸭血粉丝汤真他酿的美味，食材纯正天然，取自农家自养的做法。抛开粉丝不说、单单味道上几乎征服了在座的所有人…… 而粉丝、准确的说来应该是宽粉！并不是晶莹剔透的细粉，可能在制作过程中还未出现相关的工具…… 当然，这一点并不妨碍牛四进军美食界…… …… 两人交谈甚欢之际，不外乎什么点评各种美食的做法，若是尹之玉在…… 哼哼……不止当地美食，包括各个地方的美食也能说它个天花乱坠。 其中谈及各国强军理念、以及在世界上发生的重大战役，所运用的火器、甚至如何治理腐败等等话题。 倒是听的众人大呼小叫，表情各异。 李信不时发出一些不同声音，大多时候更是闻所未闻、大开脑界。 无意中对牛四更是敬佩万分。。。 。。。。 午后，以牛四的酒量并无睡意。 独自爬上三楼屋顶、是阁楼吧也不完全是、属于露天阁楼，他支起硕大的太阳伞，背靠新研制摇动式鹿皮大沙发，带着墨镜，叼着小烟。 惬意浓浓眺望秦淮河上三三两两的船只。 他本想再支起望远镜瞄弧，发现竟然拉船上了…… 不如吹个口哨起个哄来的开心！ 但这里是郊区，除了传入耳畔的流水声…… 就算有情侣出没，也是无法听到啊啊啊的声音…… 之玉啊、之玉啊你在哪里呀…… 不一会，从梯子上弹出个脑袋，呦呵！哪谁…… 范德彪！ 牛大人。。你你你没事？德彪上前好一番打量……发出不可思议的惊呼！ 您您好惬意啊。。。可快把我急死了。。。 大小……小姐大婚，货物可算到齐啦！ 牛四漫不经心的扔掉烟头，喝了口果汁，瞄了一眼！ 本都问你，尹家的二房什么情况？ 德彪一听是二房的事、放下戒心！他是大房的护卫队长，二房与他无关。 这说来话可就长了……德彪看向一脸严肃的牛四。 好！坐……慢慢说不急！ …… 早在八月吧、我们一道从顺天回到应天。刚进家，不得了…… 雷鼓宣扬是彩旗飘飘、尹家出了个四品恭人呐。 接着就是什么圣旨已下，圣旨已下！ 尹府所有人一致认为是南京同知的大哥尹智义的夫人，或二夫人！ 全府上下炸了锅的热闹，宾客请了是酒席也摆了，最后不曾想是任南京国子监的尹开正，也就是二房所生的尹二小姐…… 还是个…… 还是个……他小心抬眼看向牛四…… 说……不要有任何心理负担！牛四递给他一支烟…… 还是个大字不识的武人、可把老祖母气个半死……并将二房父女逐出尹府，打那以后便卧床不起…… 还好尹大小姐争气、婚配一良婿甚是令老祖母喜欢，这才恢复过来。 德彪说到这里，牛四平静轻笑一声！ 呵…… 近期又听闻夏河遭了报应……不不……遭了灾…… 不不……遭了海患！那个这个…… 德彪吞吞吐吐……这个那个…… 你吃屎了、快说！牛四不耐滴叫骂一声。 说二房家的之玉也是可怜，下旨不到月余便守了寡…… 德彪又仔细端详牛四一阵…… 牛四算是明白了、敢情所有人认为牛四瘫了、再往细里说牛四没那功能了…… 牛四拍了拍身侧的铁拐，不行了！的确是瘫掉了，瞧瞧一条腿烂了！走不了路咯…… 牛四卖个惨，呼的德彪心晃晃直跳…… 德彪心想、好在大小姐明智！可怜二小姐嫁了个瘸子！ 他又放下心来、继续开口！老祖母听闻后、食欲大增、胃口大开，并嘱咐二房父女，想要回尹府也不是不可以，到祖庙下跪磕头认错…… 然后呢？牛四追问！ 然后……然后二房尹开平与尹之玉从未再见…… 本都问你，尹明月现在如何了？ 小姐被关在湖中阁楼内，每天有专人送饭。 为何如此？牛四不解…… 小姐听闻夏河城起了战事，担忧牛都司的处境，怕是凶多吉少。最后得知你……您您，瘫了…… 一连好几天都吃不下饭……而且您与我家小姐的那些绯闻早已传开，小姐虽嘴上答应嫁给那厮，噢，不不！潘大人……嫁给潘大人，尹老爷恐节外生枝，便将小姐锁入湖中阁楼、直到顺利完婚！ 听到此处，牛四眸光闪过一丝波澜！ 噢……德彪……本都曾救过你！是吧？ 是是……德彪没齿难忘！ 你说的可当真？牛四追问！ 当真、如有半句虚言，天打雷劈不得好死、生……生儿子没…… 得得……得！牛四打断、暗想不是叫他来发誓的、即便雷劈了他，关牛四何事……明月大婚在即、竟然还惦记着我？还担心到不吃不喝？ 瞧瞧！我泥马都瘫到不行了，还依旧爱我！牛四暗自窃喜、笑出了声…… 啊哈哈哈哈…… 尹家姐妹来吧……通通都要得！ 想想就让人沸腾啊！ 德彪看向牛四的表情、似是云里雾里！ 好好……牛四连着两道好，便继续开口！同时一个伟大的计划从牛四脑海奔出…… 德彪，这样吧！尹府内的湖不大吧？你晚上潜过去行不？ 范德彪一听到潜水…… 瞬间拉长猪头脸！尹府院内湖，倒是不算太大，也就15亩地吧。 牛四也顾不得阳光的直射，哗啦一下摘掉墨镜，啥？？？ 1万多平米？你尹府是卖地的吗？比老子歌剧院都大。。。。 是是……潜水过去还不憋死你等？ 牛四转头对着院内大声呼唤， 任海玉。。。。任海玉。。。。把潜水镜和呼吸管拿上来。。 。。。 片刻后，一位身材长相颇佳的女管家、吃力的爬上来，突然脚下不稳眼瞅着就要掉下去…… 牛四不知不觉中瞳孔猛然收缩一下，像是放慢时光流逝一般，一抹寒霜突然闪耀在眸中……瞬间发出蓝色的光芒，一秒即逝…… 牛四像是早有预判，铁拐那么一抖，勾住女子腰带，哗啦一下子拖了上来！同时伴随着一声尖叫…… 啊…… 第138章 为何如此 此时、张大嘴的德彪，又快速合住！又突然张大…… 而女管家脸色也顿时大红大紫。。 牛四不由得看向自己的气泡靴子，内心那个激动啊…… 触发条件竟然是来自这双帅到爆炸的气泡靴子！ 俺滴娘啊…… 牛四深吸一好大一口烟，呼…… 平复一下躁动不安的心情！ 。。。。。 随后摆摆手示意女管家下去吧。同时又冲着院内狂怒，你们死了吗？派个姑娘上来。 …… 女管家整了整衣冠，解释着！ 中午他们都喝多回房睡觉了。 只留汤姆大哥，还在院外站岗。。。。 下去告诉汤姆森让他把纸笔拿上来。 。。。。 牛都您……到底瘫没瘫……德彪发出一声感叹！ 牛四无视他的询问，转身将潜水镜和呼吸管甩给他，并指点如何使用。 范德彪手捧橡胶做呼吸管和潜水镜，这……这潜水镜中间的玻璃很贵吧。呼吸管比起竹管模样倒是精致许多！ 牛四指着他，你这猪头不是废话嘛，用完还回来。损坏了用你家小姐的私房钱给老子补上。他放下纸笔，装进防水布袋！ 呢……拿去！ 晚上潜水过去，给你家小姐送信去，联络好了也是大功一件。去吧。。。 半晌之后，范德彪等人带着货物离去！ 德彪边走边想，牛四怎么看都比那个潘大人帅太多、可恶的家规祖训。。。 …… 又想起曾经潘贵仗着自己的爹与尹五公子、为了个歌妓还打了一架，险些酿成五公子绝后。 败家玩意。不对，应该是两个败家玩意。 哎。。。 叫什么来着？ 是不是姓柳？一旁的护卫说道！ 对对 ……德彪连连称是！ 。。。。。 。。。。。 牛四脱掉外衣、静坐一隅！孤享十月的裕光、身上暖暖滴！升起一丝困意来，一杯酸橙蜂蜜果汁下肚、多了几分清醒！ 他起身近眺小桥弯弯地横跨在水面上，宛如一条细长的丝带。 远望则是两岸人涌、与停靠的画舫相互映衬、吹拉着每一位过客…… 他缓缓收回眸光，伸个懒腰彻底去了倦意，在这里真的可以忘记一切烦恼、一切包袱……一切成空…… 随后下意识取出紫安送给他的匕首，思量起来！ 刻着的一段像是拉丁语的文字…… 感叹一声、责怪自己为何没将手机充电线带到这个世界！ 至少手机中的翻译功能能解释这段文字！ 正在苦恼如何翻译这些文字的时候， 佩兰上来了。 牛都、与你说一下！话音刚落…… 佩兰紧盯牛四手中的匕首，眼神掠过一抹火光！ 牛四不以为意、何事？ 嗯……没事……佩兰抽回目光！ 牛四将匕首入了刀鞘！ 说吧！这里没人！…… 嗯，我是说！海玉大哥要与我同去见一位马商，我，我想说的是！牛都，我不想养马……佩兰说完又看向牛四手中的匕首…… 噢，你不想为我养马？还是单纯的不想做自己不愿意做的事情？牛四问她！ 嗯，牛都！抱歉……佩兰又继续询问， …… 我能问问你，刚才的匕首是你的吗？ 不是，一个朋友送的。 噢，可能是我眼浊了……佩兰有些紧张、双手轻微摩擦…… 说说……牛四看的出来、她对这把匕首有古怪…… 匕首模样像是我家人的……佩兰直接脱口而出。 谁的？牛四看向她、寻求再次肯定！ 我大哥…… 你大哥？是？牛四追问、 我与大哥都是布鲁特人！能看看吗？佩兰干脆利落回口！ 能！牛四同样干净利落！ 她拿在手中、轻抚匕首的每一寸！生怕错过什么……像是多年不见的挚爱，仔细端详起来！ 这与我哥哥的一模一样……上面刻有相同的铭文！佩兰眼神越发凝重！ 你哥是……牛四继续追问…… 泓达……佩兰突然抬起泛红的双目…… …… 什么……轰的一下子牛四脑袋瓜子猛地一懵……身体也随之僵硬起来！ 牛四心里默念，窝尼玛……泓达！泓达！那个项家墓穴中的纱人？ 紫安母亲的恩人？ 佩兰的亲哥…… 窝踏嘛、不仅误杀了紫安的恩人，还误杀了佩兰的亲哥！一误欠两情…… 难怪佩兰个头这么高大……敢情基因遗传呐！ …… 四哥……四哥！佩兰呼唤他！ 没事！……牛四点燃一支烟，正坐起来…… 同时佩兰也跟着他坐下，开口说话、匕首很好看。最好藏起来、更不要示人…… 牛四还想追问为什么要藏起来？匕首有着什么隐秘？ 她突然将匕首还给他，眼神中透露一股杀气。它从哪里来的？…… 牛四避开她的目光杀……我要说捡的，你信吗？ 不信！她仿佛眼中快要纵出火焰…… 上一秒，牛四一只手深吸一口烟气，而另一只手下意识摸腰…… 下一秒，心道坏了……散喷没带，拉卧房了…… 佩兰又发出质问声音！ …… 只待牛四承认泓达是他杀的，即便是误杀，她愿意听牛四解释吗？瞧她那喷火的双眼，牛四有种屎掉裆内的感觉…… 这野蛮娃子，真的会下狠手掐死他……回想起这女子，单手便将黑尼玛一把托起、可想力道之大！ 牛四不敢冒险、更不敢拿自己的小命赌一场被大汉女子吊打的场面，况且还是在这如诗如画的田园之中…… …… 牛四开动脑筋之际，佩兰突然发话了知道项家吗？ 牛四继续装下去：不知！ 项东来知道吗？……佩兰眼神盯着他、问出。 牛四还装下去，那个青州府参将？ 嗯……就是他！哼！可惜没能亲手寡了他…… …… 怎么想来，佩兰来夏河！竟然是想着如何寻找机会杀项东来…… …… 佩兰又说，待我杀了他，以了心愿！再为牛都养马。 好！牛四点头……又追问……你与项家？…… 项家私贩铁、火炮至布鲁特，曾因为你们朝中变故，导致项家败露。不得已假死以求洗白。 她探出一口大气，又继续道：项家曾在耗镜购买的火炮至今毫无音讯…… 牛四默默无言、等待着她的下文！ 知道那个赫金色毛发的紫安吗？与你相好的那位…… 紫安吗？……牛四迟疑一下…… 是！紫安…… …… 第139章 佩兰的私密 你最好离他远些、她与那个龙少不是什么好鸟！佩兰表情严肃、偌大的杏眼紧盯着牛四…… 为何如此？直觉告诉他，佩兰必定知道些什么？ 流水潺潺过耳、牛四眸光投向她，看得出她像是一个肩负着救国重任的神色，面容黝黑……与楼下站岗的汤姆同色…… 没有为什么……牛都！我再问你一遍！匕首哪里来的……两人目光相爆！仿佛空气瞬间停滞、如同一幅精美的画卷。 。。。。 牛四不敢迟疑、更不敢试探！汗珠顷刻间湿了背……润了裆…… 不行……装下去……又不行！实话实说是他特有的本质，也是高尚的美德…… 他挺了挺身子，鼓足勇气开了口！是战利品、清扫战场所得！牛四泄了口大气！ 佩兰眼神坚定，起身俯视着他！……一字一句的说！ 匕首我也有一把……是祖父留给我们族人的…… 没错，项家的败露，最终导致耗镜购买的火炮无法被运回族群！之后被鲁西亚与波多里亚所吞并、覆灭…… 佩兰怎能放下仇恨？怎能苟活于世！ 复仇的怒火无时无刻不在，几乎让牛四不知从何安慰她…… …… …… 为了缓解火药味十足的气氛，牛四问她，抽烟吗？…… 喝酒吗？…… 佩兰表情严肃认真，岔开了话题：真是战利品？ 千真万确！牛四装作镇定……又问她！ 可知、这里上面的铭文，说的是什么？ 不……知……道……佩兰干脆利落！ 啊…… 你匕首也有铭文吗？牛四眼扫过她的腰间…… 有……她拔出匕首！ 牛四定神打量起来…… 同样是拉丁文…… 两人陷入沉思…… 佩兰阴冷一张黑脸、双手紧握着匕首，嘎吱作响！仿佛刀身上蕴含着无尽的勇气和信念，光线之下绽放出一种古朴而又神秘的光芒。 。。。。 。。。。 二人沉默一阵莫名的失落涌上心头！ 好似我知道你懂、你知道我懂！最后谁尼玛也不懂…… 目前来看、牛四、紫安、佩兰有着共同的目标。但牛四不懂她为何对紫安保持警惕，追问而不得。 匕首……金岛…… 紫安……佩兰…… 耶路撒冷…… 拉丁文…… 牛四眉心嘎嘣乱痛！ 搞什么啊…… 不想了，不想了……嘛求烦！ 。。。。。 微风拂过，佩兰一袭简约衣袍，衣角轻舞起来与水波交相辉映。 两人又回到养马事宜，佩兰不愿意养马，更不愿成为牛四御用马夫。她说喜欢做饭、喜欢掂大勺…… 不是伙夫是什么？ 她这种非常非常过份的要求，牛四终于答应了！但是挑选种马的任务，还抵是她！ 最后呢，御用伙夫兼任御用种马的佩兰投入到喜爱的工作中去…… 同时牛四也答应她，匕首上的铭文他会想办法解决，至于项东来牛四没有表态……其一项东来参将身份、朝廷重臣！其二项家惨死本就蹊跷，牛四觉得另有其人！ 牛四也不会阻拦她寻找机会报仇，只是讲述一个，让子弹飞一会儿的故事给她听…… 她没说接受、也没说不接受！但还是欣然答应、不再去想一切不符合实际的事情！ 爱做饭的人值得深交，但是爱做饭的不喜欢深交…… 佩兰或许就是这样的一个女人，有着黑黝黝的秘密！ 直觉告诉他，佩兰并没有什么都告诉他、却又什么也告诉了他…… 大丫头不好糊弄啊…… ……佩兰走后！牛四伴斜阳小息片刻，下了楼赶巧遇到李信，二人说笑一番，便出门而去…… 秦淮河风光秀丽，河面上那一条条画舫，五颜六色，漂亮非凡！ 它们挨挨挤挤像是打情骂俏的情侣，有的靠在岸边，有的漂浮水面，还有的并排行驶，像是悄悄说着情话，“来嘛，奴家可想你了……” …… 不妨定眼那么一瞟，画舫之上的楼阁内，玉立亭亭的少女们张开舞裙，好似一个个旋转着的碧玉盘，引诱着公子们掏出赏钱……面带笑容的老鸨强挺着不大的胸脯，在人流中滚来滚去。 二人养眼于岸间，李信发出声音：住这里体会不到北方的疾苦，心志易平、北战南琴也。 噢。。。李兄真乃性情中人，忧国忧民！牛四直到说完、视线也从未在少女身上挪开…… 李信摇头叹了口气，南方多佳人北方多凄苦，可谓是冰火两重天。自陕西王二起义开始，各地纷纷响应。陕府谷王嘉胤、汉南王大梁、安塞高迎祥等饥民一一跟随，据说张献忠也在延安米脂起义，直至全陕响应。 加之各地的藩王对农民横征暴敛，农民生活更为困苦，吏治全面败坏！由此转化为大批难民，一经骚动，几千、几万难民形成庞大的流民队伍。若有人响应拉起大旗，来去之可怕……到处都是农民起义如雨后春笋，必将大规模爆发。 牛四不由得高看了他几分……分析得不错！ 哈哈。。。李信张嘴狂笑，倒是让四哥见笑了。。 牛四停下脚步，反问他：你如此看得透彻，待朝中如何？ 哼……李信狠狠发声，朝中只顾争斗。无暇理会那些个鼠流之辈！反倒是四哥如何看待此等事？ 牛四继续看向画舫之中的少女，嘴里念叨着、难民变成流寇，无非是因为吃不饱饭，如果有机会吃粮当兵，绝大多数流寇，自然也是愿意当兵的。官兵还是流兵不都一样是兵，谁能给口饭吃，打谁无所谓…… 这样一来，问题自然就解决了。流寇亦是正规军，正规军亦是流寇，粮饷是谁出，谁便是正规军！ 粮饷管够、土地给够，流寇照样变官军…… 正如你从百姓中来，从百姓中去是一样的道理！ …… 第140章 出遇红娘 李信心头一颤，只见牛四眸光从未动摇，一副色胆如炬且玩世不恭的模样…… 此人如此通透，自然一番道理下来、却是说的他内心开阔起来！ 他随即脱口反问，若是朝廷出呢？ 眼下朝廷早已让银子弄的焦头烂额，哪敢这样思考问题？提赈灾也不是、提剿匪也不是，似乎达成某种上不得台面的共识！谁也不提，谁也不说！生怕火烧自身…… 顶多再退而求其次做好赈灾工作。相应的费用哪里来？钱粮由谁出？仅仅依靠赈灾拨款？ 信兄，你大可自己想想！牛四说完转而看向人流密集处…… 李信陷入沉思、无力说道，拨款？免不了上下起手意义不大！ 嗯，牛四吐出一口烟气，总而言之，说起什么事，都与银子挂钩！朝廷就是缺这种东西。没有不行，少了也不行。至于拨款法案终归行不通的，这点你说对了咯…… 假若有一天国难当头，生活在江南的人们，态度也是清一色明确，关我p事。信不信由你……言毕牛四柱起铁拐，装着瘫痪模样继续前行…… 的确如此、战火烧到哪里、哪里倒霉！烧到夏河其他地方的人们照旧生活，江南也不例外。所以牛四因此并未放在心上。 此地奢靡享乐盛行、夜夜狂欢潇歌，更是奇货云集之地。市面上充斥着各种新鲜刺激的玩意，甚至还有五光十色的洋货。 各色店铺林立，采购者云集，到了“如山如林”的地步。只要是新鲜的好玩意，不管价格多贵，一上市总能抢光。就算天塌下来、也是大个子顶着！ 该干嘛干嘛…… 牛四眼里这里是金窝银窝，皆财富！对于朝廷看来这里不过是享受过程！ 税收的不同，财政收入也不同！ 商业模式已经形成，却还在土地与农夫身上剐税……恐怕结果只有牛四一人知道吧！ …… 牛四跳开了少女的视线，单手使力五指关节紧握铁拐…… 经此闲聊、牛四狠狠抛开一切烦恼！ 历史如潮流，看似万变……实则不离其宗！ 李兄！你可知，大多数人的生活在沉默中绝望，所谓的听天由命，不过是塌马的，得到无数次人为的证实！不拼一把便轻言放弃，枉此生带靶而来…… 朝廷？朝廷？他不信……内心却有些动摇…… 四哥，你是认真的吗？……李信正色起来！ 哈哈！逗你的……快拉到吧，让它尽力而去、若它不向我走来，那……那我便向它走去…… …… …… 二人互看一眼，哇哈哈……当即大笑起来……不再纠结于未来如何，尽情感受当下的暖色…… 早已闻名海内的江南青楼，生意更是火爆到极致，头牌的名角，要见一面都要提前几个月预约，哪怕是王侯贵族也要讲规矩排队怼。 还有各种各样的选秀评选活动，青楼里的达官贵人们，学着考科举的样子，按照相貌才华给青楼的名妓们排名，还有状元榜眼等名号。 所谓的“秦淮八艳”。。。。。哦。有名的歌妓就是这么评出来的。 四哥务实也，正如烟酒、香皂等。自打我住在龙眼商铺，排队的人都快挤到河里去了。。。正说着，就见李信快步跑向人群，扭头说道：四哥稍等片刻，我去去就来。。。 。。。。。 。。。。。 只见前方热闹非凡，人群拥挤。甭小瞧拄拐的牛儿，哗啦一下子跟着好一顿乱挤，万众瞩目之中卖艺女子与一老者，舞枪弄棒、打的有模有样。 牛四忽然发觉好似在哪见过此人…… 懵懂片刻，噢……原来曾在京城有过面缘！ 只看卖艺女子招呼一声徒弟，捡拾地上的赏钱。紧接着女子抱拳开口致谢！ “小女感激各位看官打赏，下一场！胸口碎大石……” “由师兄弟表演，还望各位看官施舍些小钱。” …… 哇哇！哇哇……他瞬间记起，这不是上次在京城遇到的卖艺女子吗？ 而对过人群中的李信走近卖艺女子，二人神色暧昧，嘴贴耳小声说着什么…… …… 噢嚯……众目睽睽之下，这小瘪犊子勾肩搭背，唧唧我我好不开心！那尼玛咧开大嘴巴子的笑容，倒把五彩斑斓的斜阳拉沟里了…… …… 牛四绕过人群，装作费力的模样挤到李信旁侧。此二人也注意到李信身后的牛四。 女子瞪着硕大的杏眼，待看清牛四模样后，犹如三岁儿童开窍般，手指牛四大骂，“好你个登徒子，上次在京城言语污秽，这次还想怎地？你个狂色之徒。” 李信吃惊地看向二人，又四下张望一下，留下眼色示意牛四跟上。 随后牵手卖艺女子穿过人群，向河边停靠着的游船跑去。 待三人前后上船后，李信对着船夫说：船家，随便去哪都行。 “好嘞，各位客官里面请。” 待三人坐下后，牛四才仔细打量起紧靠李信的卖艺女子，一张圆圆的鹅蛋脸，眼珠子黑漆漆的，两颊稍红，周身透着一股彪悍的气息、约莫十六七岁，肤光麦色，眉目如画，竟是一个身材绝佳的丽人。 卖艺女子怒瞪着他，又指着李信说：好你个李信，不长记性，你我二人都是目睹了当朝种种黑暗现象，受尽了官府、地痞的侮辱、蹂躏和迫害，居然还和这人为伍。你没看出来他是朝廷命官吗？ 李信皱眉一笑、又拉近彼此之间的距离！“非也非也，红娘你只知其一，不知其二。这位是夏河都司牛大人不假。可没有你说的那般不堪。此人知晓大江南北之事，无不让我动容。转而看向牛四，倒是让四哥见笑了。 牛四本不在意别人的评说，一副淡定从容的心态！游船所过之处传来阵阵涟漪，斜阳迎风之中、牛四送出一记响亮的点评，“还别说，你俩坐在一块还真般配。不愧为百年修的同船度、千年修的一出撸……” 一出撸？……李信手指着自己疑问道：我吗？ 废话。还能有谁！牛四眸光朝二人射过去，这位叫红娘的女子，刹那回眸……细致的脸蛋上扫出浅浅的微红，让她原本精致的容貌更添了一份羞色。她懂了又看向李信…… 瞧瞧。。。脉脉眼中送秋波，盈盈红容泛丝处。 牛四一挽铁拐，起身直立船头！入目满江……红妆…… …… 第141章 人间十月电灯泡 二人闻言，舱内传出羞涩辩解，“没有……没有的事……” 李信也急忙开口！“四哥，忘给你介绍！此刑氏、便是红娘……” 噢，牛四走进舱内坐定！眸光落在红娘身上，不免追忆那些、曾在电视中出现过红娘子的容貌……他之前有所质疑、又经李信这么一说！当真英气勃勃、女中豪杰…… 她虽容颜如花，时常被权贵和无赖窥探！因此见惯这世间黑暗……恶毒、只好随艺人们流浪街头，走马卖艺。 几年前她与李信在河南开封府相遇并结识。所得钱粮处处帮助受苦的百姓、开粥棚、救济难民无数。 …… 红娘子。。。。红娘子。。。。。 美中不足之处，大抵是太过于真实…… 令人印象之深刻。。。。。 牛四难掩心中激动，真人比荧幕上更显得楚楚动人，水灵有神…… 咣叽一声！牛四突然站起来，不料一头顶在船席天顶，瞬间顶出个大洞，脑袋……探过船顶，入眸江水滔滔伊人风云…… 接着脑袋传来一阵疼痛，可怜的小背头成了无形的乱发…… 一头雾水的船夫还不知道发生什么事？直勾勾盯着抹过船顶的乱发。。。 李信……“四哥你没事吧？” 无碍！牛四狼狈的模样倒是缓解不少尴尬的气氛！ “红娘子不仅武艺高超、还敢爱敢恨、敢作敢为，李信呐！你之福啊。。。。。” 牛四此话语一出，随之俩人彻底傻掉了？他看看她、她瞪着他。。。 红娘子百般辩解着，牛大人你可能误会了，李哥与我萍水相逢。 我对李哥十分敬重，他同情百姓疾苦，不时捐粮赈灾。颇有侠士风度。还请莫言谨慎些……说完含情与李信对视一眼，便低下眉目、紧握衣角…… 这一刻牛四懂了、敢情窝尼玛千瓦灯泡呗！ 牛四拿起铁拐！连声说……好。好。好。 你们聊着，今得以一睹芳容！实乃人生幸事！ “船家，靠岸。。靠岸。。” 李信上前拉住牛四，“四哥你这是去哪？” 当然是去秦淮河最大的红门楼。 啊……李信与红娘同时发出一声惊呀…… 敢问牛大人可有婚配？红娘问牛四！ 牛眉一挑……有的！ 不知牛夫人如何看待此事？她平静的语气带有女人特有的察觉…… 去青楼怎么了？牛四看向二人……好一番反驳！ “我家男人那个方面比你家男人强十倍，还不止！出得厅堂下得厨房，是足智多谋聪慧过人，上呢知天文，而下知地理，玉树临风胜潘安，烛照天下明万里。” 这话是我，替我媳妇说的…… ，啊……！ 不等二人开口！ 只见牛四铁拐那么一架，腾地一个轻跳上岸。 不一会消失在人群。 这这……好一个厚颜无耻之人，哪有替媳妇说啊…… 还有你李信……，结交的都是些什么人？。。。 那红门楼岂是他那种人消费的起的？…… 嗯啊…… 原来如此啊……这，容我解释……船席之中。。。你一言我一语聊的好生爽歪…… 听没听见？方才你那好色之友，竟说我敢爱敢恨、啊哈……娶到我！是你万年修得的福份呢…… ……对！对！…… …… 独自走在川流不息人群中的牛四，耳畔回荡各种呦呵声……叫卖声…… 丝毫不影响他此时嫉妒的内心，他俩唧唧我我的，识趣些吧……！ 赶紧把自己支开为妙…… 凭他牛四俊美的脸庞，帅到爆炸的头型，岂能轻易破坏了他们一世姻缘？为了不被红娘喜欢，只好独自一人逛花坊咯…… 呃……哈哈哈哈…… …… 穿过一段熙熙攘攘的闹市，前方青楼建筑群豁然开朗起来…… 街道上不时会传来某某公子、有某某新作出炉的消息，随后便能听见某间青楼之中、某位名妓将这诗词、唱诵一番…… 引来无数啪啪啪声……叫好声…… 接着又能听到另一首佳作，在某某青楼出炉的消息，才子公子们互相较劲…… 佳人们将这些才华，装饰上一层美丽的绯色气息…… 街上的大多数人赏着河中的彩色画舫、看着热闹，一对对情侣牵手嬉笑！ 不知怎么的，牛四却融不得这样的氛围当中…… 他承认有唐时遗韵，也有宋时风雅，更有书香之气…… 而他终归不是这个时代的人、硬要融进去会突然浮现十年后、百年后的那一幕……像是徒有其表，强装欢笑……殊不知多灾多难即将开始…… 如果用四个字来概括，那就是行尸走肉…… 他在想越是享受这美好时光、越无法割舍……其中乌衣巷、夫子庙这些地方是最为热闹繁华的商业街。 他有些走神、恍惚……难以想象都换成猪尾巴后会是何等场景…… …… 他一边走、一边想着心事…… 每走一步都发出铁拐撞击地面的声音，他的模样倒是引起路人不少注意，反而画舫与青楼门前拉客的老鸨一脸嫌弃…… 挺俊俏的一小哥，哎…… 可惜了…… 去，去……哪来里的瘸子…… 真他酿晦气…… 去……滚一边去…… 喂……剩饭剩菜要不？…… …… …… 窝尼玛……这着实有些过分拉…… 怎么说他也是响当当的人物，历经大小战阵无数、家财万贯吧！ 倒不成天生做乞丐的货色？…… 喂喂……我说！瘸子你到底要不要…… 牛四仰眸画舫之上，只见一美少正盯着他看！ 是的，他发型凌乱、服饰沾满方才顶破船顶时、留下的灰尘与碎木渣子！ 不说乞丐一样、至少半乞半瘸比尼玛乞丐还惨啊…… 喂……瘸腿小哥，还要不要啊！ 牛四避开她的目光、继续前行同时无视所有人的讥讽与嘲笑…… …… 他停下脚步，整了整衣冠、随手顺一下凌乱的发型，一番打理过后看起来不显狼狈！ 顿时帅气的模样回了八分……这一切收拾妥当、继续前行，穿过各式情侣秀恩爱的拱桥！入目皆一排排店铺、门前都清一色的摆出告示牌，他走近仔细端详才发现，原来是每年诗会上能拿得出手的诗作…… …… 第142章 感受如烟 偶尔有人大声朗诵，还有的商家安排了会唱曲的姑娘、连弹带唱那么一段，顿时引起围观人群纷纷叫好…… 附近的茶馆酒楼里，大小不一的方桌前、文人学子们聚集在一起，摇头晃脑点评着上等佳作…… 品评着某人的诗作能传唱多久，即便是不识字的老农、又或是未曾读书的市井小民，在这样的气氛下也能感受到、所处的意境，并参与其中……与身边之人点评议论着…… 牛四倒是有那么一瞬、也想沾些装x的书香气息。身为装瘸的他、每每听到…… “……啊呀呀……王公子这个词妙……” “不一般呐……小李公子真乃我朝文坛第一……” “噢，不不……当初魏公子要退出文坛，学生也是极力反对的……” “那是……” …… 一帮老友文人相聚于此、高谈阔论……近至名妓歌柳、远至深堂高官…… 牛四所过之处便停顿片刻，无人搭理不说，多是嗤之以鼻的表情，竟是给足了他白眼…… 他倒也悠哉自得、便找了一处岸堤茶棚坐了下来…… 一壶清茶伴入夜…… …… 一艘艘画舫巡游于夜色中的秦淮河、宛若盘旋着的火龙……一座座青楼传出招揽客人的挑逗媚声，如百家争鸣、相互拉扯争抢着客人，但凡经过的人们只待抬眼那么一瞟，窗内忽显的婀娜舞姿，便勾去了心魄…… 河流两岸灯火通明，画舫上、青楼上、人头涌动美音伴奏，女人们不时发出的嬉笑声，也有男人们爽朗的对酒当歌，论古今…… 不时有人三三两两进进出出，热闹非凡。 …… 牛四手中不紧不慢地转动着茶杯，随后起身丢下一锭碎银，便步履于河岸…… 耳畔传来的激情与热闹声、估摸着要持续一整夜…… 公子配佳人，恐怕直到第二日的清晨才会疲倦的离去。 无论是谁来到此、也无法抗拒这份大胆的诱惑…… 这般艺术与低俗、性感与擦边之间、相互碰撞，大抵是牛四已经分不清了，他知道月亮正圆，此刻若不多瞅两眼，倒显的他不解风情…… …… 牛四继续前行，一眼望去人们拥挤在夫子庙、明远楼一带，道路上花灯如龙，宛若浩浩荡荡不熄的流火…… 商贩们高扯嗓门、敲锣打鼓、也有杂耍卖艺的他乡人聚集街头，舞龙舞狮吐火、踩刀山等等表演直叫人连连称赞…… 若非要用繁华做个对比，对于见识过各种现代夜市的牛四来说，古时的繁华别有一番烟火，少了汽车的轰鸣与电动的横飞，没了嗨皮的迪曲、更没有忽闪忽闪的车灯…… 这里的一切是那么的朴素自然，生活在这里的人们，似乎很容易满足，温饱足矣。。。。快乐即……如此简单…… …… 牛四拄拐前行，嘴里轻声哼着《曾经的你》，“曾梦想仗剑走天涯，看一看世界的繁华，年少的心总有些轻狂……” 正哼着起劲时，身后传来了，四哥。。。四哥。。。 牛四不必回头、也知晓是谁！ 人群中窜出来的李信喘着大气，四哥，可追上你了。先等等，容我缓缓。。。 呼。。。 呼。。。 牛四一个嘲讽甩他一脸，就你这身板有点颓废啊。。。回去到新兵营滚一圈保你青春焕发。 …… 我说四哥，你就别笑话我了。。。稍微平复的李信不免有些气虚…… 红娘子呢？没跟你一块？她没把你掰直了？还是你弄丢了？ 李信张着大嘴解释，四哥，非也非也，我怎会弄丢！红娘非比寻常之人。。。还有……掰直为何物？ 唉，小孩子家家你不懂！改天给你上一课……名字也起好了，就叫自然与科学…… 不是！四哥……我听不懂啊……过两天，我要回趟河南杞县，待红娘子回去收拾行李，便与我北上。如今路面不太平，也好照应一二！ 。。也好，你这文弱书生，有红娘子在倒也放心。。不过四哥我、可要提醒你和红娘子……遇事撑住气别冲动。实在过不下去，来夏河城找我便是。 谢四哥。。。。 那好，走吧，红门楼。。。 这红门楼呢，位于秦淮河最繁华的地段，上下四层，人满为患。 雅座已满，普坐也满。 牛四与李信两人只好站在大厅靠后的位置，也是最后一个位置。 实在没办法、人太多了，好在拔高、倒是与那戏台高度不相上下、从此处望去乌泱泱的一大片人头涌动…… 若想坐在靠近戏台的雅座，必须提前一个月预定，简直异常火爆…… 还好牛四亮出都司腰牌，勉为其难的在犄角旮旯里加了个桌子。 台上的美腿，需站起来看。。。。 而对于李信来说，需踮着脚尖。。。。此时牛四身高优势尽显无疑。。。 听闻今夜有一名角出演、人声鼎沸起来…… 二人正巧赶上、等着吧！倒是要瞧瞧是谁？竟能引起如此强烈的轰动！ …… 时间很快接近午夜，红门楼的热闹正渐渐达到最高峰的时候…… 恰在此时，一辆马车从街上穿插过来，绕过了人流相对较少的道路，快要接近红门楼时，速度才慢慢降下来了。 …… 驴…… 停下…… …… 急匆匆的走下一人，此人便是尹府老小尹俊义，听闻江南名妓徐佛偶尔会带着养女柳隐在此唱曲。 尹俊义等众才子们为睹其风采，不时的会追踪来此。 他们争先恐后的上门追求，以搏得入幕之宾，不惜花重金赎回那柳隐小美人。 红门楼二楼的千金小姐们则是注视着楼下的公子哥们，待感受到二楼媚光的气息后，公子哥们顿时来了个大变脸，装出一副正直清高的模样，一个个目不斜视地自傲起来…… 他们折扇轻摇吟诗作赋……余光却时刻关注着每一位美少女投来的媚眼…… 当真尽显风流…… …… 坐在犄角旮旯的牛四，完全被挡住了视线…… 窝尼玛…… 瞧瞧这些个不自觉的人，本就靠前还站起身来……同样是白天辛辛苦苦，夜晚载歌载舞的群众…… 为何偏偏是犄角旮旯的人们看到不到…… 为什么…… 想必他们的银子怎么来的明明白白、银子是怎么没的却稀里糊涂…… 二人狠狠的吐了口唾沫，心情才稍微好了一些…… “马的！这个年代也很疯狂啊。。。” …… 你说什么？站桌上看…… …… 第143章 怎么了这是? 牛四是一万个想不到啊，身侧的李信抢先踩到桌子之上，探头观望二楼美色…… 窝泥马呀…… 这王八犊子、速度如此之快啊…… …… 只可惜一身黑色劲衣的牛四，上海滩造型似的小背头，与那些风流才子们的行头比起来，实在是有些奇葩。 头顶连个纶巾都挽不起来，更是与这种环境显得格格不入。 楼上的小姐们，只待不经意间那么一瞟，根本不用看脸……因为坐在角落里光线太暗，大致轮廓模糊不清！倒是背头造型格外凸显…… 所以才将目光直接投向了大厅之中……装b着的才子们身上。 忽然，楼上的美女们像发了疯般看向楼下刚好走进来的白衣公子们，莺莺燕燕的惊叫声……甚是悦耳。 “哇，快看，快看，是江南第一才子方以智方公子呀。。。。。。还有冒襄！ 冒公子和陈贞慧陈公子呀。。。。 啊。。。。呜。。。。。呜。。。。” “啊，呜。。。。。呜。。。。好帅啊。。。。。” “呀，好喜欢哦。。。。。。” 连连尖叫的气氛中夹杂着哭声，快看，快看，他们也来了啊。。。。。。呜。。。。。呜。。。。 。。。。 片刻后，方以智一众，被拥护着坐在了靠近台前的雅座上。 随着红门楼戏台上一首优美动人的旋律响起，引来众人瞩目…… 只见一亭亭玉立蒙纱少女，一袭低腰紫色鱼尾裙，腰线点点装饰，柔滑的丝绸在腿后摇曳，露出性感诱人的嫩白小腿。 踩着一双暗银色细软鞋。一头乌黑的发丝，高高挽起，由一排的玉石发饰固定，伴着旋律翩翩起舞，尽显高贵。 无数的学子士人纷纷凛立站起，瞪着溜圆的色眼，露出狼一般的渴望神情。 。。。。。 李信扯了扯牛四，说道：四哥，快看看江南花魁。。。啊呀呀！那舞姿美不可言、那曲妙哉…… …… 牛四吐出一口瓜子皮！ 心说，去过夏河剧院吗？这些个大胆尝试发源地是夏河，模仿倒是正点、但营销能力还是差点火候！ 如今夏河城牛四不打算重建、娱乐至死、不是他这种弱小实力能拥有的！ 重心转移至创新物品上，才是该做的事情…… 我说小信子，说的好听点叫花魁，说的难听点，就是叫装b。 什么花魁她也是婊子。这是什么地方啊，那就是让咱们男人们乐呵乐呵的地方，到了这里，就是疏通管道！ 光看那脸就知足了？那还不如回家找媳妇，干净卫生，用的舒心。 再说，灭了灯还不都是一样的！花那银子做什么？ 哈。。。哈。。。。四哥所言甚是，甚是呐……何为装b？？？ 装b就是，这里的小姐们，明明是给人扎的，偏偏还有什么卖艺不卖身的花魁故作清高，这就叫装b。。。你的明白？ 李信点着头，明白了。装b原来是这么来的。。。。很贴近眼前的典故嘛。。嗯……出自哪里？ 牛四惊的一口酒水吐出，喷了李信一脸。我靠。。。。ifyou。文人咋都这么墨迹，还出自哪里？ 正在擦脸的李信，听闻是出自牛四之口。。。从桌上一跃而下：四哥，看不出来你很有才学啊？ 牛四说他正经些，一副没见过美女的模样像极了山炮！ 青楼是什么地方？该卖肉卖肉，要不然还是青楼吗？不知道的还以为是选棍子…… 还有那些个什么公子才俊，在小姐们面前人五人六装模作样，说是欣赏人家的才华，背地里却是图一时激情，都是男人，可都清楚的很呐。 牛四拉近彼此的距离、小声嘀咕着：实话告诉你吧，男人接近女人，图两样要么温柔可人、要么图身子！如果一样不占，人家也不缺个累赘…… 什么情呀，爱呀的！放眼望去都是合作愉快，全世界都在搞经济不是吗？ …… 而女人接近男人，同样图两样，一个精神支柱，一个是银子补助，如果你一样都给不了她，那同样也不缺个棒子…… 也只有四哥我，洁身自爱，专注一人，直到终结。。。。 牛四当着他的面好一顿臭屁，作为前辈的牛四殊不知自己还不如他…… …… 这么说来，那个女人不希望找一个非常强悍的男人，而那个男人不愿意找一个聪慧过人，且能辅助自己的女人，双方都不吃亏，对吗？小信子一本正经补充道…… 牛四点头，继续聆听！ 而小信子不敢与之苟同，转而又冒出一句……“今朝若得同榻渡，此生亦算共白头……” 窝尼玛，听小信子说完，牛四算是明白顶级舔狗非他莫属啊…… 当然牛四内心的观点，或许真的难以融入到这个时代，不难发现自己深受后世的影响居多…… 又或许接受的媒体信息居多…… 什么骗婚的、骗彩礼的……等等…… 如果说等价的彩礼能拥有一段爱情，那还叫爱情吗？如果说门当户对是爱情，无论在哪个时代牛四都是赞同的…… 可又却自相矛盾、爱情无价！别说你不相信，就连丈母娘也不相信…… …… 再观李信与红娘，不得不令人感到羡慕！真爱就是这么简单…… …… 此刻二人被撤档的严严实实，索性不看美腿也罢……继续闲聊着男女关系之事…… 就听到身后传来的声音，这不是牛四嘛。 二人回头、只见尹府尹俊义右手打着绷带，眼眶上青一块紫一块，如同熊猫…… 他走到桌前，一合纸扇毫不客气地落座，看着牛四得意地说：没有预定、借坐片刻如何？牛大人……该不会轰我走吧。待一会献诗会结束后，俊义便走！ 他呢，留给牛四的印象本就小p孩一个！不等牛四发话、 噢，不对！应叫姐夫才对……小弟弟我有礼了……尹老五笑眯眯突然改口！ 之玉呢？牛四正色问他！ 哎呦，我的好姐夫！我还想问你呢……我二姐呢？ 窝尼玛，牛四还想问他呢，你二姐也拦不住，当即连骂带打：你个小秃驴信不信老子现在削死你？牛四平静中举起搬砖似的手掌！ 姐、姐夫！姐夫！我真不知啊……自打老太太赶出二姐，我是一天也没见呐……姐夫，冤枉啊！姐夫！尹老五沮丧…… …… 第144章 枪口对外 姐夫，献诗会结束我便走！求求你了……在尹老五苦苦哀求之下，牛四也看出这小p孩不敢撒谎…… 接着问他，你怎么这副模样？让人涮了？牛四收回手掌，顺势一缕背头…… 尹老五扫了一眼李信，贴近牛四轻声哼哼。。。还不是潘贵那厮，仗着人多把本公子打成这样，狗日的。。要不是仗着有官身，还有他爹！看我不扒了潘贵的皮。。 为何如此？小信子与牛四同时看向他…… 还不是因为柳……柳……尹老五没有继续说下去，反而多看了几眼台上的蒙面美少…… 那潘贵不是你准姐夫吗？牛四下了钩子！ 他个没卵蛋的鸟人、跟我抢柳……女人，这辈子我都记着他，敢打爷爷我……瞧瞧、说着撩开衣袖……入眼即青紫…… 。。。。 哦。。。不是争风吃醋又是什么？ “年少轻狂为红颜当得尹家老五是也！姐夫我打心底佩服的紧呐…… 好，来。来。。来。。吃菜。。。满上。。满上。。” 牛四顺势给他倒酒，方才这一句话说的他露出一副愤慨激昂的模样，像是情场越战越勇的小愤青…… 牛四又冷嘲一句：瞧你那熊样，追又追不到、打又打不得！你也就这副德行了，没个个把月，怕是恢复不了以往鞋巴子似的脸。。。 …… …… 姐夫，咱俩彼此彼此吧。后天便是我姐出嫁的日子了，看你还能高兴的出来？我大姐与你龌龊之事，传遍整个尹府上下，为了以证清白还与爹爹大闹一番，这才把她关进小湖中。尹老五往嘴里塞入一把瓜子，连皮一起下了肚…… 原来如此啊。这样吧。。。一会不是有献诗会嘛，本姐夫助你取得头首，如何？牛四得意地笑！ 尹老五腾的一下子站起来，眼前突然一亮，与牛四的距离拉的更近了…… 如此甚好，听明月姐说起，你作诗极好，到现在我姐还不时地拿出反复读诵。只是不让我等拿去，实为浪费。只要那柳小姐，能够多看我几眼，与我多说上几句话，就心满意足了。 此刻小信子陷入沉思，这牛哥不简单呀…… 莫非这位柳小姐，比你家大姐二姐还要漂亮？牛四不由得一问！ 非也，非也。。。。。。尹老五一摇折扇……明月姐闭月羞花、之玉姐沉鱼落雁，都是出于污泥而不染！只可远赏…… 而柳小姐则是国色天香美貌无比，不仅可以近观还能吃，男人嘛你应该知道的。尹老五又是一抖折扇，自傲起来！ …… 窝……尼玛！这尹家小公子还真把自己当根葱了，瞧他那副尿不醒的模样，牛四和小信差点笑出声来！ 一旁的小信大言不惭的说起来，四哥，看他猴急的样子，帮帮他。我也想看看四哥作诗如何？ 好！为了让那柳小姐多瞅瞅尹小公子，今个本都可以破例一次！不过嘛……容我想想。。。。。半晌……牛四也不答话…… 尹老五坐不住了，姐夫……姐夫！小舅子我给您银子，多少您说个数！ …… 这样、本姐夫助你拔得头筹，但有一事需要你来办……如何！牛四内心谋划一番…… 来！来！牛四附耳低声告诉他需要办的事情，只见尹老五心猛地一沉，眉头一皱……突地直起身子！ 不知牛四与尹老五说了些什么，此刻尹老五变脸堪比国粹…… “好你个牛乞丐，下三滥的损招也来？绝对不行……不行……！” 牛四双手一摊，那就没得聊了，潘贵潘贵呀……打死你活该呐……可惜了美人与你插肩啊…… 牛四与小信对视一眼，转而牛四哼起了一曲十面埋伏…… “仍然与你插肩……” “还仍然在各自宇宙……” “错过了春天……只差一点点……” …… 闻声后，像是截到了尹老五神经……过了好大一阵、尹老五左右摇摆不定，越想越气……待看到台上的美人后，心一横！一股恶气上头…… 好！姐夫！如若能助我为入幕之宾，我便答应！ 噢！想好了……牛四平静的斜了他一眼…… 同时堂内一片叫好声沸腾起来！ …… 想好了！尹老五点头答应…… 真想好了？牛四盯着他，仿佛热闹的气氛对他无关紧要…… 尹老五注视着台上的美人，语气发狠……嗯……姐夫！全听你的！ ……好！来……吃菜！吃菜…… 一旁的小信子从中发掘，牛四与尹小五达成了共识、并一致对外！这是小舅子与姐夫的密谋啊…… 怎么看牛四也不像是个诡计多端的主啊…… 竟然为了个女色……与小毛孩为伍！ 啊！……牛都啊！牛都……可惜我李信要回趟老家、若不然定要瞧瞧牛四当如何大闹尹府…… …… …… 牛四稳住自己的心性，痛打脑细胞，回忆筛选着过往诗句。。。。 …… 伴随着优美的旋律彻响八方，小五摇头晃脑融入其中，手舞纸扇、反复着一开一合，玩着那叫一个溜。 紧接着又是一首激情的旋律入耳，忽感一腔热流，他如火的心在跳动，尽显细腻又亢奋。 待到高潮中时，音乐里所流动着睡她感，腾腾燃起……给人带来无限的幻想与冲动，只便那么瞟上一眼坐台美人，一股冲劲儿亦挥之不去…… 红门楼中冲刺着各种雄性激素，一曲终了又生一曲，曲曲环绕是间间尖叫！ 待最后一曲相思之苦来袭，这凄凉轻缓的旋律缓缓入心后、变得沉重而淡定，甚至会升腾起丝丝伤感，待旋律终了，掌声、叫好声接连不断。 ……好……啪啪…… 啪啪…… 此时台上的女子轻蒙面纱，抚琴离去时，那勾人的身姿挺拔有型，扭动着的蜜桃竟比那……楼外悬挂着的圆月还塌酿的圆…… 引得台下观众迫不及待想与之互动…… 而台上却走出另一位淑女，对着众人说道：方才家中小女献丑，还望诸位贵客献出精诗，好再让小女一赏才子佳作。 …… 此话一出，众人热血沸腾起来…… 什么我乃诗仙传人…… 什么我与唐宋叫词…… 又是各种纸条翻出…… 好一番热闹…… 这是什么？绝佳的机会，难得的机会…… 为博的美人芳心，即使豁出性命又如何，当即便有人扭打在一起， 我的好…… 我的比你妙…… 你放屁…… 唾沫横飞之中叮铃咣啷响个不停…… …… …… 第145章 来自管工们的嫉妒 小五踩着椅子，踮起脚尖！嘴里大声逼叨叨…… 打！打的好…… 打啊…… 喔……喔……打他……打他！ …… 小五高度亢奋，倒是看事的不嫌事大，突然从戏台两侧冲出几十个彪型大汉，一顿臭喝！ “你们快住手，不要打了！” 制止间台上的那位淑女，又朝着众人开口，“各位贵客，诗词好坏自有定论！” …… …… 小五低头与牛四道出，无聊！怎的不继续打啦…… 旋即又听淑女说，“公开不匿名！稍后纸砚伺候在座的贵客……” ……话音落、堂内才算彻底安静下来！ 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大眼瞪小眼！现场写诗、这尼玛可是要了一群纨绔的小命…… 甭说写诗、就是照着抄写也不会啊！ 有的取出提前写好的诗句，奈何主办方亲自发纸研墨，无数双眼睛盯着！哪能一样吗？ 倒是难为一众管工了，疏通管道也是需要有文化的吧…… 而真才实学的也不在少数，可怜的是那帮纨绔公子，不学无术、有的名字倒是会写，奈何识字不多，好在练就细如针的功夫，扎不够银来凑嘛…… …… …… 方才离去的就是柳小姐吧？小信子问完，一屁坐桌上与站在椅子上的小五平行！ 那是！她身子，噢不……弹的曲子，实在是美。。太真美。。。。。。小五强咽好大一口唾液…… …… 说起这柳小姐，小五便有些痴呆了，似乎又想起了柳小姐勾人模样。。。。 …… 牛四暗想，十里秦淮……文人墨客众多，当真是个读书人的天堂。想要在这拿出绝世诗句，堪比地狱级别起步啊。 开动着大脑360度疯狂旋转，继续回忆以往背诵的诗句。。。 此时老鸨扭着肥胖的身段领着众女子，每到一桌便放下纸墨，等待写好又收起纸墨，放在一个精美的盒子里，甩着手帕卖弄着风骚。 待到牛四这桌呢，尚有一段距离！小五出溜一声钻桌底下，拉着牛四衣角！ 姐夫，姐夫！好了吗？…… 牛四将诗句说给李信，由李信提笔写完，交由桌子下的小五…… 二人便听见桌下传来的背诵声…… 窝尼玛啊，现场背诵！厉害啊小子……想必早有准备纨绔大概也是如此吧…… 李信还不忘小声嘀咕，好诗。。好诗。。四哥，你不考功名大为可惜啊。 …… 伴随着嬉笑声，眼瞅着快要到达这里，牛四一脚踹在小五屁股后面！ 来了！来了…… 小五腾地又钻出来，半秒不到坐直身子，一合折扇！一副自傲大熊猫又回来了！ 时间上拿捏得恰到好处，老鸨领着姑娘们笑吟吟走到桌前，一眼认出了老熟人，哎呦。。原来是尹小公子，你可来了。 老鸨犯银的眼神、差点让牛四将刚喝进嘴里的酒水吐出来。。。。。 小五也毫不客气的在老鸨的屁股上狠摸了一把：这次本公子十拿九稳，等着瞧。 啊呀。。。吃痛的老鸨右手捂着大定，强忍着笑起来，喂……尹公子啊，看来这次是有备而来。 …… 小五满口污秽与那老鸨子调笑一番，那眼神还真是诱人，他似乎对大龄阿姨的老妇也有几分爱好。 二人胡乱敲打了一阵儿，看的出来、小五与这里的熟络程度不一般！ 当下掏出一张千两宝钞放进老鸨的胸脯之中…… 哎呀……老鸨甩着手帕！谢尹公子，快姑娘们，好好伺候这几位公子。 小五露出色胆，铁青的嘴角哈哈变换，怎么样，姐夫！比夏河城的姑娘如何？只要你有银子，想要多少就有多少。谁要不服，就拿银子砸到她躺下为止。 小五正可谓春风得意、意气风发，似乎忘了那柳小姐。 姑娘们，揉肩捶背、举杯敬酒，虽穿着暴露，姿色绝美。可对牛四免疫！ 后世啥没见过，就差跑到岛国演双人电影了。 牛四内心暗戳，这尼玛尹公子玩这些倒是熟练很呐。 莫说这个时代的老鸨与后世相差甚远，牛四对比起自己经历过的场所，以老鸨的身段与长相来看，档次都比这红门楼高出不少，而在这个时代中，能有这么大规模和人气的酒楼，放在后世绝b五星级别的了，更何况在这青楼林立的秦淮河边脱颖而出，实属不易。 老鸨收起小五现场默写出的诗句纸砚，放进一个精致小盒里。摇摆着大定上了二楼。 ……， …… 片刻后，蒙纱少女出现在台中，只听一声琴响，热闹的大厅顿时安静下来，少女抚琴轻唱，发出清脆悦耳的声音，伴随悠长的旋律，如同天籁贯穿众耳…… “滴不尽相思血泪抛红豆，开不完春柳春花满画楼。” …… “睡不稳纱窗风雨黄昏后，忘不了新愁与旧愁。” …… “咽不下玉粒金波噎满喉，瞧不尽镜里花容瘦。” …… …… “恰便似遮不住的青山隐隐，流不断的绿水悠悠。” ……，…… “是柳姑娘！”小五随着众人爆出一阵热烈的大叫声…… 正在喝鸭汤的牛四被这爆棚的气氛着实吓了一跳。 众人喃喃道： 快看……是柳小姐，她要下来了。。 啊。。。下台了。。 也有人小声嘀嘀咕咕道：好诗。。。 千古绝词啊。。。 还有人竟然呆了，回味着刚才的诗句。。。沉浸其中不能自拔。 在众多女子的拥护中，走在中间的蒙纱女子犹如众星捧月，迈着青莲…… 向大厅的深处走去。。。。 所过之处，无不色眼相迎…… …… 然而大多人都屏住了呼吸……月色透过窗户打进来，众人脸色越发凝重起来…… 是谁？…… 会是谁？…… 不会是我的吧…… 我的……你放屁……是我的…… 犄角旮旯！不…… 快看那……快看！ 她在往犄角旮旯里走去…… 不可能！ 绝对不可能……江南有名的才子怎么可能会坐在拉屎拉尿的犄角旮旯！ 而众人瞩目之下……还真朝着光线昏暗的地方走去…… …… …… 第146章 暴走的管工 转眼间全楼上下的男人们女人们疯狂了起来，不用想来不用猜！ 走向犄角的美人儿……自然是柳隐无疑。 ……众人目光随她的碎步移动…… 同时幽暗的空间中，牛四目光投向她，带有神秘气息的柳少，面纱之下诱唇隐约忍不住泛起一丝冷笑。她内心想起诗句中的名字…… 无数遍…… 像是再说尹俊义，尹俊义一个纨绔尔…… 当然对文不对人，见上一见表示尊重才学，才是她心本质！ …… 牛四却暗沉下来，这古时的红尘女子都爱怎么玩？更是让牛四有些不屑。 难道装神秘的都是美女？在牛四那个年代，某岛都是啪啪的女子，比狗头上的虱子还多，早就见怪不怪了。什么制服诱惑、学生妹子、护士系列。。等等。。。与之相比，现实中的确养眼……反而增添不少古色的美感…… 真实存在、又真实可见…… 待众女靠近牛四一桌时，全楼的男人们女人们更加的疯狂，都是以不可替代的嫉妒眼神望向这边！ 在众女拥护中，走出一人…… 滑嫩玉手轻轻摘下面纱，只见那小姐生的纤巧纤细、白嫩如雪、唇若点樱、眉如墨画、眼中含晶，说不出的柔媚细腻，一身翠绿的裙子，在这众女的衬托下更是显得格外夺目鲜润，说不出的美丽动人。 她的眼中似乎有着一种魔力，让人看她一眼，便忍不住看第二眼，再看第三眼。 大厅中不管男子女子，都痴痴望着她，仿佛被她那揭纱后的美丽容貌，瞬间定失魂心。 柳隐掩唇轻笑，娇声道：小女子这厢有礼了，随后盈盈起身。继续迷醉轻声一笑…… “我见青山多妩媚，料青山见我应如是”，故自号……如是。小女全名柳如是。 牛四眼皮猛跳了几下…… 这就是柳如是啊。长得倒是出水芙蓉，大约十三四岁的样子，这要是放在后世，保不定初中还没毕业呢！就是一情窦初开的小p孩。 牛四内心早有耳闻，柳如是又称河东君，秦淮八艳之一，有着深厚的家国情怀与政治抱负！ 她曾说过“如我身为男子，必当救亡图存，以身报国！” …… 文学和艺术才华也是数一数二。自从后世以柳如是为剧本，拍了多部电视剧，属于火透了……红透了的人物…… 牛四打心底对柳如是敬佩起来，不敢托大！起身迎面开口…… 在下牛四，见过柳姑娘…… 李信眼瞅牛四非常慎重。也急忙反应过来，朗声道： 在下李信，见过柳姑娘…… 见众多公子哥都争先恐后的向柳如是这边涌来，牛四急忙一脚踢到尹小五的屁股上，小尹，小尹，说话啊。。。你倒是说话。 小五表情出卖了他，他尼玛彻底傻痴了……死死盯住那柳如是，转息之间不放过她每一寸肌肤……张着大嘴口水飞流直下，淋拉胸衣，竟是一句p话也崩不出来。。。。 …… …… 窝尼玛啊，这尹家小公子也太没出息了吧，牛四心中暗骂。 牛四见机不妙，眼看柳如是多有尴尬！结合小五此刻的模样，他拍拍尹小五，又转向柳少…… 一句话爆了堂…… “实在抱歉，小五爱你爱的不行了……” 此话一出，惊炸四座…… 一旁小信更是惊讶于牛四的直接…… 突如其来的社死几乎吓跳了在场的所有人，近距离的则眼神中充满杀气，在得知是尹家小五爱柳如是后，恨不得将他淹死在口水中！ …… 啊……有人当场表白！ 啊！真受不了…… 借着全场的骚动气氛，牛四朝着两人高喊…… “来！亲一个……” “亲……一个……” 小信憋了一把牛四、牛四再观之下觉得众人的眼神不对…… “亲……一…… 个……” 声响由弱到静…… 倘若牛四接着喊下去，他敢说他必溺亡于大型社死现场…… 柳如是是谁？全民女神、方才牛四替小五的直接表白，险些招来众人的拳脚…… 就这……也所难逃！ 有些人冲了上来、好在彪悍打手拦截半道，如若不然……牛四敢说今晚过后，他们三人绝b瘫痪…… …… …… 而听到方才牛四话后，柳如是先瞟了一眼小五，她那失落的眼神落在牛四心里，清澈的脸庞，带有丝丝伤感。 …… 随即又是一脚狠狠踢在了小五的屁股上，只听“咣当”一声脆响，小五顿时吃痛。。。啊。。。。的一声惊叫起来，双手抱起屁股揉啊揉，瞬间清醒过来的他，见柳如是正盯着自己，他急忙抹了一把口水道：“柳。。柳。。柳小姐。。。。。。。” 众人见他说话结结巴巴，便都叫骂起来！ “滚！无毛的东西……” …… 柳如是也朝尹俊义，微微倩身…… “如没猜错，这位就是尹公子吧，听徐妈妈说起过你，只是不想你诗句如此之妙，着实让小女敬佩万分。。 柳如是识人无数，对这三人自然不会在意，倒是牛四替小五的表白令他感到厌恶…… 心道都是些什么人呐，诗句竟能出自此人之笔、可惜人品极低…… 又听徐妈妈说起，上次因为见我一面争风吃醋，不惜和潘贵等公子们大打出手，弄的两败俱伤。钱财洒出无数，并声称要以80万两赎我。。。。。。看来是这些公子都因我而较劲呢。。。 随着一声叹气，诗是好诗，就是没名。敢问尹公子，诗词名可是忘了？ …… 尹俊义眉头一紧，迟疑片刻折扇挠着头皮…… “尹公子？尹公子……” 啊……小五说起话来更结巴的厉害。。。不。。。不。。。是。。。诗。。。名。。说着看向牛四。。 窝去……坏了，诗词名忘了，牛四暗骂…… 记词不记名啊！诗词题目想不起来。。。 牛四看向尹俊义脸上神情复杂，五官五味，苦逼着拉下脸来。。。。 他当下轻咳了一声。又引起了柳如是的注意，目光落在牛四的面上，见到他那小背头似的发型，眸子闪过难以察觉的郁云…… 转瞬她便捂嘴假意轻笑起来，这诗句有问题、抄袭？哼…… 定惊细看之下，居然是个橛子…… 随着她目光的下移，突然脸上一红，不敢再看他了，更不敢深想…… …… 第147章 愤怒的管工 啊！好大一个鼓包…… 她赶紧挪开视线、羞涩中又忍不住打量起来…… …… 牛四一米八一的个头，由于这些年坚持不懈的体育锻炼，身形美感到爆表，一双鸡大腿充满了男性爆裂的力量，容貌也很是不赖，肤色是健康小麦色，与在场清一色的白面才子们比起来，更有一种动人心魄的魅力。 也难怪那众多女子看他一眼便不敢再看，这个男人，对她们心身的冲击力是相当大的，古有嫽毐之术……今有牛四破板…… 他呢，本就底子不差，曾经可是百米小王子，暗恋他的女生不在少数。 此刻冷嘲暗讽又戛然而至…… “哪里来的土鳖……”。。。。。 。。。。 “看他那异样……”。。。。。。 潘兄，尹家小子那厮与一群土鳖坐在一起，他不知道哪里抄袭诗句……哼……就凭他也想博得柳小姐芳心，做梦。 “就是……” “抄袭……” “诗词名都不知道，就是抄袭，还有旁边的土鳖……” 众才子们得知是尹俊义的无名诗句时，原本自信心深受打击，这时又重新燃起斗志…… 即便他们如何叫嚣，一旁的柳如是、以及美女们瞧都不瞧一眼，甚至完全无视他们，她反而把目光聚集在了牛四身上！ 顿时才子们恼羞成怒恼怒！ 呐喊声一阵高过一阵…… “抄袭！滚出去！” “臭瘸子……滚出去……” …… 众口还未完，便听咣当一声大响，一个茶壶落了下来，摔得粉碎。 柳如是身体轻晃，脸色刷的一下苍白，美目往楼上挪了一眼…… …… 众人也跟纷纷瞩目！ 只见一群黑衣护卫中，迈出一威严老者，他双目炯炯有神！像是扫视过芸芸众生，大声喊道：是不是抄袭，让他再作一首便可…… 之后老者甩开衣袖，大步走向牛四等人。 …… 所过之处、凡是认得此人的都一一鞠躬行礼！ 小侄见过参议大人，潘贵鞠躬大声说道。 “……见过参议大人。” “小女见过参议大人”不知邹大人来此，还请见谅。 老者手指牛四等人，诗词虽好，可惜没名。是不是抄袭暂时不说，你且在作一首以证清白，也好让我等细听。 尹俊义被这突如其来的老者镇住，神智顿时清醒了过来，也不结巴了…… “小民见过参议大人。” 老者不耐烦的摆摆手，行了行了。。。赶紧作诗吧。 …… 正当无数目光注视着犄角旮旯里时，尹俊义祈求的眼神看向牛四，额头上的汗珠顺着发紫的眼圈缓缓流落…… …… 邹维琏？参议！呦呵……牛四不免暗嘲一番，这种花地大官还真不少，别一会又蹦跶出来一个，就自己肚里这点墨水，还不让你们这些文人给榨干了？ 邹参议的出现的确震住了煽动场面，牛四倒是波澜不惊，转身贴近小五、附耳低声告诉他，“大可放心，轻松些！” 收到牛四的话后，小五额头的冷汗瞬间消失殆尽…… 牛四就是他的主心骨、救世主…比他爸爸还要伟岸…… …… 良久…… 牛四才口道，柳小姐！实在抱歉。可借你身上一物用之? 说着牛四贴近柳如是，她身上裹着一段柔纱，横缠在酥胸前…… 呼吸间，酥胸波浪起伏，牛四右手轻轻抬起，在她光泽的秀发上抽出一根银色发髻。 稍有惊讶的柳如是眼中隐隐射出几分羞怒，眼前这人毫无礼义廉耻！ 牛四也不看她，缓缓几步走到桌子前，似笑非笑的看着她，却不发一言。 他在回忆、他在酝酿…… 他在装b…… 月色越发透亮光泽、楼内却鸦雀无声……沉静的气氛越来越浓厚，竞连呼吸也放慢了节奏…… 突然！牛四左手执拐，右手握着的银色发髻，一点墨汁…… 哗哗哗……宣纸上轻轻划动…… …… 众人惊讶的目光聚集在牛四身上，不仅是邹维琏、方以智、潘贵、尹俊义、李信等人傻了眼，如此之近的柳如是整个心也提了起来…… 这是什么写法？海外洋人？ …… 骤然间……牛四一个抛眸甩向众人…… 而柳如是却看的出来，那是蔑视一切众生的洪流，更是一种任何人无法递级的境界…… 牛四刷的一下……一个漂亮的提笔收尾！ 呼……楼中在座的所有人长长的出了口大气。 这样就写完了？。。。。。。 又是一片惊呼响起！ …… 只瞧众人一拥而上，围着桌子上的宣纸疯狂哄抢。 “王兄让我看看……” “我看看……白兄别着急嘛……” “都别抢……给方兄看看……好，念给大伙听听” …… …… 中华儿女多勇志，遍地英雄下夕烟。 历经逆战九生死，一腔热血勤珍重。 拼将十万头颅血，直捣四海数百年。 不愿今朝荣华贵，只盼卸甲安归田。 戎马一生荆棘路，百首垂柳月同眠…… 夏河盼…… 轰……懵了众人……懵了少女…… ……更懵了一旁的柳少…… …… 静……静……太静了！呼吸声戛然而止…… 红门楼内的空气仿佛凝结了一样，毫无声响。 只听见自我的心跳，周围的人好像定住了，甚至听不到周围人的呼吸声！ 一片死寂伴圆月…… …… 片刻后，人群中突然爆发出一阵喧嚣，呐喊…… “好诗、好诗……啊……快给我看看……” “白兄住手，别抢……” “方兄以你才学评品如何？岂敢、岂敢……想必牛兄忧心北方战事、心系佳人也。有道是：将战千里，心念佳人罢了。” 素闻山东夏河城每年年会英才聚集讨论，待来年此去夏河城走走，方可了解一二！ 随后又是一阵……骚动……狂躁……激粪……忐忑……叫喊声乱成一楼粥…… …… 混乱中被挤出外围的牛四，悄声无息的带着李信与小五走出红门楼…… 待走远后三人朝红门楼望去，依旧是无数热闹的火光，人头涌涌不减反增，竟比自由市场还要热闹几分。。。 。。。。 。。。。 第148章 无耻之尤 牛四心中释然许多，又无奈得摇摇头！感叹一番…… 看来我不适合这里，江南虽好但太过安逸。居于在此，容易抹去心志！像是他对这个时代的认识、突然变的模糊不清，比起北方的紧绷气氛，这里的生活状态比较适合养老！ 此刻他更乐意发呆，更愿意坐在河边，看四季和风雨迎面而来，是的！他对自己有诸多疑问和困惑！ 为什么会是这种结果？重复历史？惊人相似？还是说天下是姓朱的？又或是某人的…… 他借助每一次的自我审视与战后余生，来拼凑这个时代的每个模样！ 就好比为什么很多女人会长期反复被男人骗！同理，因为她们超高估的需求，恐怕只有骗子才能满足吧…… 高估自己所带来的风险也是巨大的！ 又像是脑海里闪闪划过的痕迹……如同陷入泥沼不知如何继续前行…… 若人有轮回，不妨历史也依旧如此吧…… …… …… 他收回眸光、抬头圆月显现，平举画舫男女美色毕露……时代前行任何人都无法阻止……更无力改变什么…… 除了耳畔响起的歌舞声外，真就再无其他！ 恰似斧头来到树林里，好多树都会说，它的把手是自己人一样…… 人性不可高估，更不可理解！ 想通了、明白了他也不愿内耗下去，尽他所及……成败不论！ …… …… 话说百无一是书生，这些人谈起兵法、国家大事竟然滔滔不绝，论起诗词泡妞倒是让人汗颜。岂不知亡国就在眼前，当然亡谁的国？百姓？地主老绅？君？还是臣？哼……是无他所谓吧！ 然而对于这些歌妓最好的结果，大致是嫁给别人做妾，而且是很惨的妾，要知道主人一不高兴是会送给别人的。 “所以说，自古红颜多薄命，薄命如我可奈何。” …… 这边三人刚走不久，被身后跑来的丫鬟叫停。 “公子怎的不辞而别？我家柳小姐可是特邀公子前去一叙。以此感谢献诗会、公子作头首之敬意。还望公子不要托辞。”丫鬟脸色带有淡淡的怒气…… 李信看向面无表情的牛四，“四哥至此，红门楼的柳小姐才艺绝伦，风采颇佳。不去见岂不白来？” 牛四扔掉烟头，对小五低耳吩咐一声，告诉那丫鬟！前一首叫红豆词！ 转而又不声色：请转告你家小姐，不去了！说着将银簪交给小五！ “别忘了，交代你的事！” 嗯，记着呢……小五回给他一个大大的鞠躬！他发自肺腑的敬佩牛四，论才！牛四不输那些个才俊，论义！牛四拱手相让……文人作诗如亲儿子，怎可轻易送于人……诗句说送他便给了去！啊，姐夫是何等的高风亮节！ …… 再者说，这可是难得入幕机会，多少人打着鸡血似的撒钱都不一定拥有呢！心底感谢牛四，并应承下来他所交代之事！ …… 随后牛四与小信二人一个华丽转身径直跃上船，顺着河道缓缓驶去。并在空中传来牛四富有磁性的呐喊声 “好看的皮囊千篇一律，有趣的灵魂万里挑一。” …… 留在岸上的丫鬟急跺着脚丫子…… 撅起小嘴巴怒瞪江面嘟囔着：“不去就不去嘛，装什么清高。” 转而瞥了一眼尹俊义，做出手势！请把！尹公子…… …… 牛四并未装什么清高，对于江南的美人歌妓，迟早会被鞑子蹂躏罢了，总之，秦淮河是一条见证了明朝、从兴盛、到衰落的全部过程，而大明江山也渐渐流向了灭亡。 “所以说，美人再美也要有命享受才是” 现不思进取，待日后为时倒是不晚……怎么说呢？思进的人总是如此，比如他，牛四！堕落太容易了，什么夜店、买醉、纹身泡妞、歌赋讨女欢欣、等等，这些事情听起很酷，做起来一点难度都没有，只要你想办到，随时都可以！ 真正酷的，应该是那些不容易办到的，比如赚银子、健身、早起早睡、孝顺父母、用炙热的心爱你的妻子，然后用毕生的精力去战胜一个又一个的领域！ 所以低级的欲望易得，高级的欲望只有通过克制才能达到…… 正应了那句，此曲只应天上有，人间能得几回闻！牛四的理解方式为，真正喜爱的得不到、堪比登天！ 而反太容易得到的不知珍惜！羡慕别人拥有的同时，欲望也会随之增加、膨胀！ 仅此一次的堕落，便会上瘾，唯美色与权力最为诱人，也最为致命…… …… …… 二人返程途中、牛四所想所说，倒是令李信有些动容，他既不反驳牛四、也不发表任何观点！只是饶有兴趣的直盯着他，与其说是武人多蛮，倒不如说是牛四此番言论与他武人身份不符…… 话虽如此，可从牛四嘴里说来倒是少之又少……仅凭自己的阅历怕无法与之相比！ 高看谈不上，至少举人出身的李信，多少带点文人轻武的根性…… 牛四的自律更是他看重的东西，更是一种境界，相惜之人往往会产生共鸣吧！ …… …… 当二人再次举目回望红门楼时，却又是另一番景象…… …… 而红门楼内、等众人知道牛四的身份后，都不敢相信这是真的，啥时候大字不识的武夫，也会作诗了？ 软榻之上静坐的柳如是，聆听着丫鬟来时的怒说！“不就是一个武官嘛，怎敢如此怠慢小姐、太不识抬举了。” “就是、就是……真以为他是谁啊……”另一个古灵精怪丫鬟附和…… “况且他……他还拿着小姐的银玉发髻呢！” “没有啦，他给了尹公子了呢！” “什么……” 咚的一下子，茶杯打翻……丫鬟们急忙上前收拾起来…… 这一刻柳如是心底腾起一层、难以察觉的失落！ 虽说见了尹小公子一面，但从他嘴里得知牛四此人不仅无耻，更是属氓流之辈！至于文采那是他尹小公子激发出来的灵感，终归将牛四说的一无用处……总之就是各种不行了！这不行，那也不行，横也不行是竖也不行…… 最后，她以下次再叙为由！打发他离去…… 第149章 窝尼玛…… 她轻抚着自己磐头，银玉发髻虽被牛四送于尹公子，却也不值几钱！ 若如尹俊义所说，他牛四还真不是啥品行端正之人……论起诗句来，却也不敢小视！诗句这种学问本就不是什么纨绔公子能做得出的，这点倒也不是什么奇怪的事情，江南出才子是真！出纨绔子弟也是真！ 至于尹俊义什么姐夫好姐夫妙？从头至尾压根没一句好话，全当牛四在放屁！所见心爱之女一面后，估摸着连自己爹妈也记不得……那副嘴脸恨不得父母双亡独占财资！ …… 她又看向两丫鬟叹气说……“牛四是武官不假，可诗词作得绝佳，如今北方战事不断，多少男儿血洒疆场，又有多少人期盼着与亲人团聚。” 好了，好了你们都下去吧，快快去准备《夏河盼》《红豆词》的曲子。后天潘大人大婚就弹唱这首…… …… 随后她望向窗外独自喃喃着：“好看的皮囊千篇一律，有趣的灵魂万里挑一。” 哼的一声，有些不悦尔…… 心思却藏在诗的下半段…… 百首垂柳……夜夜凭栏…… 唉…… …… …… 随即咬紧红嘴、按耐不住浮想，握紧粉拳不由的轻哼一声，或许以要发髻的由头也未必不可！ 若与牛四见上一见，交上一交，离不开尹公子的牵线！ 好想……好想知道能作出如此诗句的牛四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怎可仅凭尹俊义的一面之词？ 又……回想起牛四叼着烟圈，在烟雾缭绕中吐着白烟，他那忧郁的眼神里，有一种放荡不羁……又似看透人间烟火的洒脱。 仿佛倾述，“哥抽的不是烟……哥抽的是狂妄。” …… 她陡然折笔！翻出玻璃镜子、擦抹去唇上的胭脂，如同天边绚丽的月光也一同抹了去…… …… …… 回到红门楼这边，已接近午夜时分！该走的人走了，留宿之人抛开约束的行为费力着疏通下水道！ 而邹维琏端坐雅间，正对南京右佥都御史熊明遇，二人低头轻声闲聊…… 方才此人是青州府夏河城的牛四，前些日子剿灭刘香部，大破西班牙舰队的牛都司。 熊明遇一时有些惊讶…… 邹维琏听远在京城的温郎说过此人，颇得经商之道，与阉党关系之微妙！ 又听闻山东右参政丁启睿提起过，此人在青州府灭流寇、剿海匪！被山东巡抚李精白大人赏识，只可惜李大人与阉党逆案有关联，当前不知圣上如何定罪？ …… 邹维琏也叹息一声！熊兄，当今圣上对宦官阉党之流深恶痛绝，继位余月！授曹于汴为左都御使，彻底肃清阉党这些败类。 朝中曹于汴独掌圣恩，并再次建议朝廷以”赞导、拥戴、颂美、谄附“四条罪状，对魏忠贤之流进行严格审查！ 宫廷内外，以举国上下之力一齐动手，再有新上任的锦衣卫指挥使骆养性，惯用各式刑具，几天的功夫，逼供出数百共犯，并悉数归案！ 且看被赶出宫的魏公公，从安徽凤阳皇陵往京城解押途中，在阜城自尽之后又被碎尸…… 哼哼！这朝廷内外啊，勾结阉群狗友，入牢的入牢，关押问斩……尽数除之啊。 熊兄！以本官看嘛，阉党余力正如秋后蚂蚱，蹦跶不了几天了咯…… 熊明遇警觉起来，四下张望片刻，见无人窃听，停顿几秒低声细语！ 我说邹兄，前不久兵部右侍郎潘汝祯那老不死的家伙，给魏公公立的生祠，一旦查出恐在劫难逃啊！ 且瞧这老家伙跟没事人一样，而他家儿子潘贵刚升任运司，后天将与尹家小姐大婚，据说呐，这保媒的是已经自缢而死的崔呈秀，哎……当真是大快人心！大快人心啊，…… 邹维琏也连忙仰头观望四周，曾经谁人不受东厂的诬陷，惊弓之鸟的生活状态早已习惯，有那么一瞬间深怕东厂的人在监视，当真被阉党整怕了！ 二人脸贴脸，压低声……潘汝祯被查也是迟早的事。就是可怜了那尹家小媳妇，要变寡妇咯…… 实乃惜之悲叹啊…… 当初，若跟了大人岂不是美哉…… 咳，咳！……他轻咳几声，为此遗憾一阵！二人又嘬酒至深夜…… …… …… 一夜的喧嚣与繁华散去…… 光！打东边悄悄地……悄悄地窜上地，醒来是新的一天！而醒不来的无外乎瘫倒在软塌…… 这不，牛四起了个大早！温度适宜精神倍爽……掂起铁拐与海玉、佩兰出了门！ …… 嘎吱！嘎吱吱……城门缓缓打开，赶早集的流动商贩、菜农陆陆续续地进来了…… 臭气冲天的粪车又陆陆续续地出去了…… 进来的前往各大集市，出去的前往各大粪沟、互不惊扰且悠哉而过！ 总之一路上能够看到的人并不多…… …… 菜市口一间酒楼……！ “客官，要点啥！” “两只咸水鸭，一碗水磨汤圆，一碗熏鱼三鲜面，嗯……两碗辣烫，两碗鸭血混沌，再上两斤牛肉锅贴……” “好勒……客官稍坐！” …… 牛四点燃一支烟，举目光芒刺眼，似乎也刺醒了秦淮河，燃起生机盎然！ 偶尔瞧见行色匆匆且一脸疲惫、甚至衣冠不整的人，多半是在哪个青楼过了夜，或是画舫留了宿…… …… 尹府对面的酒楼二层，窗内中牛四观望于尹府，他放下茶杯，看向刚到不久的范德彪！ 桌上摆着还回来的潜水道具，哈气声连连响起……像是一夜未睡的模样！ 范德彪手指张灯结彩的尹府说着话，我家小姐，昨晚从湖中阁楼搬出，现至后院内，所有下人一律不得入内。 只留着几位生面孔的女眷搭理。 小姐身边的丫鬟也都换了，今晚将邀请宾客大摆宴席。 德彪无能，昨晚把信烧掉后，这一大早匆匆赶来报信。 窝尼玛，你啥啥不行，赶饭第一人啊！失败如你，牛四今个咋看他都觉得尼玛碍眼…… 这么牛叉的潜水装备，你德彪事没办成，牛四怎么不气…… “牛都，再来碗咸蛋黄鲜肉大馄饨呗……”德彪吃饭锅贴，嘟囔着要吃食！ 窝尼玛，牛四顺势举起铁拐！便要给他一闷棍！ 啊！ 哥！哥……哥……如今我家小姐，只有内眷才能见。。。 哥！哥……德彪护住自己的大脸，声音嘶哑的解释…… …… 第150章 等着!有你好看…… 牛四不过是唬他，照他如今的力量，一铁拐下去就是头牛，也抵干趴下…… 他反复斟酌再三，见又见不着，说又说不上…… 真去抢婚？ 窝靠！没那直播效果啊。 那可是南京兵部右侍郎潘汝祯，真要到撕破脸皮地步，被定个谋反罪名？ …… “咱也来一个冲冠一怒为红颜？” 又或许…… “麻袋套潘贵，拍一板砖呼？” “此外木桶盖潘汝祯，打一闷棍？” “还是麻袋、木桶齐上阵，闹它个尹家家主尹开平？闷棍板砖一块呼？” “窝靠，这也太狗血了吧……。。。” 身侧的佩兰皮笑肉不笑，“直接进去抢呀。还愣着干啥？” 牛四眯缝盯着佩兰，“你这一身匪气难登大雅之堂，本都岂是鲁莽之辈？” 。。。。。 寻思停当…… “好！……今晚就去抢他娘的！”牛四380度突来雷语…… 惊的周遭停下嘴来。 “对！抢他娘。。。嗯！对。。尹小姐的娘一起抢……啊！四哥你……”海玉不忘添一嘴！ …… 重口味，连尹小姐的亲娘也不肯放过啊！老妇呐，…… 众人又一愣，五官拧巴成天津麻花…… 同时破口……“四哥，你……” 牛四巡视众2b一圈，随即放下手中汤勺，也不解释，既然尔等把他想的如此不堪，那好！牛四接着狂笑道， “尹小姐不是他娘生的吗？不是他娘生的那是什么！” …… “哦……原来如此。好。。。就抢他娘的……”众人似懂…… “对……抢他娘……抢他娘……”海玉又跟一句！ 下一秒口号喊起来…… “抢她娘……” “抢她娘……” …… “靠。。尼玛一帮文盲。。。。”牛四忍不住吐槽！ 这让他联想起一句经典名言，“你永远不可能战胜一个纯2b，因为他会把你的智商，拉到跟他一个水平，看来这句话是真的！” “就知道打打杀杀？来硬的？真以为老子是单细胞生物呼？还是下半身考虑的动物？”牛儿语气窝火…… …… 怎么办？牛四只待吩咐德彪，回去偷摸告诉尹俊义，叫他晚上戌时，尹府后街等候！ 范德彪挠头，啥时候尹小公子与牛四穿一条裤子？又听到牛四继续，“别多问，传到尹俊义耳！即可。” “你家小公子清楚的很！” 尹小五那小子不是喜欢柳如是嘛！银玉发钗送他，诗句送他，如他所愿。 仅凭两样，小五他何乐不为？他是答应过的，是否能成！待瞧今夜…… …… …… 天空晴朗、暖阳渍向尹府，尹开平却阴沉着脸…… 就在前些日子，兵部尚书崔呈秀被捕下狱之后！他恐慌不安、窗外一片张灯结彩热闹铛铛，也难以融入闺女喜事中…… 一连多日无眠之夜、仿佛一下子衰老几十岁…… 他生怕此事牵连尹家，再加之潘汝祯在南京郊外、给魏忠贤立生祠，此事令他愁眉不展、房门紧闭是独坐书房。 …… 当今朝廷对阉党逆案彻查清剿，眼下又是准亲家。如若朝廷追查此事，尹家必受牵连，钱粮之事十有八九败露！又遭立生祠…… 哎……他吸入一口悔气！ 是的，所有的事情看似一切顺利，不曾想背后却隐藏恶果！ 好处也不是没有，虽通过攀附崔呈秀。他二儿子尹勇义如愿以偿调任南京府通判，算是一件顶天好事！ 然而朝廷一味以立生祠之由、来彻查此事，岂不是罪上加罪？掉脑袋不算是唯一，无外乎满门抄斩！ 一辈子的精明搭桥，终究害了自己，毁了祖宗基业……他像是有感而发，不禁仰头叹气…… 朝中之变本是如此、这并不是什么可改变的，一朝天子一朝臣，朝朝站队朝朝轮…… 竟然站错，如何脱身？他却愁上心头…… 当初不知进退的他，早晚遭次大劫！ 俗话说，说出去的话、如泼出去的水，一年前就将小女许配潘贵，小女虽多有不愿……却拖至今日！ 眼下大婚在即，现已板上钉钉之事，早在两月前广发请帖，南京各路官员、亲朋好友尽数皆知，正所谓覆水难收，言出必失呐…… 他大抵是悔不当初，昔日意气风发之时，吾弟尹开正与小女尹明月就提醒过他，不可与崔呈秀走之过近。 当断不断、必……反受其乱！ 其中也少不了时任南京按察佥事同知的大儿子尹智义，待闻到朝廷的动向后，也极力劝阻尹家与潘家的婚姻。 大儿子尹智义久坐官场，有任何风吹草动、便会相当警觉，他曾说过：“能推则推，能退则退。尽早除掉尾巴，以证清白。” …… …… 尹开平将目光转向窗外，入眼皆是下人们繁忙着的景象！仿佛这似乎与他无关，内心喜意全无。 这哪里叫嫁女？依照大儿子尹智义的说法，是迎祸……是迎祸入门…… ……片刻，他发出一声长叹…… 传言称小女明月已有中意之人，奈何武官！终究难成大器！ …… …… 大儿子尹智义虽有意不再为难尹明月，也默认可与之交往。恰逢朝廷阉党除之不久，余党待查，与潘家联姻必受牵连。 退又退不得，可如何是好……尹开平与大儿子尹智义呆坐书房内，一个面色僵硬，一个耷拉脑袋，想不出个对策来！…… …… 遥想当初，二弟尹开正言辞犀利提醒大哥尹开平，离阉人远些！甚至疏远朝中大臣，可换来的是他一顿讥讽！ 这倒好…… 因为侄女违反族规、被清出家门…… 哎…… 二弟啊！二弟啊！ …… 这边呢，一顿美哉早饭下来，时间尚早。牛四等人，信步游走…… 一来嘛，去仪凤门旁的龙江船厂考察一二！二来郊外有茶马市，简称互市！据任海玉不可靠消息透露，黑市交易隐蔽其中…… …… 第151章 曾有一宝 铁拐那么一柱，这才刚要起步、偏偏耳闻身后传来海玉的声音…… “四哥，长江流域以及南京府水师糜烂不堪，船厂废弃已久。大部分船员、工匠难以糊口，大多已外出维持生计，军备更是不值一提。卖的卖，贪的贪，不成气候。” 也对，夏河城的造船工匠大多出生在沿海一带，早已打探过的海玉自然知晓…… 紫安前一阵子也提起过，郑家舰队所到之处，沿海大明水师弱鸡、不敢出战迎敌，要多烂有多烂。 至于在通州的大明水师，倒还堪称一用。 得了，既然来了！去上一去不妄此行…… 话说这郑家都将朝廷沿海搅和的稀烂，朝中硬拉下b脸去招抚，打又打不过，骂又骂不死。哼……唯一能做的离不开招抚之计，别无它路！ …… …… 牛四等人踏足自家船，不料李信也在其中，二人见礼后！ “牛都，怎的不叫我？”小信开口问。 “大早起约了人、倒是忘记李兄了……” …… 怎么说呢，李信昨晚与红娘同榻而居，牛四再傻也知分寸！竟然是李精白的公子、当然要捧为座上宾，特此牛四吩咐海玉单独给小两口收拾出一间屋子，配有女管家服务…… 至于走不走？多会走？什么时候走……另说，李精白待牛四不薄，随手感激倒也正常。 …… 众人坐船沿河流而下，进入十里外、远郊！途中好在有当地居民指引，七拐八绕的、漫过一人高的芦苇荡，眼前豁然开朗起来。 …… 杂草半高、垃圾围绕着这座废弃多年的船厂。当阳光倾斜、一半荒凉一半殇…… 牛四燃起一支烟，像是朝阳点燃手中烟。 随之而来的是，船夫一曲呦呵音回荡而来，牛四不经回首有感开口…… “碌碌无为十余载，寒风吹散儿时梦，日暮征帆何处眠。” …… 言毕即引来李信凛然二人的共鸣。 …… 是的，此处占地之大，船坞成片，追忆昔日的辉煌瞬间觉得震撼。 这里曾经出过艘巨大的船舶，是一艘宏伟的海洋霸主，它也曾穿越汹涌澎湃的远洋，见证一个又一个的国家…… 然而现在，随着岁月的流逝，杂草丛生、垃圾囤积如山，遍地破败景象！ 外墙早已坍塌，栈桥支柱锈迹斑斑，弯曲的木质桥面上，碎裂的锁链透露着岁月的无情。 待一帮人下得船去、穿过布满半人多高的杂草，举目可见腐朽破损的龙门吊架、由于环境潮湿，随处长有菌类植物、盯看之下像是趴在上面，正悄悄地侵蚀着残败结构，密密麻麻如泛起的鸡皮疙瘩…… “这垃圾地方……是龙江制造局？”佩兰翻起白眼吐槽一番！ “嗯……以前是！”船夫一口回道。 “想不到秦淮十里桃花，此地却是垃圾遍野！”小信停下脚步、跟着吐槽起来！ “倒也正常、江南安逸久了要它做甚。劳民伤财矣……”船夫直言回道！ 众人走向一处残破的船坞、曾经繁忙的船坞内变得一片犁耕田。 “空无一人，怎会有人种地？”海玉看向船夫问道。 “呀呀……小老儿也不知呐！谁没事会来这？”船夫点燃一支烟、吐了口气，接着开口…… “据当地人说、头年雨灾呐，这里曾有几户人家、都被冲走了！” 的确、这里河道宽敞、水深，一眼望去连成片的船坞，如此宝地弃之可惜！ …… 再往里走下去，空气中弥漫着陈旧而尘土的气味，墙壁上挂着残破的画像，像是见证了一个时代的兴衰与荣光。 尽管早已荒芜，但这里出过世界上最大最猛的东方巨龙，宝船……！ 可惜呐，曾经强大无比的宝船设计图被烧毁、通过巨大的船坞笼括来看，牛四仍然觉得它散发着过去的光辉，不由得追忆起那段宏伟的历史。。。 …… …… 恰在此时、天色昏暗起来，阵阵冷风嗖嗖而过。 “看样子，是要下雨啦……”船夫抬头说道。 不大一会，却下起了雪水…… 确切的说是雨夹雪！ 雪花飘飘、冲乱了入冬的节奏，十月之雪似乎比以往来的更早…… 牛四心头泛起嘀咕，话说这小冰河时期的来临，加速了大明的灭亡…… …… 牛四将披风交给凛然，并吩咐他给瑟瑟发抖的佩兰披上……佩兰呢，也是此行人中，唯一的一位女性，不曾想遭来一句甜美的问候！ “收回你那咸猪手，本大厨身子旺着呢！”佩兰摆了一眼凛然，又紧了紧束衣…… 她可是独自穿越过喜马拉雅山脉的人，还是一位女人。从小独立的她，不知什么是讨好？什么是男女关系？什么是爱？她心中永远都是一根筋，谁对她好她便对谁好，谁对她不好，她便偷摸的报复他…… 这点有些类似魏大勇，不过嘛！一个现报，一个是偷着报…… 而牛四认为，这是心理缺陷！是精神病！抵治…… …… 凛然不可忽视众人的目光，收回披风！灰溜溜的退了回来…… “四哥……这！” “爱要不要……” 牛四的社死行为成功嫁祸于凛然，他倒是没事人一样，自顾自的披了起来！ 蔫巴的是凛然，非牛四！ …… 待众人走出船坞，不料撞见一陌生老妇……她模样驼背、双目无神，走起路来一瘸一拐！竟与牛四相仿，拐在手正步走……牛四是装的，而老妇不像是。 一个照面、老妇开口问起话来？ “官爷是来建设家园的吗？……” …… 经此一问，众人蒙上一头冷雾！ 一番短暂的交谈之后，牛四得知这位模样看似百岁老人，年龄却30来岁…… 知此真相的一帮瓜众，没啥反应！倒是牛四有些惊愕，可能吧……时代的真实写照本应如此。 这么说来，这年轻老妇长期居住于此，过着与世隔绝的生活。然而耐心询问之下，曾经还是位翩翩小姐，饱读诗书、游历山河…… 并自允半部书画一把剑……荡平天下不平事！ 话说半拉，牛四猛然发现她眼神游离不定，避讳谈及一些关于这里的琐事，而她望向佩兰的时候，双目才逐渐透出些许光来…… 佩兰黑粉？ 不可能……一个外来丫头片子在大明怎么可能有亲友？ …… 再细瞟之后，年轻老妇裸露在外的皮肤…… ……，啊…… 第152章 真相由来一 窝尼玛…… 这是…… 皮肤溃烂…… 冒出一个个血泡。 这是什么？ …… 花柳病？凛然失声开口，语气充满慌乱…… 也就是说…… 人们常说的梅毒…… …… “好一个多情小姐浪荡剑……”凛然又喊出了声…… …… 船夫也点头表示赞同，再众人的再三追问下，年轻老妇终于透露出自己的真实过往。她曾是被赶出宫的宫女、此宫非彼宫，是建昌府某位藩王的丫鬟…… 具体哪位藩王她却忽略而过，不止她一人，而是一群人！发现此病后被一一杖毙…… 同时一起逃出王府的还有一人，早在几年前死去…… 可想那疏通管道之人，寻花问柳自是常态啊…… 牛四打量之下，有那么一瞬间发觉出她不像是丫鬟，更像是被赶出的小姐。 这不由得的让他想起那位郡主，朱静娘……，是的。牛四临行应天之际，手书一封，命汤素伤势恢复后，亲往开封府送去。内容无外乎就是要钱……要粮，不是直接伸手要，而是给出二方面选择，一嘛将郡主大张旗鼓送去。 二嘛将郡主上交朝廷！ 无论周王如何选择，一律是送命题。大张旗鼓不行，上交更不可能。 名节大于天呐。他周王的脸还要不要啦？ 唯一便是偷摸送去。当然少不了海玉的人手也跟着去，牛四要在中原腹地开商铺…… …… 这时，牛四发出命令的口气，让凛然留下10两银，不待年轻老妇答谢，众人便登船离去！ …… 年轻老妇一道幽深复杂的眼神，目送消失在漫天雪花之中的牛四…… 嘴唇却勾勒出一丝感性耐人的苦涩，倘若此刻有人近距离观察，不难发现！她裂皮的唇里……布满菜花样的瘤子…… ……尖！锐！湿！疣！ …… 话说花柳病放在此时，还真无药可医、最多延缓病症，若根治没有抗生素的治疗，其结果往往是一种，带病生存！ 然而是不是花柳病仅凭肉眼难以判断，花柳病不过是现时代的统称，自然与生活放荡不羁、乱嫖有关。花柳花柳寻花问柳，谈及此事唯恐避之不及。 这像是典型的不懂还无知，隐秘之事嘛！无论男女老少、不愿提及！至于如何医治似乎又笼罩着神秘。 一个跨世俗的计划由然而生，他决定回去展开关于这方面的事情，暂且纳入妇科医学。 这个时期西方学者、文人时常出现，带来新科技、新物种、同样还有新的疾病。 利，同步！弊，毫无疑问也跟着同步！ …… …… 雪……稀稀拉拉而落、此去茶马互市倒不是很远，行驶一段后。一行人下船，自有租借马车的馆驿，交通还算方便。 茶马互市嘛，人来迎往的、官方自然在通行上费些本钱。 …… 途中遇到的商队、行人也渐渐了多起来，老远望去灰蒙蒙一片、人影憧憧骡马交错，待接近时人流更加密集、若说这互市是大型赶集现场、倒不如说是大型批发市场，随处可见的马车、穿梭于茶马互市的商铺中…… 此处一所建筑颇为壮观，牛四抬手指向那所建筑，问起来。 “应天府礼部驿馆，供使团居住的地方。”李信颇为自信的回道。 官办招待所？……准确的说是使馆！ 是的，各国商人都需这里登记造册，等完毕之后，方可在此经营！其中包括管制用品，比如弓箭、枪炮、弩，盐巴铁等等，朝廷明令禁止的一些东西，严禁售卖…… 而牛四来的目的，主要在于黑市，一来打通去往南洋的渠道，二来他听紫安说起过，这里有新物种。对！他需要红薯、而且迫切需要…… 一路逛街，一路聊。得空之余牛四便开口讲给众人听…… 千万不要小瞧这玩意，清朝时期若没有红薯的大面积种植、人口基数增长不可能达到巅峰，当然这只是其中之一。 现在这个时期他不清楚有没有红薯，至少他到目前为止还未见得。 即便有。以如今朝中的尿性，退一万步来讲，一声令下要求种植，然后呢？百姓借钱买种子？ 到了征粮的时候又如何？粮差不可能收红薯抵债、到头来倒霉的还是百姓。 若有、但不推广，哼……类似脱裤子放屁！ …… 再说红薯因具有适应性强、易种植等特性，被称之为饥荒克星，更为明显的效果是，产量高啊…… 那句话怎么说来着！红薯面、红薯馍，离了红薯不能活…… 高产量仅此一点足以吊命、抛开朝局不说。什么小冰河时期、旱季雨季均受影响较小。 总之意义非凡，不提一个人的命，而是几万、几十万几百万，万万人的命！ 讲到这里，众人像是胸腔里滚出一团火焰，期待着此行可有所收获。 似乎这漫天雪雨寒霜，微不足道…… …… 一行人满怀希望，跟随任海玉闲逛着，露天商贩们身着厚实的外套，戴着看上去温暖的帽子与手套。 面对寒冷的雪霜、却也毫不掩饰他们发自体内的热情，伴随一阵陈哈出的雾气，一行人漫步于此，被各式各样的商品所吸引。 佩兰与凛然停下来打量、不时品尝从未吃过的食物、白桑葚、血蜜橘、还有牛四许久未见的双峰骆驼！ 什么模样的马也都有，什么花色马、金马、阿拉伯马、蒙古马、西域库哥马、纯血马、阿尔贝尔伦马等等，再与之交流后，虽有些言语不通，好在通过手势大致知晓一二。 有人胆敢大放狂语，称他家的马，曾是常山赵子龙坐下的马种，正儿八经的夜照玉狮子…… 窝尼玛啊！一行人闻声侧目而视，只见一胡子拉碴的遭人，正愤力唾弃着同行…… 有竞争是好事，方便了百姓！净化了市场，简直是良性循环、经济示范区啊…… 不错不错！ …… …… 第153章 迟来一拳 此刻雪花比来时愈发纷密，轻盈地落在头发和肩膀，牛四的无视，招来雪的肆无忌惮，像是顶着白帽子…… 商铺门前不时出现几个半大孩童，嬉笑玩闹，雪被踩出了一条条痕迹，留下一行行即将融化的印记。。。 。。。。 。。。。 前方偌大的广场，彩色帐篷和摊位布满了整个地方。 大多来自不同地区国家的商人，身着各式传统服饰。 牛四甚是欣慰，这种多样性和包容性的场景，是曾相似…… 又许久未见…… 不得不说，江南的商业空前活跃。若稍加引导必将成为东方之珠，资本源于此，反观朝廷不懂为己所有。 有没有！繁不繁荣！对朝廷倒显得不那么重要…… …… …… 茶叶、丝绸、瓷器、药材、皮质、象牙，熊掌虎掌、鲨鱼肉干等等琳琅满目，甚至窝尼玛还有平头哥，水獭…… 互市的开放程度，绝对是放眼后世无法比拟的。稀奇古怪的东西、让这个有着百年见识的牛四，彻底失去优势！ 他的确没料到，今个算是小刀啦屁股开了眼呐…… 尽管天气寒冷，人群中依旧传来各国语言的喧嚣声，英语、汉语、藏语、波斯语等各种语言相互交织。 再看饮食摊位，来自西方、东方和南方的美食，中亚、东南亚和印度次大陆的佳肴。 郁郁葱葱的绿茶…… 浓香四溢的牛奶咖啡、与各种面包、糕点和烤肉搭配在一起，发出滋啦滋啦的声音，肉油爆浆于表皮，油光铮亮的烤肉味环绕周遭，窝尼玛啊……简直不要太香…… …… 人流互相交谈、讨价还价，透过熙熙攘攘的人群，各式各样的面孔，不同肤色和种族的人们融合在一起。。。 当真繁荣啊…… …… 不乏一些锦纶绸缎的达官贵人，互相争抢着稀世人参。 更可悲的是、竟然还真有来自天山的神水，毫无例外依旧哄抢起来……鱼翅、燕窝、象拔、熊掌等稀有货物也同样如此…… 这一幕像极了某商品降价活动现场……大爷大妈神护体，一个个精神抖擞！ …… “四哥，神水要不要去抢上一抢？”凛然嘟囔一声，蠢蠢欲动！ …… 哄闹的场面一度失控，牛四愕然发现其中一个残酷真相…… 什么濒危物种？天下变暖？冰川融化？北极熊落脚地越来越少，并呼吁人们节能减排停止杀戮。 可这天下是百分之一的人作孽，百分之九十九的人跟着遭殃。 但要知道，全天下最富有的那百分之十的人、排放了全天下百分之五十以上的二氧化碳。 而大部分租不起地、买不起狗窝，买不起车、大游艇，办不起厂来建不起矿、更可笑的是，买不起空调的这大部分人却要承担全天下变暖的责任。 海边的垃圾，却成了大海一次都没去过的人的错，是的。不提倡吃鱼翅，可第一次见到鱼翅，是在宣传拒绝吃鱼翅的广告里。再来看普通人一辈子节约水，可能不够人家高尔夫球场浇一次的。 …… 天下是大家的，是人们的。可资源又变成它们的？ 既然财富不能共享，为什么惩罚却要平摊？ 当然，节约是美德！节约是为自己，不是背锅，那百分之九十的人、所消耗的资源比不上百分之十的人浪费，可结果呢？ 百分之十的人、却让百分之九十的人减少消耗，以供它们自己能多浪费几天，享受过后，竟然把罪责平摊在没有享受的人身上，并让这部分人深刻反思自己…… 哼哼……岂不是很可笑…… 的确。悲凉起来如这寒风刺骨，却也抵挡不住人家大肆采购啊！ 有需求就有市场、当需求满足不了市场，哼哼！…… 牛四不敢再深虑下去，这一切真的……从未间断、更从被未改变！ …… …… 比如魏大勇，已经够节约了。 为什么？因挨过饿的苦，总是喜欢攒钱，可偏偏这样还是有人会说，别光存钱、要消费…… 说这种话的人，憋足了劲的使坏！可知其心难料呐…… …… …… 任海玉转身拍了拍牛四肩膀上雪松，打断了他的烦躁！ “四哥，到了。” …… 海玉上前并介绍一番，这位是波斯马商，范成仁…… 随后佩兰也与他见礼。 范成仁是他在大明称呼，倒是与佩兰有着同一肤色，一问才知祖辈都是西域人。 范成仁是之前联系过的西域马商，今个得以一见，未曾想是个中间商。 俗称二道贩子，正常情况下也的确如此，尤其是战马在各个地方属于军需物资，若大量交易非盟友关系很难做到，倘要繁殖倒也说的过去。 几人被引入马概，入眼皆是强壮骨骼的马匹。 佩兰上前只瞧一眼，便给出了评价。鬃毛乌亮血统纯正、耐力尚可、却非常适合用于爆发冲刺的战马，提速快但难以持久！ 当地人称库德尔马，是一种各方面均衡的战马…… 佩兰又看向牛四，继续道。 “价格过高，牛都打算放弃了？” “没错，这位姑娘好眼力。”范成仁点头表示赞许。 一匹80两……先付款后运送，周期90天…… ……，…… 窝尼玛，牛四直接打了退堂鼓…… ……，…… 牛四对马不是很了解，专业事交给专业的人，便留下海玉与佩兰继续协商，作为种马牛四多少要买几匹回去的，怎么交配？如何繁殖？他不管…… …… 又经过仔细询问，去往黑市需要穿过拱桥，坐船出江门。 牛四等人也不闲着，带上了范成仁的一个小伙计，一顿七拐八拐的。 眼瞧不远处船只三三五五，不大一会便入了洞口、即漆黑一团。 出了隧道豁然开阔，这一趟下来。 形容这里更像是天然的爆炸坑，呈凹洞状，没有互市的热闹场面，更多是沉闷，潮湿！与一个个冰冷的眼神…… …… 好！ 好…… 一高处人群中爆发激烈的掌声！ 这是……？ “黑拳，今押注的人不少啊！”小伙计随意开口说着。 …… 牛四靠近，嚯！ 拳拳到肉呐…… 一群吃瓜人一个个看的出神，不时传来。 “打的好……” “厉害啊……” “凛然！凛然。去……上去练一练，……” 啊！ 四哥！我！ ……，…… 第154章 用不了三招 好家伙！擂台之中一男子，一拳砸在另一男子面堂…… 咣的一声裂骨之响，……倒地不起。 …… 凛然惊呆了，他手指着自己！“四哥，你确定要我去？” “嗯！”牛四回他一个眸色。 “不去……”回的倒是一个痛快。 “这是命令！” 啊！ 那赢了比赛的男子、在牛四阅人无数的老道眼神中，他敢肯定。 这位粗脖子男子定是个实打实的女子…… “凛然相信我，你可以的……” …… …… 一行人都以一种必胜的神情，看着凛然去登记，翻上擂台…… 这时，人群又是一阵骚动。 “下注。” “5两！”……“8两……” 牛四也跟着下注，众人纷纷跟随！ 哪知牛四押的是对方，而非凛然。 …… 铛啷一声锣响，众人屏住了呼吸、凛然率先踢出一脚，直对那男子面门…… …… 凛然这一脚可谓是刁钻至极，眼瞅那男子避无可避、同时轰出一拳砸出，迎着凛然脚底板而去！ 啪的一声脆炸，了结凛然攻势！ 此刻人声鼎沸，人群欢呼雀跃，二人彼此拉开距离，气息弥漫在空气中。 那男子目光坚定，看模样倒是享受起这种被万人围观的状态。 紧接着，那男子又是一拳相向，拳速劲猛，凛然抬手挡去、同时撩起一鞭腿！这次不是面门，而是朝着那男子左腰袭去…… 拳被凛然挡住的一刹那，那男子选择无视凛然袭来的鞭腿，他丝毫不在乎凛然的攻势，下一秒右肩直直撞向凛然胸口…… 咣当一声巨响，凛然被这顺势的一顶，斜飞了出去！ 啊呀！……跌落下擂台！ …… 窝尼玛啊，比划不到几秒这就结束了？ 不出牛四所料，这女扮男装的女汉子当真了得。 若说打架牛不牛就看脖子粗不粗，牛四一番打量下来、此人脖子黑粗，顶天立地独自接受来自众人的焦目…… 多少给这冰冷的环境带来一丝生机！ …… 凛然虽是特战训练基地出身，属于半毕业。为何说是半毕业呢，只因他体能测试未达标，不过抗打击算是勉强过关。 凛然起身，正要上前与那男子客气一番，不打不相识嘛，客套本是一种习惯，更是赛后的一种武德！ 结果换来的是，那男子的鄙视！似乎不屑于任何善意……接着那男子朝主办的小厮勾了勾手指， 小厮上前询问，“铁柱，结算吗？” 那名叫铁柱的男子，面无表情的点点头，又将目光投向小背头的牛四，与小厮嘀咕起来！ 不大一会，小厮便跑了过来。 “敢问来客为何如此下注？”小厮斜眼询问牛四等人！ 按理说应下凛然赢，本就是一个群体，牛四却反着来。顿时让那铁柱如懵雷击…… 所以派小厮前来问话，牛四看向那铁柱张了张嘴、低声嚷嚷了一句。从嘴形的角度来看，牛四似乎在说， 草……尼玛！ 腾地一下子，那男子投向牛四的目光更加有神，像是勾起他一团怒火，浑身颤抖…… …… 身侧小厮嘴角一阵抽抽…… 半晌之后，那男子用冰冷刺骨的眼神，在牛四身上好一顿打量。 只叫牛四冷热不知…… …… 牛四原本要凛然上去操练一番，没成想竟落得如此狼狈。 但有一点也更加确定，牛四所言不虚，脖子粗的人……最好不要轻易招惹…… 佩兰倒是一副无所吊胃的模样，下来不忘鄙视凛然一阵！ 同时呢，更加佩服牛四老道的眼光，因为除凛然外，他们都赢得了几十两之多。 凛然的失手、似乎给众人带来了意外惊喜…… 嘴上纷纷表示关心，内在一个个都高兴的不得了…… …… “凛然，知道你没发挥好、知道你有所保留……不然再来一次！”佩兰回一眉…… “是啊，郝兄！这次尽全力如何？”小信子也回给他一个尖笑…… “滚犊子……”凛然大骂…… 牛四尚且知晓凛然是在气头上，此时若拆穿铁柱是个女身，凛然不得用脚再抠出个隧道来…… 哈哈……引的一行人好笑、却又不得不憋住…… …… …… 随着凛然的败走，擂台也接近尾声…… 牛四在那范成仁的小伙计、一路指引下、并没有寻得所谓的红薯，之后小伙计告辞离开，留下牛四等人继续漫无目的寻问下去…… 这里当真不同互市，什么印度神油、摩纳特拉的大力丸、那布列第的圣书，等等。当然、还有耐火油，俗称鲸油…… 这种油可以说是非常的稀有，也是朝廷明令禁止的，价格高低暂且不论，以现如今的手段很难做到提纯，在钢铁机械方面起到、至关重要的润滑作用…… 没有不行、他太需要了，以至于忘了继续寻找红薯！ 售卖鲸油的、看上去是一间再普通不过的药店、也是这里唯一昏暗的药堂。 是的，各种跌打损伤的丸药、粉末俱全，是否选用优质药材，牛四等人不免上前查看一番。 在这个负轻伤、致死率也非常高的年代，对于医学的发展和药品、炼制必须跟上。 入眼货架之中摆满了书籍，他随手翻开一本发现，是瘟疗…… 若要说起这瘟疫呐，明有吴有性的《温疫论》和李时珍的《本草纲目》。 准确来说，绝对堪称史上两颗璀璨的明珠，其对天花的认识和人痘接种术的发展有着巨大贡献，更是当代医学的突出部分。 先说这接种术起于何时？何地？尚且并无定论。如今却得到普遍应用，更是公认的事实存在…… 但要承认，目前与西方医学还相差甚远，至今无人敢做外科手术，更无相关手术中的缝针医术。 若谈及医生的待遇，那是相当的惨。 是，虽有太医院，却普遍以专为御用！ 品低官小、没发言权、无保命技能。瞧好则安之、瞧不好小命不保！至于祖传医术、可想而知一并见了阎王，什么药方啊、研究啊、精湛医术啊，一律从此消失…… 至于民间医生、各有各的特色，同样也各自防备，生怕偷了技艺。这在医学发展中，所造成的恶性循环，的确是灾难！ 长此以往下去，落后将成为不争的事实…… …… 第155章 四世同堂 说实话、医术的突破离不开解剖学。 若要大胆尝试吧！违背道德、纲常。 不得不感叹！这尼玛是一条遭受万人唾弃的行为、敢问！还有谁？ 来！站出来，遭受无知人的强烈芬芳并问候祖宗十八代…… 所处的环境，不允许怎么做、道德批判往往比杀人更痛苦。 …… 还真别说，时代的进步也曾出现过类似情况，什么开颅手术、开腹手术等，好多大胆的实践与提议，最终被赤裸裸的认为不学无术，违背道德伦理！ 加之其中起到辅助作用的物理、化学等，得不到完全认可，尤其是在明末清初最为常见，致使医学发展缓慢，更别提清朝马背上的思想咯…… …… 现在和将来的中医差别，就在于中医也学习西医的部分，毕竟知识是贯通的，分享的、造福人类无国界嘛…… 但需要承认的是，西医在外科上、使伤亡率大大减少！这也是牛四为什么要在夏河城，举办医学年会的原因。 单纯的提供一片净土，只为所有学医志士们、营造一种积极开阔的氛围。 放下观念大胆尝试，灌输牛四的视野，通过这一系列的举措，无非只有一点。在医学上形成综合性，并应用外科手术等科学思想。 对临床经验的新概括、充填，好让夏河城的医学、形成了具有独特、理论体系的医学。总之，减少伤亡病痛为最终目的…… …… 据任海玉说，在应天府中，最大的药商分为两家，一个是通达西南的王家，另一个是来往海外的李家。 涉及药材繁多、种类不一。由于市场药材渠道匮乏，没有统一的价格标准。毫不夸张的说，各自为战、那是相当混乱。 当然，也有朝廷管控的制药司衙门，统称太医院。以官价收购草药，官价要低于市价的一半儿，每年往北方源源不断地输送药材。 而到了末期，饭都吃不饱的情况下，用于治疗的药材更别提了，除了个别将领能用之外，凡是普通人受伤或者得病只有等死。 尤其是在折江、福建等地，再有海患与官兵交战多年，药材吃紧价格高得离谱，市场随时断货的事情接连发生，致使民间用无可用…… 来着百年后的牛四，当然知道其中的顽疾，药材的暴力常人无法想象。生而为人，到最后拿钱买命治病的数不胜数。 好的药材、药品价格更是高得离谱，耗尽一生积蓄治疗比比皆是，可见其吸金能力是有多么的高效。 就医是民、是天下之根本，不可动摇。牛四铁了心要发展医学，医是跨时代的奠基石，也是通往延续生命的唯一途径。 什么长生不老药，纯属扯淡，在这个普遍寿命不足50岁的年代里缺医少药，得病后，更是难上加难，等着吃土来形容眼下的局面，才更为贴切些。而发展医学又很漫长，打破传统思想才是重中之重！ …… …… 牛四还得知、这间药铺的总店、在正阳门附近，也是城中最大的药房。 全名李世药堂，经过四代人走南闯北贩卖草药，如今家大业大四世同堂，算是当地有名的草药商，而郑势也是其客户之一。 至于王家药商，大部分供给的是太医院，简称皇商。 有着朝廷的门面和标签，也就是靠着朝廷做买卖的商家。俗称国资下的子公司。正所谓上游支柱产业，更通俗些、就是蛋糕已经分好，谁供应哪里都是有门道地…… 像什么，纺织局、针工局、等等都是由当朝太监监管，太医院也不例外，也是由应天府制医司的大太监监管。 各种药材源源不断的输送各地，其中的道道……可想而知。 由于李家在内陆的市场争不过王家，也没那胆量争，如同受气的小媳妇似的，敢怒不敢言，所以李家才转而融入黑市。 然而，带给李家的利润也是巨大的。这些发战争财的药商，都一个个富得流油。明的不行暗的来、鞑子那里自然也是通商…… 李世药堂门面很小，小到容纳不足三人，而迈入后堂内极其宽敞，两边的货架摆放着一个个药柜，开药问诊的人很多。分男女问诊室，看妇科疾病的人也不在少数，甚至比男的更多。 原来这里才是看花柳病的地啊…… …… 任海玉不忘插一嘴，“李世药堂与郑势有商业往来，大部分的药材都是出自这里。 李信又接过海玉的话，“近几年药价飞涨，三七、红花、当归等止血药材颇贵，有银子却也买不到。部分地区、爆发瘟疫所用之药材匮乏，名贵药材更是难求。 …… …… 想来打仗必受伤，为了给予伤员更好的治疗，不得不重新考虑进药的渠道，或许可以种植一些，以减轻稀有药材的不足。 …… 不多时，李世药堂的掌柜引入牛四一行人，中途满院的中药味，甚至还有些刺鼻，此时迎面走来一人，一身灰色布衣，粗眉细眼、手捧药罐儿，待见到牛四时，随手放下药罐。 将带有药渣的双手迅速在衣服上擦拭干净，急忙行礼。在下李可伟，听任海玉说，大人要来，有失远迎！还望恕罪！ …… 李可伟不顾浑身药渣与任海玉握手见礼、感觉二人很是亲密。夏河城的药品大多出自李堂、难怪这么自熟。 “看来李大官人对药材很有研究啊。”任海玉见笑说着。 李可伟双手一摊，仰天放声大笑起来，“倒是让牛大人见笑了，无非是继承父辈罢了。草民不过尔尔、岂敢与牛大人在夏河城办的医学年会比肩。 牛大人敢做别人不敢做，敢用别人不敢用，真是让人大开眼界呀。” 他整了衣冠，又继续道：“李某还要感谢牛大人，为天下学医之士提供交流聚集地。此乃是大明之幸，医道之幸呐！” 接着李可伟深深鞠躬，可谓是敬意满满…… “请……牛大人，已备好茶品！堂内说话。” “请……” …… 第156章 黑市花柳 待众人落座后，李可伟手指桌上的吃食，自信而言！ “来，来。某家做得养身果脯……各位尝尝！” …… 佩兰与凛然对视一眼，回一句，“蜜饯好酸甜呐……”说着又塞进嘴里…… …… 李可伟闲庭信口、“万万不可多吃。”说完转而看向牛四， “海兄前些说的药材数量，小店很难达成，还望牛大人莫怪。现如今连年战事……货源吃紧，又逢大疫，福建两广采购量颇大，药材基本断货，还望大人体谅我等。” 他又继续下文…… “白术、白芍、柴胡、桔梗、黄芩、半夏、附子等草药。放下价格暂且不谈，但其销路这几年一直很好，一般不会积压。然而大人要的中灵草，罗汉果、虫草等早已断货。” …… 听闻后，牛四不免有些丧气。当然在座的并不知情虫草有多暴力，也就是后世的冬虫夏草。 …… 牛四记得，放在后世！早在以前都是白菜价，等人们认识到了。价格却一路高歌猛进，据说岛国进行大量收购后与知名某堂竞争。 价格突然涨到5、6w一斤，到现在的10w左右一斤。 还有产地的街头民众，提着袋子估计有10几斤的虫草，至少也是上百万。 买的少的话……基本80-120一克，合计下也差不多80、90一根呢，前几年花了大几千买了几根，况且熟人介绍之价！ 如果加以开发虫草，想不一夜暴富都难啊。 牛四思虑片刻，端起茶杯小抿一口，点着烟……继续听李可伟说道。 “根据历年来经验，每种药材的价格变化约每5年一周期。俗话说 “药没千日滞，也没千日快”，可近些年药价一直在涨，而我李世药堂的药材近5年，在价格上嘛……？” 此时他语气慢了下来、阅过周遭，接着说道，“浮动并不高，求购的药商是越来越多。若是寻常药材定会为牛大人备着，稍后！还请后院一观。” …… 听到此处，牛四断定！收购奢侈药材的计划，基本没戏。有多少个一夜暴富的机会付之东流。 或许等战事一过会有转机。 …… 目前全面展开贸易网，以果汁红酒、香烟香皂、玻璃器材、香水沐浴露等众多产品支撑，每年所得经济收入百万两之多。 当然凭借玻璃制品和镜子能卖出高价，尚可暴富，那也是暂时的。收入再多也抵不住战争的损耗…… 仅夏河城一战，损失巨大，这哪是打仗，说白了就是打钱。没钱就制约着军队的发展，没钱！就难以突破技术上的屏障，没钱就无法维持各个领域庞大的研发，等等…… 尤其是没钱直接影响在战争中的胜败，难道你丢出的手雷不要钱？打出去的子弹不要钱？ 说的更难听点，就是用钱换敌人的命！换来一场又一场的胜利！换来自己不必要的牺牲…… 确切的答案，银子保命。 …… 所以开源要比节流来的难度更大，更具有挑战。 …… 又闻李可伟说起，江南所有的药商归属草药商会，并指定供货渠道，简称础药商会！ 药材的定制价格、流通渠道、分布地区等，类似抱团发展。期间提起过会长姓赵，背靠京城后宫。可谓是赵会长领衔全天下药商也不为过呐！ …… 近期便要举行商会年会、以牛四的药材需求量，李可伟倒是可以说和一二。 瞧瞧，人家玩垄断是一群人玩。牛四呢？一个人玩…… 这其中的区别在于，人多不怕事…… 各种势力攀附，动不得！即便是朝廷也难以左右…… …… 牛四又问，“花柳病的诊室为何开在这里？” 李可伟摇头叹息一声，城中也有诊堂，大多无人问诊。 私密之事怕多有不便，宁愿选择这乡野黑市，也总好于抛了头露了面目呐！像是公共厕所无围挡，白花花一片呢…… 正如可伟所诉，不是蒙着头纱、就是带着斗笠，生怕熟人瞧了去。 倒是也，吃饭的家伙嘛。知晓的人多了去还怎的赚银！不过说来也可怜，本就出身风尘、终染于风尘。 明知结果释然也好，侥幸也罢、大抵不过风流韵事，人人如此却越战越勇…… …… 牛四还提到船厂所见女子，将所患疾病、大致模样描述一番，可伟闻言不由得想起了近几年的一位的常客…… 二人深入细聊之后，可伟承认有这么一个人，模样显着老面、年龄却不大。最近不见常来抓药，但并未是花柳病。 而是一种不常见的葵花疣，一阵解释下来，若按照后世的说法更像是hpv，用目前的治疗的手段是用炭火烧……热铁烫……开水煮…… 窝尼玛…… 这谁受得了……随便一招都是大型伺候啊！ 他联想起曾经在京城大爷大妈家里看的各种刑书 ！啊…… 浑身一个哆嗦，尿意腾腾…… …… …… 治病同等受刑，遭罪着呢！ 听者无意之中，不由得双腿夹紧起来！ …… 牛四继续说起她的身世来，可伟多少知晓些、此人名叫花柳，虽听上去有些假，好歹有个名叫还算正常。 时常在黑市卖些菜叶、馒头之类的吃食，有时出来卖些个花草，插花手艺倒是不错。 总归还是可怜人吧。因为瞧病受尽了折磨，至今病情尚且稳定。不过嘛、入冬犯病、入夏平息，总的来说此症需通风、透气，不宜唔热…… …… 第157章 不喜女身独爱男 片刻，众人起身随可伟向后院走去。 待得入眼即红砖、灰瓦、白杆，……李世药堂后院别有洞天，三幢相对的灰砖平房中间，是一片白砖铺就的长方形大院。 有些出乎所有人的意料，在这么拥挤的黑市中，可谓是世外桃源。 院当中砌着个硕大的药坛，上面陈放着各式各样的中草药。 药坛旁那棵一丈多高的红海棠树，枝条被修剪得疏密适度，要是放在夏天会格外醒目，纵观整个庭院显得古朴、静谧。 第一眼给牛四的感觉，当真喜欢这里！ 雅静中如阵阵清风吹拂，弥漫一股淡淡的草药味儿，偶尔飘出院外散发在空中…… 安人心性，睡意朦胧…… 好！……牛四内心感慨万千！ …… 一些名贵药材，不管是现在还是后世，还是那么的价值连城！ 那么的可遇不可求。 李可伟指向药坛，满脸自信的说道：“不瞒牛大人，此处就是晒药与配药的地方，这一批供给大人可好？” 牛四欣然接受，接着李可伟带着任海玉，洽谈具体购置事宜。 …… 牛四也不便久留，并先行离去。 在路过一间房屋时，牛四无意扫了一眼，只见屋内淡出红色的光影，出于好奇停下脚步，往里一探…… 原来是地上堆放着一个火炉，发出微微的红色光芒。 空气是平均的、温温的。。 身遭潮气冲淡不少。。 墙壁是白的，书桌上的纸又印着一些银色图案，两个书架则是桃色，那上面非常美观地、闪着许多金色字眼的书籍。 并且书架的一处摆着一盆天花草，草已长得二尺高，像柳枝似的垂了下来…… 绿色小叶隐隐地把一些书遮掩起来，像是防止被某人窥了去。 精致的榻桌上，横着几本关于草药的书。青石墨台、一盘精致的糕点，和一张《夏河归》镶在一个白银色的铜框里。 李信绕过牛四，大步上前拿起铜框，惊讶于当场，“牛都，你的诗句家喻户晓矣。……” 这时佩兰也跟着凑上去，发出一声灵魂质问…… 啧啧啧……“美得瞧不出来啊，难道真是牛都写的？” 牛四干咳两声，“意料之中。你们不必大惊小怪。” 哈哈哈…… 佩兰又追问着，“一夜成名诗？” “这叫一炮见红……”牛四流出得意，眼光神采飞扬…… “什么……什么……一炮……红，那里打的炮？……” …… ……这个……那个…… …… 牛四不再继续接话，转而自顾离去！穿过一条拐弯抹角的小过道，迎面一前一后走来两人。 前一位大约18、19岁的年龄，眉清目秀、肤色微黑、青衣长衫煞是儒雅。 后一位绸缎锦衣、肤光胜雪、双目妩媚，很是俊俏。此人笑得很阳光，颊上还有两个浅浅迷人的小酒窝儿。 于是牛四便盯着后一位瓜子般的脸，暗自腹诽：呦呵！一个假扮男子的小美女，却笑的这么好看。 这二人言谈神色之中方显亲密无间…… …… 迎面二人停下嬉笑，不约而同注视着牛四，都发出微微惊讶的表情…… 前一位少年好像在那儿见过牛四，一时愣住，而后一位直勾勾看着牛四那忧郁刚毅的眼眸，仿佛透露着某种神秘气息，让人不敢靠近，又似痴迷…… …… 双方对视缓慢擦肩而过时…… 飘来两人身遭刺鼻的味儿，辣眼…… 不难猜到，定是刚从草药堆里爬出来的。 佩兰也撤回了目光，方才二人含情灼灼，像极了初恋的样子……才子佳人天生绝配。 佩兰倔着鼻孔、牛b轰轰低声嘟嚷着，“后面那位应该是个极其漂亮的女子，女扮男装罢了。” 闻言，牛四和李信同时露出鄙视，无奈的摇头叹息：“早已看出还用你说？难道非要指着对方的鼻子，大声告诉她！你就是个娘们。” 哈哈哈…… 就在这时，肤色微黑的少年突然有所发觉，莫非昨晚红门楼作诗的牛四，当即回身……朗声道：“先生……先生……请留步……” 牛四不以为然，轻握铁拐正欲离去……而李信回头做出应答。“两位是在叫我们吗？” “可是夏河城牛大人？”……黑皮少年看向拄拐大哥哥…… 牛四平静插一句。“何事! ”话语即落， …… 不远处传来李可伟的声响， “牛大人，已谈妥。”同时加快步伐跑向众人面前，身后还跟着满脸微笑的任海玉。 李可伟先是扫过亲密男女，神色微微一愣，介绍开来。后顺势抬手、虚引黑皮少年，“此人便是江南第一才子方以智。与在下同样研学医药，知晓天文地理、格物农耕，实乃大才！后生可畏也。” …… “噢……” 方以智！方以智！牛四脑海翻阅过往历史，的确有这么一个人。但具体事迹回忆起来有些模糊。 方以智……虽是仪表堂堂，尽与那大多白面书生截然相反，细柞之下皮肤微黑…… 手掌老茧明显可见，单纯想来…… 这位江南第一才子是卖苦力的？ …… 方以智同样也打量起着牛四，武官不仅诗词作的极好，还为全天下的医士交流，开了历史先河，当真佩服的紧呐！ …… 二人各自脑补一阵，没多久…… 方以智慌忙拍了拍衣冠的尘渣，正色起来，“学生见过牛大人！” …… 接着李可伟又向那绸缎锦衣的俊俏少年招手，“来，靠近些……诗诗还不快快行礼！” 女子身型一滞，唇语轻柔…… “李诗诗，见过牛大人。” 此刻李可伟满眼宠溺看着自己的爱女，微微点头。又朝牛四信心自韵开口，“草民与贱内所生。倒是不喜女身，独爱男装，叫牛大人见笑咯。” …… 哈哈……“无妨！无妨……” 这吃的好啊，难得令爱的胸肌如此浮夸，还真别说，男装还挺配 …… 第158章 才学过人 牛四瞧的出，李诗诗一脸兴奋、泛起微微红晕。 既得男装也掩盖不住跌宕起伏、蜜桃似的珠峰……不知是害羞还是刚吃了辣椒。含情又看向方公子…… …… 窝滴妈…… 如此讨喜的闺女，不会喜欢方第一吧…… 瞧瞧……瞧瞧！她眼神中充满着浓浓的爱意。 还甭说、江南第一才子多有女人缘啊。 早已在红门楼领略的牛四，在这个崇尚吟诗作乐的江南之地……才子、名妓正是今朝的宠儿。 他们享受粉丝们的追捧，享受身上虚幻的光环。 而那些终生投身科研的工匠和保卫边疆、战死沙场的英烈，大多都是身居陋室一贫如洗。 然而，然而……后者尸首更是无钱安葬暴尸荒野， 这是而今的悲哀，当今的现状！ …… …… 乱世遇佳人相伴，无论结果怎样。或许都将是一段佳话…… 而且在牛四的记忆里，似乎没有李诗诗这个人。反观李诗诗倒像是些许自作多情罢了…… …… 难得的机遇，让牛四赶巧遇见。方公子大才、不可忽视！ 又听可伟说起、小女也喜钻研草药。药膳的佳品多出自小女，方才的蜜饯果脯算是开胃消食的一种吧…… 李诗诗谦卑，方公子尊贵。这种感觉，像是凝萃着人文气息。没有浮夸、没有演技……手沾泥、脚沾土、接地气！ 即便是正经书香门第，放在后世并不多见，而是普通人无法跨越层级，当达到一定的高度，所见也是寥寥无几…… …… 比如常把“男尊女卑，”理解成男子的尊贵、卑微的女子！ 而事实并非如此，原意是男子要自尊，女子要谦卑。 再说女子无才便是德，而不是说没有才华的女子是种美德。女子若无才学，但能明辨善恶是非，才是美德。 最毒妇人心！按照牛四的理解，而是最毒负人心。负心之人才是最恶毒的……还有妻子总称贱内贱内，是卑贱的妻子吗？并不是，也非这样解释。 贱不是指妻子，而是对外的一种谦虚的称呼罢了，世人多出歪心之思，偏偏大肆断章取义，不仅失去了真正的含义，反之却成了对女子的批判！ 若非要现在与后世做个比较，后者反而越来越模糊，大有失真的隐患。 而牛四所处的当今，女子大多有那种说不出的含蓄内敛…… 任何释义出的正确理解，在这里都得到了体现，不得不感叹！本时期的人们状态与原本的模样、彬彬有礼且风趣儒雅！ 是否狼心狗肺、人心难以叵测，当不可估量！ …… …… 方义智下意识扫过牛四拄拐的区域，正色开口，“学生久闻，夏河城举办医学年会，听回来的郎中说起过！ 收获颇丰，了解人的解剖探讨，让人叹为观止。若有机会，学生愿意前往一探究竟。” …… “方公子过誉了！……没有实践和经验，论谁也不能成为真正的医者。”牛四平静回他一句。 而在本朝无例外地禁止解剖尸体，因此人体解剖学得不到发展。 在众多医书中，解剖图几乎为零，由于外科手术操作污秽而受到轻视，致使医学受到了极大的限制。 “说到举办医学年会。还望各位多多包涵，体谅本官心中的苦衷。”牛四附加一句。 “岂敢……岂敢……牛大人摆脱当今环境的束缚，重新大胆尝试。当以大家齐心推动此事。”方以智难掩激动…… …… 当众人拥挤在过道中东拉西扯时，李可伟做了个请的手势，“”牛大人还请会客厅一叙！” 牛四摆手，“药材已谈妥，依本官所说，务必按时供给。还有些事情在身，不便久留。” 李诗诗双目流露出期盼，慌张上前。“牛大人，请留步。可否再留下一首佳作？” 噢……！ 李可伟抬手虚引，“已叫人备好午饭，吃过再走。可好？” “中午把酒言欢岂不美哉！” “对啊！好品尝小女药膳！” …… …… 药膳，药膳。养生健体、可能是受后世的影响，一听到药膳两字，牛四心动了…… “竟然如此，那本都勉强尝上尝……” 牛四好一个托大！ “那好……请吧……走着……” “吃着……喝着……聊着……” 什么人参大枣枸杞桂圆汤， 什么虫草沾酱…… 天麻大汤勺挖着吃…… 龙涏香做主食…… 比脸还大的灵芝掰着吃…… 铁皮石斛涮着吃…… …… 窝尼玛！牛四彻底崩了…… 活了这二十几年，算是白活了！不如死了算了。 直至今日方才明白为什么？有银人的特殊爱好。 既然来了，就没有牛四消化不了的！ 当然比起大爷大妈的宝刀，这些个东西不值一提。 他也未闲着，满口乱砍…… “从天南地北……到大千世界……再到宇宙银河……” 众人听着牛四眉飞色舞，当属李诗诗，一双泛着光芒的大眼睛，还衬上一对双眼皮，眼睫毛弯而长，像一排扇子一样。眨一眨眼，两只眼睛就像是天上的星星，还忽闪忽闪的，有趣极了。 伸长了脖子，仔细的听着，时而张嘴、时而惊讶，那副模样真是滑稽。 千万事物闻所未闻，方以智与牛四投其所好，交谈甚欢。 然而方以智的祖父方大镇，曾任大理寺左少卿，父亲方孔炤任福宁知州，也是反魏派，则被朝廷罢免！ 方以智自幼秉承家学，接受儒家传统教育，随父宦游。可以说阅历丰富，曾至四川嘉定、福建福宁、河北、京城等地。 游名山大川…… 历京华胜地…… 阅西洋之书…… 颇长见识。二人倒是气味相投，在天文、化学、物理、生物，计算等方面开怀畅谈！ 用牛四的话说，当真博学渊源、多才风流人士了。。。 …… 第159章 混蛋一枚 席间闲聊、拉近彼此之间的距离。逐一称兄道弟起来！ 话题转而又回到朝局，也是时下议论最多、最广，属老生常谈之言…… “当今朝廷，久病！营所不堪大用，照此下去如病入膏肓矣……！ 虽圣上登基以来而欲大补，即需猛药方可为。” …… 此番言喻折射出，明朝目前的处境，与当前状况……。 大致说来，明知自得大病，却还用温药治之，已是虚弱不堪。若用猛药补之，尚可恢复并治愈！ …… 牛四继续保持微笑，并不言语。内心猜想着，书香门第之家，典型的门第之代，游历四方、见识非凡，怀揣着先进思想，反倒是明显愈加敬佩…… …… 当过还不忘邀牛四加入“泽社”。 方公子自有一番言风，更有一群和他一样的朝气青年，慷慨酣歌、论……当今大事，讨……一席古今！ 话语中，陈词激昂，愤愤不平。救国之词颇有名道！ …… 谈及不利因素，二人多少有些共悲鸣…… 在牛四看来、自己无太多情绪上的附和，言语上牛四承认、他重利。 更注重现有实力，而方兄的邀请与大道，都并未得到牛四的回应。 只因牛四忒务实，早对朝局产生悲观，知道明朝走向，即使说出来，估摸也没有任何人相信……！且大概率被误认为是疯子、傻x！ 男尸房塌啦，跑出来个瞎b嚷嚷的牛四，杞人忧天、胡思乱说…… 朝廷完了…… 大明完了…… 哼哼……，得啦！牛四点到为止，在朝局的话题中不仅闭口不言，还主动附和。方公子见状大致认为牛四不懂大义！大道！与一般武夫相同。 而牛四只聊八卦，涉及未来不论朝事，更无需多说！ …… 再说到患病女子花柳的时候，方公子说、若花柳姑娘不言弃，可以身试药，并约定饭后前去瞧病。 医者仁心当之方公子，牛四紧跟妙赞一番。就在席间的最后，李诗诗强烈嚷求声中，牛四盛情难却。 勉为其难的唱了首歌…… 突然李诗诗眼底闪烁着惊慌失措…… 堂内静如止水，堂外海棠依旧、披雪枝头与歌赋…… …… 曾经在幽幽暗暗反反复复中追问…… 才知道平平淡淡从从容容才是真…… 再回首 恍然如梦…… 再回首 我心依旧…… 只有那无尽的长路伴着我…… …… 牛四柱起铁拐，将杯中酒，一饮而尽…… 告辞！ …… 送牛大人…… …… 至此屋中传来李诗诗的歌声直到深夜…… 传到院落…… 传到街头…… 传到应天、江南、各地…… …… …… 返回途中细雪飘飘而落，染的一层薄光，此刻时辰尚早、凛然与佩兰采购诸多西洋玩意，什么鼓风机、音乐盒、月灯、气动球阀等、新鲜无人问津的玩意。 其中月灯与气动球阀造型设计特别棒，四周水晶包裹着油灯心、若在黑暗中点燃、带有凹镜水晶折射出的光芒，像是后世的汽车尾灯、光雾聚集起来！明晃晃地、有种奇妙感觉……仿佛置身于夜晚车流之中…… 而气动球阀、更是几何形状、将力的作用初步结合起来，两个球阀不断左右敲击中球，而中球始终保持静止！牛四所见又仿佛回到从前、回到物理课堂…… …… …… 雪花纷纷扬扬地落下，街道泥泞。行人匆匆赶路，寒风凛冽之中，面部已经冻得有些麻木。 他们快要穿过幽暗的隧道时，一个极为相似熟络的身影、从对过而来，像是不期而遇、又像是赶巧路窄。 突然此人停下脚步，警惕地盯着他们，牛四大感疑惑。 再观此人身穿一身黑色的紧凑装，头顶落纱骰帽，容貌被糊起来，看不清此人的真实面容。 从身型上来看，倒与那擂台上女扮男装的汉子几分相似。 凛然却突然开口，“噢……缘分呐！” …… 那汉子身型弓弦起来，手握刀柄。注视着牛四等人…… 好半天才蹦哒出一个字。“嗯……” 这汉子下盘稳吨，若明眼人瞧了去，定是杀场的老手，难道这汉子是特地前来寻仇的？ 牛四不禁产生了怀疑，没得罪此人啊…… 就在这时，那汉子！用极为尖锐的语气对着牛四大喊一声，“草！尼！马！” 像是压着声带、发出的声音…… …… 啊……牛四浑身一个哆嗦！让本就阴冷的隧道增添几分搞笑的温馨…… 又像是被嘎的嗓门…… 又像是某公公的鸡叫…… …… 闻声过后，接着牛四等人差点笑出声来。那汉子目之所及，皆是一群嘲讽之面。 可能是猜到了什么，或是自己的短板？又是暴露出来？ 蒙纱下的汉子表情一狠，突然向牛四走来，步伐稳健而有力，仿佛一只猎豹在狩猎。。 牛四啥没见过，一副悠然帅面样子。 而凛然立刻警觉起来，两步上前挡在牛四身前，牛四铁拐一把拉，又将凛然靠了边…… “去，一边看的！”牛四瞟了一眼凛然，又看向那汉子。勾勾手指…… “来，不许亮剑！咱俩肉搏！” …… …… 啊…… 那汉子身型一顿……愣在当场！ …… “来，一对一！输者给赢者洗脚一个月？如何？”牛四此话一出…… 这边闻言…… 轻声惊呼一声，啊！那汉子像是吃了芥末…… 这一声直叫后，众人眉头一皱！瞬间发现此人发音不对。 …… “怎的？不敢？”牛四发出激将般的笑声！ …… 片刻，那汉子做好了随时应对的准备，输是不可能输的，出自名门师傅的汉子，到目前为止未有败绩……平手也是数的上的…… 至于师出哪里，牛四哪里知晓！若要知了去，信不信在场各位尿不湿也顶不住…… …… 汉子顿停在牛四面前，能感受到牛四身上散发出一股浓浓嘲意味儿，这定是个拉胯纨绔。 今遇不知歹来的人渣，汉子缓缓摘下佩刀，双手紧握…… 蒙纱之下藐视着牛四！ 而牛四隐约透露出一丝戏谑之意，更是飞扬跋扈！汉子气头冲天，正要发力…… …… “等等……”牛四抬起手来，嘴上喊停！“窝要嘘嘘……” 啊…… “你……”汉子又是一字惊呼…… …… 第160章 老树盘根 汉子无奈之下，只待原地转身发呆，等着犄角旮旯里牛四嘘嘘…… 一刻钟……哗哗声终止后，两人不约站在雪地之上，任由寒风呼啸而过，倒是形成了一种特殊的氛围。 一个瘸腿青年竟然不用拐了…… 一个汉子却蒙着面纱、吃惊的是为何对面之人竟然没有擦手、肉眼可见下方鼓包处有余尿未净的湿现…… 汉子不由得心生呕寒！ …… 就这样二人相互对视着！ 汉子脚下终于有了动作，刚要发力！ “等等……”牛四嘴角嘟嘟一声，又叫停！转身对着众人，“下注吧！压他最高一个铜板起步……” “压我100两起步……” “赔率两倍，你们可想好了啊！”牛四双手插兜、又歪头送给那汉子一出鲁飞吻…… 汉子哇的一下子，险些将午饭吐了出来……借着一阵寒冰的阴风、硬生生倒灌回肚里！ …… “可恶至极、可恶……至极！漏尿就算了，居然还不擦手……色迷迷的举动更是令险些酿成井喷……”汉子内心毒奶牛四一百遍…… 一百遍…… 还不止…… 待听自己值一个铜板后，更加腾腾冒火、心情宛如沸腾的火锅…… 擂台比武老娘起步都是2两银子，你这边才一个铜板…… 只叫汉子牙齿打颤，眼神中狠出一股……恨不得快速掐死牛四的毒意…… 不等汉子开涮，牛四突然迅速出手，两手并用，左右两记黑虎挤毒奶…… 向那汉子袭去…… …… 还在暗地毒咒牛四的汉子，立刻做出反应，试图闪身躲开牛四非正派的攻击！ 同时正预回以一记快速的腿踢时，又见牛四踢出腿影，那速度简直太快了！ 再看踢来的方向，正是自己的裆部…… …… ……尽管寒风刺骨，也不止住汉子鼻翼上、豆大汗珠冒起泡泡！ 这是什么下三滥的招数？ 上有双爪袭胸…… 下有速腿袭裆…… …… 只听那汉子！哼！的一声闷叫！接着双腿一个大大的一字马、腾空而起，以此避开牛四的袭裆！ 这一招是唬的众人屏住了呼吸，“窝尼玛，简不单啊……”凛然率先启动应急话语…… “难得呐……一大老爷们能做出如此大大开大合的劈叉……实属罕见呢……”接着佩兰附加一句…… “当真柔韧……丝滑……”小信子也随口一句…… 这一头，牛四瞬间感觉踢得空气、但是双手不收招式、瞬间突变拥抱动作！ 那汉子劈叉在半空，赶巧牛四双手一个环绕、像是拥抱大树般死死缠住那汉子的腰肢、第一时间入手…… 竟是这般柔软…… 接着牛四又感到一丝不对劲、再通过与那汉子、一瞬之间的眸光交汇之后，牛四的眸光触发了慢视技能。 此刻，雪花密度并不浓重，只见那汉子的眼神飘逸迷离、面纱遮掩之下，脸蛋子依旧能辨析出红椒色的羞影…… 黑长的睫毛根根分明，轮廓倒是完美的无可挑剔，挺鼻薄唇好看的不像话…… 女汉子！定是女汉子…… 紧接着、！的一声闷响，两个身影在雪地中相拥交错，翻滚在雪水化成的泥浆之中…… …… …… 隧道口正是斜坡，牛四死死抱住那女汉子，她像是被磁铁吸附般牢牢锁住。 发出一阵阵沉闷的声响，顺着湿滑斜坡，二人滚入布满芦苇的河塘…… 雪花在周遭乱舞，仿佛也乱了她的心堂，牛四能感觉出、来自她脸颊的烫肉，仿佛为二人的落水遭遇、增添了一丝诗意。 凛然迈出大步，接着哼哼…… 漫天飞雪迎春来、 隧道口外压海棠， 芦苇荡里。 牛奶酸奶都是奶…… …… …… 话毕，引来无数口水…… …… 啊……！ 哇……噢……！ …… 牛四废了老大劲…… 这娘们竟然不会游泳，眼瞧吞下去几口水，便没了生气！ 身子逐渐柔软下来、牛四顾不得什么狗屁肉感，麻溜地招呼人手托她上岸。 牛四喘息间的工夫，众人将浑身湿透的女子拉拽上来，这才方知原是一女儿身。 接下来的一幕、更惊的一帮人呆在原地…… 只见牛四双手聚拢，连续按压那人胸部，下一秒唇嘴相对…… 叭叭……叭叭…… 不多时，那女子一口苦水翻流出来。 牛四将她扶坐起来，双手环抱她腹腰、稍一用力，她又吐出两口吃食。 定鼻一闻、羊猩味十足、不必猜！中午羊肉火锅准没跑…… 见女子有了呼吸、意识也逐渐恢复过来，牛四也顾不得解释，先是端起水壶……发出呼噜呼噜声、一口又吐出…… 译作漱口、又吩咐众人拿些衣裳来。 这天寒地冻的直打哆嗦，好一番折腾后，找了处无人的弃庙。 佩兰这才给那女子换起衣服来，牛四围着刚燃起的火堆、暖意稍融！ 想来想去似乎哪里不对，明明这女子不重啊，可又偏偏却有百斤之重。他问佩兰换的如何了？…… 佩兰呢，愣了几秒才回话…… “换好了！” 众人上前仔细一瞧，窝尼玛…… 护胸金丝玉甲、还有一块砖头大的金锁…… …… …… 递在手中足有二十斤重，更别提什么金锁了！ 那女子呼吸虚弱，斜靠在佩兰怀中，双眼缓缓升起一丝懵亮、并环视周遭。 众人见状倒是佩服起自家四哥，不仅武艺下三滥、这救人的功夫着实令人震惊！ 不过凛然多少有些掉价，大家伙儿内心认定，凛然就是个驴粪蛋蛋表面光，甭瞧人高马大，可打起架来并无卵用…… …… 此时凛然突然问道，“敢问姑娘如何称呼？” 那女子将身子正了正，发出微弱的声音…… \\\"草…… 尼…… 马……\\\" …… 窝靠你老姆……她竟然姓……草！ 名……尼马！ …… 她又直勾勾盯着牛四，像是用尽浑身力气唤出声，“无耻下流之辈，也配知本小姐名号！” 得了，牛四这一救无端遭了报应！见她软弱无力，没了半点往日女汉子的形象，牛四不与计较！ “那，佩兰！你问问她，家在住哪里。” …… 半晌……“无家！无亲人！更无好友……”佩兰叹息一声，回了牛四的话…… 好嘛！整一三无人员！ …… 第161章 南北飞雪 牛四举头三尺，眼瞅雪越下越大。再晚些回去恐耽搁吃席，索性无视她的怒意！直接开口…… “送回黑市好了……” 话音方落，牛四突然意识到什么？ 又加一了句…… “给本大爷洗脚一月！” “来人，抬走！” “往家抬！”牛四又大吼一声…… …… 啊！……那女子不禁懵比发出了声，内心顿时激起更强烈的愤恨！且比武使得这般下流招式不说，还如此色胆妄为！ 只见那女子猛地挣扎起来，奈何虚脱无力，并反驳几句不疼不痒的脏话…… “你！你……大胆色魔敢动下试试……” …… “啊…… 不要不要啊……” 凛然第一反应，便是上前一招扛起她来，还别说……去了金甲金锁倒是轻盈不少…… 而她嘴里嘀嘀咕咕……骂骂咧咧，一路下来不知骂了牛四多少遍…… 只听啪的一声脆响，牛四狠狠拍在她的屁股上…… 好家伙！一抹火辣袭的她怒眉直盯牛四，恨不得即刻杀死他…… 尽管她肌肉酸痛，浑身骨肉颤抖，也无法阻止牛四方才的行为，像是漫天飞雪……岂能人力可为！ 此时，她算是明白过来…… 洗脚一月是尼玛真的…… 她鼻子发出闷哼、双腿无力一蹬！丢下两字…… “烂人！”…… …… “欠每人一百两银子，共计五百两……”牛四瞥了她一眼，好半天她才回道， “不是四百两吗？”她竟然还敢讨价…… “废话不是？窝压窝自己的一百两呢？”牛四冷眼相待！ “你……你也算啊……”她语气结巴起来！ “当然！窝的银子不是银子吗？” 牛四说完后，她两眼一翻，两腿一蹬！昏了过去…… 之后，随船莫入溪流…… …… …… 街上一群流浪狗子、冻的瑟瑟发抖，尽管寒风凛冽，也抵挡不住厨房散发出的美味，狗子尚且如此，更甭提几个半大乞丐。 一个个蹲在路边讨要红包，各路参加的宾客倒是出手阔绰、生怕丢了薄面。 穷家富路嘛、阳光下的善举最是吸人眼球，几两银子扔去，不禁博得旁人好感来。 “噢……大人！员外郎…… 有请！ 里边请……” …… 门前管家笑脸相迎，红灯花束围绕尹府，院内灯火璀璨、雪花如冰晶般盛开，地面雕花青石，落得细碎印花…… 且看那、湖池边摆放诸多圆桌，红布上面金、银、玻璃器皿闪闪发光。 沿中央而过，高台之上一张长桌，从这一头直到那一头，约有10米长，其余的桌子一排排和高台成直角，这一区域都被七彩遮阳布覆盖。 由远望去，如天空中一道绚丽彩虹。多盏金碧辉煌的巨型灯笼、在高高的七彩遮阳棚垂下，梨树、海棠树，桃树无数圆形灯笼大放光明。 假山、湖水、碧色荷藕，粉色水莲。不时有小婢女捧着红色花束穿过。 脚步声极轻…… 谈笑声也极轻…… 迈着猫步向后院内走去。 …… 整个房间都挂满了用红花点缀的喜庆图案。 梳妆台的铜镜、镶嵌一颗颗晶莹夺目的宝石，房梁上垂下一个个大红花，外形色彩鲜艳迷人。 秀脚踏金边！红色绣花鞋！ 当踩在狐毛地毯之上，脚面传来一阵柔腻。而铜镜中的美丽女子，似乎被照耀得光彩艳丽…… …… …… “小姐……小姐……出嫁在即，应该高兴才是，瞧瞧这副玉钗，多漂亮啊！很配小姐…… “小姐…………” “小姐…………” …… 尹明月白皙的脸上，愁眉双锁！ 仿佛乌云密布，一对美目有些湿润，一颗闪亮的泪珠仿佛凝结成冰球，射出冷冷的光，嘴唇翕动着却说不出一句话来。 或许她与父亲一样，思不寐、食难进，逐渐清瘦！露出愁苦惆怅的神色。 当美目扫过梳妆盒上的尖刀时，脸上涂满了憔悴的疲倦、与深深的忧伤…… 不是为自作多情牛四、更不是为潘家…… …… 随着铁靠山崔呈秀的倒台，她终于人间清醒一回，这点比她大哥尹智义、父亲尹开平释然不少。 本就是朝中争斗、难免受到牵连，大树倒塌、花草也跟着遭了殃。 是的，牛四曾提醒过她！她也幻想过脱离牢笼的繁华，却还是挣扎在攀权的泥潭之中！ 她愿意！独自承担一切后果，即使在这泥潭里站着，也要把尹家高高举起…… …… …… 入夜时分，轻纱笼罩河水。 温柔、碧蓝、细雾在河上方飘动。 给秦淮河添加了一种神秘。好像一个美丽的大姑娘蒙着面纱，不让别人看清自己。 过了一会儿，雪花骤大…… 大地放出了红白相间的光芒，白雾消失，徐徐白点铺满在河面，似乎要为南京城穿上一层银色冰衣。 …… 然而远方的京师，似乎也被传染了，那绵绵的白雪也装饰着紫禁城，琼枝玉叶、粉装玉砌、皓然一色。 如此大雪比往年来的更早一些，真是一派瑞雪丰年的喜人景象。 可在御花园内、观雪的崇祯却不怎么认为。 连年干旱、又逢大雪，各个地方如乞丐般伸手要钱赈灾。 其中不得不提到陕西、河南两地灾民。 先说陕西的流寇聚少成多，剿了又起，起了再剿…… 再有福建两广沿海，被郑势祸害得糜烂不堪，可眼下国库空虚，又逢缺粮、又遭缺饷，如破烂的衣服补了这块、补那块。 作为首辅施凤来站在崇祯背后、唯唯诺诺…… 大气儿都不敢出一声，唯恐惊扰到正在观雪的崇祯。 “哎！可叹那，阉党覆灭，爪牙尤在啊！” “凤来，你说说！眼下如何为好？……” …… “回万岁，魏忠贤把持朝政多年，羽翼众多。 虽阉已灭，余虾兵将不足为虑。上月已令锦衣卫指挥使骆养性，前去应天府缉拿阉党余众。” …… “可有消息？” …… “这个嘛…… 回万岁，暂无消息。 此事，还请圣上……大可放心。” …… “好，传朕的密旨给骆养性。 既然去了，督促两淮盐税！ 尽快补充国库。” …… …… “臣……遵旨！” …… 第162章 雪命之人 “只是……只是……” …… “爱卿呐……何必如此吞吞吐吐，有话不妨直说……” …… “泉州巡海道蔡善继上奏，十月初郑势率领十八芝进犯泉州，大破福建水师。闽南又遭大旱，饥民……饥民甚众。” …… 施鳯来说罢后，始终不敢抬起额头…… 崇祯背负双手，激烈地抖动起来，浮肿的脸像一张黄纸，没有一丝血色。 …… 正如施鳯来所料，这个皇帝不好忽悠呐，处处亲力亲为、不敢隐瞒，便又继续说道：“福建巡抚熊文灿正预招抚郑芝龙，倘若事成！可保沿海无战矣！” …… 崇祯终于呼出一口白气，“大明水师不堪大用！不堪大用呐！但愿熊爱卿能不负众望！” 一边迁怒于江南沿海水师，一边又寄希望于招抚，打又打不过，也只好作罢。 …… “还有一事，臣不知当讲……不当讲？” “施爱卿，你身为内阁首辅，应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尽管说来！” …… “由山东巡抚王从义、青州知府贾友茂联名上奏。 海匪刘香、西班牙司令米开罗联合郑势等，共计200余艘战舰来犯青州。 夏河城首当其冲，经过数日奋战，击退来犯之敌。 斩获首级上千，兵器铠甲数百，此战由山东巡抚王从义等一众官员、齐心合力保不丢一城一池，指挥得当、调遣有方。 特阵前督战，指挥同知耿强糕、佥事李世味，亲率夏河城指挥使司众部，奋力拼杀，击败众敌！ 扬我国威、佑我大明…… ……皇恩浩荡…… 大明武威…… 云云……等等……” …… 呵……崇祯将手贴近火炉旁，露出久违的笑容，又适可控制自己激动心情，免得遭人察觉…… 想来这个山东巡抚王从义，上任不足月余便立下大功。 “这也是朕继位以来，第一份捷报吧！施爱卿有何看法？又当如何赏赐？” …… …… “嗯……这个嘛……” 至此，崇祯与大明新任首辅施鳯来…… 君臣你一句我一言，一问一答直至深夜，才各自离去。 期间的交谈内容，以山东巡抚王从义为首的一众官员赏的赏、升的升。 连同指挥同知耿强糕、佥事李世味二人一并升迁…… 殊不知他俩才上任不到数天，便爆发夏河战役，真是好命！一个升任回京师当差，一个调往松江府……正可谓是光明的钱途大道…… 最后还不忘褒奖几句耿强糕，上任便立此大功，主领松江府水师提督。意在抗衡郑势，既然耿强糕指挥的水师怎么打，好！去江南沿海的大门户打好了…… …… …… 而这与牛四无关，夏河城内的战事也只字未提！ 若李精白还在位，或许能把牛四稍带上! 所以只言胜，不言败，“胜”功劳都是大家的，不是自己的。“败”才真是自己的！ 这是朝廷的通病，胜也会死人，也有经济损失，半个夏河城的城建设施、基本报废，房屋、战马、战舰、宏伟建筑等。 尤其是弹药与伤亡，直接经济损失高达200多万两。包括龙清湾船厂在内，不管是正在制造的船，还是正在研发的船，整个船厂已经废墟一片，这还不包括，人员、牲口，贸易中断等损失。 这些说明什么？还是有人冒功？还是没有和新任巡抚王从义搞好关系？ 都不是，而是朝廷没钱。 没钱……没钱……重要的事情说三遍，没钱……中饱私囊、抢功冒功是明末官员中不变的定律，永恒且传承着…… 即使说了，也无钱无粮。顶天官加一级…… 索性不说，这也是朝廷上的潜规则！ 当然牛四只想活着，无非就是带着一帮人着活着，什么功劳、什么升官、什么赏赐够用足矣。 没有也可以接受，虽改变不了现在，至少能改变未来，哪怕只是那么一点点。 至于新任巡抚王从义，牛四并不打算高攀，没那必要了！ 崇祯在位，朝廷上的各个大员如走马观花，换的那叫一个勤快。所以得嘞，也别攀这个攀那个，省钱省力，总之朝廷没钱养你，你的死活更与朝廷无关！ 据说为了征召士兵筹备粮饷，崇祯帝曾经在大臣中募捐。 他派太监徐高找到自己的老丈人嘉定伯周奎，让他作个表率。 呵！你猜怎么着…… 周奎回答的倒是挺干脆，“我那里有钱，兜比脸还干净，我穷的很那。” 这徐高呢，翻来覆去再三说明！这是皇帝的意思， 结果一来二去、可谓是苦口婆心劝说，谁知周奎还是不上道。 徐高被逼急了，哇哇大哭起来！皇后的爹既如此，大明算是完了。 周奎见状心一横！好，一口答应下来！ 咣叽一个王炸……款了1万两。 怎么来一下，当是给其他的大臣做个表率吧…… 然而大多数也和周奎一样不愿捐…… 最终这场声势浩大的募捐活动，结果集到了20万两。 说实话，这些大臣们到底有没有钱呢？在李自成攻破北京之后，不少大臣被抄出巨额家财，其中皇上的老丈周奎…… 仅现银，这里指流动的银子，不是什么宝钞！就被抄出52万两白银、10多万两黄金，家中奇珍异宝更是无数。 整个京城一顿拷打伺候下来，共计4000万两…… …… 同理，全国各地都一样。 还是牛四那句话，城镇都是嘲讽脸，一城一县被攻下后钱粮无数，可想而知那些个流寇抢都抢上瘾了！ 当然也不能一棒子全部干死，比如开封府的最后一代周王朱恭枵，亲自拿出私房钱50万两，犒赏军士。 而且还有很多志士能臣、正如御花园内与雪共舞着的青翠、松柏、槐树等，迎雪竖立，风采多姿。 仿佛一个个历经风雪不倒的巨人，见证着大明王朝的兴亡盛衰…… …… 第163章 灵魂拷问 而远在应天的牛四，早将此事抛于脑后，新任巡抚王从义虽有贪功，但也无妨、只要能保住夏河城就是万幸。 然好景不长，牛四的捷奏刚报上去时，并不知情山东巡抚李精白、已经被押回京师，若牛四先一步知晓，宁愿不报…… 可想当时为了扳倒阉党，锦衣卫的保密工作有多慎重，青州府龙眼竟然没有收到任何消息，锦衣卫这一番隐秘操作，无形之中看出牛四的情报出了问题。 自打锦衣卫指挥使骆养性上任之后，像是换个人似的，从里到外清洗了一遍…… 终归牛四的情报机构过于肤浅，难以渗透中层以上，而作为牛四本人，对情报工作极为看重，奈何身边无一可用之人。 任海玉也好、范石头也罢，打探个简易消息尚可，若要探得更为机密信息，实属难得。 不是什么时候银子都管用，重在利益交换，这种互换交易银子倒是其次、当某人达到一定高度，往往银子只是锦上添花而已，很难达成等价交换。 同样侵蚀对手时，对手何尝不在腐蚀你，终归是骆养性高胜一筹！ 这方面牛四不得不竖大拇指，大爷不简单呐！ …… 假如捷报提前送于李精白，也不至于被押受审！或许将功补过也说不定，要怪就怪战事不等人。 命也！不可为之！ 牛四的小翅膀，还不足以撼动历史的走向…… …… …… 这一边，尹府高堂之上宾客满座…… 另一边，潘府同样是高堂满座…… 而尹府后门，早已等候多时的尹俊义，摇着纸扇顶着寒霜，面带微笑迎了上来。 “牛大人，小弟感谢您呐……” “赠送柳小姐发钗，一会家中宴会结束，小弟便拿上发钗与那柳美人再见上一见。” 哈哈…… 哎……牛四假眯一叹，这么大的雪，还喜欢装b，当下说道：“尹公子手摇纸扇，真乃千古风流人物也！” “岂敢岂敢，牛大人冒着风雪前来贺喜，不知何事？” …… “这边请，来！上马车……” …… 宽大车厢里，两人嘀嘀咕咕一番。 “牛哥？你……”尹老五瞪着眼睛…… “废话少说！做不做由你，但这柳小姐的发钗嘛……你还我！” …… “好！做做做得……”待听到牛四要他还发钗，尹老五秒答应。 “夜晚你不是要去潘府送彩头嘛？这样，这里有一瓶酒，你给送去让他们喝了……”牛四话未说完，被尹老五截断！ “等等！什么酒？”他揪心起来，眼神焦聚于一黑色瓷瓶…… “来，你尝尝！难得的百年佳酿呐！”牛四开口。 “牛哥？不会是毒药吧？”尹老五反问。 “本都有那么下三滥吗？”牛四怼回去！ 尹老五一拍折扇，又将目光落回到牛四身上，“那倒未必，你与我姐的那些龌龊之事，我可都是看在眼里的！” 呦呵，这尹家老五不好糊弄啊…… “实话与你说吧，来靠近些……”牛四手指黑瓷瓶！ “此酒乃是本朝一品专用贡酒，一般人甭说见，即便是闻上闻属实莫大的殊荣。” 牛四又看向他，“小五！听姐夫的。姐夫怎的会害你，姐夫为了你。送你诗句，送你贡酒的。再说你被潘贵打成这比样，我是寝食难安呐……” 牛四这一番话算是说到小五心坎里了，话说这伤疤越揭越大。 好嘛……小五一拍大腿，牙齿打颤。 “潘贵小儿欺我太甚！” 牛四见状连忙好言相劝，“小五，你可知这酒是谁的吗？” 小五摇头…… “当朝一品锦衣卫指挥使骆大人的！” 啊，惊的小五嘴巴张得老大…… “所以嘛，这是美差！姐夫让给你，目的在于给咱尹家涨涨脸……” …… …… 谢姐夫…… …… 二人又闲聊一阵，小五还不忘问牛四讨要一首情诗，得意之际摇扇离去…… …… 雪花纷飞、蔽月遮天，牛四本意是打道回府，转念一想。改道去了潘府，过而不如，下了马车。 打斜对过的茶楼、要了间二层厢房，开窗入眼、潘府门前比尹府冷清不少，按理说不该如此啊。 牛四顾不得多疑，迎面寒风瑟瑟，他下意识哆嗦一下。又关起窗户露出缝好窥探一二，不曾想寒风变穿刺…… 窝尼玛……脖子一缩…… 还不如不开！ …… 两壶热茶、配些吃食！刚要动筷子，海玉气喘吁吁推门而入。 “四哥，嫂夫人的爹。您岳丈老爷，在商铺等您呐……” 啥玩意？尹之玉的爹？尹开正？ 得了，回吧。来此未曾见过之玉，不应该呐…… 当下牛四立即停止观望，回家先见上一见…… …… 清林畔142号，龙眼商铺中堂！ 二人头一次相见，不免互相打量好一阵。 尹开正个头居中，五官端正、细眉大眼，这点与之玉几分相似。这不废话嘛…… 都说女儿像爹，当真半点不掺假…… 细观之下喝茶动作极为缓慢，话语也同样缓慢……倒是沉稳的一比！ 这边呢，该有的礼数牛四一一没拉下。 当然是少不了，你一问……我一答。 …… 在哪里高就啊？…… 家中长辈如何啊？…… 可有读书识字？…… 可精通音律呼？…… 家中子妹兄弟做甚？…… 族亲安在何处？…… 祖上可留有坟头？…… 是否表字？…… 生辰八字当属如何？…… 出师哪里？…… …… …… 啊！啊！啊！ ……牛四险些原地炸裂于当场！ 一生一世回不完呐！ …… 来吧，牛四硬头一一做了解释。 眼瞅二三个时辰已过，尹开正又问了…… “听闻，红门楼之上的歌词诗句，出自你呼？” 不等牛四搭话！老爷子抢着说，“那种烟花绿柳之地，你也去得？” 牛四刚要开口，却欲言又止…… 这尼玛送命题啊…… 尹开正慢悠悠的放下茶杯，“来人！” 牛四轻声“啊”一嗓子。难不成还有家法伺候？ …… 却又听老头子发话了！ “把本官的书箱抬上来……” 咣叽一声巨响！ 窝尼玛！ 圆通史践……八股习文…… 贞观简要……天龙十布…… 花甲通书……明天更好…… …… 满满当当一箱子书啊…… 一生一世读不完呐…… ……，…… 第164章 信息延迟 “学无止尽、年少时光当不负此生……” “对！对……您老说的都对！” 牛四未得反驳！反倒毕恭毕敬谦谦听取…… 见此行为尹老爷子乐得轻松，这牛四虽然不是文官，但言谈举止尚可媲美文臣。且瞅他虚心接受、汝子可教。 “如此甚好……如此甚好！” 原本就紧张的气氛、缓和下来。 想来这从天而降的女婿，多苦难啊、又是父母失散、又是乞讨、又是负伤的…… 过往之难算是熬过去了，瘸子便瘸子吧，好过丢了性命！ …… …… 随后，二人将话题放在尹之玉这边，老爷子半月有余未曾见得爱女，皱起了眉。而牛四却升起一种莫名的担忧，结合任海玉回馈的消息。 …… 这才深究下去，不难看出之玉与牛四书信往来还算频繁，大致回忆、来南京之前，的确收到之玉书信，但战事来临航道封锁、书信往来走运河则需十天半月。 这一来一回，时间差距越大、所读信件内容越是无法同步…… …… 老爷子说起之玉也跟着回忆起来，时间回到夏河战事之后的几天，夏河被围直至今日，之玉未曾出现。 至于牛四生死未明……想来她自然是心急如焚！ …… 而任海玉更不敢隐瞒、说是牛四重伤瘫痪…… …… …… 莫非她独自北上夏河？或出远门游玩？ 前者可能性较大，后者以之玉的性格来分析，即使得知牛四被困，不在意那是假的！ 若说牛四与之玉，多少夹杂着些情感。无论肉体还是心灵，一方有伤……当同自伤…… …… …… 牛四赶忙将任海玉招来，将近两天来往夏河的消息、统统做了汇报。 其中除了无关紧要的事情之外，在无半点关于之玉的消息…… 海玉接着说起，大约在十月末不知去向的。 再直白一些、自夏河战事起，人凭空消失。期间老爷子来过几次、问之玉去向，这次也不例外，寻之玉是真、顺道参加婚宴、反倒觉得次之…… 有这样的父亲，之玉打小耳闻目染，德行一定也不会差。 接着牛四询问起与之玉相关的人，她的护卫麦麦涕、小菊，走时什么也没说，回来支取些银两、便带着二人离去…… 问及多少？……任海玉此刻见牛四严肃起来，当下正色道： “200两……” ……200两？ 放眼应天府吃喝、游玩足够多。一个丫头吃食上花的并不多，200两呐！只要不去青楼，各色美食吃它个十天半月的绰绰有余啊…… …… 思来想去，她独自北上夏河无疑。 有些事情、往往谎言是不会伤人的，真相才是踏马快刀！ 海玉有不可推卸的责任，当然自己媳妇要干啥？想干啥？海玉等人也无从过问，更不敢过问！ 海玉又将所有负责商铺大小事务的人召集起来，细问之下…… …… 海玉急忙阐述一个事实，夏河战事起，又接到牛四负伤瘫倒，之玉曾问起商铺船夫、可有海船通往夏河？ 在得知夏河海路被封锁的那一刻，至今了无音讯！ …… …… 得了，海玉话毕……牛四点燃一支烟，消化其中缘由…… 而尹开正老爷子微挑一下眉，但什么都没说……他与眼前这个女婿一样，萌生起一种可能。那就是之玉北上…… …… 老爷子不清楚的是，溃败之后的米开罗与刘香早已将北上沿海一路，搅和的稀巴烂…… “但愿之玉走的是漕运吧……”老爷子从胸腔里滚出一句感叹，语气低沉且沙哑…… …… …… 说实话，牛四与之玉相处下来，即便是不见面的日子，她也不会喜欢上任何人，这是对牛四最大的诚意，也是对这段突如其来感情的忠诚，她决定北上那一刻开始……便注定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 …… 要知道当时甭说走海的商船，放眼整个大明水师也不敢贸然应战，最后求助于郑势方平息下来。 以至余匪一时难以清除、收编整合总有个时度，吃了败仗的海匪不是内陆流寇可比的…… …… 几人一通分析，片刻得出结论！夏河遭到袭击，之玉先从任海玉那里得知，牛四身负重伤，生死难料…… 她如遭雷击，并没有以此为借口离开南京龙眼商铺，而是带着麦麦涕与小菊、三人匆匆上路。 因为她明白一点，战事起无论是海玉，还是老爷子绝不允许她独自北上！ 分析到此，尹开正直挺挺的背弓，蜷缩在沙发上，仿佛这舒适的沙发也变的生硬起来…… …… …… 回首过去，他同样在接到夏河战事时，本不足为虑。 待得知牛四生死未卜之后，一向稳如老狗的他，坐不住了。 果真如家母所说？之玉这丫头，莫非要守寡不成？不仅全天下知晓此事、尹家同样知晓，为此家母高兴好一阵，什么叫天意？这便是天意，违背祖制老天开眼呐…… 为此被暂时驱逐出门的尹开正父女，也得到了原谅。 难以置信的之玉，不得不北上夏河一探究竟。 …… 牛四凝思几秒，吩咐凛然……片刻下达一道道命令…… 一是秦怀远沿运河而下寻找…… 二是汉德森沿航道一路而下寻找…… 三是他写信给郑芝龙，留意此事！ 媳妇丢了，总要拉下脸来吧…… 结合沿海多凶险，牛四不得不出此下策…… 他眼神慌乱起来，干着急，没办法。 好在老爷子还算留有那么一丝沉稳， 端坐起来倒也不失霸气，书香霸气…… …… …… 老爷子临走时，还不忘嘱咐牛四一番“贤婿大可不必自责，小女多性情。游山玩水释放惯了……” 老爷子对自己的疏忽也多有责备，反倒叫牛四不必过于担心。 再说起尹家明月婚宴时，老爷子又突然转身、以命令的语气，明日务必与他一同参加此次婚宴！ 一来拜见尹家祖母…… 二来该有规矩咱不能少…… “你与之玉虽有皇旨在身，既无三聘六迎、也无人来众往，祖母那边随她去……”竟然娶了我尹家女子，拜见一下祖母方为做人大道…… 牛四犹豫半晌，一口应承下来。 内心却忐忑不安，若尹老五哪边得手，还不知如何收场…… …… 第165章 饥寒隆冬 时辰过半，牛四目送老爷子消失后，转身吩咐海玉。启动所有各地龙眼，务必寻得之玉下落…… …… 风雪飘飘竟如此凄凉……他下意识轻叹一口大气，与尹开正短暂接触下来，留给牛四第一印象深刻。 …… 实话说牛四打心底小瞧这位老爷子，若照两世为人的经验来看，做为一个智者说出的话，是因为有话要说。 表面上老爷子遇事沉着、从容不迫，却啰哩啰嗦，唧唧歪歪个没完…… 内在估摸着如之玉所言、读书读傻了、读呆了、读痴了…… 而反观愚者说话，则是因为自己想说。比如他自己、丢了媳妇不上心，现在才反应过来、终归还是不重视、怠慢了人家父女啊…… 当然，老爷子是智者还是愚者，牛四得出结论，书呆子一个、属于书痴一种吧！不知对待旁人是否也话唠…… …… 放眼整个时代，智者往往水深不言，人稳不语，沉默如止水…… 老爷子话虽唠，但并不代表不知情。纵然自家闺女如何娇惯、蛮横，老爷子却不护短、不偏心……自始至终给足牛四面子，当真难得！ …… 回屋的他、当晚没了睡意…… 脑海里全是之玉的模样，正应了那句话，窗外雪落落、内心血滴滴啊…… …… …… 十一月的应天府，雪花漫天洒落，依旧没有停的征兆。 牛四起个大早，穿戴妥当，刚迈出走房门…… 呼……一阵寒风拂过……入肉刺骨、仿佛吸进肺里的空气、也跟着拉嗓子！ 窝尼玛！…… 他又转身回去。难怪一早海玉说冻耳朵，河面凝结出冰霜。偏偏牛四不信！这可是应天府，大南京城啊…… 如此极端天气实属罕见，好在备有冬装，打今不仅与老爷子一同赴宴，也是李信与红娘子北上的日子。 牛四特地出来送行，并给他们配备了棉衣和四轮驴车。 小信走时也不忘讨要一瓶夏河56度酒。 这个李信呐，要不是他爹被关押，妥妥的富二代，倒也不至于沦落至此。 可话又说回来，没此劫难！怎能遇见红娘子？成就一段千古佳话…… 缘分呐，相信命运的安排，才是最好的结果，这话无半点虚假！ …… …… 尹府门前…… 两迎宾小厮哆哆嗦嗦闲聊起来。 “这雪大的，百年难遇也。” …… “呼……冷……快回去加些衣服吧。” …… “大人里面请，我家老爷在会客厅等候。” “请，大人请，里面暖暖身子。恭喜。恭喜。” …… 而对过的街角则是遍地难民…… “求求官老爷救救我们母子吧。”…… “滚蛋……也不瞧瞧这是什么地方！”小厮破口大骂！ “可怜可怜孩子吧……” …… “快死远点，这些个死叫花子……” …… …… 牛四将斗笠向上扶了扶，好看的更远一些。 乞丐、花轿、马车、迎门小厮、达官贵人，在张灯结彩的尹府门前、拥挤不堪，倒是形成鲜明的对比。 随着气温大幅度下降，受难的人也逐渐多了起来，穷人怕过冬、饥寒交迫窘事多嘛…… 难得尹府嫁闺女、倒是引来不少沿街乞讨的人，上前讨要喜钱。 …… 就连牛四也感到气候的多变，昨个还是单衣，今个急转而下、冻的直哆嗦…… …… …… 想必这天下各地、先是上演着大旱与大涝。最后冬霜也相继出现，极端气候突变得越来越频繁，若得史书记载、灾十年……疫三年……殊不知记载二字、不过是一串文字表达！ 期间有多少人死去？又有多少人背井离乡？又有多少家院破败？又有多少人卖儿卖女？这其中的心酸过程、总是要经历一二……方懂不易呐！ …… 据逃难来此的人们议论，什么鼠疫、瘟疫也开始蔓延，波及多省的瘟疫终于在山西爆发，连续蔓延到了京畿地区。 而冬季则奇寒无比，不止河北一地如此，连同浙路、两广、福路、等地都狂降暴雪。 …… 牛四倒抽一口冷气，难道是所谓的“小冰河期？”…… 一夜之间难民剧增，办个喜事居然引来无数乞讨…… …… 他此刻在想，如有马铃薯、玉米等耐寒、高产农作物的普及，应该不会出现如此的之多的难民吧！ 黑市没有，海外总是有的吧！还是等回去，需密切关注海外农作物的种植，需早日提上日程才是。 …… …… 就在这时，两排共有百十号人的队伍，抬着大花轿、迎雪而来。 来众嘴里喘着大气，呼出白色的轻雾。 一个个脸红脖子粗的，不知是冻的，还是累的，那气势、那声势、甚是壮观。 围观的人们聚集在街道两旁，纷纷议论…… 而后面则是红布、裹着的成排大箱，缓缓停在尹府门前。 队伍之首当属、披红挂彩的高头大马…… 那骑马的人一张大饼脸，有些滑稽。若是靠近细看，不难发现此人眼圈青黑、汗流不止。 像是刚从桑拿房出来一样，尽管雪花盖脸也不敌热汗袭面…… …… 此人定是那准新郎潘贵。 紧接着，一声高喝： “礼！到！”…… “落轿！” …… 下一秒，声响连续传递， “礼到！”…… “礼到！”…… 传至尹府深处…… …… 音落刹那间，周围锣鼓齐鸣、人群红泱泱一片，满面通红有序入府。 尽管路面少许积水、但热闹不亚于后世黄金周的模样，那是人山人海一串串的哈气，熏陶连街…… …… 随后在众家丁的搀扶中，大花轿走出来的、便是南京兵部右侍郎潘汝祯。 他那细长的芝麻开花脸上，五官稍有挪位，竖眉瞪眼之中、浮出自然的狞笑。 额头像一面绷紧的鼓皮，下来站定时，嘴里喷出一股浓浓蜜桃味道…… 不用猜、定是吃了蜜桃味的香皂。 不过皮肤倒是保养的极好，上下约莫五十郎当、却忒显年轻活力！ 这叫在场观摩的少女们，也自叹不如…… …… 第166章 古之人力 “赶快扶好老夫，这雪下的晦气。” “来人，来人！速速把这些个跟来的乞丐统统赶走，不走的直接拖出城外喂狗，妈的！扫了本大人的兴也。” …… 潘大人今火气旺，见谁皆不顺眼尔。身后家丁成群出现，将沿街乞丐一哄而散！ 这才踏出八字步…… “恭迎潘大人……” …… “恭贺潘大人……” …… 早已等候多时的尹府家主，尹开平急忙上前，搀扶着潘汝祯。 “潘亲家里面请……” …… …… 冷眼旁观的牛四，举目望去…… 好家伙！这么大的轿子，还真第一次见。 放在后世也只通过文字描述，无法言喻。可当亲眼目睹之后，堪称奇迹。 古人智慧不是“盖”的。牛四暗自佩服！ …… 而在一般人的概念中，轿子无非是四个人抬着一个人，摇摇晃晃地往前走。 轿子里的人呢，跟坐牢似的、被四面包裹，空间狭小转个身都难。 …… 牛四估摸着，这顶超级大的轿子至少足有30平米。 里面装着啥还不清楚，只见抬轿的二十几个人气喘吁吁，想来绝b不会轻了。 牛四瞧的出神，更像是二十几人抬着一栋房子、当真壮观呐…… …… 牛四不经意间流露出山炮气息，尹开正见此情景、又摆起老师姿态。 打身侧的老爷子这么一解释，牛四开悟了…… 据说啊，早在万历年间，这便是首辅张居正出行的方式之一。 享受生活的特权，同时也流传至今，而其中最出名的，就是这三十二人抬轿。 反观潘家这顶轿子，大概率继承张老首辅的那顶轿子，不过嘛！此轿是缩小版。 它还有个专门的名称，叫如意斋。 一般人坐一般轿子，二般人坐二般轿子、享受也是分三六九等的。张首辅岂是一般人？ 轿子自然也不一般，闲杂人等的轿子最多四个人抬。 而张首辅的轿子、内部空间广阔。 估算下来、面积大约不少于五十平米，其中分为接客厅与卧室两部分。 接客厅用来会见来访宾客，卧室则用于日常休息。再有出行途中少不了大小排泄，总不能内急下车找吧！得嘞，独立卫生间安排…… 彻底实现移动式别墅设计，除此之外、考虑到旅途乏味枯燥。 特地在轿子两旁设有观景长廊，以保证繁忙工作之余、可凭廊望远，一览沿途风光…… 山水之间、若得心性，做它个诗句几首岂不美哉！ 有时不免公务繁多，诸多杂事不便处理，也可在轿中带两小厮，一来负责的杂项事宜，二来负责衣食起居。 乘坐是否舒适、且看抬轿人的人肉避震如何运用、想来百公里一锅肉粥、方可进行…… 更重要的是、全语音控制系统，全凭一声吼启动，说停便停，让走就走，颇为智能！ 与汽车相比之下，好处多多，一嘛、不会出现烧机油、开锅、换轮胎等机械故障。这二嘛、速度快不快要看人力多少，若百十号人轮流上手，持续使用效果更佳！ 用现在的话说，二室一厅一卫独立凉台呗…… 移动全景长廊、自然赏景。即便是那超大型房车也是不具备的…… 正所谓极致享受、也是享受！ …… …… 啊……雪花那个漫天卷呐。牛四闻言内心犹如这鹅毛一般，纷纷扬扬。不由得自我感叹人生…… 此时、雪花片片盖在房顶上，落在人群，落在湖池。眼过之处都是银白色的，闪闪发光！ 其中那顶超大红色轿子、更是格外显眼，却也逃不过被雪覆盖的命运。 无论身处在何时！何地！历史总是极其相似…… 抛开对自然的敬畏，谁还不是为了享受生活，享受这人间烟火，享受至高无上的地位…… …… …… 话说本朝自古、就是礼仪之邦。对外，有好客之宜。对内则百手不用奇计！这些暂且不论，当前以宗族血缘的方式来进行陈述。 就拿婚礼来说，普遍是家族延续子嗣的开端，家族多富贵、随之子嗣的婚姻跟着富贵，这点的确与之同步。 也是家族仪礼中、不可忽视的重要仪式。通过在这个时代的了解，男子大约在夜晚八、九点钟亲迎新妇。 而夜晚八九点，称之“昏时”。所以才叫婚礼，以目前的仪式过程，基本制定出六个标准流程。 有纳采、问名、纳吉、纳征、请期、亲迎。统称！六礼。 …… 一直到洪武年间，制定出一套完整的婚礼章程。 而这一整套的仪式，彻底颠覆了牛四三观，其规定男子婚配年龄为十六岁。女子婚配年龄十四岁。 窝尼玛！……这要放到后世界，不都是屁大娃子嘛！ 况且这么小结婚，发育是否健全？心身是否可以承受？尚且未知。 …… 但一点、自打他来到这时代，人们普遍早熟、为了生计，又或许为了养家糊口，大多选择迫于劳力。 幼劳者多熟，大致就是如此吧。受环境成长因素，倒是叫他在这纷纷扬扬的雪花中…………难以融入。 …… 再有更加繁琐的议事，什么迎娶呀、拜各位大人啊，见叔侄啊……姑舅呐、拜祖辈、见女之父母、等等。君臣尚且如此，民间更是繁琐复杂…… …… 各地婚俗虽大有不同，但其中核心流程、仍然遵循了这一整套仪式，听的牛四一头两大…… 主要还是在婚礼中的“亲！迎！娶！”过程中、的确不由得让人们喜悦融合。 换句话说，今个也最为喜庆热闹的一天。 大致流程如此之多，有接彩、梳妆、祭祖、跪迎、新郎跪拜女方家的祖先牌位。 嫁女一方父母训话、亲家登门拜谢媒人、新娘随新郎赴男方家中、拜堂礼、行“同牢礼”和“合卺礼”等。科目繁多、种类丰富，比起后世的婚礼复杂百倍！ …… 当然，牛四无意这些个人文礼数，顶多算众观之下随其心。 本朝官员庞大，其婚礼流程繁琐复杂，对于草民来说、官来即拜颇费体力。 这跪拜礼想要适应，不妨结个婚试试便知…… …… 牛四收回思绪，与尹开正一道进了府…… …… 第167章 各路大神 ……正门靠右的长廊处，一人影先是强迫打起精神，后怨言几句…… “什么狗屁玩意，潘家都是丑死的吗？这么排场的轿子，给我尹家的彩礼到是少了些！”尹俊义懒洋洋地斜靠在石墩旁，看样子像是虚脱似的，冷汗直流……手中摇着纸扇颇有不屑。 好歹老子昨夜冒雪前往潘府送彩头、其中包括牛四的酒水，抛下与潘贵的前嫌，不得已做了一次舔狗，一块与潘家长辈喝至深夜。 还别说，这牛四送出的酒、真踏马醇正，上头不说、且劲大…… 好在潘府丫鬟众多，如若不然后果难料啊！ 说到底，这牛四酒里莫非下了春药？…… 不能吧…… 此刻刚好潘贵经过，乏力的抬起右手拍了拍尹小五，附耳说道： “小五啊，小五，你可把姐夫我害惨了……”见四下无人靠近，又继续低语起来。 “昨夜整个潘府内乱成一锅粥呐……你赶紧的把醒酒水拿来，诸位大人已到场，延误时辰失礼数万万不妥！……” …… 二人满面汗珠、极为相似。 “啊！好……”小五呼出声来！ …… 今个是怎么了？太阳打西起啊，往常小五不是说与潘贵势不两立吗？怎的……竟然与潘贵和好了？看样子两人亲切着呢…… 一旁小五贴身丫鬟不免多扫几眼，自家公子什么秉性她门清，莫不是二人有秘密？臭味相投？同样爱好？取向怪癖？…… …… 时辰尚早，潘贵、尹俊义二人并未逗留，径直向内堂里走去。 …… 这边呢、牛四一路跟随尹开正，侧门而入。 先是拜见尹家祖母、奈何人家老太太怒言不见，加上未有之玉相随、也只好作罢。 尹开正倒是自然语言、宽慰起牛四来，不必在意此事。家制祖规更不必担心…… 随后便出得内堂、前往中央平台走去。中途少有熟人相互施礼，言语一阵。 牛四不难发现尹开正、为人处事太过正派，除了工作之外别无嗜好！但有一点，据任海玉说、老爷子喜欢玩鸟…… 啥？……独具一格呢…… 此鸟非彼鸟！是飞的鸟，飞的那种！不是人的鸟。险些理解错了…… 几乎到了痴迷的地步，什么画眉、七彩、虎皮等最为喜爱。 老话说，玩鸟毁三年、钓鱼毁一生呐，这些鸟友聊起天来、半句不离鸟圈。 闲谈之余不忘攀比一番，反倒是形成一股清流，十人一桌只等上菜。 …… 而正前方、中央高台之上，尹家家主尹开平、南京兵部右侍郎潘汝祯、南京刑部尚书熊明遇、南京吏部员外夏嘉遇、南京通政参议邹维琏，还有南京按察佥事府同知尹智义、南京守备等人，凡是南京要员基本个个在场。 …… 随着一声喝响！ “香皂288块……” “水果果汁288瓶……” “香烟288条……” “陶瓷红酒288瓶，玻璃红酒1瓶……” “香水、洗发露各288……” “玻璃茶具一套、鹿皮沙发一套……” “金碗金筷一对，四轮金制马车两架……” “金制墨镜两副、金底根鳄鱼皮鞋两双……” ……丝绸、银具等等…… 等等…… …… “哎呦喂……四哥，都是买咱的。” 身后任海玉满意的笑起来…… 厉害呐，全尼玛产自夏河。 牛四反而没有觉得什么，目光一直盯着台中一众…… 嘴上回一句，“嗯……有钱，估计这么多东西最少50万两。” 定睛望去，中央高台说话的两人，眉目紧锁、不时举目向院外张望。 牛四隐约有种不祥预感油然而生， 又见尹开平毕恭毕敬和旁坐的小太监小声说着些什么？ 似乎是南京镇守太监临时有事，无法参宴，便派了个小太监顶班…… …… 牛四暗讽，南京镇守算是这里最大的官了。没来就没来，看吧你们嘚瑟的，一个个坐立不安，如坐山针。 牛四四下观望、依然不见尹俊义身影，心道：这娃子不会办匝了吧…… …… 此时，一个穿着华贵的妇人、走上前台，郎朗开口：“家有小女为尹潘两家新婚贺喜！” 接着只听“啪啪”两声击掌。 幕后迎来一轻纱蒙面的女子，顿时引来众人一片欢呼！” “柳小姐……” “是柳小姐……” “哇！能请到柳小姐来贺喜，着实不简单啊！” 在座众人气焰瞬间翻腾起来，大有将喜宴冲走之势！ …… …… “小女柳隐，见过诸位大人。” …… 只见她那红润的瓜子脸，经大红灯笼映照，更显鲜嫩…… 简直就像一朵迎春三月、挂露珠儿盛开着的桃花，雪越大越是艳丽…… …… 玉指轻抚雅琴…… 音乐响起，顿时一片安详…… 伴随着优美乐曲，迎接着新娘尹明月到来。 …… 一首接着一首，一曲又接着一曲。 听的在座大享耳福。 …… …… 一个时辰过去了，不见新娘到来…… 不多时，只见有管家跑到尹开平耳边说着什么。 尹开平刷的一下，脸呈惨灰色…… 两个颧骨尖尖地突了出来，两眼愣愣地往上怒瞪…… 下一秒，又有家丁接着跑到尹开平身侧小声嘀咕道道…… …… 尹开平的脸突然阴沉下来，仿佛被寒霜打了的茄叶一样，又黑又紫。 腾的站起来、转身向众人施礼，示意失陪一下。 …… 待尹开平领管家走后，牛四继续享受琴曲、完全没有注意到这些轻微情况…… 不大一会，一个熟悉的身影出现在牛四面前。 “不得了啦！牛哥啊，你那醒酒水不对啊……” 嚯！这一声带有磁性的低沉，打断两眼发光的牛四。 “窝尼玛……尹小五！怎的这是？” …… 只见小五面色通红、浑身散发着雄性荷尔蒙…只差母系一枚…… …… 看模样像是喝了不少…… “牛大哥哥，今早喝的醒酒水，怎么比昨晚还要厉害啊……” …… 牛四双手一摊，“莫不是你们喝错了？” 实则牛四在内心清楚的很，也不着急！ “这样，你府上不是有贴身丫鬟嘛……那个好办吧……” “不是啊，是潘贵……潘贵也喝了醒酒水，现在拦都拦不住啊……” “非要与我姐洞房啊……正大闹后堂呢…… 窝滴妈…… …… 第168章 种马的威力 回想起、昨晚交给小五的酒，哈哈…… 牛四内心止不住的阴笑，结合曾经所为、多亏大爷宝刀、与之玉结下冲动之缘。 为何是冲动？牛四意志力再强大，在那种欲火重生的情况中，若没有任何美色勾心的诱惑，凭他的自制力加上心经一百遍，方可避免。 终归是缘分使然呐…… …… 然而给尹俊义的鹿王酒不假，但那是牛四勾兑出来的，经过稀释后、劲道去了五分。 而今早喝的醒酒水，才是正儿八经的大爷鹿王酒，不掺勾兑的那种…… …… 牛四当即表示为难，转身给郝凛然使了个眼色。 郝凛然会意，急忙起身与小五前往马车中，将醒酒水交给小五。 千叮嘱万嘱咐，继续喝上、方可化解昨晚留有余爆的欲望…… …… 一壶茶、一首曲的功夫，尹开平身后跟着两位女眷，扶着尹明月走上了中央高台。 大红色盖头下，看不清是不是尹明月本人，只见白嫩的手腕上有隐隐血丝…… …… 且落入众人眉目，刹那间纷纷议论起来…… 牛四那刀削般脸，涂满了憔悴、迷茫和深深的忧伤，想来明月身上有事发生吧。 …… 此时尹府中的大部分人，都被喜庆喧闹环绕。然而内堂突发的状况，倒是引的众人瞩目。 片片雪花也经不起、在座的各位猜测与对真相的好奇。 有些人更是拥挤在这中央高台下，上前打量起明月的伤势，继续议论着婚事的种种。 男子女子、少年妇人…… 指指点点闲言碎语起来，自然也免不了小声交头接耳一番、仿佛无人能逃脱言语间的猜疑…… …… 不必猜，定是离不开尹明月为何被拖上高台的怪事。 …… 当然，大部分人出乎意料的是，本该顺利登台的尹明月，期间却迟迟不到。又见被强硬拖拽至此，难免意味深长或幸灾乐祸。 新郎未到、新娘却先到了…… …… 就在牛四飘忽不定时，回来的郝凛然悄悄靠近牛四低语：“尹小姐，被拉拽至此、手上留有血溢，据卑职观察刀口很深……” …… 凛然抬眼周遭一秒，又继续：“还有内堂全是尹府家丁护院……” …… 内堂究竟发生了什？ “难道尹明月至死不从？这个傻丫头，为何要如此轻身自己……” 牛四追问：“对面多少人？” “后院内大约不下200人，整个尹府上下400多人，潘家的家丁100多人。”凛然不假思索脱口而出。 “咱们多少人？”牛四目光不移高台，问道。 “这个嘛……？”凛然两眼珠子一瞪，哑火了…… “你为何如此吞吞吐吐？”牛四看向凛然…… “回四哥……咱……咱！咱们三人……”凛然咽了口唾沫…… …… “”嗯……问题不大！”牛四无意之间说起，随之喃喃自语。 …… “窝尼玛，养这么多家丁，还真当是养猪啊，快赶上老子半个把总的兵力了。” …… …… 听完郝凌然的话后，牛四微微愣了愣神，正要开口说话时…… 突然入耳“啊……”的一声惨叫，刹那撕裂纷纷雪幕…… …… 这一声远远传来…… 那惨叫声撕心裂肺，叫得一个凄惨。 蹲循而去、显然是后堂发出来的。 众人对这样的叫声颇为敏感、都愣在当场。 牛四也抬头举目、向身后门庭望去…… …… 几十个赤身妇女、披头散发，慌乱之中，黑衣家丁拉扯其中、试图通过拦截嚎哭的妇女。 不曾想、她们拼命挣脱束缚，眼神满是惊悚…… …… 在座的各位如惊周遭……一个个懵比，而男人们不免多打量了几眼。 …… “发生何事？”尹开平暴怒而起，跑向凌乱现场！ …… “老爷老爷……内堂呐！哎！快去瞧瞧吧……” “老爷，为我等做主啊……” 几个赤身妇女磕头失声痛哭…… 尹开平脑门青筋凸起、 “潘贵他……姑爷他，强迫小姐与之洞房，小姐不从然割腕自尽……” 小姐，小姐……挣脱后出了内堂才被发现……” “老爷啊，姑爷他疯了，见……像是兽性大发啊……还有尹五公子……” …… 话说此处，尹开平吩咐家丁将赤身妇女带下去，接着便匆匆向内堂走去…… …… …… 此刻、在座所有人似乎明白其中缘由，潘汝祯也从家丁口中得知此事…… 转而又看向明月的手腕，他彻底明白过来……不由得嘴里大骂一句…… “畜生啊……畜生！” “怎的啊？”一众大人们窃窃私语起来。 “潘贵方才见明月不从、跳窗逃脱后，潘贵便又冲入内堂，将十几个丫鬟小姐，糟蹋了！” “啥……” “令郎为何如此冲动！”众大人摇头叹息。 牛四知晓后也同时发出一句“窝尼玛！” …… …… 高台上下的众人、闻讯后……都露出无比惊讶的表情，而牛四又暗自佩服起来！ “牛b啊！” 不是种马又是什么？ …… …… 恰在此时，一声暴喝声响起！ “档者格杀勿论……” “让开让开……让开……” “锦衣卫指挥使骆大人到……” …… 哗啦啦、明晃晃飞鱼服，环绕着天使上差，在这种喜庆祥和与荷尔蒙分泌的气氛里，轰然而至…… 全场更是惊目堂舌…… 就在这个时间节点上，本是看热闹的心态，却被突如其来的锦衣卫、瞬间让在场的所有人、感到不寒而栗…… 聚坐中央高台上的某些官员、似乎见惯类似事件，本能的反应过来。 微微起身恭候。 而有的官员、甚至连发生了什么事情都无从知晓。 反观那些个面色自然的官员、如熊明遇、邹维琏等，显然联想到潘汝祯与阉党的瓜葛。 …… …… 这些锦衣卫迅速围聚至此，当下便将潘汝祯团团围住。 一众官员也陆续起身愣在原地，待锦衣卫指挥使、与南京镇守太监逼近的时候，都不约而同下意识地说一声： “不知上差来此，有失远迎”…… …… …… 只听王公公、“哼”的一声！ 杂家是来宣旨的。 …… …… 第169章 凌乱现场 话说这锦衣卫，谁人不害怕，谁人不胆怯！ 待听得锦衣卫指挥使亲临现场之后，有些官员吓的小腿打颤、站立不稳。 还有的竟然湿了裤裆…… 尤其是潘汝祯、更是心中发慌、面露死色…… 当然也不乏其例的官员，似乎已经猜到其中原由！ 潘汝祯给魏忠贤立生词是其一，尹家与崔呈秀的勾结是其二。 难怪这猴精的镇守太监，没来参加婚礼，原来是想与南京众官员撇清关系啊！ 好处来时一路人，大棒下来分彼此…… 酿的！屁担当没有啊！ 正所谓、人阴险、人毒辣是也！ …… …… 这期间柳小姐趁乱退到幕后，对接下来要发生的事情，似乎隐隐有所猜疑。 朝堂生态变化多端、一惯闻声的她，倒也无乱阵脚、然而见裸身少女后，却惊出一身冷汗……心哒哒直跳…… 她们久经风尘、见的大官数不尽，早早看破朝堂之事，属实人间清醒。 这点牛四不得不承认，在这个时代有些人是不适合结婚的，比方说柳小姐等相貌出众的才女，她们自我意识非常强。 对精神层面的追求过于完美，表面上说白了！就是爱自由，不喜欢束缚。 实则内心无非想得到完美男人。 牛四认为高冷谈不上，顶天算出卖肉体，若没得品相很难成交，更不必说讨好高端精英阶层。 反而出卖灵魂简单许多…… …… 再说她们内心简单，却又独自高傲。厌烦复杂的社会环境、被迫交际，却又不缺交际，更不屑于交际。 她们或许孤单却并不寂寞，围绕在身边的俊男多了去，甚至觉得这才是高光。 她们像是计算机系统中的知名病毒，动则染其身，杀则毁其身…… …… 一方才女、力压群雄。俊男环绕，怎可轻易跌落神坛？…… 牛四思绪飘飘，又被一声巨响打破。 …… …… “来人，速速将那尹开平等人一并召来！” …… “不好啦，大人！您快去瞧瞧吧……” …… 众人不知所以，镇守太监领衔一干人等跨入内堂， 嚯！入眼一片一片白花花肉呢…… …… 尹开平此刻被打翻在地，口吐鲜血舌头外翻…… 潘贵正带领一众黑衣家丁，将十几个女子裸身捆绑起来，上演万众瞩目的动作大片…… …… 尹智义、尹勇义的媳妇、小妾……甚至连尹开平的小妾也未放过…… 潘贵双眼通红、像是兽性大爆发，拼命的纵横驰骋…… “哇哇……”一干人等哪里见过这等伟岸场景！ 一个个眼珠子瞪着老大，内心升起一股共勉之火。嘴上默默说出…… “令郎真尼玛会玩啊……” …… …… 尹府家丁与潘府家丁险些打起来，经过好大一会，锦衣卫才平息这场灾难性荷尔蒙！ 当骆养性知晓后，他终于明白了一切！转而盯向牛四，目光带有一丝异样，却不发一言！ 牛四朝他面露微笑！心道：宝刀酒当然要分享嘛！ …… 见众人差不多到齐，接着南京镇守太监清清嗓子，大吼一声： “皇帝有旨，南京兵部右侍郎潘汝祯勾结魏忠贤败坏纲纪、以权谋私、贪赃枉法。 经查实！尹守田串通崔呈秀贱卖京仓粮引、获利上万两，致京仓亏空！ 恶罪极大！闻皇震怒！百官震怒！现缉拿潘汝祯、尹开平、尹守田回京听候发落，其余涉案家眷一并关押，云云…… …… 随后众人跪倒一片…… …… 潘汝祯跪地抱住王公公大腿，一把鼻涕一把泪！大喊冤枉…… 潘贵双目无神、一摊烂泥跌跪于地表，更像是兽性后的虚脱，似乎还能再战多次…… …… 尹家众人更是垂丧着脸，一改今日喜庆热情，堪比冬瓜拉得老长，跪地打着哆嗦…… 被凌辱的女子轻声抽搐着，方才所发生一切、不堪忍受痛苦，也随之消失。 “尹家完了……” “尹家完了……” …… …… 骆大爷呢，四下观望捕捉着背头…… 一秒的时间，将目光落在牛四身遭，他知晓送牛四的宝刀酒，竟然给潘贵用了…… 没错！当然是，大爷大妈的宝刀…… 功效如何，他自然是知晓…… 只见牛四张嘴冲他哈哈直笑，倒是令骆大爷坐立不安…… 二人倒是默契，相互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背靠背嘀嘀咕咕起来…… “好你个牛头，胆子不小呐！” “骆大爷过奖，您送的酒嘛！” 咳……咳……骆大爷环顾四周见无人注意这里，开口说道：“兔崽子，还嫌事不够大吗？” “小弟弟我也是无意为之，岂料大爷的宝刀竟如此之威力！”牛四脱口而去，举目望去与初入尹府时判若两地…… 咳……咳……骆大爷轻声咳嗽，试图掩盖自己即将要爆发的情绪…… 随后牛四将屎硬扣他头，接不接着你骆大爷难逃干系，牛四还说了！ 你老骆要查便查了好了，你送我的酒！我又没喝过，总之就是大爷你送的！ “呦呵……小子！案子大于尹府家事，虽不深究则罢了！ 但若追究下来、你我难脱干系！” 牛四不接话，一句“你送我的酒，我转送出去，关我屁事！追究起来怕甚！” …… 就在这时，尹明月一把红色头盖丢出，露出她那百媚纤弱脸庞……略显苍白！加上一双明净眸子。 发出沙哑叫声：“此事与家父无关，是小女受崔呈秀指示买卖官粮！” …… 此话一出，引来众人不小轰动。 “都散了！散了！” “来人，将尹潘两府封锁！” 片刻，呼啦啦宾客、闲杂人等一并赶出府门。 牛四内心不免有些失落，这个傻丫头……不要命了！ …… “……好啊……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闯进来！来人……把这个贱人也带走，听候发落。”王公公大手一挥，官兵赶赴而来！ “不关爹爹的事，都是小女子一人所为，更与尹家上下老小无关……。”披红挂彩的她、红装之中身染泥泞，跪地苦苦哀求…… “大人！大人，求求您！放过父亲……放过父亲……” …… 这一刻闻言的尹开平，眼睛深深地陷进了眼眶里，无一丝一毫光彩。 嘴唇看不到一丁点血色，悔不当初却为时晚矣呐…… …… 第170章 来吧!宝贝! 尹开平呐，尹开平呐！他自己嘴角不停咒骂起来…… “哎！早听明月和二弟奉劝，何有今日呼……” “何有今日呼……啊！” …… …… 接着他缓缓起身、举目四望。所过之处，尹家众人皆跪地失声痛哭。锦衣卫横刀竖立、官兵怒堂。 他与尹明月相视片刻，暗自伤神。啊……仿佛刹那间！闺女长大了…… 更像是有说不完……说不尽的话语。 但始终没有开口，他又转身看向二弟尹开正，然而尹开正搀扶着满头白发的祖母……他微微点头，嘴角勾起一丝苦涩！ …… 突然，尹明月朝着所有人尖叫一声！“来啊！尔等一群白眼狼！” …… “休得狂言……”王公公上前，抬起手。啪的一声脆响！直接一大嘴巴子，打得她瘦弱身躯，飞倒在地…… …… 尹开平见状指着王公公吼道：“好啊！好啊！休怪老夫无情！” 不等尹开平再开口，一块破布塞进口中，头套郎当一套…… “统统带走……” …… …… 牛四所见内心给出两字，“完了！” 本想用大爷拿捏一下，再听得明月所言…… 哎……这算彻底交代吧。明月呀……明月呀，大腿拧不过胳膊，如此简单的道理不懂吗？ …… 这若是带走、不抵皮开肉绽打个半死啊！ 看到这一幕的牛四坐不住了，大喝道：“慢着……” 众人一愣，随后所有目光都聚集在、从人群中潇洒走出的牛四。 骆养性皱眉，这牛四要干什么？无数疑问涌上心头。 正遇开口问牛四时，眼前不可思议的一幕发生了…… 当尹明月抬头所见之人，便是牛四！ 她像干柴遇烈火般、瞬间被点燃，双眸里盈满了清澈激动泪水，干裂嘴唇微微翕动，有气无力的吐出“四哥”…… 她呻吟着，声音小极了。像是一只可怜的小猫…… 牛四帅步跨上中央高台，一把扶起跪在地上尹明月。 一张精致脸满是憔悴，取而代之的是通红浮肿…… 那五个尖指，硬是刻在尹明月细嫩的肌肤之上，一双清澈似水的大眼、含情溢泪，正注视着眼前牛四。 只见闪闪泪光忽隐忽现，仿佛突然一下子再次认清了那种忧郁的眼神，急忙紧紧抓住牛四强有力的双手，轻声道： “四哥。四哥！真的是你……”她低下曾经她那高傲的头颅，是的！在这一刻，她终于明白牛四为何要提醒她…… 然而这一切都是徒劳的，她微微扯过眉目、再不敢与之对视一眼…… 像是一只溺水中放弃挣扎的小猫，任由沉沦…… 牛四右手稍一拉，直接将她拉入怀中。她被这突然袭来的动作，惊讶得忍不住轻哼一声。 噢……大爷秒懂！这牛崽子喜欢人家啊…… 遥想当初京城临别前夕， 什么下应天拜会老丈人！ 什么接媳妇回家之类……纯属扯蛋嘛…… 这小王八羔子一门心思骗老夫宝刀酒呐！而现在呢，升起歪心来…… 一个尹之玉不够，竟然连尹明月也一块收入裤裆啊！ 此刻！骆大爷可谓是众人中最最最清醒的那个人！ 没错，他牛四惦记人家美色，更惦记人家产业啊…… 好啊！好啊！在兵部报备什么下江南剿余匪？真尼玛可笑至极啊…… 合着你牛儿大老远跑过来一览春色二里呢…… 大爷当前越看牛儿越来气，瞧瞧那二人腻歪在一起，搁着英雄救美呢…… …… 大爷怎么想，牛四不管。他内心就一种念头……上床赶紧睡觉！和明月一起…… 哇哈哈…… 而在无数次的擦肩而过后，被拥入怀中的尹明月是多么渴望一个拥抱。 “四哥！可知明月好想躲进你怀里，守候着你给我的温暖，总希望你是我的，百年后亦不变更。”她小嘴巴怎么滴一臊，将牛四裆心搅和的稀巴烂…… 啊呀呀呀，受不可啊……受不了啊！牛四今个倒是要试试看，能否带走她！ 二人不顾形象，就这样当众彼此拥抱。如同只有在夜色里才能被发现的萤火。 一切都继续，一切都无恙，似乎又回到了只如初见触手那一刻…… 完全将在场的所有目光无视掉，接着牛四附耳轻声：“一切有我，只要我在，别人休想从我手里把你带走。只愿用我的生命，替换你心中所含的伤痛，不要你流泪……” 此话声不大，却落入纷纷众耳！ 燥的在场所有人恨不得将二人打死当场，一个囚徒！ 一个二女婿！ 惊奇的一众人又突然发现！ 窝尼玛……尹府真踏娘会玩啊！前有潘贵内堂驰骋十余人，后又二女婿与大小姐有私情…… …… 此刻！尽管骆大爷如何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也不淡定了！ 就在这时，镇守太监王公公手指二人，大喝道：“大胆刁民，知道这是什么地方吗？尔等也配来此撒野。” “来人……给我拿下……” 听罢，尹明月瞬间回归理智，正如那些刻骨铭心花絮，在一个恍惚瞬间放任了一个没有结局的故事，如前的记忆散落一地。 是啊，他牛四终究改变不了什么，他牛四又能怎样？不过是一无权无势的武夫罢了…… …… “待罪之身，四哥不必如此卑微。”尹明月说完后，径直朝王公公等人磕头认罪！ …… 骆养性上前摆摆手，示意官兵暂且退下，又朝着王公公说道，“此人乃是山东夏河城牛都司，力矩海盗清剿流寇，亲力亲为不幸膝盖中箭，实难跪拜，也算是个铮铮男儿！” 全程不发一言的骆养性此言即出，惊起周围所有人面面相觑…… 交头接耳议论纷飞…… “山东都司……” “哪里！哪里！是夏河都？什么死？” …… 牛四与大爷对视一眼、他随后贴近大爷身侧。轻咳一声，说道。“呦呵。这就对了嘛，祝本牛儿一口之力。将来生个儿子，跟您骆大爷姓……如何？” 骆大爷双眉一挑、二眼一转，闭口不言…… …… “居然跑到南京城的地面上来撒野，大明开国两百多年，还未遇到这等奇事呢！” …… “莫非是《夏河归》？出自大字不识的武官牛四？” …… …… 第171章 反制嫁祸 “哼……竟是从北方窜过来的……！” 哈哈……引发众人哄笑…… …… …… “啊呀，小小都司，可悲可叹呐……” “在座各位哪一个不比尔等高贵？” “呵！山野武人胆敢如此放肆？” …… 还有的一脸茫然……不知是惊讶还是激动…… 各有各个色、有的敬佩牛四，诗作一绝！ 有的冷眼旁观、武人嘛。如此下作、闻色便舔倒也正常…… 谁叫牛四他是色相武人呢…… …… 然而南京通政参议邹维琏、与南京右佥都御史熊明遇，早在前两天亲眼见识过牛四文采。 此人诗句绝佳，红门之夜一曲成名。听闻大方赠送出一首，实为感到惋惜呐…… 若得柳隐入幕之宾、何愁无了佳话！ 今日得见、算明白其中缘由，牛四和尹家大小姐奸情明显。 难怪那日红门楼作诗之后，便不知去向，即使柳小姐追去也难见一面。 可叹此人爱憎分明，且专一的很呐！更难以想象一个武官、胆敢当众蔑视皇权上差，其风骨可见一斑！ …… 风雪交加难掩牛四色眼放光，不知哪里蹦哒出的一位上差，手指牛四： “朗朗乾坤、汝做出此等伤风败俗之事，乃属小人尔……” “董大人说的在理，君子当耳不闻淫声、目不视邪色，口不出恶言。” …… “对！草大人，董大人说的不错！我朝能养出此等色胆包天之人，天！不佑我大明啊！” “对……老臣赞同！” 你一言他一语的……引起不少人愤鸣，一双双恶眼看向牛四…… 牛四懵了……这帮老匹夫、倒是将老子看成小人了，还朝廷养我？朝廷养过我吗？ 一群哈比狗…… 牛四双手一摊，好！当即破口而出： “君子当以是非定立场，狗以主人定立场……本都乃淡泊名利之人，君子之名，不要也罢。” …… 嚯！此言一出、杀伤力十足。竟将一干人等气的直哆嗦！ 哪位姓草官员浑身发抖，手指快贴近牛脸。“好啊，好你个牛四……骂本官是狗！” “王公公、骆大人！诸位大人，本官先行一步！我等将不予此等之人为伍……” 说完拂袖离去，留下一声闷“哼！” 哗啦啦……数位官员愤愤离场！ “哼……走着瞧！” “有尔好看的！哼……” …… …… 稀稀拉拉一大半官员相继怒言离场…… 然而躲在幕后的柳隐，却注视着牛四一举一动，内心不免感叹、这牛四当真了得，因红颜、彻底将应天府大佬得罪个遍！ 达官贵人才子书生很多，却没有一个能入她法眼。 但是眼前这个男人，对比那日昏暗角落朦胧模样，今日细细品鉴才发觉、他双眸忧郁，铜色脸膛有棱有角，仿佛石雕一般，粗犷、豪爽极具吸引力。 对牛四敢爱敢恨由衷敬佩，就从他与尹明月相拥那一刻起，她眼神有些失落，也有些羡慕，更多是嫉妒…… …… …… 话说、骆养性与牛四私交甚密，曾在京城几月相处下来，此人一身正气。 见识文采有着前所未有的构想，深交之下感触颇深。又逢朝廷用人之际，既不用朝廷一米一钱，还能清流寇拒海盗，纵观朝廷上下，这种武官可并不多见。 可就在前几日，时任山东右参政丁启睿，曾上奏给牛四邀功，那知刚上任山东巡抚王从义、独断专行滥竽冒功。 是的、牛四以一己之力抗衡刘香数百舰队，虽无查证、但不可不信。 大明这些文官就会插旗放炮扯大话。给牛四开脱算是出于私心，更为公心！结果报以遗憾草草结束…… …… 牛四与尹家小姐情投意合，并非想拆散二人、且该走的程序还是要走的，就算面对铡刀，论谁也有没有死而复生的本事。 再说家眷只是关押，主谋结局难料…… “大是大非面前还需牛都司斟酌一二。”骆养性将该说的、不该说的好言相劝于他。 …… “哼”……王公公冷哼一声，以示不屑，呲牙咧嘴、唾沫飞溅又指着牛四： “大胆……不行礼也罢了，见了天子亲军为何不参见，纵然是朝廷命官以下犯上也够治罪于尔等！” “王公公、无妨！无妨……”骆养性打了圆场！ …… 而王公公身侧小胡子文官，也跟着见风使舵，走到牛四面前，挺了挺矮小身躯，打起官腔细声喝令：“你虽是山东驻地武官？为何到此？” …… 牛四直接无视他，上前又扶起尹明月，便叫来身后任海玉。 “先将尹小姐就坐！” …… 小胡子文官见牛四直接无视自己的问话，顿时面皮铁青。 满脸黑雀斑似乎多了不少，皮肤里像是掺着火药沫似的，忍不住就要当场发作。 抬手直指牛四，出发颤音：“本官乃南京吏部侍郎夏嘉遇，尔等不在山东驻守，到应天府！所欲何为？可有兵部行文吗？有南直隶兵部的勘合吗？有山东通政司衙门的引文吗？……” 好家伙，上来一连串的质问、众人纷纷上前附和。 “大胆都司、竟敢蔑视朝廷法度……” “当打回驻地、等候发落！” 一群人唧唧歪歪骂什么的都有，险些将牛四十八代复活！ …… 此刻少不了兵部官员，明知牛四行文、勘合统统留印，却只字未提。而引文牛四的确没有、也不可能有。 引文类似后世介绍信，若无。只知夏河都司前来干什么，做什么。却不知谁来，何人而来。 牛四并未解释、有用吗？针对他的不是一个人，是尼玛一群人。 脑门一转、两手交叉于胸前，索性往大了说，往顶天了说：“本都嘛！是来追查海盗余孽，刘香联合西洋幡子、袭山东沿海，害百姓流离失所。 有家不能归，有田不能种。前些日，本都在夏河城击溃刘香幡人所部，可惜让那刘香与西洋幡人趁着夜色蒙蔽逃窜，本都一路南下尾随追击。” 高度怀疑潘家潜藏刘香余孽！ 他眸光冷敷周遭，语气不减半分！ “诸位大人身为朝廷命官，刘香余孽潜藏在此，却毫无所知。 反而和一干海匪余孽喝酒饮曲，同流合污。 凭此，通敌卖国之罪！便是有一万个脑袋也不够砍！” …… 第172章 舔狗技能 牛四这一顶大帽，吓的众人惊出一身冷汗，被官兵押着潘汝祯一把鼻涕、两把眼泪糊一脸，闻讯后更是大喊冤枉…… “大大……大人……王公公……” “上差……骆大人……” “明察啊……” …… 而夏嘉遇也随之微微一愣，心身受到了不小惊吓，黄黄脸上黑色雀斑更加浓烈。 像烘焦了黑芝麻大饼。 事情到这般地步，夏嘉遇思前想后、不得不屈服。 近期沿海不太平、明眼人皆知，水师屡战屡败暂且不论，牛四大老远赶来追讨、这一份家国责任也不好剥了去。 随即夏嘉遇来了个360度大变脸，黑芝麻似的脸堆起久违的笑容，黑色雀斑也逐渐变黄，像是撒上一把黄沙似的。语气温和笑着开口道：“下官不知牛都司来此，还望见谅。 既然海匪余孽与潘家有所牵连，本官定当联合在坐官员！全力协助牛都司清查此事。” 嚯……这一番拐弯下来，彻底将牛四懵在当场，如同生气的女友，受惊的驴…… 骆大爷手拂胡须，对着牛四冷冷直笑，内心暗讽夏嘉遇。 夏嘉遇呀，夏嘉遇呀！这老东西眼瞎吗？牛四明明是来劫色的、愣是被牛头虎的冷汗直流，反倒率先站牛四队伍里！ …… 众人听到夏嘉遇的一番说辞后，先是迎来似笑非笑的面容，而后一一附和！ “对，潘汝祯匿藏海匪，一定要查。” “既然有海匪余孽，下官这就去潘府府搜查。” 只见潘汝祯不停哆嗦，或许自知大势已去、仰天长啸一声，失了禁！竟然分不清裆身流出的雪水、还是尿…… …… …… 近年来沿海被郑势等人搅的一团乱，克厦门、拒琉球。又遇刘香余患反复折腾，如拆家的二哈。 朝廷水师打又打不过，骂又骂不死。多方势力混杂其中。 什么刘香、杨耿呀、陈晖、郑彩等人搅和的鸡犬颠倒！虽说一直都是朝廷心腹大患。 只待抓到，脑袋必然搬家。正如牛四所言，若与现有官员勾结海匪、那可是大罪啊。 当然，同样是洗干净脖子等宰呗。 …… 牛四暗道：众人推墙倒、潘汝祯已是有罪之身，也不怕再加一罪。 而这帮文官有利则上、无利则退，凡是殃及自身，便可随众而流，如墙头草般，什么风骨…… 什么气节…… 通通尼玛抛在脑后。 …… 王公公见众人争锋冷眉指向潘汝祯，几乎将所有的注意、从牛四这边引流出来，他也不愿多说，随大流嘛…… 刘香余孽都跑这里来，加上众官员随之任之，火烧自己屁股、即便不可信，但潘汝祯有罪之身，多加一罪岂不是更好。 如今朝廷上下人心惶惶，大有东林复起之势，推潘助东，算是见面大礼了。抄潘家岂不是礼上礼！ …… 了一事少一事……速押解回京，省的又多事端。 …… 王公公板起大脸：“噢！原来如此啊，牛都司既然是追查潘汝祯匿藏海匪之事，待杂家押解回京一并询问。” 随后贼眼扫向骆养性征求同意。 …… 骆养性国字大脸，一对单睛拧成八字形，仿佛一个大大大的囧面模样，起身走向牛四跟前，摆摆手！屏退左右，慎重对牛四小声说着：“牛都司，别为难本使。尹家小姐虽不至死，可皇命难违。必须关押等候皇恩！” “来人……尹家小姐一并带走，其余的先全部押解回京……” “爹……” “娘……” …… “明月……” 生死离别刹那间，一旦押走傻子也知道这一生难以再见，终究是活不到十五呐…… 尹府哭声一片、那场面堪比丧事现场…… “老爷啊！” “老爷啊！求求你们了……” “放过我们吧……” “明月啊……” “守田啊……” …… 此刻，牛四护在尹明月身前。探头轻笑一声：“谢骆上差好意，能交您这样的大爷是我一生的荣幸。 明月乃是我一生至爱，她一弱不禁风小女子，能翻起什么大浪，明月留下，别逼我冲冠一怒为红颜！！！” …… …… 闻言骆养性脾气再好、性情再温和也被牛四这番话语激怒。 劝又不听、一头倔牛全当耳旁风，骆大爷猛然鼻孔冲天，火冒九丈：“牛四！本使重你条汉子，别敬酒不吃！吃罚酒……” 说完后扭头朝周边的官兵，摆手示意强行带走尹明月。 三锦衣卫五官兵抽出佩刀、踏怒上前。 只见牛四双眸通红、傲视群兵，众人哪里见过这样的眼神，是高傲、是自信、是强大、是无懈可击。纵使千军万马也不屑一顾…… “速速拿下，还愣的干什么？”王公公又补充道、他倒要看看，小小牛四敢待如何…… …… 这一刻牛四身后尹明月、轻泣潸然泪下，声音嘶哑：“四哥，你傻啊，别管我。四哥求你了。别管我。” 见牛四不为所动、她继续颤抖着发声： “四哥！四哥！听明月一句劝！” “人这一辈子，就是一个过程，没有永远盛开的花，更没有不老的年华。 时间一到该老的老、该走的走、你我二人终究只是时间过客，又何必如此执拗呢！珍惜将来，不期而遇、看淡所有、不辞而别，尽人事，听天命。” …… “四……四哥！还是谢谢你！” …… 牛四回忆往事，正如女神唱的那首《后来》…… ……终于在眼泪中明白，有些人一旦错过就不再、给爱你的人和你爱人留下终生遗憾。 如若放到后世，难道自己的老婆也能亲言放弃吗？ 危机时刻、牛四大抵动了真情，难以控制自己的情绪，尽管明目以前如何选择？将来如何选择？牛四对待自己喜欢的人，自己所爱之人，不会轻易放弃。 更何况还是之玉的姐姐…… 是身材同样出众吧？ 脸蛋子也同样迷人吧？…… …… 哪怕任由这些人的嘲讽与打压，他承认他有舔狗天赋，但不会傻到以命换命的那种、明月越是动恻隐之心，牛四越觉得明月还是爱他的…… 一念天堂与地狱！ 这一暴雪时刻！牛四双手插兜，嘴角微微上扬，突然一声大吼……“好啊！来啊……” …… 第173章 惊炮来袭 说时迟那时快，刷刷刷……牛四左右手掏出散喷，速度之快、干净利落！ 同时站在身后郝凌然，也举起散喷，二人动作化一…… 掏枪速度堪比掏鸟…… 入耳“嗝嘣！”一声脆响……枪上膛来保险开！ 呼吸之间、枪口正对着王公公等人。 这一套帅到爆表的动作下来，倒是引起不少未婚少女的侧目！至于她们心里在想什么，牛四与凛然不得而知、总之她们眼神再发光…… 而反观已婚的、内心似乎在想…… 这掏速惊人！ 那不可！ 天天练这个的、岂能不帅？岂能动作不如一？ …… …… 雪花片片、灰蒙笼罩大地，众人却惊出一身冷汗…… 所有目光以牛四为焦点齐刷刷…… 行注目礼…… ……，…… 王公公也好、众官员也罢，他们内心一致认为、牛四不具备敢于开枪胆量。 但骆养性不敢与之苟同、在座的几位官员、并不了解牛四，唯独骆养性清楚、凭牛四不向朝廷要粮要饷开始，足以说明此人杀伐果断。 不过也多少有些遗憾，此牛易产生色脑、属于见嫣便舔的那种，俗称舔狗！ 就这一点不好啊！致命缺陷可能会毁掉牛四…… 那宝刀酒不过试探牛四一二、事实证明！凡人七情六欲不过尔尔，况且还是血气方刚的牛四！ 他心存侥幸、不希望牛四、被这即将待罪女子、以身犯险。 且看明月出嫁之女，倘若此女真心对待牛四，也不至于如此这般…… 明月美色诱人不假，可见牛四行为，定是王八吃秤砣……铁了心呐！ 要知道一个平时理智的男人，为什么冲动？无非逃不出下半身思考。 更让骆养性万万没想到的是，因为一个待罪女子，还真敢与皇命抗衡…… …… “哎……古有不爱江山爱美人，今有莽夫掏鸟为红颜。”骆养性几声叹气，一个好苗子虽是不可多得，若假以时日、此子必成大器。 又是一声叹息！哎！可惜可叹呐…… …… …… 骆养性不敢赌、也不想赌，而这一时间，王公公却气急败坏，大喝道：“大胆牛四，尔想造反不成！” …… 牛四冷哼一声，左手轻微一抖动！ 火光四溅即……“轰”的一声爆响。 只见斜角红布箱子、瞬间留有一口澡盆大洞…… …… 那瞬间的爆崩，木片碎沫四分五裂！箱内金银玉器散落一地、与雪污融合在一起…… 在这张灯结彩中央高台、更增添一份绚丽…… 所有人被眼前一幕深深震撼，前来抓人的官兵、也纷纷愣在原地，手中钢刀闪闪发亮，也抵不过脑门冷汗…… 震慑效果显而易见，惊吓程度超乎牛四想象！ 这样一来、场面也随之凝固，无人喧哗……无人交头接耳……更无方时哭声，仿佛时间静止、只待雪花任舞…… …… …… 牛四嘴角微微上扬，冷漠一笑！露出几颗整齐小白牙。那眼神仿佛杀出个天地来…… 像是死人堆中爬出之人！又像是蔑视一切众生！更像是一种无求境界！ 是的，对上无求。当然指望谁！都不如自己得到来的踏实！ 一句“威力太小，不知打在公公脑门上……哼！会有什么样效果。来！公公……您来说说看？” …… …… 在场的人、对这种小巧精致的火铳，所爆发出巨大威力震惊不已。 雪舞飞天的日子，不经意间让这些人与方才爆裂场面联系起来。 还好打偏半分、若不然与那红布箱子有何差别？ 汗流浃背的同时、也庆幸牛四枪法拉垮，火铳质量更是垃圾。 威力大是真的，如此几步之遥、竟然打偏…… 不得不说全朝上下一个样、偷工减料也说不定呢！ …… …… 王公公如大多人一样，目光落在牛四右手中、还未发射的火铳上，再细细打量之下，他突然发现…… 上下黑悠悠双洞口，再联想到方才威力，尽管准头不咋滴！ 却丝毫不耽搁牛四再放一枪，他不敢赌接下来的准头…… 可偏偏这种他认为的随缘枪法、顿时将他吓出尿失禁，直接顺着裤裆哗哗流…… 误伤比直接杀了他还可怕啊……双腿不听使唤哆嗦起来、尽管衣摆有所遮掩，也逃不出众人余光！要不是有人扶着，估摸早就晕死过去。 …… …… 骆养性难以置信盯着牛四，嘴皮微微颤动。 突然想起在京城晨练时的牛四，以一种坚强毅力拼命奔跑，永无止境…… 昔日小友，此刻演变为敌。不仅感到沮丧、更为朝廷感到莫大耻辱！ …… 私交归私交、皇命归皇命，大是大非面前、骆养性知得分寸。 这一刻，王公公浑身哆嗦、牙齿打颤甭说一句屁话，就是呼吸声也小了许多。想起家中那老几位国色养女、不由得心升胆虚。 是，他没卵用，更无卵子……但这丝毫不影响精神与肉体上的满足啊。 主要是美人可以不用，但不能没有…… 他又想起，今早那美妇的柔音！ “亲公，您可要早些回来呀。别让人家等急了呢。……” 嚯……他一股乱窜无名之火腾腾燃起，虽说窜不出去、也无门可窜！ 但心神满足感爆棚、还是多少留有那么一丝痕迹，与正常人相比…… 他知足也……内心默念！ 要活着！要活着…… 要活着…… …… 不待众人做出反应，牛四将左手散喷收回，右手散喷交换左手、腾出一只手燃起一只烟…… “一么你们死，二么明月本都带走，这三么、放走明月还是你们死？” 牛四说完又深吸一口、缓缓吐出烟圈，补充道：“其他人本都不管……” …… 就在这时，骆养性横眉立目、朝身侧之人点头…… 不多时、从院外围涌入成百上千官兵、他们手持弓箭、三眼镝、迅雷统、飞鸟统等等…… 整整齐齐全部上阵，当真是热闹非凡。 足足将中央高台团团包围、看起来大有不死不休之架势。 皇命难违、骆养性势必带走明月。 这也导致牛四不得不踏进一步，紧握散喷！顶着王公公脑门…… …… 第174章 惊炮来袭二 打从这一刻开始、王公公浑身发软、像是一摊烂泥！身裆藏有本就不健全泌尿系统、无疑是雪上加霜，最终绷不住…… 尿溅当场…… …… 一股尿骚味弥漫周遭，所有人下意识屏住呼吸、气氛也越来越紧迫，竟全然不知、是谁如此恶心…… …… “杀了本使、尔等难逃……”骆养性迎着尿骚、手捂口鼻！第一次直冲牛四、杀心大起…… “那就试试……”牛四歪头、手中微微发力，顶在王公公脑门枪口加重几分…… 只见王公公倒抽尿气，脑门又传来一阵绞痛……“咣叽！”一个趔趄，倒退一步，脸色由灰转白、竟然与雪花互为一色…… “扑通……”牛！牛都……饶命呐…… 王公公一边跪地、哀嚎求饶， 一边拼命用力挣扎、看向骆养性…… …… …… 就在双方僵持时，只听“轰隆隆”的一声巨响。 大地颤颤巍巍晃动起来、刹那之息…… “轰……轰！轰……”连续三声炮响…… …… 几秒的功夫、险些将所有人惊出屎来，有些人下意识趴在地上一动不动…… 而有的出溜一声滚入桌下…… 还有的竟然傻在当场，嘴里不停的念叨…… “有人攻城？有人攻城……” “对！是炮仗……” 像是从远方传来…… “是……是！城门楼！城门……” …… …… 上一秒还在吓尿的王公公，下一秒哪里还顾得颜面，屎顺着裤裆…… 哗啦啦！止不住流淌出来，接着抱住牛四大腿！惊声尖叫：“牛都……牛都！饶命……饶命！” …… 骆养性内心一沉、将目光投向城门方向，心说：“这个牛四难道还有大炮不成？啊……不对，他要造反？” 突然远处跑来一官兵，衣冠不整、全身湿透，大叫道： “报！……报！……报！……” “你娘的，你倒是快报啊！……” …… “南！南南！南京城！上元门外，数百条披红大船，鸣炮齐响……” …… 此话一出！众人将目光聚焦牛四，流出匪夷所思…… 难道这货还想攻城…… 那可万万使不得啊…… …… 曾经早在嘉靖年间、百余倭寇！是的，他们没有回忆错，百十来号人、不过千吧。 顺江而入、进犯南京！那时候南京城楼打炮已过百年之久，如今这么多年过去、还是头一遭啊…… …… 骆养性直面远方、额头上布满深深皱纹，说话间略显失落。 “没想到呐！没想到…… 牛都司早有埋伏？哼…… 算是骆某看错了人，枉费本使还在圣上面前一力保举你。” ……，…… 牛四闻言先是一怔，若正如骆大爷所述、前有田尔耕、温体仁两双大腿，后才有骆大爷从中相助？ …… 然而这事牛四并不知情。他承认、他有跪舔，准确说来与田尔耕存在利益交换、非但没能达成目的。 反而牛四升官离不开田尔耕的功劳，更离不开牛四答应、以半年之期上交百万两之巨！ 什么剿匪！什么灭流寇！什么与夏河防守战，统统无关紧要…… 也不想想这些功劳能捞牛四头上吗？即便李精白在位，仅凭这些军功、官升一级打顶，更何况李精白不在位！ 而作为交换条件，牛四内心一致认为是田尔耕从中所为、至于骆大爷，此刻人多眼杂、过后牛四定会亲自问个明白。 其中温体仁如何，以目前阶段来看，牛四认为、温体仁还不具备应有的能力，与牛四为伍是另一回事，看不起牛四居多吧…… 总之、牛四经过烧脑分析之后、未来温体仁会不会拉拢牛四，答案就是……不可能！ 什么叫强强联手？ 什么是资源分配？ 什么又是谈判筹码？ 自身实力弱小、论谁的船再大、也容纳不下小小牛四…… …… …… 牛四枉然，回头扫了一眼任海玉，只见他低头不语…… “窝尼玛……谁尼玛打的炮？不知道老子在英雄救美吗？” …… 他又一扫周遭，见众人神色凝重。 “炮仗不是本都的、各位不必担心！”牛四语气真诚、像是一个不会撒谎的三岁小屁孩…… “噢……！” “啊……！” 众人又惊又怕、更是露出扭曲嘴脸，不是牛都司？那又会是谁？ ……？ 南京通政参议邹维琏贴近骆养性，急忙抱拳道：“上差！有所不知、前日闻言，数百条商船结队，沿长江过江阴供丝，怎到应天府？莫非也是来贺喜的？” ……，…… 王公公蹲坐在地、傻愣片刻…… 见牛四收回那可怕之物，这才顾及形象来、掏出手帕擦去一脸污秽，“李守备，李守备？…… 还不给咱家出去看看，还愣着干啥，还不快去啊……” …… 听到话的南京李守备，早就想离开此地，俗话说的好、神仙打架殃及无辜。 下一秒、扯开大脚七扭八歪、向门外跑去，由于是平底鞋、雪泥路滑，“扑通”一声摔了个底朝天，随即捂着屁股又起身，“下官这就去，这就去……” 王公公使出鸡叫般狰狞…… “废物……” “废物……” “尔等……还有……你……你！” “你！……” “叫上工部的人，检查城墙上火炮……” “快去……” …… 在座谁不清楚，十几年来南京地面歌舞升平，什么火炮呀、火铳之类的，能打响就不错了，还打炮？想什么呢！估摸着南京城上的火炮、搁那硬是憋了锈…… …… …… 这一刻，众人都被无名打炮乱了心绪，尹明月得空看向高大威猛的牛四，心生感动。 如今罪责加身，虽不是主犯却也难脱干系、尹府主要受押人员、尹开平、尹守田、还有几个外亲、当然也少不了自己，将来结局如何，怕是凶多吉少…… 不知何时、她打心底多么羡慕尹之玉，哪怕从头再来、势要听取牛四之言，但因果循环、迟早遭报…… …… …… 竟然无法回头、她下定决心。如果不能解决矛盾，她便放大矛盾！ …… 牛四嘴硬、却也不敢过多干涉，城外炮响不知如何？ 未知的敌人往往最为可怕、终究理智战胜下半身，也算是方才炮声将他拉回现实中来。 …… 第175章 惊炮当醒 暴雪纷飞之际！明月抬眸…冷声开口：“供给崔呈秀钱两不假！ 贱价收粮囤粮也不假！想我尹家实乃被迫无奈。 崔呈秀借辽东战事僵持不下，诱骗我尹家三哥尹守田、贱卖官粮。 虽致使京仓亏空，所得钱粮已全部交由崔呈秀，只是可叹辽东儿郎无响，可怜饥民无米之饮，可恨阉众将钱粮挥霍匿藏。” …… 突然她眼神转冷，她像是下了某种决心：“大人，骆大人！请听小女说完…… 王源大人、李明启大人、兵部郎中赵立阳、史部员外蒋高煦、断事大人刘忠可、检校都尉尚正，浙、漕两都、李大百、董永武，魏国公徐……” “够了！”骆养性暴喝一声，将其打断……转身直勾勾盯着王公公！ ……，…… 骆养性作为圣君上差、不是在这里听她倒豆子。他深知此事牵扯甚多、波及范围之广，稍有不慎应天府官场又将迎来血雨腥风。 可内心不由得佩服起这尹家女子，真要公平肃清一干朝中大臣、的确很难。 怕就怕在、东林借此之事排除异己，往大了说、崇祯即位之后无论是什么样的官员、好的！坏的！凡是与阉党有无瓜葛之人，一并处理关押。 这不像是是应罪审判，而更像是有人故意排除政敌…… 哎！骆养性一声叹息、他见过太多朝堂争斗，有时甚至觉得、尹府不过是背锅之余，一枚随意弃用棋子！ …… …… “明月，冷静冷静。”牛四语气带有一丝不悦，内心暗戳、真是个傻女人！ 她是说了丢包袱的话，岂不知这些包袱既能保你尹家、也可毁你尹家。 经她这么一抖落，想必保尹家的人，这一刻也恨不得尹家死…… …… 王公公为了洗脱自身、强装镇定！回骆养性一句，“明察，察。杂家倒要瞧瞧、应天会出此等大事不成！” …… …… 明月铁了心、扑通一声！磕地不起。被牛四喝断，“明月！事情未明、不该如此认罪！” 经她揭开一干人等面纱那一刻起，牛四深知东林之祸才刚刚开始，是明是暗、是死是活，全凭朝堂两派博弈。 弃之也亡、保之则活。正如牛四在京城所干之事、杀前朝皇后贴身太监、拳打前朝皇后亲戚，借田尔耕之势升迁。 这其中的罪责可谓是不小、一来骆养性保举，二来曹于汴并未追着牛四不放，当然，这是牛四大致猜到的结局。 目前来看，等此事过后、定与骆大爷问个明白！ …… 随后牛四又将明月扶起，没办法、舔狗舔上瘾的他，内心十分清楚。 她一女子被迫受崔呈秀欺压。怎的？北镇府司断案就不分青红皂白？ 若说商道如何是非不明，全是屁话。只有不受约束的权力才是最可怕的，什么粮食猛涨、食物掺假、景点收费、压榨用工成本、等等一系列的问题！ 归根结底在于权力融合其中，当然所有商人几乎一个尿性、不择手段捞银子。加之朝堂官员参与进来，不禁要问！ 是权势滔天？还是商人无性？ …… …… 南京通政参议邹维琏走上前来，目光落在尹明月与牛四二人之间，“尹家小姐所说也不无道理。 阉党霍乱朝纲，但凡有良之官，怒刻阉党。 然崔呈秀实乃小人所为，其名之有、陷于尹家、不足为证！” …… …… 他也不想应天官场震动、至于邹维琏属于哪边？哪派的人？牛四不得而知，但一语揭破背后真相实属难得。 牛四再观此人，国字大脸、一身正气之风，却能预料后出之事、绝比朝堂老司机一枚…… …… …… 这话说到尹明月心坎，片刻泣不成声…… “谢邹大人……谢邹大人……” …… 邹维琏顿了顿，不免扫了一眼尹明月，接着朝北拱手、示做尊圣。“如今新帝登基不久，阉党逐一覆灭。 正是贤者在位，君臣合道上下一心之时！牛都司击溃数以千计之匪，功不可没，更是前途不可限量，还望牛都司三思！” 众人当即一一附和…… 呦呵、诸位厉害啊。识大局、顾大体，当真朝廷贤臣呐！ 尹府暴雷、应天也跟着倒霉、试问在座的和不在座的，那个一个屁股干净？ 尹开平不敢说的，明月说了。虽十分程度道出一分，便被骆养性打断、若是不然，不仅牛四相信、在座的也相信，明目说它个三天三夜也说不完呐！ 好处谁人没捞着？是不是脏银全凭尹府说辞。谁有嫌疑同样全凭尹府…… 所以呐、吃肉也看开席东家。最后肉吃了、肚子总要消化不是！ …… “还是听上差的吧。” “全凭上差做主！” 众人都一一妥协、本该押入牢狱问审，哪料明月当众揭发。至少目前来看，东林借尹家之势排除政敌、眼下阻力不小，多少掂量一二。 若是不留尹家活路，大家同归于尽好了…… …… 可万事都有意外，正如牛四曾被当作朝堂争斗的导火索、不怕矛盾纠纷，怕的是矛盾放大、两派之间争斗不休！ …… 邹维琏内心非常清楚，能击溃百艘战舰的人，绝对不简单。 如今沿海匪患日益壮大，尤其是已占据本朝澎湖列岛 、登陆琉球的尼德兰帝国，对沿海不断挑衅。 甚至有延伸内陆迹象，崇祯帝对此很是不安。 江南、福建、两广也同样如此，为铲除这一边患，派熊文灿担任福建巡抚前去招抚郑势，可见朝廷重视！ …… 牛四被邹维琏持续注视着，感到浑身不时泛起鸡皮疙瘩…… 窝尼玛！这是要搞基吗？ …… 当即大声说起：“邹大人，各位大人多虑了。为圣上分忧是各位大人的本分，诸位忠君不畏寒风雪雨，前来视察一二！当真我朝榜样。” 说着牛四走向骆养性，又继续说道：“城外百艘商船，不是下官的，派人一查便知。” 是的，大掐饺子人人包、大花轿子人人抬，牛四这一番高帽不禁让众人感到欣慰，瞧瞧！我们是朝之栋梁、我们是要为朝廷付出汗水的……没得功劳苦劳总是有吧！ …… 第176章 是否相爱、大爷知道! 帐外风雪潇潇，帐内冷风刮袭…… 王公公缓和不少，再得知牛四也是前来办差，虽有不同、却与尹、潘两家有关。 且看城外炮仗不知是敌是友，放眼当下、牛四曾一己之力、灭数百之舰，当真如邹维琏所说、岂不是应天之福…… …… 停当片刻、他又与骆养性小声嘀咕一阵。 索性并案吧！也不敢耽搁，毕竟城外上百商船不明真相，是商是舰？都是未知…… 竟然敌人分清了，明确了！随之出现骇人的是，居然还敢当众打炮…… 众官反应过来，如热锅上的蚂蚁，坐立不安！站也不是，坐也不是…… 此时，王公公派去探风的李守备、至今毫无音讯，不免更是着急透顶。 他鼠眼看向牛四：“牛都司！你到底想怎样？……” “不怎样，明月留下！”牛四懒得说，敷衍了事…… “造反乃是抄满门的大罪，别为难上差，可好？本镇守知你在此、追讨刘香余匪，不如一起问审如何？” 一连两个好生询问下去，王公公与骆养性见牛四无动于衷，索性豁出去了…… 大喝道：“全部退下吧……” 众官员见状，如临大赦、成群结队稀稀拉拉离开尹府…… …… 至于问审尹府嫌犯，牛四被南京镇守太监破例、诚邀参与其中、得出结果才发落京城…… …… 当然，骆养性天子上差的身份，监督此事，而他却发出一种狂热笑声…… 震天…… 震地…… 骆大爷为何发笑，牛四不明。心道这人莫非傻了？ 他哪知骆大爷、是为他而发笑。 大爷我千里缉拿阉党余孽，你倒好！和着为你牛四泡妞来了？ 还尼玛，美其名曰追讨余匪？ …… 我呸！纯属扯蛋…… 牛儿啊牛儿、千里追色不说，还在城外打炮？虽不是你亲自动手打炮，实则施压本使！ 试问这天底下？谁还敢在南京聚众一日……炮游？ 郑芝龙算一个，可太看的起他牛四了？他有这面？他有这能耐？请的动郑势？ 大爷不是小瞧他，凭他牛四这副色了吧唧的模样，早晚栽进女人怀里！ 不过也确实该找牛四谈谈此事，若不加以改正，不信走着瞧！多少个英雄豪杰被女人玩弄！ 最终落得个裤衩不剩？牛抵教、土可废，定不能变疯牛…… …… …… 王公公也被这突遭狂笑、惊的一哆嗦……眼瞅裆下又要决堤，索性心一横，不管了……任由湿身！ 阉人嘛，难免留有后遗症、由于尿道遭到破坏，有时太监出行或是日常劳作，都带有类似尿不湿的棉布。 就是为了防止小便失禁、而往往引发的是骚气味熏天！ 所以什么香水呀、胭脂花粉啊、与女子所用一般无二，都说阉人如半女、娘们唧唧的，大概就是这么来的吧！ …… 话说是割蛋还是割鸡？这里呢、牛四根据了解、分两种情况。 目前所得知、阉割只是割蛋留棒！一直延续至清朝乾隆年间，才开始全割。说的明白些，也就是鸡、蛋一起割掉…… 因为到了清末，随着割棒技术得到提升，避免切断鸡上的动脉，从而导致流血而亡…… 也正是因为在清朝以前只切蛋、保鸡，所以目前、太监对食普遍存在！ 简单概括一句，棒能用蛋无能啊…… 想到这里都觉得刺激…… 这尼玛要多大勇气啊！ 一般常人难以想象！不用多猜、入宫待遇如何？单说这份勇敢、就足以证明为了社会地位、为了品质生活、为了美好前程、为了江山社稷，没有想不到的、只有不敢想的…… 而天下之大，不只这片土地有割、尼玛国外其他地方也有割！ 要知道有的地方信奉神灵，人宝贵的东西是什么？不言而喻吧！ …… 他们呢，进献神灵！献出自己最为宝贵的一棒子、当然自己舍不得，献出他人总是可以吧！ 窝尼玛，权力至上！让你献出棒子你敢不答应？甚至有的人非常虔诚，主动要求献出……类似葵花宝典必先自宫！ 其中阉伶也是外国的一大亮点，这里不多做解释、自己去脑补吧！ …… …… 收回思绪，牛四踩灭烟头！一抖往日霸帅模样，又听到骆大爷说起：“明早可来北镇抚司一见。如何？” 说着骆养性靠近牛四，低声继续说道：“不伤尹小姐毫发，君无戏言！” …… 哈哈~~~牛四性感嘴唇弯弯上扬，闷沉轻笑几声…… 脑海突然浮现往日大爷大妈、那双对视眼神、不由得心生恶寒……当即表示： “敢再往前多走一步，你老将成为历史……” …… 身后的尹明月也看出牛四的执拗，“四哥！我没事，既与上差前去，他们不敢为难本妾。” …… 尹明月言辞恳切，他眼睁铮看着尹明月绕过自己。拖着疲惫身躯、像是行尸走肉、缓缓向台下官兵走去…… …… 她不时回魅、似乎强忍着，发出几声嫣然僵笑…… 泪痕斑、顷刻间……化作一颗颗璀璨明珠，映入雪帘、妖娆背影就此没在人海…… 顺目光望去，雪雾蒙蒙之中留有一脚一雪印…… …… “明月呐……明月呐……” 牛四细语露出旁人不可察的声响、仿佛这呼声、也跟着微微颤抖！ “美人远去、独守寂寞啊……” …… …… 今此诸事、骆养性彻底解牛四的行事作风，此话形容他、再适合不过…… “言语服君子、衣冠镇小人。” “身上无衣被人欺，肚中无知无人识。” “先敬锦罗、后敬敬人，先尊皮囊，后尊魂！ …… 以貌取人正是年轻人的大忌，尹明月以骆养性揣测、她并非喜欢牛四。 而反观牛四，那种硬舔模样、令人感到担忧。 像大爷这种年过半百之人，注重的是灵魂、是内在，人生阅历正是牛四所不具备。 他不仅内心色胆泛滥、更是自作多情，若是长久、岂在朝朝暮暮？ ……，…… 第177章 大喜大悲 若是长久、岂能同意与潘贵双宿？ 若是长久、岂能不去争取？ 若是长久、岂能无动于衷？ 二人之中、所谓的单方面努力，结局大多不会太好。 牛四若是明了、此时此刻大爷内心所想，以大妈那种模样、大爷品味用一句形容，灯下黑都他娘的一求样…… ……，…… “好……！” “牛都司，你追匪本使拦不得你，今天成全你等，暂且放下手中火铳！” “尹家小姐，本使必须关押，但可以明确的告诉你，硬来！你还不是对手，高台之上也就你、我、王公公在，你要开铳，能活着走出去吗？ 你别忘了，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 “食君禄分君忧，汝当已然尔！” “本使敬你铁铮铮男儿，答应你。在关押期间保证善待尹家小姐，你等随时可探，小姐丫鬟也可跟随！” 骆养性一连串的言辞，说实话一点也不过份，许可牛四会审、许可探望！ 牛四见好便收、硬要骆大爷再做出让步，恐难以收场！ …… “明早北镇抚司衙见……” “走……” 王公公顿时松了一口大气，喃喃自语：“还好，还好，命是保住了。这牛四小兔崽子，追海匪追到杂家的地盘上，看杂家回去不参他一本。” “哼……” …… …… 这场潘、尹两家还未开始的婚事，却在大雪纷飞中，草草了事！ 牛四临走、不忘去内堂瞄了一眼尹俊义，睡的与死猪同异、不知小五醒来会作何感想，仿佛一夜之间、变了天…… …… 而牛四作为一个有梦想、有担当的男人，本着负责态度，却保护不了自己喜欢的女人。 算是穿越以来彻底的失败。 也可认为是在规则中被击败！ 这里可不是为所欲为之地，什么？牛四扬言要娶一百个媳妇？ 哇哈哈……开什么火星演唱会？见一个爱一个，见一个滚一个。 那是皇帝…… 那是权力…… 后宫佳丽三千，岂是刚出新手村能做到的？ …… 当然，你可以不遁形规则，但是要付出惨重代价，甚至是自己小命…… 头脑一热！一命呜呼也！ 开枪意味着造反，牛四没有强大到不惧任何规则、所以只能挣扎，苦苦挣扎！ …… 美人得不到，并不代表不喜欢、而往往淫逸者，最是孤独……比如此牛也！ …… 然而规则是一个大课堂，更是一个杂烩汤、酸甜苦辣样样有、品之有味、食之慎之。 骆养性、邹维琏等人已经给了牛四台阶下，正所谓不在沉默中爆发，就在沉默中死亡，要么上、要么下。 没有中立可选，也没的选。 只有附带条件，那也是刻薄的。 …… 规则也是多棱镜、从不同的角度折射出一个个鲜活的人性、赤橙黄绿青蓝紫、比比皆是。 也是大舞台、灿烂辉煌、光辉夺目。 随着牛四对明朝官场的底线探视，会感到这个规则对自己的重要。 牛四、尹明月当然也不例外，即使拼命留住尹明月、苟且一活，也不符合当前实际。 如若在夏河城，牛四也许会为了尹明月尝试一二，代价如何全凭天意！ 正如为你转身的人，是天使，也是恶魔…… 红。颜。祸。水就是这么来的吧…… 要么承受、要么放弃…… 牛四无比肯定、即使没有尹明月的出现，照样会舔别的女人。 遗憾的是遇到不等于舔到…… 这点牛四心知肚明，什么男欢女爱、七情六欲、终是在吃饱穿暖之后、所能拥有的，常人不难理解。 美色与美食同样诱人，也同样害人！ …… 受后世一夫一妻影响较深，这里呢、指女人，也是水做的。 她们理性且丰富多彩，甚至可以说是柔弱！而这时代真正的好男人、应该多给自己的女人以慰藉。每当在她难过的时候、多陪陪她，给她坚实肩膀，让她感到你的存在，仅此而已！ 什么钱不钱的、房不房的，千万不要小瞧这个时期的女子，她们真的可以做到、你想做到的样子！ 当初到此地的牛四，多少伴有年少青涩的时候，不知道友情、爱情可贵。 不知过了多久，也许只需要一瞬间……生活褪去色彩！牛四才突然发现，这段舔狗的日子遥不可及…… …… 无论尹明月作何解释，等待她的都是无尽牢狱、除非京仓之事另有其人。 说的简单一点，尹府后还能出现一个背锅之人、来顶替应有的惩罚！ …… 牛四越想越悲凉、竭力克制自己的情绪，之玉丢了！明月问审！ 难道真要过一辈子灯下黑吗？ 哼唧！人生不免有些憾事…… 原来真的有人靠回忆，可以爱一个好久好久没有联系的人，一年一年又一年…… …… …… 接下来，牛四并未回去！而是陪在尹开正身边，帮忙安抚尹府家眷、与料理后事…… 尹智义与尹勇义的媳妇都被潘贵无情糟蹋、此时哭闹着上吊自尽，而老夫人老祖母，突然倒地不起、看样子是恶疾复发。 两条一蹬、棺一躺、布一盖…… 只等十人一桌，上菜上菜…… 这一天！大喜变大悲，任谁能接受？尹家遭此厄运，作为尹府的尹老二尹开正，怎能一走了之！ 目前尹府该带走的、该关押的多达十几二十人，算是彻底结束经济生涯！ 等待着的是，冻结！问审！清算…… …… 空隙之余，牛四命凛然打探炮仗之事，谁尼玛怎么胆肥？敢朝应天府打炮…… 实属罕见、牛四倒要瞧瞧！何方大仙在此作妖，险些酿成造反悲剧。 为此无形之中也算是破烂助推一把，没有城外炮仗、骆大爷、镇守太监估摸很难做出让步。 至于是谁？牛四迫切期待…… …… 第178章 何为赌约 正午没有阳光，大雪依旧倾泻而下，随之消息跟风而来…… “什么……你是说紫安？”牛四双手一摊，难以置信、黑犀双眸更加透亮…… 刚回来的凛然稍稍平复心绪，自己一口端掉一盏茶水、二郎腿一翘！ “是的，四哥！是紫安与郑芝龙她们……” “紫安人呢？” “与唱曲的柳小姐正在偏堂闲聊……” …… 窝尼玛！知道老子要来南京劫婚，不会是搬救兵了吧！ 还真以为老子是猴子不成…… 想到此处，任海玉也接到消息。李世药堂传来口信、郑芝龙前来贺喜！却误会此事，代问一声安好、便率船队返程！ 如牛四所料无误，劫婚当成结婚！ 呵……牛四下意识自嘲一番！ 估摸着郑势招安在即！ 历史上任何一件大事的发生，都不是偶然！成功招安是时代发展的必然阶段，而牛四的出现、一定程度上加剧历史进程！ 其他不提，单说郑芝龙与刘香。若是常规进程、二人将必有一场甚至多场长达几年的征战。 恰恰因为牛四的出现，不仅使郑势提前强大、还变相削弱郑芝龙对手，可谓是一举两得、目前局势唯郑势一家独大！ 至于其他势力，所处的格局或许会悄声无息发生改变！ …… 而历史的沉重与黑暗超出普通人的想象与认知，记录书中所轻描淡写或者一笔带过，这些古人们波澜壮阔的一生…… 但凡能留下痕迹的，哪怕在不起眼小人物的一生，都是牛四终其一生都无法企及的。 而这些人中龙凤、尚且举步艰难，我等草民又岂会一路顺利？ 当牛四来临，亲身经历过后。他才算是真正领悟其中道理。 他每做一次重要决定，都加速命运齿轮转动、不是他一个人的事，而是围绕着的一群人……是那些史书上记载的一群人…… …… 都说太阳底下无新鲜事，他所做的一切、与古人做的一切、不过是一遍一遍又一遍的重蹈覆辙！ 对他而言、渺小如沧海一粟…… 能否有所作为？能否改变？他不知…… 至少小翅膀挥动起来，真的大有不同…… …… …… 而早在两个时辰前，南京城上空的雪被风吹着，像要埋葬这里似的…… 大雪压着大树嚎叫着，呻吟着。 一株河道边、斜歪着的大树，仿佛被压得喘不过气来。 寒月狂雪扑碎万物，多变气候让越来越多的人难以承受…… “大哥，瞅这雪越下越大！炮也放了，算是贺喜！既然紫安妹子执意不肯离去，趁着河道还未结冰，现在走尚且不晚。” 说话的人正是郑芝豹。 就在前些时日，郑家管家从夏河城带回一个天大笑话，说是紫安要与牛四去南京劫婚…… …… 好一个劫婚呐！…… 竟然郑家百余舰船披上红丝，兴冲冲跑南京助喜。 不过还好有李世药堂的人及时联系到了紫安。 听说郑芝龙已经出发南京，未能及时前往杭州府打探。直接弄了个大乌龙出来…… “早知今日，当先前往杭州府老爷子那里问明缘由！”郑芝龙一抖披风、颇为得意、却又留有一闪而过的失落…… “大哥啊，瞧瞧那紫安丫头！这不是胡闹嘛……” “也好，借此机会！好让朝廷知晓，我郑家的实力。对吗？紫安……” 紫安闻言、默不作声！ 一双干净的星眸融入这漫天花雪，解释不过一句话而已、多说无益！家叔歪打正着来此，真正为了自己与牛四婚事？答案是否定的…… 她太通透了，知道家叔此番前来、目的只有一个！ 只可惜，郑芝豹还被蒙在鼓里，他并不清楚大哥郑芝龙来南京的实质目的。 原因在于向朝廷示威，我郑家攻下你厦门都不在话下，更何况是大明应天府？若想招抚我郑家！哼……不拿出点诚意来，能行么！ 在与朝廷谈判之前，彰显所拥有的实力。 如今家叔舰队空前强大、在劝降刘香余部后、可谓是南洋中史无前例的霸主！应天府……哼哼！算个毛线…… 有道是：“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对于东南亚最大的海商兼海盗头子“郑芝龙”从来不做赔本的买卖…… 致使南京城上下官员虚惊一场，尤其是镇守太监王公公，打尹府出来后、急忙登上城楼，迎着大雪目送着百余商船悠哉离去，直至消失在河的尽头…… “可知是那里的商船否？” “属下无能……” “卑职不知……” “还不赶紧去查，“哼”咱家倒是要看看，这是哪里来的商船，若是查到了。 看咱家不砍了他们脑袋……” …… “报！报！城下射入一箭，箭中附有纸条，还请公公过目。” “念，不知道咱家不识字吗?” 是！————《城西空地上的铁弹，都给爷爷速速送回厦门，如若不然，下次直接射城》———— “岂有此理，岂有此理……” 王公公顿时怒气冲天，那通红的面皮像是个吹足气的水泡，膨胀得发红发亮…… “……好你个郑王八！看杂家不骂死你……还有还有，那个姓牛的兔崽子！” “周围官兵也都低头不语，心想你牛逼，你倒是一个人下去追啊……“ “瞧瞧人家郑家，多会做买卖！就连发出去的铁弹、都要你们乖乖送回去……” …… …… 雪越来越大了，渐渐遮满了天空，陡然间，风呜呜地吼了起来…… 预示着更强烈的暴风雪即将到来，暗黑的天空同雪海打成了一片，一切的一切…… 都模糊起来，若隐若现…… …… 郑芝龙此番天秀、哪能想到是劫婚，而不是结婚。 硬是让百条舰船对着南京城外上空，来了一次无比震撼的齐射，实为道喜、更为示威。 你朝廷想招抚我郑家，不拿出点实力来，你们大明还真当我是根葱吗？ 所以要招抚就带诚意来，别以为郑家是好欺负的。 …… …… 第179章 嘴炮 显然紫安和牛四的这场劫婚闹剧，促使郑家舰队、惊扰了长江沿岸诸多府城官员！ 这其中各路水师也避其锋芒，正如缩头乌龟…… 只会远观而不出战！更可笑的是有些官员愣说是什么也没看见…… 任由数百条战舰长驱直入，还有的官员说是商船，不拦不截、无问无盘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又没打到我头上关我屁事。 人人都是一副漠不关心的模样、至于谁的？要去哪里？要干什么？全当一股冷空气，总之别来侵犯我的地盘就是！ …… 自倭寇犯边百年以来，头一次见到如此庞大的舰队。 沿江府州城门紧闭，水师拒守。城头之上瞪大贼眼，内心默念…… “你不要过来啊！……” 可谓是绝不出战，彻底做到了眼神杀敌的伟大战略。 …… 而郑家不算白来，对朝廷必定起到震慑作用，仿佛一记响亮的耳光！ 将自大狂妄的朝廷与福建巡抚熊文灿啪啪打醒！对于接下来的谈判，不用猜、重视程度世人皆知，皇帝怎么想？各路州郡怎么想？目前沿海局势放眼整个朝廷，能与之对抗的几乎没有…… …… …… 江中之雪那么一吹…… 郑芝豹单手拂剑，直立于船首之巅、悠然开口：“还真别说，如果侄女真与那牛四喜结连理，岂不是一桩美事呼……” “哈哈……” “叔父，你瞧瞧二叔……满嘴胡言……” 紫安搁下一句话，转身离去…… 脚后却传来一阵笑声，“好啦好啦，为叔已派李世药堂的人去和牛四拜别！ 南京嘛，就不进了！咱现在是商队，不是敌舰。 趁着河道还未结冰，速速起航回厦门。听闻福建巡抚熊文灿即将上任，回去准备准备吧……” …… “我说，大哥……这丫头！” “紫安她呀，随她去吧！老爷子哪里也就不得喽……” “大哥说的是……这就起航！” …… 紫安入城，与凛然直奔尹府…… …… 没错，明面上他们前来、的确是给紫安置办婚事什么的…… 着急的紫安生怕产生误会，初到应天府，在与牛四等人分开之后，便被一个叫龙少男子接去、一晃多日无踪！ 而牛四再与李世药堂接触之后，郑芝龙才方知其中缘由。 归根结底是语言表达上出了差错！ …… 紫安已澄清此事，特地赶来与牛四解释一二。 不曾想呐，初到尹府这里、场面更是不堪入目，赶巧又遇到熟人柳隐…… 二人当下聊的正嗨，什么潘贵如牙签……什么尹小五如银针……什么十八般武艺嘎嘎厉害…… 总之一通乱聊！ 此刻，尹府会客厅一处偏堂内却传来一男子的脚步声…… 来人身高体重比例完美结合，一双郁眸比雪冷、一缕背头赛寒爽呐…… 待二人目光投向男子时，柳隐突然一怔，…。……？！当即出发啊的一声，脸色瞬间红不溜秋，手捂口鼻…… “没听到，你们继续……”牛四随口一说，表达出一副无所谓的样子！ 紫安则自然许多，面容变化……一切如常……一切照旧…… “紫安！别来无恙！”牛四贴近她！ “哼！该叫什么不知道吗？紫安随手一拍，将牛四肩头的落雪切去…… …… “你们认识？” …… …… 牛四通过与二人沟通，总算明白过来！ 紫安与柳隐老早相识，其师傅徐拂大名如雷贯耳、曾与紫安师傅有所关联…… 具体内容紫安没说，柳隐也闭口不谈！ 而听闻尹府一系列故事之后、紫安郎口一抹微笑…… “我说四弟，认输否？” 快拉倒吧……是！牛四乃当今神棍……岂能认输？ “紫安！实话告诉你，明月姑娘未嫁……” 未嫁是未嫁……但嫁的又不是你？还……还，我要劫婚！我要劫婚！……当初是谁在本仙女姐姐面前发的毒誓？”紫安语气冰冷刺骨，刺的牛儿一寒颤！ 窝尼玛，牛四心道不好。今个要在柳隐面前出丑！ …… 前些日子、牛四与紫安二人在快要抵达应天府之前，曾祈过赌约。 若牛四此次之行尹明月顺利嫁出，她紫安做一辈子暖房肉垫！ 反之，牛四改叫她！大姐姐…… 不过嘛，牛四确实输了！ 婚事虽说未能如愿进行，但婚书那是实打实的存在、晚一步也是输！ 牛四本想利用大爷的宝刀酒扰乱婚事，不曾想、最终被紫安的炮仗打破僵局…… 紫安就这么直勾勾盯着他，而柳隐感觉二人之间形成一股巨大的眼神杀…… 仿佛二人眨眸瞬间，无数刀剑乱舞…… 柳隐垂下眼帘，紫安生性豁达、竟能与牛四做出如此亲密之举、不足为奇！可转念一想，也对！紫安本有着江湖气息、家世更是显赫，却喜舞枪弄棒、奇技淫巧…… 看起来、二人同属道合之流！言语中更像是兄弟之间的相互笑骂！就差扭打在一起。 她眼底透出一丝羡慕，蓝颜知己不过尔尔！自己却无一人能诉…… …… …… 作为旁观者的柳隐心事重重，在二人争论不休之际。 接到锦衣卫最后通告…… 闲杂人等、不相干人等，统统被轰出尹府…… …… …… 咣叽一声关门…… …… 尹府被随后而来的一大堆锦衣卫封了府邸，一干无关之人等被劝离出去。 这其中牛四同样被驱逐出尹府。 牛四虽是尹府二女婿，但有军事任务在身、并未遭到封禁。 加之尹之玉毫无音讯、更无实质性意义…… 牛四站在尹府门口前，不免好生感慨一番，真是一夜功名、终成空呐…… …… 披白挂红的偌大府邸，一片喜庆热闹的场景豁然消失！ 尹家与潘家所有家眷，带走的带走……关押的关押…… 只留下把守锦衣卫和贴着封条的大门。 …… 这一切的一切包括城外炮声过后，人们从惊恐中恢复往日风采，仿佛都不曾发生…… …… 不大一会，一位中年汉子上前！告知牛四，南京通政参议邹维琏硬邀牛四，今晚务必过府一叙！ …… 第180章 大姐姐 余眸掠街角、一霜寒雪穿人骨、墙下狗子冻发抖…… 行人同样瑟瑟发抖…… “今天真是个闭眼的好天气呐……”紫安仰望雪松、如片片鹅毛，满腹怨言…… 接着一道与柳隐撑起伞来！ 这一刻尹府大门又偏偏开启…… 于此同时，几个熟面丫鬟，搀扶着虚弱尹明月、登上囚车前往北镇抚司关押。 她嘴角不知是冻的发紫，还是身子骨粗显疲态。 仿佛一阵风刮过、便能将他干扒下…… 她似乎想对牛四言喻，却终究未有机会开口…… 牛四目光随她而动，直到在官兵与锦衣卫团团押护中…… 消失在风雪街道…… 牛四?立原地，内心久久未能平静！漫天雪花模糊了他的视线，更模糊前方遍布荆棘的风景…… …… 没错，明月是最后一个被带走的人！原因正是在众多锦衣卫监督之下，尹明月在府邸被强制收录证据。为了避免破坏现场，其余人等遭到清场…… 这不，一堆人被赶了出来。府内只留有嫡系家眷、其余族亲同样遭此强行驱离！ 什么也不让带……什么也不让拿…… 什么也带不走…… 几十口人在风雪中与那狗子一样，瑟瑟发抖！人群中不时传来一阵孩童啼哭声，风雪交加寒气逼人…… “这该死的鬼天气。”说话的是一位在尹府任伙夫的中年男子，看起来他面容憔悴、双手拂地，扑通跪倒后…… 久久不起！ 接着他们动作如男同异，都跪于泥泞之中、竟然与那墙下狗子模样相仿，眼神空洞且胆小懦弱！ …… 就连老祖母的遗体也不得出府，等待会审完后、方可处理！ 还好尹府地下建有冰窖，若不然尸体烂掉的速度不出几天。 …… 被赶出府的家眷族亲，亲眼目睹这一过程。这里几代人的心血、几代人的奋斗、几代人的劳作化为泡沫…… 众人不免有些沮丧、当这一刻到来之际，个个潸然泪下…… 百年望族不过一夜！ 曾经过往每每都能化险为夷，而这次不知可否挺过、他们眼神中似乎抱有一丝希望与期待…… 然众人皆醉、唯牛四独醒！若他想来，哪里有什么永恒可言、这片土地除了无尽无休的循环之外，剩下的全是对权力的渴望，以及对弱者的践踏…… 牛四可以很负责告诉他们，没有希望，没有期待！但他却不能开口，也不敢开口，即使侥幸逃脱审判、最终不过是沦为鞑子鱼肉！ …… …… 不久之后，这里必将迎来一位名为多尔衮的人物，屹立在这片大地之巅、率领着金钱鼠尾长达百年之久…… ……，…… 这些无辜者，牛四本打算不去理会。奈何尹开正与尹智义，在他们没有被驱逐出来前，二人曾前后找牛四商议。 尹开正更多的是命令牛四，暂时收留他们，待会审结束之后、在做定夺！ 倘若结果糟糕，他们必将远赴巴蜀之地，回到庄园、回到田间……回到原始！ 尹家祖宅在哪里，除了回去种地别无他法！ …… 而尹智义则是祈求牛四，更多是跪求、经过牛四在婚堂的表现，他敢肯定、尹明月没有看错人，尹之玉也跟对了人…… 这里不得不提到尹智义，整个尹府之中只有他、尹府嫡长孙，最为清楚。把控朝局也最为独到，但一切为时已晚…… 尹府凡是官身之人全部停职，是否暂时、尚不明确。 反观潘府更加严厉，直接抄家、罢免、流放发配，主犯菜市口见…… …… 多亏牛四财大气粗，收留吧！全当为尹府插屁股了…… 乌泱乌泱二十几号人，跟随郝凌然不惧严寒，打着哆嗦……径直向龙眼走去。 …… …… 此刻牛四在想，是先拜访邹维琏府邸？还是去北镇抚司找骆养性…… …… 思来想去、决定先去北镇抚司。他有太多需要知道的事情，而邹维琏为何邀请他？暂且不得而知、大抵不过婚堂之事吧…… ———————— 接下来，牛四独自一人前往，分别之余、紫安却不知哪里来的无名之火，不打招呼、不说去向！拉着柳隐就这么头也不回地走掉了…… 窝尼玛！“你们这是去哪？” “去哪？”……牛四语气加重！ “窝说，你们去哪也不说一声吗？” …… 紫安乐见其成、收一个便宜小弟当然高兴的不得了…… 可这自打出了尹府门，这位紫安姐姐、怎的变了个人似的…… 动不动冷眸相对！ “咱也没得罪她啊……”懵比的牛四，只好又吩咐任海玉给即将离去的二位大美女，叫一车夫与佩兰跟随…… 可别摔着了、碰着了…… 细皮嫩肉的、牛四可舍不得！ 美女惹人爱的同时更要防止劫色不是…… …… …… 话说牛四已经妥协、叫她大姐姐又不损失一毛钱。顶多碍于面子、一口唾沫一口丁，牛四说话如放屁那还是人吗？二人年龄相当、硬着脸皮叫吧…… “大姐姐……你好美！请问需要暖床服务吗？” …… “好！不是本仙女……是，二哈！”紫安翘眉一挑、腾地钻入马车，…… “佩兰、如是！我们走……” …… …… “窝尼玛…！”堂堂一品牛四沦落到给狗子暖被窝吗…… …… …… 黄昏依旧白茫茫、北镇抚司一处内堂…… 二人许久未见，观骆大爷两鬓多出几缕白丝、空气中弥漫一股煤油味道！ 牛四探出双手停留在火炉边缘，试图增些温度。 骆大爷居中端坐，身侧一旁牛四则大喊冤枉，城外的炮仗真不是他放的，与他无关啊！ …… 然而骆大爷方才接到消息，是郑势所为、微眯缝眼、点头示意不再追问下去。 牛四能与海洋霸主尿一壶，超出他的预期，这其中原因在于、牛四消灭他们共同的敌人……刘香！ 内心不免高看牛四几分，据山东方面所提交相关的邀功奏章，内容未免水份过多…… 遗憾的是却未提牛四一句！反而狄强糕与李世味升官、山东一些列官员各有封赏。 …… …… 第181章 窝滴妈呀 然而所见牛四跟尼玛没事人一般无二，对此并未生气…… 一副自然无害的模样！像是经历一场大战微不足道，更像是看破朝堂，洒脱随性…… 若论起牛四内心深处，不生气是假的。 窝尼玛死伤数千人、夏河半壁残破，水师损失惨重、自己险些瘫倒一生…… 换不来朝廷一两碎银，换不来朝堂瞩目，而偏偏换来的是、小人之言……抹杀之功……和别人的高升！ 合着把牛四当驴使，所作所为令人寒心。若非要个做个对比，无外乎牛四与毛文龙大致相近…… 下场估摸着也保持一致，唯独牛四深知抱大腿的重要性，而毛文龙在这方面处于幼儿园阶段！ 两者前半段颇为相似，而后半段又相差甚远！ …… …… 骆大爷不知牛四所想，但内心不免重视起来……小小年纪尚且低调沉稳，难能可贵啊！ …… 纵使天大的委屈、牛四始终保持清醒，无人可救他、无人了解他，更无人知晓身后百年走向！ 唯紫安为牛四考虑、唯紫安为牛四着想、也唯有紫安让牛四收拢刘香余部，然而牛四虽未应允、却深知这其中的重要…… …… 而收编一群野惯了的亡命之徒，他牛四现在还不具备。 被打服与心服口服是两种截然不同的结果、真正意义上反骨，比无脑收编带来的后果更为严重！心怀二心机密泄漏等问题、都是现下牛四承担不起的…… 实力尚且弱小，收拢比你强大的敌人，无异于自杀…… …… 谈及此事，牛四反而不愿透露出什么。一来该升迁的升迁、该封赏的封赏。 二来况且旨意昭告天下，现在回提此事有个毛用！无非就是抱怨而已、这种事后无法改变现状的局势，牛四懒的浪费口舌。 …… …… 当牛四问及关于自己离京后、所引发的一系列问题时…… 有些事情骆大爷不便明说，但无形之中、前朝皇后张嫣、也就是崇祯嫂子，今非昔比、不可同日而语。 崇祯无比敬重她，在处理阉党一案中起着至关重要的作用。 惊的是牛四作为阉党与东林的导火索，只是其中一个小插曲！ 而在田尔耕的处置上，曾提及牛四的许诺。当听说半年一百万两后、主审官不仅不信、就连皇帝也不信！认为田尔耕必是想钱想疯了…… …… 阉党崩塌、张嫣似乎认为牛四不足为虑、其中言官倒是参了几本牛四，都被曹大爷压了下来，像什么造谣过市……欺男霸女…… 认贼作父、嫽鸡逗狗、当街打架、朝堂失德、冲撞太监，等等一些上不得台面的俗事！ 这其中最为恶心的是，竟然有人参牛四，说是有辱大国礼仪、难登大雅之堂，要求革职查办、调离夏河，打回老家种地…… 骆大爷不傻，避重就轻将所有关于牛四的事情、分缓急倒漏出来！ 牛四闻言、不惊不怒！这种小儿科的结果，意料之中！常理之外，爱咋咋地吧…… “你曾与张皇后有过节？”骆大爷眼神平淡，开口询问！ “可能有吧……”牛四不露丝毫情绪。 “噢，说来听听？”骆大爷借着炉光亮，唇角微不可察一勾、耐心等待牛四的回答…… 半晌过后，骆大爷迎着他的目光，见他随手拿起铁钳，“哗啦”一声！一块煤球入炉！火星四溅而飞…… 他又缓缓的笑了一笑！注视着淡淡火花、低沉说道： “赵布起……” …… …… 前朝皇后，这个曾经赢得天下选美的冠军。同年又被册封为皇后，太康伯张国纪之女！张嫣……而赵布起、族亲代表之一，也是南直隶草药商会会长、布匹商会会长…… …… 娘家人承蒙她的关照、来往频繁…… 具体情况，牛四曾听在刑部的侯兄说起过，但牛四碍于骆大爷是锦衣卫头子，不愿过多谈及此事！便一句闲言带过…… “可能是张皇后对我悄咪咪喜欢尹明月而吃醋吧……” “噢……！呜啦啦……”大爷一口茶水飞奔而出，喷的牛胸好一大片…… “老夫失态！老夫失态……” …… …… 骆大爷与牛四二人心照不宣，牛四止语、大爷止问！想来定有隐情…… 做臣子的不便参与皇家之事，这是朝堂大忌！大爷深知其中道理，你牛四当真得罪于她…… 大爷脸色略显细微变化，抬眼望向窗外白景檐壁、若有若无的勾起一丝苦笑…… 实乃爱莫能助呐…… …… …… 大爷又接着问“半年一百两可是真的？” “假的，您老觉得可能吗？”牛四反问…… “那倒是！”骆大爷尴尬好一阵，这种愚蠢问题，他竟能问的出来…… 牛四秉持做人三不说原则！ 第一自己的收入！ 第二自己的家人！ 第三自己的优势！ 要知道任何朝代末期，任何官吏几乎在最小范围之内，最大限度地为难别人！这种世道，暴漏自己的优点是极为不明智的…… …… 随后骆大爷转而岔开话题、“实话告诉你吧，耿强糕是孙太傅孙承宗的人，李世味是田尔耕的人……” “窝尼玛，原来如此啊……” 升官如火箭呢，近期官至松江水师提督！ …… …… 所有对牛四不利的奏折，一一被曹大爷压着不放，但终有一天会直达崇祯。 至于如何处理，全凭皇帝…… …… 能为牛四做出一些相应措施，他打从内心还是感激曹大爷的…… …… 待又问起温体仁如何？骆大爷直言：“为何总是提他做甚？他就一个连屁都不敢放的空气……” …… 牛四不提，骆大爷都不知道朝中还有一个叫温体仁的空气人？ …… 再说到这次问审分为三方会审，一是由应天刑部主事提刑。 二嘛、北镇抚司监审。 三则应天户部郎中与顺天户部主事一同参与此次京仓案件中，至于是否阉党一系、定罪前怕是早有结果…… …… 当然，会审期间少不了我们的牛大四儿！他是以审问刘香与米开罗余孽的下落为由，参加此次会审…… …… 谁有牵连？谁有干系？骆大爷心知肚明，喜欢女人就喜欢女人、别他娘的说的好像公事公办一样！ …… 第182章 惊天大案一 二人唧唧啦啦嘀嘀咕咕，一盏茶、一筐煤，整整三个时辰过去了…… …… 问及是否喜欢尹明月时，牛四没有选择逃避、答案是肯定的！ “喜欢！”牛四挺直腰杆、那语气优雅极了…… 大爷猜对咯，但牛四直白、出乎意料、在男女肉肉不亲的时代，他如此坦率，眼不眨、面不红、心不跳…… 这这，天生舔狗料啊、面皮竟如此之厚，也不矜持一下…… 喜欢就是喜欢，哪来的弯弯绕绕…… 牛四认为，遇到他这么好的男人、将是全天下女人的好孕气…… 朝牛四那一副贱色模样，他巴不得、来啊！美人，咱们风花雪月啊！ ……，…… …… “咳……咳！”大爷无法接受、眼前这个小子，从小缺爱？还是从小缺奶？ 若按牛四所想！钙不够、用奶凑嘛…… ……，…… 又说到尹之玉可好时，牛四将尹之玉不知去向，至今未得任何消息告知大爷！ 大爷也只是主动安慰一下，三言两语揭过！既然牛四执意爱明月，接下来的会审真不知会出什么幺蛾子…… …… 事后，牛四迫不及待与骆大爷一起聊聊朝堂之事，谈谈未来走向！ 朝局关乎自己的切身利益，锦衣卫头头知晓的内幕消息十分重大。 当之无愧情报机构，应天府、顺天府、青州府虽说都有龙眼商铺，但接触层面却停留在中下一层、大致走向与发生的事情，牛四这里接受过于片面，不完整！ 而骆大爷不一样，一来位于皇权顶端。 二来眼线遍布全天下…… 若是从中探得一二，牛四非常乐意与之沟通，哪怕利益交换也乐此不疲。 …… …… 期间再说到毛文龙时，大爷气的发抖，看样子还气的不轻！ 骆大爷将事情原委大致说于牛四听，事情发生在袁崇焕升级袁督师之后。 这位袁督师在崇祯面前，保证五年内平辽！而毛文龙受督师节制、他是又要银子又要粮，自己做个小买卖也就罢了…… 完全未将袁大督师放在眼里，什么命令，什么指挥？滚一边去！ …… 就是生产队的驴，是不是吃饱才开干？但这毛总兵、三天两头伸手要银子，比尼玛山海关哪位要的更勤快…… 这不，皇帝授意骆养性重点了解此事、骆大爷亲自辽东一趟，回来没被气个半死…… 此刻大爷说话的声音微微颤抖，仿佛一阵狂风骤雪、将树枝打的噼里啪啦作响。 牛四明显感觉到大爷脸面上的波动与愤怒…… …… “毛！毛总兵……” 完全！完全一个土皇帝，什么三令五申、九九天规、八十八纪律的，通通全当放屁…… 不让做买卖，老子不听！ 听督师的话，做个乖宝宝！老子也不听……不听不听就不听！ 索性骆大爷无奈放弃监视，针插不进、水泼不进…… 只好隔海相望、管老子如何如何！你尽管给钱便是！ …… …… 话虽如此，但不可否认、毛总兵的关键性。 优势在于战略上起到至关重要的作用！经过镇江一战名声大噪，后金上下惶恐不安、如芒刺背…… 可话说回来，既要听话、又不要粮饷怎么可能？终归还是出在银子的问题上。 牛四记得、范石头提起过！皮岛的毛总兵、也参与海贸。鉴于皮岛资源有限、顶天小打小闹，几乎没有上升的空间…… 与其说是贸易、不如说是交换…… …… 牛四猜测、骆大爷为此并未如实禀报！ 辽东局势持续动荡、若是这个节骨眼内部突发状况，真是天子打脸、群臣遭殃！ 窝尼玛，前脚刚封为平辽总兵官、赐尚方小宝剑，授左都督的毛总兵！屁股还没坐热。 后脚因为不听话，多要饷。上报此事？想想都觉得这脸该打…… …… 但事实并非如此吗？ 骆大爷久居庙堂江湖，论起面子的重要性、皇帝够大了吧！他敢上报吗？不抵先与袁督师通个气？至少在上报之前，达成一致、或者毛总兵主动辞职…… 又或者他袁大督师站出来背锅。 一番唉声道哉、牛四也跟着听明白为什么、大爷的难言之苦。 清除阉党之后呢、正是崇祯意气风发之时，想必朝堂内多数人比较识趣。 但却有一点、也是重要的一点，那就是东林！ 是的，东林党！ 毛总原则上所有问题，都不是问题！即便有错在先、放眼末期再正常不过。 有问题不可怕，可怕的是将问题放大、扩大、上升。借刀杀人玩的明明白白，是谁不重要！谁背锅才是他嘛的重中之重！ 总之替死鬼是谁？牛四内心“咯噔！”一下！顶着巨大压力，接近骆大爷耳旁……低声开口： “袁！崇！焕！” …… …… “咣叽！”一声碎响…… 骆大爷手中茶杯落地、窗外的天！黑了…… …… 二人无言、沉默许久，牛四自然沉稳、眼底无一丝波澜！ 骆大爷则起身，将房门反锁！ “四儿，如你所言不虚！天子震怒……祸根已埋！” …… 牛四尼玛当然知道其中原因，他是谁？他是神棍！他是穿越百年的帅霸！他虽不记得袁督师哪年去往菜市口的？ 但大致肯定，毛总兵做买卖之时、便是袁大督师迈向菜市口的开端…… …… 其中细节骆大爷并不清楚，节制一个不听指挥的总兵、这种情况目前太常见了！仿佛多米诺骨牌效应，该来的任谁也无法阻止…… 天色被银雪熏的发红发暗、二人又闲言一阵，眼瞅戌时已过！ 牛四没有要走的意思，骆大爷没有要送的意思…… “怎的？留你吃饭？”大爷开口…… “这里？北镇抚司？吃饭？”牛四反问？ “有何不妥？”大爷望向窗外，风景乌七八糟如灰炭…… “能否看明……”牛四话未完，被大爷打断！ “休想！……串供……” 窝尼玛……“这你也管？”牛四看向大爷，面色不改往日风度！ …… “四儿！小心为上，都是为你好……明白？” 牛四坠眸、见大爷执拗！当下说道：“上菜吧，饿了……” “来人，备桌……！” …… …… 第183章 夜半时分 家常便饭，三菜一汤、外加两碗粥…… “来尝尝！” 呦呵…… “行啊，小日子美滋滋呐……” 牛四搁桌前一坐，抬手举菜瞬间…… 再定睛一瞅！ 窝尼玛…… 清炒萝卜头一盘、腌萝卜一小碟、小米粒大的肉丁炒萝卜一小盘…… 肉丁是夹不住那种！况且叫它肉汤浇萝卜吧…… 洗脚盆大的海菜萝卜汤一沓…… 看这粥嘛，窝尼玛！萝卜丝白水粥…… 大爷模样不像是三高患者啊，吃饭如此抠抠嗦嗦？合着二人急缺利尿通便啊！ “人在外，要低调！切记……”大爷话语夸张、不乏炫耀之意！言闭，盯着一桌菜、表情严肃，手上夹菜动作一点不慢！ 堂堂大明朝正二品锦衣卫指挥使，与民同乐呐…… 厉害，小弟弟窝打心底佩服的紧啊！ 接着，大爷递过来一把炒黄豆。“你大娘给老朽路上吃的！呢！给……” 又继续道：“饿了垫吧垫吧……” 牛四捧在手心、色泽金黄！ …… …… 当夜，牛四饭后、嘎嘣着黄豆！麻溜回到龙眼、床上一躺！内心久久无法平复，自打来到这个时代！他能相信谁？又能依赖谁？一路走来可谓是行囊里装满了酸甜苦辣…… “呼……”他将油灯熄灭、屋内瞬间陷入黑暗，窗外灯笼微微泛着光芒、细细看去雪松似乎淡泊了些…… 的确如此、他与骆大爷一通攀谈过后，感觉背负太多东西，心里的欲望难以满足现状，有那么一刹那…… 他甚至觉得什么都不重要了，苟且生存下去？还是走毛文龙老路？ 如果说、这些前人给他的唯一教训，就是从中未吸取任何教训。 他甚至有那么一丝产生躺平的冲动…… 突然发现自己活的好累好累，有时候自己举目窗外悬灯、一年四季怎么可能会永远常青！ 他不禁哑然失笑，到底要活成什么样子，才可抵御历史的车轮……滚滚而来！ 毛文龙的状况何尝又不是自己的翻版？他始终明白一点，别人的屋檐再大，始终不如自己有把伞。 …… …… 想明白过来，刚要翻身的时候。 “铛！铛铛铛……”敲门声传来！ “不是说了嘛，有事明天再说！别影响老子睡觉！”牛四冲着门外一吼…… …… 这时，“咣叽！”一声、一道黑影推门而入，牛四愣了一下、那身影径直将油灯燃起。 不出牛四所料，洗脚妹！ “这黑灯瞎火的，你想干什么？”牛四目光投向洗脚妹…… “不干什么！”……她敏锐的发现牛四竟然光着膀子！接下来、她说话声轻轻颤动，似乎在向牛四传递脆弱…… “我……我！，想与你说一下……” “你先把烟给老子拿过来！”牛四瞧她支支吾吾……想必事情不小！ “在哪里？”她开口询问、凝视周遭…… “在我衣兜里！”牛四指向外屋衣架！ “噢……”她轻声点了点头！像是任人宰割的小媳妇！ …… 半柱香的功夫过去，耳畔传来一阵“叮铃哐啷”声…… “好了没？”牛四追问！ “就快要找着了……” 窝尼玛，这娘们到底在干嘛？ 牛四起身向外屋走去…… 窝了个去！ 只见桌上一坨东西，翻的那叫一个乱七八糟…… “这都是你的吗？”她手指桌上的三角形裤衩…… 而眼睛不自然看向牛四，语气似是困惑、脸蛋子竟与猴屁股一般无二…… 想必是见了不该见的吧！ …… 牛四大步上前，入眼先是一三角裤衩、散喷、指甲刀、纸巾、小木镜、手雷、锯齿、钢刀、护心镜、木梳、一袋纸壳弹药、香囊、白药、银票、牛皮腰带、两包烟、四盒火柴、几粒吃剩的黄豆和一瓷瓶宝刀酒…… 还有白色蛋蛋株…… 还有花裤衩子…… …… …… “实在对不起、烟原来是这个样子……”她见牛四点燃一支烟，饶有兴致又指向白色蛋蛋株，鼓足勇气继续道： “这是个什么玩意？” …… “小比娃娃不要乱动……赶紧的说，大晚上不睡觉？何事？” 此时屋内气温骤降、牛四吐出口烟圈，撂下一句话！突兀一个寒颤下去！又溜回被窝…… 她轻手轻脚跟了进来、嘴巴张了张又无声合上！ “那蛋蛋株是驴粪蛋蛋，总行了吧……” 说实话牛四并不想让他知晓，其实是东海龙株、曾供应诸城孙知县的。 数量上所剩无几、牛四必须尽快想办法帮他戒掉…… 然而近期这孙知县大概率会高升、至于去哪里高就，牛四不得而知…… 为什么会备着？保不准什么时候会用到…… …… …… “噢！”她观察出牛四的敷衍了事，接下来便不再说话，就这么傻乎乎站着！直勾勾盯着灯芯…… …… …… “回去吧，有事赶明再说！”牛四掐灭烟头、朝头的方向拉了拉被子！ “噢……”她继续站桩…… 牛四却懵了、问她！她又不说…… 走！她又不肯！ 这娘们怎的了？ 看她那模样、若今晚不敞开心扉，怕是难以入睡…… …… “心里不要有任何包袱，你随时可以离去……” 牛四昨个不过一句玩笑，瞧瞧！瞧瞧，她娘的当真了！ …… …… “那银子我会还你的……还有……”她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一副欲言又止的嘴脸…… “洗脚一月你先欠着！”牛四补充一句！ “不！不是！我是说，我的！” 窝尼玛！“有屁快放，无屁滚蛋……”牛四严肃起来，“别妨碍老子办正经事！” …… “正经事？”她疑惑而过…… “废话！睡觉难道不是正经事吗？” …… 真是娘们唧唧的…… “好！”她突然话锋一转、几步迈向牛四，又接着低吼：“说！亲了本小姐怎么办？” …… “呀呀呀……能让老子亲嘴的人多了去了，不差你一个！偷着乐吧……” …… 牛四得意说完！她突然停顿一下、苦涩中像是喉咙中有哽咽之意…… “你！你……” 嘴唇竟被她自己咬的发白！ …… 牛四自顾失笑，“敢情你落水我救了你、不以身相许倒也罢了，还怎么办？” …… “要不？窝委屈一下自己，你再亲窝一个！算是扯平，如何？” 牛四言闭，二人四目相对、看的出她在认真思考…… …… 第184章 是不是壮壮? 窝滴妈，这姑娘值得庆幸吧！ 遇到如此善良的牛四，是她几辈子修来的福分！凭她这反复思考人生的脑子、指不定被卖黑煤窑……一百次！ …… …… “别急！容本小姐好好想想……”她反倒是冷静下来…… 完了完了，别说黑煤窑不配她、小黑屋里等着她…… …… 哎！牛四大口发出一声叹息…… “明天告诉你，可好？”她语速飞快、估摸着满脑子都是浆糊！ …… …… “说说吧，你叫什么？”牛四见她平静下来，突然开口询问！ …… …… 二人又是一阵寂寞聊法，洗脚妹终究是言无不尽……追问之下。 原来她是那日得花柳病的妹妹，二人相依为命，一个卖花……一个卖拳…… 仗着自己曾跟随一位年迈退休老将军、学过几年拳脚。 黑市武场银子赚了不少，本该姐妹二人不差钱才对、不说豪宅府邸之类，住城里该不成问题，却偏偏偶居十里郊外…… 她像是有难言之隐，不肯继续道来…… …… 牛四还得知、洗脚妹叫壮壮！为何这么叫？牛四没有追问！想来必是长得壮吧。 若她与佩兰比起来、身高相差不大，大约就在1米7、8左右、放眼当下！傻大姐三字非她莫属…… …… 恰在这时，牛四几口凉水下肚、正要询问她姐时！ 啪！的一声低沉闷响…… 屋内瞬间臭味飘香…… 熏的二人精神亢奋了不少！仿佛气温升高了几摄氏度…… 牛四暗道，大事不妙！窝尼玛，大妈的黄豆…… 黄豆揪凉水！屁是真他娘的臭…… “啊……” “你恶心……” “大庭广众之下，你……” 咣！一声关门声过后！一时间屋内屁味可闻、顿时陷入鸦雀无声！ 壮壮这一走、半屋臭气也随之夺门而出！ …… …… 这种不雅的行为，牛四无论如何都止不住……随屁去吧！ 一会一个、又过一会又一个，他还睡个球啊。 他起身穿衣、闲来无事仔细检查一下自己的这一双气泡鞋、自打穿上以来，冥冥之中感觉良好到爆！ 气泡鞋存在身体上的加持，似乎重返年轻、与初来时的模样没有任何变化！ 除了身体方面越来越强大以外、在伤口愈合下、恢复原状的速度明显加快。 这其中一双漆黑的双眸，更加透亮…… 不时泛起微微光泽。耳力、视力嗅觉比以往更加敏锐，若与狗鼻子相比较、两者不相上下…… 视觉神经格外清晰、所触发出来的慢视比之前更容易集中！ 但细微变化之下、他隐约感觉到，全身每一个细胞正在进行抗争，更像身体回档。 回到最初穿越的模样，还是那一寸不长的小背头……和眉心那道逐渐消失的刀疤。 确切的说，衰老的速度，逐渐放缓。身体好的一面保留，身体不好的一面则缓慢消失。 比如穿越至今，原本一身赘肉的他、经过撸铁有度、时长锻炼、8块腹肌微微隆起、这般并未消失，似乎会一直保持下去…… 反倒身上的刀疤伤疤，却在慢慢消失。 是否存在逆向生长，还有待于观察。 但值得庆幸的是、不仅身材比例非常匀称，就连身下那鼓包…… 也越来越壮实！ 这一点令他二弟感到一阵雄心壮志。 无论气泡鞋还是花裤衩，都是他贴身穿越而来的产物。 气泡鞋也会随着季节变化、模样也会跟着变换，若是身上留有伤口、鞋子则会变的黯淡失色…… 直到伤势愈合为止，会随着时间推移慢慢变幻为光泽靓丽的模样…… …… 不知其他一块而来的东西也有异常？他暂时无法考量…… …… 而这些全是这双气泡鞋、所带来的感官与变化。 唯一遗憾的是、花裤衩至今未发觉任何异常。 似乎哪里不对，却又说不上来、他曾答应紫安、将地图测绘出来、然而游艇有手机充电接口，尼玛唯独缺一根充电线啊！ …… 若是全凭脑子里这点墨水，甭说地图、就是七大洲四大洋的准确分布、也实难画出！ 或许可以用雷达测绘出大致地图笼括，但非常遗憾、说走就走的旅行，现在还办不到…… 想来可气呐，后世不行、当下也不行…… 说走就走的旅行，不管哪一世、一般人出生就已注定。 什么？渴望轮回转世？牛四这个活生生的例子、上帝都不同意！ …… …… 一夜深睡、屋外寒风凛冽…… …… 次日清晨、直到有人进来又出去，牛四依旧酣睡，不曾发觉…… 当牛四醒来时发现，桌上多一件小花布包…… 那样子微微散发光亮，他贴近拿在手中……眼眸微眯、仔细观察发现…… 窝尼玛！ 是谁？ 是谁把老子的大花裤衩，改成花布小包的？ …… 窝尼玛啊…… 简直炸了个肺啊！ 再看桌上又多出一条三角裤衩，谁给他做的？ 牛妮？不可能…… 绝对不可能，她远在夏河？ 寄过来的？ 不对呀…… 这三角内裤乃是龙眼商铺近期改良新款，对外并未开卖…… 重要的是这尼玛贴身花裤衩，到底是谁改的？ 壮壮！定是她，只有她昨夜乱翻牛四东西…… 一准是她！ 哇呀呀呀呀！这小蹄子…… 正值气头之际！紫安推门而入…… 见牛四手捧小花包，一脸严肃的模样！ “呦呦……呦！醒啦……” “壮壮呢？”牛四问。 “壮壮是谁？”紫安捕捉到一丝不对劲…… “洗脚妹！”牛四回她一句。 …… “那么……请问！洗脚妹又是谁呢？牛老弟你倒是说话啊……” …… 紫安指尖划过牛四胸膛、她那星眸仿佛能洞穿一切众生。突然话锋急转…… ……“好你个牛四，蹭我不在学会享受了？还洗脚妹？缺暖被窝的吗？” 她语气冰冷如吹进屋内的寒霜！看似平静的面容，却隐藏着带有漩涡的醋缸、随时准备打翻…… 下一秒接着说道：“牛老弟、有色胆、没色福！实话告诉你吧！你那位壮壮早就离开了……” …… 牛四下意识迎合地笑一下，“紫安！你听我说……” “不听，饭菜凉了！要吃自己热……”说完转身妖娆离去！ 门大敞……冷风嗖嗖那个吹呐…… 牛四一个哆嗦，浑身冷颤…… …… 第185章 惊天大案二 牛四当即又招来任海玉，仔细询问此事。 “四哥？发生何事？” …… 牛四将三角内裤丢给他！ 任海玉不解？“给我的？您穿过吗？” 窝尼玛！牛四恨不得当场剐了他…… …… 新产品并未开始发售，目前仅供内部人员使用、所选用布匹、丝绸、针织、雕花等等，也从未公布于众。 比如牛四这条，靶心位置上好丝织、雕有一朵大红花…… 白色上等布匹封边，屁股蛋子后方、左右各一雄鸟展翅……而此内裤的做工嘛…… 啧啧…… 海玉观摩之后嘛……不敢恭维…… …… “看这手法倒像是笨女人的做工啊……” …… 牛四默认海玉的说辞，又将花布包拿出来让他瞧了两眼。 “四哥？这不太好吧！娘们才背这玩意，也送我？” 窝尼玛……牛四忍无可忍、一撅板将他飞出屋外…… 抬手指向揉腚着的海玉。 “滚！老子是问谁做的？” ……“咱不知道啊！四哥……，看品相也是出自笨女人手笔啊。” …… 合着这货自打进门，一问三不知呗…… …… 到底尼玛是谁？看来有必要寻个贴身保镖啊，省的半夜偷了家…… 不过好在应是同一人所为，竟然出自一个人的做工、大可并案。不用猜定是壮壮的杰作…… 麻了个蛋的，走着瞧。敢把老子的花裤衩改成小花包、纯当牛四善良好欺负是吧…… 然而转念一想，她为何又送一条三角裤衩？并且做工极差…… 不对啊！顶破天不过是亲了人家一口嘛，当时情况危急、那叫人工呼吸……至于送个内裤给自己？没那么熟吧…… 或许是自来熟？爱上我了？不能吧…… 完全不符合这个时代的开放程度！ 牛四将小花包翻来覆去，巴掌大小、带有背带，像是老早时期的解放牌、帆布包…… 就差为人民服务，五个红色大字…… …… …… 牛四简单洗涮完毕，随口询问提桶小厮。 “佩兰呢？” “佩兰姐与汤姆大叔出门了……”小厮放下热水桶回道。 “去哪了？” “不知……” …… …… 牛四出了房门，往常这个时候凛然会准时出现啊…… 今个是怎么了？除了耳畔胡乱刮来的寒风、四周安静的不像话！ 难不成自己起晚了？眼瞅上午时分、雪停了、寒风却不减半分…… 都尼玛忙活啥呢？他一边向外堂走去，一边嘴上不停的唠叨！ …… …… 出了外堂、院内原本厚厚的积雪，早已一扫而空，只留有朵朵小雪山…… 他旋即一声干吼…… “海玉！……” 不大一会，海玉出现！脚下湿漉漉，衣着明显带有雪印的痕迹。 看模样亲自参与扫雪会战，人都去哪了？牛四内心泛起嘀咕…… “洗脚妹呢？” “四哥，不知道啊！佩兰与她在一块吧……”海玉小心翼翼回道。 …… “佩兰呢？”牛四又问。 “佩兰和汤姆去了马场，昨个雪大。种马冻死一匹，今早他们俩一早便带人赶过去了……” …… “凛然呢？” 不晓得…… “紫安呢？” 在灶堂…… …… 这一边！紫安嘴上来硬的，内心却还是为牛四将吃食端来，且亲自下厨！ “来吧，怎么样？”紫安眸动与牛四秒对一眼…… 竟然是火锅……堂外寒风嗖嗖，堂内热气蒸腾…… 牛四不由得一声叫嚷…… “爽……紫安费心了！” “错了，叫姐！”紫安调配蘸料的同时，挑眉一说！ 待得二人就坐，锅中滚滚、大枣、生姜、沸腾起来。一盘羊肉啷汤没入锅底……随之堂内温度也跟着适宜起来！ 紫安指尖飞舞一双梨筷，轻轻划动，“来尝尝！如何？” 牛四入口连连称赞，“嗯嗯！可以出师了……” 紫安双手合并，托起脑瓜子！静静盯着牛四、仿佛锅中热气在二人之间战栗，隐约可见喉咙慢慢蠕动…… “吃啊，看着我做甚？”牛四抬眉，目光交汇。 “不饿、看见你就饱了！”紫安说完，停顿一下、星眸灵动、张唇继续道： “吃完、做首诗吧……也好应景！” “在我印象里，你不像是个俗人。”牛四羊肉入口，缓慢回道。 “让你做便做、哪来这么多废话！”她说完又突然靠近牛四、附耳低语…… “你说的哪位洗脚妹，叫壮壮是吧！报官去咯……” “报官？壮壮为何报官？说来听听！” …… …… “什么？你是说？李世药堂的李可伟？”牛四一盘羊肉下肚、放下手中碗筷、抿了下唇角，看向一脸淡定的紫安…… “没错，可能啊。本姐姐说是可能……李可伟侵占壮壮百亩良田！”紫安猜测之后做出解释。 …… 紫安又说、自己也是今早才知晓，大致道来、具体情况并不知情。 壮壮临行前、将随身携带的金丝软甲交给紫安，用做顶替那五百两。 问及为何要报官时，只言片语寥寥几句便独自离去…… 若说这李可伟，算是应天府地头蛇，凭壮壮无依无靠，试图通过报官、讨回公道…… “牛弟，你说是不是费力不讨好呐？” …… 紫安又接着说下去。 俗话说的好啊…… 灭门的知府、破家的县令。 自古皇权不下县，山高皇帝远的、在整体恶劣环境之下，一个地方小官、即使小小九品芝麻官，也足够轻易让普通百姓…… 家破人亡…… 常言有道是、曲死不叫官，冤死不告状。 一切所有赋予的权力都来自皇权，并服务于皇权。有冤情？有隐情？ 呵呵……哈哈…… “实话告诉你吧！牛弟你相信吗？”紫安亲手给牛四点燃一支烟……嘴上故作询问牛四。 …… “不信！”牛四太踏马通透了，两世为人、岂能不知其中道理…… “紫安……！” “如果一个善良的人、天生无害报官却输了，一定不是输在智商不高上、而是输在信任上、输在心软、输在重感情、讲义气上，并且无一例外……” 牛四这一番话说下来，紫安不忘附加一句，“信任有方、感情有度是吗？” …… 第186章 唯一的交心 “你呀！就是这点不好，不知收敛！好为人师……更不可过于装作高深莫测。”紫安语气平静的说完、抬手间拿起桌上的一瓶酒，继续说着…… “你以为、你喝酒不醉，那是你喝的少…… 你以为，你见色不迷、那是你得不到…… 你以德服人、哼！那是你呀、打不过人家。 你淡泊名利？那是你真的淡泊名利…… 岂非智商不够吗？智商上输了便输了，承认别人有那么难吗？” …… 窝靠你老姆……紫安大姐今个要教牛小弟如何做人呐…… “紫安你是不是想说我，穷？还是输不起？” “嗯，对！是后者……”紫安星眸一弯、酒窝嫣然…… 浅笑好似一轮明月…… …… 是的，紫安说的这些、牛四不可否认，他是自大狂妄、他是喜欢总以老司机自居、他是玩不起、这都没错…… “喝酒不醉，那是我自有分寸！ 见色不迷，我心有她欢！ 以德服人，我甘愿单纯善良！ 淡泊名利，就是想干干净净的活着！” 听牛四说完，她顿时星眸坠落，哎……叹气一声：“我的牛大都司、不必说当今时局，眼下你觉得可能吗？可能吗！可能吗……谁不想干干净净？” …… “紫安！紫安！听我说完好吗！”牛四打断她，又语重心长继续着，“紫安！实不相瞒，我并不是什么好人，又贪财、喜权、好色、贪得无厌、庸俗虚伪、爱装比，没格局，这便是我吧……” …… “如今这个世界，只要我牛四不是好人，全天下所有人…… 休想做坏人……” 咣啷一声，紫安瞬间坐立不稳、无意间竟将手中梨筷跌落…… 这一刻，她星眸颤动！直勾勾盯着牛四……仿佛是火锅腾起的热浪、是窗外凛冽刺骨的寒风、是栖霞山巅一棵不倒青松、是江入狂海中的磅礴勇气…… …… 这是什么话？ 这是要与天下为敌啊！ 紫安直到今日、终于明白牛四内心深处的世界，她双手紧握……似乎是从中寻得共鸣，又像是在无望黑暗中得一珍宝！ 她星眸孕育着星辰大海，一颗飘忽不定的心总算安稳落地…… 是的！牛四不屑任何人、任何事。不需要活在仅有一群人制定的规则中、这就够了…… 二人眸光流转、融合于堂内。今个这顿火锅没白吃、真正的交心才刚刚开始…… “你可知这样做的后果吗？”紫安说着、主动伸手自然而然地抓住他的手，星眸与他之间光芒闪耀…… “请明示！”牛四反握、轻轻拍了两下她滑嫩的手背…… “全……民……公……敌！”当她说出这四个字时，冷静极了、也是她最后给出的定论，并不是句号……她星眸投向窗外、又继续道： “全天下让给坏人的结果，必使好人全部消失。 而那些少部分优秀的好人却永远遭到排挤、打压，最终远远离去…… 剩下的大多数中立人，直到最后只有唯一条路……”话到此她顿了顿，表情严肃又接着开口： “那便是给坏人下跪，你以为这些中立人都是无辜的吗？不，你错了！当他们保持中立的时候，就已经是坏人的帮凶了……” …… …… 她这一番话语结束，堂内陷入短暂的寂静、耳畔不约而同传来……咕噜咕噜冒泡声和窗外寒风抽虐的沙沙声…… 牛四突然双手捂紧她手、二人眸光相对…… “紫安，我敢肯定的告诉你……最终的结局！信不信由你…… 我们人类只有两种结果， 一个走向文明…… 一个在传统文化中循环……” …… 其中道理、牛四不知她是否能理会！毕竟意识太过超前、估摸着她怕是一下二下难以消化！ 谁知紫安想都没想突然开口…… “一个是不破不立！寻找新出路……” 另一个同样不破不立，却周而复始…… 对吗？牛老弟？” …… 牛四无言沉默，缘份就是这么恰到好处、默契就是这么机缘巧合…… 是啊……如果没有极强的逻辑思维与辩证能力，那么恭喜你…… 活在别人的猪圈里！是不是还要感谢给你喂食的人…… …… …… 牛四无声胜有声，似乎两人都懂、都明白！自然而然的转移了彼此的注意力。 …… “今年真是个大丰之年呐……”紫安语气稍缓平稳，带有强烈的讥讽气息…… 下一秒继续道：“呀……不装了？铁拐丢了？” 牛四一头黑线，人设瞬间崩塌！ 昨晚好像拉北镇抚司了…… …… “老弟，今早骆养性差人送来咯！” …… 完了完了，当场社死算了！瘸腿肯定是没法继续装下去…… …… 在这尬死的气氛中，紫安却转移话题，话语间自然、并未有意揭他伤疤的痕迹…… “你猜猜，壮壮屁股会疼吗？” …… 呦呵！看样子紫安默认他继续装下去…… 牛四秒懂、此刻仿佛又诞生一位演技派达人！ …… “噢，壮壮屁股疼？”牛四看向她，接着问道：“请仙女姐姐明示……” …… “若真是报官，无疑是给官老爷们找麻烦，壮壮胆敢做出丁点影响、它们心情的事情来，信不信会被认定为刁民……？” 紫安说完等待牛四搭话。 “于是就有了原告击鼓鸣冤，先打四十大板的规矩？” …… “嗯啊……”紫安发出赞同的语气…… …… 仔细想想不难发现，各种关系都是暗地里被标了价格的。 这话听起来、很现实是吧…… 只要肯舍钱，就可以拿走你想要的东西，这不正是生活吗？ 若是不出钱就想得到东西，这与土匪有何区别？ 既然是土匪，又何必把自己打扮成受害者，以此来博得同情和怜悯呢！ “想必壮壮深知这一点，不辞而别实属正常。” 紫安言闭、随即亲自收拾碗筷…… 片刻接着道：“生活嘛，不就是先有的需求，再有交易。交易不成、后到报官，报官未果、土匪出世…… 反复循环百年甚至千年，不都是如此吗？” …… 第187章 走没走心? 好家伙，她这一番话下来…… 着实令牛四原地晃了两晃，猛然聚目看向紫安，低声暗骂了句！ 草…… 紫安……你竟活的如此通透啊！ 不得不承认，紫安比牛四活的更加精彩，为什么？ 人一旦将所有事物红尘看破、看透！那么此人便是脱离愚昧群体，跨越层级…… 要么找牛四这样超越百年知识的人交心，要么与高智商的人相谈，要么一辈子孤独终老…… …… 有人说古人傻？而紫安这一番话下来，他尼玛竟然无力反驳…… …… …… 随后二人敞开心扉、一边闲聊一边收拾起来，这个过程牛四也没闲着。她收拾摆放、他洗碗刷锅…… 彼此无话不说无话不谈，堂内温馨气氛十足…… 牛四将话题拉向紫安过往，还是从得救开始说起，她无疑与李旦私下有着爷孙关系…… 郑芝龙又是李旦的义子、自然叫得一声义父，也当的起这名头…… 如今义爷爷已故，其儿子李国助与许心素贸易往来于东瀛琉球，而李国助更注重濠镜（澳门），他二人比起郑芝龙来往更加频繁密切。 之所以能够与牛四合作，那是李国助与许心素打心底就不带郑势玩、硬融不是他郑芝龙的风格…… 话说到濠镜，牛四决定这次南京之行结束后，必须去得一趟。 一来火炮改进离不开佛朗机人。 二来还是怀表技术问题难以得到突破。 三嘛、寻找番薯与玉米。至于马铃薯牛四计划大面积种植，但如何说服田户、太踏马难了…… …… 这四嘛，才是最棘手的问题、建造海船所需的橡胶，若是仅仅依靠中间商、所需不多！但投入资金用于白给那些个二道贩子……牛四不乐意了。 他尼玛是甲方！是甲方！ 乙方尼玛说断供就断供，说涨价就涨价，说延期就延期……牛四这里等着下饺子，窝尼玛。小小乙方大言不惭的说：“先交钱、没钱滚一边去……” 到头来、银子没少支付。乙方直接来个不可抗拒因素……延期！ 这等战略物资供应紧张、沿海地区最为紧缺，质量好的橡胶大多产自热带地区。牛四没有那温室大棚种植技术，目前为止大多来源于郑势。 而他与郑势当前处于蜜月期，紫安中间扮演什么角色？牛四目前拿不准…… 终究是海洋一霸、鳄鱼口边岂容小王八酣睡！ …… 再看此时的濠镜，却是睁眼看世界的门户，不妨去瞅瞅也好与时俱进…… …… 而实际中紫安跟随亲爷爷，杜老爷子深居苏杭、出于四海！ 其中谈到那个模样与安志杰几乎相仿的龙少时，紫安看得出！牛四眼神中的醋意…… 她却笑的无比开心、如窗外三里梅花…… …… 龙少、是义父郑芝龙最得意的义子，也是紫安的师兄、全名叫什么，紫安并未透露！ …… 随后，话题自然离不开耶路撒冷的冬季，到底冷不冷…… 耶鲁怕冷，大致意思是和平之城吧！ 紫安姐你知道的、之所以叫和平之城，反而处处充满不和平！ 那里的人们、每到一个时间节点，通常喜欢去拜表、朝圣。 这期间连年战争，换句话说、年年有纷争、岁岁有朝拜。而那些个教徒依然选择前往灵魂之处，更是信仰之人神圣不可侵犯之地……耶路撒冷！ “上回说到十字军东征……”紫安不免插一句…… “对对！你真是个小精灵鬼……” …… 话说、十字军一路杀、一路抢，抵达冷城、面对守城不足千人的阿拉伯人，这场战斗很轻易就结束了。 城中几十万人被送去问候上帝，包括婴儿在内，什么仁慈？不存在的…… 面具啪啪一带、手持一人高巨斧的刽子手们，嘎嘎见人便砍，妇女先那啥！后杀…… 凡是站着的肉体凡胎都逃不过一板斧，那场面在偌大的十里城中……血流成河、注意啊！是真的血河。 “淹过小腿的那种血河吗？……”她双手俏皮的支撑着脑袋瓜子、又插一句！ “差不多、与膝盖一般上下吧！”牛四起身比划一下…… “然后呢？快点说……”紫安语气略显活泼。 “紫安姐，这天色已晚……改日如何？”牛四皱眉、他要去邹维琏府邸，人家好心邀请、去晚了薄了人家面面，失了礼数怕有不妥。 历史上邹维涟，也是一位数风流人物、之一的人…… 她见牛四睇动一阵，也不接话…… “呦哟，耍小心机了？好你个牛皮、这才刚过正午！想走？没门！”紫安也起身、话锋一转又冷声道：“是不是忘了一件事啊……” “作诗嘛……嘴到擒来……”牛四点燃一支烟、脑补诗仙风骨…… …… …… 二人七粒噶啦，一顿收拾……还真别说、紫安一双小嫩手干起活来，不比牛四慢！然而这些琐碎小事、以往都由小厮来打理，可今日不同…… 尹家家眷全部安排到别院中去，同样是受暴雪影响、一干人等也纷纷前往尹家各个庄园、店铺观望，不用猜、能不能进去还两说…… 估摸着会审出了结果、也不一定有要回的余地。 本来龙眼人手不足，大多前去郊外马场、据说马概也被积雪压塌、高价订购的十六匹种马、被冻死一半多。每匹60两换算下来、损失500两上下…… 本想着净赚壮壮的金丝软甲，怎料一场大雪亏了钱呐。 …… “好了，收工！吐诗吧！”紫安一副讨喜模样。 二人推门出了灶堂、牛四拄拐装上了，紫安识相、当作配角也跟着装上了。 她搀扶着牛四，像一对挚友！一起迈入院中，入眼几个尹家孩童、将朵朵雪峰堆砌成一个个雪人…… 孩童们不时回望过来，其中一个小肉丁、小脸红扑扑的，穿着跟粽子似的，一手抠鼻孔……一手挠屁股、歪头斜视着牛四紫安二人流口水。 这一刻，小屁娃用扣完屁股的一只小手、指向牛四…… 奶声奶气道：“你是断腿了吗？羞羞羞……还用女人扶！” 紧接着一个鬼脸甩牛四一身！ …… 第188章 南北 “一帮没断奶的娃子，滚蛋……”牛四急眼…… 这些个小豆丁一溜烟跑了，不忘扭头对着牛四做出鬼脸…… “喔喔喔！乌拉乌拉……你才吃奶……乌鲁乌鲁……” …… “窝尼玛……你们给老子回来！”牛四举起铁拐故作吓唬！ “来啊！来啊，追我们呀……吃奶的瘸子……” …… …… “好啦，与孩子一般见识！”紫安劝道。 “没有、逗他们玩呢！”牛四解释一下。 …… 雪后寒霜、冻的二人直打哆嗦…… 差不多零下摄氏度，极端天气并不多见、可想北方抵冻成啥比样…… …… 白色雾气蒙蒙腾起、金发星眸之下s曲线，牛四随之亢奋…… 窝尼玛，论颜值与身材绝对不输savanna…… 此刻他手指下意识在她手心轻轻摩擦…… 紫安嫣然一笑、去了八分寒意。开口说道： “来把，此情此景可以吐诗了吧？” “好！”牛四痛快点头…… 冰封寒地冻初醒， 雪落江河待自清。 浩瀚冬夜星行舞， 没落凡间归尘世。 远山苍群披银甲， 萧瑟封神醉人仙。 “吐诗完毕，打完收工！俗不俗……” 牛四一顿乱笑……哈哈 “窝知道你要送谁……拿去！诗名你来……” 恰在此时，突然！咣当！一声巨响…… 只见凛然喘着粗气、白雾茫茫。大步冲进院内…… “四哥！四哥！嫂子有下落了……” …… “尹之玉？”紫安语气加重！随后微微一怔…… “正是！”凛然浑身湿透、吐出口热气…… “四哥，听我说……” …… …… 昨个大雪、凛然今早便主动前往聚宝门栈桥，察看龙清1号，随之前往江面码头招工。 大雪过后他的确放心不下龙清1号，这点牛四竟然忽略了。 必须承认，责任心极强的凛然、当真是为牛四处处着想，样样操心…… 凛然他当的一声兄弟之称！ …… …… 于是他决定雇些纤夫和脚力，将龙清1号的锚桩加固加固…… 哪知，闲谈之余有位名叫王六的船夫、告知他！ 前些日子，有一男两女、像是主仆三人，那女子一身黑纱玉衣，男子像是护卫话不多，另一位像是丫鬟。 逢人便问，“有去北上夏河的船只吗？”似乎是遇到什么重要的事，一副心急火燎模样…… 正好王六的一位同乡，与她说和。 便搭乘一艘商船出发，大约是在十月底左右吧，具体也记不清…… …… “那同乡在哪？”紫安语气急迫！ “王六说家住花山片……”凛然回复。 “花山片区？”牛四叹气一声、点燃一支烟！ 城外往南通太平府，属池太兵备道、他第一想到的是，没有池太的通关文书、如今会审在即，经他婚堂一闹、近乎应天官场人尽皆知！ 隐瞒行程非明智之举。 …… 牛四先将大衣解下，披在凛然身遭…… “四！哥……”凛然似乎毫不在意，声音撕裂…… …… “先去喝碗姜汤，容我想想！”牛四转身回屋、将地图展开，太平府今芜湖一带、水路发达。他仰头望向窗外，河道结冰水路不通呐…… …… 紫安见牛四眉心紧锁，沉默无言！ “凛然！吩咐任海玉赶紧去查！要快……”她说完后、扫过一脸深沉的牛四，又接着说道： “慢着！王六人在哪里？……” …… …… 在牛四接到尹之玉北上夏河的消息时，内心无比沉重。 他更愿意相信之玉是去游山玩水，而目前为止、夏河没有收到关于任何之玉的消息…… …… 秦怀远沿运河一路南下，如今早已抵达扬州、江水冰封待解封，不日便与牛四汇合。 汉德森沿海而下、同样遭遇江面冰封，想必不出几日也能与牛四汇合。 而郑芝龙那边同样无任何消息，大概率可以排除走海路的可能…… 问题出在哪里？答案只有一个！ 运河…… 这也是牛四不愿意得到的结果，长江以北，路面运河都尼玛不太平。 长江以南同样不太平，相较于北方稍好那么一丢丢…… 如今又逢多灾之季、河道纵横，内有潘阳、外有杭湾。 据可靠消息透露，打家劫舍、人贩巨寇比北方地区还要庞大，原因在于…… 一个是陆地、一个湖泊。同样是剿匪，两者绝壁不一样…… 当然，还有最重要的一点！就是气温…… 北方多高冷、像什么通缉要犯、惯犯硬匪等等，在南方更适合生存、一来温差不大、干一票累了倒头便睡…… 即便条件不允许，遁入河槽、艾草一熏蚊虫远离、温度适宜睡觉更香，饿了抓鱼吃饱上路…… 不像尼玛北方，干一票顶天钻进大山、特别是冬季…… 山光秃秃，水结冰、睡觉点火盖被，零下费劲刨坑…… 饿了？好嘛……再它干一票！ 窝尼玛、票上加票。累不累？…… 这二来江北富人多、消费水平高，乞丐能否讨到饭暂且不论、独说生存环境，四季温差不大、各地瓜果野外遍地…… 街边倒头便睡，防冻防饿防盖被。 江阳大盗！江阳大盗……解释的够明白了吧，长江温度适宜的地方、出大盗啊！ 这么说来南北高下立判！ …… 什么牙行子、湖寇子、拐骗子、蒙游子，牛四越想越不对劲、内心也随之不安起来…… …… “怕是……凶多吉少呐！”他终于还是开口说了不情愿说的话…… …… …… 紫安无言以对、陪他一同前往江水码头寻找王六…… 他此刻暗想要不要告诉尹开正？如今尹府祖母才去一日、若是再将尹之玉北上消息告知，恐怕尹老子难以承受。 …… 至少牛四是这么认为的，但自家闺女如何？想来作为一个父亲必是知晓。 牛四不敢隐瞒。并托北镇抚司一旗官，前去告知尹开正…… …… 冰封江面、白白一片，宛如银河…… 龙清1号在一排排船中，当首高大威猛，像是众多美女中的唯一型男…… …… 第189章 线索 王六没了往日的热情、在解冻之前银子怕是很难再赚到了…… 家里状况他自己清楚、上有老父老母要养，下有三个娃子同样要养。 指望今年的收成？哎……他一声叹气！天不作美、能奈如何啊…… …… 好在方才有了活干，一两银子的收入要放以往高兴还来不及。 如今呢，过冬需要棉衣、家中需要煤火，由于天气原因支出大于收入。 若再不解冻，死人在所难免…… 当然，这里不仅有他王六一人如此，恐怕全天下都在、上演着各种一幕幕生离死别！ 他不甘心、恨自己无能，更恨自己懦弱！ 若不是家中有长幼要养，早他酿的投了寇匪！ 作为儿子、他有义务…… 作为父亲、他有责任…… 这糟糕的世道，没有劳动的富裕，没有制约的权力。 同样也是精彩的世道！什么北大南大的，不如胆子大…… …… 呸……一口恶寒，但凡胆子大的、豁出命的，那个不是腰缠万贯、花天酒地…… 而他却不敢造次，每当回到家、面对瘦弱矮小的孩子，病痛缠身的父母时…… 他都会在每一个夜深人静的夜晚！ 偷偷落泪…… …… 此刻，王六恨不得一头撞死在这里…… 沉重的压力击垮了他！ …… …… 最终还是选择面对现实、他目测那艘大船内、必定有着贵重的东西，他看了又看、观了又观，左思右想之后…… 埋下一个大胆的决定！ …… …… 正当他准备离去时，凛然出现了！ 他大喜过望、又来活了？方才这位爷大方呐，一两银子的工钱的确不少！ “王六是吧，跟我来……” …… 王六紧随凛然，内心充满期待…… …… 一处沿江茶楼，牛四闭目燃烟、紫安不时望向窗外…… “来了，四儿！” “嗯……” …… 王六作为常年走水的船夫，自然使得一套察言观色的本领。 …… “坐下说话吧！”凛然指向一侧座椅。 对面是一背头青年，眼眸清澈透亮、神情凝重…… 那青年身侧端坐一高挑美少、曲线迷人、仿佛每一寸肌肤、都绽放着一种独特的暴力美感…… 她金发星眸、目光不离青年、齿如孤灵…… 不禁想让人多看几眼…… …… 片刻，王六将前些日子所遇之事道来，与凛然所说大致相同。 而那同乡、大家都叫他燕哥、专门负责揽客，道上称之为招财君…… 类似后世专做人力资源的，堪称劳务派遣的翻版、说好听些赚的是人头费，难听些就是血钱…… 什么招工、招力、招赌、招嫖、招商样样不落、是样样精通…… 在牛四眼里、蒙游子无疑！ …… “前些日子见过此人，带着几位姑娘、下了潘阳。” …… 这一刻，王六同时注意到、那青年手中烟卷多余出的烟灰，无声跌落…… 任海玉脸色难看，不待王六说完、追问道…… “潘阳哪里？” …… “这这……小的不清楚，小的发誓……绝无隐瞒！” …… “只是将他们送至赣州府湖口附近的一处河道边……” “小的便启程返回，记得……记得！当时赚了二……二两……四钱……” …… “听你说家住花山片？具体在哪位置……”凛然突然开口追问…… …… “小……小的真不知啊！” …… 牛四知道问不出什么，丢给他二两银子，打发了事。并告知、下次再遇见燕哥、转告他，希望燕哥能招些戏班过来。 …… 王六点头答应，便匆匆离去…… …… 紫安起身又望向窗外、俄顷…… “四儿，王六有问题……” 牛四看向紫安、示意她继续说下去。 “此人行色匆匆、自曝所得银两，然而，应天与赣州两地相隔数百里之多…… 海玉你倒是说说看，三百里漕运当得多少？” “非货物最少十两！根据货物吞吐量起步，至少二十两起……”海玉一口回道…… 这一刻！屋内气氛顿时陷入死寂…… …… “都回吧……”来日再议！牛四落话、其余人却无动于衷。 牛四自顾起身离去…… 知道王六有问题又能如何？这个节骨眼无数双眼睛盯着他，会审在即、无意之中、牛四成为东林、复社拉拢的对象、各种请帖像雪花般飞来，包括邹维涟在内。 有人想置尹家死地、又有人将手伸向尹家背后势力，朝堂争斗越玩越烈…… 逐渐上升到派系之争，一个罪名不够，正巧借牛四这股东风、再加一个罪名…… 那就是勾结刘香…… …… …… 紫安跟着牛四出了茶楼，她似乎已经猜到牛四所虑！ “四儿、不如先去邹维涟那里，如何？” “好……” …… 期间紫安张了张嘴，似乎是有什么话要说、脸眸挂满了不情愿…… 或许也只有面对牛四时、原本一向沉稳她，才表现出自己独特的另一面…… …… 二人目光交汇、谁也没有闪躲、谁也没有开口！ 就这样……过了半晌！ “有什么话，尽管说……”牛四持续与她的眸光相蹭，认真说道…… …… “四儿……你可知…… 强者的态度就是迅速认错，迅速脱险。然后从容退场…… 只有弱者才不停的和烂人、烂事纠缠不清……” 紫安言闭！牛四却避开她的灼光，沉默无言…… …… 牛四这边呢，内心什么都清楚，紫安是为他好…… …… 尹之玉也好，尹明月也罢…… 尹家，与从前不一样了！曾经在九百九九天宫蟠桃园开大会，到如今的负九百九九层掏大粪，简直就是天壤之别，现在尹家所有人是累赘、更是包袱…… …… “四儿，希望我的话！你能认真考虑一下……” “四儿！他们只会是你前进路上的荆棘……” …… “够了……窝的事还轮不到你操心！”牛四直接打断她的话语…… 当他说完，才意识到自己的情绪如此糟糕！唇角微微颤抖…… …… “汤姆！停车……”紫安语气不善！头也不回…… “紫安……抱……” …… “歉……是窝不对……”这句话像是蚊子声，小到连牛四自己都听不见…… …… …… 紫安下了车、向对过的红门楼走去…… 估摸着约了某人！ …… “汤姆，你在这里陪紫安吧……她要少一根头发，你也不用回来了！”牛四说完，也下车离去…… “是！汤姆明白！” …… …… 第190章 心中归宿 寒风潇潇、行人匆匆…… 穿过十字桥、不远处就是南京通政参议邹维琏府邸，门脸并不大、甚至有些小气。 左右卧石狮、朱门映柳枝，偏僻谈上不上。 属于半僻不僻，人流稀少之地。总之与牛四的清林畔142号，一球样！多了几分萧静、少了几分烟火气…… …… 门前空地甚至很窄，并架马车估摸够呛。整个府邸外表一律被奶油色雪雾所覆盖…… 远远看去，建筑物宛如白帆竞发，浩浩荡荡…… …… 牛四递出帖子，被小管家迎进门…… 院内简洁朴实、杂草整齐有序，给人以静中有动的感觉。 或许这也是牛四、对邹维琏初次见面的第一印象吧…… …… …… 牛四补脑、邹维琏在阉党倾权时，可谓是大起大落有惊无险，对官场风气极为不满。 尚在万历年间，赶巧遇到一位爱财如命的上司，或许不是赶巧！谁踏马不爱财呢？ …… 这话说的，牛四自己都不信！ 且说同僚吧，那上司与邹维琏的同僚放出风来…… 并向邹维琏透露，说是某某上司看上你了。 说你有上进心、觉悟高、懂人情、明事理，要提拔你了，上不上道你看着办吧。 …… 邹维琏听罢，腾地拍案而起、瞪着怒眼大声喊出来，“我宁失当官的机会，也决不丢掉气节”。 瞧瞧，文人风骨。岂能与之同流…… 这叫什么？这叫舍的一身剐、敢把皇帝老子拉下马的勇气啊！ 却也因此得罪了某人，回家躺平些时日。直到第二年才得以复出…… 授六品南京兵部主事。 …… 时间来到天启年间，当时阉党把持朝纲。邹维琏看不惯阉党种种罪行，内心那个气啊。不行，我要与他们吵架！ 一眼瞅去，窝尼玛…… 对面是一帮人呐……又回过味来，原来朝堂争斗不是一个人战斗。 这次吸取了前面的教训、玩聪明了。个人斗不过，入群总行吧！便投入东林党、与阉党正式开战！ 在此期间，又有人劝他不要再与阉党作对。 什么下场你懂…… 他激动起来、顿时火冒三丈：“我宁问心无愧地死去，也不愿昧着良心苟且偷生！” 嚯……此话一出、一时间成为对面的靶子，当真是应验了那句话、有理不在声高，声高不如菜刀…… 结果可想而知，换来彻底的不能再彻底的失败。 一时间弹劾的折子那是瓢满天啊，最终以结党营私之罪将他踢到施州、今贵州省正安一带…… 就此远离权力中心…… 他抬头仰天，鸟不拉屎…… 他低头瞅地，一望无际…… …… 或许他过于刚直不阿、又或许一身正气，但终究还是以失败告终…… 天启年间的他、迎来人生灰暗时刻。 …… 人嘛！不经历风雨如何见的彩虹，尤其是在官场、哪有什么高人提携？哪有什么贵人相助？一个个都是自己悟出来的…… 求高人指点、有如把脉！ 只得自己醒悟，才是猛药！ …… 当然，即便是有、那也是少数血缘关系，一般脱离血缘、结果大致分为三种！ 一个是事教人，一次就够！起来就起来了，起不来这口大锅背百年、背千年…… 一个是见好就收、急流勇退。 最后一个、正如紫安所言，遇烂事烂人即可买单止损、并撤离！有时候逃避并仅仅是退缩，而是重新开始…… 这点温体仁做到了！ …… 经过两次低谷的教训后，赶上崇祯继位不久。 邹维涟受诏回京，一举成为南京通政参议。 此前所作所为在朝堂留有闲名、克阉党、浩然正气、品行端正等等素名，一时间官声正隆，官名极佳！ …… 要不是好友熊明遇特来邀请赴宴，说是有什么香烟抽、玫瑰牙粉送的，这才作罢，一咬牙……答应前去参加潘尹两家婚事。 但潘家休就老夫去…… …… …… 要知道，香烟在江南可是非常抢手地，平均一包10根、售价不得低于代理价格，10到20两银子。 预定不说，还是价高者得。与顺天基本保持一致…… 玫瑰牙粉、味道奇香。由玫瑰油、肥皂粉、薄荷、酒精少许等，制作而成…… 用上一用神清气爽……不是有句话嘛，赠人玫瑰、口留余香！ 自打这玫瑰牙粉售卖开来、这一句词，那是火遍大江南北。 比起什么盐巴、盐水和香叶啥的，口气清新不说、起泡泡还干净，再配上附赠的迷你小牙刷…… 啧啧，火爆程度风靡各地、各个商家纷纷前往夏河请求代理，估摸着范大石头忙疯了吧…… …… 若不是家人每天驱迫，以邹维琏的气节，面都不一定露。 “瞧瞧李家夫人，那口气多新鲜……” “再瞅瞅王家大嫂、那口白齿多干净。” “看看、那几位说话结巴没人听的婆娘，自打用上玫瑰牙粉、多少人挤破门听她口吃……” 就是那秦淮河，业绩垫底的女子只要用上用、保不住月冠冲榜呐…… …… “哎，好啦！好啦……我的夫人……哎！” …… 可惜半道发生这么一档子事。烟也没抽成，牙粉也没送…… 赏柳隐一出大戏、惊出一身冷汗…… 这就被贴上了封条！ 他是十万个没想到啊、尹家竟然牵扯至深啊…… …… 当然，他也并不知道，龙眼商铺所售的香烟与牙粉，背后之人…… 牛四…… …… 来得书房、一盏茶的功夫，邹维涟当首落座、圆脸方嘴、一派正色…… …… 牛四现在用的着介绍自己吗？大可不必，谁人不知谁不晓、就连徐国公也有意无意提起牛四…… 说的啥都有，总之赖着尹家小娘子、投河都算是好死的！ …… …… 邹维涟在与牛四的攀谈中，第一次试用磨砂火柴点燃烟…… 面上强装镇定、内心却叹为观止，只需在木桌上一摩擦，“粗”的一声响…… 着了…… 虽都是些奇技淫巧，可架不住自己好这一口啊…… …… 两人云雾缭绕，敞开窗户、大谈东南局势，就算是冻的鼻涕直流也乐此不疲…… 牛四主要分析出，琉球与朝鲜和奴儿干都司（海参崴）的重要组成关系。 …… “北至海参崴、南至琉球，中有朝鲜、三者之间沿海可定，居海可安呐……” “牛都司见识之广，让人惊叹矣！” …… …… 第191章 情况不妙 “可有一事本官不明，西洋米开罗与那刘香，若追查未果……当如何？ 再者刘香，素闻此人心狠毒辣、劫商劫道，人称刘香佬……曾经乃是郑势武装海商集团、成员之一。” 言毕，邹参议举起冒着热气的茶杯，小抿一口。 …… “邹参议！您那……有所不知，卑职与刘香米开罗不共戴天。这次虽略有小胜，但伤敌一千，自损八百的道理，大人自然是懂的。 直接导致卑职损兵折将，损失可谓是惨痛。就算是逃至天涯海角，也决不放弃追击！” …… 邹参议皱起眉头，却是一副欲言又止的沉默…… 牛四又紧跟一句，“朝廷那边卑职不管，即使怪罪下来、定自当谢罪……” …… 哎！邹维琏轻叹一声，一手夹着烟，一手张开五指靠近在火盆，感受着微微的热量。 “牛都、何必如此执着啊！” …… 下一秒，继续说道：“能击败数倍于自己的敌人，此功……不可磨灭！难不成这山东巡抚王从义是睁眼瞎吗？” …… 邹维涟的那股正气之劲又上了头，言语中似乎在为牛四打抱不平。 是的，他看不惯朝堂恶心冒功的做派、时至今日他并未改变什么、还与以前一样…… 还与刚踏入官场一样，单纯到让人无可挑剔。 …… “不瞒邹参议、山东各个官员已联名上奏，此事已成事实。 与我牛四、与我夏河城数万百姓、兵将，没有任何关系，更别提赏赐，不要也罢……不要也罢……” 牛四无心需向朝廷索要银子，就如这盆中炭火，燃烧自己释放温暖…… 甭来糟蹋我、就已是万幸。 …… …… 哎！邹维琏接着又是一声轻叹…… 当下说道：“新皇登基正值用人之际，牛都司不可心灰意冷！ 现海外势力多如牛毛，然！国之空虚！ 当以大局为重、社稷为重！ 损失些倒也无妨，观当今圣上实乃明君，待稍作休整，便是你等大功之日矣！” …… 邹参议一番好言宽慰，火炉中传来噼里啪啦的声响、发出微微火光…… 映射出牛四无言的脸颊。 知道大明走向的牛四，尤其是在此时，并不刻意打击意气风发的邹维琏！ …… 本就不忘初心的邹维涟，虽被凉水浇多了，也不差牛四再浇他一盆…… 但论起结局如何，无人知晓牛四的孤独与无助…… …… …… 邹维琏年纪稍大、一脸的皱纹微微凸起，像一条条干涸的沟渠，尽显老成的年轮。 实际上，他一点也不老成！空有一身正气，却也无法改变什么…… 养兵养兵，拿什么养？用什么养？常言道、不在其位不谋其政，养兵千日 用兵一时，而这其中的千日、那是白花花的银子啊…… 都说辽东是个无底洞，可实事摆在那里、没银子能用一时吗？ 入冬后的后金没有想过吗？他们入关是因为没钱、没食物过冬吗？ …… 养兵不止是银子上的问题，更是制度设计上问题、泱泱华夏大国，仅仅凭借抠扒农业的丁点税收，养兵终成空谈…… …… 每一次的入关，掠夺人口数十万、黄金白银近百万两…… 这让牛四不禁感慨万分，史书中提到的名人、或是一句事迹，往往就是他们的一生…… …… 穿得百年之身，他极力克制自己要表达的欲望，因为他太踏马憋屈了…… 难道要实话实说？大明完了？ 咱们躺平吧…… 摆烂吧…… 哈哈哈！ …… 见牛四双眸迷茫，也不答话。表情冷谈，目光依旧停留在火焰深处…… …… 邹维涟便又继续说道：“赴任福建巡抚的熊文灿，如能解东南沿海之祸…… 福建两广乃至江南各地沿海将平矣! 一但沿海无战事，便可着手备战，驱逐占据琉球的荷兰人，东南可定也！” …… 邹维琏说完后，露出一副胸有成竹的微笑，随后一脸认真注视着牛四…… 他认为牛四昨天的行为，怕是郑芝龙的翻版。 能击败强大的西班牙舰队与刘香一众，实为国之栋梁。 更不要因为儿女之情，忘了皇恩浩荡…… …… 他不知不觉中、脑海突然浮现起……受诏回京时，与崇祯的一番褒奖。 其中包括崇祯对东南沿海的祸患，以及琉球被荷兰人欺占后的不甘。 邹维涟深受赏识，当为君分忧！上报皇恩、下安黎民…… 立志回南京任职，以净化官场、激励将士！ …… 决心已下、正值用人之际，若牛四敢于当面表明态度、不妄方才一番教诲…… …… 牛四能击败刘香一众，实属侥幸、并非偶然。 你邹维琏虽有大志在胸，却与牛四毫无干系。远不的不说、单说近的，几年之内温体仁会容得下你？逞一时之气、到头来还不是宁缺毋滥吗…… …… 再往远的说，大明朝不止东南、还有东北、西北。 近几年像蝗虫一样布遍大明各个角落。什么琉球？什么东南？什么沿海太平？都将无暇顾及！ 当务之急，牛四唯一的出路只有两种。一来武装水师、向更广阔的海域进行发展。 二来与心爱之人驾船逃离这里，偏安一隅、造人计划开始实施。 不过细细琢磨下来，觉得可能吗？ …… 当然，两种结果如何选择，都毫无任何意义。 …… 此时的邹维琏两袖清风，一身正气…… 投向牛四的目光炯炯有神…… …… 无论旁人如何说，哪肯听的进去！ 即使没有牛四的警示，还不是照样名留青史。 …… …… 邹维涟问起关于会审将如何应对时，牛四大致猜到、这是要一网打尽尹家背后之人啊。 “若尹家侥幸脱罪，汝等有负圣恩呐！” …… 当真猜对了，看这话语间的风向…… 估摸着尹家倒了大霉、东林对付阉党余孽岂有慈悲之心？ 哈哈，大错特错…… 赶尽杀绝都尼玛是轻的！ …… 第192章 她!冰冻的眼睛 “以参议之谏？卑职当如何？” …… “这个嘛……”邹参议向前凑了凑…… “本参议倒要看看，是何人如此大胆！敢动京仓……” “牛都，如今风雨欲欲而来、只差你的东风咯！” 牛四暗自庆幸，好一个众人推墙倒、所言不虚呐…… 突然又回忆起、紫安对牛四的提醒，务必尽快脱身！ 谁知道这一杆子下去，指不定摔出多个朝廷命官！ 有一点，他敢肯定！尹家将会雷暴于朝野上下…… …… 牛四心下不由得惦记尹明月过往，熊熊烈火如热浪拂面…… 诸城外……乞丐堆！ 兖州城外……马车内！ 运河两岸……船头巅！ 每一次的相遇本质，似乎都经不住诱惑。 这一刻他不知如何是好…… 准确的说是，家破人也跟着一起亡！ …… ……他思绪乱飞，按照东林的整人标准、呵呵哈哈…… 一抹苦笑直无奈…… 结局也好不到哪里去…… …… “素闻，牛都作诗极好……”邹参议打断牛四发呆！ …… “卑职不敢，坊间传言不过玩笑尔、倒是叫参议大人费心了……” …… “若得牛都相助，阉党余力将至此不复存在！” …… 牛四深知大势已去，如今的朝堂……东林占据绝对的主导优势…… 他拿什么斗？ 要么入队东林，要么对立…… 中立态度只会害了自己，害了夏河。 当然，也不是绝对的。不到最后一刻，牛四这一步决定缓慢踏出。既不表态、也不拒绝，面上点头、却闭口不言…… …… …… 二人又简单谈及辽东战事，牛四还是坚定不移的提到、奴儿干都司的重要性…… 而涉及海参崴的战略地位，牛四深知邹参议心思不在辽东，而是在东南……在沿海局势…… 即便如此，牛四果断将海参崴的战略方针、与他重复做出警示。 至于邹参议如何看待，他牛四尽力就好。期间也说到毛文龙、与海参崴一同重要…… 牛四不知他听进去多少，但可以肯定、目前的邹参议左右不了朝局。 牛四总抱有一丝希望不是吗？若得东林引起重视、或许努力一下，大可改变现状…… 至少他做了。 成与不成全凭天意…… …… 随后便起身告辞。走时就回了一首诗句，以安其心…… 英雄非无泪，不洒重敌前。 男儿七尺躯，愿为社稷捐。 …… 邹维琏听罢，起身负手而立…… 只见牛四坚挺的背影，踏入茫茫夜色之中…… 月光之下一人一拐、衣随风摆，渐行渐远…… …… 邹参议不禁为之感叹、为之敬佩。 如此文采出众之人，却是一瘸子，又继而摇头，为之叹息……深表遗憾……！ “哼！……到时候由不得汝！” …… …… 当夜，牛四静静守候着紫安回家…… 左等右等不见踪影。 闲来无事的他、向海玉屋内走去，听海玉说起，所有的种马、都被留在了昨夜的寒霜中，包括马场的几头驴…… 暴雪过后霜冻天气更加寒冷，马驴尚且一夜冻死、何况是辽东之地…… 入关迫在眉睫呐…… …… 海玉将近期来往夏河的情报、交由牛四进行处理。其中提到一些进展性实验、由于气温的下降，不得不终止！ 铁集山隧道内发生沙石暗流，无任何人员伤亡、只是关键性设备、如大型角磨机、滚筒装置等精密仪器被掩埋…… 风箱、熔炉等同样因为气温骤降被终止生产。船厂的情况甚至更糟、几乎处于停滞状态。 …… “海玉，结合实际情况而定吧……” …… “等等，夏河可有尹之玉的消息……”牛四停下脚步、头也不回的问他。 “四哥……”海玉诚惶吐出两字，竟不知如何作答…… 牛四明知王六没有说谎，却还是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嘴角轻轻抿了抿。 像是一句没有由来的问话，更像是一句毫无说服力的屁话…… …… 牛四万念俱灰推门离去，海玉摇了摇头、叹息一声…… …… 夜色寒冷不减半分，他仰天凝望、大有持续降温的可能。 不知不觉中他尼玛竟然拐到紫安住处…… 是啊！他在等她…… 只见窗内透出的微亮，足以说明紫安已经回来了、他此刻矛盾又纠结…… 到底要不要抬手敲门？而手依旧停留在半空…… 迟迟未有动作…… 自己的真实想法、与她分享？ 是不是贱的一匹…… 白天不搭理人家，还发脾气…… 这会又上门赔罪？ 哈哈呵呵，牛四这男人做的，真踏马窝囊！ 当然，理智告诉他……不要逢人就诉苦，见人就交心！习惯养成自然、男女之间何尝不是这样？ 他怕……他怕他的神秘面纱、被了解、被发现…… …… 今天他不逼自己学会七十二变，来日！谁会替他扛下这九九八十一难…… 自己想做什么，自己知道就好…… 有苦自己咽、有泪自己擦，有伤自己舔、有火自己发…… 算了！走吧…… 何必要去在意紫安的眼光与说辞？ …… 迄今为止，牛四自穿越以来的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 算是主动登门给女人道歉！ 但是，但是……他做不到！ 他真的做不到……头可断血可流…… 道歉不存在的！ …… 他缓缓放下停留在半空的手，半晌转身向院外走去…… …… 突然，一道熟悉的身影……挡住他的视线、也挡住了寒风的刺骨…… …… …… “喂！来了又何必走？”紫安左手提着一个篮子！身后却站着傻乎乎的汤姆…… …… 紫安见牛四愣在原地…… “汤姆！麻烦把东西搬进屋……” …… “明白……”汤姆接过紫安手中的篮子。 哒哒哒哒……汤姆这一来一去，仿佛时间过的很快、却也冲淡不少二人尴尬的气息…… …… 随之汤姆销声匿迹…… 紧接着她几步来到他面前，清晰的呼吸声直达耳畔。 他刻意避开来自星眸的闪烁…… 像是头顶繁星的闪烁，一下一下的闪闪跳动。仿佛这清林畔142号也跟着跳动…… …… …… “怎么？要是偷看洗澡请回。要是道歉门口候着……” 紫安话毕，自顾向屋内走去！ “小碟，烧水！……” …… …… 窝尼玛，老子至于这么下流吗？ …… 第193章 和你在一起，感觉舒服…… 造孽啊…… 窝是来偷看洗澡的吗？ 窝是来道歉的吗？ 牛四在紫安面前，究竟要社死多少回、她才肯罢休…… “倒霉透了！” 他低头暗骂一句…… …… “牛都司，小姐要洗澡。还请回避！” …… “噢！不能看看……？” “下流！”小碟落下两字……咣叽一声，门一关！帘一拉…… 仿佛满幕繁星也跟着一下子躲了起来！ 不一会，窗内背影显现、勾勒迷人！ …… 月光不解风情、牛四静静发呆！ …… …… 他点燃一支烟，力压盘下载具…… …… 这一晃神，已经过去大半个时辰…… 正欲转身之际，小碟轻轻走出房门，“进来吧。”随后提着木桶离去…… …… 牛四踩灭烟头，又回身向屋内走去…… 火炉散发出的热量、与热水蒸发的水分，充斥着整个房间。 很温暖、也很梦幻…… 紫安一身素衣、端坐茶几前，上有几盘糕点零食，品相、色泽与她同样完美诱人！ “等久了吧……”她拂过湿漉漉的大波浪。 “窝没有！”牛四脱口而出，并解释道：……“窝方才回前屋去了，是小碟过去叫窝的……” …… 扑哧……她展齿一笑。 ……却也不揭穿，继续陪他演戏！ ……接着口香传来！ “那就赶巧，是吗？” …… “是！是的……”牛四挺胸抬头，像是对着她发誓…… …… “道歉吧，姐姐我耐心有限……” 片刻，见牛四傻了吧唧的一动不动。 “你快点的！”她声音不自觉提高了几分，明显带有一种强硬！ …… 牛四又从傻了吧唧转换成呆了吧唧…… “道歉有那么难吗？”她声音放缓、一字一顿。 …… 仿佛牛四拉长了老脸…… 这时，小碟进来、手里拿着一雪白毯子，靠近紫安身后、擦拭金色大波浪…… 紫安摆手、接过身后毯子！ “小碟，下去吧。我自己来……” 小碟瞟了牛四一眼，点头应：“是……” 接着低声细语：“小姐，不知是谁在门口丢了一地烟头……” …… “噢？”……星眸自转！ 半晌…… 扑哧……紫安努力克制自己的笑意，但还是难以隐藏下去…… “哈……好了，知道了！下去吧……” 窝尼玛，此刻牛四的老脸一红，像是一张带花的死驴脸…… “你方才不是回屋了吗？” …… 牛四敢保证，今晚的人设算是彻底崩塌、小心心被紫安捏的细碎！ 他摆出一副臭脸，比尼玛吃屎还难看…… 恨不得当场抠出个地缝，遁寻而逃！ …… 紫安笑的那叫一个罪孽深重，见牛四站立不安、再这样下去怕是老牛要哭…… …… “行了行了！来，坐下尝尝，柳小姐亲自做的。” ……她从白毯中伸出指尖轻轻弯曲，如同雕刻般的艺术品、细腻且分明…… 旋即指向一盘糕点。 “这是，秋梨膏！泻火的，好让你降降温，冷静冷静！” …… “紫安，窝……”牛四仿佛大型社死广场舞动了一圈、上气不接下气！ 紫安又继续嫣然开口： “邹维涟那里，就知道你没同意。” “来，牛老弟！站着不累吗？坐……” …… 牛四见她丝毫不在意、白天自己对她的伤害、心也跟着落下来。 她一切的一切都是为他着想，仅凭紫安这一份心性与豁达。更是一个不可多得搭档与智囊…… 突然他猛地发现，自己竟然如此在意紫安的一举一动…… 窝这是怎么了？他内心变的不安分起来，甚至是有些躁动…… …… 牛四急忙拿起一块像花一样的糕点，遮掩紫安投来的目光，吃了起来…… …… 紫安先叹息一声，继续说道： “四儿！东林这艘大船，没有投名状休得上去。 会审正是机会，上！你将一帆风顺…… 下嘛，结果你懂的。尹家保得保不住尚且未知，若对立起来。你将万劫不复…… 不上不下，以你实力不够格！”紫安语气柔和、似海浪…… …… “四儿，你在听吗？你不是郑势，更不要企图改变东林的大局…… 听姐一句劝，放手吧！” …… 牛四将手中的糕点咽下，紫安一边开口说着话，一边将手帕递给他。 “正如我送你的狗，千万不要与它谈理想，因为它眼里只有屎……” “四儿，人呐！育成大事者、不狠不立……” …… …… 是啊，牛四回忆起后世过往…… 他曾经认识一位同事、那同事家里母亲肾病急用钱。 直到无钱可借、无人可帮的地步，实在是没招。 心一横，来吧！哄佟一下子将手塞进机器里…… 忍痛断了半截，老板前后赔了10多万。 老母撑过一劫…… 每当同事自己提起时，言语间表达出来那些不堪的往事，满满都是对不起老板。 当时的他，真是穷途末路了。 反正这一身肉是爹妈给的，断了指头算个屁啊…… …… …… 此事，目前牛四回忆起来，内心久久无法平静，不为别的…… 对自己都怎么狠的人，世间少有！ …… 俗话说的好，好言难劝吃屎的狗！ 骆大爷、邹参议话里话外所释放出的信息，毫无例外一致建议牛四放手！ 为什么？能左右牛四？ 这不又回到紫安提到的言语中，你牛四非郑势、自己几斤几两？心里没点比数吗？ …… 牛四淹没在社死中，还未来得及上岸…… 紫安却转移了话题，突然开口询问： “四儿，你是不是出生寒门？” 牛四平复一下心情，避开紫安的唇香……静静的回道： “想了解窝？还……还是想深入了解窝？” “四儿，随你！”她摊开玉掌，放松下来…… “寒门？那是落魄的贵族！”牛四回道。 …… “四儿！你是庶人吗？”她眉目如画，接着问！ …… “那是有房有地的人！”牛四继续避开她投来的星眸…… “四儿！你即非寒门也非庶人……？ 既没房也没地那是流民…… 没正经手艺的那是氓民……” …… 俄顷…… 窝尼玛！ 合着牛四是流氓呗！ …… 照紫安怎么说，等牛四老了…… ……老…… ……流…… ……氓…… 你！大！爷！……的。 这天是没法聊了！ 她在指桑骂槐…… …… “白日对本姐姐，发脾气！你还委屈上了？” …… …… 第194章 小豆丁vs小胖墩 瞧瞧，还在生牛四的气…… 道歉是不可能道歉的。 “四儿，这样吧！道歉就免了，答应本姐一件事，好嘛？” 噢，有戏！牛四点头如捣蒜…… “好！只要窝能做到的！” …… “好！一言为定……” 二人拉钩上吊一百年不许骗…… 一百年不许骗…… “说说吧，要窝答应你什么？”牛四来了兴致…… “不是时候，等本姐姐想好了再告诉你。” 牛四作罢！既然不用道歉了，二人又拉钩又上吊的。翻片之后，二人将话题拉入正轨…… 牛四将自己的真实想法说于她听…… 会审之日这样那样，尹家这样那样…… 二人嘀嘀咕咕直到糕点变空盘，牛四被赶出…… 寒风吹、星云飘，得了，回前院孤独寂寞冷吧…… …… 当夜！月黑伴寒风…… 仿佛时间回到二零零五年九月。 啪的一声枪响…… 冲在最前面的一人，背后清晰明了9204…… “啊……加油！加油……” 人潮一遍一遍起伏…… “韩一！韩一……” 他像一只猎豹，冷眸中那条终点丝线……近在咫尺，然而今天是值得铭记的一天，也是遗憾的一天。 他与第一仅差半步之距，这半步仿佛天阶…… 更像是多年的青春！ 在这一刻…… 在这一天…… 与它狠狠的道别。 他停下了脚步，呼呼呼…… 接受人潮的祝福、接受人海的呐喊，可惜不是他，而是9204…… 他们曾是百米田劲中的劲敌，更是私下要好的朋友…… 他输的很彻底，9204以11秒04的成绩，赢下出席省的冠军…… 前途一片光明的9204光芒万丈…… 于是与他说了一句，令他终生难忘的言辞！ 韩一你…… …… …… ！！！ ！！！ 四哥…… 四哥…… 霜冻依旧异常刺骨，像是刀子似的冲向门窗，惊起一阵啪啪作响…… 牛四突然睁开双眸，下意识拿起放在床头、仅有三发子弹的手枪…… “谁？” …… “四哥，出事了……” …… “凛然？何事……” 当牛四等人夜半寒风赶到时，龙清1号甲板躺着三具、挂满寒霜的尸体…… 周围血迹斑斑、凝结着血色冰晶。 一个左胸明显多出个窟窿，弩箭插于右腿之上…… 一个腰间尿盆大窟窿，内脏散落一地……宛若密集的麻绳。 还有一个直接跳船，硬是摔进冰窟窿里、捞上来时尸身已经僵硬！ …… 一干人直立于寒风中，冷静极了。 似乎见惯了一切血腥场面…… 凛然宿了宿脖子，上前与汤素询问……二人点着烟、更像是随意聊天！ …… 据汤素说来，半夜被警铃吵醒、而不是惊醒…… 来者五人应该触碰到甲板中的铁丝网，转而仓内警铃大作…… 汤素与另一位队友，二话不说！一顿弩箭外加散喷，几秒的功夫！ 你们也看到了，撒了一地的红油火锅…… …… 窝尼玛，这两二比聊天如此淡定的吗？让躺地上的尸体怎么想？ …… …… 剩余二人，分左右跳船逃脱，其中一人留下一声闷哼…… 定是中箭无疑了。 不知跑没跑远，汤素继续留守、二饼前去报信…… 这一来一回两个时辰，还好有对讲机、并一直保持与汤素的联络！ 见来敌并无援助，体谅四哥日夜劳作之苦，“这不是想的好让四哥再多睡会嘛……” …… 窝尼玛，“你们啥时候这么奔放了？” “还是那句话，任何预警万万不可大意！听到没？” “知道了！知道了……”凛然与汤素二人同时答应、却又嬉笑打诨起来。 …… 牛四拿出手电筒、光亮即刻覆盖火把范围，周围顿时明亮起来…… “四哥，来……”海玉大喊一声！ …… 这……竟然是昨天那个王六…… “像不像王六？凛然你也过来！” …… 三人得到统一确认！ 海玉将尸身翻过来，又反复打量一番！ 再次确认是王六。 转身询问牛四要不要报官？ …… 牛四同意！只有报官，才能通缉另外二人。 …… 牛四吩咐一声，二饼与汤素继续留守。待天亮前去报官便可！随即丢出一都司腰牌，打道回舍补觉…… …… …… 为何是王六？牛四反倒觉得正常。疑点集中在燕哥儿是否子虚乌有，有待调查…… 汤素提到逃走的两人，有一人中箭、若是附近没有藏匿地点，这种严寒天气下、不死也脱层皮。 先报官再说吧、而凛然与汤素的不严谨、牛四内心多少有些放心不下，身在外需更加谨慎小心、想必他们这般嬉笑怒骂没得正形…… 哎……牛四也有一定的责任。 等回到夏河吧，是该整顿整顿纪律了。 俗话说的好，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但将在外必须纪律严明。 命是自己的、切不可大意失了性命…… ……，…… 次日、风猛日丽、有多猛？蔚蓝的天空不见一朵白云…… …… 灶堂挤满了人、从原来的二十几人增加到五十多人，有的端回自己屋吃、有的则蹲在堂内吃…… 呦呵，那几个骂牛四断腿的猴崽子、见他进来、都安分起来。 一对对眼睛嘟溜溜转，小脑袋瓜子不知在想些什么？ 牛四横眼扫过、都低下往日不可一世的鬼脸样！ “断奶了吗？”牛四边打饭、边脱口说着…… “娘……”小豆丁看向一位年轻貌美女子。 “回姑爷，他没断……” …… 哈！牛四笑出声来…… “就断了……就断了！”小豆丁摇头如拨浪鼓。 “昨晚你尿炕……”另一小胖墩指着小豆丁说。 “胡说，你还！你还摸……摸奶奶……” “你……你你，弹鼻屎……” “你玩尿！” “你玩屎！” 你……你就是你…… 是你…… 两豆丁爆发第一、二、三饭桌大战！ …… …… 早饭吃的是，牛肉春饼、鸭血粉丝汤、拌菜、猪肉包子、蒸蛋…… 蒸蛋当然是照顾几位小豆丁的，牛四打一份、两肉包带回了屋。 …… …… 一晃接近正午，海玉来报！ …… 第195章 白冰舞者 不曾想，逃走的两人中、通过汤素与二饼的大致描述，初步认为成功逃脱的一人、便是通缉要犯王德林…… 而另一位、在城外一处芦苇荡里找到了尸身。经过确认就是燕哥本人，全名李燕…… …… 逃走那人当是王德林吗？衙门给出的答复，仅用了三个字、“可能是……” 最终陷入僵局，线索断了。 …… ……王德林，人送外号过江龙！名声倒是响亮，听衙门的人说起……早年就是一地痞流氓，之后摇身一变、成为一名巡江总旗，曾在江面专以劫船为主。 不就是尼玛白手套嘛、打着光明正大的旗号，劫过往商船…… 再问起为何要通缉王德林时，衙门睁眼一通乱说…… 有的说是有犯了命案…… 有的说是尼玛调戏某大人相好的…… 甚至还有说成、与那镇守太监的义女私奔…… 说啥的也有、通缉文书仅写了寥寥四个大字…… “潘阳老六！”外加两字“海捕……” 海捕潘阳老六？王德林…… 窝尼玛，搞笑不？ 赏银无…… 加官无…… 试问其他那个通缉文书没有赏银？ 唯潘阳老六一文不值呢…… “四儿，有人故意整老六？”紫安随意猜测。 要么没有罪名成立，要么所有罪名成立。 …… “画像可做了比对？”紫安看向海玉。 据汤素回忆、画像之人大众脸，逃走之人同样大众脸…… “噢……明白了。大众画像正巧碰上大众老六……是吗？”牛四自笑一阵…… 哈哈…… 紫安也跟着咯咯直笑， 应天衙门方才结了案。全然不顾是不是画像之人、合着王德林倒霉蛋呗！ 屎盆子扣的多了，也不差牛四这一盆…… …… “四哥，还有一事！” “说……” “壮壮被关押了……”海玉又将如何关押大致说出来…… 壮壮呢，与她姐、花柳相依为命。为了给她姐瞧病，将百亩良田抵押李可伟…… 几年下来田没了，病却越发严重，直到最后不得已、壮壮以身相许、并与李可伟签字画押…… 若得她姐病好痊愈，她自然白白嫁给可伟做小妾。 若瞧不好，当然也不会出现报官一说了…… “怎么说来，李可伟骗了人家壮壮！”紫安语气充满疑惑与不信…… “花柳原话是怎么说的。”海玉诚恳回道。 按照海玉的话，李可伟的人设、瞬间在一干人中崩塌啊…… 当然，花柳一面之词也不能全信。 紫安对此做出了解释…… 牛四记得前阵子，在李世药堂的方以智公子说过……若花柳不弃，方可试药嘛！ 结果是好是坏，牛四并不关心。 壮壮一事将牛四思路彻底打断…… 先关押着吧，他不是圣人、更无博爱，是美女便救、更无以身相许的代价…… 可话又说回来，即便是以身相许、他又与李可伟有何区别。 真可谓是闲操萝卜、蛋操心…… …… …… 城外河槽、阳光斜射冰面发出耀眼光芒，直叫人不敢直视、明晃晃的一片，像极了闪闪发光的银子…… 一男一女冰上行、热气弥漫小两口。 “四儿！前方芦苇荡，先歇会！……”紫安停住脚下的冰刀、口鼻香雾连连…… “窝的好大姐，叫你别跟来……你偏不。冰刀又不会。等得空好好教你！” “不，现在教……” 窝尼玛，当老子是为你服务的嘛…… “快点的，教和背我。你自选……”紫安一屁股坐冰面、语气加重几分…… 她大口呼出白雾、香汗微微从鼻尖划过…… 哎……牛四叹息一声！妥了协。 “窝先拉住你……” 牛四单手托她蛇腰、只见她眉额汗珠顷刻间渗出，仿佛是那冰晶面膜、泛起阵阵光晕…… 毛皮靴下的冰刀颤抖起来…… “不行，脚崴了。”紫安星眸暗淡下来…… 以往是牛四装瘸、这回紫安是真瘸啊。 “都怪你，什么冰刀……冰鞋的……就怨你！”紫安好一阵埋怨。 见此情形、牛四扶她又坐下。 “来，窝瞧瞧！”说着牛四托起她的脚踝，试图将她冰鞋脱下。 “啊，你轻点……” “好！好！”牛四手上小心翼翼…… “你看！肿了……” 她脚踝传来牛四双手的余温、但疼痛不减半分。 “我就说呢、什么破……破冰刀啊……” 同时牛四掏出白药、轻轻揉挫…… 紫安瞬间神情舒展、下意识眸光落在牛四身上，就这么静静看着他…… 却不好责备于他，唇角微微颤抖…… “算啦，是本姐姐不会滑冰！你的拐给我用吧……” …… …… 半晌过后，牛四将她扶坐在槽梯。 “要你逞能……”牛四边说边收拾起纱布，此时紫安的脚踝彻底肿起来、一只鞋子丢至一侧，竟然穿不进去！ …… 牛四蹲身一转，与她并坐在一起。 她微微侧身、一条大长腿、毫不客气地搭在牛四怀中…… 脚也自然延伸至牛四手心…… “暖暖……”她双手一摊、口气不小…… …… 牛四腾腾吸入一口大气！ “真香……”紫安自言两字、莞尔一笑！ 对岸芦苇一荡漾，像是也跟着咯咯直笑…… “你经常滑冰吗？”紫安询问。 …… 第196章 窝是大仙爱跳广播体操 “是啊！”作为80后的牛四，那是一段回忆、不仅是滑冰、旱冰，更是孩童时代的一种娱乐方式。 无论室内室外，都是搞对象的必经环节。 像什么黑白电视机、拍洋片、板砖大的啪啪录像带、5分钱的冰棍、露天电影、扎刀刀、田间偷吃西红柿、等等，一幕幕浮现出来…… 最令他印象最深的是，夏季的夜晚一圈人坐着小马扎、听大人们讲鬼故事…… 竟然吓的某些娃子，半夜不敢独自上厕所…… 也有、一户买了任天堂游戏机，全村娃子去观看，魂斗罗、绿色兵团、坦克大战等等…… …… 牛四自顾自地笑出声来，紫安捕捉他的眸光、停留在耀眼的冰面、停留在蔚蓝的天空…… …… “喂！问你话呢……”紫安说完，暗暗认为牛四是不是傻了，还是在迷恋自己的美腿与汤玉般的秀脚…… …… 牛四回过味来“恩！啊……在听！在听……” “听什么啊？” “听你溜冰……”牛四点燃一支烟、装作若无其事…… “呆子！”紫安背过脸，侧颜如冰霜…… 牛四这才开口解释起来，滑冰嘛，也称溜冰、早在西周时期便已盛行，繁衍至宋代已然成为一项专业运动。 …… 放在当时，与蹴鞠一样有着非常热门的吸引力。 宋时也称为冰嬉…… 书上曾说，“阳德门外，冬至冰冻，可拉拖床，以木作平板，上加床或藁荐，一人在前引绳，可拉二三人，行冰上如飞”。 由此，冰嬉一度上升至雅俗皆赏，王公贵族自得其中之乐…… …… 人们乐于分享快乐、大自然现象不仅仅是灾难、也是挑战前行的动力。 …… “好了……回吧，窝背你！”牛四仰望斜阳，刺骨寒风依旧…… “四儿，不去尸身现场了？” 牛四扣了扣她脚心、引来一句“讨厌……” …… “窝的大小姐，你是真瘸了、还能去吗？”牛四皱眉…… “也好，等本姐姐好利索了再陪你来……” “恩！” …… 昨晚中箭的是燕哥，听衙门的人说，是在西郊外、集凤河槽一带的芦苇荡、过了林石桥，往南十里…… 紫安偏偏非要跟来，这里冰面撑不住马车行驶、汤姆石桥留守马车。 二人沿河漕一路而下，换上冰刀鞋、打算过对面芦苇荡一探究竟，结果紫安崴了脚…… 竟然埋怨牛四没教她，牛四那个无辜啊。白来不说、真要背她回去？ …… 这一刻，牛四似乎还抱有一丝幻想，“拄拐能走吗？” “不能！”紫安回的那叫一个快！ 窝尼玛……牛四暗暗发誓，下次休想跟来！ …… …… 正当牛四还在为背她发愁时，突然对面芦苇荡沙沙作响…… 芦尖一片一片涌动，像是鬼子扫荡…… 紫安表情严肃，是牛四重未见过的严肃……星眸聚焦对面、折射三分冰冷！ 牛四瞳孔微缩，心道不好！ “紫安、趴下……”牛四脸色一变，瞬间将她按倒。 同时也俯身而下…… 说时迟那时快、几支冷箭从芦苇中破空袭来…… 嗖！嗖！嗖…… 冰面映射出箭尾的重影、速度极快…… 牛四瞳孔再次收缩，慢视启动…… 只见六只来箭、撕裂空气！那透亮的箭尖，被气流猛烈包裹，像是流星狠狠朝着自己砸来…… …… …… 牛四头也顾不得抬，一手按压紫安背部，自己的脸也紧贴着冰面…… 竟然有尼玛一大群鱼儿在冰下穿梭…… …… 顷刻间！头顶传来、六道呼呼破空声…… “四儿，他们有备而来！”紫安语速超快带有一丝颤抖。 呼吸间隙、紫安侧颜、眸光中见牛四习惯性、自腰间取出一黑鸡蛋…… 他趴伏于冰面、振臂一呼，那动作优雅极了、像是一只王八在划水！ 那黑鸡蛋溜溜达达滚进芦苇荡里…… …… 同时牛四另一只手自她背部、迅速向她后脑游走……蹦的一声！ 她头瞬间感到一股压力，美脸刹那砸向刺骨的冰面…… 上一秒还在侧颜看他优雅动作…… 下一秒被他狠狠摔向冰面…… 瞬间传来一阵寒意。 …… 即刻……轰……一声巨响。 牛四看都没看，顺势将她搂在怀中，接着双臂发力一个公主抱、转身越过槽梯，趴伏在斜坡另一处…… 二人顾不得喘息、迅速伸出脖子，探出半张脸，只见浓烟滚滚、芦苇火了起来…… 突然，黑烟中蹿出六人、他们大口喘着粗气，举目朝牛四二人望来…… 为首爆炸头型、像是头顶一朵黑蘑菇…… 其余五个脸面乌黑，估摸着熏的不轻、不约而同，咳！……咳！……咳起来…… 紫安按耐不住自己的笑意，最终还是破防了…… 哈哈……紫安翻身、容颜正对灿烂天空，发出杀猪般笑声…… 哈哈、咯咯…… …… …… 这时，又听牛四道来…… “扒下别动！” 随后他缓缓起身…… 探出半截身，取出滚筒迷你小喇叭…… “喂！喂！各单位注意了…… 你们已经被包围，速速丢下屠刀！背身趴下…… 等待抓捕……” 经小喇叭的声音在这一片空旷地带，游荡开来…… 像是多年不曾经历过的课间活动，就差说出，广播体操第一节、预备开始…… 窝尼玛，对面六人懵了…… 他们哪里听过这种喇叭的声音，一个个傻愣在原地…… 而紫安却笑的肚子疼，由于笑声太过魔性、小喇叭轻微捕捉到些许她发出的响声…… “哈哈哈……噶噶噶……”又传播开来…… 像是贞子登场时间到了…… “咦呀咦咦……噢鲁鲁……” 只见对面六人，浑身哆嗦起来、竟然将手中弓箭、钢刀一通乱丢！ 背身趴于冰面…… 嘴上不停的喊出……“神仙饶命！神仙饶命……” “你们为何到此……”牛四继续对着喇叭说着…… “找寻、找寻个人……”其中一人趴在冰面大声回道！ …… “不用找了，本龙天第一大仙早替你们收了尸……现已去西方极乐！ 请等待，你们的李燕会从天而降降……” 那六个核桃、不是核桃…… 是六个蘑菇人，都尼玛张大嘴巴！低声嘀咕着…… “让大仙收了？……” …… 第197章 吃土掉渣 接着牛四、气定神闲……声音洪亮……对着喇叭就是一遍往生咒…… @&%%&￥…… …… ……天空蔚蓝、音量最大…… …… 牛四念完、慌慌张张抱起紫安…… 话也不说…… 溜了…… …… 呼呼呼……片刻跑出二里地！ …… “大姐！窝还是背你吧……”牛四气喘吁吁…… …… “也成……”紫安脸色苍白，脚踝怕是被颠簸的不轻…… …… 牛四转身将她背起，两团馒头像是马桶搋子一样扣向牛四的肩胛…… 她感受了…… 他也感受到了…… 而她却没有做出任何反应，而是继续趴了下来，馒头变大饼…… 她竟然还有空给牛四吹风…… 此刻她开口说话了：“本姐姐太重了吧，你的汗直流、帮你吹吹吧，这样干的快些……” “不重不重。还好……”牛四往上提了一提，开始默念心经…… 继续赶着路…… 牛四接着又打趣一声：“平着看，没有特别之处啊。还不都一样……” “废话，让你小瞧本姐姐！横看成岭侧成峰、远近高低各不同，老弟你懂？” …… 窝尼玛，她说的一点不假…… …… …… 半晌，斜阳夕照…… “歇会儿？”牛四浑身湿透、只觉上下只剩一口气…… 不待紫安发话，牛四下意识一蹲、紫安出溜一声、自然落地…… 他大口喘着粗气、大字一躺！ “不行了，不行了……累死了窝了……” 紫安瞥了他一眼，然而脚踝传来的痛楚、令她暗自咬了下唇角…… “老弟，体力可以啊！差不多十里地了吧，再坚持坚持。不远处应是官道，往前过了林石桥就安全了……” …… “这该死的汤姆莫不是在桥上睡着了？”牛四不由得暗骂一声…… 接着起身环视周遭，树枝被斜阳笼罩、枯叶辗转满地…… 耳力大增的他、隐约觉得一丝不对劲，似乎有什么刷刷声、直达耳畔。 他又将紫安扶起、找了一处苍天大树，扶她坐好…… 他取出散喷与手弩，交她双手…… “呢，紫安！拿着……” “不用窝教吧……” 紫安咬牙点了点头…… …… 他说完，顺着远处传来的声响潜去…… …… …… 一、二三四五六七八，窝尼玛！ 除了那六个蘑菇头，多出十二个人、沿着丛林追来。 牛四甚至隐约听到他们的对话…… “马德……黄口小儿，敢耍老子！” “大哥……什么鸟天大仙？看老子给他一刀。草……” …… …… 牛四俯卧地表，目光坚定透亮……如丛林猛虎、眼神中如影随行…… 除了耳畔传来他们的对话声外，时刻保持警惕…… 待他们全部经过陡坡之上的牛四后，似乎是朝着紫安方向前行。 牛四取出手雷、却盯着最后一人…… 他要从人群背后扔出去、炸他们个措手不及…… 先是呼出一口气、正要卡环时，突然一支弩箭、从牛四一侧射来…… 嗖的一声！ 贴着他的屁股划过、直直飞向人群…… 直觉菊花瞬间一紧。 窝尼玛，他就知道身后、肯定是紫安…… 只听人群中传来一声闷哼…… 接着哇哇乱叫、“有埋伏……！” “有埋伏！” …… “蠢女人……”牛四沉声暗骂…… 多好的机会啊，竟让紫安破坏掉。 …… 这一刻，人群四处分散、有的趴在地上、有的躲进杂草丛、大多藏于树后…… 仅供容纳一人的窄道中央、留下一口苦苦挣扎的伤者，弩箭深深扎入他的腹中…… 血水沿裆流下。 …… …… 对面摸不清这边情况，各个一脸懵比、不时探出脑袋四处张望…… 常言道，暗箭难防、明枪也不易躲， 牛四只知紫安就藏匿于附近，大致方位在牛四另一侧、相隔不会太远。 只见一位男子手举木盾，从杂草丛迅速蹿出，企图冲入小路中央救人…… 牛四正准备扳机扣动时…… 那男子……嗙叽一跃！飞滚到伤者跟前……还未得反应！ 同时又是一支弩箭贴着牛四头顶、他直觉头皮发麻…… 嗖的一下飞过去，扑呲…… 直入那男子胸腔、忽见挣扎着抬手指向牛四侧方，半刻抖了两抖再无生机！ …… 这一刻、几乎所有悍匪取出弓箭，对准来箭位置。 …… 牛四暗暗叫苦、紫安疯了…… 紫安疯了…… 不仅暴露自己的目标、更引起所有人的注意！ 下一秒，十几只箭羽破空射向紫安所在的方位、这一刻！又冲出六人、他们举着一模一样的木盾、手持尖刀，试图接近目标。 …… 牛四抬眸一瞧，机会来了！ 一颗手雷自悍匪的另一侧扔了出去…… 可能时间掐算的恰到好处，在那举木盾的六人头顶传来一声巨响。 轰！ …… 血雾渐射……脑袋搬家、腿手移位！ 半啦身子横飞…… 周围瞬间散开一股冲击波，将树木杂草掀翻、连带着牛四也跟着吃一口土…… 顷刻间血腥味和土腥味、充斥着周遭！ 当牛四再抬起头来时，可以用灰头土脸来形容他了。 …… 窝尼玛，半空雷真不是滋味、全方位呵护宝宝肌肤呢…… …… …… 俗话说的好，不怕枪响、就怕半雷！ 半空雷为何威力如此惊人？知晓力的作用都懂、爆破的那一刻，四周除了肉身以外，几乎没有阻力作为抵挡。 然而手雷落地起爆，有一半的面处于地面、这一半威力至少减三成！ …… 同样，半空雷也叫提前亮、搞不好自己也跟着完蛋，这不、牛四秒变帅炸…… …… …… 经此一遭、剩余的几人比尼玛兔子还快…… 出溜一声，连滚带爬玩命向丛林深处跑去…… 期间牛四乘机、举枪…… 砰！砰！两声…… 又放倒两人！ 但万万没想到，牛四斜角上方、突然从杂草丛中冲出三人…… …… 第198章 独特的思想系统 牛四一愣、呼吸也跟着急促起来…… 嚯……三蘑菇头？ 熏黑着脸……尼玛纯天然伪装啊，难怪偷摸到如此之近的距离…… …… 他们三人像多年征战的老手…… 同时张弓搭箭、手臂青筋暴起，弓步满月、如射日后羿！ 牛四也举枪瞄准，双方同一时间射出…… 其中一人还未来得及射，便被爆头。然而丝毫不影响两支箭羽破空而出…… …… …… 牛四正对两支近距离、袭来的寒箭！ 慢视再次启动、那箭尖寒冰刺骨，一刹那，牛四徒手接箭…… 而另一支箭、他未能如愿避开…… 扑呲！大腿瞬间传来一阵肉痛、紧跟着整个左腿不听使唤，无意识单腿跪地！ 疼痛瞬间袭遍全身、冷汗直流！ 他忍痛低头、定睛一扫…… 箭入大腿七分、只留有箭尾血雾一片、箭尖怕是早尼玛穿过大腿！ 下一秒，又一阵钻心般的刺痛，直叫牛四口齿打颤…… …… 不待牛四做出反应，那二人分一左一右、提刀冲来…… 此时，三发子弹全部打光。 牛四暗暗叫苦，完了完了…… 最终不得已掏出仅有的一颗王八手雷！ 难道就这样结束了？ 难道就这样完结了？ 窝的命真尼玛不值钱？就这样带走两个小搂搂？ …… 正当他跪地就此闭眼之际、他不甘心呐…… 危急时刻！ 一弩箭飞了过去，正中左边一人大腿、扑通栽倒在地…… 而右边那人速度不减，黑脸白牙、手举尖刀、势必要将土脸背头男斩于当下…… 牛四瘫坐在地上、举眸黯然落泪…… …… …… 天要亡窝啊，瞬间往事历历在目……宛如童话故事、眼一闭书一合、就此终结吗？ …… 散喷要是在手、今天不至于死这里…… 可惜啊…… 可惜这把m1911手枪了…… 哎！没子弹……早知如此、当初何必这么浪费…… 子弹啊子弹啊！ 这时！绝望之中，他脑子一阵清凉…… 像是头顶被人轻轻拍了一下…… 又像是有什么东西点了一下…… 又或是鸟屎？ 窝尼玛，老天呐！临死还要恶心窝吗？ …… …… 突然小花布包轻微泛起鼓包…… 像是有什么东西在他腰间坠了一下…… 他随手一摸！ 咦…… 原来是一把子弹…… 那黑脸大汉看势便要杀来，仅仅距离三步之遥！ 牛四下意识迅速重新上弹！ 手上动作颤颤巍巍，实则内心慌的一比…… 眼瞅那黑脸大汉，口水四溅而来……突然！一个高高跃起、手起便要刀落！ …… 咔嚓……砰砰砰砰砰…… …… 叽！一个飞身将牛四重重压下…… …… “呃……咳……”几秒过后，身下传来牛四闷哼…… …… …… 片刻，他缓缓推开黑脸大汉、好容易吐出一口大气…… 急忙取出作战药包，上绣有红色十字，什么白药、绷带纱布、剪刀等。 好一番忍痛操作下来，浑身早已湿透、感觉寒风刮来都他玛是热的…… …… 此刻他手心早被冷汗打湿，手枪寒意刺骨…… 再观那大汉时、胸口一片血渍，黑脸被口中溢出的鲜血染红…… 他又咬牙跪地前行，将另外苦苦支撑往回爬的左边那人，砰砰两枪撂倒…… …… 此刻，回过味来！ 他在想，再给窝来三发？ 下一秒……小花布包没反应？似乎哪里不对？ 他又暗暗下决心挖空脑细胞，好好想象一阵！ 来三发！来三发！ …… …… 突然恰在此时，脑子又是一阵清凉、像鸟屎砸中头顶…… 这种感觉怪怪的。 腰间瞬间又觉得一坠。 他这一探，窝靠…… 居然是 三发子弹…… 窝尼玛……神了！ 原来是这样，要传神……要专注……要放空……要冥想…… 这样啊！ …… m1911a1专属四倍镜！快来…… m1911a1专属四倍镜！快来…… 窝尼玛啊…… …… 花布包嘟的一声……鼓起老大的包…… 迅速往里一探、专用4倍镜呀…… 只听咔嚓一声。 手枪在4倍镜的作用下，迎光闪闪发亮…… 他举枪屏住呼吸！ 呼……瞄准丛林中的人影！相隔差不多五十几米…… 却如此清晰可见…… 直接就是一枪。 砰…… 贯穿整个后脑…… …… 夕阳无限好、四下静悄悄…… …… …… 啧啧，牛四难掩激动……仿佛整个人都尼玛沸腾起来…… 好啊，再叫你们露头…… …… 剩余的人懵了。又是爆炸、又是暗箭、又是从未见过的火铳…… 一个个藏匿起来，生怕自己的脑袋突然开瓢…… …… 这一边的牛四，嗷嗷兴奋…… 他大概可以判断，花布包儿巴掌大。 只要能装下，是不是想什么就来什么？ 好！一阵沉思…… 他在想给我来把amw狙击步枪。 几秒过去？……花布包愣是毫无反应？ …… 不对……？ …… 想象步骤绝对正确啊…… 那退而求其次…… 既然amw狙击步枪不给，那好！ 来个t99坦克吧…… 或是b2轰炸机…… 嚯！此刻他在等…… …… 却丝毫没得反应。。。。 …… 自己也不想想，尼玛坦克？ 即便有坦克，还不抵将他压死在当场。 …… 他又想了想…… 嗯！实用些……防风打火机吧。 …… 瞬间花布包鼓起来，呦喂……有戏。 斜阳映着他一副兴奋模样，随手点着一支烟。 舒服起来……仿佛疼痛也跟着舒服…… 好啊！这防风打火机不受天气影响， 那这样，给窝来盒华子吧。 几秒过去…… 花布包仍旧毫无任何反应…… …… 那就给我来个棒棒冰，还是尼玛没反应…… 嘶……不听话了？ 他不由得感到古怪，但此时也顾不得多虑。 因为紫安潜了过来。 她先是将食指比划一下，做个虚的手势…… 见到牛四此景、阳光斜身而下，一条腿血雾茫茫、裤裆之下一条被染红的绷带…… 宛如一只蝴蝶…… 他尼玛竟然有心情，包裹蝴蝶结…… …… …… 她下意识抿嘴一声轻笑，紧接着捂着嘴巴咯咯一阵狂笑…… 眼泪儿哗哗直流！ …… …… 她放下铁拐、一屁股坐在地上，与牛四平行、像一对分手不久又复合的情侣…… 二人暗暗松了口气…… 她慢慢斜靠着他，不过嘛！这次要乖很多、没有什么馒头大饼之类的…… …… …… 第199章 这次是真的 一时间，双方像说好似的！ 冷场下来，你看不见我……我又看不见你…… 总之大致方位肯定没错，双方相隔五十多米、但无人敢动半分。 …… 放松下来的牛四、才发现左腿近乎失去知觉，也不好贸然行动。 这期间牛四想过、逃跑是不可能跑的，一来紫安拖油瓶！ 二来摸不准对方底线！ 若死咬着不放、凭借着牛四一颗王八手雷与九发子弹，刚好硬碰硬！ 当然，还有牛四给紫安的散喷与手弩…… …… 双方似乎实力都不可小视、这么对比下来，牛四与紫安二人胜算几率大的很…… …… 倘若对面放弃、牛四紫安双宿双飞天地之间…… 当然这是屁话，双不双的不知道、反正牛四将来必须的双！ 为了这一刻的到来，牛四值得静静等候对面动静。 …… 怎料，对面率先打破冷场…… “对面的好汉、敢问是哪个道上的朋友？” …… 牛四一听喜上眉梢！噢……希望就在今天，就在眼前啊！ 沉默一阵、内心想好说辞、又经过大脑深度思考，反复推演！终于下定决心、老子要一语惊人…… 古有张飞吓退百万曹军…… 今有牛四妙语惊人…… 来吧！ 老子要让紫安好好瞧瞧，窝牛四英雄救美，不费一枪一弹，只需口水数滴！ 牛四单手托铁拐，吃力起身…… 瞬间感到由内而外的焕发， 凛然一身浩气有米有…… 屹立天地之间有米有…… 像天神下凡，呼的一口大气……张嘴：“窝是……” …… “少废话，杭州湾…… 杜！龙！海！……” 紫安语气响彻八方…… 下一秒！ …… “龙少！龙少的人，多有得罪！……请容尔等收尸……” …… 此刻牛四像吃了十斤大便，硬生生瘪下去…… 窝尼玛…… …… “不知好汉尊姓大名？”紫安用尽全身力气、朝着对面呐喊！ “潘阳老六……” …… …… “四儿、王德林……？” 牛四暗暗叹了口气，“老六？” …… “嗯……是啊……” …… …… 双方一见面、倒是让王德林惊掉下巴…… 这边俊男靓女，龙少的师妹…… 师妹的车夫牛四…… 紫安话语绕过牛四，直言介绍！ 竟然当牛四是尼玛个空气！ …… 另一边……一脸横肉王德林、人送外号潘阳巨抠王老六，此刻哗啦啦跟出来一票人…… 足足有五十几人、各个手持木盾尖刀，身后背有两米长的花雕弓、箭桶悬于腰间，皮肤个顶个的黑…… 给人第一印象，常年走水的悍匪，端是十足的狠人！ …… …… 牛四脊背发麻、虚惊一场，突感自己命大！并暗暗发誓、以后出门必带紫安！如若不然、甭说九发子弹一颗雷，再加一倍的量，胜算几乎为零…… …… “火器犀利、我等佩服！” 问起为何而来？ 老六直言不讳！声称给李燕兄弟收尸…… 你们二人凭借火器，致使折了十几个兄弟。但龙少对我等有大恩、暂且就此打住…… 再问起是否见过一位姓尹的小姐时，王老六印象深刻。 并得知随行的共计三人，称她们为扬州瘦马、据李燕透露，贩卖至南昌府一带…… 至于哪里、是谁？等王老六回去帮忙打探…… 最后请转告龙少、兵甲尽快安排！ 景德那边情况不容乐观。 …… 随后，牛四与紫安、相互扶持，过了林石桥天色已晚、入眼马车…… 汤姆大嘴咕噜咕噜冒泡泡，一把口水滞留、不时传来一阵出溜声…… 一地鸡骨头、歪歪扭扭空酒瓶。 …… 窝尼玛！ “啀！啀！啀……” …… “噢……都……都司……”汤姆一把抹过哈拉着……待细看之后…… “嚯！都司、负伤了？” …… “废话，赶紧的！……” …… …… 回程的时间，牛四问为何没将李燕尸首、是被应天衙门收走的真相告诉王老六。 紫安勾唇笑了笑、还是那句话，人在外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收尸是他们自己内部的事情。 一来，道上的闲事少打听…… 二来，因为李燕一人出动这么多死士，闹出如此大的动静！他王老六要么重情重义，要么另有企图…… 何况还是一具尸体！ …… 即便你说了真相、李燕是因你而死。 “那么请问我的牛大都司？你需要多少句谎话来圆？” “指望我们两个瘸子杀出重围？” …… 紫安言毕、探手轻拂车窗帘子、星眸投向远方，变幻莫测…… …… 是的，紫安说的不无道理！ 尽管牛四还从紫安口中得知，那位亦师亦兄的龙少、叫杜龙海。 为何是杭州湾？紫安却闭口不谈…… 反而又说起前些年、在诸城县失踪的表哥，也是龙少的师弟、杜子建…… …… 听到此处、牛四无端一个激灵，直到现在精神依旧抖擞。…… 他脑海不断浮现出来！ 李庄外？被牛四摸黑杀掉那人吗？真是杜子建吗？紫安的表哥？…… …… 牛四内心狂跳……不会这么巧吧…… …… 问及大表哥为何去诸城县时，牛四点燃一支烟，故作镇定！ 然而他手中的金色防风打火机、令紫安如黑暗中的一颗明珠，瞬间星眸一亮…… …… 那时候听爷爷说起，去打探山东盐引、项家嘛……出了名的盐路龙头。具体作何事情，紫安不得而知。 当提起表哥杜子建时，她双手不免紧紧攥拳、抑制不住的颤抖…… …… “四儿，我冷……” …… 接着紫安下意识靠在牛四肩膀，而他张开右臂紧紧环绕着她…… 那样子舒服极了…… 透过车窗、星与月相伴。 此刻！耳畔不时传来…… “驾！驾！驾……” 像打破无尽的黑暗、打破严寒的冬日…… 打破牛四的心坎…… …… 他转眸中，紫安却睡得格外踏实…… 月风如刀你如画…… …… …… 第200章 路有冻骨 次日、寒风依然凛冽…… …… “……四儿……如何了？”小碟将她扶坐起来、脚踝传来的疼痛似乎减轻一些，她星眸流转、余光一扫…… 沿通透白皙玉腿缓缓而下…… 脚踝被包裹的严严实实、赫然显现一朵可爱蝴蝶结！ …… 不知不觉中、心窝莫名痛了一下…… “四儿！……” …… “小姐！都司方才来过了。” …… “他人呢？” “又走了……” “噢……”她粉唇轻抿，眸光落在窗外梅花、一丝不可察的失落……飞向天空…… …… …… “小姐，都司他太坏了……”小碟梳头的动作停顿一秒，噘嘴继续道： “把小姐弄成这样，龙少大哥若是知晓……” “小碟，住口……”紫安骇然抬头，一双阴冷的眸光与她相撞。 小碟一怔、低头！表情委屈巴巴…… “小姐，我……” “小碟，不许告诉龙少，听清楚没？” “是……小姐……” …… …… 早在昨夜、牛四借着灯光，发现花布包一团乌黑。 该有的色彩竟然消失不见。。。。 而那双气泡鞋与花布包同样，暗淡无光…… 如此看来、更加充分证明这一事实！ 这两样东西是有使用期限的。 …… 气泡鞋具有速度净化伤势的特点！ 花布包有使用次数的限制！ 或许需要几周甚至几月甚至几年的时间，才能恢复到最初的模样。 …… 想到这里，他莫名感到一阵沮丧…… 终归是、断了过把瘾的强烈欲望，像好不容易、得到一件无敌传说装备，可惜有尼玛耐久……全凭自身修复！ …… 无论怎样，总比没有强吧。 …… 若无次数限制、牛四可以肯定，他就是尼玛全宇宙无敌的存在…… …… 往往现实就是如此无情的打脸，气泡鞋黑了吧唧不说。 引以为傲的慢视、无法再次开启，尽管他凝视着落梅，瞳孔如何收缩，慢视依旧没有什么反应…… …… 而花裤衩无意间改成花布包、成就一时的幸福，而这突来的幸福像流星一样、短暂又期待…… 牛四暗暗下决心，一定要好好感谢壮壮！ “一定！” …… 待花布包恢复正常、他第一件事就是生成出治愈花柳病的药。 不为别的，若不是壮壮的举动、或许他活不过昨天、更无法发掘花裤衩的功能…… …… 然而花布包应该是想要的东西，也是有限的、更是有数的。 一来不可多要，不可乱要。 二来比如坦克，也要与包的大小、相辅相成才行。 过大则减少次数，更严重则会瞬间发黑失去功能…… …… 为此，牛四兴奋地研究了一整晚，算是掌握了基本规律。 …… 什么大腿的箭伤？早尼玛将疼痛忘的一干二净。 等他慢慢放松下来后，才发现真尼玛疼啊…… …… …… 一夜无眠、天蒙蒙亮，牛四拄拐出了房门，这次是真的瘸了、虽然有气泡鞋的加持，但比之前恢复要慢很多。 根据夏河保卫战负伤的经验来定，气泡鞋怕是没个、个把月很难重现光彩…… …… 他搁拐着一步一打圈……正真做到了不装比、不佐佐那种…… …… 反倒是几个小豆丁见他、又一番歪头卖萌：“断腿的叔叔、怎么又断腿了……” “啧啧，你们快看、裤裆底下吊着花蝴蝶……” “啧啧……” …… 敢情昨个是右腿、今个左腿呗！ …… …… 他先是去看了紫安、并亲自上手、又温柔地给她包扎一遍。或许是昨个疲劳过度、她睡的香、很美…… …… 牛四于心不忍叫醒她，转身离开。同时吩咐海玉、多加小心伺候着！若是养瘦一两，他这个秘书也别干了、滚回去接着喂驴吧…… …… 牛四吃过早饭，回屋补觉…… …… 午时方醒、招来凛然出了林清畔182号…… …… 由于暴风雪近期的来临，早已上冻…… 街道上寥寥几人匆匆而过，呼呼呼呼的狂风、将原本热闹街区，变的冷清不少…… 牛四目测六七级风速，迎风步行、多有不便、况且他还是个瘸子…… 至于逆风尿三米、牛四决定一会四下无人，试上一试！ 好叫凛然涨涨见识，什么叫自然的馈赠…… …… …… 若非要形容此时的风力，像刀子划脸、刺的人眼生疼…… 估摸着老天动了怒，那是相当越来越猛烈…… …… 眺望远方、结冰河面之上、几处破洞，想必曾有人在此钓鱼。 再观青楼迎门老鸨，鼻子和面颊冻得通红。 本就穿着大胆、凛冽的空气更加频繁地灌进外套里，寒风如同一把把利剑，一丝不苟地往衣袖里钻，割在脸上、手上，仿佛遍体鳞伤。 …… …… 按现在的说法，大约十几度的天气急转而下，昼夜温差明显。 半天的功夫跌至零下，白天夜晚如冰火两重天…… 从单衣瞬间至棉衣，家境好一些的勉强御寒，然而大多数人在这突变的天气中，显的很不适应。 老人、小孩、体弱多病者、艰难的与寒天抗争，乞丐难民可就难说了，冻死路边也不在少数…… …… …… 一排排停靠在岸边的画舫、任由狂风肆虐、发出吱吱咯咯的声音。 仿佛昨天与今天的秦淮河判若两样，风花雪月急转而下、发出强烈的讽刺声…… …… 牛四一路望去，路边冻死的乞丐难民，多到令人发指的地步。 有的在睡梦中就已冻死，有的紧搂孩子、有的三三两两聚在一起瑟瑟发抖。 他们眼神空洞无光，半张着眼皮盯着路过的行人，是绝望、乞求、无奈与不甘…… …… 整条街一眼望不到边的难民，看着牛四直发毛。 这繁华的背后…… 又是另一番惨无人道的景象，让人不忍直视。 …… …… 第201章 嫉妒生恨 小冰河时期…… 书上所提到的文字、仅有寥寥无几的一段话，回忆起来…… 内心总毫无波澜。 当他身临其境、目睹这一切的到来时、不免暗自感叹！ 这可是富可敌国江南啊、一场再正常不过的自然现象，却……带走、一波又一波…… …… 这时，凛然突然开始哼哼了…… 回头人同草…… 向前人亦草…… 抬头烟火甚…… 低头路茫茫…… …… 窝尼玛！不愧为案首，随时随地全天候作诗，忒牛批了呢…… …… …… 这两二比，一个感叹、一个作诗，大有风暴传奇二人组的韵味…… …… …… 话说……农业、商业、分配制度等等问题，以及各种极端天气因素、加速末世来临…… 其中京仓存粮空虚、各地不都一个样！遇灾重建……这次怕是遇灾轮不到大明重建了…… …… 同时随着酷寒与大旱轮流出现，各地几乎连年遭灾。 万历、崇祯年间，变得越来越频繁，大旱、酷寒之年出现的几率也在逐年增加。 这对于一个以农业为本的国家来说，完全是一种致命打击。 眼前遍地冻尸、也就不足为奇了…… …… …… 二人内心复杂、一路缓慢前行，一泥泞胡同口，跪着几个破衣烂衫妇人…… 疯疯癫癫手指斜角破草屋。 逢人嘶哑着嗓门大声嚷嚷…… “谁救救孩子们……” “谁救救孩子们呐……” “求求大老爷……” “救救他们吧……” “呜……呜……” …… “四哥，进去瞧瞧吗？”凛然声未到、身子却动起来。 二人心出怜悯，走进妇人所指的破草屋内…… 窝尼玛啊…… 入眼的场景更加不忍直视！ 一堆枯草中露出十几个、被冻的瑟瑟发抖的小脑袋，相互呼着哈气，仿佛蒸笼中出锅的黑面馒头。 他们抱团缩卷在一起，室内破败残壁……空气中弥漫着潮臭的味道。 这尼玛那是人住的地方、与之郊外马场都不如啊！ 是的！他们有些滑稽，但看上去并不感到可爱、更多的是凄凉…… …… 牛四搁这儿一站，居然可以仰望天空、房顶破出几个脸盆大洞，阵阵穿堂风发出呜呜声…… 像尼玛鬼哭狼嚎…… …… 连绵不绝的往里灌风，如同火辣辣的皮鞭，被无情抽打…… 尽管伤痕累累，却依旧屹立不倒…… …… 寒风侵蚀着整间贫寒、破败小屋。屋内寒风瑟瑟，屋外同样他玛寒风瑟瑟…… 定睛一看…… 她们每个人眉毛上、几乎结着一层厚厚白霜。 仿佛这里的时间很漫长、宛如大江大河渊源漫长…… …… 地上熄灭着的煤灰，看来只有火的温暖才能活命。 那几个孩子眼神期盼着望向自己…… …… “你叫什么名字？”牛四语气似水。 沉默…… “你父亲呢？” 还是沉默…… …… 俄顷…… 一个女娃用极其微弱的声音回应…… “死了！” …… 这回轮到牛四与凛然二人沉默…… …… “他在哪里死的……？”凛然突然问道，像哪壶不开提哪壶似的…… …… “在，在战争中……”小女娃空洞的眼神，瞬间变得无比坚定…… …… …… “你们今天吃东西了吗？”凛然又问…… “吃过了，你看！”她小手缓缓张开， 窝尼玛……赫然发现！ 黑悠悠地慢头渣…… …… …… “这是……这是留给爹爹的饭。”她目光投向门外、眼神游离不定！像再等一个人、尽管那人已经不在…… …… “饿吗？” “不饿！”她握紧拳头、应声回应！又接着说道，“我要等爹娘回来、这是留给他们的…… 是他们的……” …… “你爹不是死了吗？”凛然又尼玛哪锅不开揭哪锅似的反问！ …… “大人们说死！是去很远很远的地方……”她将脏兮兮的手狠狠揣兜里，仿佛守护着一句诺言、守护着对未来的希望…… …… 牛四用铁拐吧啦开凛然。 “滚一边去！” 然后居高临下、吃力地弯下腰子…… “好，我相信他会回来的！” 牛四话语如春风、令她沉寂的眼睛突然明亮起来…… …… 就在这时……一道熟悉面孔突然出现。 呦呵…… “壮壮？”牛四满目惊讶…… “认错人了……”壮壮看都不看牛四凛然二人，还是熟悉的男扮女装…… 她语气充满怨恨…… 径直走到孩子们跟前，放下一筐煤球…… “嫣儿姐！嫣儿姐……”孩子们兴奋极了，一个个上前帮忙…… …… 凛然凑近、上下打量！ “壮儿妹……怎的？装不认识？改名了？” 壮壮放下煤球，自顾生火燃煤！ 她样子专注，却未回一句话、未看一眼…… …… 这时又进来一位熟悉面孔…… …… “花小姐？”凛然转身开口…… 花柳一怔、“官人……” …… …… 之后在与花柳的交谈中，壮壮真名叫赵嫣。 是方以智方公子做保，将她释放出来。 而花柳经过方公子妙手施药，虽不得彻底治愈、却如期实现很好的控制。 症状表现也随之消失…… …… 这里以前是善堂、又叫济舍院，最近这里容纳进来的孩子过多、院方又无银两修缮。 一些患有残疾的乞丐和居无定所的老人皆在这里住着，由于天寒、几乎每天相继去世，更别提那些患病之人了…… …… 据花柳回忆，她们姐妹逃出王府后，初来时就是这里吊着命，如今赵嫣钞能力尚可、加上方公子帮衬，算是结了案。 之前的良田肯定是拿不回来了，那些个官老爷们该分的分，该占的占。 如今她与赵嫣在此落脚。 …… 谈及将来如何打算？ “将来？”花柳显得一脸茫然…… 也从未想过将来，只要妹妹赵嫣能活着就好…… …… …… “凛然！去拿些银子给孩子们……” “官人，官人等等！”花柳叫住凛然，又看向牛四，并严肃说道： “他们不会去嫉妒你们这些个达官贵人，但一定会嫉妒收入更高的乞丐，这样会导致孩子们没命的。” …… …… 第202章 窝也会吃醋? “噢，有道理！”牛四的确有做乞丐的天赋、这点悟性还是有的，人性嘛……不分层次！ 够的着却得不到，叫嫉妒。 够不着的才是羡慕…… 这话一点不假！牛四又何尝不是如此，嫉妒龙少，羡慕李信…… …… 一帮孩子突然得到一大笔银子，怎能不遭同行嫉妒、为此丧命十有八九…… 底层玩命…… 中层势恶！ 高层笑刀…… 拔尖无言！ …… 牛四面对赵嫣的冷漠，欲言又止、有些话不说为好，但必须所行动…… 感谢她送的内裤，感谢她做的花布包…… 为何这娘们好这一口，没事喜欢送内裤玩……实在令牛四大为疑惑！ 这这，奇葩女啊！ …… …… 牛四怀揣感恩的心，转身走出草屋。 …… 吩咐郝凌然，送些炭来、附带热粥，在这设立严寒救济站，直到该死冬季过去…… 回去务必转告海玉，以赵嫣的名义买下这栋院子，以供赵嫣姐妹居住！…… …… 牛四能做的，也只有这些了，花布包发掘功能离不开赵嫣、如果可以！牛四不介意收了她…… 当然，花柳就算了！身段倒是上品，但过于相貌平平，更无征服欲。 仅有的几亩薄田也被李可伟占了去，虽得以苟活幸存，但终究无法释怀…… …… 不禁有人问，你牛大四在前面章节不是说过嘛！关起灯来还不一个样…… 谁在放屁？这与关不关灯不同，不是一回事！ 自己想去…… …… 才走没几步、只见胡同深处窜出来一帮狗子，那肚子鼓鼓的、个比个大。 四条腿走出了悠闲惬意的步伐…… 凛然踮脚向胡同深处探去，这不看不知道、一看惊的说不出话来…… 片刻，扶墙哇哇直吐…… 哎……牛四叹息、人与动物又有何区别！ 他能说什么？他还能说什么？ …… 他拍了拍凛然厚实的肩膀。 “走了……” …… 二人去药捕抓了乌斯藏野生红花（今西藏地区），简称藏红！ 价格在4两至17两不等，牛四不懂、凛然也不懂…… 但有一点，一分价钱一分货、只选最贵，不买最好…… 典型的人傻钱多！ …… 凛然问大老远买这干什么用？ 牛四当然不会告诉他、是给紫安外用泡脚的！ …… “泡水喝……”牛四随便应付一下。 “喝茶不好吗？”凛然不解，这玩意是女人月事腹痛所用之物啊…… …… “你懂个球啊！”牛四笑骂。 “四哥，四哥！谁用啊……？”到底是谁这么大能耐？使四哥亲自跑腿来买？ 凛然开始暗自猜测中…… …… …… 随后的几天里，南京被狂风肆虐。应天百年苍天大树无一幸免，被腰斩、被拔起…… 据说有些沿海地区、出现天龙…… 所过之处、房顶牲口被吸入半空，从这一头到那一头又狠狠摔下来，树木庄稼一片狼藉、房屋倒塌、河水倒灌，不时传来海龙咆哮、灾民流离失所，饥荒遍野…… …… 突变的天气让人们反应迟钝，然而牛四设立的严寒救济站、起到了关键性的作用。 似乎引发了连锁反应，有些良心商家也随之一起加入进来，歌颂着赵嫣在南京留下的种种…… …… …… “哎呀，你轻点……” …… 牛四停顿一下，手上动作变得缓慢…… “感觉如何？”牛四抱住她的鸡大腿，双手在脚踝处来回穿梭、像揉面那样，劲道爽滑…… “红花油是你做的吗？”她好奇的问…… “废话不是！”除了窝，谁能对你这么温柔！ 她嫣然一笑，好看极了…… 像冬日里的暖阳。 牛四每一次的揉搓、都令她感到一阵酸痛，嘴唇不自觉的轻咬…… 随着时间的推移，她紧握着的手指缓缓放松、像是一场舞蹈过后的全身舒松…… 紧绷的眉羽轻拧、也逐渐图图展开…… “对嘛，是不是舒服多了？” …… 她轻声“嗯……”一下……接着说道： “可以再说说耶鲁撒冷吗……” …… “咦……上次话说？”牛四记不起来从哪里开始…… “他们杀进城里，血流成河！”二人相视一笑！ 她提醒他…… “对对！血流成河……” …… …… 自打十字军杀进城去，那是血流成河、尸骨遍野！ “没错，就是这里！”紫安从牙缝里挤出几字、一脸期待…… …… 话说，当时情况万分危急。他们横冲直撞、如入无人之境，凡是城中活着的人们四散奔逃、一时间……狗都不剩！ …… 然而有些富人为了不被搜出金币，硬生将金币吞进肚里。 “不用喝水送服吗？”紫安语气充满不解…… “这个嘛……窝说，你能不能不要打断？好不好？” …… …… “喔……老弟继续……” …… 可惜呐，还是晚了一步！那可是生吞金币啊、不难想象，吃一把金币管饱、这辈子都不觉得饿…… 怎料被十字军发现、一口气将他们所有人开了膛…… 在腹中仔细寻找金币，那场面一个个像被扒开的人皮外衣、堪比大型屠宰现场…… 后来呢，有一个军官提出疑问，翻找的太麻烦、全部统统焚烧、省时省力…… 这个麻烦解决的好啊，一来不用费劲开膛。二来不用在二百米长的肠子中费眼寻找…… 正可谓一场焚烧、金币自出啊…… …… 当即一把火下去，活生生烧了七天八十一夜！ “七天不是八十一夜吧……？”紫安淡淡勾唇、不禁插话…… …… “大姐，不要打断好不好？再多嘴不讲了……” “好！好……老弟请继续……” …… 眼瞅烧的差不多了，搁骨灰一顿寻觅…… 意想不到的一幕发生了，金子尼玛也跟着融化成带有褶皱的条状…… 听到这里，“啊……”她呼出声来…… 是的，怎么形容呢？大便状金条吧…… 至此金条才延续至今…… …… 正当他们寻的乐呵呢，突然又有一支埃及军队、赶来救援冷城…… …… 这时门外传来海玉的叫声！ “四哥，有人来访……” …… “什么龙少？” “你师兄来了？” …… …… 牛四不便久留、正要起身离去…… 紫安一把拉住他的手。轻声开口…… “不必在意！” “窝才没有……”牛四急忙解释、脸似乎像被醋泡过…… …… 第203章 你不来窝不走 不多时，一位长相极为相似之人被引进而来！ 那人身高伟岸、与门梁比肩…… 细看之下……牛四惊呆了，太尼玛像了…… 竟然与安志杰几分重合，如果牛四与他有五分相似，那么龙少与他几乎一模一样…… 不过牛四另外五分倒与皮特相仿…… …… 龙少一袭黑色立毛披风、英气勃发…… 自顾坐在紫安床前，双手一下子紧紧抓住紫安纤细双手。 柔情似水开口道来…… “回吧……紫安！郑叔那里换个人来，可好？” …… 牛四看出紫安尝试收回自己的双手，却被龙少牢牢抓住…… “紫安……听话！”龙少语气似是恳求、然而眼神霸道至极…… …… “师兄、郑叔谈判在即，你我当极力辅佐，不可误得大事。” …… “紫安！放心吧……我已转告郑叔，不日即将有人替换于你。商贸合作杜城比你更适合……” …… “杜城？……噢，好……”紫安淡淡的回了一句。 此刻，牛四内心咯噔一下，比窗外冷风还尼玛冷…… …… 这时，龙少转身、目光落在牛四身遭…… “这位是夏河都司……”紫安也同时看向牛四、介绍一二，星眸瞬间明亮起来…… 龙少与牛四一同作揖，点头客气一下…… 然后屋内陷入短暂寂静。 ……，…… 一时半刻，牛四率先打破沉闷气氛，“紫安、窝有些事需要处理！告辞……话毕转身离去…… …… …… 牛四从屋内出来、仿佛刚才时间过去一百年，更是一种煎熬…… 龙少对紫安的爱慕，他看在眼里！痛在心尖呐…… 像万箭穿心般凉透了…… “哎……”他点燃烟、呼出一口舒爽，像只失败公熊，灰溜溜出了院门…… 向秦淮河走去！ 期间不需要任何人跟来，海玉凛然意味深长地对视一眼，便不再多言…… …… 莫不是找花魁泄愤？ …… 投河？不存在的…… …… 河道依旧尼玛结着冰呢、空气依旧潮湿寒冷、他的心却掉进冰封河底…… 为谁掉的？只有他知道…… …… …… 说实话，他迷了心窍、紫安呐！紫安呐……有龙少陪伴！ 明月呐，明月呐，已定亲、虽未成、但终归有了芥蒂…… 之玉生死不明…… 难不成窝堂堂七尺男儿，只尼玛配做个备胎…… 哈哈……哈哈，他仰天长啸……寒风似乎受到惊吓，竟然止于此刻！ …… …… 但还tm的冷啊，脖子一缩！顺势钻进一不知名茶楼、安排火炉旁，桌前一盆花红点缀，花生瓜子小点心。 轻快曲子传来，一壶热茶下了肚…… 仿佛去了半身寒意、甩走半身烦恼…… 一曲终了，又是一曲。前首勾人心弦，后首悲意难平。 …… 半晌过后，一道靓丽身影坐于牛四侧身…… …… 牛四闭目凝神，手指随音律、频频敲击桌面……一副无所吊样！ …… “人嘛，活着本就没什么意义，但是活下去，才能体会有趣的事情，就像你找到了这朵红花，却拿不走……而我找到了你……” 牛四懒得睁眼，听话音来自身侧…… 总觉得来声有些熟悉！ …… 只是“嗯”了一声后……悠然反问…… “这花为何拿不走？” “此茶花虽美，却离土必死……无论你怎么换土也无济于事……” …… …… 闻言…… 牛四缓缓张开双眸，“噢？柳小姐不去红门，来此挖苦窝吗？”…… “挖苦？何来之有？牛大人莫非有心事，恕小女愚钝！”……柳如是话音甜蜜！ …… 牛四懒得接话，点头回以微笑…… …… “怎不见紫安？” …… “不知道啊……”牛四故作淡定！ …… “都司、莫非嫌小女出于风尘？”她浅浅一笑，像什么都明白似的！仰起颈眉悄声开口…… 又像是对着空气话说…… “小时候我不理解，爹爹为何不能赚大钱、升大官…… 为什么一家人过的总是很难很难，直到我入了红尘，才发现…… 爹爹养活我们已经是最大的能力了。 …… 她止语……呼出一口大气，仿佛卸去一身压力…… …… 又持续对着空气开口！ …… 穷不怪父、孝不比兄、苦不责妻、气不凶子、接受一切未知结果，不妨也是一种释然…… “你说呢？都司？” …… …… 她在说他…… 她分明就是在说她自己…… 当然也有他…… …… 二人间断聊着琐事，原来这间茶楼是钱谦益学士的、她会抽空来此串个过场，提升些人气…… 提到这位钱谦益，牛四其他事迹不清楚，但有一点不容忽视！ 眼前这位柳小姐与钱学士却走到了最后，历史是这么写的、不过以他目前来判断，二人并未到那一步，可能是老相熟？又或许是过渡期…… 只因钱学士有妻子、是否一房不知道，儿子肯定是有，据说与尼玛柳小姐年龄相当…… …… 给自己儿子找个小妈…… 窝尼玛，牛四不得不终止暗自猜测…… 一切似乎是按照剧本顺序进行，实际细微偏差还是有的，比如郑势、登州白莲教……正因牛四的出现、前者是提前了…… 后者是尼玛壮大了，据青州消息、登州白莲教与河南南阳城一同起事，声势浩大…… 其中山西也受到影响，大致北直隶也跟着倒霉，保不住知府王从义又要头痛一阵咯…… 终归大的走向得到应验、足矣…… …… …… 如今东林之首不一定是这位钱大学士，可别忘了！ 温体仁和周延儒，根据他的回忆、若是不得二位推举、估摸着躺平一生…… …… 二人话语之间还算投机，如今钱学士复出北上，现任礼部侍郎。这也是牛四自来应天后、第一次收到的有力信息。 不禁暗暗佩服起来，论情报工作出自风尘是有一定基础依据的。 问官家人爱去哪里？唯青楼是也！ 什么这府那府的，什么这王那郡的、即便是老爷不去，下人总是去得吧…… 各种层次都有，所以嘛……信息收集起来的确快的多…… …… 第204章 转身 牛四回忆起三天前，曾与骆大爷谈及朝中之事、并未提及礼部侍郎一职。 仅仅三天方过、窝尼玛这就换人了？ 温体仁去哪了？当前也只能等待夏河情报…… …… 江河冰封、秦怀远与汉德森在江对岸迟迟未能抵达，难道隔岸靠吼吗？ …… 牛四思虑此处，不免多打量了几眼柳小姐……不由得心生敬佩！ 情报头子非她莫属啊！ …… …… 期间问及龙少时，柳小姐看向牛四眼神怪怪的、没有逃避！她正了正身子，接着一抹亮丽笑意涌上眉梢…… 意味深长的开口： “想知道什么？” …… “随便什么，若不便说……当窝！窝放屁好了！”牛四二郎腿一翘、吐出一个烟圈…… 她凝视窗外星空，片刻之后…… “尹家……明月，夜空中最亮的星……” 嚯……牛四秒懂！ 当下答应她…… …… …… 她先叹息一声！目光缓缓投向飞舞火焰…… …… 大约十年前吧，听她师父徐拂提起过，龙少天启二年举人，全名杜龙海……字东凡…… 出于象山氏族、年少曾在海滨邹鲁、崖州府、与蚝镜跟随叔叔杜思、也就紫安父亲游历天下、天南海北纵横浩海…… …… 杜思意外身亡后不久中举，这期间师父与她之间关系密切、但好景不长。 自从他与知府千金喜结连理之后，性情大变…… 如今在杭州湾和李国助，同为海商后起之秀，祖父杜老爷子是杭州府有名的盐商…… 依稀记得，有一次……他与一女挚友同堂听法，那女挚友喂了他一块饼…… 龙少吃完后脸红了，然后那女挚友咯咯一笑，对他说是地上捡的！ 他说没关系，正因为是她喂的，所以他并不在意…… 记得那是一个阳光明媚的早晨，多余的光亮爬进堂内…… 他看见她脸也红了…… …… 牛四举烟、手上动作优雅停顿了一下，插嘴开口…… “龙少扇的吧……” 暗道还女挚友，一准是你师父！ …… “嗯！”柳如是点头…… …… 当时，他性情古怪且大变，他对周围一切事物毫无兴趣…… 包括师父在内！ …… 为了他自己的一己之力宁可背叛、对他以外的人和事、还有着非常强的控制欲…… 他对外释放自由与允许，实则只做跟自己目标有关的事情，凡是跟目标无关的事，绝不操心、卷入…… 这分明就是一种既要占有，也要毁灭的举动…… 曾经有人对他做出一些过分评价，他完全不在乎别人的评价和眼光…… 始终保持自我情绪，从已发生的事情中学到经验、教训就立刻抛弃。 只吸取旁人优质帮助，其余的一律过滤掉…… 你知道的，俗称耳根硬，听不进去的话便不听…… 没意义的人就赶紧滚…… 总之只要得不到就毁灭，对他来说也是一种收获！ …… …… 火炉熏熏燃烧、柳小姐背过身去，又夹了些煤球…… 随后拍了拍手，“如何？轮到都司你了……” …… 牛四稍作停留，内心对龙少基本有了一种笼统印象…… 就两字“阴人……” 睚眦必报的阴人…… …… …… 他又清了清嗓子…… 火光倒影在他郁眸之中，沉默一阵，像失去什么东西…… 接着指尖有节奏地轻击桌面，同时开口轻唱起来…… …… 从前……过去……不再来…… 红红落叶长埋…… …… …… “谢谢……不知……可有取名？” …… “一生所爱！” …… 夜已深、人痴痴未走…… …… 半晌…… 最终柳小姐满意离去，牛四又停留个把时辰才拍拍屁股走人…… …… 出了茶楼，寒意彻骨…… “真尼玛冷啊！” 入眼路上无一人影，见状租了马车，回了家…… …… 咦，是谁在为他留灯？ 他推门进屋…… “紫安……”牛四意料之中…… 然而不是紫安、是小碟！ “牛都，我家小姐走了！”说完她取出一封皱了吧唧的信件…… 牛四上前接着火光、定眼一看！ 草…… 双手不自觉颤抖起来…… …… “都司，我家小姐说！务必亲自交给你……”说完匆匆离去…… …… 牛四手上一划，书信与烟灰同时无声跌落…… …… 明眼人一看，那封皮正是一朵紫色海棠、美丽且洒脱…… 若是展开、赫然出现一个“杜”字，剩余两字不难发现，“子建”二字…… 合起来“杜子建……” 牛四早已忘却此事！ …… 而她……又是如何找到的？ 她是如何找到的？ …… 她需要一个解释？ 还是她刚知道？ 这一切都是龙少到来才发生的变化…… 牛四该怎么为此做出解释……？ 一个谎言？还是如实告诉她？ …… 嘶，呼……直到夹着快要燃尽的烟头…… …… 下一秒，颤抖着的手传来一阵痛楚、才明白为什么会这样，解释有用吗？ …… …… 如果解释有用、为何还将信封交给他…… 分明就是需要一个解释！ 是的，杜子建是他无意杀的、危机时刻正当自卫也有错吗？ …… …… 他此刻感觉疲惫极了，一屁股跌坐下去、尽管大腿处隐隐作痛、但脑子挤满了紫安的身影…… …… 然而最难过的不是得知她走的那一刻，而是在往后日子里想起她的每一刻…… 一个回眸……一个转身…… 又或是一个擦肩…… …… 遗憾至极呐！ 更多的是，想到再也见不到她的那种失落和空虚…… …… 看来，又是无眠夜…… …… 一夜过去……牛四辗转反侧…… 始终想不通，信件她是如何找到的…… 他拼命回忆，那晚除了赵嫣经过允许找烟外、没有任何一人翻过他的私人物品…… 有内鬼？ 不可能…… 海玉、凛然与他走的最近…… 但绝无可能…… 难道是赵嫣？ 不行、他决定明早去一趟善堂，一问究竟…… …… …… 似乎黎明比往常来的迟一些，凛冽寒风背着细雪一阵一阵地吹过。 街道行人都缩着脖子，拉紧袖口急匆匆地奔走，似乎每一寸皮肤也不愿暴露在空气中…… 膨胀着寒冷和哈气交织在一起，这样的天气几乎统治了此地…… …… 第205章 佩兰这是要上位吗? 赵嫣不在…… 经过询问花柳、得知她与方公子在一起，说是一同前往长沙府采买药物…… 花柳又说，“等她回来，亲自登门道谢……” 临走之前、赵嫣曾嘱咐过她，等来年这所善堂花费的银两如数归还…… 牛四没说什么，沉默一阵……留下两字……便踏雪离去。 “无妨……” …… …… 不仅天不作美、赵嫣也不作美啊…… …… 半晌……牛四止步于龙眼商铺门口，此时空空荡荡、以往人来人往如今成为过去…… 江面冰封、供货艰难，周期也随之增加……至今断了货！ …… 此时汤素从院内走出来，身后跟着一辆马车、车上装有吃食与换洗衣物…… “都司……”汤素回了一礼…… “嗯！” “都司……那个，这个……”汤素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有屁快放……”牛四摆手！ “想回家……”汤素叹息！ …… …… 是啊，这该死的天气……不由得让北方人恋家，像刻在骨子里的…… 话说谁不恋家，老婆孩子热炕头似乎是每个男人终极目标！不愁吃、不愁穿……谁tm还愿意远赴他乡！ …… …… 汤素与医疗队一姑娘成亲没几天，便与牛四下了南京…… 原本汤素送郡主回开封，奈何魏大勇执意要去，牛四曾答应大勇去河南寻父，可能正是为了此事吧…… …… 说来一晃过去半把月，秋去冬来…… 年轻人嘛……新婚燕尔怎能不想！ …… “知道了，放你两天假！去海玉那里支些银子，玩去吧……” 啊！都司……汤素一脸兴奋！ “等等，告诉汤姆、凛然，这两天换防吧……你与二饼散散心，切记不可乱来……去吧！” 好嘞…… …… …… 汤素像是脚下生风、一溜烟儿不见了…… …… 他垂首苦笑连连…… 人呐，关关难过关关过、事事难熬事事熬，总要有翻篇的能力，不依不饶就会画地为牢…… 即使不为自己而活、反观那些追随自己的人呢？ 见汤素高兴、牛四又何尝不是为他们而活…… …… 思虑之处、他仰天叹息，暗暗告诉自己…… 一定要坚持本心，这点凛然开了悟、他曾说过！总有人嫌你不够好，也有人觉的你哪里都不好。 而你大可不必踮起脚尖，爱你的自会弯腰…… 瞧瞧！瞧瞧！这悟性，牛四自叹不如…… …… 他独自向紫安屋子走去，半路又遇到几个小豆丁蹲在一起嘻嘻哈哈…… 他走近居高临下看去，窝尼玛…… 他们在玩火啊…… 小豆丁发现断腿大叔的到来，抬头眼巴巴地说。 “断腿大叔叔，不许告诉我娘……” “玩火尿炕知道吗？”牛四抬起铁拐，试图拍打他的肉屁股。 …… “虚……我们在烤雪，这样雪就不冷了……”流鼻涕的小豆丁也看向牛四！ …… “是啊，不冷了……”牛四自语、穿过小桥，入内院…… …… …… 紫安不在的这几日，内院梅花逐渐凋零…… 吱…… 他轻轻推开房门、红花香迎面扑来！ …… 他顿时心中一荡，下意识低沉嗓音…… 紫安…… ………… 然而得到的答复是，异常安静…… 一切井然有序…… 一切静初依旧…… 一切恍如昨日…… 他目光扫向每一处角落，恨不得扒开地缝寻找她…… 哎……一切皆是徒劳！ 她真的走了！ 坐在紫安曾睡过的床榻，赫然发现枕头旁、放着一瓶还未用完的红花油…… 这是牛四亲手做的…… 是用来给她消肿止痛…… …… 他感到一阵失落，她竟然没带走…… 她尼玛竟然没带走！ 像极了窗外的梅花，盛极一时、如残阳落雪。 …… 当你在意别人的时候，甚至是一举一动，那么恭喜你…… 终于遇到人生中的另一半！ …… 他此刻、努力克制烟瘾的欲望，他怕红花香被烟味取代…… …… 而他在离开紫安房门的一瞬间，殊不知、红花香已被突入的寒风带走了…… …… …… 他蹲坐在石台上，不管不顾屁股传来的凉意……呆呆坐着，赏梅花殒落！ …… “想她啦？”声音来自一侧！ …… “你猜！”牛四装作若无其事！ “凛然与汤姆去了龙清1号……”佩兰站在他身后说道。 “嗯，本都让去的！” “什么时候能给我放个假？”佩兰玩味十足…… “你不是每天都在放假吗？又没人拦你……”牛四说完，目不转睛盯着梅花掉落。 “牛都、有一事佩兰不明。请赐教……” “有屁快放，没屁滚蛋！” “好一个快人快屁……那我可说了啊”佩兰打趣！ 哈哈，牛四被她逗乐了。 …… 佩兰说紫安与龙少不是啥好人，奉劝牛四离他们越远越好…… “有何依据？”牛四不解，愿洗耳恭听！ 佩兰的第一感觉，紫安太过自私自利、你对她那么好，换来的是什么？ 夏河险些沦陷…… 你差点死掉…… 代理、货物、火器，哪一样不是优先她。她明明知道夏河火炮要塞防御弊端，为何不说？ 她明明知道刘香偷袭，为何不说？ 她明明知道夏河危在旦夕，为何还来攻取？ 是啊，在你受伤后、她是找了名医，她专程照顾你，但你也不仔细想想…… 她安的什么心？ 用你们大明话说，黄鼠狼给鸡拜年、不怀好意啊…… 哼！ …… 牛四没有立即作出反驳，而是转身死死盯着她…… 佩兰坚持不到两秒，败下阵来！ “佩兰，警告你！这是最后一次……做你该做的事情，说完了吗？” …… “哼！舔狗！”说完佩兰转身就跑…… 窝尼玛……牛四作势就要起身…… …… 下一秒，外院传来几小豆丁的哭声…… …… 合着他们是出气筒啊…… …… 佩兰说的牛四都清楚，可知社会如江湖？人在江湖身不由己她佩兰懂吗？ 主宰一切事物的前提，是能够站在金字塔顶端的人，她佩兰一心只想复仇、又岂看穿项家背后的隐秘？ 紫安与郑势一条心吗？ 项东来参与假死一事了吗？ 她又能知道多少？ 紫安送他的二哈说明什么？ 紫安全心全意耐心护理他又说明什么？ …… …… 第206章 呦呵!窝看刑…… 实际上这些都算个球啊，通过牛四与紫安相处，二人有着同一尿性…… 那就是脱离原生故土的思想…… 脱离世俗的思想…… 脱离传统的枷锁…… …… 是一望无际的海洋！ 是弗洛伊恩山雪山！ 是耶鲁撒冷的冬天！ 更是夏威夷群岛的海风…… …… 站的高度不同，风景也不同！ 好比，你眼中的少妇三十几岁，什么美妇半百，风韵犹存…… 而他眼中的少妇十八九岁，芳华正茂，风姿妖娆…… 一个人一个样，万万人万个样…… 不是对错，是选择……是好与坏的选择！ …… …… 什么台上讲什么规矩，什么场合讲什么故事…… 台下走关系，嘴里喊正义，心里算利益，这些她懂？ 她不懂…… …… 安心做一个好妈妈，不！是好大厨！难道不好吗？ 牛四暗想，凛然与佩兰就挺和的来， 怎么样？他俩只要愿意，牛四必出场做证婚人…… …… 越扯越远了……他收回思绪，但内心还是感激佩兰所说的这些…… 至少她敢说！ …… 随后他将海玉叫来，下了一道惊天命令…… 即刻起，升任佩兰为夏河第一届内务总掌勺，前提是特种作战训练、炊事启蒙班、圆满毕业…… 你不是说喜欢做饭吗？ 好！成全你，来吧佩兰！掂勺掂起来吧…… …… …… 海玉又说起、这次郑势选派出，名叫杜城的人，来此盯收货物…… 其中烟酒数量较大，再有一批王八手雷与散喷也陆续交付、当然手雷威力减了五成。与散喷同样取消白磷击发装置、回归传统引线点燃、拉条发射…… 枪管与准星适当缩小、工序减半，制作周期大大缩短。由原来的射程二十米，缩减到八米…… 即便是这样、依旧抢手…… …… 银子如这雪花般、洋洋洒洒落进牛四腰包…… …… 杜城被安排在别院一处屋子，与尹家族人同院却不同房…… 为此杜城私下找过牛四发泄心中的不满，但得到的答复除了敷衍了事、再无其他。 …… …… 这几日，各种请帖一股脑飞进清河畔182号…… 什么扬州知府的、兵马司、镇国将军府、市舶提举、等等…… 尼玛全是与牛四八杆子打不着的人。 为何呢？栽赃…… 没错，就是栽赃…… 其中五军都督府，牛四的直属上司、言辞犀利、直击要害！ 牛四没得选、通匪的罪名指向当朝首辅施凤来！ 各种神仙掐架，他一个屁大的都司，窝尼玛、当枪使啊…… …… 会审定于近期举行，拉拢他的人大多出自东林。 紫安曾说，依偎东林、大势所需…… 哈哈！ 然而牛四偏不，东林是什么？他太通透了、即便做做样子，假迷三道应付了事，他也无动于衷！ 嘴上迎合东林，做不做自己决定。 若真像紫安所说，不幸成为天下公敌、他直言不相信！ …… 他像在赌气、又像是头顶一片绿叶……更想尼玛活出个人样来…… 成与不成来年且看…… …… 牛四为了缓解近期相思之苦，一门心思呆在书房，钻研绘画、图纸…… 大到什么飞机、坦克、火车、游轮，小到指甲刀、无人机、魔方等等…… 他是画了一幅又一幅、期间专门针对火焰喷射装置做了拆分与描述…… …… 还有关于石油蒸馏，同样也整理成册。 正所谓化悲痛为力量，此路不通换条路，老话说的好、条条大路通高速，发展才是硬道理。 …… …… 什么情情爱爱的、朝朝暮暮的，尼玛通通给老子滚…… 他要干正经八百的事情，让心回归自然、大争之世岂能错过？ 如果说，这人世间除了男女之间的俗事，tm其余时间都在正经中度过…… 常言道，老不正经！老不正经！大概就是这么来的吧！ …… …… 如今科技神器花布包在手，他完全有理由相信、自己能行！相信自己距离未来越来越近…… …… 随后他从腰间取出花布包，小心翼翼的又打量起来…… 依旧色泽暗淡无光，不知何时方能再用。 他又下意识自怀中拿出防风打火机，陷入沉思…… …… …… 此刻，他突然仰眸…… 天很冷、雪温柔、目之所及皆是她的身影…… 窝尼玛，还是去不掉、丢不下啊！ …… 佩兰说的对！舔狗的特性不是技能，而是天生自带…… 哈哈， 哈哈！ …… …… 几日后、时间来到年末，腊月十八…… 晴空万里、太阳悬挂于城东与山之间。 几只飞鸟哇哇乱叫，吵得一被窝男起了个大早。 …… 应天府，北镇抚司衙。 没有了绿树如荫的点缀，显得有点破败，由于很少有人来此，周围方圆几里一路下来、格外冷清…… …… 据说北镇抚司诏狱多达二十六所，分南北通透。 这里南北通透指的是，北顺天、南应天，可不是什么户型！ 能有幸住上一住的人，想必什么户型没见过？ 南北通透实在太美，小黑屋倒是一连串…… …… 关押的有郡守、九卿六部等一级高官前后达百余人。 牵连对象至万余人，应天关不下、去顺天，满不满不晓得！总之住在这里的人全凭生前实力…… …… 数量可谓是庞大，着名的酷刑监狱嘛…… 当以刑狱之事最为显着，其中八百八十八般武艺样样精通，研究人体那叫玩的一个花样繁多。 好听一点，学术交流…… 难听嘛，整人大法…… 不开一门学科枉为天朝！ 话说这么多，不就是时省犯人嘛。 足见其酷烈程度呐…… …… …… 包括阉党等专权的宦官，曾大多倚靠锦衣卫、东西厂、镇抚司等。 带有特务性质的监察机构，什么陷害、打压、避祸、栽赃、诬杀各种大臣，酷刑手法老道至极…… …… 依附阉党的狗腿子们，曾经风光无限…… 严刑拷打杨涟、左光斗等一批正直官员时，能上全上…… 能用的全用…… 发明创新堪比火箭，拶、械、镣、棍、夹棍，等十毒俱用…… 什么九十九鞭法、八十八掌法、天马流星拳、庐山升龙霸的直至血肉溃烂、手段极其残忍。 残酷到令人发指的地步，也难怪人们路过北镇抚司衙门时，脚下打颤、闭口咬舌…… …… 自己玩过瘾的，没曾想用自己身上了…… 风水轮流转、早晚都要来嘛！ …… …… 第207章 黎明之前一直黑 这不，他来了…… 他拄着铁拐来了…… 一脚踏进北镇抚司，突感周遭一阵阴风呼啸，干了吧唧的枯枝哗哗作响…… …… 为首男儿身经百战，而双腿却出卖他，若不仔细端详、很难发现他小腿直打哆嗦。 是冻的？不算是！ 是吓的？差不多！ 是负伤？占少许！ …… 可见刑狱在大明朝的赫赫威名…… …… 腿伤比预想恢复要快的多，所以是…… 吓的…… 为何如此？因为他目睹刑书上百本，体会之深刻…… 试问，谁知道明天和意外哪个先来？ 怕就怕在、终有一天、自己是否也会到此住一遭。 …… 而男儿身后之人，面色则淡定的多、只听说、不经历不看到，恐惧当然不存在。 北镇抚司的残酷与残忍、不过谣言耳…… …… …… 此刻，一位小校领路畅通无阻，更无人拦截。 近些时日，这里所发生的一幕、几乎所有锦衣卫都知晓，骆指挥使与此人关系非同一般。 敢当面阻挠上差缉拿的人。 上差硬要留下吃饭的人。 可谓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存在。 …… 不多时，正堂陆陆续续坐满了人…… …… 刑部主事先是环绕一圈，见人到齐后开了口：“各位同僚、此事关系重大。本官定于明日午时会审……” “呃……诸位可有异议？” …… “无异议！”…… “下官无异议！”…… 然后又转向镇守太监与骆养性，轻声询问道： “上差，王公公您看这……” “杂家不懂，由骆大人定夺吧。” …… 骆养性也随之附和……“如此，准了……” …… “那好，本官定于腊月十九，正午公开会审…… ……，…… 此刻男儿并未离去，被王公公传唤一处偏厅。 “牛都司、如何？”王公公直入主题。 “卑职不知……请公公赐教！”牛四双手抱拳回道。 “董都指挥使与刘总兵的信，收到了吧……？” “回公公！卑职收到了……” “好，照办吧……” “是！公公！” 二人前后离去…… 一个是牛四直属上级机构、节制他…… 另一个是山东总兵、约束他…… 内容只有一个，会审时、待尹家供出背后之人、牛四当场追加罪责，罪名是什么、白纸黑字写的清楚。 …… 可谓是一环扣一环！顶住了。可保尹家基业，顶不住、产业人命一块上路吧。 …… 这种拿命做赌注的利益交换，似乎很常见，基业重要？ 还是全家上下八十一口重要？ 对尹家又是一次煎熬的选择…… …… 牛四从王公公那里出来，并未着急走，转而去了骆大爷办公的中央大堂。 见堂内有人，牛四不愿逗留、不等通报，上前直接说明来意！ “下官有紧急军情，还望各位大人回避……” 骆大爷面露不悦，一圈人倒也识趣。 逐一退至门外、左右等候…… …… “上道了？”骆大爷端起茶碗抿了一口，开口说话。 牛四点头、又招呼堂外等候的凛然，将三口大箱子搬进来。 …… “喔？这是何意？”骆大爷微微皱眉。又认真道：“当众贿赂朝廷命官可知罪？” …… 牛四单手持拐，目光坚定回应：“骆上差、您这是哪里话？怎么能叫贿赂呢？ 这是对您和诸位大人的美好祝福。 祝愿窝朝万寿无疆，祝愿上差与诸位大人旗开得胜，为圣上分忧、更为会审提前庆功…… 您和诸位大人不嫌弃，下官就很开心了……” …… 嚯……门外的官员闻言，纷纷侧目，探直了双耳、生怕听不到看不到堂内一举一动…… 骆大爷先是一怔，这小子又玩什么幺蛾子？再看门外一个个探出的脑袋，他终于明白了…… 这尼玛群贿啊！ 如果贿赂也分等级，那他牛四绝壁是最高境界、明的来！岂不是更适合。 贿赂转个弯，改为发福利…… 一个人的台阶下、不如一群人下台阶…… 这小子真敢玩啊，今天他牛四做到了！ …… …… 骆大爷寻思片刻，笑意挂面……“牛都司有心了，下不为例！下不为例！” …… 牛四暗暗窃喜，钩子已下！就怕你们不上道…… 当下转身朝着门外一嗓子，“诸位大人多有辛苦，快快前来领取庆功小礼品！” 同时箱子一揭，入眼整整齐齐的烟酒……另外几箱满满当当的大金砖…… 那发出的亮光，刷刷耀眼…… …… 一时间，堂内突然安静下来，片刻不到，顿时热闹起来…… …… “来来来，人人有份……” …… 凛然发放、嘴上不忘含笑继续说道：“都是自己人，随便拿……” 此话一出，个个喜上眉梢，手上抓取动作不由得狠几分…… 仿佛堂外枯枝也焕发了生机…… …… …… “谢都司为我等着想……” “谢都司体谅我等……” …… 五大箱烟酒与金砖，若按市值评估、高达五十万两之多…… 不得了，不得了…… 刑部主事拿的最多、下手最狠…… …… …… 正值高潮之际，牛四转移群谢！ 将火拱到骆大爷那里……“啀，诸位大人应该谢上差。下官不过是马前卒，会审之事全凭上差定夺……” …… 话落，个个手上动作一顿、大眼瞪小眼…… 骆大爷此刻，震惊的看向牛四，暗暗叫宰，牛四小儿害我…… 牛四小儿害我啊…… 难不成他受刺激了？ ……牛四的突然转变，令大爷始料未及…… 这是要强行拉大爷上船啊！ …… 牛四气场全开，大声一喝：“在场的诸位大人、都是明日会审的要员，下官不才、愿为上差打头阵……” 言闭、转身走向骆大爷身后，站定…… …… 众人目光投向台首二人，一个闭眼沉思、气色凝重…… 一个闭目养神、自若泰山…… 这一刻，他们懂了！ 秒懂…… …… 下一秒、他们手下动作比方才还快…… …… …… 骆养性深吸一口气，入眼堂内一片金光闪耀、各个喜笑颜开、手脚并用…… …… 只见五位大人召来各自家丁，蜂拥而上、盏茶功夫、分了个精光…… …… “谢上差美意……” “谢上差体恤我等……” …… 第208章 黑化的翔 突然，牛四张开双眸……笑容可掬！ “仰仗诸位大人、待明日尽早定夺……” …… “下官告退……” “下官就此别过……” …… 牛四满面笑意，摆摆手！ “凛然，送诸位大人……” …… 待众人走后，突然！不动声色的骆大爷，一把揪住牛四右手、顺势按压方桌之上！ 另一手恍啷一声，抽出钢刀！ 瞬间刷的一下子、刀刃直指牛四颈脖…… 皮肉顷刻间传来阵阵寒意…… …… 沉闷中一声惊响！“牛四！可知罪！” …… “大爷，窝知错！”牛四身体顿时僵住…… “为何如此下作！”大爷目光冷冷注视他，手上力道加重了几分…… “大爷！尹家窝要定了！”牛四眸光回怼、霸气程度不减半分。接着又说道：“会审结束，不出几日大礼奉上……” …… “噢……” 这小子五十万两送出去，眼皮都不眨一下，老夫倒要看看是何大礼…… 牛四抬手将大爷钢刀轻轻地、轻轻地挪开…… 低头呼出一口大气、手心冒汗…… 脊背发凉…… …… 牛四要的是尹家基业，全国百余店铺、沿江作坊、庄园，他要吞并…… 尹家百年产业…… 他敢说，他狠起来，无人能及…… 什么依偎东林，什么投靠复社，什么阮大铖！ 哼…… 他只相信自己，别人又算个什么东西。 至于尹家死不死无所谓。 只要老子是一坨屎，就没人敢踩在他头上…… …… 他此刻默默咬紧牙关，仿佛手掌中的铁拐、能洞穿地面…… …… 就在前些天！柳小姐亲自登门拜访，之中透露给他的话语中，龙少似乎查明杜子建是他杀的，现在的龙少、视牛四为敌。 …… “有人托小女打探你的虚实！ 此人名气颇大，潘阳王老六！” …… …… 当真是龙少！牛四暗暗较劲…… …… 为答谢柳小姐，愿金银等价交换，然而她对此表示不屑…… 网红不差钱嘛…… 如若嫌弃这点臭钱，说个数好了…… 她沉默片刻，张嘴竟要防风打火机…… 当然、她取出潘阳图册一并送给牛四！ …… 最后她相信牛四，不会将二人所谈之事泄露出去。 她为何会告诉他？只因牛四与别人不一样……仅凭直觉！ …… …… 时间再回到现在的牛四，燃火郁眸…… 来啊…… 草尼玛的！ 紫安不是说，公敌吗？ 公敌又能怎样？ 一个大胆的决定，从他内心深处缓缓升起…… …… 像堂外初日余晖，等待金撒黑暗…… 你不明着向窝走来，好！ 那窝便、明着向你走去…… …… “大爷，会审结束之时…… 十日，给窝十日…… 老子踏遍整个潘阳……” …… 此刻，他?立堂中…… 眼眸深邃、一团火焰仿佛在迅速燃烧…… 江河也随之欲火解冻…… …… …… “大爷！大爷！窝要先见见明月……” …… 牛四见大爷面如死灰、无言无语。 …… 下一刻，牛四自顾走向堂外！ “喂，你！带我去见尹明月……” “是！”小校满口答应。 …… 大爷在赌，牛四也在赌…… 大爷赌牛四是匹黑马，牛四赌大爷能扛得住重压…… 而大爷的这次弯腰，不得不承认是为了让牛四也能够照到太阳。夏河弹药之地屈才也…… 如今全天下乱象丛生，辽东烂泥死水，又逢袁督师斩杀毛总兵。 若真如牛四所言，后金无后顾之忧，大明危矣…… 仅凭他牛四小子一句，我自横刀向天笑，去留肝胆两昆仑！ 好！本大爷就替你挡下所有…… 又不得不服牛四此行的借势而为，借谁的势？大爷这心里跟明镜似的。 …… 牛四做大爷的黑手套，将所有会审官员拉进二人的圈子！ …… 不禁感叹，拥有强大的钞能力、恐怕全天下唯独大爷，知晓牛四所言不虚。 然而大爷说出来谁信？自京城一别再到如今五十万两、说送便送，他们这些要员怎能不感激大爷。 有幸跟随一个能给他们发福利的上司，这年月打着灯笼也找不到啊。 …… …… 明日会审、而他必须提前见一见明月，总不能一直接受被动局面，让人牵着自己鼻子走吧。 既然拿牛四当枪使，总要喂大饼不是，老子这枪可不白干。 …… 当然，尹家这口锅有多大，待询问明月便知。 …… …… 望着不大的铁窗，外面肆虐的雪花，身后传来开门声…… 仿佛觉得有一种强烈的光，照耀着门外雪白的地面。 是太阳雪……太阳……雪！ …… 她抬眸间！ 地平线大大开阔了，又低又黑的天幕忽然消失了。 四面八方只看见落雪、形成的一条条白色斜线…… 慢慢的、慢慢的、走进尹明月的视线，小背头上寥寥雪花、忧郁的双眸让人难忘…… …… “四哥……”她轻声呼唤…… …… 再见时，她略显清瘦、但掩盖不住凹凸有致身材！ 起身……冲向他…… …… “四哥……” …… 清澈见底的眼中，水雾显现…… …… 铁栏像是无情的岁月、将二人阻挡…… 此时的红颜少女、鬓边白发苍如雪…… …… 二人十指紧扣，仿佛两个人在各自的经历中，慢慢地学会了面对人生。 牛四神色自然，与之前舔狗样，多了几分镇定！ …… 犹如海浪没有礁石的阻挡，何来浪花的激越。 …… 这一刻，明月似乎感觉的到！ 他变了…… 变的不再有趣，变的心如磐石…… …… 不知这突来的温柔相扣，能否再将彼此灵魂牢牢锁住…… …… 这时、再看铁窗外飞雪…… 仿佛冲破了这里的黑暗。 为自己的心，挤出一道亮光！ …… 雪落枯枝、空悠悠…… …… 片刻后，明月轻道：“四哥，骆大人安排此处虽好，却与家人一墙之隔。 明月每晚听到凄惨叫声，慎人至多！” …… 牛四环顾周遭…… 在这三分地的院内，一厢房，一石桌、枯梅各一…… 看的出骆大爷特意将尹明月安排在此。 由此可见、给足牛四特例！ …… 在北镇抚司这样的单人包院，还有很多，然而大多数都关在地牢。 地上与地下有着天壤之别，半夜传出的拷打嘶吼声，不难听出凄惨无比…… …… …… 第209章 干掉自己、掐死自己 明月不知如何答谢他，唯有将埋藏心底的隐秘逐一告之。 像是救命稻草、牢牢抓住…… 然而…… 如今，眼前的他、不再是那个嬉皮笑脸的少年、不再是那个身份卑微、且无耻下流之辈…… 仿佛他亲手干掉了另一个，青涩的自己…… …… “有一事四哥必须要尽快知晓！” …… 牛四松开紧握着的拳头，沉重的点了点头。 …… “狱吏何在？”他转身冲着院外一吼…… …… “劳烦狱史……” …… 哗啦啦，铁栏被打开…… 接着摆手屏退。 …… 当进入这间不大的牢房内、正对一副锈迹斑斑的刑架，紧挨着铁床、木桌和一张竹椅、陈设简单的出奇、且结实。 不知是红砖还是灰砖地面、被磨擦着铮亮，像是动物园的铁笼、关有野生动物，除了来来回回…… 来来回回，反反复复……一遍又一遍的划圈走外，留下的只有无尽痛苦与回忆…… 再从铁床的角度望去、穿过仅有半人高的一扇铁窗，与天同榻、与不时传来的惨叫同眠…… 像跌入井底的青蛙。 若非要做个对比，地上牢院比地下牢狱好太多，上是见天是天，下是漆黑一团…… …… 走出铁屋…… 他拉着她，二人站在檐下，观雪望天…… 她闭眼，缓缓开口…… …… “天启二年，我尹家上交给江南织造局共计30万匹丝绸、价值20万两白银。 然而布政司下发的20万两白银中，我尹家所得不足10万两。” 她深吸一口气，又继续说，“天启三年，上交10万匹丝绸，下发7万两白银，尹家所得不足1万两！” 天启四年三月、五月、至今上交70万匹丝绸…… 所得不足15万两……” …… 话到此处、“能点支烟给我吗？”她说完，缓缓坐在台阶上、身子缩卷起来…… …… 不用猜、近期的重担，将她压的喘不过气来。 “酒也成，最好是夏河56…… 如果…… 如果……能忘掉所有烦恼，那我一定先干为敬！”她又补充一句。 …… 刷……一抹亮光倒映出她憔悴的笑容。 “谢谢……”她抽烟的样子很熟悉…… 也很迷人…… 像最后的倔犟！ …… 片刻她又继续说着，“我新尹家作坊产出的青窑、瓷器等。每年每座烧盘，碟样等器数以万计，尺碗、大覃、小酒杯百万，共计10万两白银。 上交银作局后，布政司下发5万两白银，我尹家所得不足1万两。” …… 尹明月说到激动时、起身，仰望远方…… 她的目光越过高墙、仿佛直达青山白鹭…… …… 好久好久…… 又像是亲手掐死了…… 从前、无忧无虑的自己…… …… 她那高挑雪白的长腿，在严寒中瑟瑟发抖。 黑宝石般的眼珠，在长睫毛下闪耀着迷芒。 她顿了顿，一字一句继续说着…… …… “煤窑、衣物、生丝、茶叶等价值百万两白银，上交兵仗局、巾帽局、针工局、内织染局后，应天布政司下发百万两白银，我尹家所得不足20万两……” …… “直到今年二月，三哥尹守田不顾全家反对，为了讨回所欠银两，一意孤行接触官粮，并与阉党之流倒卖官仓余粮，贱收民粮，获利甚多。 …… “就在今年五月，利益使然又将手伸向京仓，所得数百万两之多，全部送至京城交由崔呈秀、田吉、吴淳夫等人，分赃的大臣重臣众多。并许下来年补缺亏空，发放银两至我尹家。” …… …… 窝尼玛啊。 听着的牛四，表情凝聚汗毛直立，亏欠百万两之多，这仅此丝绸一项…… 作为交换条件之一，调动二哥尹勇义的官职，从武转文，任应天府通判。 …… …… 牛四暗暗咂舌！ 尹家这么多年来，赚的都是赔本的买卖？ 其实不然，给朝廷做东西，有个最大的便利，也是导致全民的根本利益，就是贱价收购，高价出售…… 要知道，明朝八大局是神一样的存在，凡八局出具的文书已经偏离最初的设计。 尤其是在明末，现阶段都是强制性的，与收税同等。 从中致使种丝的民户、或者种茶的百姓等等，必须低价卖出给八局。也让有利可图的商家，拼了命削尖了脑袋往里钻。 祈求盼望着与八局合作，一来可以低价收购、降低成本、交付定额，从中获利…… 二来即使朝廷无钱可付，也能通过其他途径进行支付。 再怎么折腾，万变不离其宗。 本质上离不开低价收购，高价卖出。 低是低的谁的价？ 无非两样，一个国有资产、一个底层民众…… …… 就好比，注册了汽车制造公司，需要购买零部件，找到零部件厂商，说是你必须给我供多少多少货，还大言不惭的说：“这是朝廷委派给我的任务，你必须完成。”再给你下发一张册书类似红头文件。 某某国需要什么什么，指定商户定额供应，此风一放吸引商户纷纷赶往…… …… 第一不用先付款，货到了看心情、用的好、付一点，用的不好，对不起，没钱两字照样打发你。 零部件厂商也用同样的办法，找到原材料供货商。以此类推，受伤的还是最基层。 千万不要真以为是低价上交，当知道经过它们的手、高价卖出时。所有底商一脸惊讶…… 一件物品这里二分利的利润，在它们手里百分以上的利润…… 更可笑的是，朝廷花钱再买回去。 哈哈哈哈…… 循环正常叫经济平稳，循环崩了叫经济危机…… …… 朝廷欠钱与后世相仿，没钱怎么办？抵押、拍卖、或是类似承兑汇票。 …… 朝廷说了，暂时没钱。 于是拉来商会、或是另外一位富商。与尹家商议，在规定时日由商会与另一富商、付给尹家银子，三方达成一致。 然而到了期限，还是无银可付。 怎么办…… 大家聚一块努力怎么一合计，办法来了…… 于是乎，又拉进来几家富商垫付、类似投资公司。人家出钱归出钱，但不是傻子。 货物抵押吧，这不京仓抵押出去了…… 此例一开，全国效仿。国有资产流失，肥的是谁？ 傻子都尼玛知道…… …… 第210章 惊雪一 t 第211章 惊雪二 她像是话里叙述着抱怨，而句句戳着委屈…… …… 听尹明月慎重说完，牛四顿感头皮一阵发麻。 此事的复杂情况已出乎牛四的预期。 不仅尹家难保，就是皇帝听了去也要抖上一抖。 …… 涉案多达百万两之多，所染指的官员成百上千…… 这其中上下齐手又贪没多少？明月所述是否属实？他无从考证…… 账本又能说明什么呢？事实上两仓亏空、终归要有人拉出来垫背…… …… 如若存有还害人之心，不扒你个干净，就不叫党争。 尹家不过是个导火索罢了，借清剿阉党之势，捎带着尹家上下老小也跟着倒霉。 …… “四哥，时间紧迫。抄家问罪是意料之中的事，明月在此如愿见到你，乃是天大的福分，只希望你帮我带话于家父与三哥…… 还请告之，昨晚我已经供出尹家全部罪证，连同所有涉事官员并签字画押。” 只见尹明月跪在地上，脸色苍白…… 是那种没有经过风霜的白，而是掺和着些微赭黄色的白，在白的深处…… 透映出嫣红的色泽，有些悲凉，更有些可怕…… …… 牛四愣在原地，这是何等的大义灭亲啊！ 为了保全尹家，搭上自己的性命，死亡面前尽显亲情。 …… “所有一切，已交由骆大人！” “四哥……” 她轻声呼唤一声，随后紧紧咬唇…… 白中泛红！ …… 目光从未有过的坚定…… “四哥！务必见到家父和三哥，罪证我明月一力承担，无需再供。自知己是死罪，还望爹与三哥成全……” …… 她身子微微颤抖，耷拉着曾高傲的额头。最后这一句像对着自己说…… 又像是说着内心的感受…… 眼泪滴滴而落，许久，打湿小片土地…… 又许久，结成一团团冰晶…… …… “明月，你别忘了。窝可是尹家女婿……” “该做的窝会尽力！” 牛四止语，又一字一顿接着说： “明月，会审期间窝会避嫌、一切皆看天意……” …… …… “窝曾经认识一个人，她说过、人不能没有运气，但是、要想有所作为、绝不能等待运气光顾，如果你爬到食物链顶端靠的是背景，那么继续努力。 如果仅仅靠的是运气、以及贵人的一时的提挈。 那么请尽快明哲保身，急流勇退。 窝坚信窝的运气不会太差……” …… 就在这时，自院外走进一小校：“牛大人，骆大人有请…… …… 二人同时一怔……她擦拭一把泪脸……举头望向牛四。 …… “好，卑职这就过去……”牛四沉重地点了点头…… 顺势扶起尹明月，只见那细嫩且粗糙的面容，挂满泪痕…… 他一双手缓缓伸出，正欲擦拭浪花泛起的双目时，却停在半空…… …… 又见尹明月突睁双眸，莹莹泪水像是聚在旋涡之内，发出从未见过的亮光，直盯着他…… 而他停在半空的手，却久久未能前进分毫…… 她强忍泪水，难掩一丝忧伤！ …… “四哥，答应明月……” “好吗？答应明月……” 牛四默不作声，只是冲她微微点头…… …… 他所要的太大了，尹家百年产业与其拱手让人，不如自己努力争取…… 但无论如何也开不了口，甚至不敢直面她……投射来的目光…… 他不敢、不敢说是为什么…… 像是像是、一个做亏心事的孩子…… 然而他问心无愧，你不拿我不拿、尹家基业总有要拿…… 与其拱手让于别人，即使有一万个理由放弃，也绝不会轮到他…… …… 别的不说、单说沿海的百余作坊与铜铁作坊，他牛四暗暗下决心、人得不到，东西必须收入囊中…… 更何况全国百余商号，其中的人力物力资源也是难以估量的。 …… …… “牛大人……别让骆大人久等……” …… 她目送牛四缓缓离去、这短短的距离像是三百六五里路…… …… 背影逐渐淹没视线中…… 片刻打湿容颜、打湿衣襟…… 哭声震天！ 她在努力捕捉即将消失的他，雪舞埋没了他的背影…… 也埋没他的梦…… …… 江山代有能人出，各领风骚数百年， 预知鞑奴踏天下，庸人笑我不自知…… “哈哈……” “哇哈哈……哈哈哈……” 明月疯了似的狂笑！ …… …… 四……四哥…… 咣……一声震响，惊出四周枯枝落雪…… …… …… 如果……如果，尹明月、尹开平、尹守田必须死要一个……或许免受皮肉之苦…… 可谁又不想活着呢。 …… 不得不承认她有那么一刻，真的以为他们会一辈子在一起，放下自己所有的枷锁与无奈，同他见证心中抱负，伴他驰骋天地之间。 可是她突然发觉，他变了…… …… …… 变的越来越沉默、变的越来越沉稳…… 再也不是那个，曾经围着自己转的小牛牛…… …… 她直到最后，也没能说出那句埋藏在心底的声音…… …… 她真的不想再伤害他，也是她不得不放弃的纠缠… 像这漫天飞雪、代入泥土。融化成一场永远不会实现的梦…… …… …… 南京北镇抚司，前院正堂…… “香烟虽好，过量伤身。” 牛四看向站在堂内门前，抽烟观雪的骆大爷缓缓说道…… …… 一夜未睡的骆养性、伟岸高大的身躯，此时显得有些驼背…… 他深吸一口，吐出不知是哈气、还是烟雾。 只有靠近才能闻到那浓浓的烟草味。 …… 只可惜牛四气泡鞋功能未得恢复，没了以往的狗鼻子，在4、5米远的距离也未能嗅到。 “哈哈……” 骆养性笑声过后：“烟是好烟，酒是好酒！愁绪相伴左右……比女人强……” 这话里有话，听起上去怪怪的，像是专为牛四说的…… …… “窝可以供您到下辈子……”牛四说完，贴近门框、斜靠上去。 与大爷平行…… …… 哼…… 大爷扫过他一副懒洋洋的模样。 “小子，你胆子不小啊！” “借您的……” …… …… 哈哈……大爷放声一笑。 …… “敢问家中老爷子可好？牛四接着说道…… 骆大爷无奈的摇摇头，“家父现如今，烟不离手、饭不离酒。烟后能聊，酒后能睡，吟诗唱曲！逍遥快活呐…… 有烟酒陪伴，不要本使这个儿子都成。” …… …… 第212章 自尽还是他杀? 哈哈…… 二人随之相视一笑…… 似乎化解彼此之间、长达一个时辰的冷战。 …… “怎的？小子！不想问问关于尹家小姐之事？” 牛四换了个舒服的站姿，缓慢说出四个大字，“死罪无疑！” …… “哼！瞧方才你急的，险些要了本使的老命。现在一副漫不经心的德性，小心心受伤不轻吧！……” …… “是啊，刀伤痛在外、情伤痛在内啊。”此话不虚。 …… 牛四正说着，只见骆养性向太师椅走去，坐定、双眼微闭，悠然开口…… “连续几日对尹、潘抄家，所获甚微。令老夫没想到的是，一个小小女子竟敢招认出一切，可叹呐…… 其牵连人数甚多。” …… …… 大爷深吸一口气，显的满脸震惊……接着开口，“本使也知道，你是来谈条件的，说说吧。” …… …… 牛四先是一个深深鞠躬，然后开口“谢过大爷，对尹小姐的照顾。” …… 大爷当下喝断：“慢着！先别谢。照顾尹小姐，那是另有其人，不是本使！也不是你牛四。” …… 言落，牛四陷入沉思，暗暗猜测…… 又会是谁？他的担心来源于那白白送出去的五十万两和尹家百年基业。 以目前情况来分析，谁又有胆量淌这浑水？ 不由得隐隐感到有种诡异…… …… …… 此时，大爷又说，“昨夜尹小姐已招供。尹家家主尹开平今早自尽。此事涉及当朝众多要员，恐其生变，需尽快定罪、押送京师……！” …… “什么？”…… 待听到尹开平自尽后，牛四突然神色凝重…… 他一开始原本打算劝说尹开平自尽，再与明月接触后，发现此事三人之中出一人垫背即可、敢情这父女俩都tm舍身忘死啊…… 哪料、做父亲的先一步自杀…… 然而他这一死，岂不知尹明月也活不成！ 尹开平嘴硬、是没招供，却自杀了！换者说，如何栽赃定罪也无妨，一个不会开口的死人、即使再有天大的罪状都无所吊谓…… …… 牛四愣了几秒，内心佩服尹开平的为人处事，可谓是老道毒辣、做事果断。 …… 但很不幸，昨夜明月不仅认罪、且大包大揽，提刑官问啥，她说啥。 有无诱导逼供、牛四不清楚，而有一点可以肯定，她将所有的罪责全部承担下来。 …… 这叫什么？ 这叫心理防线崩塌！还未会审便已出卖所有一切对自己有利的条件。 是的，她是想成全自己，造福社会。不，造福尹家。 大有慷慨赴死之本色，既然这世道逼着人非黑即白，那从今往后，那些最黑暗，最不堪的果报，她一个人来背。 啧啧，尹开平生了个好女儿啊！ 比起尹开平其他三个儿子，在大是大非面前颇为与她父亲相似…… …… 则牛四不敢苟同！ 她做的对，作为女儿她没错，作为尹家产业主事人之一，她最傻的行为莫过于、在前途未卜之时着急得结果。 殊不知时间在变，事情也在变，正如一年有四季、季季一个样。 不到最后一刻绝不能将生死、交与一个毫不相干的人，即使退一万步来讲，老天的安排也比她自己选的好。 …… 哪怕死前一秒，也有可能出现破局…… 尹开平的死和尹明月扛雷、完全扰乱了牛四的计划。 最终明月扛下下所有，其父白白浪费一条性命，同时也失去了与背后之人的谈判筹码…… 会审主要目的，就是挖出背后之人，无论是谁，多大的官、栽赃也好、嫁祸也可，明月不死、得到尹家基业把握更大，也更稳。 牛四坚信，咬出来的大鱼势必要杀人灭口！ 草！ 不好…… 他想到此处，忽略了最重要的一点…… 应加强对明月保护才是。 突然，就在这时…… “骆大人！骆大人！不好了……” …… “尹明月自尽了……” …… 窝尼玛啊！ …… 肛肠一声！ 二人同时起身，瞠目结舌…… 牛四目光震惊看向大爷…… …… 大爷端起的茶杯，停留在半空……微微颤抖，仿佛千两之重…… …… “快，快……请郎中……”骆大爷失声吩咐。又将目光投向匆忙离去的牛四…… 自言道：“他杀？” …… …… “明月！……” “明月！……” 哪里还顾得上腿伤，百米冲刺结束的第一眼…… 雪光打湿屋内一小片明朗，墙壁至地面血迹斑斑，那猩红血痕之下一身红装的她、静静趴在那里…… 像极了一只火锅捞出的红头虾，半缩卷着身子、全然了无声息…… …… 一旁狱史瑟瑟发抖、口齿还算清晰。 “牛大人……是……是自尽……” …… 牛四暗暗不语，目不斜视、死死注视着明月，脚下像灌了铅、动弹不得…… 他弯下身子、深吸一口气…… 缓缓将她抱在怀中、感受她冰凉的肌肤…… 只见以往新秀的眉宇，被鲜血染红…… 他试图擦拭、忽现额头鼓起好大一个包…… 拳头大小，正中破了皮，血肉黏连…… 手不停使唤颤抖起来，她明明可以避免这种愚蠢的行为…… “为什么会这样……” “为什么会这样……” 一时间，他发出低沉呼唤……内心反而矛盾至极，他曾经多么希望不可一世且高高在上的她、放下身段来哀求他…… 好好的求他，求他喜欢她、求他爱她…… 然而到死、从未松口！ …… 突然，他感觉一丝不对劲、快速贴胸附耳倾听…… 啊！ 有呼吸…… 微弱…… …… 他迅速起身将她紧紧抱起、一边轻声呼唤着她，一边试图向门外走去…… “喂！死了没？” “没死，支一声……” “喂……喂……” …… “牛大人，牛大人……万万不可带她离开！” “牛大人啊，尹明月乃戴罪之身也……”狱史企图上前制止。 恰巧被正赶来的骆大爷一声暴喝：“田狱史……这没你的事！下去……” …… “这……这，下官下官，也是奉命行事……” “奉谁的命？”大爷停下脚步，眼神杀着田狱史…… “额！下官不敢！下官不敢！”田狱史低头认怂…… …… “四儿，去本使房间！” “哼，没卵蛋的玩意……”大爷拂袖而去…… …… …… 第213章 惊雪三 烛光残影、房间内一桌萝卜…… 别提一桌萝卜，即便是尼玛一桌大肉、一屋子的母狗，他牛四也没了兴致…… “吃啊！”大爷免不了叮嘱一句。 “不饿……” “来把黄豆，要么？”大爷平静问他。 窝尼玛，秋去冬来，大半月过去了…… 您老还没吃完大妈的黄豆？ …… 草！牛四暗骂一声。 “大爷！您咋不拱起来？” “喔，不错。谢谢提醒啊！”大爷赞许…… …… 大爷吃饭间隙毛病也挺多，又是漱口又是擦脸和手，同时拿了块湿巾，也递给牛四让他擦擦…… “窝没吃，擦个什么劲！”牛四不耐烦道。 “出恭，要擦嘴……” 窝尼玛…… 下眼与嘴相隔千山万水，有毛的关系啊……牛四又是一句暗骂！ …… 明月自有丫鬟婆子伺候，郎中把了脉、开了药…… 诊断结果、脉象微弱、失血过多…… 而牛四怀疑是脑震荡、严重些脑出血…… 只好先观察的吧。 等花布包恢复正常，他需要一个血压计、不不，浪费…… 止痛药！对……止痛药！ …… “窝去看看明月！”牛四支开自己，省的被洁癖大爷困扰。 “嗯！” …… 房间不大、四人轮流值守，待得牛四踏足，两婆子倒也识趣，自顾离开。 入眼一圈纱布环绕，但额头大包依旧明显，像是老寿星下凡、头上长个桃…… …… 哎……牛四摇头叹息，撞墙未遂呀…… 嘿嘿…… 不知情的还以为她刚下火线，瞧她那伤兵模样，他又无端笑起来！ …… 盯着观了好久好久，抬手指尖在她脸蛋子胡乱划圈，不时捏两下…… 鹘鸠，鹘鸠…… 唛哩…… 好有弹性的肌肤…… …… …… 只见床檐被撩轻轻蠕动，仿佛有东西微微在被褥里颤抖几下，她似乎有所察觉，随之眉头一拧…… 像是顽强作着无谓抵抗，呼吸变的突然急促起来…… …… 牛四弯腰下去、探头附耳，低声细语：“放心，窝不会让你轻易死掉，好戏才刚刚开始……” …… 话落片刻，她竟然平稳了许多…… 但眼角却蒙上了一层薄薄的水雾…… …… “但是，窝要与之玉比翼双飞，而你将孤苦无依……” …… 嚯……她双脚猛的一颤……头一歪！晕死过去了…… …… …… 呵…… 有点意思！ 她未遂举动的确让人始料未及，在困境之中她做到了一个、男人不具备的气节。 至少牛四是这么认为的。 在危难之时更做到了女人不该承受的责任，这份沉甸甸的重担，同样事情发在尹开平身上。 不禁叹而止步，望尘莫及…… 当你不够强大时，所有的努力都将化作泡影…… 谁又何尝不会遇到绝境，如果！最能让人变强的，永远是那段生不如死的经历，那眼睁睁看着自己被撕碎、再亲手将自己重组的过程。 牛四暗暗想起紫安说的，未曾与恶魔亲近，将无法成为天使。 绝路中的破局、将涅盘重生！ 反之、一躺、一盖、一挂、十人一桌开席开席…… …… 相传，江南女子是最具华夏、传统化的女子，透着浓浓国风。 几千年里、随便一幅卷轴、诗词、歌赋山水画里，处处可见她们的身影。 她们将自己独特的美、展现给了世人。牛四认为，江南女子就是这样从诗中走来，从画里飘去，吹拂着盛唐和风。 滋润着江南细雨，掩映着明清的晚月…… 最终、惦记着百代来的牵挂！ 像是紧紧依偎着垂柳细杨、那轻轻盈盈的身姿、与这江南水乡的宁静、融合在一起…… ……，…… 而尹明月身上所散发的魅力，那就是对家庭的担当与责任。 娘家人，娘家人……流传下来、比组建家庭更具有亲和力。 别不信、你结个婚试试，大多缺乏智商的女人、对娘家人才是真正的爱情。 自家男人又算个什么玩意…… …… …… 走吧！ 牛四从明月房间出来、廊下点燃一支烟，静下心来。 说归说、瞧归瞧，撞墙现场牛四曾仔细端详过、没有任何人为制造。 尹开平则不同，据牛四观察、像是下药而亡。是谁？ 无外乎那几个狱史、他也试问大爷，不排除他杀的可能、但目前不是追查真相的时候，有的人希望尹开平死、而有的人更愿意尹开平活，光明正大接受会审。 …… 其中一点敢肯定，东林需要尹家、需要背后之人浮出水面、是谁不重要，重要的是东林想让是谁…… 仅此而已…… …… 片刻后，牛四返回大爷房间。 老头“吧唧吧唧”吃的黄豆。一抹嘴，抬头看到牛四几乎没有怎么吃。 …… 哎！叹气一声：“我说，四儿。也别问了，老夫劝你闭嘴。 此事，是否有无尹小姐的招供，尹开平也必须死！” …… 牛四没有搭话，递给大爷一根烟。等待着下文。 “就在抄家前，尹家湖中阁楼失火，加之狂风助兴，很快烧成了一团废墟。 哼…… 此事不易追查，但肯定、账册随之化为灰烬…… 无头案你懂吗？” …… “昨夜有人在诏狱见了尹开平，根据推断那人离去后，尹开平才选择自尽。 账册被烧，尹家主必须死！……” …… “是谁？”牛四试着问大爷。 …… 大爷狠狠咽下最后一把黄豆，用力吸口烟、望向窗外夜色，烟雾也随之奔去…… …… 半晌、耳畔无任何回应。 牛四大概是懂了，大爷有些话不敢说，能做到指挥使的位置、隐秘之事想必不便透露。 …… 尹明月为了顶罪，不惜自供。 内容与尹守田相对吻合，完全不存在串供的可能、同时依据大爷多年的经验来判断，尹守田比明月更想活下去。 无疑这就是破绽、上下全凭一张嘴很难定罪！然而官场之上有新鲜事吗？它们什么事干不出来？ 只怕有心之人早已计划就绪，等着会审一锤定音。 …… 反观尹明月、为的就是保住尹家家主尹开平和尹家百年基业。 可事与愿违，看似她的招供并无波澜、不过一些个苍蝇、小鱼小虾之类的官员。 所有关于尹家的罪责，她自认作为一力承担，一切与尹家无半点瓜葛。 …… 第214章 背后的背后 尹守田反而将一切罪责推向自己的父亲尹开平、像是父子两说好似的…… 一切都显得那么顺利，但糟糕的是尹开平不排除他杀。 如果证实非自杀，那么有人希望得到这样的结果。 是谁呢？不必猜，大爷心里绝壁有数。 …… …… 背后之人的意图非常明确，尹家这个锅背定了，目前来看、是东林内斗？或是清除政敌？会审之后答案自然揭晓。 这一切大爷主宰不了，牛四更是狗屎不如。 …… …… 既然你们党争，为的是权利。 那好，窝牛四为的是钱财…… 顺利拿下尹家百年产业，才是他牛四要做的真正目的。 …… …… 事已至此，他只好默默祈祷、东林挖出背后之人，这样他牛四才有用、才有谈判的机会，提条件的机会…… …… …… 话说，尹明月的供认有无水分？ 尚且真假难辨，若无中生有、搬倒背后之人、又或者强制安插罪名、且不说证据力度非但不够，更容易遭受反击。 最终致使背后之人逍遥快活…… 该死的不死，该活的也活不成。 照这样查下去啥时候是个头？查一年、两年、难道要和其他犯人一样，活生生在牢狱享受孤老吗？ 又或者有人想让尹家人全死…… …… …… 目前唯一开口说话的就是尹守田，被带走受审的可能性最大。 尹明月卧床静养、尹家直系老小全部留守关押。 等待证据落实，方可得到最终审判。 想来这也是最好的正常结果。不出意外过了明天尹家会有定论。 至少尹明月还有活动的余地，每天能见自己曾经舔过的人，算是牛四开心的来源吧！ …… 可这一切似乎又有人特意安排，即使牛四和骆养性的关系非同一般，那也不是骆养性看在牛四的面子上照顾尹明月，什么随时探望，什么单人包院，全是踏马的扯蛋！ 不过是另有其人罢了…… 以牛四的面子，还真没大到连天使上差都要做出让步的水平。 所以就算牛四不出头，也照样有人保尹明月。 那人到底是谁？大爷始终坚持闭言，像水坝中的缺口、一旦透漏半分，不仅大爷承担不起、整个朝廷轰开个十级地震都是轻的！ …… …… 不一会波浪爬上了大爷的额头，皱着眉劝说道：“四儿，放弃吧，别执着了，这件事不是你我能左右的，尹小姐也不是你能高攀的，回去好好守你的驻地。 以你一己之力，不费朝廷一钱一两击溃刘香，着实不简单。 不管别人信不信，但是老夫相信你！如今朝廷局势动荡，东林大有复起之势。别卷进来，相信大爷不会害你地……” “潘阳之事涉及你自己的私事，老夫管不着、但铲除水患倒是可以协助一二……” …… …… 牛四先是谢过大爷，而内心非常清楚、大爷所说的是“党争”，他怕牛四卷入其中沦为无知的牺牲品。 党争的危害不仅在于它制造了矛盾，更因为它制造了团结。 它所造成的矛盾，或是团结都是毫无无原则、毫无底线的！ …… 想想都觉得可怕，无论什么人牵扯其中、必将成为敌人眼中的敌人…… …… 神仙打架殃及鱼池，利益再分配宛若没有硝烟的战斗、不比战争来的激烈…… …… 这种无原则的矛盾和团结仿佛淹没了一切…… 没有谁是谁非、没有对错、没有正义，更无道理、真理…… 它们在朝堂专注于内斗，什么国事、经济呀、什么战事、百姓、已经不再重要！ …… 反而沦为双方斗争的工具…… 像沙包一样被丢来掷去，被扭曲得面目全非、被折腾的体无完肤…… …… 打击报复任何官员，无论好坏，无差别都是一砖拍死、宁可伤己、也要力求全歼……即使七伤拳在它面前沦为弟弟…… …… 此刻，牛四不喜拐弯抹角，直接说道：“既然得到高人的照顾，哪怕是在北镇抚司住一辈子也无妨。” …… “哈哈……哈哈……”二人相视一笑…… …… 大爷不偏不倚将烟头飞进火炉，“小子！你的那点心思，无非想给尹小姐作保。 实话告你吧，尹明月已经被无罪释放，但不是现在。 更不你牛四能承担的起的。” …… 牛四装作若无其事，实则内心震惊不已，表情复杂的看向他、“大爷……这！” …… …… “别问是谁，更别管是谁，尽快回你的驻地吧，会审结束、本使需谨慎押送阉党要犯回京。” …… …… 听大爷这么一说，牛四更加好奇、到底tm是谁？ …… 大爷朝他扣勾勾了手指，示意他贴近些、这才小声嘀咕起来…… …… …… 得知，这次在尹家抄出多少吗？ …… 诗书古玩、玉器壁画、折合五十多万两白银。 窝尼玛…… 赤裸裸的打脸呐，牛四本以自掏腰包五十万已经很多了…… 万万没想到、仅应天府一处竟然如此之多，不包括当地的店铺门面、庄园、酒楼、画舫、煤窑瓷作坊等等…… …… 其中尹家店铺、作坊、住宅庄园等在全国各地多达170多处…… …… 不愧是百年产业、区区五十万两，算个毛线啊…… …… 只此尹家一家，潘家、王家、李家等等，又抄出多少？ 哼哼！妥妥的肥差…… …… 难怪大爷着急回京，怕银子放在应天恐生事端、当下也是迫切回京的原因之一吧。 …… 牛四承诺、会审结束。 只需多等最多十日，将奉上大礼…… 大爷初步判断是牛四的私事，但也不好继续追问、点头默许。 “越快越好吧……”大爷郑重其事说着，同时吩咐下去、今夜务必加派人手，对尹守田里三层外三层保护…… …… 夜已深、门外方见雪雪幕…… …… 他深吸一口气、至始至终不清楚、大爷为什么不告诉自己？ 似乎抱有一丝期望，再一次试着问大爷，然而得到的答复、依旧沉默不语…… 只见大爷眼神如炬、呆呆望向门外…… 刀切似的雪幕…… …… 第215章 惊讶的狗子 牛四无法理解，谁有这么大权力作保尹明月？ 尼玛无罪释放？ 再有，昨晚突然见尹开平的人到底是谁？ …… 这个所谓的高人，难道是当今皇帝？崇祯？还高攀不上？ 到底是tm谁？…… …… 牛四寻思无果之后、二人关起门来，低声嘀嘀咕咕半晌…… …… 此刻又闻大爷说道，“尹家船厂两处、小子！你自己想办法。至于沿江商铺、死了心吧……” …… 窝尼玛…… 牛四如意小算盘彻底落空，本想着东林揪出大鱼，再加上牛四的通匪之名，并以此作为交换条件、谁知东林像个受气娘们，屁都没敢放一个…… …… 就这？ …… 恶心…… …… “这是为何？”牛四眸中戾气一闪、吐口而出…… “不早了……回吧，回吧……明日便知。”大爷最终送给牛四一句话，“老鼠敢嘲笑猫，它身后定然有个洞……” …… 东林啊，东林啊…… 不经意又回忆起紫安的话语，依附东林……难不成判断有误？ …… 牛四厚着脸皮、当着大爷面自言一阵、“窝的烟酒啊，窝的金砖啊……” “窝……的……银子……啊……” 声音随他越滚越远…… …… …… 片刻即失、牛四嘴上逼叨叨发泄，脑门装着疑惑出了抚司、举目四望银灿茫茫，眼眸竟有些无法适应这火红银光…… …… …… 次日、腊月隆冬，使银装素裹的应天染着一层年味…… 吃货的一早没胃口，穿戴妥当、出了门，入眼老地方三扇大门完全敞开…… …… 公开会审嘛、自然少不了吃瓜百姓，大不一会里外三层被围起来、尽管天气严寒、人们包裹严实、也不敌看闲事的热情…… 颇有朝阳群众的积极性，双耳都一个个竖起来、生怕错过菜市口的壮举，一股股鼻口间的白气，哈出气氛此起彼伏…… …… 啪……啪……啪…… …… 堂木落下、便是三惊…… 会审开始了！ …… 先是左右明晃晃的锦衣卫，整齐划一退至堂外、出发三声炮喝…… “虎！虎！虎！” …… 这三声过后、四下顿时安静下来…… 正中刑部主事看向骆大爷，只见他微微点头…… 然而下一秒，庄严肃穆大声一吼！ “会审开始……” …… 吼音方落，人群骚动一刻、便沉寂下去！ 正对主事高高在上，尽显权威。 与之县衙公堂威严太多，围观百姓纷纷踮起脚来、目光炯炯…… …… 第一位上场的是阉党主要涉案人员之一……尹守田！ 风度不减往日，但细细打量不难发现、整个人疲废不少，脸皮挂满了暗霜、分明是那、多日熬夜的色泽…… …… 同时一起受审的潘家、王家与李家分别上场，过程很顺利、阉党余孽没啥好说的、罪名早被成立，走个过场罢了…… 乌拉乌拉一顿念完，押下去等候发落京师…… …… 片刻，京仓涉案人员一一登场，两位漕运门吏、一位仓吏所称收粮官，当然也少不了尹守田在内。 …… 如何低价收的粮、又如何进的仓、又如何高价出仓的，都由谁经手？供往哪里？通关漕运文书等等，类似于借鸡下蛋、而留下京仓的鸡却是公鸡…… 蛋不蛋的肯定是下不了，以调仓入手、再以进仓强行低价收粮、转而高价出售，所得银两足百万余…… …… 一时间吃瓜群众蠢蠢欲动，只差白菜帮子、烂菜叶子往上招呼…… …… 经过一番陈述后，接下来几位主审开始进行质询。 “尹守田，本官问你！如实答来！” “草民不敢……” …… 天启三年、六月，五年八月、六年…… 末年八旬，共得白银120万两！ “可有账册？” “回大人，有……”尹守田倒是从容不迫…… 哼……！“所得在哪？你且细细道来……” …… 其中高主薄、李典吏、王推官等等、一些地方小吏，都是小的不能再小的无关紧要之人，而对于围观的人们来说，又惊起一阵跌宕起伏的骚动…… …… …… “可有物证？” “回大人，有……”尹守田昂首回道！ …… “来人，呈上来……” …… 两盏茶的时间，一木箱抬上高桌…… 几位主审挨个阅目，堂外百姓静如止水…… …… …… 刑部主事与几位主审，低声谈论一番过后……似乎一切已成定局。 而人们常常认为快要审判之时，突然，堂外惊起几声暴喝…… 人群被驱赶着让出二人宽过道，来人还能有谁？ 正是应天府镇守大太监…… 他背负双手、身后亲随高傲冷漠，虎啦啦踏进审堂！ 扯开嗓门“咋家不负圣上重托，于火海之中苦苦寻找，托诸位鸿福，账册未被烧毁……” 说着，一屁股坐在侧首紧紧挨着牛四…… …… “来人，将册子加上去……” …… 嚯，此话一出…… 不仅炸了堂内、堂外围观人群纷纷糟了、这一刻，闹轰轰声作响…… …… “念！”镇守太监嗓门大噪，太tm清脆悦耳了、余震洞穿牛四耳膜，比尼玛堂木毫不逊色…… …… “施……施……”刑部主事双手不受控地哆嗦，牙齿结巴起来…… “快！念……”太监语气狠狠甩出两字…… “伙同施……施凤来，贩卖京仓粮引，八……八十八万两……” …… 窝尼玛啊…… 再看围观群众原地一个个傻掉了，短暂呼吸停留、仿佛哈气也随之一滞…… 两分不到，爆了锅、瞬间乱作一团…… …… 当朝首辅啊、谁人不惊？谁人不懵？ 信不信今夜酒楼画舫满座，消费水平也抵提上一提…… …… 牛四暗暗高兴、面上神态自然，这就对了…… 这个冬季非常寒冷，也非常东林…… …… “牛都司，你这里如何了？”太监挑眉斜视他！ 牛四微微欠身、轻声回道：“回公公，卑职还需十日、方可做实、定罪……” “不不，最多三日……” …… “五日！” …… 五日便五日…… …… 咣的一惊，巨响…… 堂木再次落下来，会审结束、五日后宣判…… …… …… 第216章 黎明就要破晓 果不其然、酒楼画舫等场所，人满为患，即便市井小民、茶余饭后也少不了，侃侃而谈…… …… 夜空下、万家灯火，人们沉寂于酒肉迷妹…… 此刻，一着黑衣男子?立船首、一对坚定郁眸、遥望星河，若非要用一支烟的时间来观摩此人，从上至下帅到炸裂…… 无论旁人如何看待，管不着、至少他本人是这么认为的。 不过想起那天的龙少时，瞬间沉下脸来，眉色如冬水般一片冰冷…… …… …… 男子周遭跟定三人…… 秦怀远、汉德森，左有违！ 一干人默默静候！ 只听背头男子轻哼一声，“起锚……” …… 悠悠江水、意难平…… …… “鄱阳，老子来了！” …… 对没错，找王老六，王德林…… 你不来，窝便去！ …… 哼！霸气外露的男子、深吸一口气…… “之玉、龙少、紫安……” 他们三人似乎都与这王老六有所关联，根据柳小姐提供的图册，原本估摸十日左右探寻鄱阳，然而镇守王公公只给五日…… 时间上可谓紧迫、会审一结束，一干人等踏上龙清2号、抄起家伙连夜向鄱阳进发…… 鉴于龙清1号吃水深，多有不便。汉德森提议，改乘龙清2号、全速向鄱阳进发…… …… …… 深夜，冷风潇潇，一排排画舫在水路河畔别有一番韵味，宛如梦幻星空、钻入眼帘…… 水面倒映起金光，一阵微风拂过…… 男子衣摆随风飘扬、一轮明月荡入波纹之中，如诗如画。 …… 半晌过后、渐渐脱离繁华，迎面而来的清风、被弥漫着湿润泥土气息取代…… …… 不远处，一艘艘小船聚光停留河梯，尽管冬季冷酷、也无法阻止渔民收网时的喜悦…… …… 是的，解冻的过程很漫长、他们等这一刻等的太久，仿佛载着丰收的希望，苦苦坚持着、终有一天收获属于自己的温饱生活…… 若说南方与北方有何区别，最直观的感受莫过于，渔夫与农夫的故事吧…… …… …… 哈哈……男子自嘲一笑，事事无常、如果没有穿越…… 如果死在这里…… 如果投身权贵之家…… 又如果没有遇见一帮生死之交…… 如果没有遇见那个她…… 哈哈！ 有的人，生来一辈子都tm到不了罗马！ 窝一生都在为自己的目标奋斗，最后却尼玛发现，别人做梦奋斗的目标却是窝已经拥有的东西，所以还有什么不能释怀的呢？ 许久…… 夜思入深至天明…… …… …… 阳光不可避免地蹦哒出来…… 挥洒舱内半角圆桌，一张图册避无可避、接受冬日里的一缕暖阳…… 上首水渠纵横、大有十八弯之姿。 男子目光汇聚、他想不通的是，为何柳小姐会有康城的确切位置？ 这似乎颇为诡异，是紫安？ 不能把…… 记得王老六说过，看的出来龙少与之有生意来往，依稀记得提到过兵甲尽快安排…… 像是景德哪里出了什么岔子？ …… 烟雾絮絮，男子淡出一口仙气、毫无头绪涌上眉心…… 举目青天绿水、片片如春，大手一挥……“凛然，靠岸吧……” …… 此处望去、则是极为可爱的渔村，沿岸点缀着红木小屋和石板巷道，由远及近随处可见…… …… 再远处河畔，耸立着两座年久失修的石桥，接连横跨在水面上，连接着两岸。 准确说像独特的屁股蛋子造型、奈何中间胯部扯着大了些…… …… …… 为何如此？正中或许是人工填岛、水深不足，暗滩较多、即便再牛比的老司机也不敢在此行驶…… …… 海船吃水面的骨架往往较深较长，具有更强的抗风浪能力和航行稳定性。 …… 船体底边舱与顶边舱形成三角形的闭合结构，抗扭性大大提高，骨架结构采用纵骨架式，以应对海上汹涌波涛和震级风浪。 同理，海与湖的区别在于前者不可抗拒因素较多，后者较为平稳…… …… 而河船相对较小，适应平稳的内陆水域，船体扁平短窄，以适应狭窄的河道和河水的流动。 …… 再者、海船通常远距离航行，依靠帆或引擎驱动前进，通过导航设备和航海技巧来确定航向与航速。 则河船简单的多，主要在内陆河道上航行，更多地依靠水流或摇橹、浆来推动船只。 航行速度较慢，通常沿着河流的方向前进，稳定性和简易的人力操作，通过舵和摇橹、桨来操控，以适应较为平缓的内陆水域环境。 …… …… 反观龙清2号帆杆过高，船底颇深、不易通行……也只好停靠在此。 …… 桥下水流湍急，发出激荡的声音。与岸边成排渔船相比，嬉戏拍打衣物的一众妇女、欢声笑语融合在一起，不时扬起额头、看向来自江口的一艘乌黑发亮战船…… …… 水路的另一端是一片广阔的湖泊，湖水如镜，恰到好处地映出周围成群的候鸟和天空…… 湖畔几处空心岛，金黄素草随风翩翩起舞，流动着的湖水连绵起伏、仿佛将这里、带入了一个与尘世喧嚣完全不同的世界。 …… …… 此时的生态环境更贴近自然，若不遇百年少有的寒冬，想必这里的景色…… 更加迷人吧…… …… 男子同行数人，踏上石路、入目集市人流密集，多为卖鱼商贩、占道经营现象严重，导致本就不宽的石路、拥挤不堪…… …… “海玉，船行的人到了？”男子目视前方开口问道。 “应该到了！” …… 海玉早在三天前，以安排人手前来接洽船只，竟然要进入鄱阳浅滩、定离不开当地渡船、不用太大、轻巧方便为主…… …… 相较于南方人喜水，北方人的遇水则惧、像是一种天生自带，而加入夏河的那一刻、开始发生变化…… 凡是战兵都要经历水性方面的锻炼，海军陆战队与两栖作战紧密结合…… 同样培养成本也更高，常言道兵不在多，在精…… 然而所投入的时间和资金不单单在于这些，其武器的运用、多科学的知识才是培养一个合格、作战队员的基本素养…… …… …… 第217章 窝没三不问，窝只是简单传个话而已…… 不可忽视的是，每一个队员价值连城，不说装备如何，仅会水性、识文字、辨地图、测准星、观怀表等等，没有一套完整的培养体系，很难实现跨时代战斗…… 阿拉伯数字要学、东南西北确切方位要认、加减乘除等等，种种这些基础学问。 对于当时的人们来说，的确是烧脑级别的了…… …… 如今没有更强劲的武器，并不代表将来没有、先进装备靠的是与时俱进、靠的是血的教训，不是溜嘴皮子、也不是什么威慑，而是实打实的灭力…… 灭了你、明天便是窝的…… …… …… 不多时，船行安排两艘船只、顺河而下前往浅滩，当地人称之为康城、距离此地大约两个时辰的时间…… 康城与鼓山相连、属于下游支段，继续前行、景色秀丽，环顾四野被黄绿色植被所覆盖，仿佛进入仙境、耳畔除了回响的划浆声外，竟空无声息…… …… 土丘交错起伏、坐落在水面之上、迷宫般碎山、像是守卫这里的战士，严阵以待…… 崎岖的水路圪溜拐弯，当下一干人等如遭懵比、尼玛即便是进的来，也出不去啊…… 别扯什么十万大军，放在这里绝比不好使，且看越往里水路越窄、仅供容纳不足三米宽的船只通行…… 两旁绿树土丘环环叠嶂，若得此刻有人放黑枪，保不住嘎嘎爽…… …… 简直是杀人放火好地方，待来避祸好去处啊！ …… 窝尼玛…… 难怪朝廷管不了，谁来告诉窝、还有谁敢来挑战？ 谁有谁？ …… “船家，康城还有多远？”凛然四下张望，随口一问！ “出了此地、便到……” “这里没人来吗？” “呵……小老儿我土生土长、实不相瞒，来康城大多是道上的通缉要犯、来此采购些趁熟的家伙。” …… “船家、可知康城谁最厉害？”凛然又问…… …… “这么说吧，避祸局多……” “还有行主交待过，入康城三不问。” “嗷，说来听听！”凛然单手叉腰、掏出一根烟给船夫点着…… …… 船夫叹了口气，才娓娓道来…… …… 进了康城一不问谁最大。 二不问任何人下落及任何物品来历。 三嘛，不要试图砍价…… 看上觉得合适，买走便可！ 道上讲究个诚信二字，“小老儿奉劝各位客官，小心为妙。咱可不想拉着一堆尸体回来……” …… 凛然扬起下巴、一副鼻孔朝天的模样，老子是吓大的吗？ …… 来继续…… 二人又闲聊起来，天启二年呐，官兵多次南下围剿、直到天启四年中旬，联合多个府衙、兵备道，曾一举夺下康城。 …… 然而好景不长、周边百姓即匪即民，帮派势力参差不齐，沿途河道大大小小的水寇纷纷涌入、不断进行骚扰…… 久而久之朝廷不管不问，徒有其名又疏忽管理，无奈之下像达成了某种共识、你不来我不出、打起了游击。 迫使康城官吏妥协，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放任不顾，不妨瞧瞧通缉文书，与那城墙一般高呐…… …… 话落！ 背头男子咽了咽口水…… 窝尼玛…… 整一悍匪窝啊…… 按照小老儿的说道，敢情尼玛去捅人家匪窝啊…… …… 就这样，七绕八绕的穿过长长的芦苇滩、刹那之间豁然开朗…… 朗是开了，但白茫茫一片，求也看清、当真隐匿在无边的芦苇深处，举目凝望，一座孤立的山石忽隐其中…… …… 待行驶至此时，炊烟袅袅弥漫…… 这里丢失了宜人风光、周围湿地植被茂密，褐色斑片的沼泽地带、估摸着已成冻土，土潮气息与雾气交织在一起，仙境氛围浓郁…… …… …… 半刻而过，朦胧中一条延长至此的栈桥停满了船只…… …… “到了……前方有家茶铺，小老儿在那等候各位客官……” …… “好大的雾气！fuck……”汉德森埋怨一句。 …… 入眼地表湿乎乎滴、泥泞路面车轮压痕明显，想必此路运送货物多有不便。 待一干人翻过泥坡…… …… 窝勒个去，还不如鱼村…… 乱七八糟建筑物、杂乱无章的集市，泥浆中残留大量的马粪驴粪、各种羊粪蛋蛋…… 那味比三十年陈酿青花瓷上头，瞬间让人清醒几分…… …… …… 这不就是典型的非法交易和黑市活动嘛，细细打量之下、街上行走的人们，无一不带着邪恶的笑容与凶狠的目光…… …… 他们大多身着粗布衣物，头顶遮面斗笠，试图掩盖岁月蹉跎…… …… 有些则在混乱的小巷匆忙穿行，耳畔传来一阵阵、熟悉的断断续续争吵声和金属碰撞声…… …… 不难发现、这里的人们似乎习以为常，就算再暴力的行径，放眼望去、早已脱离该有的闲事心态，已然成为日常的背景音乐。 …… 乒乒……乓乓…… 光光……唧唧…… …… 眼角余光不时投射在酒馆里，女人露肉、大胆嘶叫…… 只叫人心生亢奋、血冲而下……污秽气息涌动着无尽的酒精和欲望。 …… …… 待背头男子等人，迈入酒馆时的那一刻，在座人们没有想象中那般惊奇，而是自然而然的该干嘛干嘛，视这一群人为空气。 从他们口中闻声，竟是谁谁被暗杀了…… 谁谁又跑路了…… 谁谁被大卸八块！ …… “住店？吃酒？” 背头男子越过掌柜的询问，目不斜视死死盯着露肉女子…… 此刻，背头男子清了清嗓子，高端大气一声问候…… 哼哼…… “王德林说了，在座的尔等都是叼毛……” 好家伙……话音方落，顿时陷入一片哗然…… 下一秒，人们叮铃咣啷抽出尖刀，杀气瞬时腾腾燃起！ 那女子也闻声、迅速自腿部拉出皮鞭、顾不得揣回半拉馒头…… 就这样随意跌挂半空…… …… 窝尼玛，背头男等人眼都直子…… …… 突然，酒馆外一声锣音闷沉地响！ …… 第218章 快住手，听窝慢慢解释一下下…… 三秒功夫、冲进来几十号人，他们手持尖刀、木盾，身穿制式破烂衣装，斗笠之下恐怖刀疤忽隐忽现…… …… …… 此刻，酒馆内挤满了人、没有多余的对话，更无所谓的阴谋，不等背头男做出解释…… 百余人同时纷纷挥舞手中、亮瞎眼的刀刃，像是激荡在风暴般…… 相互冲撞…… ……，…… “啊，杀了他们……” “找死……地洞蛇的兄弟们，随我杀啊……” …… “啊……” “杀……” …… 处处桌椅被掀翻、各种吃喝散落一地，人影重重…… 恍恍惚惚…… …… “窝不是王德林，窝不是王老六……”背头男大声嚷嚷起来…… …… …… 放眼乱响声、喊叫声、呼喊声混杂在一起，血雾充斥周遭…… 两帮人铆足了劲、相互砍杀，哪里还顾及得了背头男等人…… 一连串暴喝接连不断，刷刷刷……乱刀斩下……血肉横飞…… 拳脚交击是火花四溅、刀剑与木盾交错，刺耳的金属撞击声震耳欲聋…… 背头男子等人，跃进帐台观摩百名壮汉搏杀的盛宴。 …… …… 窝尼玛，老子解释很多余吗？……男子头一歪，点燃一支烟，摆出一副幸灾乐祸看好戏的姿态…… …… 冲进来的这帮人装备倒是眼熟、大概率是王德林的人，而另一边地洞蛇明显更胜一筹！ 再看向那位女子时，啪啪啪啪…… 皮鞭耍的那叫一个妩媚而不失威力…… 当真小蛮蛇、妖娆又霸气…… 凡是触碰者必将留下道道血痕…… 可惜呐，那馒头不知何时收了回去…… 未免令人遗憾！ …… …… 且看这一边，一塔型大汉、蟠龙长枪连连闪烁下快速穿梭，在对手之间留下无法预料的血窟窿…… …… 盏茶功夫，馆内目即所过、仿佛融入血液花红之地！ …… “这里的人一言不合就炸毛吗？”左有违斜靠在桌台，笑着说道…… “喂……我听不见……你大声点！”凛然凑过去。 …… “我说，什么地洞蛇，穿天猴的……老子还是tm无敌小标兵呢……” 哈哈，二人前仰后合捧腹大笑…… 哇哈哈哈…… “你们笑够了没……人家在这正经杀着人呢……”海玉拍了拍二人，正色道…… …… …… 哈哈…… “大家快瞧瞧，海玉怕啦……” 哈哈…… …… 突然，传来一阵清脆响亮的声音…… “你们快住手，不要再打啦……” “住手，住手……！” …… 哗啦啦，所有人将目光聚焦从门外进来的一女子，此人面如桃花、生的一副倾国倾城模样、勾人心魄…… 又似曾相识…… …… 还别说，此女一出场、两帮人都拉开距离，这才听到挣扎、呻吟声徐徐而来…… …… 他们的眼中充满了不服与耻辱，尽管人人身上带伤，却谁也不服谁…… 依然有瘫坐半死之人，打着哆嗦奋力起身，指着对面大骂！ “干泥酿的……穿天猴……” …… “倔驴……！休得无礼……退下！”桃花女子双目一瞪！ 场面一度了无声息…… …… 耍鞭女子、上前将倔驴搀扶住，低声骂道，“闭嘴吧！……”说完小心谨慎地看向桃花女子…… …… 此刻，地洞蛇走出一人、抬手指向背头男子所在位置…… “就他，侮辱大哥……” …… 桃花女子顺指将目光投向背头男子…… 她眼皮不可察觉地微微一颤，紧紧咬着牙齿…… “牛四！大人可还记得奴家？” …… 噢……寻思几秒！ 记起来了、原来是李逵小妾…… …… “让窝好生想想，你是老几来着？” …… “哼……奴家当是谁呢，竟然敢在此撒……” 话音未落、嘣的一声巨响…… 只见方才走出的那人一条腿不见了，随之就近突然发现一小片稀碎肉块、散落一地…… 下一秒叽！倒地，发出凄厉的呻吟…… “啊！……” “不要，不要，我的腿，我的腿……” …… …… 顷刻之间，所有人仿佛承受着来牛四这边的压迫力，此刻正渐渐消磨着他们的意志…… …… 桃花女子瞬间脸色惨白，这一刻她终于意识到、那一晚伏击牛四等人的失败…… 那是血的代价……那是无法想象的惨痛…… …… “牛大人，这边请！”她被打服了，实力面前她知进退、懂分寸…… 牛四等六人敢来此地、在她看来定然事出有因。 因为……他曾手下留情过…… …… 又不时扫视凛然手中的短铳…… 不由得暗自庆幸，那夜刻骨铭心的月亮…… …… …… 不多时，刷刷……刷，人们退至两边…… 咬牙切齿中眼神恨不得杀了牛四等人，但遗憾的是、他们有些明白人彻底被吓傻了！ …… 科技这玩意本就如此，正如与那清朝李鸿章访美归来后一言不发、差不多一个样…… …… …… 茶铺！ 浓雾重重、压的人喘不过气来…… 自打那六人踏进酒馆之后，所传出的声响，他小老儿就知道、这一趟又白跑…… 雇主都尼玛死了，但愿尸首完整吧……回去也好给行主有个交待！ …… 正摇头叹息之际，满脸褶皱的小老儿惊讶的发现，那六人被人称水上飘的妇人恭敬地引了出来…… 又恭恭敬敬地引向赌坊…… …… 啧啧，佩服……佩服……“来，再上一壶茶……” …… 赌坊内庭…… …… “奴家梅金莲，大人可还记得？” 说完勾魂一笑、她尼玛非常自然的松了松衣襟…… 窝草…… …… 风和秀丽景色迷人啊…… …… …… 得亏牛四印象深刻，以她这张桃花面、突然泛起骚来，是个男人也把止不住…… …… 在场一帮大老爷们险些一度失控，转而牛四一把抓住她的衣襟、又紧了紧！ …… “哎呀，你！弄疼奴家了……” “嗯，人造风景再美、不如回归自然…… 这样多好！……” …… 梅金莲目光飘忽不稳、哼……既然他不吃这一套，也罢…… “上菜上酒，招待贵客……” …… 反被牛四再三委婉拒绝，但一桌酒菜还是呈上桌。 “吃啊，怎么都不吃……” …… 她见牛四不动碗筷、其他人也不动。 江湖险恶、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的，他深知这一点！ 如此，各位随意…… ……，…… 第219章 寡夫人在此，尔等听我一劝! …… “穿天猴是你？” “不……”梅姑娘海碗一扬、咕咚一声…… 酒下了肚，挽袖豪爽一抹红唇…… 面容若有或无地勾起狡黠笑意，“大人，您猜猜看……” …… 姑娘好酒量啊，放在后世天生秘书的料……牛四心生感叹，同时开口打趣…… “且问姑娘，猴子喝醉了，是打猴拳还是醉拳……？” “哈哈，牛大人真会说笑……” …… “奴家可是水上飘的梅金莲，并非穿天猴……” …… “穿天猴王老六……窝说对了吗？” 梅姑娘轻哼了一声，眼底闪过一丝淡淡的苦涩…… 牛四明白了。 她既不是穿天猴、也并非地洞蛇！ 那她为何、轻易制止两帮人冲突？ …… 此刻，一缕阳光驱散窗外雾气，赌坊前院传来一阵热烈欢呼…… 开！开！……好…… …… …… 这时…… 又听她说起自那晚以后所发生的故事…… …… 牛四燃烟、静静听她述说着…… …… 那日之后，中门庆失血过多而亡、记得当时月亮高照，昼如白夜。 …… 他死后不久，奴家所有家产…… 也不完全是！被中门庆手下瓜分了去。 自知此地再无牵挂，一把火…烧了那李逵赌坊…… 哈哈哈哈…… 她开嗓大笑、又端起海碗、一昂而尽…… “梅姑娘，好酒量……” …… 牛大人，你懂的！ 那一夜、半个诸城县被大火吞噬！哈哈……她又狂傲失笑，像是某种邪恶力量终于爆发出来、连带着双峰地动山摇…… …… 冥冥之中得老天眷顾，项府也随之灰飞烟灭…… …… 窝草，牛四听到此处……内心不由得咯噔一下…… 佩兰！对…是佩兰… “你识得佩兰？”牛四盯着她的双目，开口试问。 “不，不曾识得！” “牛大人？此话怎讲？”梅金莲略带疑惑，又听牛四说道，“没事，抱歉。只是想到一个人。” …… 项府几十口人被活活烧死，仅凭她佩兰人生地不熟怎能办到？竟是原来如此啊。…… 牛四承认，这两毫不相干的人，却做出一件惊天地泣鬼神的大事！ 他面上毫无波澜，但内心唏嘘不已…… …… 不简单呐！ 要知道，那一夜诸县城烧死几百人，为此青州知府降罪于孙县，当然最终还是白莲教背下了所有…… …… …… 她此刻面容涌起悲楚，接着述说…… 奴家一路南下、孤身入鄱阳，才有如今的赌坊与酒馆。 …… “你？孤身？？”牛四难以置信，在此地立足绝非一般！ “牛大人？不信？”她似笑非笑！ …… “不要忘了，奴家水上飘岂非浪得虚名？” …… “梅姑娘，请出示你的虚名。”牛四倒要瞅瞅，她是如何做到的…… 啊哈…“床上功夫……” ……！！！ 窝尼玛啊……牛四不知为何，总觉这女人好直接啊！仿佛面前坐的一豪爽儿郎…… 是的，她与紫安的性格接近！ 真的很像，哼哼哼…窝这是怎么了？ 窝不常提起她，但窝真的会常常想起她…… …… …… 接着又听梅姑娘说着，“玩笑而已，还望牛大人切莫打趣奴家。” …… “可知王老六？” …… 那人啊！通缉要犯、劫富济贫。 十里八乡的都认得，口碑相传此人机敏活人、上天入地无所不能，话虽出神却也并无道理。 奴家与他曾经相好，那段时日、帮奴家在此地站稳脚跟…… 硬生靠的就是一拳一脚打出来的名堂。 奴家与他时好时离，反反复复终了欢心、…… 哼，那厮想必嫌弃奴家失了身、嫁过人，终不得他心…… …… 她言语中满是失落，一时间，连连端起海碗多饮而尽…… …… …… 奈何明月照了沟渠，想来奴家当了真！ 是啊，牛四听她话音未落，似乎带有许多惆怅，如今却没入这酒里…… 她孤身一人，无人问津都挺过来了，这心那！又怎会死在忽冷忽热上？ …… …… “朝阳无人拥作伴，晚霞何须寻人赏……” 突然……凛然一句诗词脱口而出，彻底将她拉向低谷、眉宇之间水雾翻涌。 …… 没有或许…… 毕竟辜负了一位妇女芳心…… …… 她低眉闭目、两抹不甘心泪珠顺酒而下。“让各位见笑了……” 抓不住的东西，连尼玛伸手都是多余的，这种感觉牛四岂能不知。 …… 她轻叹一声、不由得看向凛然，“敢问……这位是？” …… 凛然正了正身子，“玉树临……”眉飞色舞正大口介绍自己时…… 突然被牛四打断道：“欲速则不达小能手。梅姑娘不要用你那媚眼看他，他已成婚，孩子与桌平行……” ……… “我我我我我我……没有成婚……”凛然应声卡壳……同时目光锁定梅金莲、一抹惊慌失措…… 窝尼玛啊，瞧瞧……凛然是不是发了春？ …… …… “噢，原来呐。”她一个媚眼落空，忽闪一下、与凛然勾情相视…… …… …… 嗌，嗌……嗌…… 喂喂……梅姑娘……？牛四手舞比划、试图打断二人春色…… …… “噢……” …… 突然，她下一子散去隔空的情愫，又眯眼继续道，方才手持木盾那帮人，大人也看到了。他们真正厉害之处在于弓手，箭无虚发，大人不妨试试。 说着她目光又落在凛然腰间处…… “不比方才火铳差！”说完与凛然又对上了，仿佛这里除了她二人、在场的各位都是空气…… …… 窝尼玛…… 这不守妇道的寡夫人莫非看上凛然了？不对不对…… 凛然尼玛看上人家了啊，绿豆配王八、方知王八补啊，一个血气方刚、一个中年阿姨…… …… …… 牛四不可察的苦笑一下，“领教过，”又补充一句……“制式雕花弓！” 她噗嗤一笑……很倾城！凛然竟然移不开眼了…… …… …… “是的，没错……制式花雕弓！奴家敢肯定！大人是来寻仇的？” 牛四摇了摇头，否认她的说辞。 无意吐出两个字，“寻人！” …… 牛四将那日与王老六之间的话语，说了出来。声称见过尹之玉，并像商品一样，贩卖至南昌府一带。 话落，梅姑娘突然起身、惊声说道。 “南京尹家？小姐？” “正是！” …… 刷拉一下…… …… 第220章 一见钟情的不是窝，是他与她…… 在场所有人一刹那、屏住了呼吸。顿时陷入无限遐想…… …… …… 还活着？之玉她还活着？……活着代表希望、当然，不久前见过不等于现在活着…… 至少见过、尽管未知、总算有了结果，这里又不得不佩服柳小姐、收集情报当真了得…… …… 但不知怎么的，牛四内心起伏不大、明月、之玉、紫安…… …… 此间……他自己无比冷静…… 唯紫安占据全部……身心…… …… 片刻……自己突然意识清醒，掌握不了的东西，不是因为他不想，而是他无法控制任何自己喜欢的女人…… …… 是啊！寻找之玉像是心窝里憋着一口气，发出点模糊、似乎更像做给旁人看……而不是纯粹的因为爱…… 呼……他深吸一口气，紫安紫安…… …… 窝该怎么表达窝想你了呢，大概是窝嫉妒你身边每一个无关紧要的人，他们……他们……就那样轻而易举见到窝朝思暮想的人…… …… …… 窝知道窝从来…从来没有赢得过什么，好吧！似乎又不完全是，毕竟窝得到过之玉、也仅仅是肉体而已…… …… 而其他人、像是紧紧抓住一根悬在半空的绳索、再也不肯放手…… 目光不离梅金莲，等待她……说出之玉去向！ …… …… 此时，她醉意好似朦胧、更添风情气息、一呼一吸间、语气干净利落…… “不满牛大人、奴家帮不得您”。 …… “此话怎讲？”凛然起身突然开口……其他人也纷纷站立起来！ …… 虽与她隔着不远的距离，仍然感觉沉沉的冷意…… …… 半晌、室外雾气散去，而室内却又安静下来…… …… 像是无数双眼睛、注视着她，生怕错过她……每个细微变化！ …… …… 凛然续而张了张嘴，正要说话时、陷入沉思的梅金莲才娓娓道来…… …… 距离这里约五十里、人称金湖…… 曾有人说，那里是众多扬州瘦马的集散地，其中陈胜水寨易守难攻。 此人陈胜，尊为寨主、据说与南昌府兵备道关系密切，剿匪屡屡不成。 唯一不同点，在于康城久居芦苇深处、不值得朝廷出兵…… 另外陈胜水寨坐落湖央，与朝廷属于蜜月期、暧昧着呢…… 康城如鱼村，水寨如铁壁…… 为什么？ 这与康城有着异曲同工之妙，其一离不开救济周边百姓，算得上义匪。 这里外都tm自己人呐！ 其二、陈胜使足孝敬银子、又或是兵备道养虎为犬，让它咬谁就咬谁。 如此简单的道理、牛四岂能不知？好比窝管辖的地方、有股土匪，三番五次的出兵做个秀，上交差、下收银…… 至于真剿匪纯属扯蛋…… …… …… ……哈哈有点意思，牛四蔑视而笑。 “义匪绑肉票？”…… 还尼玛是义匪吗？可笑至极！ …… “这样，梅姑娘、替窝传个话，告诉那陈胜、三日内将尹之玉安全送来。 …… 对了，必有重谢……” …… 她赫然吃惊着看向牛四、直视反问道：“不送又能怎样？” “金莲！你看窝像是说在笑？” 窝不介意，再让你死一次！包括这座垃圾城！”牛四缓缓起身、死死盯着她……一字一顿又说道。 “窝知道，你身在黑暗，心在光明……” 这句话牛四说在她心坎儿处，每每回想起来、她受尽磨难、受尽人间疾苦，试问谁tm愿意过着东躲西藏的生活、且看这人间烟火，事事值得、却事事遗憾，杀戮只会铁叠加仇恨…… 最终时间会教会她，万事藏于心，而不表于情、有风听风，下雨赏雨，时间真的会替你轻描淡写，忘记疤痕…… 如若不然、岂会在这里扎根！ …… …… “奴家怕啊。” 是的，她怕、她不敢招惹陈胜、更不敢出离此地？她是通缉要犯、是城门外悬赏千万财物之人…… …… 她更不敢去赌牛四能打赢…… “不介意的话，跟窝走一趟。” 她又陷入沉思…… …… “给你洗白……”牛四语气诚恳，不忘补充一句，…… …… 片刻！ “来人……随牛大人同去……” …… “不，你亲自带路，如何？”牛四抓住她白嫩手腕、眼神异常可怕…… …… 下一秒，举起散喷！桄榔一声拍在方桌之上。 “这个行不行？” 下一秒取出王八手雷…… “这个行不行……” 命令秦怀远取出脸盆大的炸药包…… “这个行不行？” …… 她定睛一看、虽未见过，但思前想后、目光灼热般的看向凛然…… …… 像是需要一个答案…… “放心，与我们同去！我家四哥定让你瞧瞧什么是实力……” …… 不多时，她终于还是下定决心，劝一劝这位不知天高地厚的家伙…… …… “大人，这是鄱阳……不是陆地……更不是一马平川的地方！” …… 这个不必担心……竟然是水寨，湖面总是一马平川吧…… …… …… 她见牛四目光坚定、转身走向凛然…… 抬手挽住凛然手臂，细声说道，“将他许配给奴家，如何？” …… 嚯…… 在场的所有人纷纷看向凛然…… …… “窝说了不算，姑娘你不妨问问他……” …… 此刻，又见二人眉来眼去，凛然像是一只雏鸟哆哆嗦嗦：“这……那……嗯……” 见此情形，牛四搁下一句话带其他人离去…… …… “凛然、自己的婚姻大事自己做主，嫁妆的事窝来……” …… …… 一干人出了赌坊，酒馆要了几间客房…… “去告诉船夫，今夜不回了。” …… “好嘞……。” …… …… 凛然一表人才、不敢说赛潘安，不过比起牛四来、相差那么一丢丢…… 哈哈，说实话！牛四承认有夸大自己的成份，凛然不仅面若白雪、气质更是冷清高雅，因为多年锻炼、战阵厮杀，身材棱角明显、褪去了一般白面书生的弱鸡…… 青衣锦服、越发显得凛然玉树临风…… 赛牛四…… …… 此刻，凛然与梅金莲具体在干什么？他们不得而知…… …… 但谈话的内容，大致意思说， “老娘倒要看看，你牛四如何破寨……” ……，…… 第221章 什么?牛四支原体了?病了……需要休息啊! 当夜、轻风徐徐，耳畔传来一阵熟悉的旋律、谈不上多么的美妙，普通尔尔…… 不时出现刺耳琴音、以掩盖跑调音律…… …… …… 凛然随着曲乐节奏、摇头晃脑…… 凡是个曲子、他似乎都能融入其中，而在懂行人眼里，他尼玛好赖不分…… 想来是源于自己心爱女人的弹奏吧。 二人享受这美好的时光，彼此倒也相敬如宾、如果一见钟情真实存在，那么凛然做到了、梅金莲又何尝不是呢！ 凛然说了什么？没有人知晓…… 但梅金莲决定赌一次，不为别的、只为眼前之人，偏偏乐意享受她带来如此难听的曲子…… 她所弹出的音律，男人听了呕吐、女人听了绝经，狗子听了发狂…… 哈哈，方圆百米之内、有一个算一个，凡是长耳的家伙、无一例外双手抱头唔耳…… …… “乃千刀的娘们，又来了……” …… “某记得，上次听还是半年前吧！” …… “那可不，记得当时、曲子一响全村人恨不得拔刀剁耳！” …… …… 此刻，人人头痛、酒喝不进、饭咽不下，打架的停了手、互骂的住了嘴！ 仿佛月老也不得不遮耳闭听！ …… …… 然而，凛然tm的倒是挺享受…… …… …… 另一面，牛四双耳棉套一带、被子一盖、呼呼大睡！ 任曲如何恶心、与他何干…… …… …… 次日，晴空万里、风光无限…… 牛四等人返程。凛然与之约定，金莲带话陈胜、若无意外自然最好…… 不然、血洗陈胜水寨…… …… …… 这一边，龙清2号费了半天时间从另外的江道驶入鄱阳、多亏梅金莲的人指引、谨慎行驶绕过屁股桥，否则仅凭龙清2号吃水问题、必然导致搁浅…… 现在回想来，汉德森不免冷汗直冒、如果再让他选择绕江，绝壁一万个不同意啊…… …… 此刻……风速不大、行驶缓慢！ …… 在与金莲汇合后，她愣在原地…… 从未见过如此火炮犀利的战舰，船身结构设计新颖、乌黑暗亮，那上下楼梯式的火炮显得格外引人注目、像是一个个黑铁巨人般神秘且充满诱惑…… 试问，谁人见了不动心…… 谁人见了不畏惧…… 目前，她内心第一反应…… 千万不要与牛四为敌，此时暗暗想起凛然昨个的一番话后，不免感到一丝庆幸。 海洋尚且如此强大，这小小鄱阳还真看不上眼…… …… …… 在与牛四会面后，得知陈胜并做出回应、似乎完全当牛四的话为放屁…… 天王老子来了，也抵跪！ 好嘛，开干吧…… …… 随着牛四一声令下，“向金湖进发，直指陈胜水寨！” 此时距离约定时间已过去三天、他凝视一片茫茫湖水、内心尽无波澜！ 不妨试试新式武器、全当练手…… …… …… “啊……牛大人仅此这一艘吗？”梅金莲惊讶道！ 牛四没有逃避、反而给予肯定的回答，“对，就这一艘……有什么问题？” …… 梅金莲彻底懵了、陈胜水寨百余战舰，不怕包了饺子？ 这时，凛然得意笑了笑。 “金莲姑娘，跟我来……” 二人自然参观起龙清2号来，一番打量下来、火炮不过百门、又无大风，仅仅靠风动，行驶速度缓慢且转向不便…… 是的，她观此船全身皆被铁皮包裹，但四下无风、像是行走在隧道内的巨人，使不出力有个屁用啊。 …… …… 大象尚且惧怕成群蚂，何况就这一艘？ …… …… 她目光黯淡、“郝公子，你们牛大人疯了，这是送死！” 只见凛然放声大笑…… “公子为何发笑？岂不知君子当审时度势、不可逞一时之盛气……” “好了，好了！金莲姑娘可相信我？” “公子……奴家，再警告你们最后一次，送死别拉上奴家！” 她说完，挽起凛然右臂、又沉声说，“郝公子、奴家不想让你就这样白白送死……” …… 凛然如春、也迎合着她，又逢碧水蓝天下、二人紧紧相依…… “相信我……”他勾了勾她的鼻尖，眼神传情…… …… 窝尼玛，牛四一干人围观着二人互动，恨不得将这一对骚味十足的情侣踢下船去…… 二人完全不顾形象，情谊绵绵、你浓我浓的。 …… …… 就这样、继续前行…… 时间短促、行驶至金湖，远处不时出现几艘渔船、向这边缓缓而来…… …… 不多时，渔船上传来一阵呼啸。 “哪里的？来此作甚？” …… 然而得到的答复是…… 光明正大回应…… “剿灭刘香余孽……陈胜……” 嚯…… 渔船上的人们顿时变成的紧张起来，面对如此雄伟细长的战舰时，他们唯一能够做到的、只有目送着牛四等人潇洒向水寨进发…… …… 紧接着渔船也纷纷四散躲避、待拉开距离后…… 突然从渔船处传来一连串的号角声…… 引来不少飞鸟成群飞升。 …… 片刻，目之所及、水寨依湖岛而建，呈凹字形分布，岛的另一端则是布满水草的平原，一眼竟望不到边…… 望远镜内连绵起伏的垛口人头忽闪，海拔最高处耸立着四柱火炮、分别占据左右，阳光照耀之下乌黑发亮…… …… 梅金莲此刻没了往日的风情，一副凝眉容色…… 眼下她焦虑不安，一度怀疑自己是不是疯了、他们送死连带着她也跟着倒霉…… …… …… 暗暗觉得自己的行为、是她这一生中做的最后悔选择。 她不竟内心发誓、以后决不因为爱上一个人，一见钟情的人，而对自己丧失理智…… 什么洗白？什么重新做人？她不在乎…… 记得上次还是因为中门庆，险些被牛四杀了…… 虽与凛然相仿、都是书生气息浓郁，但眼前之人值得相信吗？ …… …… 此时，凛然将望远镜递交给她…… …… 只见水寨拱门缓缓打开，寨内密密麻麻的船只、人头涌动…… 像是准备随时待发的蚂蚁群，引人激起一阵恐慌！ …… 她转眸…… 揪心地看一眼还在抠鼻屎的凛然，默默垂下眼帘…… 哎……叹了口气…… “郝公子！随奴家跳水逃生，还来得及！” …… …… 第222章 爱如潮水般汹涌 “金莲姑娘，我没听错吧？” 她咬了咬牙……一字一顿的说出来 “郝！公！子！”咆哮声未落…… …… 突然，耳畔传来一声鸣笛、那声音洪厚如雷…… “呜……呜……” …… 凛然不容拒绝、拉起她的手，三两步走到船帮…… 抬手指向前方水寨…… 声如斯钟开口说道、“仔细瞧好了，金莲！” …… 只见船身一侧火炮门舱缓缓开启，露出上下两排42磅黑洞洞炮口，宛如白唇黑牙……散发迷人微笑！ …… 如果叫对面看了去，迷人不迷人不知、惊恐肯定少不了，又像是要洞穿整个世界似的，突然……船体猛然一抖、来声一阵轰隆隆大作…… 她整个人随湖面也在颤抖…… …… …… 船体瞬间向后倾斜，她脚下稍纵未稳，好在凛然托扶腰肢、顷刻间被团团烟雾所笼罩…… 刺鼻硫磺味儿弥漫而至，将整个龙清2号包裹起来。 朦胧中…… 水寨被一连串铁球击中，发出一阵接着一阵的巨响…… 啪……啪…… 轰……啦……啦…… 轰……啦……啦…… …… …… “哎呀呀呀……炮打的好远啊……”她先是惊呼一声，目光却不离水寨半分…… 眼观齐射她未曾想到会如此震撼，足以说明、湖与海的战斗相差悬殊…… …… 大约4里的距离，寨内城墙被砸出一道道裂缝、密集的船只在望远镜内接二连三被肢解。 面对寨内成群战船，带来的影响微乎其微。 是啊，又能如何呢？待水寨战船倾巢而出、之后呢？ 会怎样？ 她环视四周、又见不知从哪里冒出来的百只渔船蜂拥而来，尽管容纳数人，但滑行速度一点不慢…… 居然可以清楚看到，渔船上的人正在奋力划桨、脸上挂满了愤怒…… …… …… 然而偏偏水寨之上的四门火炮，顶天16榜、想来发射距离不过一里地，更像是用来唬人的！ 此刻，龙清2号接近三里的地方、落帆停止前行…… …… “金莲，好戏才刚刚开始！” …… 她沉默了，湖面足足有百条渔船穿梭而来，她坚信再等到水寨内战船开出来时，倒要看看牛四等人将如何应对…… …… …… 恰在此时，又一声强烈轰鸣…… 那哨声贯穿整个天际、船身微翘抖动了一下，她神色微怔、即刻花容失色…… 那是什么？ 只见水寨拱门瞬间爆亮…… 紧接着崩塌声中一抹火焰升空、将周围空间燃烧为一片火海，像是一朵盛开的玫瑰、不同的是由红转黑…… …… 此刻，晴朗的天空不知为何、增添一道白色光影…… 又像是一道疤痕，深深刻印在蔚蓝天边！ 她愕然发现，下唇已被自己咬的毫无血色、他们…… 他们是如何做到的？ 这一幕彻底颠覆她的认知，不对、是彻底将她抛弃、被时代所遗忘、淘汰…… …… …… 她沉默了，看向还在抽烟的凛然、随清风拂面…… 她一时僵在原地…… 内心久久难以平静、暗暗说着， “这是什么？” “这是什么？” …… 凛然读懂她的心思，太正常不过、自打跟随牛四以来，无论发生任何事、由一开始的震惊、再到如金莲般的沉默，最后逐渐形成一种独特期待、也可以说是追求…… 是的，自己认的大哥从未令他失望、甚至掘墓那种行径、也尼玛能诈尸…… …… 凛然涌上一抹发自心底的笑容、如潮水般汹涌…… 是自信、是自强…… 金莲看在眼里、赏在芳心，但她还是不自觉的问了一声。 “这是什么火器？” …… 当然，他还是决定带她领略一下什么叫真正意义的战争！ …… …… 二人进入顶端平台，入眼牛四等人……意气风发！ …… …… 平台不大、容纳人数不多，但沿帮却摆放着一门暗金色的火炮，高度与桌上下、左右两侧半人高的实木轮毂、链接炮身…… …… 她见过火炮、而此炮并非传统炮制，定睛发现、炮身奇特之处在于炮身后膛，巴掌大小的后盖、居然是装弹的…… …… 她皱了下眉，再看炮弹样子像是削尖了的圆木，全身与火炮颜色相似，暗金如墨…… …… …… 打量之下，一转眼周围渔船尽数接近…… 只听牛四慢悠悠开口，“继续吧，注意安全……” “凛然……你带人去甲板，随时准备攻击……” …… “是……”凛然挺直身板，回应一字！也顾不得与金莲解释，便冲去甲板…… …… 牛四说完也向了望台走去，内心却不免多少有些没落…… 爆炸弹呐、遗憾的是数量有限，并没有多少…… 目前处于测试阶段、为了保险起见，在原来的底座下面加入起火托盘，完全离不开来自后世的12枚炮弹壳子…… 可谓是功劳卓着，同样也离不开米开罗的大礼…… 青铜炮与几位西洋工匠，他们虽说是俘虏，但见识多广、一致认为牛四所用的炮弹、具备真正意义上、属于火炮射击技术中的加码，为何这么说？ …… 早在欧洲曾有人提出过这种假设，无数经验告诉人们，后膛炮难度在于炮管和炮弹、以及击发装置，三者之间缺一不可。 …… 其中重要原因在于、滑膛与线膛主要区别在于膛线。 采用膛线使得弹头拥有旋转能力，在精准与射程方面具有一定优势。 后者滑膛、无论是枪管还是炮管，内在没有膛线，一般这种口径偏偏不会很大，反而对炮弹有一定的硬性要求。 …… …… 全新式的炮弹正弥补青铜炮的不足，不过是与牛四的榴弹炮相较模仿罢了、手动制作与机械制造两者差异巨大。 使用寿命、精度等指标更是糟糕透了…… …… 此爆炸弹的研发将安全第一视为零，曾一度将千余青铜炮管毁于一旦、最终不得已将牛四的m777牵引榴弹炮的炮管拆卸下来、作为实验爆炸弹的钢需…… …… 等出了结果、仅仅依靠手工制造的青铜管在使用寿命上可谓是难以想象、有时打出三五炮变形，有时十几炮就软的不行不行了…… …… 第223章 实力不允许低调 这里不得不说，多亏米开罗啊、西洋青铜炮工艺相当精湛，稍加改良之后…… 硬度和韧度都得到了大幅度提升， 简直硬的不要不要的…… …… 目前实验表明、百发连射当硬度不减，只苦于爆炸弹纯手工制作，每一发都融入无数人的心血之作、与工期长短无关。 属于细活慢工、不仅具备卡尺，标尺、水平仪等现代知识与工具，还需一定的火药反应研究经验，可以说最宝贵的财富，不是银子，而是工匠精神…… …… …… 爆炸弹为数不多、六发而已却也极为珍贵，心疼的汉德森直跺脚，嘴上骂骂咧咧…… …… “干你酿的……瞄准再打……” “瞄准再打……” …… …… 牛四停下脚步、燃烟，眸光周遭硝烟弥漫…… 仿佛湖面突起大雾、火光夺目闪烁， 手雷爆炸声、火炮声此起彼伏，不时传来丁点惨叫声，几乎被震撼的爆炸所掩盖下去。 …… 陈胜万万没料到，会是这种结果、战船还未出寨，寨门却被一片火海笼罩…… 像是胸中憋着一口大气、奈何怎也吐不出，按照牛四的说法、不就是穿紧身裤拉屎嘛…… …… 猩红双眼的他、越想越憋屈，越憋屈越生气…… 不得不狠狠下令后队改前队，所有战船从后门出水寨、势必要与牛四拉开架势干一场…… …… …… 此刻，周围聚集着众多渔船、弓箭如棉花般不疼不痒击打着龙清2号，不排除蛙人水下用小刀刀据、用烧火棍捅…… …… 哈哈，牛四听完回报、埋着头笑出了声…… 暂且不说全船铁皮包裹、即便是没有铁皮、双层骨架隔空，非人力而为啊！ …… 估摸着，那些蛙人遭懵在潜水中了吧…… …… …… 牛四下令向水寨进发，无视周围一切渔船。同时青铜炮瞄准炮楼…… 轰的一声巨响，塌陷半边……随之一刹那倾斜倒塌，烟雾笼罩、徐徐飘洒蓝色天空…… …… 这次不仅渔船上的人看清了、水寨内的人也纷纷瞩目、嘴里骂着脏话…… “这它娘的是什么？” “直娘贼，呸……” …… 一时间各种污言秽语充斥周遭、多少年过去了？不曾想到被堵在家门口，着急的战船上悍匪直骂娘…… …… “兄弟，你它娘倒是快些划……” …… …… …… 然而陈胜心头一紧，顺手牵起袖子擦掉额头的一层细汗…… 暗暗急切道，到底是何方火器，竟然如此犀利…… …… …… 别人不知倒也情有可原，他岂能不知此炮威力？三里地的距离、号称金刚大理石的炮台一呼之间崩塌下来，这还是铁蛋吗？ 这分明是炸药…… 投石机？不可能…… 不会的…… 他下意识猛然看向颠簸湖面，投石机怎么可能做到？ …… …… 这一边，龙清2号长驱直入、有些渔船被撞翻、甚至截断，尽管人人水性不差、却也无可奈何…… 不免有些试图通过钩索爬上龙清、凛然带人一顿喷子、至于钩索则全部砍断…… …… …… 龙清2号，船头尖尖细长、瞒帆速度惊人，周遭渔船望而生畏、靠近被手弩压制、再近些又被称为不知什么玩意的东西炸翻，且看飘在水上的鱼儿也禁不住一次又一次的被炸涌出来…… …… 有些蛙人稍一冒头，咣的一声爆头、血水溅于湖遭，荡起一片殷红…… …… …… 梅金莲默默无言、无时无刻都在注视着这一切，像是有种无形的力量将她紧紧束缚在原地…… 她不断的问自己，这是战争吗？亲眼目睹活生生的人被炸的四分五裂、头颅被那短小的火铳击中后，带来的不是恐惧…… 而是tm的恶心，是恶心！今人作呕、不知不觉中五指深陷掌心，她竟然感不到一丝疼痛……身躯微微僵硬、依然感受着视觉冲击。 …… 血肉之躯啊、不过尔尔，她今天彻底参透了战争意味着什么？人命又算个什么？ 哪怕一具完整尸体也并不多见…… …… …… 一时间回眸望过去、只见了望台的他目即远方、深不可测…… 或许凛然是对的、牛四再也不是当初贩盐时的模样，如今像是肩负着什么…… 又或是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 …… 转眼、又是一阵强烈的爆炸声袭来、然而顶端的那个背头、静如松针…… 像是享受着这一切，她又看向甲板上的凛然、奋力丢掷一枚枚手雷…… …… 此刻，消解了她耳畔所有的不安，随之一股凛然正气冲上云霄…… ……，…… “凛然……！是我多虑了……”继续默默注视着他、为之动容，大概太喜欢凛然了吧。 …… …… 目前水寨外围被熊熊大火包围、成排的栈桥码头融入火海，滚滚黑烟逐渐向天边散去，冬季干燥遇火则易燃，还未来得及游走出的船只、多数化为灰烬…… …… 不多时、几十艘战船从南方湖区赶来、那样子像极了地面行走的蜈蚣、中间夹杂几艘大型风帆战船，为首船体巨大、形状类似平铺着的调音台、布满了密密麻麻的人头…… …… 龙清2号放在当前、显的有些细狗，难怪陈胜无视牛四的警告、人家也是凭实力吃饭滴…… …… 随着船身的转动、各种类型的火炮在望远镜内清晰可见，牛四另一手拿起对讲机…… “德森、主舰出现，悠着点、别忘了之玉还在他手里……” …… 接着目光洒落在湖面敌舰、散发出从未有过的平静。 之玉你在哪？ …… 双方还未接近，龙清这边轰鸣声此起彼伏、发射出铁弹还是那么的中看不中用，不过留给对方几个窟窿、几道血污罢了、即便击沉谁tm还不会狗刨！ ……，…… 牛四敢断言、如果肉搏战发生、信不信水性了得之人，巴不得水下打斗。 自然条件优越、是北方人难以想象的…… …… 旱鸭子，旱鸭子说的就是北方人…… ……，…… 第224章 时代再进步、我也在进步! 陈胜咬紧牙关吱吱作响，唰一下…… 由远及至、惊哨声从天而降…… 周遭匪群满脸惊愕…… 那戛然而止的破空声、彻响天际…… 有的抱起头、有的习惯性蹲下来…… 似乎是害怕极了、惊出冷汗，转瞬便是一艘战船前端被顷刻炸裂、支离破碎…… 一团火焰腾空飞溅、丈数有余，灼人眼球…… …… 这不是什么铁弹、 这这！这……是会爆炸的炮弹啊…… 陈胜突然意识到自己犯了一个致命错误，轻敌…… 没错，是轻敌…… 眨眼间、又是那可怕至极的哨声…… 唰一下，轰鸣声大作……像是天空几道白色疤痕呼啸而过、醒目之余彰显生畏…… …… 然而这一次他怪自己运气太差，想必出师未能算卦吧…… 如果……如果时间允许，他势必在出师前定要补上一卦…… …… …… 然而这一切都是徒劳的、他所在主舰前脸破碎飞升，下一秒、整个船体向前倾斜，湖水倒灌、接着随之而来的只是时间问题，沉沦湖底在所难免…… …… …… 不可一世的陈胜、哪里还有什么值得留恋的东西，什么随船携带着古玩字画、金雕玉镯、通通顾不得，一个猛子扎进刺骨湖中、向附近战船发起猛烈呼喊…… “护驾……” “乌……噜……噜……护！护架……” …… …… 而这一边，凛然对着话筒大声呐喊…… “我们不伤无辜、直取陈胜！” …… “我们不伤无辜、直取陈胜！” …… 梅金莲暗暗皱眉、渔船不过此地渔民，徒有白白送死、在强大的火器面前，任何阻挡都将化为烤肉…… …… 她忍不住打量还在呐喊劝声的凛然…… 默默走向他，“郝公子，奴家来吧……” …… …… 她接过话筒、声响回荡耳息…… …… “各位好汉、今水上飘梅金莲！拜托大家让道，我们只寻人，绝不伤及无辜……” …… …… 起初本以为她只是说说、喊喊罢了，不大一会，当真围着的渔船放慢速度、手上威胁动作渐渐止于她的呼喊声中…… …… 火光映在牛四眸间、闪过一丝光泽，这女人不简单，羡慕凛然终于脱单成功…… …… 啊……牛四深吸一口气，二婚又如何！梅金莲当之无愧女中豪杰…… ……，…… 话说回来，她与牛四从一开始，似乎话不多、倒是和凛然眉语颇多、交流也更自然些，是否存在深入交流、这牛四并不知情…… …… 她像是深知这一点，也懂得如何与人交往、以凛然的性格诠释，任何一个女人很难走进他内心…… …… 而梅金莲做到了，她与任何人交往出奇的说少为妙，不时会克制自己表达欲。 再看她与凛然则平静温和、更显女人妩媚，不自卑也未炫耀，更不用为了获得共鸣，讲起过往来没完没了。 …… 她无意间表现出的品质，被对方发现才更招人喜欢、胜过千言万语！ 也对，牛四结合两世为人、不妨仔细想想，哪次的滔滔不绝后，所带来的、难道不是悔恨吗？ …… 从明月到之玉，再到紫安、有些时候话太多、了解越深，从而导致逐渐丧失自己的神秘色彩…… …… …… 牛四收回看向二人的目光、定了定神，周遭渔船纷纷避让、且不知议论着什么？ …… 不排除梅金莲在当地有一定影响因素、不管怎么说，实力相差悬殊、无异于以卵击石，这点他们迫于压力、迫于陈胜对他们的优待，类似缅北那样这样的情况…… …… …… 六枚爆炸弹也逐一炮击而发，陈胜这边二艘主力战舰缓缓沉入湖底、余下的不同程度摧毁。 龙清2号快要贴近陈胜舰队时，遭到对方按摩式的还击、他们哪里见过如此包铁战舰，在阳光下全船乌黑透亮、仿佛无形中弥漫着一种不容小视的气息…… …… …… 进行反击的几艘战船、在还未完全适应爆炸带来的伤亡与震撼时，陈胜苦苦等待着的接舷战却迟迟未来。 龙清这边被钩索缠绕、可以说是接舷还未开始、便已结束…… 手雷所带来的威力、足以将紧贴着龙清2号周边的战船，炸的四分五裂、断裂尽毁…… 内湖船简易木质结构，经不起如此巨大破坏、稍有破损滞留不前，等待着龙清贴脸火炮般轰杀…… …… …… 一阵高过一阵的爆炸声，被认为可以轻易吞噬所有人的肉体、空气中散发浓郁硫磺气味，残破尸骨、血与肉沿河流动，像是一幅被点满红墨的画卷…… 绵绵延延至湖岸…… 直到他们眼中充满无尽绝望。 …… …… “凛然、陈胜水寨休矣……”梅金莲仰望一片连天火海，叹息说着丧失信心的话语。 仿佛是替这些个渔民感到惋惜，她多年保持中立、不如说多年不敢轻易得罪陈胜。 曾经打不过、寻求庇护自然保护费不缺金少银，有时甚至清楚陈胜的勾当、无非是一些个坑蒙拐骗偷、打家劫色的行为。 相同之处在于，都是朝廷要犯、同事但不同道，苦于弱小至今保持中立态度、已属实不易…… 可见梅金莲、一个女人，何等精明！ …… …… 凛然薄薄地扫了她一眼、随后转身…… “走……准备登陆！” …… 片刻，她目光落在衣甲鲜明的凛然身上…… 只见他披黑甲、一股强光直射，将他笼罩起来…… 放下面罩、露出如鹰般锐利的双眼，看得人有些胆战，接着身后哗啦啦作响…… 三十人的突击小队、紧随其后，他们每人腰身两把散喷、手弩、王八手雷，精致护甲、炸药包、雷管指南针，信号弹急救包、三餐包等等，武器装备可谓是一等一先进…… …… 她虽有些未曾识得，但细细打量、定价值连城、这其中他们身体主要部位被钢板覆盖，背包满是大大小小的口袋、不知里面装着什么？ …… 是的，他们都是牛四的大宝贝、且看随队的还有三位女医官，雪白色紧身制服、胸口、背口各一红色十字，身材挺拔苗条、气质却也不输男子…… 同样也是牛四的宝贝…… …… …… 第225章 反思自己、考虑人生…… 那恐怖如斯的短小火铳、跨于腰部两侧、若得此火器、这天底下怕是再无对手…… …… ……她轻咬下唇、呵呵两声…… 双眼微眯、紧紧盯着…… 不时陷入迷茫与沉思…… 哪里还有什么刀光剑影可言，自始至终根本不给对手任何反应机会，听凛然说那、悬挂周身苹果模样的手雷、才是真正可怕的…… …… 她暗暗苦笑一声，深吸口气，发誓以后、不再有对抗朝廷交锋之意…… 顺民不过如此吗？ …… 与烤肉相比至少保留全尸…… …… 哈哈，哈哈……又发自肺腑的几声尖啸……真不知朝廷还有几个牛四…… …… …… 哈哈…… 突然发现，她极度厌世…… 什么鸟铳、碗口铳、圆铳，火炮竟与之相比、不过如街边垃圾，朝廷难不成变了？变的所向披靡？ 然而，牛四不一样、凛然不一样，这里每个人都不一样…… …… …… 十几人跃过船之间的钩索、龙清放下两艘快船，目之所及熊熊烈火燃烧、个别完好的战船全然没了抵抗之心，还有几艘远远遁离…… 似乎早已忘记、曾经与陈胜的斩鸡头烧黄纸，被从未接触过的火器吓得……了无踪迹…… …… 恐陈胜丧命、周围渔船纷纷赶来，观望于当下，梅金莲则一一搭话…… 内容不外乎、朝廷寻人、陈胜通匪等一些官言…… …… 这场战争颠覆所有人认知，静下心的梅金莲、突升一种恨不得找个没人地，与凛然平静度过一生…… …… …… 想归想、做归做，该继续的还得坚持，她打破不符实际思潮，整整衣冠也跟着凛然而去…… …… …… 这一切尽数落在牛四眸中，他认为武装到牙齿的力量，才是真正值得珍惜的、对单兵而言，自身良好的安全感才是首要因素，不仅提升勇气、更多的是自信…… …… 一个非洲大兵…… 一个美国大兵…… 两者不言而喻！ …… 当然，取决于银子的多少、牛四不嫌多、赚谁的他不管，不是没有认识到、格局也好、品行也罢，只要能来银子、无论是哪个方向，他都从不后悔…… …… 拿银子来说事、都说负有罪恶的，赚多赚少离不开一个骗字、合法合规，那是强者定的规矩…… 为何？钱这个东西、怎么说呢，或许是人类发明最最最伟大的自由流通工具、只有钱才会向一般人开放、而权力则永远不会…… 牛四总觉的对自己不公平，所处的位置不公平、不利于自己发展的负面现象，而是如何让自己处在有利的地位，尽早实现抱负…… 往往融入其中的原因、在于误区…… 这种不公平现象、深深影响着他、不只是他、相信每一个人都是如此，这才是真正该反思的事情…… …… 回想后世过往、每月到手的几千，买断了他所有时间，不觉得可悲吗？思考人生，实现梦想如走马观花、过过嘴瘾，仅此而已！ …… …… 梅金莲有何秘事，他牛四无从得知、也不屑知晓，人性使然、任何对自己无利一面精髓在于隐藏，绝对不是什么表现。 …… 正如梅金莲、一位风尘江湖女子、只有隐藏自身的过去，才能真正迎接未来…… …… 无论为什么、都在不择手段地捞。 什么金钱、名利、声望、高不可攀的圈子及血脉相连融入不进去的权力…… …… 都说美女是祸水，却没有一个男人不喜欢！ 说高处不胜寒的、都tm削尖脑袋在往上爬，然而说天堂是美好的，却无人主动去…… …… …… “四哥，咱们走吗？”左有违将牛四拉回现实世界…… 二人前后离开龙清、踏步舰载船只，缓缓向水寨方向行驶…… 所过之处皆为废土、侧耳聆听焦木发出清脆响声，栈桥尽数被烧毁，不时出现一些人、但凡抵抗都被残忍爆头…… …… 直到梅金莲找来当地熟人，才散去寨内人们的恐惧…… …… 不多时，登上寨顶、一片白砖砌成的地面满是垃圾、污秽…… 城区面积不大，从这一头到那一头、不足百米，城墙低矮、房屋紧挨。 …… 属于湖内湿地岛屿，潮气十足、这样的环境北方人难以适应，当踏足于此、衣服几乎都是湿乎乎地…… …… …… 大致观察下来，陈胜水寨不难攻取、为何当地府衙放之任之？ 怕是免不了穿一条裤子吧…… …… 凛然作为先头部队、一柱香功夫，轻而易举将寨内所有武装瓦解。 意味着，长达四年之久的陈胜水寨、彻底以失败而告终…… …… 经过询问、得到一个令人振奋人心的消息，据悉尹府二小姐、尹之玉被这里的人视为陈胜小妾、并未打算拱其肉票，之所以如此、消息来源才鲜为人知。 …… 哼嗯啊哈哈……牛四郁闷着、叹息笑了笑、都tm什么时代？压寨小妾？ …… 想来怕是之玉不从吧……可又如何呢？ …… 就在这时，两声嘶哑呼唤、打醒牛四心弦…… …… “姑姑……爷？”…… “姑爷！” …… 愕然回眸、只见那女子向牛四等人这边扑来！ 准确的说应该是疯子、乞丐！盏茶时间、才看清真实面目…… …… “小菊？”…… “是！……” 当真是之玉贴身丫鬟、拉近距离细看…… 窝尼玛，“你这是挖煤了吗？”…… ……全身上下脏兮兮、污渍油腻乱发劈头盖脸、散发令人窒息的霉味…… 要不是左有违认出来，信不信牛四让她近不了身…… …… “姑爷……姑爷……” 她瞪着血眼、不敢相信这是真的…… 直到牛四、凛然、有违这些熟悉的面孔浮现眼前…… …… 泪目、凄惨哭声至耳髓，像是百年屈辱…… 在这一刻终于得到释放，仿佛那天边云朵也落了下来…… …… …… 一番哭诉下来、牛四深吸一口大气，点燃一支烟、好让自己平静下来。 之玉呢？ 尹之玉死了，是的！ 之玉什么性格，没有人比她更清楚…… …… …… 第226章 郝凛然的宿命 宁死不从…… 被活活打死…… …… 小菊哽咽哭诉着遭遇，“小姐她被凌辱、被吊起来凌辱……一度遭致十几大汉轮流糟践……” …… 听到此处的那一刻…… …… 牛四依旧原地未动分毫、尽管周遭环境传来愤愤不平…… 他仍然感觉不到…… 感觉不到微风拂来…… 感觉不到燃尽的烟头入肤…… 更感觉不到自己的心跳…… …… …… 小菊重复着之玉临死前与自己的执拗…… 她通红的小手紧紧握着一封血书…… …… 回忆起来是那么的真实存在！ 姐夫…… 四哥…… 四哥、你瘦了吗…… 四哥、伤势如何…… 听说你瘫痪在床…… 身为你的女人、无论如何都要第一时间知道真相…… 你的真相…… …… …… 牛四闭眸…… 缓缓将之玉未能寄出的信件默默折回手中…… 突然一刹那，张开一双郁郁眸子…… 像是吞进无尽之海般汹涌…… “夷平这里吧……” 说完他转身离去、没有带走曾经一丝回忆，哪怕是天边一片云彩…… …… 没人知道他在干什么？他在想什么？ 但此刻，那种从未有过的平静，是跟随他成长起来的人才懂的…… …… 尽管梅金莲心思复杂、她想拥有这里，然而见此情景、不免大气也不敢喘，因为她所处的环境太tm异常安静了…… …… 夷为平地足以说明一切…… …… …… ———————————— 时间过的很慢，很慢…… 仿佛日子一天比一天难过、如果人能冬眠、他不介意就这样一直一直睡下去…… 原来一个人真的可以难过到、没有情绪、没有言语、静静盯着悬梁发呆，鼻子一酸…… 双目胀痛…… …… …… 他侧目望向窗外……康城内充斥着潮湿空气、白雾茫茫，什么狗屁人间仙境，他似乎已经没了诗境…… …… “四哥，吃点东西吧……” 他没有回应，片刻…… 房门内传来声响，牛四不改往日模样、只是默默无言…… 他走出赌坊、仰望远方！ 不知是模糊了双眼、还是模糊了记忆…… 除了雾气别无其他…… …… 他突然伸手去抓、尽管手掌如砖般厚润，却始终无法得到什么…… …… 一旁海玉懵了…… …… 赶忙以回报的语气，试图打断牛四失心举动！ “四哥…… 麦麦涕一直被关在水牢、经过医治方醒。” …… 那……那……海玉挠了挠头无意识塞语…… 水寨被炸毁之后、当地渔民纷纷涌入康城境内进行交易…… 这这，这是梅金莲的孝敬…… 说着手捧一盘银子，同时看向牛四…… 而他竟然看都不看一眼…… 据说陈胜在时、当地人们需要上交偷生税、安保税、通流税及一些杂七杂八的保护税，不得不说、当地府衙不敢做的，陈胜敢做…… 当地府衙不能出面解决的，他陈胜能…… …… 至今私底下没少搜刮，但有一点，他对待朝廷通缉要犯、实打实的好，称兄道弟、相互结拜，主打一个不求同年同月同日生、但求个同年同月同日死…… …… …… 这下连带着以陈胜为核心的群体、杀的杀、逃的逃…… 所致缴获不过银子粮食和一些破烂兵甲、他们甚至还未来得及分赃、整个水寨内、近隔两三丈便面埋下大量炸药…… …… 随着一声通天巨响、湖面也跟着颤抖起来…… …… …… 那爆炸腾起的火云、竟然与空中的云朵不相上下…… “老天爷摔倒了！” “老天爷怒了！” ……，…… 当南昌府兵备道收到消息后、大为震惊，有些人的利益受到严重影响、想来弹劾牛四的奏章不少吧…… …… “启程回家……”牛四叹息一声，结束康城之行，至于梅金莲的孝敬、海玉见牛四不吱声、便退了回去…… 不为别的，单单经此一战、将她梅金莲声望推向高潮…… …… …… 据说呐，这梅金莲可不简单、身后武装势力不可小视，短短一个时辰、硬是将那盘踞多年的陈胜水寨给夷为平地呐…… 是啊，瞧瞧那蘑菇一样的云、太吓人啦…… 是啊！是啊…… 可不嘛……梅金莲在这鄱阳一带、水上飘活阎王呐…… …… 就是就是啊…… 咱这十里八乡的、可指着人家过活呢…… …… …… 当地人们如何看待这些现象，牛四无暇顾及，尽管沿途风景宜人、但在牛四看来、这个世上一切美好的东西都是抢来的，包括男人女人、任何东西、任何价值连城东西…… 一切的一切…… 全部都是抢来的，而不是天上掉下来的。 …… 强者在拼命抢占资源，而弱者才只有傻傻等待分配…… 这不，见牛四并未收下孝敬、她梅金莲转而强塞给凛然，却不曾想凛然的一句话…… 使她成为这世上最幸福的女人…… …… “四哥说了，你是我郝凛然的女人、不需要……”那语气荡气回肠、远赴天边…… 接着他抬手轻轻抚摸她的脸颊、擦拭滚滚热泪！ …… …… 下一秒、她破防了…… 二人相拥在一起、感受朝阳传来的温暖…… …… …… 退潮了…… 是啊，退潮了…… …… 之玉，我们短暂相遇、尾声潮落…… 牛四迎风、举起一瓶夏河56，来…… 之玉，致敬这场没有结局的遇见…… …… “你不必记得我，因为我牛四！将永远不再做任何人的舔狗……” 永远…… 永远…… ……，…… 时间飞快、个把时辰，前方又到了入湖通道，梅金莲直勾勾盯着凛然…… 青莲却久久不愿移动…… …… 是的，她的行为出卖了她、这些举动凛然入了心…… 尽管他心里挺酸、自打青梅竹马的女人负了自己之后，从未对任何一个女人抱有幻想。 无论是相貌还是身材、梅金莲绝对是一等一的标准、即使有人不这么认为，但在他眼里、金莲就是女王、就是倾国倾城的女王…… “金莲等我……待我回夏河安顿好后，再来接你……” …… …… 第227章 意外收获的爱情与惊喜 她紧紧抿着嘴唇，有种要流泪的冲动、然而她忍住了…… 原因在于、周遭皆是人，海玉、秦怀远意味深长，不时打量他们…… 嘴上笑意阵阵…… …… “金莲，就此别过！等我……”凛然骄傲扬起下巴、高声说道。生怕周围人听不到…… …… 切……恶心……可算找个相好的，看你得意的…… 恶心！ 海玉暗暗怼着凛然，秦怀远则安然接受…… 上前抱拳，“放心金莲，俺替你盯着他……” 她莞尔一笑，“秦大哥、郝公子万事小心……妹子就此别过！” …… 说完、她几步踏入沿堤，不可察觉的微微欠身，侧目只见龙清顶端、一堂堂背头男子，伴斜阳随风摇曳、如沧海一粟…… 而他之下、一干人正注视她的离去，其中哪位翩翩公子、起手跃过头顶…… “金莲！金莲！等我……等我娶你……” …… 哈哈…… 哈哈，一时间、一圈人嬉笑打闹成一团…… 她耳畔传来一阵熟悉的浑音！ 这一刻，久久未流的眼泪、如这江水般奔泻而下…… …… …… 嗯，奴家等你…… 奴家等着你！ …… …… 龙清继续前行……半把时辰，正值商船、渔船等船舶运输货物，成群结队穿梭其中。 龙清如一枝独秀、走走停停、跟着一长排缓慢行驶。 入江河道大堵车、噢不，是大堵船…… 晚高峰与后世极为相似，眼瞅今天一过、五天时间已满，反而牛四并为急切渴望返程、俗话的好堵船嘛，不可抗拒因素。 原因不在他本人，这种大型拥堵行为，岂是人力可为？ …… …… 一个时辰方过、周围船只不断增多，赶巧、一队商船、并未因龙清庞大而避让、反倒弯道超了龙清…… 待两船相遇之际、为首商船之首，高声对着龙清作揖大喊…… “耽误诸位，多有得罪……” …… 说着四艘宽体商船、蜂拥挨个向龙清一侧靠拢、试图实现变道超越…… …… 汉德森心里边那个气啊，明天便是第六天…… 草……他暗骂一句！ 待得两船并行之时、凛然也急着皱眉，朝着商船大喝一声…… “官差办案，速速靠边……” …… “老夫乃当朝皇商，对不住了……借道借道……！商船老者全当凛然放屁、同时实行超越，紧接着、四条商船逐一挡住入江去路…… …… 那老子神色自若、难掩傲慢之容，正当得意忘形之时、 一时间，入江口两艘渔船逆向冲来、撕拉一闷响传来、只见突发熊熊烈火！ …… …… 火势异常凶猛、如两道火影迅速涌进拥堵着船只、恍啷两声碰撞声！ …… 火焰迅速在顺风中蔓延开来，将正排队等候入江的四艘商船及其他船只、顷刻间吞噬…… …… …… 窝尼玛，牛四不免暗暗庆幸、若非商船老者阻拦，首当其冲被烧的必定是龙清…… …… 这时，对讲机传来汉德森的声音，“都司、是火油！” …… 入江口本是凹状、寒风凌厉、约莫五六级的样子，那一片涌动着的船推、被火海淹没…… 龙清不顾后方沿途船只、瞒帆倒退行驶，所撞船只皆被无视、噼里啪啦…… 噼里啪啦…… 什么渔船、商船全部冲撞过去，不时传来叫喊、哭喊声…… …… …… 牛四凝眸间、周围陷入一片混乱，火星如花瓣般四处飞舞…… 最先起火的地方在帆布、下一秒船首被火焰覆盖，突然发现、沿岸竟然射来火箭，定睛一望…… 是火油箭！ 火油箭…… “草踏大爷的！”凛然低沉暗骂…… …… …… 纵然铁皮加身、奈何狂风骤起，整片整片风帆瞬间飞灰燃尽、船首的火势较猛、一时间，龙清2号、全体人员参与救火。 曾经演练终究派上用场、但还是难以阻挡火势蔓延。 片刻、龙清速度缓缓下降，由于行驶动力为零、火势愈演愈烈。 …… 见此情形、保命为首，牛四心一横、终究下了决定！ 全员跳水逃生…… …… …… 这场大火他没能阻止、也不可能阻止，火油不惧…… 怕的是风、是船贴船，前几日的陈胜船队上演的一幕、不偏不倚地在这里发生了…… 正印证了那句话、出来做迟早要还的！ ……，…… 牛四等人浑身湿透、趺坐于河堤，回望于一片耀眼火海，天空似乎也被火焰笼罩、比tm火烧云好看一万倍。 他没有任何反应、甚至脸上无一丝表情…… 想必沿岸早有人设伏、想来针对他的可能性较大，就在这时…… 突然一声爆裂巨响、那响声如前日般熟悉，只见龙清2号彻底爆发出一朵美丽的蘑菇云…… 转瞬即一股强烈冲劲、将周围所有着火船只全部掀翻，随之腾起数丈高的浪波…… 哗啦啦…… 啪啪啪…… 这一刻、周遭起溅、水浪沸腾、俯瞰之下以龙清为中心展开方圆百米的冲击波…… …… …… 此刻，凡是睁眼的、突然刺痛生疼、仿佛太阳也被这巨大光芒所遮盖，黑云压顶、浓烟滚滚四起…… …… 尽管江水冰冷无情，牛四感觉不到一丝凉意，被眼前的景象所震撼、所吸引…… 顿时泛起一种莫名的兴奋…… …… 是的，弹药仓爆炸了。 地动山摇、静湖沸腾，天边被熏的乌焦…… ……，…… 这一刻梅金莲也闻讯赶来，她半躬着身子、大口呼吸着，目光如炬…… 胸前鸿沟、一览无余！ …… 她与凛然短暂分离不到一个时辰，在此重逢之际他们大庭广众之下、亲亲吻吻又抱抱…… 劫后余生、就差当场检查凛然缺少了什么零件…… “郝公子，你无碍吧！来，让奴家好好瞧瞧……” …… …… 窝尼玛，完全视牛四等六十余人为空气…… …… 海玉瞥了一眼，暗暗打浑…… 天底下居然有如此厚颜无耻之徒。 …… …… 然而这突如其来的意外、令所有人感到震惊，汉德森话里话外透露着怨愤情绪…… “大爷的，要不是那四艘商船插道、指不定顺利通过！” …… 第228章 目中无人、踏九江。 仅此一遭、牛四损失惨重，火炮、弹药、缴获的各类首饰字画等等、共计五十万两银子。 …… 单说龙清2号造价高达十五万两上下、这还不算人员开支，若是以往满员状态下、容纳近三百人，各类武器装备、不计其数…… …… 其中三艘舰载快速帆船、均和下来、接近二十万两银子…… 仅此一遭、七十万两没了…… …… …… 而牛四表现出的模样平静如斯、没有透露半分失落，但内心深处欲念丛生。 再次证明、新式雷管在爆破过程当中，有着独特的威力。 起火快、假设连成片起爆，即便石山、也给它推平咯。 不得不说、雷管若用来攻城岂不是大有效果！ 他想到这里、一抹清光照耀、嘴角微微上扬，笑了起来…… 哈哈…… 哈哈…… 周遭一众不明真相、莫非四哥疯了？ …… …… 他们岂知牛心？ 当得知尹之玉死的那一刻、四哥情绪行为上皆至怪异，话语少闻、眼眸深邃增几分憔悴、更多些从容…… 冰冷的心、像是沉入谷底似的，谁不是一身傲骨难抵世态炎凉、满心道义难救之玉…… …… …… 陈胜明知之玉乃牛四之妻、一味敷衍于事，夺人之爱换来的不过是一滩烂肉而已，人呢…… 却永远回不来了！ …… 是啊，牛四心里的风声从未有人听说，那些不敢公之于众的才是他真正的生活…… 紫安暂且算一个吧！ …… 又是她、该死…… …… …… 此刻火势逐渐减弱、爆炸带来的余热也渐渐随风消散，其中恐怕只有秦怀远与汉德森知晓、此威力无比的爆炸意味着什么…… 如果说陈胜水寨的爆破是主观认识的威力，那么这次爆炸、绝对可以称之为里程碑式的结果。 不难理解、牛四在火器制造上，的确不简单…… 或许将改变战争形态！ ……，…… …… 尽管如此、汉德森还是摇头表示遗憾，龙清2号只有两艘，损失一艘如割他心头肉。 以当今夏河船厂生产能力、没个把月工期、再无产出…… …… …… 此一时彼一时，风水轮流转、牛四炸陈胜水寨，不知何人为了除掉牛四、不惜伤及无辜，造成方圆数百条船跟着遭殃…… 牛四回忆、柳小姐曾说过，龙少视他为敌人！ 假设是真的、牛四坚信今日这一出、的确是针对他本人，首要清楚一点、牛四出动龙清2号是光明正大，有南京都督府、兵备道、沿途知府及镇守太监等衙门备案，文书通牒俱全…… 他不明白的是，如果为了他、竟然不顾百姓死活，这种人心……大抵有多狠？ …… …… 余晖映红、热浪滚滚…… 一群人随梅金莲、入了九江府，当然出来迎接的不乏一些当地小吏，几句问候，从中得知、知府随众官前往入江口河宴道救急，听闻牛四等人的船也被火势烧毁后、不免心生惭愧…… 几人边说边聊、安排一局沿江客栈就此歇息，待明日准备船只返回应天。 与此同时、梅金莲也彻底洗白，都司大印一盖，与邀功文书、陈胜首级一并快船连夜发往应天。 …… 大致写来、今卑职千里追击、不负大爷恩情，歼灭刘香余孽、查其罪行与之朝中大臣相合，且速速交由大爷定夺。 …… ……，…… 他最终选择站队东林，因为他选择的也是大爷选择的…… 大爷还是他大爷，有些话他必须听、当然做不做？怎么做，全凭他一人…… …… …… 这一边、牛四等六十几号人同住、所需花费不劳烦各位大人，本都自行解决。 话音听上去像极了天籁、众人皆大欢喜。 吃喝玩乐自便，临走千万叮嘱、 “牛都司，切不可贪杯闹事、应尽早歇息啊……” 这话里话外，大致一个意思、不要人多闹事，不要闲的无聊大街上溜达…… 当地这些个官员、对待大头兵生怕他们惹是生非，无约束无法度、不是吃喝不给钱、便是白嫖放炮不给钱…… …… 像他们这种兵油子、似乎见怪不怪，只求千万别在本地扰乱，且看几个官吏眼神直勾勾盯着这些外地兵、估摸着牛四不走、他们无心勾栏！ …… …… 好在大抵见牛四部队情绪还算稳定、便起身一一告辞离开…… …… 六十几人险些让这些当地官吏惊出一身冷汗，况且牛四置有锦衣卫指挥使协查文书、若是没得，睡城门外都是好的。 …… …… 别说什么南京镇守太监、出了应天照样不好使，这里什么地方？是九江…… 商业中心、枢纽互通中转站，朝堂无人休想在这里任官…… …… 不过未免太小瞧牛四等人、六十几人井然有序吃喝，倒是叫周边食客大为惊讶…… “这是哪里的兵？” “看样子，不像是本地的？” “要你多嘴、瞧瞧那吃饭的姿势，真带劲……” “我朝怎会有如此之兵？” …… …… 一时间引起人们广泛议论，且看饭后整齐划一上了楼。 “啧啧，真乃天兵也……” “据说辛大帅的兵也不过如此……” “是不是救灾的？” “听说呀，今个午后、河宴道哪里，老天爷发怒了，大火蔓延至百里呢……” “可不，惊天动地！” “前些天、金湖那边，出了一模一样的大事呢……” …… …… 片刻，闲言碎语飘飘然、越说越神、越传越离谱，直到天漏了屎…… ……，…… …… 残阳退、夜色降，牛四目光停留在窗外滚滚江水、烟雾缭乱，但心却静如明月…… …… 鄱阳湖盘踞多年的巨寇终于被剿灭、这份沉甸甸的大礼，窝在想…… 大爷一定乐意放水吧，他坚持自己的立场、尹家产业必须拿回来！ 也必定拿回来！ ……，…… 突然，门外一阵敲击声。 乒乒乓乓…… 乒乒乓乓…… “四哥……！” …… “有违？何事？” …… “四哥，可知赵布起？” …… 牛四闻言、哪知插队的商船老头竟然是赵布起，乃当朝皇帝嫂子、张嫣嫡系…… 皇商赵布起！ …… 坊间同时传出、这次大火商会当家、赵布起死于此劫…… …… “什么？”牛四侧目、眉心一皱。 赵布起死了？比死更可怕的是什么？ …… 牛四燃起一支烟、暗想…… 九江知府怕是做不成咯…… …… …… 第229章 自己这关过不去吗? 次日、天灰蒙亮…… 九江知府一幕僚、带话于牛四，无外乎一些安慰褒奖之言、至于见面？ 他一武官谁稀罕？ 似乎并感到不意外、动动嘴皮子打发了事，算是给足牛四面子。 …… 为此、河宴道如何发生爆炸？ 不是他牛四该管的，当下赵布起的死才是重中之重，无论如何稳定皇后张嫣，他九江知府都难脱干系。 牛四是这么认为的、至于赵布起被烧死、淹死、吓死纵然千万死法与他牛四有毛关系…… ……，…… …… 该干嘛干嘛，一行人赶早，踏乘一载船江中行、在商业高度发展的今天，离不开运输、且不说各式商船川流不息，仅两岸经贸人流、密集程度空前旺盛。 如果黄河孕育周边万物、那长江流域则孕育天下苍生，大有南江国色之资、像是温柔又勾魂的美人，直叫男人来此、双腿发虚…… …… …… 目及沿途风光、尽显自然，可能是没有污染缘故吧、是那种从未有过的风清水淡…… …… …… 时间飞快、前方隐约出现龙清1号船影，众人像见到久违战友、心中顿感大石落地。 毕竟龙清1号给人留下深刻印象，一个个如释重负、仿佛多年未归的家乡。 …… …… 再说龙清1号乘坐体验比任何船好太多、足够稳健如履平地，且安全可靠…… 独立封闭睡仓、食堂、娱乐室等等，简直不要太美…… 话说回来、给人踏实、安稳，象征王八军独特风格、更具吸引力…… ……，…… …… 十里长河、十里烟云，没有什么值得留恋和后悔、牛四回到清林畔142号，已是深夜。 鉴于龙清2号落损、似乎成了人们的记忆，汉德森要求休整几日再动身前往南洋、与杜城一道护航返回夏河的商船，不为别的、橡胶原料对于夏河造船有着至关重要的作用，时间大于金钱。 没有原料，龙清系列战船不可能继续生产…… …… …… 为此杜城反而不急、大海之上还不是他郑势说了算！ 他不过代理人而已、与其说是代理、不如说安插在这里的金牌秘探，面上催促夏河尽快发货，实则探视技术才是正经。 …… 这点展露无疑，以牛四警觉在紫安代理跟随期间、她曾多次直言不讳，盯货物次之、偷窥黑颗粒火药与激发装置等技术是真。 据牛四回忆，紫安似乎有着非常清晰认识、这根本就不可能、包括烟草制品等工业，除非牛四特意公开、或者死亡…… …… …… 总之任何试图渗透将完全不存在，实验性场地几乎全部采用封闭式建筑、有着不惜重金开通铁集山隧道，原因便是如此…… …… 当然，若不是紫安哀求西方医师救下他、牛四定不会将外贸版散喷、手雷、火炮进行出售。 …… 现如今紫安离去、这一切源于她表兄杜子建的死，无论牛四如何解释、始终无法改变什么。 关键在于、她似乎没有给牛四任何机会解释…… 龙少也好、杜城也罢，不过源于牛四当年隐瞒真相的后果…… 他最后走进紫安曾住过的房间、还是熟悉味道，熟悉模样…… 熟悉的身影…… 短短余月、历历在目…… ……，…… 然而这一切渐渐消失，取而代之的是…… 一种难以言语的空虚和寂寞。 …… 之玉死、紫安离！ …… 牛四站在门外、点燃一支烟，试着努力让自己相信时间会治愈一切…… 哈哈，他仰天笑了笑、结果始终无法抹去紫安留下的痕迹…… …… …… 深吸一口烟气、自怀中取出一把平平无奇匕首……看了又看、看了又看…… 直到烟的尽头…… …… “也许是该面对现实了吧！” 尽管别无选择，因为只有自己知道，失去她！对我意味着什么。 …… …… 狠狠踩灭烟头、转身一刻，又突然回眸…… 视线依然清晰落在她胸口那片雪白…… 又渐渐模糊…… …… “噢，对！往事已不再……” 回忆却成空…… …… …… “来人，将这所房间封起来……” 说完，他大步离去…… 走的很快、梅花落地……也很快…… ……，…… …… 当夜、牛四直奔骆大爷那里，要求可否见一面尹开正、然而得到的答复是不可以，回京在即、有什么话最好书信代为转交。 牛四只好作罢、并找来之玉生前贴身丫鬟小菊、让她写信交由骆大爷即可…… …… 首先他无法面对一位父亲、一位一生为女儿、独守空房父亲…… 更无法面对自己内心，他知道过了今夜必将宣判、其结果难以预料…… 但尹家百年产业将彻底瓜分，除此之外住在龙眼的尹家族人、得知尹之玉情况后、纷纷落泪…… 这在他来看、不过是怕被抛弃罢了，死了妻子、主心骨也随之消失…… …… …… 姑爷之称或许也将不复存在！ …… 牛四与骆大爷二人心照不宣，定于明日一早返京…… …… 牛四出了北镇抚司、这夜色比初来时还美、倒是多了些冷冽。 不知不觉恍惚中、觉得多待一刻都是多余，伤心之地那有什么可留恋的？ …… 返程吧。。。。 …… …… 不眠之夜如梦如醉，次日、天边冒尖， 牛四一早赶来与骆大爷会面，二人并行而立。 “老夫这一走，你我不知何时才能相见。” …… 牛四目视前方日出，“骆大爷，能告诉我是谁作保，放了尹明月吗？” 他迫切希望得到答案、转而看向一本正色的大爷。 …… 骆大爷摆摆手，制止牛四询问。叹息说：“送老夫出城，一看便知。不要多问，也别多说。 老夫知你对尹小姐有意，可天命里有很多定数，在未曾预料的时候就已布好了局。” ……，…… “此是昨晚各位主审官员的宣判通卷。四儿、若无异义留印吧……”骆大爷从书桌上翻出来、单手推给他…… …… …… 此刻，徐徐展开来…… 哈哈…… 哈哈…… 他哑然失笑…… …… 第230章 精兵强将是也不是? 马蹄长鸣、被关押着犯人还真不少，一排成串、全是阉党牵连之人。 其中也包括尹守田、潘汝祯等人，二百多人护卫队伍，乌七八糟的走在宽大街面上，前来送行的南京官员大部分都一一到场。 这里不要误会、不是送犯人、而是送天使上差锦衣卫指挥使、骆养性…… …… 天空作美、蓝天轻风，没有了刺骨狂风，尽显官家风范…… …… 齐刷刷官服迎风招展、胸前各式各样大补子，可谓醒目了得！ …… 牛四时不时打量身后，等待着未知答案…… 不多时、远方一金光晃耀，四轮马车展露车角向城门缓缓移动、旁人个个瞪大双眼。 “啧啧、限量黄金马车啊！” …… 一时间激起羡慕无数…… …… …… 骆养性也顺着牛四目光、眺望而去， 须臾…… 大爷扭头对恍惚不定的牛四笑道：“四儿，能不能将你身上的短铳送赠于老夫，观此之铳威力奇大，甚是喜爱。” ……，…… 牛四收回目光、等待金光接近……期间闻声大爷话语、即儿转眸、似乎早已看出骆大爷意图，傻子也知道、他要拉啥屎……给呗！ 二话不说掏出散喷，递给骆大爷：“此铳名为散喷，海外购得、弹药不多，就两发，打完嘛……您老便可充当烧火棍啦。” 哦！…… 骆大爷眉心一提、吱呀一声，拿在手上、左右把玩…… 只见手柄之上刻有001字样，大爷不懂、出于好奇上手擦了擦、显得爱不释手。 …… …… “精致、实在是妙。可惜弹药甚少。四儿，你这就不够大气了嘛…… 散喷都送了，还在乎这点弹药，一遍再送几发！” “窝靠，窝说大爷，有铳没弹。你要知道买铳容易，买弹可费劲了。” …… 牛四岂能足了他愿！这玩意领先对手多年、激发装置与白磷结合，堪称近身手炮、与外贸版完全不同。 …… 说实话，此枪造价也就千百两银子，定装双弹弹夹，所需胶皮、棉棒、铜芯等等，零件小、工艺复杂繁琐。 弹药内再装有无数小铁弹。 实打实地出产价格低廉、大约在十两上下，但产量较低。 主要问题归根到底、出在模具本身，既然量产就离不开模具…… 鉴于材质工艺技术，一副模具出三、四把、且易报废，再需费时费力重做模具。 属于精工慢活，但凡某个小部件出问题，炸膛伤人屡见不鲜…… …… 定装弹药与之同理，打一发就十几两银子，况且是双发双弹。 平均一把散喷成功击发数百次，大几千两银子没了…… 你还真当老子是产钱的吗？ …… 牛四停顿片刻，摆手道：“没有，没有……” …… 骆大爷一听、表情明显不乐意了，看向牛四那吝啬眼神、叹了口气…… …… 小心翼翼将散喷装进皮套内，一副宝贝似得挂在胸前：“不给也罢！不晓得往后，老夫有没有机会开这一枪？” …… …… 呦呵，这个老东西太坏！不给弹药是他牛四自认为、做的最正确选择…… “ 窝可告诉您老，此铳有效射程不足五丈。” 噢，闻言一愣…… 我呸，你当本使是憨憨不成，此枪威力如此之大，这么精致好看的枪，居然射程不到五丈？ “四儿啊，四儿啊！休得骗老夫……哼！……” ……，…… 牛四暗想，您老爱信不信、没错，大爷曾亲眼目睹此枪威力、视觉效果极具震撼。 但并不代表大爷执拗的性格，任何新事物诞生、假如总怀揣一知半解心态，送命是迟早的事儿…… …… 牛四在想、如果铅弹能提早研发，或许可以将铁弹换成铅弹，以减少重量、弥补射程上的不足。 …… 这时，四轮马车缓缓停下、只见花帘垂下一抹粉红指尖，那熟悉轮廓时有时无…… 显然是一极为美丽女子、她探头遥望不远处的骆养性与牛四，呼吸戛然错乱…… “他也来了吗……” 她嘴唇扬起一阵苦笑，暗暗怨愤…… 他得到的还不够吗？之玉九泉之下怎能瞑目！ 怎能瞑目！ …… …… 恰在此刻、城内又出现一队官兵，马蹄声大作、官道尘土飞舞…… 待接近时，清一色金甲高头大马，制式明装、铠甲鲜明。 比起南京李守备兵马强不少，至少没得补丁加身。 眨一看、挺像那么回事，但细细观之不难发现、与朝廷官兵不同。 “家丁？”牛四忍不住发问。 “嗯。真乃强壮之师……”大爷语气充满感慨…… …… 是啊，想他郑家舰队炮响南京、竟无一人应战…… 哈哈哈哈…… 可惜身下战马，牛四自然不必续想、也知样子货色罢了…… 他明知中看不中用、却默默打量着这一切…… 不时围观百姓传来一阵阵热烈掌声与欢呼。 “瞧瞧、我大明威武之师……” “是啊，是啊！端英武非凡……” “天佑大明、如此雄壮之风。威也……” ……，…… “四儿，如何？可知是谁的家丁？”大爷喜上眉梢、羡慕同时，也好让这个不知天高地厚小子瞧瞧、大明有的是精锐…… …… 牛四继续保持沉默、就见所有在场的人，哗啦啦……全部跪地！ 有的官员则是抱拳鞠躬，齐声喊道： “参见魏国公……” “卑职见过魏国公……” “下官见过魏国公……” 魏国公所到之处，一一点点头示意，待越过四轮马车时，突然停下…… “明月、下车送送吧！” “嗯～”车厢内传出一熟悉声音…… …… 随后向骆养性招手，示意让过来搭话。 骆养性不敢怠慢，大步上前跪地，大声说道：“属下见过魏国公。” 随后急忙对着牛四招手，示意牛四快快下马行迎接礼…… 这一刻、牛四拭目以待的答案，终于揭晓…… 魏国公轻轻托起尹明月粉手，二人万众瞩目…… …… 骆养性见牛四僵硬于原地，轻声呼唤…… “喂，四儿……四儿……” 这小小举动，全然落在魏国公与尹明月等众人眼中…… …… 与此同时、他们蔑视着朝牛四扫过，只见牛四小背头，鹿皮靴、黑衣屁帘、古铜色脸庞棱角分明。 清泉般透亮的双眸胜似犀利且不时流淌郁郁苍伤。 微风轻拂之下额头处下几缕秀发、翩翩飘逸，眨眼之中与尹明月四目相望…… …… ……，…… 第231章 这就好上了? “喂，臭小子……还不快快行礼！” …… “喔！”他挪开视线、应了一声……目光扫向魏国公、来者年纪不大，估摸三十上下，一身明制式金色铠甲，头戴银盔，魁梧高大、四方脸一对金刚鹦鹉睛、炯炯有神射光芒…… 浓黑眉透英气，两皮紧抿、流露出一种自信神情，挺直鼻下两道深深勾纹，更显坚毅刚强气概。 英武加才俊，单论长相、比那些白面书生强许多，牛四自认为、吊打在场所有人，也包括自己…… 最终他将目光落在二人牵手之间…… 他们指指环扣、眉宇温柔…… …… 这一刻他这才意识到、大爷所说之人是谁…… 同时急匆匆下马作揖，“卑职见过魏国公。” …… 魏国公与明月含情对视一眼，紧接着扬起金色马鞭，直指牛四…… 冷冷打出官腔，“你……是何许人也？” …… …… 此话一出、震惊四方…… 一个个跪地不起的官员，大气不喘、生怕惹怒这位国公…… …… “王公公，此人是何许人呐？”魏国公瞥了牛四一眼、质问南京镇守太监…… …… 王公公赶忙躬身、低声下气在他耳边说了什么…… …… 片刻，只见魏国公轻哼一声！一脸不屑，“此人便是山东夏河城指挥使司牛四？” …… 哈哈……可笑至极，什么时候夏河城也成指挥使司了？哼，本公不曾听说。 一脸嘲笑，“尔等听说过吗？” 此时他身后一队金甲家丁，哄堂大笑…… 讥笑讽刺声传遍四野…… …… 然而站在牛四身后郝凌然，脸憋的通红，“四哥。。。” 遭到牛四回眸一瞪，示意不可动怒。 魏国公又手指牛四大喝，“见到本公，为何不跪？身为武官、有失体统！” …… 片刻，牛四不为所动、目视二人…… 像是目视这天下万物…… …… 一只手却紧紧贴着腰内布包，骆大爷见此，心道不好…… 他相信牛四真敢当场射杀魏国公、一时间大爷急忙起身、靠近魏国公……解释着什么…… …… 只见国公表情变幻“哦！原来如此啊，既然牛都司有伤在身，这样吧，本公也不用你下跪，治你一个大不敬罪吧，下去领二十军棍！” 好家伙！此话一出，在场众人都张大嘴巴，无比惊讶看着牛四…… …… 包括尹明月，似乎感到很意外…… …… 想他牛四不曾得罪魏国公，剿灭陈胜这份大礼，谁人不知？谁人不晓？东林谁没落着好？ 尹家百年基业被东林瓜分殆尽，不出多日，背后首辅迟早被罢免…… 这一切都是在拿牛四当枪使、他妥协了……而眼前的东林接纳自己了吗？ 国公身处东林似乎有意整治牛四，到头来得到了什么？ …… 他曾暗暗发誓？不再做任何人的舔狗…… 这一刻怒火中烧、如果能用眼神杀人……他牛四火药味蔓延周遭，引起国公身后家丁瞩目…… 这一切、落在骆大爷眼里，却也再不敢说什么？ …… 然而众官员更是低头沉默，与死人般无恙、恨不得与牛四脱离关系…… ……，…… 这时、又是南京通政参议邹维琏，走了出来，朝魏国公深鞠一躬。 又扭头看向牛四，“牛都司！魏国公乃是领南京兵马都统、文武兼备当世人之楷模！ 邹维琏顿了顿、突然话锋一转，“魏国公，牛都司仰慕都统已久，刚才一见兴许被都统英武震慑，还望魏国公法外开恩。” …… 明月大婚是他邹参政解围、这次又是他，不愧为明臣……牛四暗自感谢。 …… “不可、他牛四不是作诗作的好嘛，本公倒要看看，是他诗作厉害，还是本公的军棍厉害。” …… “这个……”邹参政一时塞语，眼瞅牛四二十军棍无法避免！ 突然，尹明月转身，莞尔一笑！ “恩公，小女曾读过牛都司的诗句……不过尔尔！ 大人当志在四方，何必与小小都司一般见识！” 此刻，魏国公看向她、尽显温柔，一副我好爱你，我愿意听你说话…… …… “牛都司实属无疑冒犯恩公，还望恩公开恩。”说着尹明月另一只手、也紧握国公带有蛋大戒指的手掌…… “恩公……”她含情呜呜…… 国公也主动迎合着她，拉住尹明月洁白的双手，色相高涨！“我的心肝，不必如此，既然尹小姐求情，那本公放他一马。” 同时扬起手中金色马鞭，指他喝令：“牛四！粗陋武夫！来，还不谢过替你求情的尹小姐……” …… …… 明月终究如愿成为她喜欢的样子，抱上魏国公这条大腿、牛四坚信，不远的将来，她所有失去的一切，她会毫不顾忌拿回来…… …… 她望向牛四呆闷神情，“不必了谢了……”说完转身朝关押三哥尹守田的囚车，深深鞠躬…… “送三哥！至此，别过……” …… …… 话语中充满自信与希望…… 只见尹明月被魏国公轻轻挽起腰肢，小心翼翼扶她上马…… 她居高临下转而回望过来、愤恨升腾眼底、那高冷到天边的模样从来不曾有过，像是做给某人看的！ …… 这一切暧昧妥当，国公向牛四招了招手。 “那个什么牛？什么四？过来……” …… 待牛四接近他之后，国公先是鄙视一番、而后动口，“牛四小儿，还敢跟本公抢女人，看你活腻了。尹小姐岂是你一个小小低微武官能高攀的，本公杀你如同捏死一只蚂蚁。” 声音不大，但传来明月一阵唏嘘…… …… 说罢……国公翻身上马双手环绕尹明月细腰，两人一马……像是恩爱夫妻般腻歪…… “讨厌……” “夫人……”……“徐郎……” …… “架！” 马蹄作响尘土滚滚…… “送魏国公……” “送魏国公……” …… 牛四内心毫无半点波澜、不过二人如此亲密，一时难以适应…… 幻想他们滚床单时的一幕，暗暗涌起一阵寒意…… …… 尹明月成熟了，知道自己要的是什么！ 权倾朝野的能力，只有嫁入豪门，才能改变她的命运，改变其他人的命运，这是不争的实事，只有认清自己，才能成熟，哪怕是做妾…… …… 所以成熟是一个很痛的词，它不一定会得到，却一定会失去…… …… 第232章 让我们做个了断吧! 在场官员目送离去的魏国公，继续保持热议…… “还真别说、两人确实挺般配，尹小姐国色天香，国公英武非凡，天生绝配。” …… “是啊，陈大人！般配。比那个什么牛般配。……” …… “哼，还敢来南京抢国公的女人，作诗有啥鸡把用！人家国公开恩，真要二十板子，屁股也抵开花咯……” …… “哈哈……哪是，哪是……石大人所言不虚！啊哈哈哈！” …… …… 南京城下一副副冷眼、不时打量着牛四…… 然而得到好处的官员、倒是一一前来作揖，无外乎一些安慰之类的话语。 没错、老几位可都是大爷嫡系人嘛，银子、产业没少搜刮！对牛四客气些，反观当地主审人员、前脚拿了好处，后脚变脸比尼玛翻书还快…… …… 牛四知趣、无所吊谓，毕竟人家不好两头得罪、站队模糊罢了…… …… …… 不远处的囚车内…… 传来……一声叹息…… 哎！…… 老者两眼无光…… 魏国公骑马拥着尹明月离开的时候，是一个正午阳光、风轻云淡的日子…… 对这位老者来说、天空像是布满了阴霾，在蚀骨冷风中颤颤发抖，汹涌澎湃的泪模糊了视线…… “我的闺女啊！” 一老者望向远去的明月…… 嘴里不知默念什么…… 是的…… 老者舍不下这份多年为之付出的土地，更舍不下早已死去的女儿…… 心中仿佛参透了灰色味道，迷失了自我，不知人活着有什么意义…… …… …… 不知何时、人们该走的走，该离去的终究留不住…… …… 尹明月回眸一笑、往国公怀里又靠了靠，似乎也记住了这个心痛的时刻，走得从容坚定…… 或许只有经历过一些挫折，才会明白自己所想要的。 …… …… “伤心悲情不言、常是曲终人散。” 她默默说着、马蹄声渐远渐行…… …… …… 就算撑不过去，也会强迫你撑过去的。 因为时间最终帮你解决所有困惑，无论你能不能承受，它都成为过去…… …… …… 牛四脑海恍惚一闪、依稀记得与尹明月初见时的挥手一别，彷佛仅在昨天…… 他明白了一切，魏国公为救她、而让尹开平自尽，这也是救她的唯一的办法，因为尹开平知道的太多，牵扯暗处官员众多，就算是魏国公本人，都是想让尹开平去死乃至全家。 …… …… 要不是尹明月答应给魏国公做妾为代价，她也逃不过被发配偏远地区的命运…… …… …… 阉党之灭正如树倒连根，那些个打击阉党的人岂会让他们苟活？恨不得屎盆子猛烈招呼、几乎所有施首辅一脉的人相继离带走…… …… 听闻大爷说起、早在三、四年前，国公曾有意纳明月为妾…… 据说排行第九个妾室，非正室。 那段时期、尹家如日中天，遭致尹明月不同意、尹家上下反对，恰巧正值那年魏国公与东林党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不敢造次只好作罢。 尹家选择依附阉党，也是大多数官员妥协的不二法门，只有靠着阉党才不惧怕朝廷中的任何人，包括国公。 拒绝又能怎样！ …… …… 骆养性待众官员一一离去后，便拍了拍牛四肩膀，叹气一声…… “四儿，都知晓了吧！国公爷去找的尹家父女，示意尹明月写出供书，这样全家老小都可以活命。 尹开平的自尽，至少可以保住尹家多数人。 尹守田是死是活，要看国公爷在朝中的分量了。 依老夫看呐，能保下尹明月已经是魏国公最后一步棋，至于尹守田的死，可能性很大。” …… “嗯！”牛四点燃一支烟、风拂去随云飘…… …… “四儿，走吧！朝廷之上不是你能预料的，魏国公徐文爵乃是开国元老徐达之后，战功显赫、论当今圣上也惧怕三分。” …… “好了，好了……看你那一脸苦样，走了。” “别送了，告辞！” …… “哦！还有一事，此次回京面圣，需要一批香皂、香水……” …… 牛四轻笑，敷衍几句答应送到，算是别过！ “我本将心向明月，奈何明月照沟渠。 落花有意随流水， 流水无心恋落花。” …… 一侧的邹维琏听后，感受颇深…… 随即默念一遍…… “牛都、尹小姐非你良配……不妨本官给你做得一媒？” 哈哈，失声狂笑的牛四……“邹大人何出此言？” …… 邹维琏笑起来，竟然给牛四做了一辑！ “牛都司是何等精明，难道听不出本官的言出所向？”说着指向牛四…… “窝已心有所属、不捞邹参政费心……” 二人相视而笑…… “哈哈……” “哈哈……” ———————— 邹参政、骆大爷二人相互拜别，临去时不忘褒奖一番牛四再接再厉、皇恩浩荡不可因女人耽误大事…… …… 牛四给邹参政深深鞠躬，表示感谢！ 等人们走的差不多、牛四与骆大爷并行十里，期间大爷说了很多…… 明月为报答魏国公，乃身不由己……而牛四看来、正是明月想要的！ 尹家产业几乎都被东林瓜分，变卖。 其中沿江两处船厂本是归于牛四的，但一道凌厉的目光向他抛来…… 还能是谁？正是囚车内的尹开正、之玉亲生父亲。 …… 牛四无言以对，就这么沉沉互望…… 解释似乎是多余、更是苍白无力，至此尹家直系子孙全部发配甘肃，尹守田押解回京，等待他的大概率是菜市口吧…… …… 尹家族人、魏国公早已安排，之玉的死、尹家其余人认为、牛四永远不可原谅…… …… 免去的二十军棍、更是明月与牛四的了断，也是尹家与他的了断…… …… 牛四收回望向尹开正的目光、与身后的麦麦涕吩咐一句。 “你与小菊送送尹开正、愿意回夏河呢，随时欢迎……告辞！” …… …… 由于囚犯众多、所过附州皆需要画押，骆大爷走官道一路北上…… 南京守备李大人，派五百人的官兵，护送，安全问题应该是有保障的。 毕竟是皇差，人数只多不少。 …… 二人分道扬镳，牛四这一边同样放弃漕运、一路骑马回夏河…… …… 他不时回眸、望向南京城池…… 仿佛她肩披白云、?立阳光之中…… …… 是啊，唯人性不可考量…… …… 到头来树敌众多，即便如此…… 他都将无怨无悔！ 换来两座百年船厂、值得庆贺！ …… …… 第233章 听，雪在哭……风在笑…… 这年冬季、气候极其异常，转眼年末之际，被罕见的连绵大雪再一次披甲…… 一连串的鞭炮声，拉开了这个新年序幕。 …… …… 崇祯二年除夕…… 清晨，春节前一天…… 家家户户都贴上了对联、挂起灯笼，尽管雪如白银被微弱的光芒所吸引，不时在纷飞中摇曳生姿。 阵阵寒风吹过，徐徐地掠过人们的面庞、入了脖骨…… 带来几分寒冷气息。 …… …… 河道又尼玛冰封、船只停靠，然而两岸的街道上，行人寥寥。 偶尔有人打着提着什么，背着包裹匆匆而过。 看的出来、他们大概是回家享用团年饭吧…… …… 呼啸而过的寒风、揭动归家的心弦……似乎不愿走得慢一刻。 …… 远处庙宇里传来钟声，悠扬而古老。 在这个值得期待的夜晚，人们都相信……除夕的祝福、能够穿透寒冷的天空、护佑一年的平安与幸福。 而庙宇窗口散发出暖黄的灯光，点亮了整片屋子…… …… 她不时将目光落在街边卖着各种年货、什么年糕、腊肉、糖果、花糕，琳琅满目…… 陈列在摊主们的小摊上，吆喝声此起彼伏，卖主们尽显口才，吸引着路过的行人…… 欢声笑语、三三两两、一对一对…… …… 她呆呆着观望这一切，像是格格不入……又像是思绪万千…… 而窗外的人们盘算着买些什么带回家，好让除夕的家宴更加丰盛。 …… …… “牛四走了……”一曼妙女子轻声开口…… 眼前可谓是、婀娜秀丽到极致的少女…… 她轻轻触摸着一个黑色打火机，粉唇微动…… ……，…… 她不知道，这一走……将来是敌是友…… 或死或活…… 但她内心深处明白一点，表兄的死与他有着莫大关系…… …… 此刻，她殷殷起身、像是一个少女从天而降，星眸柔情闪烁…… …… 假如不会发生这一切的话…… 假如不是牛四杀的话…… 假如我没有杜子建…… 假如我没有生在这里…… 假如…… …… “紫安……出去走走吧！” 她回眸看向柳如是、勉强挤出一抹笑容， “累了……不去！” “紫安、这人呐、都要有反翩的能力，你每天这样不开心、实则画地为牢， 你瞧……”说着柳如是也望向窗外…… “这世上没有真正快乐的人，世间万物都在全力治愈你，只有你不肯放过自己。” 是啊，她垂下眉梢……暗自伤神…… 翻篇？我也很想翻篇，当血淋淋的刀扎在我胸口，如何翻篇？ 你以为我不想翻篇？ 我会放过自己？ 但我，永远不会放过……往自己心里捅刀子的人！ “杜子建是牛四杀的不假、那可是家仇……柳如是，你不懂！ 人生怎么可能什么都值得原谅？要是什么都原谅！ 那你经历的都是活该……” …… 言毕，二人默默同时看向窗外…… 只见街道两旁的店铺装饰得极具年节氛围。 灯笼、春联、剪纸等装饰品一应俱全，人们似乎多了几分喜庆和热闹。 而她却没了往日那般心境，痴痴地站着、静静的撸着打火机…… ……，…… …… 另一头、魏国公府内一处隐蔽院落内…… 满脸横肉身形瘦高，一身雪貂大袄的老者，捻拂几根谁也看不清的山羊胡须，腰间一柄不常见的倭刀，配合他那扭曲相貌，可以用猥琐二字来形容…… 倒是不由得让人赞一声“丑的强悍。” 要让牛四看到的话，肯定会认为此人就是在某岛国动作片里的猪脚！ ……，…… 老者坐在青年男子对面，说着一些关于牛四的事情，只见青年男子做了个杀头的手势…… 然后两人相视一笑，青年男子率先开口道：“俞得龙你可千万别让上面失望！”说罢转身离去……” ……，…… —————————— 这些天牛四百般无奈，先是观摩了两座船厂、船匠跑了设施陈旧，听人说呐…… 当得知东家被抓后、人心散了，队伍不好带、工钱更是别提，能拆的拆、能带走的带，除了造船凹桥过于庞大带不走以外、几乎一干二净。 自打穿越以来、第一次赔钱，损失可谓是惨重，大约二十万两总是有的吧！类似后世的法拍资产、总有一坑适合你…… 所以呐，贪图便宜不仅需要运气、更需要勇气…… 赔钱的勇气…… …… …… 呼……他吐出一口大气，时而仰望这漫天飞雪、渐渐模糊了视线…… 有那么一瞬间，很奇怪…… 这雪、像重逢、像遗憾、像爱而不得…… 像拼命得到后、却破破烂烂…… 哎…… 如果这漫天飞舞的雪花是为他下的，那一定是某人托北风捎给他的…… …… 他又轻叹一声，模糊中发现那星眸消失不见…… …… 待来年开春再做打算吧。 …… 期间也收留了不少即将被冻死、饿死的孤儿。 “待天气好转，一拼送到夏河城……” …… “四哥，这就出扬州城吗？” “嗯……赶回家过年吧……” “好嘞！驾……” …… 一同随行还有方以智、李诗诗二人，与牛四同坐于车厢内…… 在牛四从鄱阳湖回来的几日，曾时常出入龙眼商铺与牛四闲聊，并决定与牛四同行前往夏河城，学习交流医学知识、感受夏河城的医疗氛围。 牛四并没有拒绝、只是问起…… “眼看春节临近、为何急切北上？” 李诗诗似乎有什么难言之隐，然而方公子吐露出一些事情…… 原来这李可伟又添十房小妾、势必生出个大胖小子，想他堂堂偌大家业、总要有带把的继承不是…… 人家爹爹闹洞房、哪有什么闲心与女儿过年，这不二人一拍即合…… 方公子还提到赵嫣、善堂计划开春置办成药堂，由李诗诗开方、赵嫣配药，二人合伙经营，原药嘛…… 则可经李家提供。 这也是方公子极力撮合之下的结果、为此李诗诗才有与方公子同去夏河的想法…… 至于李可伟纳赵嫣为妾、纯属误会，百亩良田已归还，但不知为何、赵嫣却并不开心…… …… 马车内三人、继续闲暇时光…… 一晃出了扬州城、郝凛然再次清点人数、待安排妥确认无误后…… 牛四等人踏出雪花铸造的官道、迷恋般的沉浸而去…… …… …… 第234章 看戏…… 在这个萧索的冬日，没有明媚阳光可以暖人心脾、视线在这泱泱洒洒的漫天雪花中、显得格外模糊…… 城外更空无一人…… 想必都在为除夕夜的来临而团聚吧…… …… 然而、一切皆有可能！ 官道十里不远处、一道彩虹般动人、夺雪而立…… 那身影熟悉极了…… “凛然……” “金莲……” 二人相望于雪海、心紧紧勾在一起！ 牛四等人见状倒也识趣、便隔开距离，一旁说笑等候…… 赏雪赏景赏佳人，岂不是快哉！ 引的几人轻声而乐，哈哈……哈哈…… …… “凛然……此去山东路上多加小心，奴家……等着你……” …… 凛然先是回望牛四这边，见他们毫不掩饰地注视着自己、脸上挂满了各种图案…… 他们打着哈哈、比以往更加欢快…… 难得啊……连续的高压过后、四哥笑了！ 不得不说牛四在偷窥这一方面极具天赋…… …… 凛然挺挺腰杆、接受个别人投来吃屎般目光…… 接近金莲…… 二人轻声交谈、“有你金莲的地方，就有我凛然的家！” 给…… 他自怀中取出一块皱巴巴的破布，…… 她美目霍闪一下、缓缓展开…… …… 那是一块陈年破布、味道虽狐，却在她看来、香如花儿…… 随之目光落在字行之间，内心猛的一颤！ “你知道吗？我想你做我的猪猪女人，永远将你宠在圈里！” …… 是的，字里行间寥寥几个字像是强行加上去的、但完全阻止不了她急促的呼吸…… 一时间二人相拥在一起、四唇融雪…… …… …… “靠……靠……靠……”牛四手舞足蹈、硬生吞下这波狗粮！ 真tm绝……环视周围几人，都是同样要疯的表情…… 凛然深受牛四毒害、对爱的定义胆大妄为，当真是言传身教的好学生呐…… …… 李诗诗紧咬下唇、埋头不语…… 大庭广众之下、竟然如此做做，内心感到不耻、却又向往这种自由…… …… …… 二人依依不舍松开热吻！ “在此别过，勿送！” 说罢、她除去落在他肩的雪花…… 轻“嗯……”一声…… …… …… “走了……”翻身上马、回眸招手！ …… 她痴痴望着一队十几人的队伍、被口口白气包围…… …… 他们身披狐毛白色棉裘衣，人虽少、但各个气势磅礴、脸上透着坚毅和从容不迫…… …… 他们看懂了、一个个笑起来…… “走了，梅嫂……” “梅嫂，期待下次再见！” ……，…… 下一秒、一首适合凛然的曲调悠悠荡来…… 牛四等人凝望而去，隐约间那金莲，犹如风雪呼啸中的冬梅，更显高艳。 …… …… 只见凛然回味其中…… “喂！” 他不由的一愣，打马靠近牛四…… “四哥……叫我？” “喜欢人家，为何不一块带回去洞房？” “四哥，你知道的、我要明媒正娶！” 哈哈……牛四笑着捶了他一下。 “恭喜你凛然！” “哪里，哪里……四哥、听说你要给我准备限量四轮马车？” “当然……”牛四点头！ “我要……魏国公的那种！” “不行……” “为什么？” “因为我的好兄弟、要比他好一万倍……” “哈哈……哈哈……” …… 牛四欣然答应他、什么马车、海景房、随他怎么样都可！ 前些金湖剿灭陈胜、梅金莲功不可没，虽说损失龙清一艘，但功是功、过是过，与梅金莲并无任何关联。 不知怎的、牛四打心底欣赏这些女豪强，有时书生满口仁义道、不抵女子为爱付出…… …… …… 然而当牛四和凛然再次回首那道人影时，早已分不清是雪还是雾，是执着还是期待…… ……，…… 有时故事的开头总是这样，适逢其会、猝不及防。 但结局总是这样，花开两朵、天各一方…… …… …… “郝凛然！郝凛然！” “告诉前面的汤姆森，过河吧！” “这个傻x，一溜烟跑的也忒快了吧。” …… 哈哈……哈哈…… …… “听说了没？范石头他家的大媳妇彪悍的很呐……” “不简单，两媳妇？三个？” “这小子眼福不浅呐！” “听说都很鲁莽……” “不会吧……” …… 牛四听着他们说话、插嘴儿…… “知足吧！彪悍也好，鲁莽也罢，总之你们是幸运的！ 别挑三拣四的、知道吗？” “噢……”众人一副受教的模样…… …… 牛四又娓娓道来，“当你爱上了外向的姑娘，你得接受她的闹腾。 爱上了清纯的姑娘，你得接受她的幼稚。 你爱上了理性的姑娘，你得接受她的算计。 你爱上了勇敢的姑娘，你得接受她的莽撞。 你爱上了美丽的姑娘，你得接受她的过去。 没有完美的爱人，好好对自己身边的女人吧。” …… “是……” …… 难道不是吗？ 这一切在范德彪眼里，见证了尹家的衰落…… 前些日子，骆大爷将关在刑部衙门的范德彪无罪释放，并交由牛四。 如今尹府家丁全部打散，充军、流放者甚多。 ———————— …… …… 北京城…… 乾清宫内聚集众多大臣，眉开怒瞪、交头互骂、嘚吧嘚吧说着个没完没了…… …… 龙椅之上的崇祯早已习惯了这帮大臣的吵闹，转眼一个时辰过去，还在喋喋不休…… ……，…… 骆大爷这次应天之行、期间在两淮催到的盐款少的可怜。 如今辽东、西北战事急需粮饷，河南、山西更是火烧眉毛，一道道奏章雪花般飞来、无一例外都是讨赈灾粮饷。 …… …… 崇祯掐着眉心、一问没钱，再问还是没钱…… …… 骆大爷为圣分忧，加急将这笔一百多万两银子送至回京。 阉党惯犯抓了、银子交了，两事并一事大功告成，崇祯顿时心生欢喜，可这细细琢磨、刚到手的一百多万两银子也是杯水车薪…… …… 全国各地都伸手要银子，顾胸不顾定的感觉，此刻油然而生。 ……，…… …… 第235章 这不是窝要的大局 群臣埋头歇菜、大气不敢吱哇，臭屁不敢喷…… 不知过了多久，崇祯翻开南京通政参议邹维琏上奏的折子…… 反复端详起来…… …… 片刻……啪一声脆响，直指龙案之上的折子！ “诸位爱卿、都看看吧……” ……，…… 十一月又二十四、郑家率百余战舰，沿长江直逼应天府，如入无人之境。 沿途水师闻风丧胆、所过府州拒不出战。 幸得圣君龙恩佑我大明，突降大雪、河道冰封、致使郑舰撤军，退守厦门。 …… 臣又闻山东夏河城都司牛四，率众一举击溃刘香、西班牙舰队、郑芝龙等百余艘。 斩获颇丰，实乃大明之兴。臣观江南门户大开，长江流域难抵敌舰。 牛都难得虎将、弃之不用，有忘皇恩！臣……邹维琏斗胆特保举牛四、据守长江之口，抗击海患…… …… …… 众大臣阅尽、纷纷为邹维琏的奏章争论不休…… 大有你死我活之迹、朝堂内唾沫飞溅，如斗气公鸡，你一句我一言没完没了。 此刻，骆大爷暗暗叹息…… 的确，纵观朝堂上下、能抵挡郑势的、无一人可选、海防颓废有目共睹。 可这话分两说、面对郑势的庞大，谁不胆寒？试问这天下，谁又是对手？ …… 邹参政言外之意、庙堂群臣岂能不知？ 前有否定之疑、后有平反之意，他牛四的功劳、明眼人皆知，可这又如何呢？ …… 崇祯摆摆手、当即喝断众人争论…… “施爱卿，可用稳妥之法？” 首辅施鳯来先一步出列，后扫视一圈，正色道： “牛四南下恐有不妥！ 十月初有山东巡抚王从义联名的捷奏中并未提起牛四。 然、山东右参政丁启睿上奏中，提到牛四一人所为。 牛四是否看用，需证实……方可用之。” 众人一听、有人带头挑事，当下一一附和。 ……，…… 哪知、崇祯拍案而起…… 紧咬牙关！颤抖着指向群臣…… …… “朕！朕……要尔等废物有何用？ 是否击溃百余战舰，早已过去余月…… 如今却无从知晓！ 王从义可是伸手讨要三十万两银子，用于犒赏山东官兵军饷…… 三十万两呐！ 你！你！你们…… 倒是说说…… 难不成山东官员都敢欺瞒于朕？ 还是尔等敢欺瞒于朕？ …… 倒是说啊！倒是说啊！……” 他胸口上下浮动、仿佛每一次呼吸都带有沉沉闷哼…… …… 半刻、他僵硬地跌坐龙椅，一字一顿…… “郑芝龙、在沿海搅得一团乱，攻厦门、入长江，居然还敢炮击应天！ 就在前些天、朕收到关于松江府苏州府、两府之地联名上奏。 他！他！郑芝龙沿长江流域如入无人之境，畏战惧战者甚多…… 你们……你们……！ 是要气死朕不成？…… 还有…… 沿府两地百姓十室九空、瘟疫肆虐！” 说着抬手指向施首辅…… 语气极重…… “爱卿倒是说说，由谁去守长江口，由谁？” 声响传出殿外…… 此刻、站岗的两门卫也随之一怔…… 自打这位主上台，不是发火、就是在发火的路上…… …… …… 施首辅进退两难，他无意隐瞒真相、不过嘛…… 老话常说、迟到的正义总是来迟，先有王从义捷报，后有丁启睿为牛四平反，实际上两者并不冲突、前者是多人捞功。 后者嘛、他施首辅压下并未上报，才有今天邹参政上奏。 按照以往正常程序，大概率也会被首辅压下、然而骆大爷直接面圣、一并呈给崇祯，才有眼下的失算…… …… “这……这……”首辅试图极力辩解，两眼珠一转、脑回路啪啪运转…… …… 江南多富户，又是东林党栖息之地、责任重大。 思来想去，想来思去…… 殿内依旧鸦雀无声、昔日盟友仿佛一夜之间形同陌路，一个个紧闭嘴巴、低头看脚、抬头观梁…… …… 首辅不由得暗骂一声，“一帮废物！” 只见皇帝脸色越发狰狞…… 还好、不愧为首辅，定了定神…… “那，老臣推荐一人，只需户部下拨五十万两白银，造船练甲不出两年，拒海匪足矣。” …… 好家伙、五十万两？还两年？ 众臣闻言，又嘀嘀咕咕起来…… 不等皇帝发话，户部官员不干了！ 大声嚷嚷，唯恐殿内的人听不见。 “啊！不可！不可！施大人，您老可别忘了，朝廷拖欠咱的俸禄还没发，您是吃胡椒吃上隐拉…… 莫要……休想！没钱……” …… …… 首辅打心底门清…… 户部这帮刺头不好惹，这年月各处都要钱，仅凭骆大爷刚催交回的一百万两、有个球用？狼多肉少、谁不想叼走一块？…… …… 当然，可这话又说回来、谁去了不是送死？瘟疫横行，给钱都不一定去。 …… 更重要的是、当真以为郑芝龙是吓大的，谁人不知郑芝龙赫赫威名…… 海上无路走、陆地无活路…… …… 崇祯见众大臣低头不语，殿内出奇的安静。 又手指锦衣卫指挥使骆养性，沉着嗓子问道：“牛四此人如何？” ……，…… 骆大爷稍愣一时，暗想…… 四儿，大爷对不住你了！ 纵观朝廷上下也就只有你，不需要朝廷粮饷、不费朝廷一兵一卒…… 合着当驴使唤呗…… …… 当即出列、：“禀圣上，闻言夏河城战后多有破损。可见刘香联合西班牙舰队、郑芝龙百余战舰在夏河城激战数日确有此事。 前有山东巡抚王从义捷报，后有山东右参政丁启睿捷报奏章，臣不敢妄自猜疑。 臣此次南下，所见牛四追击海匪余孽直逼鄱阳…… …… 话到此处、他突感首辅施凤来投来的恶目…… 骆大爷咯噔一下，话锋急转…… “臣……探得此人在夏河城大规模屯田，无需朝廷接济粮饷兵甲、且操练尚可！” …… 第236章 新开始却没结果 骆大爷何等精明，山东内部不和、庙堂之上暗流涌动。 内斗更加猖狂，搁以往遮遮掩掩、生怕被对手抓个现行…… 自打阉党倒台、由暗转明，得了！ 老子们不装了、摊牌了……什么浙党、什么楚党等纷纷争权夺利…… 有的是内部分裂、有的团体融合起来并愈演愈烈，可谓是党派林立、鸡鸭混养…… 不同利益集团相互攻击，同时东林在与阉党的主流较量中胜出，目前处于一家独大之势…… …… 骆大爷既不想有愧于东林、也不敢得罪于旧派，话说三分、留七分揣摩圣意…… …… 剩下的爱谁谁…… …… 且看奏章不同，只要圣上不做决断，群臣睁一只眼啊、皇帝闭一只眼，两头不得罪才是太极高手啊…… …… …… 施首辅仕途如何，他不明圣意、但有一点可以肯定、罢免再启用的惯用手法，他是心知肚明…… 应天公审的结果皇帝昨日已阅，事到如今、迟迟不见动静…… 圣心难料那…… 可见崇祯也好、群臣也罢，都在等一个机会…… …… 显然这个机会不是没有，这不就来了嘛…… …… 刚好、调回北京不久的周延儒听到骆养性的陈述，不由得眼前一亮。 自打入京东林复起，邹维琏亦是东林，在南京共事许久。 同踏一船、共识一君，目标一致当然要帮衬了！ …… 周延儒大步出列，面容自信且优雅…… 像那平静的池塘里落进了一块砖石一般，涟漪四散…… …… 往年皱纹满脸的他、一下子仿佛年轻十几岁，大有王者归来之兮……朗朗开口： “恳请陛下，容老臣一言……” …… “噢，周爱卿有何高见？”崇祯正了正身子、笑脸响应…… …… “臣与牛四几面之缘，接触下来、此人作诗惊为天人，学文思研堪称天下之举…… 且不闻者、知乎哉…… 诗赋歌谣面面精通、实乃武人所不知，文人所不及也…… …… 此人一路南下追击刘香余部，其忠可鉴…… 男儿七尺躯、愿为社稷赴，其鉴之忠……” …… 话到这里、崇祯脊梁为之一震…… …… “臣所言，正是邹参议奏明之意，今户部钱粮紧缺，沿海各方势力虎视眈眈，其中又以郑芝龙的招抚了无音讯。 牛四力矩之敌众，无需钱粮不仿一用。” …… …… 言毕、满堂哗然…… 一时兴起、纷纷议论…… …… “他牛四不需粮饷？” “是也，牛四是不是傻比？” “不花朝廷一银，也行？” “谁知道，素闻夏河常年有金银被海浪冲上岸？” “真的？” “骗你不成？” “总之，遍地金银！” …… 嚯……群臣皆震惊不已…… 内心各自打着小算盘，巴不得牛四赶紧滚蛋…… …… 岂不知大明的各路军队，存在共同特点…… 统称开拔费！饷到即发兵，然而纵观整个末期、饷到不一定准发兵，延期那是好的、最可怕的是什么？ 喝兵血、对！你没听错…… 一万人粮饷、况且还是足额发放，但到了地方之后，层层剥削、最终到手仅不足千人，就这？烧高香吧…… ……，…… …… 老后排的温体仁默默听完周延儒一番言辞，暗暗可怜牛四处境…… 内陆倒好、对抗这茫茫大海，同等于送死。 突然、他内心似乎有一团火焰、遵循燃烧…… 于是决定顺应周延儒，假设牛四南下不敌郑势，便可大做文章借此机会将邹维琏推下朝堂，也不是没有可能。 …… 偏偏与牛四的私交停留在表面，转念一想、不过棋子罢了…… 快拉倒吧，只要能顺利扳倒眼前的一切绊脚石，离入阁还远吗？ …… 当然，牛四的确低估了温体仁，什么送礼、套近乎、糖衣炮弹在温体仁面前不堪一击！ 大明党争第一牛人、从此开始走上人生巅峰…… …… 想到这里温体仁急忙出列…… “臣附和……” …… “山东大旱已久，灾民流寇众多。牛四不费一兵一卒、溃海匪、剿流寇，可保山东青州一地，暂且无匪患矣！ 而今国库空虚、不易耗费，如派牛四去可成，当褒奖一番、施恩于他！定当死效…… …… “只是……只是……”温体仁停当片刻…… 眼角扫过脸色铁青的施鳯来，话语高亢有力：“听闻首辅施大人是浙江平湖人。 臣记得，潘汝桢任浙江巡抚时，曾为魏忠贤建生祠……” 他顿了顿……同时整个大殿静的令人窒息…… 突然！语气又加重几分…… “是在平湖？还是在金湖？……” …… 此话一出、施首辅瞬间晃了两晃，在场的所有大臣纷纷瞪大双眼、萎靡的精神仿佛得到了重生…… …… 施首辅听到这里，顿时恼羞成怒、眉毛竖立，全然不顾他人投来的目光…… 手指温体仁大骂道：“温体仁，潘汝桢已被关押，等待发落。你大可去问问，老夫岂能和猪狗同流呼？反倒是你…… 你……别有用心…… ……” …… 一时温体仁、施鳯来、周延儒等官员又开始互相谩骂、攻击。 大到祖宗十八代，小到未出生孩子，那叫骂的不亦乐乎。 朝堂之上口水唾沫飞满天…… ……，…… “ 够了！够了！” 崇祯这个裁判几次大喊，总算平息这场谩骂。 …… 他来回穿梭龙案之首、这温体仁当真合他心意…… 首辅与京仓有关联、又与刘香有关联，还与魏忠贤生祠同一地…… 早该拿下施凤来的他，迟迟没得借口，这倒好！温体仁帮他解决了…… …… 此刻，他突然停下…… “就依邹爱卿所说，让牛四去吧，钱粮适可，户部能拨多少？” ……，…… 呵……众人又是一阵议论，尤其是户部…… 这……这…… 钱粮适可？是多少？…… …… “回圣上，内裤120万两，辽东用去一半，三月俸禄去其二…… 山西、陕西、河南等地赈灾筑城，无饷可拨呐…… …… 崇祯一屁股又跌坐回来…… “也罢！既然邹维琏保举。周爱卿，拟旨吧……” …… …… 半晌过后…… “施爱卿……” “老臣在……” “爱卿老了……速回乡以养天伦之乐吧……” …… 嚯…… 群臣一阵低头交声…… …… 如果说尹家是罢免首辅的导火索、那么牛四可以说是半路再挖新坑，最后温体仁神tm补刀…… 一个字，绝！ …… “周爱卿暂且留下……其他人都散了吧……” …… …… 第237章 没有什么事是无缘无故的…… 至此，前所未有的党争由此正式拉开序幕…… 其中以旧党为首的施凤来被罢免，然而却迎来新的转机…… …… …… 那便是，更燃起旧党疯狂报复气焰！ 无底线、无原则性击垮对方，对朝中之事于不顾，陷害、逃避、推诿等等十八般武艺各显神通。 ……，…… …… 为此、新的旨意也随之而来，邹维琏升为南京太仆寺少卿、擢右佥都御史。 牛四升任松江府参将，携所部兵马移防长江入海口！ 然而仅此一天时间，周延儒入阁加封太子太保、同年升任首辅，与温体仁二人、成功逆袭…… …… ……，…… …… 这还不算完，此时全国饥荒愈演愈烈…… 人吃人的惨状也时有发生，加之一些地方官员、腐败到令人咋舌的地步…… …… 这似乎是任何一个朝代衰败与灭亡的契机，然而一切的结果、都不值得任何人同情和惋惜…… 因为大多数情况下，因为官官贪污腐败和民不聊生，像一对孪生兄弟、相辅相成、直到灭亡…… …… …… 一些地区出现严重的饿死现象，饥民越聚越多、大声疾呼： “与其坐而饥死，何不盗（即起义）而死。” 一群要吃没吃、要喝没喝的人，在几个胆子相对大一些人的领导之下…… 陕北地区爆发空间庞大的农民大起义。 像是雪天一道雷劈…… 啪……出个高迎祥，并在这次起义盛宴中脱颖而出…… …… 崇祯在后宫大发雷霆、一度将仅有的一面镜子摔成粉碎，并急令三边总督杨鹤“剿抚兼施、以抚为主”的战略方针督促下去…… …… 似乎是哪里出了问题？却又无法解决问题，为什么？ 皇帝具有至高无上的权威，所有的官员都对他隐瞒事实、皇帝看不到事情的真相，从上到下都在敷衍作秀，回避现实，长期以来、乃至末期没有一个人愿意讲真话、说实话…… 无论皇帝是不是明君，被蒙蔽的可能性极大…… 皇权专制的倒塌也将无可避免…… 正应证那句话，宁愿被推翻被毁灭、也不将改革进行到底…… 如果用简单概括，那便是没有张居正、就没有大明的后百年…… …… …… 如此糟糕的政策，迫使各路起义军屡屡诈降得手，其间高迎祥玩的最六……玩的开心…… 抚了降、降了起，断断续续中拉起上万人马。 简直犹如神助，这一头越战越有！ 反观朝廷越战越少…… …… 再者、上面有硬性剿抚政策，一来谈到“剿”杨鹤手中无兵无将，“剿”却成了空谈…… 再来提到“抚”一路路起义军模棱两可、让往东他走西，这哪里是指哪打哪？ 完全是看哪打哪，全凭一张富贵脸…… 哪里富贵打哪里！ 什么做个乖宝宝？ 去尼玛的…… …… 催促紧了反他娘的，松弛一些各种嚯嚯、恰似那反骨的野猫，家养不成反被挠…… ……，…… …… 此刻，后宫遭了殃…… 女人嘛讲究个妆容仪态、天生爱美，起初温体仁为了不引人耳目，牛四送他的镜子一直隐藏、偷摸留着自用…… 这不，阉党倒台、没了戒心，还装个鸡毛啊…… 讨好后宫的不二法门，他是嘎嘎门清，忍痛割爱吧…… 于是将镜子送入后宫，以求侧枕之风…… …… 后宫女眷自赏的一塌糊涂，朗朗笑声传遍皇宫…… 说来也倒霉，这一日皇嫂赵嫣正为死去的赵布起感到难过，得知牛四曾出现在现场、一时间想都没想，脑海里浮现一幕幕怨恨…… 从大b斗呼赵布起、再到跟随自己的大太监意外消失等等，气的她紧咬薄唇、在她眼里，牛四就是那、阉党漏网之鱼…… ……，…… 摔镜子的冤种不经意间也记到牛四头上。 …… 而前不久、远在扬州城外的牛四，突遭一个大喷嚏…… 险些从马背上跌下来…… 窝尼玛，是谁在暗戳老子！ ……，…… …… 牛四等人沿着官道继续前行，一眼望去冬天运河格外迷人，随着天气愈加寒冷，结出了亮晶晶一层薄冰。 行在桥头之上，冰水一色风景凄凉…… 尽收眼底…… 任由冰冷雪花亲吻着岸边停靠着的船楼…… 凛冽劲风掠过每个人脸庞，比起北方天气有过之而无不及…… …… 运河结冰转船无望，待沿运河至盐城，走海路回夏河才最为合适…… 赶着回家过年、一路有说有笑，心情极为愉悦…… 正如天边被遮盖着的晚霞、象征下班、象征回家…… 其实不然、重要的是…… 旅途中美好时光化作念家灯火…… …… 有些人哼着与这个时代无关的歌曲…… 那一双乌黑大眼的李诗诗、直勾勾注视着前方传来歌声、竖起耳朵…… 着迷、痴呆、傻笑，深陷曲中。 …… 一首肉麻情歌过后，牛四无意间扫过她那白皙脸庞与玫瑰色双颊…… “哇……人如其名！” 在白雪衬托下、像是童话世界里的白雪公主，纯情又可爱。 ……，…… 当夜雾袭来、冬季凉意更浓，朦胧月光下，看不到几颗星星。 …… 距离官道边上的“西来客栈”，正是牛四等人过夜的良好住所。 …… …… 这里方圆十几里，仅此一家别无他所，又遇今年异常天气、比往年滚的更晚一些…… 奇冷无比、冻得浑身发抖…… 正值春节前夕，来往过夜的人也是少之又少…… …… …… 有些客商、文人在客栈中落脚，三五成群围着一桌。 他们大口吃肉、大口喝酒，要比隔壁桌上的文人吃相难看许多。 …… 牛四等人桌前就坐、家常便饭嘛，无外乎一些扬州炒饭、三丁大包子、红烧狮子头等…… 可别小瞧这家客栈、春节前早将食材备好，各种美食小吃倒也齐全，可这档次和味道嘛…… “四哥、太难吃了……”凛然不悦…… “是你嘴刁了吧！” “就是，就是、凛然可是有媳妇的人呢……” 哈哈哈哈，几人又一通胡乱打趣…… …… 这时、突然发现有人偷偷地往这边打量了起来…… ……，…… …… 第238章 难得一双玉手 李诗诗虽是男装，但俊俏样貌、身材都极为出众，自然免不了被人打量几眼、倒也不奇怪。 …… 再看她身边随行落座的人，英气十足、为首的一人小背头，翘起上下浮动的二郎腿、口吐白烟…… 显然一副吊儿郎当模样、若用现代话来说，典型的逼斗油子…… 侧身一黑身大汉，身形霸道魁梧…… 仿佛在告诉客栈所有人，“你们都是小朋友别乱来”。 不过这一次牛四往对面桌上瞧了一眼，惊鸿一愣。 ……，…… 视野那头一桌，坐着几名黑衣男子，桌上放着从未见过的腰刀，看起来极为凶悍、其中一个大汉样貌，却令牛四的眼皮不禁跳了跳。 …… …… 他们没有那种强烈匪气、反而投射过来的目光多是冷静与克制…… …… 窝尼玛…… 一时懵了、且看那名主位之上细如豆芽男子、满脸横肉瘦高瘦高犹如棒锤，头大身子长。 他偶尔悄悄抬起豆芽头，透过屏风边的空隙、朝牛四这边望过来。 牛四也那豆芽对视一眼，便将目光镇定地转回来。 郝凌然凑过来、低声道： “四哥，看……他们佩戴的腰刀，像是倭刀。” “应该是东洋刀吧。” 郝凌然又仔细猫了一眼： “就是倭刀！” 更让牛四大吃一惊的是，其中一人的相貌，好似在某岛国动作片经常担任的男一号，莫非是…… 窝尼玛……东淫人…… ……，…… …… 不多时，饭菜上齐、而屏风那一桌已经结账离开…… 郝凌然注视这一切， “四哥，看那帮人像是练家子，非善类。” …… “夜晚你们两人一组，轮流巡视。重点保护方公子与李小姐。” ……，…… 李诗诗嘟起小嘴看向牛四，“不需要，有这个……” “噢，这是什么？”一圈人凑过来、伸直了脖子…… …… “蒙汗药”！ …… 众人顿时虎躯一震…… …… …… 她眨巴眼睛、一脸嫌弃！ “保证睡如死猪……” …… “啊！诗诗姑娘厉害啊……” “呀呀、诗诗姑娘牛比了啊……” “给俺用用呗……” …… 几人一通马屁粑粑送上，听的一旁方公子直摇头。 牛四这些个人，正经起来如铁面王八、调皮起来嘴上没个把门的…… …… 说明什么？放松…… 是的……与牛四一起感到放松，没有上下级的跪地、没有阶级意识、没有任何复杂尊卑，他时常说笑、不时蹦哒出个荤段子惹得哄堂哈哈…… …… ……，…… 饭后、深夜悄悄来临、窗外寒风萧萧，几棵枯树在寒风中摇曳着。 昏暗油灯拉长了窗内人影，显得格外诡异。 …… 回到客房的牛四，灯芯飘渺、烟雾四起、内静尘埃、外风狂舞。 一盏清茶、待入口舌…… 离开南京不久，勾起的往事似又遥不可及…… ……，…… 站在门外的李诗诗有些犹豫，听不到屋内任何动静，本以为牛四可能睡下，刚要抬手敲门，似乎因为这种异常安静有些迟疑…… …… 她犹豫再三、娇指轻击“铛……铛……”两声…… 片刻后毫无回应，最终放弃了等待。正欲返身，房门突然打开！！！ ……，…… 眼帘中牛四身披被褥、马甲线棱角分明，穿着黑色内裤凸一块山丘，手中把玩着两个弹珠，嘴角上扬、冒出青青烟雾…… 她娇躯突然一抖，像是受到惊吓…… 慌乱中紧捂双眼，心里咚咚直跳， 活了这么大从未见过有如此冲击力的诱惑，那涨红的脸瞬间饱满，像裂开的薄皮柿子，透明、鲜艳。 …… “四……、四哥……” “抱歉！不知是诗诗姑娘前来，有何事？” …… 李诗诗埋头支支吾吾不知说啥呢？像蚊子似的嗡嗡作响…… …… “诗诗姑娘？你在说什么？” …… 她深吸一口冷气， “这。。这是上好的“养茶”提神消疲，刚好冲泡。” 话音一落，她快步绕过牛四、将热腾腾的茶壶放到桌上。 ……，…… 牛四暗道，换成女装身材也忒美，倒是别有一番妩媚，白天即便身穿男装也是俊俏的很呐！ 不过与紫安相差甚远，不可否认、自然呈现出的身材线条极具美感，然而缺乏暴力美感…… 两者之间，他更倾向于后者…… 比如蜜桃臀、非自然不可练就，暴力美学需要的是自律，而非自然…… …… 嘿嘿，牛四干笑两声。 “养茶？不曾听说……” …… 李诗诗见牛四穿上外衣、整个过程丝毫没有回避的意思…… …… 这一刻她白嫩圆脸微红，动作轻盈地倒满一杯、送至牛四手中，含羞的说道： “不懂了吧，此茶又名叶红汤…… 看……呈现金黄色，有一圈金色环绕呢…… 味道闻起来比较香柔，香纯浓软而不呛人，不割舌、不割喉，回味久长，寒天更是养神驱寒。” ……，…… …… 喔！……这不就是红茶么！放在牛四那个年代，各种茶层出不穷、五花八门，假货那是相当的泛滥成灾啊，各种黑小作坊，茶商水之深，与现今不可同日而语！ ……，…… “红茶？莫非四哥见过此茶？”……李诗诗询问…… “喝过！确实回味浓厚，你李家也做茶的买卖？” 李诗诗抿嘴轻笑，“怎的？药商就不许做茶商吗？ 俗话说、自古茶药不分家…… 偶有风寒则用 “茶”来辅之。 四哥可能不解，这明明是“草根树叶”的中药怎么叫茶呢？ …… …… 她双媚自然扫过牛四，又满是自信轻哼着： “日遇七十二毒，得茶而解之”！ “茶呢，是作为药而来到人间、茶的药用价值得到上至达官、下至百姓的认可，至今从未分家。 四哥可知、文人墨客寄情于山水或移情于琴、棋、书、画…… 而茶！正可融汇于其中，饱学之士与茶也是紧紧分不开的！ ……，…… 呦呵，这娘们深夜给老子补习功课来了？ …… 只见她在油灯前、轻轻挽起袖口、露出修长而纤细的手指、宛如琴弦…… …… “好一双寒冰玉指…… 没看出来啊……诗诗姑娘不仅知晓药物，对“茶”也有所了解。” 说着牛四突然抓起她的双手…… “这双手嘛、有故事……” …… …… 第239章 一切皆是利益驱使 她双目一滞、瞬间花容失色、头额汗珠清晰可见…… ……，…… “四哥……” 牛四目光炯炯、缓缓贴近她、一字一顿…… “诗诗姑娘，深夜来此只为喝茶？” ……，…… “你，你……弄疼我了！松开！” 她瞪大双眼、试图挣脱牛四的束缚…… 防人之心不可无、只因这娘们除了蒙汗药之外，神tm知道还有些什么毒药…… …… “窝在问你一遍……为何来此？” “四哥，你不相信小女？还是不相信方公子？” 也对、方以智人品出众，牛四打心底对他有着莫名尊敬…… 思索片刻，“你与方公子是何关系？” …… …… 见牛四一脸严肃，她神情恍惚、一时紧张起来、背过脸颊发出一阵苦笑…… “先松开……” …… 牛四暗道、李诗诗与赵嫣合伙开设药堂，不由得浮想翩翩……、 赵嫣曾经独自入他房间，花裤衩在牛四不知情的情况下、改成花布包、并附赠一内裤…… 为何这样？ 有什么不可告人秘密？ 他不明白的是，二人竟然如此相似，都喜欢深夜来访？还是另有所图？ 牛四目光坚定、手上保持不减的力度…… …… “牛大人啊！以为小女要害你？” …… “回答本都的提问……！” …… “牛大人，你弄疼小女了！ 先松手……” …… “你先说……” 就这样、二人目光相互碰撞，仿佛内心的骂战过去三百回合…… …… …… 最终，牛四败下阵来、她那一副楚楚可怜的模样，令牛四放松警惕…… 想来一女子能奈窝何？ …… 她挣脱开来、眼神充满委屈，只见寒冰玉手微微泛红，举起桌上牛四未动的茶碗、一饮而尽…… …… 半晌，屋外冷风呼呼、屋内温度骤降，她下意识紧了紧领口…… 这才娓娓道来…… …… 她撅起小嘴、时而叹气、时而自饮，家世四代为医、从小到大说了个遍…… 仿佛幼儿园到搞对象、生怕落下一丢丢回忆…… …… 其中提及郑芝龙商队、每年要在武夷山采买大批“青茶”，销往外海。 不愧是南洋富商、观天下谁最富，怕找不出第二人来…… 又以东番为基点、来往于南洋与西洋之间，赚的那叫一个盆满钵满…… …… 除了茶之外、大部分以丝绸、瓷器、铁器，以及收购东番及东北地区的鹿皮为主要产品。 拿一般通用商船来说，载满货物价值大约10万两白银，反手便数倍！ 地区不同所得利润差异较大，由远及近、不过是低买高卖傻瓜式的赚钱手段…… …… 曾多次旅居东番，琉球也可能有他的商业活动和宅邸…… …… 记得爹曾说过、他组织一部分从福建等地移来的农户，扩大垦荒、从事农业生产等多种劳作，至今富甲一方、朝廷对他也是无可奈何！ …… …… 当然、诗诗所述，与牛四大致判断无二，更加明了其中的红茶堪称暴力。 大约在近些年才出现的武夷山红茶，作为一种新型特殊饮品，被郑势销往海外，牛四坚信、很快会在亚洲传开。 目前来看、这第一手商机被郑势牢牢把控、并形成海上垄断…… …… 牛四太tm通透了、资本介入市场打的就是第一炮，待过后、人们前赴后继不断涌入时、一切皆晚矣…… 都是人家玩剩下的，各种规矩、协会等组织纷纷成立，到那时、普遍成本上升，经营不便、还玩个锤子啊！ ……，…… …… 据说呐、有一种代言不叫名人、而叫公主，放在现代叫品牌代言、广告效应等等，这又从何说来呢…… …… 红茶从明朝走向欧洲、大致可以理解为，西方大航海时代开始、也就是说1610年，早前东印度公司垄断了以东南亚为中心的整个贸易。 …… 自然而然将红茶带到了欧洲，而饮用未经发酵的绿茶传到法、英等g。 红茶一时间在英g受到青睐，又赶巧、西班ya公主凯瑟琳嫁入英王室，加之红茶盛行、公主呢，太tm喜欢喝红茶了，无意中发现加入砂糖、美味可口…… 爽的都不行了，待她嫁入王室时带去了很多很多……其中红茶和砂糖为此作为嫁妆，并一直保持饮红茶的习惯，也可以说是上瘾。…… …… 你想想、当时的阶级贵族什么舞会呀、party、各种秀场，那是三天一小聚、十天一大聚，同时受到公主的严重影响…… …… 饮红茶的习惯被看作社交礼仪中的重要部分、以惊人速度瞬间在贵族圈里盛行开来…… 由此可见，红茶魅力不是一般的大啊！ …… 甚至一度因为红茶不惜开战，当时英g不满荷兰东印度公司垄断所有红茶贸易，一怒之下啪啪啪发动了对荷战争。 …… 结果嘛、英g取得战争的最后胜利，并成功夺取了东印公司在亚洲的贸易权， 正所谓红茶战争便来源于此…… …… 退一步来说、英g从厦门购入的红茶其实是近似于现在红茶中的半发酵茶，反观这一战下来，人们的喜好渐渐从不发酵的绿茶转变为半发酵茶。 红茶文化也随着公主效应，在欧洲盛行开来…… …… 最终用不了多久，茶文化将迎来崭新的开端，由于这一品种颇受海外人喜爱，尤其是近些年、无论是采购量还是销售量，都以惊人的速度增长…… …… 牛四深深吐出一口烟雾、揉了揉眉心，处在这个时代、又被这眼前巨大利益所吸引，如果运用后世制作与加工，提前冲出g门畅销海外也未尝不可…… 此刻，他一时陷入沉思、仿佛金山银山…… 浮现于脑海…… …… …… 李诗诗见他悬在半空的烟卷、与灯芯一起舞动起来…… 约莫觉着牛四实乃古怪，也不敢打搅他，更不敢与他对视，只得闷头盯着碗中茶…… …… 心里却在暗自嘀咕…… 眼前的他……痴情尹家小姐？ 传言他死了媳妇…… 是的……啊，他死了媳妇啊！ ……，…… 李诗诗猛然抬头、注视着沉思中的牛四…… 轻声呼唤…… 第240章 玩鸟毁一生是真的吗? “有句话小妹不知当讲否？” …… “噢，说来听听！” …… 这一刻、她眼珠转视窗外、平静缓慢张嘴，“听说…… …… 你……喜欢尹明月？” …… 牛四不可否认、她说的对，于是点头默认…… “而四哥你、却还偏偏要执迷不悟，那就是自讨苦吃……” 说完、她终于松了口气…… “小女在想……四哥也是知晓的……” …… “知晓什么？” …… “这……”她愣了下、托腮歪脑微微发笑、接着开口…… 。。。。。。 窝尼玛…… …… “都tm是些什么？”…… …… 牛四还不知，他与尹家姐妹的关系在这应天、被说成各种各样不同故事，以供广大吃瓜爱好者赏耳…… 什么牛四苦追尹明月三十载、终不得人家一回眸…… 什么牛四仰慕不得，只好自作自贱、方以投河证明其心…… 到最后牛四突然长了脑子，转而又苦追尹之玉二十载，以求达到气死明月的目的…… …… 据说、还有另一版本，他之所以爱上之玉、原因是与之玉她爹一个比样，爱好玩鸟…… 这不，众口不一、总之常玩鸟和少玩鸟、每日精神状态完全不一样…… …… …… “你真的喜欢明月？若很久不见面会忘记她吗？” …… 闻言，牛四定了定神，仿佛被针尖刺痛！ 曾经的梦……碎了一地，又捡起、努力拼凑，而后又碎、再捡起再拼凑，直到有一天再也拼凑不来…… …… 当下假装换了个随意姿势，吸了口烟。 内心深处波澜起伏、但面上仍不愿提及此事…… 用一句话概括吧…… “是的，后来……窝们没有再打扰对方。” …… 说完，他眸光逐渐暗淡下来…… 那朝思暮想的脸……也渐渐变的模糊…… 当这一切已经无法挽回时，泰然处之、何尝不是人生的必修课…… …… 他不知怎么继续回答她、只想尽快结束这个糟糕话题…… …… “诗诗姑娘可能误会了，窝在想的不是过去，而是未来！也不需要你来安慰窝！” 李诗诗一时塞语，再次扫过牛四时，屋内已被悲伤掩盖，仿佛飘荡着一层厚厚的悲沧。 ……，…… 两人沉默许久，李诗诗继续倾述自己的过往，试图打破这种尴尬气氛…… 坦率地谈起自己的过去，打小讨厌琴棋书画、琴舞歌咏。 文墨才子沉溺于假正经那一套，说实话她感到恶心…… 她认为大多夸夸其谈、论诗句不及眼前这位四哥，可她又知道个屁啊…… 无论哪个年代都逃不过一个娱乐至死，大多数人沉溺于各种畸形和丑态的表演，越是三观不正越容易走红。 …… 表面以正人君子自居、反而正在抛弃自己的良知、道德与信仰，以及哲学与论证思想，用最低级、最低趣的方式和行为来麻醉自己。 …… 牛四清楚自己几斤几两、实际上牛四才是球也不懂，什么诗句啊、诗词啊，他除了仅有的小学知识之外…… 真不如一句，草泥马！来的痛快…… …… 但必须接受现实、似乎过去与未来之间几乎完全一样，富家培养千金后代都是一样的…… …… 最终她苦于被迫接受、默默学着自己不感兴趣的东西。 但好景不长，家中一个非常疼爱自己的大哥，也是李氏药堂唯一继承人，前些年在陕西被流寇所害…… …… 家中无不为之所痛，再此之后家父身体每况愈下、一度轻生未遂…… 而她的生活、从这一刻开始也被彻底打破。 可惜家中再无男子，她便每日研学医书、睁眼抓药、日落习书。 与之前的生活堪称天壤之别，她总不忍、亲眼看着如此庞大家业毁于一旦…… …… 本打算将来由她接替家业，继续维持生计。她爹李可伟见女儿如此辛劳，一个大胆决定萌生出来…… 于是他纳入一房小妾、然而这一切却是徒劳的…… 不行，就是不行、又三房…… 最后十八房…… 直到今日还是不行…… …… 现在她爹，还保留一丝希望，大到名贵药材、小到春阳图谱，各种强肾壮鞭嘎嘎猛吃…… 结果发现，过程很长、但始终未能取得成效…… 但所有小妾皆为之叹服…… …… 不过好在有缘人来此，幸得老天眷顾方公子的出现、才使家父从失子之痛中走出来，像压在胸口大石终于被轻松拿开…… …… 最终、她爹以无卵症彻底放弃自我大补，但玩鸟上瘾、这一发不可收拾，对外声称不生儿子绝不罢休…… 实则李诗诗都好几二十了，她爹40岁的年纪、年富力强之际，每次精虫上脑都会控制不住自己，控制不住的想…… 根据牛四推断、那就是补过头了…… …… …… 别看眼前开朗乐观的她，也许从他大哥死后的这段经历，才是她真正经历吧。 本该享有无忧快乐、却以另一种方式承担，天下之事又何尝不是如此呢！ …… 你错过的，别人才会得到。 正如你得到的，恰恰是别人错过的…… 牛四脑海浮现儿时的电视剧，其中天龙八部不正是如此嘛，慕容复一生所追求的目标，却是段誉一出生就能得到的。 而段誉追求了大半辈子的王语嫣，反倒是慕容复轻而易举可以拥有的。 …… 哈哈，哈哈，他自顾轻轻摇头、发出阵阵苦笑…… 诗诗就这么注视着他、接着抽烟接着想…… …… 丁春秋杀了无数人、做梦都想得到的绝世秘籍，虚竹却轻而易举就得到了。 然而虚竹只想留在少林寺度过一生，最后却未能实现…… 而丁春秋作恶一生，偏偏最后留在佛门、了却一生。 段誉不想习绝世武功，最后却成为了武林高手…… 鸠摩智想要追求世间最高武学，最后却尼玛武功尽失，成为了废人。 乔峰呢、打小痛恨契丹，最后突然发现…… 自己就是契丹人，他发誓一辈子都要保护的大宋，最后大宋却没有他的容身之地…… 这就是人生、这就是经历啊…… …… …… 第241章 老子在飙血……而你在看风景…… 然后、牛四对她说了一句话…… “那一夜，当窝抬起头却突然发现，照着窝的明月同样也照着别人， 从此…… 窝便不再一心向明月……” 想那被别人纵横驰骋的画面、他就觉得恶心，一股强烈的恶心…… …… …… 诗诗最终还是默默低下了头…… …… …… 不一会、说她自己是十几二十岁，要是果真如此，这二十岁的人看起来倒像有二十七八岁模样…… 硕大的药堂在前几年风摇残破、又到高堂壮丽，眼前的女子让人不敢小瞧，这期间经历什么？可想而知！ …… …… 牛四算是最好的聆听者，话间的深入安慰、这才使得李诗诗倍感一丝宽慰，并灌输一些来自现代的心灵鸡汤。 …… 她本意来安慰牛四的，没曾想自己将自己说红了眼…… 暗暗佩服牛四死了媳妇、喜欢的女人还跟人跑了、他……他的心性却如此坚韧，竟然比翻书还快、这就翻篇啦…… ……，…… 殊不知牛四也是人、也有七情六欲、男欢女爱之心，不过是后世见多了、见惯了…… 谁不想万花丛中沾点绿、仅有那一小小地道德，放在后世还尼玛算个屁啊…… ……，…… …… 再谈起草药之类的事来，她脸上泛起了一丝迷人浅笑，也许她正渴望着有这样一个话伴吧，所以津津乐道。 …… …… 她表露出女人难有的坦率天性。似乎能掌握所有男人的心理…… 尽管如此，在牛四看来她理解错了、所有人理解错了…… 他也不知道，他tm究竟爱着谁…… …… 尹明月？尹之玉？还是那个不辞而别的她…… …… …… 相较于李诗诗而言，牛四从见面那一刻起、就把她看作良家闺秀的富二代。 然而，是这样吗？ 并不是…… 不过是一个挽救家业的富二代…… …… 两人有一搭没一搭闲聊着…… 突然…… 窗外“轰”的一声巨响、下一秒整个屋内子晃动起来…… 陡然间犹如爆炸了一般，各种东西散落下来…… 牛四迅速起身、下意识一把搂起坐在对面的李诗诗，一个飞跃俯冲…… 朝窗前摔了过去…… …… 只见硕大的房梁从头顶极速掉落，直冲二人方才所处位置…… 啪……尘埃四起！ 将那方桌砸得稀烂、木块四散飞溅，躲不及时的牛四硬是被这突如其来的巨大冲击砸中了半身与后脑…… 在地上推出一米多远…… ……，…… 一时间窗外枪声大作 “喷，喷……” “喷……喷……喷……” 随后嘈杂声音也随之而来，吵闹声、嘶喊声、接连而至…… “快……快……，救火……” “火太大了……水……水……” “啊……啊……” …… 穿紫衣白裙的李诗诗此时依偎在牛四怀里，满眼惊恐…… 完全弄不明白，这是什么情况？懵了…… 吓懵了…… …… 这一切都发生得太突然，以至于忘了自己是谁，自己在哪…… 一副懵比的状态…… …… 半刻，她缓过劲来…… 被牛四压在身下的她，嘴里急忙叫着、颤抖着：“四哥……四哥……你醒醒……” …… 吧唧吧唧…… 她伸手命拼命拍打他…… …… “四哥……四哥……” …… 这时，一丝不可察觉的神秘气息从牛四脚底缓缓游走…… …… 待两秒左右、牛四双眼朦胧到逐渐变地明亮…… “四哥，你醒了……” …… “四哥，火烧来了！” …… 她努力挣扎晃荡起来、只见牛四费力的从地上爬起，摇摇头甩去碎木渣。 此时屋里已成一片火海，浓烟呛鼻…… 刺眼之余眼泪不止而下。 他暗自低骂一声，“老子的手……” …… 下一刻李诗诗彻底吓傻…… 又听李诗诗的叫喊，“四哥你的手臂……” 只见一道深深血口，极其吓人！后脑也不时流出鲜血染红一片背衣，就在李诗诗慌忙撤出手帕正要擦拭时，却被牛四制止道：“别管了，抱紧我。快抱紧我！……抱紧我……” 深处火海的牛四一脚端开窗户，只听“呼”的一声…… 眼前一只箭羽从窗外呼啸而来、席卷着凌烈寒风，贴脸飞过…… 深深刺入牛四身旁的窗框，力道不减！ 发出恐怖的“嗡嗡声”…… …… 这一刻、左脸传来生痛…… 似乎是划出一道血印！ 牛四大哼一声：“草你妹的！” 险些毁容，信不信箭头再往中间多一公分，保不齐这副死驴脸破了相…… …… 他环视周遭、外有暗箭内有猛火，不跳就是等死！…… 当下迅速作出决定…… …… 心中一横豁出去了！ 低头叫道：“别怕！窝做肉垫……”又补充一句……“诗诗闭眼。” …… …… 牛四已将李诗诗拉在了身侧怀中，深吸一口大气…… 抱着她纵身一跃……犹如冲出高山弯道护栏的重型卡车、向窗外飞去…… 啪的一声落地…… 一刹那尘土飞扬、惯性使然地又冲出一米多远，随之而来的是、全身震疼、摩擦的作用下、猛地一回头，皮肉皆血肉模糊…… …… 此刻，烂狼狈不堪他、还未来得及的思痛，黑暗中他突现一丝不对劲…… 果然，空气瞬间凝聚、下意识一抖 传来一阵刺骨般疼痛…… 想必又是一箭没入大腿、火光呼嫽着他，仰天发出低沉闷哼…… …… “哎呦……窝尼玛！” …… 似乎气泡鞋在方才用尽能量、慢视无法启动，毫无防备的遭此冷箭…… 随即又骂道：“草你妹的，老子都安全落地了，还鞭尸是吧！” ……，…… 侧首李诗诗看的真切、颤抖着双目，一颗颗泪滴被火光映射、纷纷跌落…… …… 她拼命拉住牛四，试图扶起他…… 同时嘴上不停发出呼唤…… “四哥！四哥！” …… 牛四手指不远处枯草林，发出低沉声音…… …… “快！快！到暗处，快躲到暗处！” …… 李诗诗也不顾淑女不淑女，使出全身力气，仿佛这一刻没了脑子、听到牛四吩咐、条件反射拖起牛四受伤的手臂…… 使劲儿拉向漆黑地…… …… 下一秒，密集箭雨向牛四方才地方频频射出…… ……，…… 嗖……嗖……嗖…… 窝尼玛，好犀利的箭雨…… 一时间他愣住了，仿佛在哪里见过…… …… 第242章 二选一之送死题 此刻、耳畔全是霹雳啪啦响声，客栈被大火烧去一半、不需要多长时间，另一半也将会化为灰烬…… …… 他没有时间去追忆，好在有先见之明，若再晚一步……早tm被射成刺猬…… 再扫过李诗诗瑟瑟发抖身躯，她那花脸庞苍白无力，大口喘着粗气、在黑暗中像是地窖里的马铃薯嫩芽，着实吓呆了！ ……，…… 牛四咬牙一字一顿：“愣着干鸡毛啊？快……止血啊！” …… 只见李诗诗不停抽搐、时而轻声哭泣…… “我怕，我怕……” …… 她不敢相信眼前一切，周围乱糟糟的、冲天火焰将呼唤救命的人们身影拉的老长…… 仿佛地狱放出来的恶鬼…… …… …… “喂……喂，窝在瓢血啊……” “喂……” 牛四一手啪在后脑门，“李郎中，李大……大夫？帮忙止血啊……” …… “啊……”反应迟钝的她、被牛四这一刮…… 啪的回过神来…… 见右臂血肉模糊，脸颊一道血印、大腿插一支箭羽、那鲜血顺腿哗哗往上淌…… …… 不过还好，她认真起来、止住了颤抖双手，不受外界干扰…… …… 混乱在这一刻终究来了，厮杀与打斗声音突然彻响天际…… 然后有人放火、有人救火、还有人灭火。 人影在火光中忽隐忽现，惨叫声连绵不绝！ ……，…… 火焰滚滚、烟尘升腾而起，水火无情…… 眨眼一瞬间、整个客栈陷入茫茫火海 …… 直到喊声传来…… “四哥……四哥……” …… “牛都……牛都司……” …… 牛四探头对李诗诗做了个虚的手势，示意她不要出声…… 紧盯周遭的他、看向茫茫火海，应声说，“别回应，趴下！如今敌窝不明，等等再说。” 她神情凝重注视着他、点头…… …… …… 不一会、喊声逐渐接近…… “诗诗，照窝说的做……” “来！按住窝的腿……” 她双手紧扣…… “只听“啪”的一声！牛四硬生将箭羽折断，一阵钻心痛呼呼席卷全身…… 一下咬牙轻哼两声，汗珠顺着脸颊慢慢流淌…… 不免低沉骂起来：“真tm该死！这箭稍微往上点，中腿难保啊……” …… 反应过来的李诗诗下一子脸色羞红，手上一边给牛四包扎、一边摇头轻声道，“四哥，都什么时候了还打趣。” …… “四哥，到底是何人？” …… “四哥，他们人是不是很多……” …… 疼痛让他的表情更加狰狞、不时呲牙咧嘴大口喘气…… 他不耐烦说，“诗诗你麻溜点……” …… “不要催，已经很快了……” …… 窝尼玛，这不是演习…… “瞧瞧你这双手，只会擦屁股和抠鼻屎吗？” 她手上突然一顿、抬眉瞥了他一眼， “你……” 她显然是生气了、不过她生气的小眼神……傻的可爱…… “噢，诗诗，凭你这双手呢……还能五个打一个……” …… “什么五个打一个？小女鸡都不敢杀……” …… “啊！”她先惊呼一声、身躯突然一僵…… “你……下流……！” ……，…… 她下意识手上多几分力道，接着牛四又是一声闷哼…… 疼痛难忍的他呲牙：“窝错了……窝错了……” …… “叫你无耻……” ……，…… …… 眼瞅左腿没了知觉，不管如何使力、除了传来无休止疼痛外，鲜血依旧嘟嘟往外涌…… 他心感大事不妙…… …… 然而耳边传来喊声越来越熟悉，想必应是自己人赶到…… 他便吩咐诗诗去附近马棚寻找马车，务必将马车上带红十字的木制医疗箱取来…… …… 李诗诗抹了把额头汗珠，尽管医术精湛、但箭刺肉深……却也无能为力。 估摸四哥的腿、怕是难以止血…… 她最后看向牛四惨白嘴唇、小心翼翼摸着腰身向马棚跑去…… ……，…… 话说这年代，一个小小箭伤就可能要了人命，如不及时清理伤口止血、恐感染。 若要命和锯腿二选一的话，这种大概率送死题、他牛四肯定选择前者…… …… …… 此刻、枪声、手雷爆炸声也接连响起，在客栈的那一头、片片火光映着大地…… …… 烟尘伴随着刺眼火光，一串一串煞是好看…… 这就提前过年了？他目光一时没了往日的清澈、仿佛生命气息在渐渐消失…… …… 他清楚失血过多意味着什么、箭伤失血不及手臂方才带来的致命，那道血口从手腕一直延伸至肩膀…… 仿佛整个半身都在燃烧…… 冷汗如瀑布流淌，曾经紧实身躯被紧紧打湿的衣裳所包裹…… 突然他感到寒冷、感到无比寒冷…… …… 他费劲的点燃一支烟、缓缓看向一片火海…… 满天横流、那疯狂的火浪、一个接着一个张牙舞爪，仿佛想要把天空也吞下了去。 ……，…… …… 同时李诗诗也被这接二连三爆炸声、惊的几乎瘫倒在地…… 不时回望、不时寻找…… …… 嘴上不停嘀咕，“红十字……” “红十字……” “药箱！药箱！” …… 疯了般的在被烧毁马车里推里翻来覆去…… “快……在哪？在哪？快出来……” …… “找不到，找不到……” …… 她绝望极了、手上保持胡乱抓着…… “四哥、四哥……挺住……” …… “还是没有……” “还是没有啊……” …… 恰在此时、被赶来的三道身影包围…… “啊……” “方公子……” 幸好遇到了郝凌然与方以智、范德彪三人，在得知牛四消息后，最终凛然拿着烧焦的医疗箱匆忙向牛四那边跑去…… ……，…… …… 客栈、马棚、谷仓…… 火焰不减直冲云霄…… 这一边、牛四传来撕心裂肺痛呼之声。 入肉八分太深了，待拔出寒光箭头的一刹那，李诗诗四人终于出了口气…… “呼……”瞬间轻松许多…… 牛四也轻松了，这放松下来…… 大脑呼的一下子…… 断了片…… …… …… 第243章 窝尼玛、做梦呢? 半躺着、萎靡叼烟…… 随阵风儿吹…… …… “四哥……四哥！” “四哥……” …… “嗯……死不了！”牛四低沉应了一声…… …… 短暂晕厥、着实令旁人虚惊…… 当牛四再次无力睁开眼时，只见郝凌然浑身被血染红…… …… 他正注视自己，而一侧方公子慌忙道：“我曾游历此地，离这里不远有一山庙……牛兄在此处不易久留，还请随我速速前去。” …… …… 郝凌然起身环顾四周、他明白如果这样下去，四哥必死…… …… 此番四面八方敌众甚多，像是死士、各不畏死……敌人疯了…… 而他没疯、他不敢赌…… “我观对方弓箭犀利、敌在暗我们在明，四哥且方宽心、随德彪速速突围…… 我……我就是赴死也要保四哥周全。” …… …… 牛四缓慢抬眸…… 望着这一片火海、烟雾弥漫天际，本就暗沉的天空、仿佛浸透了乌烟瘴气，浓云蔽月、哼…… 竟然降到了与地面平行…… 它的上面，好像矗立着一座颤巍巍的，摇晃不息的、喜马拉雅火山…… …… …… 仰天沉笑、是何人费尽心机要除掉自己？ 敢动用如此庞大的火油，这手笔绝比了得…… …… 火势猛升、周围枪声和手雷爆炸声渐渐消失…… 牛四心里更加明确，自己人怕是死光了。 深吸一口气，哈哈…… 傻笑起来！ 天要亡窝呼？…… 正当他绝望之时…… 忽然间，火焰给一阵狂风压低了，朝牛四这边蹿过来，像海里卷起了浪潮…… 那火焰仿佛有了生命，也有了知觉。宛如千条巨蟒…… 美杜莎…… 在用它一千张嘴吐出火焰…… …… “德彪！”…… 郝凌然眼神坚定、上前命令范德彪…… “你速速背上四哥、前去山庙，这是命令！” 说罢，他看向这个奇思妙想大哥、二人目光对视刹那…… 熏黑脸的凛然、浮现一丝淡淡笑意，那笑意、是不屈、是无畏…… 更是追随牛四之后、无比强大的自信…… “德彪！还不快走，快走！” …… …… 火焰在黑暗里飘散星点…… 像是无数萤火虫，直至望着他们消失在黑暗深处…… 然后用口型无声地吐出几个字！ “四哥……保重！” …… 在转身的时候、眼中泪水随风散尽…… …… 他自言自语、不知说给谁听、像是对着天、对着地…… 对着茫茫火海…… “愿许冬风离别意，散我心中意难平……” ……，…… …… 半身没了知觉的牛四，不时地再次回望…… 只见一小点般黑影、融在火海中…… 仿佛烧不死的钢铁巨人，伴着远处传来一阵吼声，彻响云霄…… …… “你牛爷爷在这里……牛爷爷在这里……” “你们这些狗娘养的！倒是来啊……来啊……” …… …… 那撕心裂肺地怒吼，如熊熊烈火、将牛四等人眼圈点燃，却不敢再往下多看一眼，哪怕一眼…… 四人满是难言的错愕感和内心无奈…… ……这个时代不缺英雄、既不显山露水、也不日月生辉…… 仅有的、只是默默承受…… 正如历史上所记载这样那样的人物，不过是翻书瞬间、让人久久难以平静…… …… 与之迅猛火焰相对说来，没有比郝凌然舍生忘死来的更加壮烈…… 所有人都明白，为了吸引敌人不惜牺牲自己，同时也给牛四等人争取了宝贵时间，逃遁之中悲歌回荡…… …… …… “四哥、不要睡……快到了……” “四哥！四哥……” …… …… 不知走了多久，牛四朦胧中突然出现在云巅、俯瞰整个世界…… 窝挥手将白云打散、所见金光闪闪、如川流车灯…… 五彩缤纷，如虚弥山…… …… 是啊，这下面正是窝的家…… 然而，双眸清澈明亮…… 突然发现…… 这满眼繁华，不过是盛世蝼蚁； 灯红绿酒，不过是月光迷离； 歌舞升平，不过是胸无大志； 帅哥美女，哼…… 不过是镜中皮囊； …… …… ———————— 漆黑的夜、通红的火，不远处土丘之上，两人并立观火…… 不多时，刷刷刷、来人战报…… …… …… 其中一矮瘦汉子破口大骂…… “奶奶的，牛四这帮鸟人不知用了什么厉害家伙，咱的兄弟被炸死三十几人……” 正说着狰狞一口硕大老痰，啪叽一地…… “妈的！！！杀人的买卖干了这么多年、还是头一次碰上硬茬子。 真他娘晦气！” ……，…… 一侧黑衣锦装男子，在月光倒映下身材显得清风飘逸、一双浓密眉毛、与碳同款…… 往下却是藏锋卧锐，流露出一种机警、智慧的神采…… 与某人极其相似面容、简直一般无二…… “哼……哼……”两声…… 蔑视着一切，包括任何人、任何事…… “据说、郑家也有？” …… “我曾知晓、郑家近得此物…… 可是……”矮瘦汉子顿时陷入沉思。 …… “可是什么？”黑衣男子看向他…… …… “说不上来、感觉今个遇到真家伙啊……”矮瘦汉子言语之中、心事重重…… …… 不知在担心什么…… 接着道，“再这样下去、这点到手银两，的确不值这柱买卖。” …… …… 他叹息着，“这些人火铳也异常犀利，兄弟们挺身而出、惧不畏死，方可接近目标火油射之……” …… “嗯……不枉上面对你我信任！”黑衣男子频频点头…… …… …… 而他话音阳刚粗犷，十分厚重…… 但言语里的寓意很是明确，不管付出多大代价、绝不错过这次难得机会！ 此时、此景、此话，清冷得刺骨森寒。 …… …… 矮瘦汉子闻言，一时间几乎愣在了那里，唉声叹气…… “得龙！这些个兄弟都是行走多年的行家，跟随你我多年，为了这十万两银子…… 若惨死在这里算是栽了……” …… 名叫得龙的黑衣男子，立即打断矮瘦汉子话语，大声吼…… “王老六！住口！大伙出来时，上面特意吩咐过！ 牛四必须死，就算赔上你我性命又如何！” …… …… 说完、俞得龙高仰着头颅，闭口斜视…… 只见王老六突地抬起头来…… 继续望向远处熊熊烈火，他那贴在额头和脸颊上的几缕头发、随着狂风刮起…… 悚然的伤疤忽隐忽现，周围皮肤如月球表面…… 坑坑洼洼…… …… 第244章 夜的尽头是寂寞…… 一刻方过、火势已不如先前那般急躁，用不了不久一切将归于平静…… …… “死了吗？” …… “禀龙爷……死了，万箭穿心……活活烧死……”身后一铁塔大汉自信说道…… …… …… “噢……牛四已死…… 去吧…… 告诉兄弟们，毁尸灭迹！不得留下任何破绽，收队吧……” …… “得龙！回去让你那妹子、打探一二…… 郑家火器能否搞到手……”老六这时张嘴嘱咐道…… 他隐隐觉得、上次为燕哥儿收尸、绝非偶然，一模一样的火器、他郑家肯卖牛四？那杜俞得龙家的妹子、必定也有…… 如此强大的火器、难怪郑家横行纵海，今个总算让他明白、什么才是真正意义上的战争…… 如果不是自己人多，如果没有足够火油，如果个个不是身怀绝技，那么、死的又会是谁？ 想那金湖陈胜死的不冤…… …… …… ———————————————————————— 清晨天光眯起一丝红云，直射破败山庙…… 这座位于山角下的偏安山庙、年久失修，烂瓦片与垮塌屋顶相互依存，破与败难舍难分…… …… 庙内蛛网密布、籍着微微光芒，能够轻易看的见、地面上落满的灰尘。 三人倒在房间里，其中便有方公子与李诗诗、分别斜靠墙角。 …… 牛四睡的很沉……一通乱梦，从小到大、从过去到如今…… 脑海时而浮现…… 时而哼哼呀呀…… …… 梦到那天……是个平常的下午，夕阳西下、晚风拂晓，窝坐在班内窗边…… 等待老师讲完最后一堂课，脑子里已经想好放学后回家该干什么好玩的事…… 当铃声响起，窝高兴极了…… 窝走在路上、三五玩伴一起有说有笑，天边云霞满天、最远山头渐渐遮住了夕阳，窝没有意识到此刻的珍贵，因为珍贵的东西永远存在记忆里…… 不是吗？ …… 窝回到家、房间里充满了臭味，窝找了好久、拼命寻找…… 找不到是什么，最后在窝的床头下面找到了窝的梦想，但是它……它早已腐烂…… 随后窝从床底拖出了一具尸体，那尸体窝认得…… 那是童年的窝…… …… …… 此刻，他感到一丝暖阳、很温柔的暖阳…… …… 是啊，窝与往事归于尽，来年依旧如往年…… 不觉新年将至，只愿尘事皆安…… …… 迷迷糊糊中、他缓缓睁开双眼，脑海留有余梦、回不去的何止是时间，还有…… ……还有…… 曾经的自己…… …… “四哥，好点了吗？”诗诗将手从他额头轻轻拿开…… …… 火堆上咕噜着药罐…… 一旁方公子添些干裂枯枝…… …… 天不亮范德彪只身打探消息、然而没过多久…… 带回来的是、一份沉甸甸的回报。 …… …… 郝凌然、汤姆森等八人全部阵亡…… 当听到第一句时、他斜倚着墙壁缓缓下落…… 眼神空洞无光…… 感不到疼痛…… 感不到温暖…… 感不到苦药入口时的滋味…… ……，…… 瞳孔中的火苗逐渐放大…… 放大…… …… …… 四哥、你知道吗？ 我发现，我真的爱上她了…… 哈哈…… …… 可拉倒吧，你会爱上梅金莲？ …… 是的，四哥！你知道的…… 我也没有求过你什么…… 当然…… 我向来不求人，但破例一次…… 算我求你！ …… 说说…… …… 我想把梅金莲接回夏河…… …… 这个嘛，……办不到！ …… 为什么？ 因为太tm简单了，哈哈…… …… 啊…… …… 哈哈…… 哈哈…… 到时给你个惊喜！ …… 四哥？什么惊喜？能否先暗示一下…… …… 这个嘛……想知道？ 嗯嗯！ 不告诉你……等你和梅姑娘成亲那日给你…… 哈哈！ …… …… 仿佛就在昨天、就在眼前…… …… 此刻，他缓缓从怀中取出一本厚厚的书、尽管封皮有些拧巴…… 诗诗忍不住问道，“四哥？这是古诗三百首？” …… 只见牛四双手捧书、不停颤抖着…… 眼中充满火光与晶点…… …… …… “诗诗，劳烦给窝点支烟吧！” …… 呼…… 仰眸、穿过屋顶缝隙…… 依旧是那一望无际的蓝天、有些人留在了昨天，有些人活在了心里…… …… 这可都是牛四军中的佼佼者啊，也可以说是，这次遇袭事件、是一个很彻底的警告。 要杀他的人比想象中的更加可怕，所有尸体，不管是烧焦的、还是惨死的。 所有头颅都被砍掉，唯独见不到郝凌然尸首…… 尽管极力克制的德彪，描述起方才眼前景象，直呼摇头…… 明明白白地告诉牛四，昨晚就是针对他而来，郝凌然的死、充分证明了这一点。 …… …… 直到德彪说完，牛四才强忍着颤巍巍身躯、站了起来…… 庙内更是沉寂在悲痛之中，与昨晚突如其来的死神擦肩而过，劫后余生也不过如此…… 死去就是为了活着…… …… 这时，诗诗贴近他、翻开手心…… …… “这是什么？” “昨晚取出的箭头……” …… 他回过神来、 一抹寒光闪过…… 似曾相识…… “王老六？”……他接过那抹带有血痕箭头…… …… 龙少……紫安…… 不时嘴角荡起一阵淡淡笑意，看来是寻仇啊…… 该来的，终究会来！ …… ———————————————————————— 杭州、萧山杜府…… 灯火之中人满为患，宾客落座参加杜老爷子寿辰。 这里的人大多非贵即富，喧嚣嘈杂声皆是谈论着即将调任松江府参将牛四的消息…… 怒骂声、鄙视声滔滔不绝…… 上首分别坐着魏国公徐都统与另一老者…… 国公则是一副自得模样，心里想着牛四已死，打今起、不会在有什么松江府参将。 虽然送来首级焦黑难以辨认，奈何大火无情不死也得死。 哼！ 敢调戏本公的女人，这下场何其之惨！ …… 此时，魏国公缓缓起身、将手向下压了压，示意安静…… 清清嗓子：“防御长江口之事是不是牛四眼下两说，诸位呢、就不要吵吵了。 今日是杜老爷子寿辰，来来来，尽情畅饮！ …… …… 第245章 这样那样还想怎样? 哗啦啦、又一阵交头接耳…… …… “卑职听说呐，如今这松江府瘟疫横行……“ “可不，十室九空！” …… “料他牛四三头六臂、来此怕是凶多吉少。” …… “是啊，这位公子说的没错。” …… “那是！那是……” …… 国公手拂银胡，得意听着众人各怀碎念，时而与老者频频互饮互敬。 在座都清楚的很，老者名号杜老九是杭州湾最大海商之一，从事海商贸易活动范围广泛。 海上到陆地，国内到国外，同葡萄牙人、西班牙人、荷兰人时常接触。 不说与郑势在内的各方利益集团如何比肩，却也未敢小视杜老九、曾经与李旦最早起来的一批海商，岂是凡凡之辈…… 他恋家、恋故乡、恋大明的山川人文…… 杜老九自打没了儿子、儿媳，金盆洗手归隐杭州、家业由小辈们打理，倒也悠闲惬意…… “这天下早晚都是你们年轻人的嘛……” “九爷说笑、岂不闻姜还是老的辣……” 哈哈，二人相视一笑、美酒下肚。 …… 是的，说起这海外商业、恶劣竞争中他善于经商、大获其利。 与郑势相比算响当当二道、三道贩子。 唯一不同的是、郑势继而当海盗、兼营海商贸易，亦商亦盗。 最后由盗转官、亦商亦官…… …… 而杜老九自韵一生以商、盗两种名份的人，唯独缺少“官”。 能做这么大实属不易，麾下拥有百艘商船、和平时期往来通商…… 若到战时、武装起来不是舰队又是什么…… …… 放眼杭州湾、地头蛇与强龙区别。 双方时而做着不为人知买卖，属于穿一条裤子兄弟，再说的通俗些、大抵是郑势代理之一吧！ 凡是出湾货物，没有他杜老九照应、那是万万不行地！ …… …… 自然巴结的人多了去、时下很多传闻不经意走漏，烟酒化妆品系列唯有杜郑两家垄断…… 更是深受大众青睐，其中鲜为人知的是一批具有颠覆式火器，虽然圈外人不太了解、但明眼人都希望武装自己家丁或者商船，即使价格不菲对能来到这里的人们、可以说九牛一毛…… …… …… 然而牛四的死、除了几位大佬知晓外，其他人一概不知。 调任松江府的牛四、协防长江口也有着万般阻挠，与其说是融不进的圈子、倒不如说是人家压根看不上他牛四…… 入东林又如何？内部结构大多被多方利益集团把控，资本输出本就没有什么诚信可言…… 当你一只脚迈进去、才发现原来你们tm是这么玩的…… 圈中套圈、各路神仙显神通…… 什么友谊的小船？说翻就翻…… …… …… 魏国公徐都统、恨不得除牛四而后快，杜老九出人、国公出钱两人一拍即合…… 为何杜老九出人？圈内人都清楚、他杜家有支最精锐的武装部队…… 头领之首、俗称海盗头子…… 杜俞得龙、海盗圈内、称之为杜龙海……与孙女杜紫安同样优秀、同样大放异彩…… …… 国公环顾一圈，却未见杜紫安与龙少身影，眯着眼缝张嘴：“杜老！紫安、得龙为何不在场？” 杜老九斜视他一眼，咳嗽几声，便回道：“老夫偶感风寒，安排他二人出海巡查。 待来日，国公再聚寒舍、让那二人多敬国公几杯可好？” …… “甚好……甚好……” …… “听闻国公又纳一妾……可喜可贺啊！” …… 想见那水灵肌肤、放荡尖叫…… 如春水映梨花…… 他便喜上一抹眉梢，“嗯哈哈、知我者九爷呐……” …… …… —————————— 打这一头、牛四回到夏河的时候、夜幕早已降临…… 然而街面上没了往日那般喧嚣，稀稀松松的人们不知在忙活什么…… 他一时不知怎么了、只是不明白大过年的、为什么人们还会这么忙。 …… 或许这就是上位者定律、底层疾苦转眼抛之脑后，像什么都没发生…… 什么都没经历…… …… 他抬眼、月亮很圆很亮，枯萎树干和损毁的旗帜，在黑风中微微摇曳。 …… 整个城池多半属于战后模样、到处留有祭奠过的痕迹…… 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半个鬼城，加之北方严寒干燥、气温持续下降，与之南方相比、持续时间更长，冻死人的气候或许将一直延续整个冬季…… …… 人们从战乱的阴影中还未走出、是的，他们或许会想、人生中经历过最具震撼人心的时刻、就是那遮阳蔽日的铁蛋…… …… 压抑情绪总要有个释放过程、这也是牛四用意，无时无刻不在纪念死去的人。 …… …… 战争带来了生命损失也包括平民，以及人们心灵创伤…… 这种无法忍受的痛苦，短时间内难以愈合…… 为了纪念此次战役，失去亲人的家属们、随时随地祭奠，鬼钱、纸人、招魂幡等等，一路上洋洋洒洒…… …… 鬼城传闻可谓是真真切切，老话常说、“宁为太平犬，不为乱世人……” 失去至亲感受、将春节喜庆彻底冲淡…… …… …… 郝凌然、汤姆森的死、在议事厅内蔓延着沉默…… 死气沉沉、各个一脸严肃，他们清楚凛然在牛四心中的地位、表面看似上下级，实则更像是师徒…… …… 但随之而来的是更大轰动，牛四接到崇祯旨意，调任松江府、会场内顿时炸了锅…… ……，…… …… 接任夏河城都司是丘县苏猛，一个生性多疑的千户…… 此人曾听闻夏河城濒临大海、与诸城县相隔密林，时常海匪出没。 三面朝海道路难行，话说这鸟不拉屎的地方能好到哪里去？ …… 可又听说近些年夏河城大规模屯田、效果显着，不仅繁荣起来、人口更为密集、城建齐全，着有小江南之称…… …… 翩翩战后破败不堪、人口锐减……若未发生战争、估摸着此人必定提前赴任。 …… 据说夏河城遭百余艘战舰洗劫，什么金山银山、纯属放屁！ …… …… 第246章 这一刻，命运的齿轮在转动…… 接手这么个烂摊子算是倒了八辈子霉。 一来迟迟不赴任、总想着活动活动，升迁到济南府、做个逍遥自在人见人爱的官。 二来嘛，正赶春节之际、先杀一波下属孝敬再走不迟…… …… 此人如意算盘当当响、哪知皇命难违，两道旨意啪啪打在此人脸上…… 一是不许拖延、尽快上任…… 二嘛安抚当地民众…… 可是这不到五百里路、硬是尼玛走了一个月…… ……，…… ……，…… 夏河城经历战后迎接新的一年…… 清晨苏醒来的晚一些，昨夜浮尘还未来得及平定，昏暗的灯笼发出微微亮光与米黄色的光……融合、交织在一起，像是一对天生恋人…… 他注视着窗外，再细看时、却是晨曦出发的折射。 …… 春节期间、街道上车水马龙比往常更加人满为患，其中有一排排整齐的队伍此起彼伏。 所幸商铺掌柜练就过耳不忘的八卦本领，据说牛四要被调走…… 夏河城在不久后、会迎来新任都司，茶馆、客栈、布庄商铺等等，纷纷议论…… 心里各自打着小算盘…… …… 他像从前一样、出了房门……院内梅花盛开…… 这时，内心猛地一震…… 是吧…… 经历太多，致使忽略一些不值得关注的细节…… 她喜欢梅花、但她杀了自己最信赖的兄弟…… 他也误杀她的兄弟与恩人…… …… 不知道这算不算扯平…… 他不失风度地点燃一支烟、一直注视着…… 见梅如见她，不过不一样了…… 他们是仇人…… …… 也对…… 但心却隐隐作痛…… 见过花开就好，又何必在意花落谁家呢？ …… “走，二哈……” “旺旺！旺旺！” 一人一狗、人拄拐、狗背坐飞蛋…… 就这样一个奇怪的组合、走进码头，入眼一条条宽阔笔直的栈桥，连绵茫茫大海…… …… 来来往往的驴车、不时地从牛四身边驶过。 再往前走，两旁堆积着无数货物，像一座座小山，整齐地排列着。 那一架架火炮威武地矗立在旁侧，像一个个守卫货物的壮士，静静地等待拖上船只。 ……，…… 栈桥两旁船只并列停靠，装着要运走的货物。 辽阔海洋，海风轻轻地吹着，他也被吹着…… 此处有风，他站在风中…… 几只艳丽海鸥擦着蓝色的水面飞翔，像是一团团火焰…… 美极了…… 牛四扬起b脸…… 感慨万千…… 如果没有遭到破坏、他还真有些不舍…… 他甚至很乐意脱身、为何呢？ 原因在于、这地面不太平，鞑子又要来了…… 白莲教爆发、还有孔有德叛乱…… …… 早在前些月、京师告急、朝野震动…… 皇太极率十万大军、避开铁桶般的山海关防线、绕道辽西破长城，一路高歌猛进。 …… 兵锋如剑、连克潘家口、汉儿庄等地，山海关赵总兵领四千轻骑、赶赴救援、不料被守关的明军拒于城门之外…… 被迫与鞑子正面仓促野战、激战数日丢了性命、全军覆没…… 接着第二日清晨，十一月初…… 遵化失守、巡抚王元雅见大势已去，含泪上吊自尽…… …… 随后鞑子马蹄直指京师，袁督师星夜回援。 后金鞑子再得知督师坐镇蓟州，皇太极为避其锋芒、逞夜又续而绕过蓟州，两路兵马对京师形成合围之势…… …… 不出三日、鞑子三路兵马汇合京师，朝中震惊、崇祯勃然大怒…… 将闻讯坐箩筐进城的袁督师打入牢狱，这还不算完…… 一并来援的关宁铁骑聚集在城外、周围危机四伏、在匆匆得知主将下狱后…… 一哄而散…… …… 崇祯又紧急召来满桂、黑云龙、麻登云等将领速速与后金决战…… …… 那满挂自幼宣府成才、马术强弓样样精绝…… 仅仅一个照面战死沙场，明知不敌却是勇气可嘉。 一同出战的黑云龙、麻登云被俘，随之也降于后金帐下…… 皇太极一时间踌躇满志、心比天高，张大嘴巴朝着京师大喊一声…… 大致意思是城中小儿不足为虑、攻你京师如打三岁小孩屁股，易如反掌…… 待我皇太极、金甲棒躯、悍将沃野千里，自会收了尔等…… …… …… 好家伙、朝堂之上一石激起千层浪，各种乱喷、如汪洋大海试图用口水灌溉后金…… 然而可能吗？ 崇祯气急败坏、下令调关宁铁骑前来决战，偏偏这个节骨眼、骆养性等一些大臣上前与崇祯说了，让袁督师写信调关宁铁骑…… 实则、寄希望于袁督师能尽早力挽狂澜…… 不久，铁骑到后金退…… 袁督师倔驴气质又犯了，又找崇祯商议粮饷事宜，这倒好、不提还好、一提崇祯火冒三丈，每年耗费百万粮饷，说好的五年……五年呢？ 除了伸手要银子、就是要这要那的，可换来的结果呢？ 袁大督师这时候真够倔的，服个软、认个错，硬是继续索要粮饷…… …… …… 经此遭遇、朝中大臣不干了，百姓不乐意了，一股浓郁的戾气弥漫整个京师，恰在此时、流言蜚语扑面而来…… 瞧瞧、这关宁铁骑一来，后金便退…… 明知督师曾坐镇蓟州，偏偏绕而不攻…… …… 最后被活剐处死…… …… 往深处想谁都清楚怎么回事，与鞑子达成某种协议？或是条件？ …… 哈哈，身处于这个时代的牛四肯定不信…… 因为…… 一生事业总成空， 半世功名在梦中。 死后不愁无勇将， 忠魂依旧守辽东…… 袁督师关押期间的绝笔…… …… …… 牛四放下邸报，他不明白、为何是这样的结果…… …… 而远在京师的骆大爷也放下纸笔，凝视南方…… 时而摇头叹息、一侧骆大妈不明所以，“老头子，何事愁眉？” …… “四儿，真乃神棍也……” …… …… 鞑子每光顾一次、返回途中可谓是兴高采烈，一路抢一路劫…… 银子无数、女人无数、牲口无数、自信满满…… …… …… 下一次具体从哪里入山东，他并不知情、自己对这一段历史印象比较模糊…… 这一切的一切似乎是从菜市口的袁督师开始、所要面对的事件，他无法主宰、无法抗拒、更无力抗衡…… 既然无法改变什么、逃避未尝不是一种解脱…… …… 第247章 什么是一支烟的决定? 如今，苦心经营的新手村也将毁于一旦，虽说半城已然废墟，各项生产暂时告一段落。 他暗暗叹息、这都是白花花银子啊，本就百年难遇严寒、受连续多月天气影响，导致整个冬季生产能力受限…… 可以说装备制造产业中、属于时有时无的状态…… 有一部分战兵甚至散喷和手雷都未能装备，为了达成与郑势的合约、优先安排生产外贸版军火，银子是赚到了…… 而无形之中、自己一半的部队实则在裸奔…… …… 待到松江府后、另行打算吧！ …… …… “中飞，工匠连同家属都登船了吧？” …… “有部分工匠不愿离开。” …… “嗯……凡是涉及军事机密的，尤其是火器司的人，他们不愿随窝军走的，全部…… 全部……” …… 他停顿片刻、狠狠夹着烟…… 那个字始终未能说出口…… …… 他本意杀之，思来想去放弃这种野蛮想法，毕竟跟随多年、于心不忍，可恶的是，这个时代…… 常言、圣人不仁，以百姓为刍狗！ …… 倘若暴君拥有先进武器将是悲剧…… 可这又能如何解决？ 哼…… 他用力踩灭烟头、仰天深深吸了一口冷气，除非人人手中有暴君的武器…… 能与之抗衡的武器…… …… …… 他接着又一声叹气。 “罢了罢了，不愿意走的工匠、每人给十两银子，战兵给五两。 但有一点，涉及军事机密的，搬不走的、全部统统烧毁。 就算留下、不过是给猪尾巴做了嫁衣。” …… “牛都，猪尾巴是什么？鞑子？”史中飞疑惑起来…… 牛四并未接话，而是陷入沉思…… 或许不久、鞑子将再次入关、八百里勤王，山东孔有德一路龟速…… 哈哈…… …… 他定了定神、尽量不去想这些无法解决的问题…… …… “转达汉德森，先去达山岛汇合待命！” …… “是，牛都！” …… …… 海风吹拂、一金晃晃布料哗啦啦作响…… 松江府参将兼侍海防都统，授信淦将军…… 牛四勾了勾嘴角……强挤出一丝讥笑。 哼！哼…… 接着将圣旨握于手中、狠狠握着…… 像是一股力量涌向这无尽大海…… …… …… 不知过了多久、自愿跟随牛四的战兵才三千多人，大多都是未成家的海军…… 这也不难看出、海军与陆军相比后者要吃香的多…… 陆军大多成家，分了田地不愿离开，北方人占据一大部分，同样都有着刻骨铭心的恋家情怀…… 这个时代、思想上根深蒂固，一亩三分地如命如金…… …… 此事不可强求，而南方人大多入海军、这里所接受的生活文化不太一样。 四海为家、与守土为家，两者看上去像文字上的差异、实际是天地差距。 普遍识字率不高、畏避接受新鲜事物，见识不够深远、从而形成思想上的抵触、是那种强烈的抵触…… …… 不是哪里好、去哪里，不是什么哪里自由、去哪里，更不是哪里赚钱去哪里…… 大多数人固守着所谓传统，有地有房有婆娘，纵使地动山摇也不肯挪窝，或许大刀架着脖子、他们才会悄然醒悟吧…… …… …… 读万卷书、行万里路可不是凭空想象，那是真的会彻底改变一个人的，无论是眼界还是观念…… …… 如今他才看出来端倪…… 改变一个人很难、但改变自己真的很容易…… …… 这也使得牛四对今后的发展、大致有了一个更加明确的轮廓，那就是海军陆战队。 出海游历四方、心智无拘无束，不是有句话常说，离海最近的地方发展也越快嘛…… …… …… 凝视海面、海风冲淡了烟的味道，也冲淡了过去那些值得怀念…… 却难以忘记的过往…… …… …… 一番统计下来、整个军中带上家属随军南下，加上工匠等，接近七千多人。 各式各样的设施、货物等动用大小船只共计一百二十艘。 弹药、火炮等数量也是极其庞大，可谓是有史以来最大迁徙。 部分家属晕船、只能行马车走陆路前往松江府…… …… 然而一半的军中佼佼者，已经在夏河城安家屯田、小日子过得不错，家族成员大多在此定居…… 顽固性故土难离，深受传统思想的他们铸就了恋乡的情感模式…… 家大业大、父母兄弟姐妹各司其职，大人小孩在一起，难舍难分…… 这就是百姓最真实的情感，也是无法割舍的东西…… …… …… 牛四保持沉默、谁还不是恋家？东北候鸟栖息海南，不也是两头跑嘛…… 半年东北、半年海南…… 人各有志、不可强求！…… 正所谓上船不思岸上人，下船不提船上事，旧人无需知近况，新人不必问过往…… 随他们的便、无所谓…… …… 但不得不感叹，如今种花家的人躺在儒家挖的大坑里几千年，爬不上来…… 半生寒窗读书、根本就不为了学习知识、掌握真理或寻求真相、突破科技探索宇宙奥秘的。 而是参加科举，好谋个官做人上人，仅此而已…… 人与人始终学不会平等相处，学不会探索未知，思考人生真谛…… 至今与文明格格不入…… …… 不敢于辩论求得问题根源，只会将那些提问题的人、当成对立敌人。 朝中关系表面平静，实际上背地恨不得马上咔嚓喽…… 持有反对意见的、就是与皇权做对，与对立面做对…… …… 相互攻击、相互整人，各种利益圈子拧巴在一块，你上整我、我上整你…… 最后突然发现、朝廷灭亡了，换皇帝了…… 好，接着互掐、接着斗！ …… …… 好比你有个仇家，你想弄死他，但是你俩的武功都差不多，谁也奈何不了谁。 突然你路过一家书店，买一本葵花宝典…… 回家一狠心、一跺脚、一咬牙、裤子一脱、小弟嘎了，神功练成…… 你的仇人知道后，吓傻了…… 也去买了一本葵花宝典，同样将小弟弟嘎了，结果你俩武功还是不相上下，但是你俩都废了…… …… 这是什么？这就是内耗，一直延续至今的内卷…… …… …… 他默默埋头点烟、随风飘散…… …… 第248章 从来没有后悔过 牛四无意干涉任何人的去留，军户也好、匠户也罢，在夏河城内比较模糊，诸城知县深知这一点，但万万没想到他牛四会被调走…… 同时第一时间，赶来收集良民、贱民等户籍信息…… 看着半壁残破的夏河城，孙知县心头一颤、不免又对牛四多了几分失望…… 为何不重建？为何置百姓于不顾？ …… 当他迈入城的大门后，却被眼前景象所吸引，正值春节期间、繁荣的街道、商铺如潮、鞭炮齐鸣声络绎不绝…… …… “这……” 似乎与大明任何地方都一样，可又说不上来，隐隐透露着一种神秘气息、大人小孩皆发自内心的自信和自豪…… 洋溢不寻常的生活气氛…… …… 孙知县等人、一时像被什么东西压着嗓子眼…… 竟呆住了…… …… 片刻，范石头将一份沉甸甸的账册交给他们。 等统计下来、军户六万多人，匠户八万多人，顿时将孙知县惊出一身冷汗…… 十多万的人口呐，况且这是统计在内的。 如灶户、民户、乐户、丐户等等不完全统计，估摸着多达二十万户…… …… “我滴妈……本县治下竟然还有此等好事？” 咣叽一声、孙知县一屁股蹲坐在地…… …… “不得了，不得了啊，速速手书一份折子、上达布政司。” …… “恭喜老爷，贺喜老爷，升官指日可待！” …… …… 当然、不愿走的、牛四这边给出安家费也不少。 …… 一时间人们纷纷议论起来，安家费在大多数、人们的认知内，处于懵懂阶段…… …… “牛大人！竟然有安家费、和分手费……” …… 一位不愿追随的战兵瞪大双眼、双手捧着银子，难以置信、这是真的…… 当他们还沉浸在得到银子的喜悦时…… 牛四转身、缓缓向王八战舰走去，此刻、天！依旧晴朗，只是心里面隐隐有些不舍…… 难走的路、从不拥挤，但是孤独…… …… …… 当牛四登船的那一刻，成群成群的人们、分享安家费带来的喜悦…… 他们眼神比以往更加清澈…… 就连学堂里的孩子、也跑出来观望，他们注视着并拥挤在发放人的周围…… 羡慕留下的战兵…… …… 突然，人们群中爆发一阵激烈吼声…… “牛大人，走了！” “牛大人，走了……” 哗啦啦人群向码头涌去…… 然而，牛四一眼望去…… 风轻云淡…… …… 这震天动地的动静，将一旁前来交接的孙知县等官员愣在当场…… …… “这何止是一小小卫所都司！比那青州府的人还要多啊……” …… 孙知县暗道，牛四不简单…… 随后朝船首望去、还是那一抹微笑迎来，拱手送别…… “牛贤侄，后会有期！”尽管声音被海风打散…… 牛四回他的不过是一句，“白珠已没，望孙大人好自为之！” “啊……牛四小儿、牛四小儿！” 孙知县急的直跺脚，一旁几位官员满脸惊讶…… …… …… 片刻，孙管家呈上来一份名册…… 几人过目之后、发出一阵惊呼…… …… 这年头哪里还有不喝兵血的…… “孙大人，瞧瞧……五千战兵！满额！” …… “他牛四是如何做到的……？” …… 他们感到五味杂陈，这是妥妥的清官啊！ …… 有的人感到惋惜、有的人则嫉妒…… 有的人背地里说他是个大傻笔…… …… 惋惜牛四的离去…… 嫉妒牛四在人们心中的分量…… 更可恨的是，夏河城内裤、满满当当…… 二十石3000斤的粮食，制式障刀袅盾千余…… 你们说说，牛四是不是傻？ …… …… “是糙米……孙大人！” …… “啊……牛四，你给本官回来……” …… …… 牛四对此嗤之以鼻，主要是装备更新速度太快，留下的不过是残次品罢了…… …… 傻笔也好、贱狗也罢，既然要走，什么散枪、手雷、手弩、防具等等各种火器全部带走。 其他无关紧要装备当场分发…… 三棱刺大多留给未走的战兵，只要朝廷能养活的起，这剩余5000多训练有素的人多加磨练见见血，加上武装到牙齿的装备。 但凡不是草包将领统帅，绝对是一支精锐部队！ 当然，牛四也不抱有任何希望，再精锐的部队，眼下这朝廷也养不起…… …… …… 这一边、牛四知晓王守信不愿随自己一同离去，也不勉强他、只是嘴上鼓励一番…… “守信、好好干！” …… 王守信内心明白、这一切的一切全是牛四给予的，若不是牛四的出现、他这一家老小指不定奈何桥走一遭。 …… 牛四对此事颇为理解，即使私下里大勇、石头等人没少劝说他，奈何守信拖家带口不愿挪窝。 倒也符合大多数人群，正是过惯了安逸生活，人就会失去勇气、失去颠沛流离的勇气…… …… 不管谁来接任夏河城都司，留下的人、 总是对下一任都抱有很大的期望，哪怕只要有口饭吃、足以…… …… 牛四?立船首、不忍再次回眸…… …… 他问心无愧、如果说幸福是靠自己努力争取的，那么牛四做到了…… 分配公平合理、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生活地位，足矣！ …… 牛四这边高层中只有一位不愿离开的人，此人就是王守信，曾在王八军中守卫龙眼山、可谓是大战小战经历不少…… 家中三公六婆兄弟姊妹等一大家子故土难离。 在夏河城有田有粮、有房有牛、幸福感爆棚…… …… …… 几日后，夏河城也迎来新任都司，这位苏猛千户、带着颁旨小太监等随行的大约三百来人，一路吃喝玩乐、有窑子就逛…… 有赌坊就玩、有美食就吃，悠哉游哉走进城门，不料却被眼前一番景象惊傻了…… “他娘的！这是啥鬼地方？就中间一个高大柱子，半个城形同废墟。” …… 前来迎接的王守信听罢，急忙小心翼翼解释道： “距离铁集山下的内城还算完好，请苏大人随我来。” 小太监四下观望，厉声打着官腔道： “怎么没见牛参将，大老远而来，车马劳顿。还不快去把牛参将叫来，快去。” “牛大人前些天已离去……” …… …… “什么？” …… 第249章 风吹pp凉 苏猛听到牛四早已离去消息后，顿时气急败坏大骂道： “王八玩意，不知道公公来宣旨吗？这个牛四飞扬跋扈，看他是活腻了不是！” …… 圣旨早在春节前便到了夏河、然而宣旨的迟迟未到，牛四固然不会等他，与孙知县交接完毕、便坐船而去…… …… 接着苏猛抬手指向王守信，“见本官为何不跪？” …… “一群没教养的杂碎！” …… 时下、围观人们齐刷刷射出眼神杀…… 这一刻满场气氛压抑，苏猛见状、扬起马鞭…… 一声暴喝…… “尔等是要造反不成……” …… 说着身后三百来人，寒光一闪杀刀侧漏…… 王守信与围观人们啥阵仗没见过？全然一副不屑表情…… “呦呵！” 苏猛眉头一怔、内心有些发虚，少说抵上千人，搞不好群起而攻，不好收场是要问罪的…… …… 一边小太监哪里见过此等万眼鄙视…… 颤颤巍巍轻声说道，“苏……苏大人……此地民风恶劣！苏都司当如何？” …… 苏猛暗暗叫骂，老子第一天上任？说什么硬着头皮也要坚持下去…… 当即扬起手中马鞭、顺着王守信脑门…… 啪的一声脆响…… …… 扑通…… 王守信跪了……紧接着身后几个军官也跟着跪下来…… …… …… 这时，苏猛摆摆手、出来十来个家丁…… …… “来人，脱了他们几人的裤子！不尊上差，每人打五十军棍，以儆效尤！” …… 话说这、自打入王八军以来哪里受过这等鸟气。 一时间感到天壤之别，内心不免涌上悔意、没能追随牛四而去…… …… 世事难料、心中虽有恨意，见王守信不敢吱声，几位曾经的王八军官也没了底气…… 一个个耷拉着脑袋…… 被当众扒光了裤子，感受来自拳头粗的军棍…… …… 那滋味地道啊，几人硬是咬牙不吭一声…… 啪…… 啪…… 啪…… 就在王守信坚持不住时，脑海浮现出牛四与他临别前的一段对话…… …… “守信呐…… 你是一个值得信赖的人，别辜负皇恩！ 等我走后当审时度势、不可逞一时之气，这天下很大、而你很小……” …… 牛四说的、用意在于多出去走走、看看，不枉费此生…… 估摸着守信没听明白，只顾着点头！ 当时自己不敢直视牛四、怕辜负了牛四，也辜负了自己对家人一片深情…… …… 眼下他满目狰狞、汗珠湿身…… 大庭广众之下，尽管如此狼狈，依然能在他脸上看出曾经时的意气风发…… 曾经那个视漫天战舰如蝼蚁的王守信…… …… …… 这一头、牛四船队庞大，行驶缓慢、突然不知怎么的，只听牛四不经意的喊道： “郝凌然！郝！凌！然！”…… 久久无回应…… 这时站在身旁的史中兴才低声提醒， “四哥，凌！然！他！，凌然他……” 是啊，牛四才意识到自己失语！ 郝凌然再也回不来了，永远回不来了…… …… 回想那天深夜、无论牛四怎么想都毫无头绪，为何要毁尸灭迹？…… 他们怕什么？ 袭击牛四等人的那一批人，箭法绝对老道，并未留下任何蛛丝马迹。 …… 可叹那扬州知府一句，“地面不太平。”便草草结案…… …… 距离那天夜晚火案、过去了将近半月时间，就在火案发生的四天后…… 两名捕快在烧毁的“西来客栈”附近调查着，狂风呼啸之下…… 残骸碎末四散飞去，或是被野狗啃食。 …… …… 这场狂风之后，怕是什么都调查不出来。 仿佛一夜之间什么也没发生…… …… 两名捕快身影、在风中徘徊，废墟那处客栈被烧得很彻底。 …… 当然，也有一些被冻僵的尸体，走近一探、烧得焦黑、像烤糊的面包…… 血肉杂混其中。 定睛发现、尸体上多出几个血窟窿慎人之外、鲜血早已黑化…… …… 而这两名捕快、是再普通不过的平庸捕快，与大多人相比、无外乎见得死人多一些，本就俸禄少的可怜、拖欠更是家常便饭…… …… 说白了算是临时工，哪有什么专业可言…… 大冷天的、走个过场何必认真对待…… 一来这大过年的加班没得补助，二来嘛死亡家属未给孝敬， 索性敷衍了事…… …… 扬州府内正式的捕头只有一人，其余不过是三教九流之辈，地痞流氓罢了…… …… 两人临走前只交代他们“勘查现场无证且回……” 这八个字的含义不言而喻，傻子都知道，没油水苦差、谁他娘的愿意干？ …… …… 二人围着早已化为废墟的客栈，抽着烟、打着哆嗦…… 随意走两步做做样子，这等事情如果单独说来，一个四品官员在扬州地界遇袭，案子能不能破？扬州知府压力自然会很大。 但那火灾过后、被迅猛狂风冲淡许多，天空不作美，由不得旁人。 怪牛四倒霉、怪无辜的人倒霉…… …… 且不说、客栈周围几里内都有被刮走的残骸，致使追查难于登天。 …… …… 程序上要通报刑部，然而那一波人非等闲之辈，白天商人夜晚贼人，干的打家劫色、刀口舔血的勾当多了去了，只等牛四落单。 …… 这一点如何知晓牛四行径？始终想不通，追查真相落在牛四脑海…… 他内心深处多少有些失落、知道是谁，但缺少一个事实…… 一个肯定的回答…… 因为他始终坚信、紫安干不出来这种事…… …… 想让他死的人很多，不排除其他可能性，其次是你牛四搞垄断嘛…… 名义上靠着龙眼商铺大发横财，更为要命的是，自打牛四南京站开启，盐业如晴天一道霹雳…… 横插江南一杠子，谁不眼红！谁不憎恨！ 似乎龙眼商铺隐约与牛四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 …… 从一开始的龙清2号沉没，再到客栈失火，种种迹象来看，分明就是要他死…… …… 如今焚烧灭迹无证可查，得嘞！ 就按自燃失火上报，大概这样结案。 当然，死者七十几人…… 无一人幸免，牛四死没死，扬州知府并不知情…… 牛四是否在案发现场，如狂风扫落叶、消失不见…… …… 终归还是天气原因扛下了所有…… …… 第250章 产品没了、产业链也将不复存在…… 那两捕头呆愣了好久，压抑心情彼此传染，相互沉默无言…… 片刻后才低声喃喃道： “哎……好狠的人哪……” “是啊，贱命不值钱……” “看……鲸油！” “走海的？” “嘘……声音小些！” …… ———————————— 已近黄昏，牛四低眸、海淹残阳…… …… 如果一开始，寻紫安解释清楚，或许会不会解除误会？ 然而现在的他看起来、只是多余…… 以前的自己被误解时，总是控制不住想去解释什么…… “我牛四不是那样的人，会尽可能证明自己失手、误杀……” 现在嘛，对于她的怀疑，自己不在乎、不想再争辩什么…… 为什么？ 鱼那么爱水，水却煮了他，叶子那么相信风，风却吹落了它…… 仅此而已！ …… 冰雪聪明的她，早已发现牛四的隐瞒…… 她只是等一个解释！ 而他如今也在等一个肯定…… …… …… 一眼望去、海平如初…… 如果说、过程煎熬、那么结局必定美好，可偏偏如履薄冰…… 且看…… 太阳不是突然下山…… 热水也不是突然变凉…… 秋天的树叶、更不是一天掉完…… 没有人会突然不爱…… 每一个决定转身的人，都在风里站了…… 很久很久…… …… …… 夜深回舱、独自沉浮…… …… …… 夏河城、正月方过…… 小太监宣旨轻唱、广场周围挤满了跪地的人群…… 不时冲出十几个家丁、棍棒相加，怒斥内心不安的人群…… 这种不安与焦虑在传染、蔓延，小孩子也学着大人模样、满脸惊恐，埋头跪地…… …… 苏猛咧嘴一笑，“一群草包……尔等听好了，从今往后见了本都要下跪！若不然，二十军棍逐出夏河！” …… 他说完、目光一扫……跪地人群头更低，屁股更翘…… 像是一群待宰羔羊、早尼玛没了往日的自信与爽朗…… 用一句来形容他们此刻的内心， 道路崎岖走不完，前途光明看不到…… 本以为会来个比牛四更好的，哪知一夜过去变了天…… …… 如果牛四知晓，必然会想起多尔衮…… 对，没错！就是多尔衮，对进兵中原犹豫不决…… 满洲当时总人口、就算加上牲口，才几十万…… 八旗顶天十万，中原人口几千万呐， 但他不敢…… 这时，范文程谏言，奸其妻女忍，抛其祖坟忍，夺其地屋忍，此等贱民何足惧哉？ 多尔衮猛然醒悟，清兵入关摧枯拉朽，奴役年三百…… …… 由此可见、有口吃的、管他天塌地陷…… 为何会这样？ …… 都不愿做出头鸟、一呼百应，二呼千应、万应…… 说起来一个个全是英雄，什么张献忠、罗汝才、高迎祥等等十三家七十二路起义军…… 然而各自为战相互伤害。 正如、英雄不聚会、一聚七八岁，一身拼多多，故事比爷多…… 苏猛此举便是活生生的例子，造反他们敢吗？ 哈哈…… 苏猛得意狂笑，拥着太监打道回府…… …… 可能是苏猛从未接管过如此庞大的良籍与贱籍，昨日在与孙知县做户籍交接中，得知治下二十万人后，他不仅破口大骂，还指着门外大叫好一阵…… “妈的……牛四这厮喝了多少兵血？” 一旁孙知县闻言，连连叫屈…… “苏都司、好好看看……五千战兵，一个不少！本县前些天点兵，全是青壮啊……” …… “噢？那好！敢问孙大人、这二十万户，农具几何？耕牛几何？良田又待几何？”苏猛含笑、直勾勾盯着他…… …… “这……不曾知晓！” 孙知县的确不知，想那牛四在时、不费朝廷一银一粮，曾在前几年获得本县提供的农具几把、耕牛更是没有…… 不仅不用他孙知县费心、还每月上交粮食二十石、约莫二千斤…… “牛都统……牛四……”孙知县嘴上嘀咕……双眼望向窗外，这细细想来、牛四还真是人才啊！ …… “孙大人，这就对了！想他牛四霸占几十万人的口粮，你还袒护他不成？” “孙大人，你糊涂啊……” 苏猛与小太监双口合谋，将孙知县怼的哑口无言…… …… 本都决定即日起、点兵…… …… 好家伙，军户六万人呐…… 硬是暴出八万兵，上报宣称十万大军…… 不得了，孙知县坐立难安、他非常清楚，十万人那要多少粮饷？ …… 这口大锅他不背，一纸文书上至知府、布政司、都督府…… 直到崇祯案首…… …… “好！好……！” “苏猛不负重托，如今山东十万大军，朕当好好褒奖一番……” …… “来人，传朕旨意！升任苏猛为青州府总兵加封虎威将军…… 粮饷十万两，即可差人送去！” …… …… 将仅有的十万两银子发给苏猛，本该用于河南、山西的赈灾款，又没了着落…… 山东巡抚余大成言辞犀利，阐述十万大军实乃精锐之师，恳请陛下赐封并每年设立军饷以谢皇恩…… 云云…… …… 朕的十万大军呐！ 朕的十万大军啊！ 崇祯兴起、伏案激动一夜后…… 突然发现一丝异常…… 却始终想不明白，前任都司在时、巡抚为何不上报？ 为何不早上报？ 于是，在崇祯三年八月，派监军前往青州府察看…… …… …… 青州府都司衙门，一圈美人环绕…… 苏猛火气稍得以平息，对朝廷下发的三万两军饷耿耿于怀！ 狠狠发泄在车轮混战之中…… …… 而在这期间，有关于牛四的各种言论恐怕是最多的…… 虽然并未被搬上台面，但私下，夏河城人心涣散，各个行业不复以往、破败迹象逐渐增多…… 夏河主打的商品、无人会做，比如烟酒化妆品之类的。倒是出现一些模仿、比如四轮马车，模样完全一样、但乘坐感受相差太远…… 缺乏多连杆避震装置，如坐板车…… 罐头食品等一些产品、味道远不及从前，烟的出现更是引起人们强烈不满…… 辣嗓子、突然着火烫了嘴的不在少数…… 具体哪个环节出了问题，至今没有一个确切答案、似乎是烟嘴？或是烟叶？ …… 随着火柴的停产、又怪罪在烧火棍上面？又或是火折上面？又或是点烟人的手上面？ …… 总之、各地前来进货商船，如断了线的风筝、从此不再往来…… …… …… 第251章 过期邸报、无保质期…… 可能是地缘因素吧、原本依赖支撑产业的商品，比如布匹、瓷器等等也逐渐衰退。 江南比夏河更便宜、产业链也更全面，没理由再来夏河购入一些本就不属于这里的附属产品…… …… 可以说是，主业走、夏河衰…… …… 甚至也有传闻，牛四走后、不仅带走赖以生存的生产技术，还带走了好运…… 及不夜城…… …… …… 也确实验证了人们所说，新来的苏猛打破牛四之前定下的田租与分配模式，需上缴耕地。 纳粮多出十几倍，更令人们感到悲愤的是，苏猛与各个商行关系亲密…… …… 似乎又回到了从前、商户不交一钱、不纳一粮，联合起来双手叉腰、如泼妇…… 大骂牛四与民争利、不体恤商人疾苦，当今圣上也不敢要商户钱粮，你牛四算那根葱，取消！全部取消！ …… 起初这里良田交错、水利资源丰富，耕地面积大约占全城三分之一，由于苏猛倾向绅士、地主，一刀切式的统统收回。 不听劝的逐出夏河，稍加抵抗直接用兵围剿，内部分配不受控制、外部对待田户刀斧相向…… …… 最后还是百姓哀声连连，商人、绅士则又恢复以往风采…… 没过多久，由于产品断货效应，商人们也才逐渐意识到，牛四走则财路断。 …… 而百姓更是雪上加霜苦不堪言，留下的那五千战兵，其中三千多人回家自谋出路…… 十万大军吃九万八的空饷，即便朝廷派出监军太监、也无济于同流…… 在青州府一番糖衣炮弹之下，前往点兵台…… 哗啦啦，铺开那十万大军蔓延至天边…… “当真虎狼之师啊！” “公公过奖，下官愿为皇上分忧……” “苏都司，好！好！好！” “下去走走？” “公公乃伴龙之躯，怕脏了公公俊眼……” “还请公公随我等移步万捅楼，当好好孝敬一番不是！” 说话的正是新任青州府指挥同知王蟒，他的前任耿强糕受夏河之功，邀生成为松江府什么什么守道，类似地方二把手分管一些地方事务…… …… 王蟒一路陪笑、陪吃、陪玩、陪睡，游遍青州各地，吃遍特色美食，躺遍各楼花魁…… 正所谓牙签搅水缸、小斧撼大树，两蛋也能修成仙…… …… 十万人的军饷通过几人暗搓搓地分得雪花银、一切皆好说…… …… 具体多少正儿八级的青壮、无人知晓，只是前排看上去一身制式障刀与袅盾，再往后就不得而知…… …… 但见苏猛府内凭空混充了几百人的家丁，之前的家丁闲着没事上街耀武扬威，霸王餐、调戏妇、骂瞎子、打拐子，偷寡妇家的裤衩子…… …… 而这新入的家丁内心多少有些愤愤不平，随时间推移潜移默化也说不定，特权上瘾、戾气传染，百姓难安…… …… 朝廷局势在牛四走后，也发生了重大变化。 朝廷重新启用孙承宗，安抚辽东将士，同时陈奇瑜接任五省总督，河南、山西、陕西、川、湖五地，率领卢象升、左良玉等围剿农民军…… …… …… 然而东南局势也同样发生变化，熊文灿不负众望、成功招抚郑势为朝廷所用，授海防游击，率三万余人上千艘船只，坐镇闽海…… …… 可谓是执掌大权，把东南一带视为核心区域，将此范围内的外部势通通排除，功劳之大、一度官至总兵…… …… …… 再往东、曾吞尚方宝剑的毛文龙，经营东江镇多年，门生部旧众多，尤其是他曾亲自招募了大批辽人部众。 …… 为了能使部下在复杂的敌后形势下忠心于己，毛文龙玩了一出以拜干亲的形式，将一批强悍部将全部收为义子。 …… 这其中包括尚可喜、耿仲明、孔有德三个亡命徒最为出名。 因为这些人只听毛文龙的号令，属于忠实铁粉，唯其马首是瞻。 不久毛文龙吞大宝剑后，东江镇出现了树倒猢狲散的局面，新任总兵黄龙根本无法控制及约束部下，这里不得不感叹，钱粮的重要性，毛总兵西去断了财路…… …… 原部将各个蠢蠢欲动、不是叛乱哗变，就是在准备叛乱哗变的路上，危局迫在眉睫。 …… 袁督师手提崇祯赐的尚方大宝剑，牛b都能飞上天！ 痛痛快快地把杀毛总兵先斩后奏，话说杀容易、后事却难料…… 被杀的毛总兵也曾受崇祯倚重，时间回到最初皇太极第一次入关前夕，崇祯闻听此事后…… 一时间先是惊愕、后是隐忍，但木已成舟，他被动无奈的接受这个事实。 原因在于袁督师提出了五年平辽的战略口号，他太过在意与依赖…… 终究不得不承认袁杀毛的被动正确性。 …… 当然，最高兴就是皇太极，他最想杀的人也是毛总兵，最忌惮的还是毛总兵，如芒背刺、无时无刻护着屁股…… …… 毛文龙只要一天不死，就有菊花不保的危险…… 放不开手脚，拉不开裆…… …… 以至于分兵防备，无法全力攻打明朝。 如果毛总兵活着，至少又是另一种局面。 …… 牛四端坐，放下手中邸报，随船身有节奏地上下微微浮动，如坐婴儿摇篮…… 睡意朦胧…… 耳畔传来助眠海音，下意识张嘴一个哈欠…… …… 接着揉揉肚子…… “凛！……” 止语叹息一声…… 暗暗发誓、终有一天这口恶气必报！ …… “中飞，来碗海带肉丝面吧……” …… …… 接着翻看近一年的邸报…… …… 皇太极闻声毛文龙死讯，想必笑的合不拢嘴吧…… 宴请众臣几天几夜，从上到下高兴的不得了！令皇太极寝食难安的东江镇捅菊之患，竟然被明朝自己的内乱消除了。 …… …… 第252章 第一关，地狱模式! 自此，无意中帮助了敌人，削弱了自身，并使崇祯内心充斥生怨…… 也就是牛四在南京时，皇太极亲率十万八旗劲旅，绕宁锦防线，借道蒙古，从长城最薄弱命门，喜峰口攻入关内，兵临京城…… 之后一系列事情顺理成章的发生了。 …… …… 而此时牛四披衣、借夜色黯然，走出船舱…… 只见二影静在船头、与月相映…… …… 他走近迎海感怀：“方公子，没能让你和诗诗姑娘在夏河城多留，甚是抱歉。 实乃皇命难违！” …… 方公子与李诗诗对视一眼，挂满遗憾，几人闲聊几句…… 便默不作声。 …… 就这么静静的站在船帮，二人不时看向牛四刀削般脸颊，左脸之间一道深深疤痕像是刻上去的，显然是那夜留下的痕迹…… 回想这段经历久久无法抹去，劫后余生总是那么幸运。 …… 如果游历平安无事、自然虽好，但对牛四命运多变，总是唏嘘不已…… 曾经夏河的神秘气息，与月亮一道也沉入海底…… …… …… 夜幕深邃、抵达达山岛。 达山岛位于黄海最东，距离陆地三十多里，三岛相连是沿途通往松江府的所过之处…… 在上次的百船大战中这里幸免于难，遗憾的是、岛上既无淡水、也无食物…… 光秃秃的，海浪滚落起伏、一波波冲击着岩焦…… 此地无法长期居住，汉德森先带着一千多家眷、工匠等人先前来到此岛。 在与牛四汇合后，一并沿海岸线缓缓驶向松江府…… …… 待过了这里，算是彻底离开家乡…… 沿途岸边星星点点、有些人回望，内心不免五味杂陈。 而有些人轻声痛哭，放声大吼…… 以告慰、阔别生活多年的土地…… …… 离开的每个人，生活都是一道超纲考题，歇斯底里也好，自欺欺人也罢…… 所有的情绪、失去、失态、失恋、失势，都要牛四兜着…… …… 他们一旦把一帆风顺视为自己应得的权利，那么各种失望就会接踵而来。 所以，不是所有的事、都如他所愿…… 不妨试着静下心来，聆听海的呼唤…… 他不知还是要走很久，或许一直走下去…… “宽宥疲惫风和雨，做自渡之舟……” 方公子言鸣，感叹人生之无常…… …… “是啊，方公子！但请记住…… 千万别回头，无论走向何方！ 这身后的万家灯火都是咱们的归宿，把不适合的人归还于人海，把不该有的情绪深藏于心……” …… 牛四说完、二人同时侧目看向他…… …… 这一刻，又听他补了一句…… “但凡我牛四回头多看一眼，我都该死！” …… 二人微微一怔、回忆着曾经发生在夏河的故事…… …… 他们所见所闻、从遇袭开始再到夏河半壁残破，无时无刻不在提醒自己，人生哪有一帆风顺、不过是与自己和解罢了…… …… “牛都……是也，离去又何必挂念！ 成事者、当果断抉择！” …… …… 三人不约而同凝视夜幕中的大海，更加深沉、更加静谧、更加梦幻。 站在船头之上感受着海风的轻拂，鼻迎自然味道，耳听一波冲击另一波的海浪声，漆黑海水中倒映那轮圆月，和几颗闪烁星星…… 那一刻，仿佛整个世界都属于自己。 …… …… 这一晚，牛四经过反复思考、似乎迷茫了自我，找不到属于自己的位置和今后发展方向…… 无论自己如何强大，也逃不过被历史吞没的结局，或许在松江府能找到往后出路，给自己争取一些时间，也未尝不可。 仿佛内心无数遍在说，出路在哪？出路在哪？ …… …… 泛起忧愁、却毫无睡意…… 他依稀记得，2007年参加工作第一个月，工资到手3600、黄金100多一克，给老妈买了项链金1200。 给老爸两条烟软紫云460。 给表弟充了两张魔兽世界点卡60。 给外婆买了鱼食1角…… 还有些水果点心11…… 那个下午在外婆家，他在院子里躺椅上晒着太阳，微风吹、鸟叫虫鸣、内心毫无半毛杂念，不知不觉睡着了…… 直到外婆叫吃晚饭，醒来的时候看着炊烟袅袅及门外的小树林，和远处的山头，与窗内传来表弟的喊麦声…… “黑石二层、有钥匙，速来治疗…… 9等1……” …… …… …… 当时那叫一个神清气爽，真的太舒服了，然而这种状态， 已经很多年、没有了…… …… 日子还是要一天一天过，饭要一口一口吃，没有捷径、没有直达，人生不是在等暴风雨过去，而是学会在暴风雨中跳舞，或许有些事只能止于唇齿，掩于岁月…… …… 想到这里，他将被子盖过头顶…… 防止白月光的思绪、继续蔓延…… …… 在抵达松江府宝山所的时候，天色亮了起来…… 相比在刚去夏河城的时候，也看不出有什么不同的地方。 …… 只是有些凄凉、隐约透着些恐怖，码头尽是被海草包裹的渔船…… …… 草屋、房舍、空无一人，土墙城垒残破失修…… 土街土巷乱七八糟、散发着浓郁恶臭。 …… “这！……这是！……这是！瘟！瘟疫，是瘟疫！”方公子语无伦次的惊呼道。 …… …… 唰的一下，众人屏住呼吸…… 瞪着大眼看向前方阴森森的街道，队伍中顿时充满惶惶不安的气氛，好像末日就要来临…… …… …… 突然，有人喊道： “这是老天的惩罚，是老天的惩罚……” …… “闭嘴，拉下去关禁闭……” …… 接着牛四立刻下令！ “全体人员返回码头，不得擅自走动，违令者军法处置……” …… …… 随后掏出手帕，遮于口鼻，同时牛四扫过跟随的几人，发现恐惧笼罩着他们…… 脸上表情仿佛凝结般一个个呆头呆脑，在听到“瘟疫”二字后人们似乎被吓傻了…… …… …… 牛四脑海浮现那个年代，经历过各种病毒的洗礼，清晰记得就在那个时候…… …… 新闻里的事情突然发生在眼前，也就是两三天之内，大部分人都已离去，或是闭门不出…… 空旷街面、店铺、客栈等等歇业的、打烊的、尽显凄凉…… …… …… 第253章 我经过三年，你们没有…… 府衙内空无一人，问其街角形色紧张的人时…… 他眼里无光、自顾喃喃…… “老爷们走了……咳……” “老爷们走了……” …… 一阵询问、从中知晓，府衙人事早已转移，至于去哪里、不得而知…… …… 所过皆闻、咳嗽声此起彼伏，本地的外地人，老早就离开这里，当瘟疫爆发初期，县里一夜之间走了一多半…… …… 此时的人们对瘟疫认识、除了恐惧、陌生之外，他们更担心疾病蔓延，担心丧失生活能力…… 担心被人遗弃暴尸荒野、或惨死家中。 这一切要比战死沙场来的更加恐怖…… …… 出了后城门、恶臭浓重，河流两面均分布零散的腐烂尸体…… …… 口布遮掩下、牛妮探出两颗桃眼，她缓缓靠近…… 那几具尸骸、流出墨黑冰凉血水，蜿蜒覆盖一小片土地。 …… 寒风肆虐，太阳发出孤零零的光芒、照射在一具具已经冻僵尸体上…… …… 发出“呼”“呼”的哀嚎声，仿佛是女人眼角的怨泪，悲惨与痛苦交织起来…… …… 时而传来几声啼哭与狗叫，枯朽枝头乌鸦衰鸣…… 泥土如皮肤开始溃烂，空气中弥漫着令人窒息的味道。 …… …… “牛妮，你回来……”牛四冲她大吼…… …… 身后紧随的李诗诗、两肘缩紧在胸口，她的脚跟也同样缩在裙下，尽量少占些地方，少吸取些不必要的空气…… 那种恐惧可以说是已经成了她自身的行为，除了有增无减以外…… 没有其他任何变化，或许她经历了太多，听到的太多，瘟疫在给人们带来死亡，也带来了心灵震撼。 …… 是摸不到、看不到、闻不到的，这种无常的恐惧，才是真正可怕的。 …… …… 没多久、眼前便是宝山所，空旷无人、鸟飞绝…… …… 李诗诗慌忙问道：“四哥，四哥，还要往里走吗？ …… 是不是应该先派人去打探一下……” 牛四停下脚步，只是随口一句。 “管事的人都tm跑了，还打探个什么？” …… …… “难不成这些尸体没人管吗？”牛妮叹息说道。 “年初、朝廷曾派赈粮饷……”一旁的方公子回话。 …… “可知这是什么时候发生的？”牛四问他。 …… “腊月吧……” …… “一月过去、却迟迟不见赈灾粮饷……”诗诗附言。 …… 牛四自嘲，“知道腐败来监督腐败的故事吗？” …… “愿闻其详！”几人同时看向牛四，等待下文…… …… “你们可知、太祖设立锦衣卫，是用腐败来治理腐败、监察朝中大臣的…… 然、锦衣卫腐败了，于是设立了东厂，来监督锦衣卫。 东厂又腐败了，又设立了西厂来监督东厂，最后西厂也腐败了……” …… …… 牛四话到此处、牛妮接着说…… “腐败发现腐败，腐败揭露腐败，腐败整治腐败……全是腐败！对吗？” …… “牛都，此当如何？” …… 牛四负手而立、从一处早已腐烂尸体上移开目光…… “智者会把自己的权利及时关进笼子，因为他知道…… 他和他的后人不会永远是赢家……” …… …… 几人不同程度地陷入沉思…… …… “哼……赈灾粮饷就当喂狗好了……” …… 几人稍做消化、继续前行，场面更是一度令人震惊…… …… 官道不远处、几处黑烟滚滚，由远及近、三步一推尸体、处处为尸山…… 处处皆焚烧…… …… 一种难以形容的烤肉味极其浓重、方公子紧了紧口罩，走近一具尸体打探几眼。 无奈遥摇头，“不会超过两个月，寒天的疫气、要比暑季的疫气更猛之。” …… …… 李诗诗侧颜、皱眉…… “听爹爹说起，医家朱丹溪曾有记载，瘟疫谓天行时疫。 治有三法、 宜补…… 宜散…… 宜降。 可这……眼下寒天地冻，正如方公子所虑，寒疫难治。” …… …… 方以智也点头…… “牛都！你可记得天启三年，在平定四川永宁时突发大疫，时任石柱总兵秦良玉分布各将据险固守、激战余月。 尸体堆积如山，久而久之疫气泛滥，远远超过战死人数……” …… 牛四嗯哼赞同！ 他当然清楚…… 瘟疫亦称大流行病，具有传染力的流行病，由于一些强烈致病性微生物，如细菌、病毒引起的传染病。 一般是自然灾害后、环境卫生恶劣引起的。 这些概论牛四早在军事学院给医疗队诉说过，医学年会上也做过相关演说。 只是听者不以为意，没有得到证实罢了，任何科学只有尝试成功后方可认同。 这也是大部分人普遍共识。 …… …… 其中明朝医家吴又可所着的《温疫论》中对温疫进行了详细论述。 按照这个时间，吴又可、可能还在游历路上，或者还没有出名。 …… …… 牛四转身朝胡庸医吩咐，“在军里仔细观察，凡是出现发热、咳嗽等症状者一律隔离，不得有误。” 又令牛妮带人在码头附近、临时修建厕所，所有用具熬药消毒。 待休整一日后，明日一早全体向南五里驻扎，并临时搭建隔离区域…… …… 这时，远处浓烟四起，顷刻之间…… 整个宝山所在内的村庄全部被焚烧…… 大火缭绕、似乎摆脱不了身不由己的宿命…… 这时，二三十遮着的脸人们匆匆从烟雾中赶来…… 见牛四等人、上前自报家门！ …… 得知是宝山所附近的渔民，府衙及百姓暂避青浦县，官差曾来过此地，他们接走府衙大小官员与家眷、至今未归…… 染疫死者暴尸荒野，有位官爷出银子，叫他们焚烧这里…… …… 问其死亡几何时，他们眼圈通红、悲伤呜呜…… …… 松江府治下受疫人数无法统计、据悉老弱幼者、死于八九…… …… 牛四告知他们，码头附近有隔离大锅饭、有肉、有馒头、有鱼还有酱菜…… 管饱！ …… 当听到这句话时，他们难以控制自己的情绪、跪地哭泣…… “大人……是朝廷派来赈灾的吗？” …… “不是，但本都会尽我所能！” …… …… 是的，大火持续了一天一夜，火烧云也持续了一夜…… …… 将整个宝山所彻底化为为焦土。 …… 第254章 有钱没地花…… 现在不比后世、何况还是三年…… 但有一点值得高兴，货真价实的草药、野生、天然且具有良好功效，人工种植也存在、但品质比后世好太多…… 相较于瘟疫，更可怕的是人们赚不到银子，没了生计…… 这一头支起大锅、熬制药汤，那一头大锅猪肉汤、拳头大的馒头腾腾冒香气…… ……又写信给海玉、尽快沿江运送物资…… …… …… 次日清晨，隔离带内…… 牛四冷水简单洗漱，秒清醒…… 腿势箭伤和手臂恢复如初、疤痕逐渐退去，他扫过气泡鞋、感慨万千，如果不是此鞋、他至少死了不下三次…… …… 按照恢复时间计算、重伤、气泡鞋直接失去原有色泽，等于失去功效。 同样带来的是慢视消失，与感知的吞噬，痴呆患者？ 啊，他还年轻……不可能！ …… 轻伤自然不必担心、恢复的老快了……与正常人相比快十倍不止。 假如无伤、青春焕发、活力四射…… 持续时间更长…… 更长…… …… …… 他轻轻擦拭、踏足…… 与平时一样，暖流袭身，比尼玛懒腰还要舒服…… …… 如今只知道是瘟疫、具体什么病毒并不知晓，昨晚花布包生成一包n95口罩和一副护目镜。 这不，佩戴妥当出了营门。 …… 嚯、前脚刚出，遭来几人不同程度惊讶…… “四哥，你这戴着什么？” …… “戴上！” “你们几个也戴上……” 一出门口罩分分了个七七八八…… …… …… 几人翻身上马离去…… 前往江边接受犒劳…… …… 夜里大火逐渐熄灭、一眼望去，景物苍白，又转而迅即漆黑，焚烧过的痕迹如哭泣鬼影无路可逃…… 仿佛密集的黑烟、夹杂着灵魂，赤裸飘散、直冲天际。 …… 他视线缓缓游动，红色光点模糊不清、在耳边“霹雳巴啦”发出响声。 一夜即是如此…… 迎来天空绝望地撕破清晨第一缕阳光。 …… 阻止瘟疫蔓延、并非易事，看上去已经过了两月有余，可是据秦怀远打探得知，方圆几十里十室九空如入无人之境…… 所见所闻、家家有僵尸之痛，室室有腐烂之臭。 …… 松江府知府也派人前来，明确告知牛四，宝山所到金山卫之间的中后所、中前所等，这一片区域已荒无人烟。 更可笑的是居然不让牛四部队过大黄浦（黄浦江）入城，待开春之季再行商讨。 …… 牛四看过手中书信，得知松江知府方岳贡也是为了城中百姓安危，只许牛四带少许人方可入城。 并给牛四带来猪、羊各五头，算是犒劳。 …… 牛四放下手中书信，安排魏大勇款待送信之人，不管如何挽留、奈何送信之人却急忙推辞，头也不回带着惶恐匆匆离去。 …… 这也不难看出，瘟疫肆虐之地、造成人们心理伤害要比想象中的更加可怕。 …… 牛四所在的区域正是隔离之处，与青浦城只有一江之隔。 却成了无法逾越的沟壑…… …… …… 对于瘟疫这件事，周围府县采取了严格限制，态度可谓是强硬。 数万人的吃喝拉撒不是小数目，任海玉紧急购买物资还需些时日，眼瞅吃食不足三天，他坐立难安、并派出多人前去周围府县采买各种药材与物资…… …… 却得到一致闭门羹…… 嘴上口头援助，实际未有物质上的帮助。 然而百姓逃的逃、死的死，人数不详…… 通政司中的报告、几乎也没有它们的存在。 …… 范围虽小却让牛四幸运的碰上，给以后的发展带来了诸多不便。 意味着一切还需从头开始。 …… …… 可以说在统计上面属于空白，全凭猜测与胡来…… …… …… 至于松江府，此时也开始与牛四保持距离了，是死是活不管不顾， “你不要过来啊！”是所有官员的心声…… …… “瘟疫”两字带来的后遗症如同雨后春笋、一传十、十传百。 …… 一种无声的阴影笼罩整个宝山所与金山卫之间…… 一边为生计而不知所措、一边期待着得到朝廷的帮助，然而两月时间过去了…… 对待他们这里的人、像是对待瘟神那样，避而远之…… 恨不得他们赶紧死去！与隔离的人来说，也就意味同等、不妨自生自灭为好…… …… 这一切无法预料、更无法预判，在接到兵部调令时、任何人并未提及瘟疫发生，似乎早有预谋。 如果牛四没有猜错、瘟疫次之，牛四的死、导致无法赴任才是某些人乐意看到的…… …… 据悉、周边府地城门紧闭、生怕受到污染…… …… 这不由得令牛四感叹，正如三国顶级鬼才郭嘉，当曹操大军大面积染上瘟疫、不得已撤军。 若是鬼才还活着，信不信他会用投石机发射瘟疫尸体炸弹、一损俱损…… …… 牛四觉得他做不来，但有时候没办法，物资紧缺、如果……如果必要时，他会怎么做…… …… 但他自然不会允许此类事件再次发生，环境卫生必须重视起来。 要求全体人员定期去医疗队检查身体状况，并组建卫生小组每日巡查。 总之，卫生不达标的房舍、街道、厕所、澡堂等、通通严加整顿。 …… 在此时段、也收到了骆养性邮寄来的书信，上面内容离不开的就是，烟断货、酒断货、香皂断货等，催促尽快开卖，否则小日子难过啊…… …… 还有新任夏河都司，突然扩军十万、前往监军的是东厂李大嘴太监。据透露西厂也估摸着派出监军前往夏河…… 皇帝为了再次确定十万大军是否属实，如果属实、将提升青州府为都卫！ …… 大爷埋怨牛四为何会如此？你在夏河时可没说有十万大军…… 瞧瞧人家苏猛、刚去不到余月给朝廷带来十万大军呐，还被兵部封赐番号…… 夏河虎门都卫军，赏大红虎门铠甲一套、赐金三千…… …… 大爷信中满满都是鄙视牛四的意思…… 啧啧，看看人家这、再看看你…… …… 第255章 太阳底下四个腿 牛四读到此处、寒眉下扬，苦笑一下…… 呵……拔苗助长与农民军何异？十万大军又能怎样、假如都是精锐，养不起与凑数不都一样嘛…… …… …… 其中再提到、京城东林占据主导地位，你大可放心干、不会受到其他任何一方影响…… 最后呢，要警惕先皇后张嫣。 云云，一些个家常闲话…… …… 此锦衣卫不比当年，如今西厂如日中天、大有压倒东厂之势等等一些朝中细微变化…… …… 牛四阅目、放入火堆…… 灰烬中延入沉思。 张嫣？她要干什么？赵布起又不是我杀的，大爷为何这么说？ 他现下想不出个头绪、管她娘的…… 随便吧…… …… 这几天牛四内在忙着搞卫生，外在想尽一切手段搞粮食，哪里还有心思搞生产，随便敷衍几句回了信…… 又将这里的困难一一陈述，无非就是，要粮要钱要船要战马。 …… …… 当然，牛四也非常清楚，朝廷回应肯定是，没钱没粮、大可以去松江府要，不给也没办法，自己看着办吧！ …… 好么，屎盆子我端，屎我吃！你们倒好不提供卫生纸就算了，还往老子头上浇屎。 得嘞，一通屁话、如空气…… …… 他愁啊、粮食维持不到二日，周边城镇防他们如防老鼠、不敢想接下来断粮的后果会是什么…… …… 牛四端在黑泥马之上，目光远远望向黄浦江，却是另一番心境！ 江畔自然、幽静、浩瀚，与之后世相比，虽然没有那么诱人的不夜城、没有那么迷人外滩。 不过一小小鱼村、但他相信，他的到来会改变这里的一切、而对岸就是松江府，城墙不算宏伟、不算高大。 比起南京城差的十万八千里，就是与青州城相比，不夸张的说、青州城要是乞丐，那松江城绝对是乞丐中的乞丐，简称丐中丐。 …… 可能是与郑势封锁长江口和刘香溃军有关，加上瘟疫使这里的人口流失极大。 …… 出于种种原因，海匪也好、瘟疫也罢，在历史灾难的车轮中，不过是微不足道，过眼云烟罢了…… …… 相较于几片风帆、几艘摇船、几朵浪花而言，粮食紧缺状况迫在眉睫…… …… 俗话说得好，靠山吃山靠海吃海、捕渔船全天不间断作业，也很难维持接近万人温饱…… …… 似乎又回到了原点，回到了起初…… …… 他曾一度认为、有银子，粮食便不再成为一大难题，可偏偏没地买、这不是一个市场行为，而是时代赋予的、当拿着银子买不到任何吃食时候，不觉得可悲吗！ ……，…… 他深吸一口气，一种无力感涌上心头…… …… 不多时、牛四几人穿过一座石桥，这里似乎很久没有人来过，仿佛从一个黎明开始，阳光懒散而又活泼、洒下万道金黄。 …… 没有现代高楼大厦，没有豪华客轮汽笛，没有直立青天的东方明珠。 这里却满目古城楼角风铃声，双桨悠悠划水声，在牛四脑海里古时与现代交织，藏于回忆与现实…… 他一时恍惚，分不清是真还是假。 …… 正如，“一江春水向东流，古今四海风云起。” …… 秦怀远悠悠叹息、“牛都，方公子说的药材真能治疗瘟疫？” “怀远，不试试怎知？” …… “嗷，晓得……” …… 眼下吃食、药材见底、他需要尽快前往松江府与清浦县，求得一线生机、时日无多，什么这风景，那古迹全然没了心思再赏。 正午阳光如火，几人快马加鞭、没入官道。 …… …… —————————————— 太阳底下的另一头，杭州湾港口。 前来迎接的达官贵人扎堆拥挤在码头，他们内心忐忑不安、面上强装微笑，似乎是在等待一艘船的来临，又像等待一个人，准确的说、等待一个消息…… 关乎自身利益的消息…… …… 几刻方过，船舶现身…… 只见船首之上，一位肤白貌美，身材极佳女子，她就像是童话世界里的天仙美女…… 尽管冬日太阳诱人、和她比起来，也抵滚到天边角落里哇哇大哭…… …… 此人，便一眼魂牵梦绕，不管走到哪里都吸引着众人目光，犹如仙女下凡、刷刷刺人眼球…… …… …… 来人便是杜紫安，今年刚满21岁的她，就已经在海商之中博得一席之地，名声更是赞不绝口，而这一切。 可不单单因为看脸！光鲜亮丽背后，隐藏着难以启齿的故事…… ……，…… 用现代话说，她像健身模特、性感女神、旅游达人、商业公关，时常出现在各种场合。 在外时男装、闲时女装，和她接触过的人都说，“如果看了她还不激动，那你一定是没了脉搏”…… 还有人说，“她的魅力足以冲破冰冷的山峰，没有那个男人可以躲避她的诱惑……” …… 要用牛四的话来说，窝尼玛、这不就是高仿精灵少女，savanna吗…… 如果用一个“美”字来定义，从过去到现在、那是一种美的不真实感，且越来越强烈…… …… …… 一晃半载、风华咪更壮，即使一袭长裙，也难掩她凹凸有致的性感身材！ 有些人为了出名，不惜用尽各种手段，而她在杭州湾突然走红，不仅仅只是因为她是杜老九的孙女，她还是郑芝龙的义侄…… 如初关系、加上出众的智慧和敏捷的思维让杜府再次登顶，垄断杭州湾的利益链，源源不断地输送着金钱。 …… 闲暇时，她喜欢舞枪弄棒，也更喜欢接受西方的运动方式，甚至是对自己有利的事物，都得以尝试。 这样的结果更是衬托出她极好的身材！ …… 最引人瞩目的是、翘臀显得格外饱满圆润、挺拔有型！ 或许朝内才子佳人们会觉得她的大腿太粗壮，但是在她眼里根本不怕腿粗！ 实际上，过于纤细的腿在审美上已经脱离性感两字。 …… 更何况，粗腿和翘臀才是绝配！看看细腰之下呼之欲出的蜜桃臀，你还会觉得她腿粗难看吗？ 无数双眼睛、啪啪顶着刺日，口水不自觉地涌向杭州湾…… 直到灌满为止…… …… 第256章 你的倔犟让我疯狂…… 她并非天生如此娇艳出众，几年前、不过弱不禁风软妹子。 和众多江南女子一样喜欢诗歌、声乐、向往美诗才俊，但长时间出海，让她经历了许多、也学会了许多。 由于经常来往于各地不同区域，接触西方文化比较深入，并和佛朗机人有着密切来往，曾在耗镜“澳门”有着通商店铺。 …… 从一开始拜于李旦，再到郑芝龙为叔父…… 这才让她意识到，外来的事物不全是错误的，比如从未见过的荷兰巨舰、英国青铜炮等等，还有前些日缴获西洋人的贵宾犬与碗口大吊钟…… …… 惊奇之余更多了一些疑惑，特意让人拿回来拆模。 …… 她曾见过牛四等人用过，但不明原因，经过询问才渐渐了解其中奥妙…… 没想到时间竟然可以精准到分，随后将一些符合条件的海匪有针对性训练，算是中西结合的初始。 …… 吸纳兼并、取长补短…… 不得不说、在杭州湾立于不败之地，当仁不让、也名副其实的白富美！ …… …… 她扫过贵宾犬，内心猛地一怔…… 似乎是又想起了什么…… 对，没错！送给牛四的二哈，示意提醒他刘香来袭…… 回想当初，如果没有叔父阻拦、何至于此。 …… “紫安，想什么呢。靠岸了……” …… 踏板落、下得船，分别与各个商人微笑示意，同时说道： “让大家久等了，过两天海陆便可畅通，只要挂我杜家旗帜、方可出湾直下南洋。 为了确保大家安全，请各位贵客前去杜府领通行文书。” …… 不要小瞧这通行文书，常言道、陆有陆霸、楼有楼霸…… 海上也照样不例外、霸王买卖，说的更通俗些就是过路费、保护费…… 若想把货物卖入南洋，必须有杜家照应。 …… 不买也可以，保证你杭州湾都走不出去，不要说什么被海匪劫了、哪是风浪大，翻了船…… 瞧瞧这天、晴空万里…… 别说是货物，就是命！老天也收得！ ……，…… 这些个人、心里窝火，但也没办法…… …… “我说张员外、出了海，郑势、与杜势保驾护航，才算安全呐……” “可不，打去年以来、海面不太平！” “听说呐、隔壁王家，三艘商船被海……” “嘘……你小声点……不该说的不要说！” “好！好！” …… “这些个费用呐，定是出湾的必要条件，杜老爷子与那十八芝的何斌关系极为密切。 据说，这次制定航道多一项……一项……什么来着？” “对，对！北上航道的保护费……想要北上通商，没有杜府许可，和送死没有区别。” ……，…… 众人脸色难看、虽说都是地界有名的大户，却也不敢造次…… 冒着挤破头颅的风险也要拿到杜府的通行文书，可见这其中的利益链多么巨大！ …… …… 午时方过、杜老九揉着老腿，可能年轻时候受过重创、老来打不起弯的毛病，冬季刺痛难耐…… 即便是这样，见着自己的爱孙女，也是含笑迎她、心下甚是欣慰…… “得此女、实乃杜家之幸啊！” …… 这不、杜紫安与杜老九交谈正欢，将近些天、与郑势开辟的新航线，做着细致汇报…… …… 二人一笑一言如冬去春来、暖气洋洋…… 话说又快清明时节，不忘嘱咐她…… “紫安呐，给你爹，娘记得上香……” …… …… 这时、急忙有管家小跑过来…… 附耳低声，“老爷……近日宝山所大火弥漫，有村庄焚烧痕迹。就在前几日探得有大批船队登陆宝山所。” 话音落、杜老九内心，啪的咯噔一下…… 牛四没死？还是另有其人？ …… 杜紫安星眸凝露、惊讶追问道： “什么时候的事情？” …… 管家抬头看了一眼杜老九，随后吞吞吐吐： “大约是，大约……”又抬眼扫一眼杜老九…… …… “大约什么？你倒是说啊！哑巴了？” “五、六天前的事情了。” …… …… 入耳、杜紫安低下头、又抬起头…… 沉声质问！ “爷爷，为何不说？发生何事？” …… 杜老九见状、轻咳两声，“那个、来！铁棍！……扶老朽回屋睡觉…… 累了，累了……” …… “爷爷……爷爷！” 她不依不饶继续追问…… …… 突然，想起什么…… “爷爷，龙少大哥呢！他在哪？” ……，…… “得龙啊！他啊，出……去……了……” …… “又再隐瞒我！有什么见不得光的事……” …… 她不由得看向手中的防风打火机，联想起、邸报内容…… 牛四调任松江府…… 而龙少自打春节、从未出现过！ 报仇！对，一定是为杜子建…… …… …… 不由的惊呼道： “牛四没死！你们骗我…… 你们口口声声告诉我，他死在除夕…… 不可能调任…… 你们都在骗我……” 无论她怎么歇斯底里，门外终是散尽匆匆离去的杜老九、仿佛一句声响、或一根毛都未曾留下…… …… 杜老九乌黑茂密的头发中，暴露着许多白丝、正如隐藏着什么不可预测的秘密…… 在她眼里早tm无法隐匿…… ……，…… …… 她又仔细打量起、这小小的防风打火机，那么的小、那么的可爱，一不小心燃了自己、燃了天下…… …… 实际上，她懂、她什么都清楚…… 就在龙少告诉她的那一刻，她选择相信…… 更何况那是表哥杜子建的书信，是一封还未寄出的书信…… …… 她本意等他解释、然而换来的是…… …… …… 牛四一副不缺我的样子，如今我怎敢去打扰…… 我忍耐有限、而他却无耻到吊着耶鲁撒冷…… 迟迟不完结…… …… 我耗尽了所有时间与耐心，到头来、不过感动自己，骗了自己罢了。 …… 他本就凉薄之人，却为了他…… 我做尽了温暖的事，我耗尽了所有真心和勇气…… 然而，他始终没有解释…… …… …… 可皆知瘟疫肆虐、百里无人…… …… 想到这里、门外梅花盛开，暗暗做了一个决定…… …… …… 第257章 无路可走、荏苒回头…… 天底下另一头…… …… “海防都统前来求粮，请速速禀报……” 汤素吼地几声愤声、半晌不见回应…… …… …… 两个时辰过后，城头除了傻站着兵丁外，仍旧无任何回应。 汤素那个气啊、去往清浦县的官道处处设卡不说…… 窝尼玛，这是要防贼吗？ …… 好赖经历过三年封控的牛四还算情绪稳定…… 汤素、秦怀远等人见状，强烈压制内心愤怒…… “娘的！……一路设防、一路通报，眼瞅太阳落江、却迟迟不肯开门……” …… 几人叽叽咕咕对着紧闭城门，一番埋怨…… “不肯放咱们入城倒是给句话啊……” …… …… 就在不耐烦之际，城门缓缓升起…… 一个身影出现…… 斜阳而照，那人清瘦…… …… “可是、牛都呼……” …… 牛四见此人、死鱼眼，一副天生没睡醒的感觉…… “正是下官……” “哈哈……本官罪过！城中万人黎明生灵，还望牛都海涵……” 死鱼眼老头说完，一挥手！ 命身后人放下一箱子…… 指着并继续说， “这里白银二百两、以资牛都粮饷……” …… 牛四这边几人、多有不满，听到老头话语、更是火气腾腾，怒视老头…… …… “不知来者可是方知府、方大人！”牛四下得马来、缰绳抖出个腰花，开口问老头…… “噢，呵呵……松江布政使守道耿强糕！” …… 牛四闻声、暗暗记得此人，曾任青州府指挥同知。 说起来、算是他四半月上司，别小瞧这半个月、借助夏河之功、弃武从文…… 实为升官发财之佳品！ …… 牛四打心底佩服，这人的命呐、真是天注定，如果他没猜错、此人便是骆大爷书信中提到的孙承宗门生？ …… 此刻，牛四忽视地上箱子、清了清嗓门。 “高大人、下官需要粮食，而非银子！” …… “这个嘛……实难从命、这城中粮食紧缺，如果执意要粮，待来日再做计较……” 耿强糕一口回绝…… 又接着说道。“此钱粮非府衙所出，是本官不忍尔等受疫，特从夫人那里讨要来得，还望牛都不弃！” …… 闻言、牛四不好再说什么，想来粮食难求不是一府之地能解决的！ “敢问，孙承宗孙大人可好？” …… “家师七十高寿、身怀忠义、多谢挂念！如今家师授命前往锦州，整顿军务……” …… 牛四微微一愣，厉害啊！不由得感慨、老人家出马其心可鉴呐…… …… 出于对孙承宗的尊敬，自己还是十分相信耿强糕滴，转念一想不再为难他…… 躬身退步、转身离去…… 这时，身后传来一句…… “牛都统，接着……” 老头随手扔来一块木板、嘴角勾起一轮笑影，也转身向城门走去…… 同时，又传来一句。 “家师曾说、不能寒了将士们的心……牛四、你好自为之！” …… …… 汤素眼疾手快接下。 “牛都、是！是……松江筹粮令牌！” …… 牛四哪里想到会是这种结果、看来城内真是无粮可供…… …… 余光、江水滚滚，波浪滔滔。 背景抹去、城门缓缓落下…… …… 牛四深叹一口气，未曾谋面、却深受其恩，受下官一拜！ …… …… 松江府内、有此布政司令牌，想必筹粮不会太难…… 转手交给秦怀远， “去吧、九县十二地，能筹多少是多少……！” ……，…… 入夜，牛四辗转反侧、粮食药材不足一日，他不知道过了明天、会发生什么…… 一旦断粮后果不堪承受，近万人呐…… 他想想都觉得可怕，直到深夜…… 据秦怀远说，整个松江府地区，皆是饥民、碍于瘟疫流行，大多控制在城中、严禁流动。 …… 这一路上所到其他县州、甭说一粒粮食、就是路上的野狗都不见踪影…… 秦怀远喝了口水润了润嗓子，满脸风尘、接着与牛四说了所见所闻…… …… 但令牛四万万想到、会如此残忍，这人呐、要饿到何等程度才下得去口啊…… …… 舍不得吃自家的娃、却与别人家换娃……吃…… 就尼玛吃的下去吗？ …… “草……” 牛四压低声音骂道！ …… …… 由此、他联想起，如果断粮会不会人吃人…… 我有马，马吃没了，难道吃人吗？ ……，…… 对，用花布包生成番薯种子…… 是吧，窝尼玛咋没想到呢。 然而他突然一呆，生成出来又如何？ 能解决当下问题吗？ …… 手不知不觉摸进花布包内、却迟迟未动念，因为他清楚、再生成一次，需要数月的时间才能恢复…… 这种规律恰似每月一次、累计个四、五次，便需要一个月的时间来沉淀，类似回阳。 泄的多、量大，次数则减少！且看花布包发虚软绵绵的样子，足以说明、它正在肾亏…… …… 昨个出口罩、护目镜浪费了能量，与之吃食相比、他更愿意选择种子，或者汉堡…… 信不信此刻的他、一口下去一个香辣鸡腿堡…… …… …… 秦怀远汇报完糟糕的情况后，牛四揉揉眉心、接下来将希望寄托在海玉那边，他就不信了、整个江南筹不到粮食？ …… 回头一想、人吃人竟然真的发生了，不是什么所谓直接吃，而是换的吃…… 自己亲人如何下的去手，或许活命固然重要、至少在牛四看来，多少保留一分情感在里面。 骨肉至亲换做是谁、宁愿饿死！也不能下锅啊。 可能自己没到那个地步，他不敢继续想下去…… ……，…… 他甚至有一种冲动的想法，那就是打劫！ 当这种想法冒出来之后，禁不住自己爽朗的傻笑…… 哈哈…… 哈哈…… 天明、人们发现今天吃的各种罐头和鱼汤时，有些人甚至好奇、咱们牛都是怎么了？ 春节过了、正月过了…… 突然发罐头吃、头一次啊！ …… 他们带着疑问、吃的正爽。 而牛四苦逼着脸，却越发苍白…… …… 第258章 从来没想过、会是尼玛这样…… “怀远，召集人手、蒙面抄家伙！” …… 秦怀远懵了…… 又见牛四狠狠一摔缰绳，嘴上狂飙…… …… “妈蛋，不给咱就抢他娘的！” …… …… 他回望、跟他背井离乡的人们，大人孩子扒拉着罐头、不时舌头舔舔罐底…… 这种现象、他内心真妈蛋不是滋味…… …… 如果道德底线因为温饱而受到阻碍时，他不介意将这残酷命运击的粉碎…… …… 如果道德是脸面、他宁愿不要，脸乃身外之物，可要可不要！ 吃食乃必要之物，不得不要！ …… 他记忆深刻、初来时做乞丐也没有想过，因为温饱而去抢夺任何人的吃食。 而财富则由所有一切、皆遵循市场规律与行为。 再说、现在银子还有个毛用！ 百两银子一石，他彻底傻眼！原地石化…… 突然的巨变让他始料未及，正常市价一两银子可买三、石左右粮食，相当于近三百公斤。 若是丰年、七、八石也是有的。如今呢，事实摆在那里、北方粮食涨疯了，堪称稀世文物…… 一百多两银子、才能买一石！比正常年景高出百倍，江南富饶、但远水难解近渴，一些粮商纷纷采取奇货可居方式，让原本饥荒更加动荡…… …… …… 结合两世为人的他， 总结什么是命…… 有人自打娘胎、在九十九层云霄宫吃乳桃，轻而易举享受滋润…… 有人十八层地狱吃大比兜…… 有人用钟点房，体验着别人一生所爱。 有人耗尽家财，才有资格取得一生所爱。 有人仅凭一张大嘴，在单位混的风生水起…… 有人埋头苦干终究得不到丁点回报…… 有人努力顾家，却换不来伴侣的一生忠诚…… 有人一生放荡，爱人却未能守身如玉。 有人注重健康，殊不知半路命丧黄泉。 有人病殃殃，一路活到九十九。 有人学习一般，凭后门直上云霄。 有人刻苦努力，凭实力却半生失意。 …… 等等，任何风口跟普通人越来越没关系，秩序仿佛千年未变，金字塔早已封顶…… …… 假如非要跟自己过不去、自己不妨好好想想，世界上最不缺的是什么？ 就是人！无论牛四处于什么状况，都有一大堆、一大群和他乃至跟随他的近万人，相似遭遇的人…… …… …… 吃不上饭、穿不起衣如流水中的沙粒，沉没于底、从未见过汪洋恣意…… 除非狂水袭流、方能冲出困境。 这样的风口、他能赶上吗？ ……，…… …… 连续多日的细雨、将官道融成一滩滩烂泥…… 一匹快马、溅起无数脏话…… “架！快……快……他大爷的！快，” ……，…… 清浦县、松江府临时府衙…… “报！大人……大人……” …… “进江口被牛都统封锁……” …… “大胆牛四！为何如此啊！” …… “据说、据说，搞什么不定期，不定期演……演习……” “演习？”…… 方知府眉头紧锁、连续几日各路商贾纷纷前去应天哭诉，要求停止在江口一切水师操练。 事情很快压至松江府，紧急派人前去询问、才得知他牛四还有心思搞演习？ 这瘟疫横行、饥民众多，他牛四不说老实待着、竟然封锁江口…… …… “去，速速手书一封，告知牛四休矣！” “喂！慢着、通告应天兵备道和都督府衙门，喝令牛四胆大妄为、不顾百姓死活……” 看本官不参他一本，擅自封江…… “本官势要弹劾那厮……” “本官势要弹劾那厮……” …… …… 江海分明、如男女相拥再难分开，大浪淘金，引数艘战船接连浮渡崇州…… …… 牛四收回望远镜、眯缝…… 老远望见几艘战船沿海而行，一忽一现，飞鸟穿梭…… 大旗飘飘、醒目却无有标识…… 牛四这边在崇州岛进出海口设防、虚为演习，实为封锁。 目的在于，将进江商船赶往附近港口…… 因为秦怀远不是正在打劫，就是在打劫的路上…… …… …… 一直持续数日，这个时代好啊…… 苦于通讯不便，运出去的货物、或卖或换，整船整船金银珠宝等各类特产等待入江…… 牛四吩咐、江口正在军事演习，请赶往其他港口入内陆。 此次操练将不定期举行、鉴于目前海面不太平，请另寻他路…… 这一番话没毛病、入不了江卸不了货，大多前往其他地方登陆、转路运…… …… 秦怀远、左有违等五十几人，分两路半道设卡，问起来…… “疫区请张嘴……不！不！清点货物。” 遇到运粮、贩粮的，左有违一一记下，夜晚不管是谁的粮队，背后是谁、通通打劫…… 如此简单粗暴，可谓是收获感人！ 金银首饰倒是不少，奈何粮食没多少，费力不说、闹得整个江南人心惶惶。 …… 似乎都在传…… “江南出了大盗……” “江南出了大盗……” …… …… 第259章 关门打劫! 崇州岛、位于入江出江口，岛内设有一县府，人口多以渔民为主、往常商船来往频繁，多少带给当地一些繁荣。 …… …… 自打这刘香败退以来、隔三差五不得安宁，一些海匪不时光顾此地。 若是继续深入、通州水师阻拦欠佳，自己一亩三分地各管各的…… 顶多出面喊喊口号、示个威！劝退则喜、指望拉开架势干一场趁早拉倒，都是为了银子何必较真，保不住哪天自己也跟着下海、做个游荡自在的海寇…… …… 长此以往，到如今呢、渔民不以捕鱼作为经济来源，因为他们在海匪之间得到比捕鱼更快赚到银子的方法…… …… 那就是打劫、如果说此时的渔民、捕鱼维持生计，纯属扯蛋！ …… 海匪时常光顾、久而久之同流合并，没有比抢劫商船来的更加舒服…… …… 不过也算他们幸运加倒霉。 幸运的是、因为牛四来了，开出的价码不低、你有多少鱼他收多少，比市价高出好几倍，至于以前是匪也好、是民也罢，一概既往不咎…… …… 说到倒霉、无外乎这几日不能出海搞打劫的买卖，有些人失望、有些人高兴…… …… 不过好在、崇州岛暂时消停下来，演习期间几艘战舰沿海缓缓进入牛四视线，待船接近时…… 望远镜内的牛四，瞪大双眼内心稍显紧张…… 为何？多日封锁，见的最多是商船、个别武装商船、但凡遇到牛四这种全火炮战舰，不是去往他处、便是等待入江…… 然而今日不同…… …… 郑势？不可能…… 处于合作阶段，没有理由背弃合约。 但也不是绝对、牛四清楚郑势与杜家的关系，杜城接替紫安已将第一批产品交付，便也跟着离去…… …… 第二批要等牛四这边彻底安顿下来，直到生产出来，这段时间派谁来督货、他并不在意…… 然而如今呢、温饱尼玛都成问题，如何搞产业？ 解决瘟疫、温饱是目前首要面临的难题…… …… 是刘香？更不可能…… 郑势不融他、外部势力不融他，不知在哪落草为寇呢…… 会是谁？ …… 双方接近、牛四这边大游艇携十一艘战舰与来船对视。 …… 只见来船火炮纵横、确定战舰无疑，余下部分全是商船。 船首立于几人，身着黑色金丝劲装，腰间钢刀倒映寒光…… …… “老二、你瞧对面那群土鳖，一个个傻不拉几，就这些人还来守长江口？” “听说从青州府调任来的牛四。” …… “牛四？那你倒是说说，上次牛四死没死？” “绝对死了，亮他牛四小儿九条命，一把火也让他死十次。” “哈哈……” “哦……” 船舱内一人影、耸了耸肩，藐视轻笑一声…… “那你们说说，对面站着是何许人也？” …… “这个？小姐……稍等，在下一问便知” …… …… 只见一汉子打出旗语，示意并无敌意，接着放下小船…… …… 驶向牛四这头…… 扯开嗓门，大吼一声道： “敢问土鳖们，尔等是哪里的水师？速速给爷爷报上名来。” …… …… 此时，牛四身旁的汤素听到后，顿时大怒。 正要回骂，却被牛四拦下。 片刻，牛四居高临下、目即小船…… …… 为首的塔形大汉，一看便知常年走海无疑，睫毛浓密泛黄、眼珠也泛黄，牛四猜测、此人好酒与伤肝有关…… …… 那塔汉动作行云，接着缆绳几步跃上甲板…… 尽管那塔汉藏锋卧锐，待目转四周后，一时间却流露出一种机警，惊讶神采。 黑脖子在牛四面前动了动，定睛一看，那是一张能在一分钟内做出好多种表情的震荡面孔。 …… 的确、这是来自21世纪的游艇，塔汉彻底懵球…… 眼珠不眨、张大嘴巴…… 一副，哇！我才是土鳖的样子…… …… “喂！问你话呢……” 汤素轻，“哼……”一声…… ！！！ 那塔汉愣了片刻、想必应是惊的不轻…… …… 颤颤巍巍地傻眼、诚惶中只见牛四左脸一道浅疤，小背头鹿皮靴、黑衣屁帘…… “是……是是，牛四，啊……！啊……！” 自觉倒退三步、指着牛四…… “死人，活人？呼！” …… …… 第260章 树皮吃起来真带劲! 亏他白张一身彪悍、中看不中用呀！ …… “废话……我们海防都统，牛……四！大人”汤素一扬刀柄、拍在他手臂…… 啪…… …… “唉，唉，唉！问你呢，哪里的船、都拉着些什么？” …… 汤素反指着他、喝声问道。 …… “四……大大……人…… 我！我……我们……是……”支支吾吾的塔汉满脸惊讶…… 不知道在些什么…… 一旁牛四将鱼竿丢给佩兰，并未搭话、任谁见了如此科幻的游艇感官都一样…… 不是发傻就是呆住…… …… “军事演习、此道暂且不通，滚吧！” …… 只见汤素顺势抽出障刀，雷厉接着说道，“卸货去隔壁码头、哪里有脚夫……滚！滚！” …… 估摸着那塔汉早被这奇形怪状的游艇吓呆了，走起路来、三步一恍惚两步一回头，就连下船都打着哆嗦…… …… …… 不多时、那塔汉回到自家战舰， “喂！老二、怎么说？” “喂……问你话呢，傻了？” 塔汉一言不发、木愣愣地向船舱内走去…… …… “这老二吃屎了？吓成这样？” …… 片刻、船舱内传来爽朗的笑声，像是那天边海鸥伴唱儿…… …… …… 不知过了多久，怒火中烧的男子奋力一吐、已解心头之闷…… 待看向远处的水寨和营地时，硬是将抵达舌尖唾沫，生咽了回去！ 仿佛一股愤恨在体内蔓延、燃烧。 突然、一口鲜血夺口喷涌…… 噗…… …… 紧接着、一抹手帕贴嘴…… …… “师哥！……”少女细声唤着…… “无妨！无妨！” …… 如今事实明了、只得暂且作罢…… 一旁少女埋下星眸，这似乎习以为常，师哥虽有大志、却心性极小。 古有周郎郁郁而终、今有骄子血喷当场…… …… 师哥自以为天衣无缝、起初那场大火没能将牛四烧死，在他心理可谓是一生中的阴影、与耻辱！ 她太了解他了、表面看上去，心怀星辰大海，实际上是一个十足的、睚眦必报的伪君子…… …… 通过夜袭牛四这件事儿，她算明白了、她在师哥眼里的地位，可以说抠鼻屎的小屁孩！ …… 说好呢，待查明杜子建死因再做计较。仅凭一封信断定牛四所为，是不是过于草率？ 记得当时、她一时冲动听信师哥谗言，弃牛四而去…… 待静下心来看，不过被冲昏头脑罢了…… …… 此刻，那男子听到牛四未死后，恨不得眼下就他碎尸万段，于是在吐血之后、仍无法控制住自己颤抖的双手…… …… 再看到、龙清1号与盖伦战舰的火炮后，他却也不敢造次…… 只要他敢冲下船，保不住那百门火炮瞬间让自己变成筛子。 …… 据老二诉说、那十一艘战舰围绕着一艘从未见过的战舰，像是飘在海上的白色鲸鱼…… …… “师妹怎么说？”男子开口问话。 …… “师妹率船队返回了！”护卫回话。 …… “噢……” …… …… 这一头，身后汤素眺望远方离去的船队…… “牛都……他们是哪里的商户？” …… 牛四淡淡一笑。 “这片地界上，势力纵横交错。或许是某位朝中大臣的，又或许是这书信中一分子……” …… 是的，牛四前后收到松江府知府与应天兵部的喝令。 其中痛斥牛四目无王法、败坏超纲，即刻起速速收兵，解除封锁…… 如果牛四一意孤行，那么五军都督府见…… …… “传我军令、收队吧！” 初来此地根基未稳，说实话、他不鸟知府，任何知府…… 他怕的是兵部与五军都督，搞不好再派两个监军或者上司、打仗鸡毛，分功一把好手，阻碍发展…… 他不像郑势、海外有东番今台湾。 老鼠敢在猫眼前耍酷、身后必定有个洞，而他牛四没有洞啊…… 这一点高下立判！ 他一拍大腿、做个尝试……且大胆的决定…… 海外殖民…… 海外基地是他的计划之一，具体是哪里？他决定等安稳下来、先下耗镜今澳门，再做打算…… …… …… 这几日、大量海产品进入营地，但还是难以维持下去、于是动用恐吓从一些绅士手里买了些粮食。 价格上还算合理、这些个囤粮大户，一见动粗，各个秒变怂包…… 哈哈，正应验那句话、资本贪婪在权力的屠刀下、一文不值…… …… 若不是知府再三喝令、秦怀远才有所收敛…… …… …… 至于方才离去的是谁的船队，牛四心里明镜似的，不是某家的商船、便是某府的商队。 …… 江南多富户、即商即盗，打着海商的旗号做着鱼肉买卖，在这些人眼里仗着自己富可敌国，以钱克刚、以钱服人、千金拨囤万粮，实属该死！ …… 明知粮食供应不足、粮价一涨再涨，还不知足，是不是该死？ …… 他们似乎是等待着灾难降临，每每发生瘟疫、饥荒等等，每一次奇货可居都透露着金钱狠劲…… 这似乎是千年不变之痛，无钱不摧、无钱不破，正所谓天地之正道，莫有钱字不破也！ …… 不是有句话吗！你穷，不完全因为你懒，也不完全因为你没本事，有可能是你挣的钱太tm干净了…… …… 国难财、灾难财、战争财对于某些人来说，就是机遇、就是机会，哪怕灾难解除、战争结束，他们也会想方设法制造各种灾难与摩擦…… 喝着美酒、搂着美人坐等机遇，灾难的机遇…… …… 汤素叹气试问…… “需要告诉任海玉吗？让他查查是谁家船队？” 牛四目光投向远方、“不必浪费人力！” 即使知晓是谁，又能如何？ 能解决缺粮问题吗？能解决瘟疫吗？还是能解决天价粮食危机？ 都不能…… …… …… 但很不幸、这段日子，瘟疫还是无情地带走不少老人与孩子，惊恐不安在整个大营蔓延，缺吃少药一次又一次冲击人们的底线…… …… 此刻，于迁站了出来…… 组织一部分人、几乎将方圆十里地的树皮刨了个干净。 …… 王游船组织另一部分人员下海打鱼，即便是如此大动劳作，也难以维持温饱…… …… “什么？战马？”一群人路过马棚、流露出贪婪痕迹…… …… 第261章 还能是谁? 用战马充饥，他也心疼、起初他持反对意见。 然而整夜失眠的他终于再一次被饿醒…… …… 于是忍痛割舍…… 放倒一百匹起了锅，引发秦怀远骑兵营一片哗然…… 为此，牛四特意解释一番、等来年给你们换大洋马…… …… 实际上、这一百匹马对应万人的伙食如沧海一粟…… …… 甚至有些人看牛四身边的二哈、也垂涎三尺，不由得二哈菊花一紧…… 也跟着哗然…… 饿到发晕、饿到啃树皮，牛四第一次经历，也是从未有过那种感受…… 还别说、吃起来真带劲，可惜菊花生痛…… 是那种磨擦的痛…… …… 实在饿的不行、躯体自然坐立不安、两眼放光，恨不得生吃螃蟹，生吃海藻…… …… 八角、葱姜……险些将那二哈也起了锅烧了油…… …… “哎……”一圈人叹息一声…… 魏大勇、于迁、范石头、牛二商量来商量去，唯有去郑势求粮求药…… 但牛四始终坚持自己的看法， 不同意就是不同意…… …… 甚至有几次，为了争夺食物发生暴力冲突，那一位战兵家人与匠户家属互相扭打在一起，逐渐发展到十几人、几百人大规模斗殴…… 一位姓庞的战兵、竟然掏出散喷，枪口直对着他们…… 牛四得知此事后、当场将那战兵关起来…… 尽管如此、还是出现了伤亡事件。 …… 当前面临许多严峻考验，大多战兵情绪还算稳定、但随行家属等一些人，很难想象会发生什么？ 照这样下去、极端行为怕是无法避免。 …… 他目中绝望…… “怀远、再多派人手，去应天…… 催促任海玉……” 几人眉头紧锁、秦怀远叹息一声，用力点了点头！ 气氛压抑、几刻钟后，几人分别散去…… 牛四独坐空旷营方、暗暗期待任海玉能再快些…… 再快些…… …… 温饱面前人们对瘟疫的恐惧逐渐消失，取而代之的是成群结队外出赶海、有些人沿江上游捕鱼、有些人则萌生逃离这里的想法…… 眼下能去哪里？还能去哪里？ 松江府以外、所有官道河道设卡，除非坐船出海，再有冒险闯卡、或者挨饿游江…… 他们像是被抛弃的孩子、忍受孤独、饥饿与疾病…… …… …… 二月艰难、三月更盛，似乎就在快要支撑不住时，牛四决定将剩余的四百匹战马充饥…… 无论如何都要保证战兵的温饱，从一开始的一两顿不吃，再到三四天未有进食，他们不过是不想让家人、妻子、孩子受饿，他们有什么错…… 甚至有些老人自觉省去吃食，以供家人孩子充饥，这一幕幕每天都在上演…… 牛四于心不忍、然而这次用马充饥却得到了一致同意…… …… …… 三月二十、天空无缘无故下起小雨，牛四走出房门，感受春雨绵绵…… 感受大地气息…… 他闭上眼睛、突然耳畔传来一阵熟悉的声音…… “来船了……” “来船了……” …… …… 这一日，宝山所迎来远方不速之客…… …… 那船队一望无际，八艘福船靠近港口…… …… “可是牛四？” …… 牛四大口喘着粗气、任由雨水肆意…… …… “正是！敢问是海玉派来的吗？” …… “不是……不要问为什么，在下只是奉命行事……” …… “噢？”牛四眺望、时隐时现中，全tm是粮食…… 整整八船载…… …… 不知怎么的，他突然感觉有一个既熟悉又陌生的身影，一直注视着自己…… 那身影似曾相识，模糊…… 很模糊…… 雨水无情、雨帘如屏风，似乎是一道无形又有形的一堵墙…… 或许印象是很难忘的。 一张圆脸庞，一双明亮的大眼睛，总爱一眨一眨地，闪耀着突如其来的骚气…… 宛如浩瀚星空…… …… 这一天，宝山所接近万人、在不到一日时间全部卸完。 尽管牛四如何追问、那送粮的人始终从未开口，就这样空空而去…… ……，…… 也是这一晚，他睡着了……睡的很香……很舒服…… …… 一道彩虹突然降临，险些刺瞎牛四的眼…… 那妖艳的身材，简直就是活脱脱的混血美女，人看人吐血，狗见狗打滚…… …… 那蜜桃似的双峰，微微向上翘首…… 配合一张不大不小的嫩唇，长在圆圆脸上…… 她的每一个表情都是那么的诱人，如果加上一个浅浅笑痕，只怕是…… 一笑泯恩仇…… …… “紫安……紫安……” …… 牛四突然直起身、魂不守舍…… 窗外的雨声却无比悦耳…… 一直下…… 一直下…… …… …… —————————— 夜尽天明，薄薄的雨雾环绕在江面顶端…… 牛四起个大早、刺凉空气里，一丝淡淡麦香。 久违了……他心情大好，然而转念一想、这批物资弥足珍贵，如果不是海玉运来的？那还会是谁？ 郑势？京城？还是其他？ 纵观整个天下，除了骆大爷之外，还会有谁？ 他一时模糊了视线、或许发自肺腑，又或许有感而发，默默等待海玉的消息…… …… 来来回回穿梭的人们、各自忙碌…… 宝山所一马平川、除了几处土坡，一片白雾茫茫，仿佛置身于仙境。 只有一条看似平坦的石路，贯穿整个宝山所…… 来到此地、快一月时间，牛四需要做的事情并不多。 死于瘟疫的人不在少数，隔三差五一把火、之后什么都没了…… 痛苦与悲伤并存、或许是粮食得到解决，冲淡稍许浮躁情绪，又或许大抵见多了这些尸体、转而麻木于现实…… …… 除了举行一些简单的祭奠仪式外，其余的就只剩下选址，新建船厂、火器厂、盐田等生产基础设施的建设。 …… 更为重要的是火器厂需要隐蔽性，在时间上较为缓慢。 在没有得到充分的保障之前，牛四并不急于开工。 …… 现在最为突出的问题，还是需要先完善卫生设施…… …… 几天后，任海玉那边传来消息，八船粮食不是他筹集的…… 这一消息引起牛四注意，然而更令他触动内心的是、应天城附近炸了锅…… …… …… 第262章 无题!(新年吉祥) 鉴于封锁江口无耻行为，遭到应天乃至附近府县等、当地绅士一致尿渍…… 甚至上演百人联名请愿，他们粪怒前往府台、巡台寻求赔偿在松江府境内损失的财物，不乏一些东林贵族施压，相信用不了多久、将浮现于皇帝案台…… …… 这段时间、几乎全是骂牛四的、恨不得八辈祖宗，十代后辈通通捎带…… 应天还有传闻、说牛四是个大傻b，上至八十老太、下至三岁幼童，也不肯放过，强行纳入内宅以供消遣。 …… 哈哈…… 听完任海玉的回报、牛四心下含笑，随便他们如何评价、如何讥讽，这锅盖他牛四背下又当怎样！ 一来不指着他们活。 二来他们算个什么东西，也配骂牛四？ 最基本生活粮食、他们奇货可居、经过数年买卖囤积起来，宁可发霉变质乃至腐烂、也要等待灾难来临，好狠狠赚一笔…… 赚一笔血钱…… 今生他遇到了…… 前生他同样遇到了…… 两世为人、那三年…… 他刻骨铭心…… …… 管理队伍逐渐扩大，越增加越低下，从而导致底层难活…… 没有问题、制造问题，没有困难制造障碍，为什么？ 因为利益！ 继续榨、使劲榨，用一句话形容， “啊！老赖繁殖的真快……” …… 问题、出事无论多么严重，总有一个背锅的、过去是临时工，现在么！叫吏……而不是正经的官！ …… 那一幕幕、永生难忘！ …… 可笑至极、可笑至极啊！ 狗以为这辈子帮主人看好家，就可以吃一辈子骨头。 殊不知，当主人缺肉时、它也是一锅很好的下酒菜…… …… 打今年起、诸事不顺，前段日子、应天城外围陆陆续续过来的饥民开始增多，粮价大幅度上涨。 利润暴力使人眼红，几位大户因不听劝告降价、被当场拖去菜市口…… …… 府衙为此颇为恼怒、曾组织各个大户，在城外设立了几处较大的粥棚，以缓解饥民骚动。 但不是很理想，数日后便支撑不下去了，任由饥民四处流窜。 应天方面官员表示，最后不得已只能关闭城门，驱赶饥民到其他地界。 走到哪里，哪里驱赶，恰似瘟神…… …… 随便一人振臂高呼、岂止源源不断？口号一喊，比如闯王来了不纳粮…… 想想都觉得可怕！ …… …… 牛四呢、揉揉眉心，抛开所有负面影响，袖着一撸、热热腾腾地鸡肉面…… 嘶嘶出溜…… “香！真香！” 海玉不负众望、先一批鸡、鸭、鱼抵达这里，三十口大锅躁起来…… 粮食没收多少，不是收不到粮、而是现在节骨眼买粮那是大冤种，几百两银子一石、大傻b行为他牛四做不出，海玉也照样做不出…… …… 但有一点、粮食价格为何如此之高？听他信中所说，江南一家粮商曾在月初高价收粮，最终导致粮食危机…… …… “难道？与这八船粮食有关？” 牛四抹嘴、倒下碗筷，暗暗嘀咕…… …… 想着想着、一阵急促的脚步传来…… …… “牛都！梅姑娘前来……” …… “嗷……快快有请……”牛四起身迎了出去…… …… …… “梅姑娘……”牛四停顿片刻、率先开口…… …… “牛大人、是不是真的！”她神色凝重、冷冷问他…… …… “梅姑娘，我要对你说一声抱歉……”牛四叹气、接着他看向她那苍白无力的面容，正色说， “那夜、一具完整尸体都没有，一切化为灰烬…… 准确的说、我也很难过……” …… “牛都、是谁？到底是谁？”她凌厉追问，目赤红肿、隐隐泛起淡淡泪丝…… …… “不知……” “不知？哼！”她冷冷盯着牛四……像是被冻住似的、没有任何细微变化，泪珠盈睫…… …… 牛四埋过头、试图避开她的冷目…… ……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 …… 她盯着牛四坐下来，二人隔着蜡光…… 她仿佛被抽取了灵魂、只剩下一副虚影面孔…… …… “他们弓箭了得、用了鲸油……”牛四点燃一支烟，仍旧不敢与她对视。 …… “鲸油？弓箭？”她眉头微微皱了下、突然又说道， “牛都？你猜出是谁了吗？” …… 牛四缓缓吐出烟圈，试着问她…… “是王老六！王德林…… 我曾与他有过短暂接触，他们臂力过人且使得一手好箭……” 梅金莲擦去泪雾，不可否认、她知晓其中关键，有人提供兵甲、鲸油给他们，除了王老六有这份实力，找不出第二人来！ “梅姑娘，我不过是猜测而已。你可知杜龙海？” 她略微点头，“知晓！杜龙海原名杜俞得龙，杭湾商裔。 实力雄厚、富可敌国……” …… 牛四沏茶、举身倒下，“梅姑娘，请……” …… 她掩口、深仰一口，将自己所知道、所知晓的、有用无用一一分享诉说…… …… …… 几时过去，正午阳光…… “梅姑娘，这是凛然房间的……我想应该是写给你的吧……” 说着、牛四取出一封信件，她颤抖接过…… 足足一整张…… 半晌，梅金莲湿了衣襟、放声痛哭。 …… “那一夜…… 我感觉舒服极了…… 你嫩嫩哒像是一朵鲜美白花，我亲手触摸你的隐秘…… 又拾不起你的残缺，我想你一定是自由的！ 任何外物都无法束缚你的存在，我只是疼惜你的命运，大好年华与青春岁月，却被抛弃于这水潭…… 上有好赌之夫，下有纠葛老王。 这一切本不应该让你来承担。我想带你走，带你离开这个地方。 去到一个没有烦恼和痛苦的地方，只有我们，只有快乐。 只是我低估了你的倔强，朦胧的夜色里…… 你曾拒绝了我的好意，那时我才后知后觉。 你终究是栽种在山野的白花，无论是盛放还是枯萎，都不是轻风能决定的。 …… 那一刻！ 我也才发现我洗的不是脚！ 而是行走在人世间的泥泞，我唯一能做的，就是在你最好的年纪，留下无足轻重的飞天呐喊。 …… …… 第263章 搞钱施压 最后，说点什么呢！ 如果我死后，请把我烧成灰、省去棺材板花费和挖坑精力。 最好和着泥巴糊在墙上，我自认多才情子，认牛四为大哥后、反而被各种瞧不起，被骂烂泥不上墙…… 记得把我糊高点，低了会被狗尿呲下来！嗯…… 好吧，先写到这里、待来日继续…… …… 崇祯三年、元月十一…… 落款，郝凛然、字枉然…… …… 牛四没有看不起他、是打心底看不起他，但不妨碍做兄弟、怎么说也是特战营唯一结业的学员…… 可惜，最后的这段话牛四并未读到…… …… 看到这里、她收入囊中，正了正腰肢、起身离去时，牛四仍然一副不可否认的模样…… 这个时代真的存在一见钟情，哪怕过去已死…… 或许也是郝凛然一生遇到最正确的选择，红颜克前夫！ 他曾听说，梅金莲前任、与前前任、现任，死的死、伤的伤…… 而这三人都与牛四有莫大关系…… 克夫说不上，克前任倒也勉强！ …… “王德林，王老六……” 哼哼…… 原来是这样、杜家私军！ 紫安呐……紫安，演的一出好戏…… 他大胆猜测，这一切罪与功都与她有关！ …… 眼下呢，温饱问题暂时解决、驱寒解毒等药材供应了不少，话说这瘟疫流行在于冬季，随着天气逐渐转暖、卫生医疗得到保障，算是可以翻篇儿…… …… 除了一些琐事之外、牛四这才通过花布包，生成出不同现代枪管结构图纸，一头扎进一栋别致的建筑…… 开始反复实验，由于花布包的特点、反而纸质物品不占用空间与重量的限制，生成出诸多关于车床加工与应用技术等内容，大多都是一些通俗易懂的说明文字…… 然而所用材料各有不同，铜与钢的比例等方面、以及各种规格的模具设计…… 等等，如果说登天是人类历史上最为伟大的壮举，那么此刻铺满地的图纸、比研究火星计划还要难上百倍！ …… “四哥……”李保全吃惊张大嘴巴，瞪大双眼…… “嗯……这里禁止吸烟！” …… “对！是宝贝……” “需要什么拿什么，学到哪里用哪里，这里将作为机密档案室！” …… 几人围坐一堆、反复打量起来，不时发问几句。 牛四照猫画虎简单做着描述，风云变幻持续多日…… …… —————————— 日晨，轻纱笼罩的江面白雾飘动，为停靠在江边的战船添加了些神秘。 …… 好像三位美丽的大姑娘，蒙着面纱浮江嬉戏，朦朦胧胧勾人心扉、宛如不让别人瞧见自己的隐秘…… …… 牛四翻看松江府送来的邸报，眼眉突然一颤…… …… “袁督师被凌迟处死……” …… 他记得曾经与骆大爷提起过，想必他老人家此刻也是唏嘘不已吧，直逼京城掠夺大量人口、粮食、金银等等、如此大的黑锅总要有背不是？ 他认为鞑子围困顺天，责任不在袁督师，但有一点至关重要、绝对不可忽略他！ 那就是毛文龙、为何是他？ 背刺！对，没错…… 正是因为毛文龙的消失，皇太极没了菊花之忧，大可放心入关来去自由、待收拾完毕思密达，将彻底消除来自背后的潜在风险，到那时…… 后顾之忧取而代之就是一捅到底！ …… 此刻牛四思绪纷乱、时间上的紧迫感越来越强烈，好比一块巨大蛋糕、被分食…… 不，又好比一块狗屎、被分食！ …… 史中飞伸手接过、遥遥手中邸报，微笑道： “就这？袁督师千里迢迢赶去救援，大战于城下解京师之困。怎么被处死？…… 牛都，这？”…… …… “中飞，你说说看，袁督师解京城之围有无猫腻？” …… “属下愚钝，不敢妄自猜测。” …… “哈哈，好你个中飞！不实在啊。不要有思想包袱，尽管说吧。”牛四抽出两根烟，递过去。 火柴燃尽前，二人相视一笑…… “四哥！可听说过关宁铁骑？” “嗯！继续说……” …… 他凝视北方、正色说道…… “中飞认为，关宁铁骑是大明唯一一支可以与鞑子八旗骑兵抗衡的队伍。” …… 牛四停顿半晌、舒缓一口烟雾，并未搭话…… 心下暗想，无论胜、还是败都逃不过一死，或许袁督师的遭遇是一个极为恶劣的开始…… 皇太极和崇祯掰手腕，江山是他老朱家的、作为一个臣子，自己几斤几两不知道吗？ 操心未免过大，种的是白菜、卖的却是白粉，吹爆五年平辽！ 满朝文武夸下海口，这下可好…… 围京打脸，失望越来愤怒越大，满朝皆人人喊打。 据说、当时凌迟场面几度沸腾，拍手叫好…… …… 即使崇祯不想如此做，别说台阶下、自始至终就无台阶…… …… 甚至若干吃瓜群众表示也要尝上尝…… …… 等待着将是崇祯自毁长城，砍掉了属于自己的最后一根稻草。 终止了对火器使用的依赖，倒退将无法避免。 …… 悠悠我哉、泛泛江河，他接着发出一声轻叹！ 顿时感到危机四起，大明将何去何从？他将何去何从…… …… “中飞……” 只听。 “出发！目标……杭湾！” …… 一江春水向东流、三艘龙清1号缓缓驶离宝山码头…… …… 这些时日出巡的船只回馈了一些信息，那就是周边区域时常有无名商船。 打劫？窥视？还是另有隐情？ …… 商船、渔船过往虽多，问询情况后、并无特殊原因，说是入江采买货物…… …… 牛四这里一道卡，通州一道卡，两道卡都未曾放过，船上兵甲没有、致命性武器也没有，属于空船游走状态…… …… 有猫腻…… …… 牛四隐隐感觉不对劲、要说通州水师海防治安几乎为零，更可怕的是牛四军中粮草有限，有钱奈何粮价敢堪比天价。 “不会是…… 上次那送粮之船？”史中飞疑惑片刻、说出了自己的内心猜想…… …… “是吧！”牛四隐隐觉得此事蹊跷…… …… 第264章 时代产物 然而此举、并非如初那般猜想！ 据悉、从任海玉回报当中，不难找出几家名望颇佳的粮商，口头告知当下无粮无库存，但背地里却卖得五百两左右。 不仅如此、几乎所有商家联合起来、信誓旦旦地告诉大伙，良心价、放心价、平民价…… 隐隐透露着联盟意识，若放在后世、妥妥的粮霸啊！ …… …… 再说运输成本、漕运枢纽与海陆是唯一便捷途径，耗费人力物力的同时也最节省。 眼下，沿海沿江的航道必须尽快得到有效控制…… 这是金路、也是银路，要想过此路留下买路钱…… …… 行嘛，粮价下不来、牛四只好掌控江口，在运输上采用特殊方式、倒逼他们降价。 …… 回想起来，那八大船粮食如雪中送炭、这些事情牛四告诉金莲，在不确定是谁的情况下、他牛四几乎只字未提。 当时金莲像是隐隐猜到什么，由于缺乏足够的证据，终究未能说出口…… …… 尽管郝凛然的死、梅金莲和牛四一致猜测是王德林干的，在江南一带、什么三教九流，各方势力之间、梅金莲敏锐地嗅到王德林的不一般，这一点她在几年前便知晓此事、怎么说也是前任，不！ 应该是前任未遂或者过气前任！ …… 她似乎是有了目标，二人嘴上不说、内心保持一致，聪明人做事不需刻意迎合对方，如果条件允许，牛四会主动提供一批军火供她，相信鄱阳乃至整个江南绿林之争必将血雨腥风…… …… …… 海风冽冽、铁龟旗帜呼呼作响，三艘龙清1号快速驶向三沙岛屿，偶尔与其他商船擦肩而过，这些商船都有一个明显的特征，前凹后凸、如果非要比做美女身材，恰恰相反…… …… 为何会如此呢！ 这种商船被视为武装商船，无论是速装火炮也好、接舷战也罢，其优势中规中矩。 凹的部分可装载大口径火炮，凸的部分呈弧形排列、如城墙垛口，无形之中接舷战与近距离战斗优势明显。 …… 这种福船底部形状如刀，用料厚实耐用、双骨架结构可承载能力超过普通商船。 走近海可亦商亦武、是许多出海商家必备船只。 不要小瞧了它，单帆舒展开来、如大树冲天，速度快且稳定、掌舵驾驶极重，唯独一点不好、需臂力过人才可操控。 …… 这些商船见了龙清1号，一不减速，二不绕道…… 擦船而过、只是聚集了众人，站在甲板上仔细打量一番，或许他们看见了从未见过的披甲战船，都发出无比惊讶的议论声。 …… …… 牛四端坐舱内、继续目阅来自现代的图册，以目前工匠接受标识水平，翻译注释显得尤为重要！ 图纸中所包含内容、与机床操作分不开，什么样的图纸需要什么的车床来加工、制造，两者之间存在差异。 这可不是什么好事，说到车床加工牛四倒是略知一二，进厂打过螺丝的都晓得，大致分为两种。 一种是通过人工手动，通常人们认为的车床老师傅，原本复杂的工序在他们看来并不不是什么难事…… …… 另一种则是数控，简单无脑、工序上采用编程式的方式来完成，这种似乎对老师傅们不太友好，为此淘汰他们将成为历史演变的过程…… 牛四记得那时侯接触过类似车床、加工法兰盘，运用面非常广阔、由人工车床到半自动再到数控，从工期缩短、精密度提高都有着非常显着的效果…… …… 什么外圆、内圆、螺纹、切断、割槽等等，还有钻头、铰刀等各种刀具。 而牛四桌上摆放着枪管图纸则采用镗削，是通过旋转刀具在其内部进行切削加工的工艺，抛开车床不说、单说刀具材质就令牛四望尘莫及。 …… 他垂首、开始标注起来…… 金属陶瓷、金刚石、高速钢、高碳钢等等…… “嗯，对！先注释……” …… 高碳钢…… 含碳量0.8%~1.5%！ 是一种碳钢，经过淬火硬化方可使用。 适合于较软金属材料…… “嗯，下一个。” …… 合金刀具…… 含有钴、铬、钨，韧度极好、耐高温…… “还有……钻石刀具……” 对，没错……是真钻石！也是所有天然宝石中硬度最强的，在工业钻石还未问世之前，天然钻石用来作为刀具使用，牛四敢说他是第一人！ …… “哈哈……” 他摇头撇耳、微微一笑，甩去不符合实际条件，任何刀具转速达不到标准等于零！ 这不是瞎扯蛋嘛…… …… 目前来看、问题还是出在车床上面，现有的水力车床完全不具备高转速，精密机械、精密模具想都不用想…… 他放下纸笔、触了眉…… 静静地点燃一支烟，陷入沉思…… …… “持续不断的动力……” “持续且强劲的动力……” …… 现有柴油发电机，然而柴油有限、不过是应急游艇所需，起不了关键性作用。 哎…… 他深吸一口烟、看来这饭离不开一口一口吃，路离不开一步一步走啊…… …… 他一直在想一个问题，好像是踏入误区…… …… 他盯着热气腾腾地茶碗…… 脑海猛地想起一件事！ “汽缸？” …… 突然，他正起身子、船舱内传来一阵兴奋的步伐…… …… 仅仅一刻钟、他用花布包生成出了大量关于汽缸的图画与文字…… 直到花布包黯淡无光、黑色如漆…… …… 这些资料上、包括如何将炮弹改成活塞…… 把炮筒当作气缸的说明…… 等等……等等…… …… “不行……” 他叹息一声，看着软绵绵的花布包，这样下去将来需要的更多…… 花布包的间断性、不可能在短期内将所有资料都提供出来，他顿时又陷入迷茫之中…… …… …… 然而夜晚总是那么漫长、海浪不时翻滚，悦耳动听…… 而他却毫无兴致，转眼一桌高高图册竟然还是要花费大量时间去验证…… …… 他决定改日回到宝山、试着在气缸内注入火药…… …… 或许，当点燃火药后的那一刻…… 火药猛烈地爆炸燃烧！ 推动活塞向上猛烈运动…… 那是什么？那是无穷无尽的动力啊！ ……，…… 第265章 不是麻烦的麻烦 当然，这一切还是未知…… …… 总要试着去做才知道，对吧！ …… 就这样带着对未来美好的憧憬，聆听着浪琴…… 他尼玛睡着了…… …… …… 临近深夜、不知不觉靠岸停息，直到从海平面蹦哒出一丝光亮…… 久违暖意荡漾起来，繁忙的渔村才刚刚拉开帷幕。 …… …… 之前封锁这里、并未给当地渔夫留下深刻印象，或许他们见惯朝廷做派，又或许他们本身就是在演戏…… 白日打鱼，夜晚劫船与内陆的行径大致相似，不同的是海与陆的区别，一个风险小收益尚可、不易追责。 另一个风险大、收益丰，但易遭致团灭。除非像各路大神那样，打一枪换一地方…… 你追我跑、你停我打！ 玩的就是一个刺激…… …… 既然牛四来了，绝不允许任何这种情况存在下去，卧榻之侧岂容这他人酣睡！ 上次封锁江口无暇顾及，这次嘛，该秀秀肌肉啦…… 没人管，他来管！ 他也清楚、虽然一波平只是暂时，将来又起一波，与农民军相似、野火又如何能烧着尽呢…… …… 立足船首、目光如炬，他抿了抿嘴唇，破局不是简单说说、而是挣扎于生活…… 人一旦尝试做着改变，并取得成功后、无论风险大小都会舍命相向…… …… 当正经经商得不到应有回报，跳出那些所谓的规矩，赫然发现原来还尼玛可以这样玩…… …… 说实话，牛四直到今天、才真正懂得什么叫养虎为虐，什么叫留住麻烦、不解决麻烦。 不是什么有匪不剿匪，而是借助匪来保护自己，壮大自己…… 一来朝廷拿你没办法，好吃好喝地哄着你。 二来你还有用武之地，粮饷给不给无所谓，本质上棋子也好、牵制海上势力也罢，只要敌人依旧存在、郑势威胁不解除，在朝廷中他牛四就有存在的价值。 虽说成功招安郑势，这种关系似乎被忽略掉，牛四还有意义呆在这里吗？ …… 他不由得感到一阵心烦意乱，回首这一片土地，终究不是自己发展的长久之处…… …… 放眼于世界、赶上时代所赐、仅仅靠蛮力不足以支撑自己的生存空间，相较于明末的极度腐蚀，周边府城、卫所都已被一些庞大的势力所笼罩。 真正实现能打仗的，能打硬仗的、除了私人家丁外，其余均被饥饿、生活困扰…… 出路摆在那里，外出打螺丝？ 争做地主家傻儿的奴仆？ 遵循规矩的人们、无外乎流浪讨饭、女的则被卖出去…… 供那些个权贵玩耍，反倒那些浪着浪着加入农民军的人们，不就是试图求个温饱么！ 然而仅此一丢丢地满足，皇帝能办到、朝廷能办到，往往下面人却办不到。 …… 汉的汉死、富的爽死，难民与饥民之间本身是一样的，富与贵也同样…… …… 越是繁华的地方越乱，越是商运发达地区越规矩多，官府巡检司、漕运司、某某家的查巡司等等，不是聚在码头就是港口，等着待宰的肥羊送上门。 …… 挂有通行旗帜或有通行文书还好，如没有，杀人越货常有之事。 …… 他双手紧握扶摇、深吸一口晨阳，轻轻吐了出来…… …… 从这一头到那一头，渔村相连、无形之中三无海匪产生了，也就是没有领导，没有组织、不受管辖，不受约束的渔民，干一票爽完提裤子走人…… …… 数量更是难以估计，距离这里最近的通州水师似乎放任不管，日积月累像是好哥们、亲兄弟，你打你的劫、我收我的银，互不相干、互补互助。 …… …… 为此，汉德森与秦怀远颇为头大、不止一次提出要围剿沿海一带的渔村，牛四本意不愿这样做，可又话说回来、这年月谁还不是因为一口吃食而被迫下海…… …… 这就像是一种恶性循环，整个体制早已糜烂变质，一味的打压只会遭来更为猛烈反弹，那些个各路流寇纷纷而起、如打不死的小强，恶劣环境摆在眼前、围剿有用吗？ 不说将来、自打牛四移防松江，青州乃至山东一带又出现几股比较大的流寇，具体多少不详…… 然而这一切都如青州龙眼探报上说的那般，一切责任归功于白莲教。 流寇就流寇、还尼玛整出白莲教？牛四暗想、什么玩意！ 又是难民潮又是饥民潮，即使没有白莲教牵头、也会出现这大王，那大鳖的，一人喊口号，绝比有无数人响应…… 没有就业岗位、没有提供就业机会，再老实人的庄稼汉因为饥饿也会举起大旗。 …… 牛四知道、至于上面如何处置、如何应对、此刻与他无关。 处境无解、除非推翻重来，或是原子弹、或是精准打击，方可延续明政…… …… 似乎又回到原点，一味追求镇压却不解决内部实际问题，这样的行为根本无法避免此类事件发生。 …… 他要做的是公平回报，就业的公平回报，一份工作带来的公平待遇。 …… 这些渔村下海打鱼捕鱼的人不在少数，正如夏河城那样、牛四照单全收，价格合理甚至提前预付银子…… 同时必须亮明肌肉，警告那些企图制造恐慌的渔夫，回归正常生活状态要比出海打劫舒服的多。 …… 除此之外，经营十余年的海商，借航道红利，享受着世上一切美好，但这样的享乐未见得能一直持续。 比如刘香余匪、杨六、杨七等人，时常出没打家劫舍。 即使被击溃，不出余月便卷土重来。从他们能够享受的利益时开始，时而回落时而起伏。 经历过富贵的人，却未必能再度经得起贫寒。 …… 尤其是在广阔海洋，没有原则、没有底线，过惯了靠抢劫得来的奢靡生活，自然内心也最清楚，一切规矩皆从拳头说话！ …… 甚至一家人，一个家族、整整齐齐几十口人一起出海打劫，他们为何如此猖狂？ 恰似老鼠不怕猫、必定背后藏着洞！ …… 第266章 我的铁蛋蛋啊 牛四现处于宝山所东南方向的三沙，也就是崇明岛，当地人都叫它崇岛。 咽喉之所、渔村成片…… …… 高倍望远镜内，岛上、船只、土堡一览无余。 斜阳插入、随着三艘龙清1号的出现，岛上人们再一次挨个警觉起来、逐一停下手中活计，两眼望川…… …… 不知是疯狂了？ 还是吓傻了？ 虽然相隔四、五海里，但龙清1号的速度却不慢、没多长时间，三艘龙清一字排开。 秀肌肉时刻来临！ 或许岛上的人们之前见过，又或许他们本就不惧怕什么，又或许只是见惯了而已…… 可是，这次不同寻常、一传十来、十传百，有些人从房屋内冲了出来，有的爬上墙头弹出几个小脑袋…… 都尼玛一脸惊讶…… “他杀的，这是要干嘛？” “不会是又来封锁吧？” …… 正在人们疑惑之际，只见那三艘披甲船、露出侧身…… 嘎查一声齐响…… 黑黝黝炮口直对着他们，像是一排排蜂窝，瞄准一脸茫然且又不知所措的他们…… …… 此刻，有些人一时反应如傻狗…… “不会吧……” 官兵向来与他们和平共处、明眼人都知道，咱们穿一条裤子、即便前些日子遭到大规模封锁，也并未表现出如此敌意啊！ …… “今、这是怎么了？” …… 有些人则突然觉悟、迈开大腿玩了命的四散飞奔，有的向土堡跑去、有的一头钻进房屋、有的趴进渔船，个别人张牙舞爪抄起家伙事、颤音传遍整个渔村…… …… “大伙！抄家伙！……” …… “跟他们拼了……” …… 还有犹豫不决的人们，闻声一同抄起乱捅家伙，妇女菜刀擀面杖、鱼叉…… 壮男火铳、方盾、小标枪、甚至从土堡上方推出碗口大的火炮…… …… 望远镜内观测、牛四是看的一清二楚，嘴上自然送出三个字…… “窝尼玛……” …… “牛都……那是什么？”狗六子眼珠瞪得溜圆，手指前方…… “窝草！冻鱼片子！” …… …… 几人纷纷探出半个身子…… “这些个渔民当真彪悍呐！”秦怀远愣了片刻之后说着话…… …… …… 常年打劫的缘故、他们不仅不怕，且有序地开展登船，看架势这帮海是要主动出击啊！ …… 牛四这边开炮命令未下，对面突然一声尖啸…… 紧接着土堡上方窜出一股浓烟， “暾”…… “呼呼呼……” 一朵水花溅落龙清正侧方…… 距离稍差、但不影响震摄效果，又几发尖啸声响划过…… …… 好家伙…… 他们顿时被打了鸡血，呦呵声此起彼伏，几处渔村瞬间热闹起来、不管是大人还是小朋友，拿着手中家伙、或刀或锅、或碗或瓢…… 互相敲击！ “啪！啪！啪！” “咣！咣！咣！” 暖阳之下、整个渔村士气旺盛…… …… 彻响海天…… “唬！唬！唬！” “快！快……燃起来，大伙登船……和官狗子拼了……” “拼了……” …… 那声势如海浪般汹涌、一浪高过一浪…… 牛四有那么几许感觉…… “窝尼玛是不是捅了马蜂窝……” …… “这……牛都……下命令吧！”汉德森紧紧咬舌头、迫切请求…… …… 牛四有些无奈、收回短暂停留的目光。 他本意不是这样的，这种结果他并不认同！ 一旦开炮、总会死人，死的是谁？ 谁的父亲、又是谁的孩子…… 终归将仇恨持续下去，甚至几代人、渔民不同于流寇，这些渔民虽说是海匪、 打劫的有没有？ 有！ 打服了、打跑了，这种结局不是牛四所愿看到的。 他们这些沿海岛内渔民，所处地理位置十分优越与独特、几百年下来，繁衍生息，不可能因为牛四到来而做出退让。 他们是否出海劫商，暂且不论、单单周边基本生活保障，的确离不开他们…… 首先提供食物是重要来源之一，其次，人力资源也是重要组成部分…… 老话说、靠山吃山、靠海吃海，靠着官场吃孝敬。 …… 之前鄱阳打击陈胜，那是没办法、若不得梅金莲出面劝说，牛四坚信、鄱阳那些个本地渔民真敢与牛四叫板，想必结局也好不到哪里去…… 现在细细想来，无非就是前面两颗爆炸弹唬住了对方。 尽管如此、龙清2号还是遭到了沉没代价，群众路线不是说说而已。 …… 同样都是出海打劫、千万不要小瞧这些个沿岸渔村，堂堂夜上海、耗镜还不是由无数个渔村构成的吗！ …… 牛四感叹、小鸡不撒尿，各有各的道，不服就干、海匪传统呐…… …… “牛都！速速下命令吧……”眼瞅一堆渔民登上成排福船，汉德森急着直跺脚…… …… “嗯，打吧……”牛四收了收领口，做出决定…… …… 突然、一声惊响！ “啪！” 一条蓝色烟尾腾空而起…… “嗖……” 哨响声大作、蓝色烟雾带着耀眼的光芒直冲云霄…… …… 蓝色信号弹意味着对同一目标进行攻击！ 牛四闭上眼睛，静静地感受着来自三艘240门32磅火炮的齐射…… 船体结构设计合理、震感如海浪般上下起伏…… 他……静静地体会着雷明般的咆哮。 “轰隆隆”…… “轰隆隆”…… …… 破天铁蛋、像暴雨一样席卷而去…… …… 当轻盈的海风吹走弥散在炮口的烟雾时…… 船只、码头一片狼藉，倒下的人哀嚎声不断。 颤巍巍站起的个别渔民、一个个张着大嘴喘着粗气、各个疯狂向岸边土堡跑去…… 接着又是一轮齐射，硬是将沙滩划出一道道血肉模糊弹痕…… 宛如国艺大师在黄色的宣纸上，拨下红色墨汁。 将整个沙滩染的绚丽多彩…… …… “去，告诉汤素，登陆作战吧！”牛四顿时感到惋惜，两次齐射、这要损失多少个铁蛋？ 如今生产能力受限，每打一发都在是吃库存，吃老本…… …… 接着他仰天长嘶…… …… 几分之后，耳闻散枪、手雷、炮声连绵不绝…… …… 第267章 抓鸟未遂 在此期间，之前缴获的西洋青铜炮起到了关键性作用…… 打起炮来、真他酿带劲、野战中轻便许多，只需两人便可完成操作，装上王八军设计的准心与滑轨，推进轻松、好似老头乐…… 先进的射门装置、更是指哪打哪…… …… 只是将本就剩余不多的爆炸弹更换成葡萄弹…… …… 虽然远距离威力欠佳，射程仅三十四步内、基本做到了覆盖半径逐渐扩大的趋势，至于土堡上碗口火炮、三艘龙清1号自由射击下来，土堡与岸边的几艘福船早已面目全非。 还未升帆的帆杆被击毁、连同千疮百孔的船身，还未离岸便毁帆舟残…… …… 唯一可惜的是，汤素登陆后、两门青铜炮数量不多、达不到全场压制效果，然而个别胆子大的海匪凭借一腔热血，带领着百十号人声势汹汹地奔向岸口…… 被初试的青铜炮、一发扫清一大片，视觉震撼的确前所未有，起初呈30度半径范围分布开来。 葡萄弹威力惊人、所见即血雾喷淋，之后便洋洋洒洒的带走几人…… 一时间，那些个冲在前面的海匪如狂风扫麦子般倒下，未被波及到的海匪、说来也机灵不少，见状调头往村内跑去…… …… 这一番打击下来，顿时将扶墙看热闹的闲杂人等及小朋友，惊的缩了缩脖子…… …… “俺滴娘……呀……” …… “他们的火炮不用驴拉的吗？” …… 一个个处哪里、惊恐不安、 半晌懵比、半晌宁静…… 嘴巴歪脖子、话都说不利索…… …… 紧接着、汤素带人冲进渔村内，魏大勇则负责带领一队警戒周围。 …… 远处枪声嘶鸣…… …… 几时方休、阳光强烈，这边牛四从胸前掏出太阳镜、戴于眸间，好让折射的光芒不那么刺眼…… …… 悠然下船漫步…… …… 巷战嘛、汤素轻而易举拿下，抵抗微乎其微，轻伤在所难免、纯属意料之中。 几位着装白衣医疗队女子，紧跟其后、该包扎包扎，该救治救治，一切皆顺…… …… 反而引来一些不少新观众，有些渔民并未参与其中，见牛四这边无意理会他们，但也哆哆嗦嗦从街上走出来，老远观察着医疗女子的模样…… …… …… 牛四背负双手迈步、向村中央走去…… 途中发现家家门前挂有冻鱼片子、上前一抹…… “窝尼玛，这不就是天然的武器嘛……” 又臭又硬、臭是因为天气转暖，硬是因为挂有冰丝…… …… …… 说来、战斗打响那一刻起，离结束不到三个时辰，也有个别海匪恐慌着驾船准备逃离…… 敢问龙清1号里的快速帆船能放过他们吗？ 答案很显然，一边倒的战斗，顷刻间将这股盘踞在崇岛的渔民演员一网打尽。 …… …… 不多时，由远及近…… 被五花大绑、带上来的海匪首领，名叫八球。 …… 嘴巴如散落着的冻鱼片，硬的很！也臭的很…… 一路上不知吐了多少口唾沫，一副不屑模样…… 待见牛四时、嘴上不止骂骂咧咧，那眼珠子快尼玛比天高…… …… …… “敢动老子……呸！……” “干尼酿的！” “呸，一群狗官……” …… “叫你嘴硬！快走……”大勇照准屁股就是一脚！ “哎呦……”名叫八球的家伙面朝沙地一个趔趄…… …… 片刻，当再仰起头看、入目身体不由一颤…… …… 可能由于墨镜之下的牛四，他从未见过、只见黑镜背头的男子开口说道。 “松绑吧……” 他又一阵懵比…… 这时，汤素走近牛四…… “牛都，这八球问他啥都不说！” …… “噢？”牛四顿了顿…… “那好，脱了他的裤子、把鸟抓了，人放了……”说完继续向土堡内走去…… …… 那八球闻声、起初不知是反应迟钝？还是脑子不太灵光？ 呆愣一时、有人上前正要褪去那裤子…… …… 这一刻他瞬间慌悟、下一秒又身心俱惊…… …… “啊……爷爷……饶鸟啊…… 饶鸟啊……” 内心可谓是由热转冷…… 先是松绑、如释重负，又是抓鸟、裆下冷风飕飕…… …… 窝尼玛，这不…… 全盘交代…… …… …… 原来呀、八球依偎于松江府郭仁孝的爪牙，专门拦截不属于道上的商船。 经过左有违等人探知，其属下将所有的一切交代了个一干二净。 缴获岛上所有物资，金银细软、粮食肉票等颇为丰厚。 …… 牛四不管什么美妻、少妾的，凡是肉票全部释放，有家回家、没家留下。 还从中打听到，沿岸岛屿海匪层出不穷，什么王龙霸、震海妖等等…… 还有苏州府那边、也就是太湖附近的大小流寇、海匪等。 数量众多，背景深厚、在牛四眼里可谓是富豪云集，正如满桌的肥肉等待着牛四起手刀落…… …… 些许时日…… 江口平静了，清静了…… 如牛四那般初设、海产照单全收，价格随季节变动，不仅高价收购、还定期组织他们劳作，无非离不开养殖与种植、海产要得、农作物也要得…… 个别纵深区域、盐田也是少不了地…… …… …… —————————— 崇祯六年，八月初十、正午…… 人潮被驱赶着涌出松江府，哭泣和哀求着的人们比比皆是，这种情况、每隔十天半月都在上演…… …… 也有的人为不惜丢掉性命，试图挑战官兵手中的腰刀，夺取一线生机。 然而换来的结果只有死亡。 …… 牛四与松江知府方岳贡，并立站在城墙之上…… 睛之所过、城下乱成一团，看着被驱赶出的人潮，牛四这心里说不出的五味杂陈。 实属无奈之举，天气炎热、烘烤大地热浪在人群中滚滚升起，各地流动饥民在松江府汇集。 正是知府方岳贡、差人请牛四来此疏散人群，一眼望去、近足千人之多…… “看来，北方战事不祥呐……”松江守道耿强糕、望自生叹…… …… “耿大人所言不虚！”方知府一缕胡风、眉宇悲秋…… …… 今年过往、张献忠在河南击败邓总兵，接着转战山西、陕西等地，中原地区难民数量急剧攀升，朝廷震惊、皇帝震怒…… …… 第268章 问题的根本问题不是问题 …… 二人频频叹息、深知眼下难民危机早已严重到难以控制的程度…… …… 牛四暗暗想着、待时日成熟、振臂高呼之余、即王朝覆灭之日…… …… 或许他们想不到，然而牛四提出的建议方知府等一干官员完全并未理睬…… …… 耿强糕曾动员城中富商，将部分粮食拿出赈灾，奈何杯水车薪，饥民数量破万，以无法支撑为由…… 才出此下策，逐出城外，等待他们的是一碗清水和飘着几颗米粒的水粥…… 以及死亡…… …… 若不及时采取强硬驱赶、聚集在城内抢劫、盗窃、杀人放火屡禁不止，不得已请牛四入城维持秩序并将他们驱赶出去…… 最终不听牛四直言建议，执意强行驱赶。 要明白、这些饥民只有吸纳才可换来稳定，一味强压驱逐、或是继续南下驱使，又或是赶向北方、像是快要饿死的弃儿…… 被东赶西滚、终究葬送被迫推翻王朝…… …… “牛都、休要再说……下令吧，速速驱赶……”方知府冷冷说道…… …… 牛四再三提醒、开仓放粮，聚集所有粮商与富户，以发行债票的形式、令他们放粮以安饥民。 说实话、这种官府来承担风险的经济行为，长远来看损失巨大。 但可解决眼下所面临的困境，方知府不同意、底下一干官员同样不同意…… 饥民无数、即使驱赶至其他府县难不成也继续驱赶吗？ 他们能去哪里？又能去哪里？ 这种不愿承担风险的官府，百姓要它何用？区区作为不正是一个真正的知府该承担的吗？ 牛四见耿强糕沉默不语、暗想非要武力驱赶吗？ 没有其他办法吗？ …… 此刻、城下人头徐徐，如浪花般涌涌翻滚…… 方知府见牛四迟迟未下命令……嘴上轻哼几道…… “你这种自以为是的年轻将领，本官见多了、听说你大字不识，却做得一首好诗…… 哼…… 诗能治天下吗？…… …… 别以为、平了崇岛便可得意忘形…… 实话告诉你吧…… 牛四！只要本官在，便不同意你做出此等有损朝廷颜面之事…… …… 哼，来人、去请通州水师……” 说罢，方知府一抖锦绣、大步走去…… 片刻，官员们走了个七七八八…… 期间各种嘲笑讥讽…… “痴心妄想！哼……” “敢拿朝廷脸面换取粮食，武夫就是武夫……” …… 一时间，讥讽声渐行渐远…… …… 唯独留下的耿强糕，站在一旁两眼无神…… …… “牛都统，方大人他、也属无奈之举呐！府库粮草所剩无几，如此众多饥民，我这个守道不当也罢。”他摆了摆手、叹息说着…… …… 白眼牛四见多了，是非曲直他懂、真正从根本上解决温饱、压根就不现实。 北方农民军主力到处霍霍，难民饥民大量流入江南一带，不往远了说、仅湖广两地南迁的人口占比最高…… …… 原因出在，地方官府到处驱赶、放任自流，实际上、有口饭吃饿不死总不至于造反。 正是由于这种小小滴满足也化为泡影，所带来的后果、就是农民军越打越多，官军越打越少…… …… 这种表象、时至今日朝廷看不懂，即使知道又能如何？ 牛四说话如放屁、但该说的还是要说，尽力就好、何必在乎那些个讥讽嘲笑呢…… …… “耿大人言重了，饥民的粮食万万不可断掉，稍有不慎、其他府地将万劫不复。至少要消化在江南。” …… 耿守道仰天长叹…… “各个府县本官已发出文书，希望可以借到粮食以赈饥民。” …… 牛四耸耸肩、点着烟…… 暗暗觉得、这不是纯粹扯蛋嘛！其他府县谁会借给你？ 每年入朝的粮食都所减少，谁还会肯借？ …… 他顿时心中不由得升起一丝悲凉…… 又暗骂、你耿守道不会这么愚蠢到家吧！ 先许下诺言发行债票又有何不妥？ 时间期限为十年、又如何？ 不出十年、鞑子兵临到此、还发愁没粮？没银子？ …… 可又转念一想，关我毛事、治理天下的是你们，说难听点、咱只是条看家狗而已…… …… 牛四一口青烟吐出，牛四接着说道：“耿大人，饥民为食而驱散，卑职心有无力…… 如若不弃，在下愿分担一半灾民回宝山…… 耿强糕眼前一亮、当下眉头缓了缓…… 那过于苍白脸颊瞬间有了起色，由于这些时日睡眠较少，眼睛周围已呈现青褐色。 待听到牛四愿为分流走一部分，那怕只是维持数月、也是值得的。 …… “听闻，南京邹大人曾说起，牛都在南京开设救济站，施粥救人，还收留了百名孤儿，真大善之也。” …… “耿大人，过奖了！微薄之力不足挂齿。” 二人一言一语、相互恭维…… …… 耿强糕对牛四作了一辑，表示感谢。并说道： “家中简略，寒舍一叙，请！” …… …… 这些时日，牛四与松江守道耿强糕来往频繁。 也正如邹维琏所说，廉政爱民。 家中虽简，但书香之气正盛，粗茶淡饭也颇为寒酸。 期间知府方岳贡偶有出席、闲聊些许，或月下吃酒、或雨花点诗、或竹亭赏曲，倒也暇闲…… …… 然而、牛四前次拒绝协助驱赶难民，方知府只字未提、但隐约感觉他并不是小肚鸡肠之人，反而对牛四吸纳数千难民的行为赞赏有加…… …… 如此之多的人口，神tm知道牛四用来干嘛，方知府没问、牛四没提，在座的谁不是人精？ 他怕牛四要粮要饷，牛四怕他知道送去挖地道…… …… 牛四是谁？深知会哭的孩子有大奶吃…… “方大人，耿大人、卑职需要些……” 牛四话说一半，方知府突然起身方便去了…… 窝尼玛，战术性撤退、牛比啊…… …… “这……”牛四放下茶杯，看向耿强糕…… “牛都、库房有些上等武器用具，待日后、差人来取！” “卑职说的是、通关文书……”牛四含笑。 “哈哈，啊……本官唐突了……” 片刻，方知府回来大手一挥…… “好，准许你去筹粮……” …… …… 第269章 各怀鬼胎 这就对了，牛四计划南下、文书在手当心安理得！ …… 之后，三人言语交流之中，强烈的忧国忧民念头在接下来的举措里、方知府做出这样、那样的决定。 当地百姓中流传这么一句话，“清廉爱民、好善施治……” 第一、大力推广商业、织布、青油等产业、得到大力发展。 第二、利用送富商良田之策、吸纳流民，则免一年赋税、是否良田？ 有人耕自然不是荒地…… 第二、东市区交易免除任何手续及费用，可随意买卖或摆摊…… …… 以其正直为人，清廉为政的品行，实在赢得一致赞誉…… …… 是啊！万变不离其宗、最为致命的还是税收制度，商户百分取其一、这就可悲至极，市场归于自然没错、分文不取确实狗血了些，哪怕出些粮也成呐…… 然而，不是不敢、多半根深蒂固，不敢得罪、怕得罪，一而再、再而三地在农民手中榨取，不过是错误的道路上越走越远而已，免赋税、免的是谁？ 举人老爷？还是穷哈哈们？ 柿子也挑软的捏，不敢就是不敢、祖制怎么了？ 还不是那帮朝中大佬糊冽冽，曾经魏千岁在位时…… 不照样收取商税吗、一些铁矿，金矿、银矿等、这纺织局、那瓷粉局的不都是有税可收么…… 自打之后、在看如今，却成了民间组织、由国企转向个人承包…… 最多一次买断经营、开采，想想都觉得可悲。 商人隐形地位、在此时得到空前发展，分文不取、免除一切苛杂，专攻人情世故足矣…… …… 牛四暗止、抿了抿嘴唇，似乎是到饭点…… …… 夜晚，三人绕道蓉宝阁吃食、三碗鱼肉粉丝汤，几张烤焦的糊饼，一碟海菜，伴着几盘瓜果…… 温着二两米酒，有说有笑、转眼美妇就坐于对过、一首柔情歌曲荡气回旋…… …… 这方知府算是头一次与武夫同桌，稍有不自、但也勉为其难，耿强糕还是那样、一副死鱼眼，怎么看都尼玛是一个表情…… …… 即使头牌艳星相伴、呆、木、傻、痴，四大皆废的他…… 眼皮都不带眨巴一下…… 心如铁石、不恋美色，牛四当真佩服的紧呐！ …… 米酒下肚、微甜飘香。 …… 牛四又将前些日子，盘踞在崇岛上的通缉要犯交由知府处置，算是解决之前封锁江口的缘由。 也不全是、前几年，牛四突袭鄱阳湖之时，最大的隐患何止陈胜！ 王德林与梅金莲同样是通缉要犯，在眼里不值得如此计较，若不是尹之玉岂能干掉陈胜？ 留下不好吗？ 这可能吗？一来需要一个通匪的罪名，二来就是报仇、没啥好解释的。 …… 反观梅金莲等人、被逼才落了草，谁不希望有正常生活呢！ …… 骆大爷曾答应过牛四，剿灭陈胜功归于东林、洗白梅金莲…… 如今大爷做到了、梅金莲内心表现似乎没有太大波动，牛四看的出来、洗白是因为她与凛然之约…… 谁不希望过正常人的日子，浪迹天涯终究不是什么好事。 可惜呐、郝凛然却不在了…… …… 这样想来、她与牛四之间少了些什么，但这一切并不妨碍二人合作。 牛四计划提供一批装备和钱粮给她，好让她在鄱阳乃至整个南方地区收集情报，并在未来的发展中、将任海玉撤出来、北上另建独立情报部门…… …… 梅金莲那里，多少有些匪气底子、记得上次在康城相遇、整个城里上到九十九，下到学走路的小p孩，多少有些功夫…… 还真别信、印象最深刻的当属那芳龄十八的女子，那武姿嘎嘎生猛、耍一手硬钢鞭…… 上能飞檐走壁、空翻攀梯…… 下能盘腿扫落叶、河底挠鱼鳖…… …… 当时，牛四觉得就这几下三角猫功夫，也配拿出来炫耀？ 说实话，要是与牛四出来单挑，她照样还得趴地上，掐牛四人中，求牛儿不要死…… 不要死啊…… …… 所以…… 牛四决定赌一次！ 俗话说，不打不相识、梅金莲怎么说也是不可多得的一股力量，一股隐形力量。 …… 由于时间紧迫、最后不过是草草结束…… …… …… 此刻，耿守道摆手示意美妇退下…… “奴家可是扫了大人的兴致？” “姑娘，退下吧……”牛四附言…… …… “来！敬牛都一杯，感谢崇岛之功……”耿守道一抹酒杯、表情严肃…… …… 又是一杯下肚，“牛都，当持之以恒呐，再接再厉呐……” …… 牛四暗说、尼玛不出银子，不出粮、哪有这好事？ 当下以兵力不济、粮草匮乏等原因，谢绝回避、缓些时日除去海患为由，上报兵部和都督府…… …… 知府与守道二人点头默许、这似乎也说的过去，海防嘛、当然要护杭道、保一方净海…… …… 再说到松江府郭仁孝怎么处置时，知府没有表现出心慈手软，但还是晚了一步。 郭仁孝在得知八球被抓后，连夜举家向西逃窜。 …… 三人一拍即合、在剿灭海匪计划上达成一致，并发文各县，缉拿逃走之人。 …… 出乎牛四意料的是，在接下来的巡防中，知府一拍大腿…… “牛都、切莫畏手畏脚！” …… 这话听起来、像是你只管努力，一切后勤保障交由我们…… 牛四内心一喜、片刻又闻…… “要不是府内人手有限，难以调度、劳烦牛都、但凡出击必重拳，对待海匪绝不顾惜。” …… “待来日、犒劳些军资……” “好！好！”牛四点头如捣蒜…… …… 至于粮饷牛四并未追问，兵部同样没有发文给南京乃至松江府。 在粮饷的问题上，朝廷只是敷衍了事，三个字…… “找地方”。 牛四之所以暂停剿匪、只做巡防，不过是做做样子，真剿还是假剿、全凭演技…… …… 其次、一来饥民太多，需要时间合理消化。 这二来、等过些日子，牛四打算在宝山所、崇岛修建防御工事。 造船、建厂、挖窑、等，各项还原生产建设需要大量的人力物力，最为紧要的研发中心正在大力培育、其占地规模接近九百亩，可谓是此地罕见…… …… 第270章 安和桥!不是低端局 而眼下，购粮已是重中之重！ …… …… 直至夜深、有小厮来报…… …… 得知、知府大人内室对几人的夜不归宿多有怨言，以及对知府约束极为严格，不准留宿、届时必须回府为由…… 扰乱了酒局…… 牛四感到好笑、堂堂知府竟怕老婆？ …… 一方知府先行一步离席，牛四也理解，耿守道却丢出三字…… “妻管严……” …… 二人相视一笑，见方知府离去，耿守道压声，说出东南局势真相…… …… 福建巡抚熊文灿上任后不久，郑芝龙便率部降明，并诏授海防游击，任“五虎游击将军”…… 为守备沿海，以防海匪、倭寇、荷兰人等坐镇闽海。 …… “防人之心不可无、如今这招抚大功告成，熊文灿意气风发之时、往后东南可定，无患矣……” 耿守道言毕、又清了清嗓子，盯着牛四…… 接着说…… “收回你那小聪明、知府需要一个态度……” 之后起身，“天色已晚、告辞！” …… 牛四赶忙站起来、迎送了出去…… “多谢！” …… 目送离去，牛四这心窝莫名堵的慌…… 又像是露出的尾巴、让人一脚踩住…… 他这点心思知府岂能不知，所以说啊、姜还是老的辣啊、其意思很明显，你牛四做条听话狗，不然随时取而代之…… …… 人家什么人？三岁知晓四书、六岁通达五经，九岁上殿拜祖、十四秀才棒身，举人手到擒来是娇妻通宵达旦…… …… 牛四抱怨一声、“窝尼玛不是一个合格的演员！” 一时间、他立在包间门外、眼前皆为人流鼎沸、曲调混合，默默盯着耿强糕穿过一桌桌人群…… …… “呦……这不是牛大人嘛？”娇声入耳如甘露…… 他彷徨扭头、突然愣了愣…… “噢，原来是柳姑娘……！” “耿大人好生无趣、倒是你为何不走？”她抬头仰视、满目笑容、顿生情愫…… …… 牛四叹息道、“可能耿大人家里妻管严吧……” “嘻嘻……”二人前后含笑…… …… “牛大人，多秋未见、何不进来一坐……” “走啊！来……” …… …… 松江府、花前月下…… 蓉宝阁，雅漾小间…… “紫……” “紫……” 两人同时开音、但话吐一字，又相视尴尬的笑了笑…… …… 几息……她轻挑眉颜、欲言又止…… …… “你先……” “你先……” 两人话音又对撞一起…… …… 她莞尔一笑、默了片刻…… …… 此刻，间外人声嘈杂、间内格外安静，呼吸寻思…… …… “牛大人可是要问紫安？”……她柔声细语…… “提她做甚、晦气……”他回语之快、像是从未过脑，又像故意避开…… …… “你不是在应天吗？”牛四双眸一直注视着她…… “说来也巧、小女本是过客，出门便撞见四哥你……嘻嘻！” …… “嘶……缘份呢！”她说完起手一杯暖茶递来…… …… 开口接着说，“真不想问问紫安吗？” 二人相互注视着对方、空气凝结…… …… “不……”牛四沉声…… …… “紫安曾经提到四哥你……真不想知道吗？” …… “知道又能如何，见与不见不都掩于岁月吗！”他取出支烟、悬挂指缝…… …… “嚓……”她机敏过人、芊玉打着火柴…… 停留半空、那骚火像过往，仿佛心里总有一个位置，安安稳稳放着某人…… …… 待火丝快要燃尽时，她见他指间丝毫未动…… “四哥……”她唤一了声…… “嗯……”他这才下意识，凑了过去…… …… “我送你的防风打火机呢？” “喔……小女代为转交紫安呢……” …… “什么？你……”牛四张了张嘴，一时语塞…… “不瞒四哥，那打火机真是个神奇之物，难怪紫安真的喜欢……” …… “何以见得？”牛四问她。 …… “凭直觉……”她说着停顿一会，又道…… …… “她说、喜欢听你讲故事、喜欢听你唱歌……” …… “就这？没了？”牛四注视着她、一字一顿…… …… “记得，她还说、你喜欢随身携带花裤衩……嘻嘻！哈哈！”柳隐嘴角一弯、爽朗笑颜、布满屋内暖阳…… …… 牛四皱眉、惊出一身冷汗，桌下的双腿不自觉抖动起来…… …… “紫安还说、她偷偷将你的花裤衩改为花布包呢……另外……另外…… 又做一个裤衩给你……哈哈……” …… “呲……”窝尼玛啊……牛四暗骂一声…… …… 他一直以为是洗脚妹壮壮…… …… 不由得暗生悔恨…… “白瞎我那银子了，便宜了壮壮呐……” 听柳隐这么说来，除了紫安能随意翻动他随身携带之物外，试问还有谁敢？…… …… “当真是这紫安丫头片子给我改的啊、哈哈！ 没把自己当外人……” …… 说来也多亏紫安、不然花布包的隐藏功能属性真不知如何解锁。 一抹惆怅上了心房，是该恨她呢？还是该爱她呢？ …… …… “怎么了？”她看出牛四在发呆…… …… “没什么？”牛四端起酒杯、自顾斟酌，以掩盖社死行为…… 像是自己的小秘密被揭下来，又仿佛撕开唯一的遮羞布…… …… “听紫安说、你唱歌好听……来一个。好让小女一睹风华……” …… 牛四沉声拒绝，可偏偏这个时候……她突然起身、抚着琴…… 两眼直勾勾看着他…… “四哥！出一曲，小女将回答你一个关于紫安的秘密……” …… 呦呵，牛四正了正身子、来了兴致…… …… 他不失自信地灭了烟、闭上眼睛，至此几秒、恍如隔世…… 突然、抬手将果盘倒扣…… 手为舞、盘为钟…… …… 滴滴哒滴……滴哒…… 滴滴哒滴……滴哒…… “让我再看你一遍从南到到北…… 像是被五环路蒙住的双眼…… …… …… “我知道…… 那些夏天就像青春一样回不来……” …… “我知道……那些吹过的牛比…… …… 也会随青春一笑了之…… …… 你回家了 我在等你呢……” …… …… 安和桥……一响、牛四自认为，绝不是低端局…… …… 第271章 楚窗赋情!待惊鸿…… 然而、他轻唱结束的那一刻…… 仿佛时间突然静止，她不由自主退了几步，直到背部紧贴着墙壁、好像终于找到了依靠，双腿却在微微可见的颤抖…… …… 他的一举一动、在她的双眸之中生怕漏掉一丝细节，似乎进入了一个微妙的共鸣状态，心跳与心灵相互碰撞、相互回响…… …… 是的，闭上眼仿佛看到了从未见过的风景，从未听过的乐曲，从未有过的波动…… …… 她痴了…… …… 牛四吹掉桌角如尘世般的烟灰、手指轻轻点了点杯中孤酒…… …… 一抹淡淡的清香、在桌角扑开…… …… 他缓缓起身、轻轻地离去…… 没入楚门外…… …… 出了楼阁、冷风夺去三分醉，留下楚窗伴惊鸿…… …… …… “四哥……” 撕心娇声、由远及近入了耳。 …… 牛四既未转身、也未回眸、只是突然停下了脚步…… …… …… “四哥……紫安真的喜欢你……” …… 月色朦胧，背影忽远忽近…… 他简单地挥了挥手…… “知道了！” …… …… 此刻，巷子尽头飞过一只黑猫、不，是两只…… 它趴在它身上，上演五星动作大片…… …… 四眼铮铮发光、像地狱使者，全身黝黑…… “喵……”一声魂破之声！ 打破寂静…… 一晃便了无踪影…… …… 他这才细细想来、野猫自由且无归宿…… 而墙角狗子有归宿却终生摇着尾巴…… …… 他仰望星空、…… “无论如何选择，是不是都有遗憾呢……” …… 呼…… 牛四惆怅呐喊…… “托微风和黎明，但愿替我捎上一句话，晚安……” …… 一时间仿佛空间中充满、平静、无奈、现实与缅怀…… …… 楚窗娇颜，曲终人散、她低声喃喃…… “我在等你吗？” …… “他不肯放下那个人吗？” …… …… 一曲安和桥、如狂风扫荡大江南北，皇帝震惊、后宫震惊、全天下震惊…… 京城……御花园。 “啪……” 她手中茶杯不知不觉碎的粉碎…… “呲！……” “安和桥……安和桥……”张嫣泣不成声，周围宫女纷纷垂首…… …… “给本宫查……到底是谁？” …… …… 南京、国公府…… 小溪流水、难掩内心波澜…… 此刻，一双大手抚过肩头…… 她却不曾察觉…… “娘子、怎的不高兴？” “国公爷……”她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隐隐感觉…… “不可能是柳隐……绝对不是……” …… …… 碧海金沙、星河鹭起、海浪漫漫…… “紫安……” “紫安……” 一旁马尾女孩、两声呼唤不得回应…… “紫安，想什么呢……” 只见她星眸黯淡无光、双手抱紧双腿，默默无语…… …… …… —————————————— 多日过后、松江库府…… 汤素瞪两大豆眼！ “这都是些什么？” …… 什么鸳鸯袄、破盾、生锈枪头、鸟铳…… 汤素与秦怀元盯着歪七扭八的军备物资，叹息声连连。 “两位，要不要给句话啊……”一小厮不耐烦地说。 …… “要……要！” …… 为什么不要、自打跟随牛四以来，头一遭收到朝廷军资、看上去不怎么样，都是些早已被王八军淘汰的装备…… …… 二人反复这么一合计，先拿回去熔了…… …… …… 牛四呢，计划松江府逗留几日、这期间，柳隐来过几次、无非吹拉弹唱那一套，没办法、安和桥太火爆…… …… 不说她身价翻了多少倍，偏偏出场费高达三万两、完全可以脱离她师傅单干，不仅南京应天邀请、京城顺天也是出巨资盛邀…… …… 可惜这个时代乐器不太完善，距离百分百完美程度相差甚远，什么笛子、三弦、洞萧、古琴琵琶等等，过于单一化、即便如此、反响依旧热烈…… …… 如果说一首曲子可以做到表达内心情感，那么安和桥做到了…… …… …… 这段日子，柳隐万众瞩目、就在她风声鼎沸之夜，牛四悄悄回到宝山所、或许只有与自己的军队在一起、生活才感到踏实、安心。 …… 位于松江府的办公地点、卫指挥所，牛四待着不习惯、各种官员勾心斗角，人情事故不厌其烦…… 不是这里出现小股流寇、便是哪家商船又遭遇劫难，总之事物缠身、又无解决办法。 …… 一来府衙不提供粮饷、二来不提供后勤，唯独一些破烂军资像是武装农民军似的。 …… 牛四一句话、通通熔了，这些个破铜烂铁打发叫花子呢！ …… 出于愤怒、有些较大的商户自发组织起来，捐了一些粮饷到府衙、扣五分留三分，剩余部分拿给牛四…… 也成、做做样子、吩咐狗六子驾驶盖伦战舰，巡防指定区域即可…… …… 顶多放两炮而已、真打真拦截没那必要…… 牛四给出的暗语是、不主动出击，但是…… “嘿嘿……收他们的脏、十利取其五……” 不然、下次不许在这里打劫…… …… 牛四不会再像以前那么傻比、团灭了他们对牛四有什么好处？ 那些个权贵之辈、该纳妾的少不了，该圈地的少不了，被逼落草的、大多都是活不下去的人…… …… 想到这里、牛四反而心里好受些，环境改变不了、他顺势而为，都是为了生活为何苦苦相逼？ 索性见面分一半、你打你的劫、我闭我的眼…… …… 松江府卫指挥所，他丢下一位副将值守、自己简单处理些公办的军务，便早早离去…… …… …… 宝山所这头、郑势将第二批军火款运来，并继续催着加紧生产。 牛四并未理睬、敷衍几句，等着吧…… …… 那个郑势派来的，还是杜城、三番五次被牛四推脱，估摸着也是脸皮厚、见此情形、独自跑去军事禁区催货，哪料被十条狗子追咬…… 这不、晕死过去…… 牛四暗暗下令，先住进医疗所、榨取其银子，再完善各种病例后、直接放弃救治…… …… 没几天、杜城不治身亡…… 又紧急通知郑势来人交涉，并计划举行一次小小地葬礼…… …… …… 牛四万万没想到！ …… 前来收尸并交涉的人是…… …… 第272章 狗子……埋伏…… 杜俞得龙…… 龙少！ …… 牛四尽量的、尽可能的装出悲伤样子、像是憋屎那种…… …… 主动上前、示意友好…… “实在不好意思哈，杜城的意外我们比你难过……” 此话一出、惊起来人一阵唏嘘！ …… 说着招呼牛妮、将所有救治过程的书册、病例交给龙少…… …… 而龙少至始至终板着脸、一副拒人千里之外的模样…… 问题是、竟然比牛四帅…… …… “窝尼玛……”牛四内心气得隐隐发泄着怒骂！ 他也是人、见到比自己帅的、当然会愤怒，此人何止紫安师傅、据说航海技术十分了得，通晓多国语言、经历大小海战百余次…… …… 这令牛四不由得有着强烈的对比意识…… …… …… 龙少全程不发一言，寒冷如同冻屎…… …… 这一刻、他的随从接过病历、先是一惊、接着认真打量起来。 …… 上面记载着、在那里发现的， 初步发现伤者时的情况， 以及伤者的体貌特征、施救所用到的药材医具， 又是几人抬的担架、送医后，五人没日没夜轮流值守，期间所消耗的各种医疗资源、包括总统套间等…… …… 什么千年灵芝、万年人参，各种名贵药材，那剪刀、纱布、扶手架以及御用尿盆等等之类…… …… 可谓是阐述详细，并对应每一项的费用多少…… …… 直到看完、龙少随从额头紧绷、病例在手微微颤抖…… 诚惶诚恐与龙少不知耳语些什么…… 只见表情凝重、眼神更加冰冷。 …… 龙少一步一步走向尸体、那随从死死抱住他…… 颤抖呼喊！ “龙哥……龙哥！节哀啊！” 他一把推开随从，厉声斥骂！ “滚开……” 缓缓揭开白布一刹那…… 明眼人都看出龙少嘴角突然抽搐一下、身子微微抖动，气氛诡异而充满凝重…… …… 只一秒，龙少起身、像是什么事都没有发生一样…… 他又挥了挥手、“来人、抬走！” 语气很是平静！ …… “慢着……医药费顺便结一下！”牛妮严肃认真道。 …… “好！给她结！”龙少冷冷回道、似乎一股神秘杀气蔓延开来！ …… …… 牛四欠了欠身、暗暗觉得龙少此人绝不简单…… “共计两万九千九百九十九两银子……”牛妮像极了催债高手、委屈中透着霸气…… …… “拿去，拿去……三万两银票！不用找了……”随从怒瞪着她！ “找，为何不找！”龙少补一句、说完、扬袖转身离去…… …… 牛四做了个送客的手势…… …… “得龙兄弟，慢走啊……下次常来啊……” …… “我呸……”随从骂骂咧咧跟了出去…… …… …… 出了宝山所、登上自家船！ “龙哥，杜城大哥身上没一块好肉、这口气小的咽不下去……” “是，什么狗屁牛四、太欺负人了！” …… 一圈人附骂声连天…… …… 唯独龙少目光如炬、望着偌大的宝山所，以及在斜阳下停靠着披甲战舰…… …… 他静静地看着这一切、莫名一抹恨劲涌上来，重重拍在船帮…… 接着又是一口鲜血喷向船外、与夕阳一样红…… …… “船披甲、船披甲……他！他！牛四是如何做到的？” …… 一圈随从听到自家主人这般说话，一时间摸不着头脑…… 敢情杜城的事情是小，问铁甲战船如何披甲是大啊…… 这一点甭说是龙少、紫安也想知道……！ …… 牛四这一边，杜城的死倒是没有给他带来多大影响，毕竟离供货合约到期还有一年。 再说都是朝廷命官，这个期间郑势比乖乖女还要乖。 倒是紫安那里怕是要拉仇恨咯…… …… …… 说什么都没用，军事禁区在牛四心底，那是没有他的允许，任何人不得擅自逾越，哪怕看一眼都不行…… 凡是不听警告的一律杀之…… …… 这是铁的规矩、没有例外…… 他杜城找死怨不得旁人，曾经牛四一再提醒，去哪里都行、唯独禁区不可窥视，最外层的凹坑内、埋伏半人高的狗子多达二百多条，分布在这个区域…… 每隔百步一个了望塔、三步一岗五步一班，里三层外三层，与其说是地堡不如说是监狱…… …… 全部双层铁丝网环绕、外在凹沟纵横…… 如果非要试探一二、杜城便是下场。 …… 浑身竟无一块完整的皮肤，那些狗子故意不喂饱，何时何地两眼放光，就算牛四有心救他，也很难活下来…… …… 牛四记得梅金莲提起过、杜家义子多如虱子、具体是不是真的，要看下一步郑势与杜家态度如何了。 ……，…… 匆匆几年而过、牛四感叹、从夏河城来到松江三年，像是被历史遗忘、确切地说被时间遗忘…… …… 方有智时常到来、参与医学讨论，大胆接受新事物。 时而兴奋，时而安静的李诗诗，松江府与宝山之间来回奔波，她与牛四透露出一些埋藏心底最深的心事。 …… 牛四很为难，认真严肃告诉她…… “诗诗，我心有所属！如果你心甘情愿为我暖床、倒也不是不可以……” …… “啊！四哥……我……我” 瞬间脸颊红彤彤的她、如猴屁股…… 撅着小嘴、“不……不，四哥…… 我想你是误会了呢……” …… “什么？”牛四预感今天要社死…… …… 她话语停了下来，又张嘴说来…… “四哥、我想在这里开间医馆……” …… “去找范石头……”社死的多了，也不差这一次、牛四口是心非…… …… “我是说，能加入牛妮的龙眼医馆吗？” “这个嘛……”牛四抬头看向天花板、短暂陷入沉思…… …… 如此想来、他从未考虑过与个人合营，无论是学堂或是医馆，又或是百货商铺等等，全局上下牛四自营。 龙眼医馆其中技术、人工、药材设施等皆有牛妮在打理，属于军队建制的一部分，无战时医馆人员充足。 有战时则反之，还有更要的一点，多少有些收集情报的意思…… 龙眼医馆的人员、多少经过简单的情报训练。 …… 第273章 我套你猴子的玩意…… 诗诗似乎想入龙眼医馆，则必须加入王八军，经过简单指导及医术鉴定方可入馆行医…… …… “诗诗、你确定要入我怀抱……不不……入我医馆？”牛四一时失语，嘲的人家姑娘忽冷忽热…… …… “四哥、不是我入医馆！借用一下牌子，开一间医馆……”诗诗红脸解释着…… 随后顿了一下，接着说。 “行不行嘛……”撒娇卖萌又吐舌…… 伸手拉住牛四衣角、“四哥……” …… “诗诗，你看看你……为何如此执意？说个让我信服的理由……”牛四拍了拍她的肉手…… 她不仅没有收回、反而大胆挽于他的手臂…… “四哥、听说你这里有好多中成药、都是成品制剂，能否代理给我呢！”她柔声柔气撒娇、同时将牛四手臂摆来摆去…… …… 堂堂正人君子的牛四岂能被小小卖萌打倒…… …… “这个让我考虑考虑、改日给你答复可好……”说着、牛四另一只手掐了把她的脸蛋子…… …… “好不好嘛……四……哥！”她紧随其后挺了挺胸…… 牛四触感如海绵…… …… 窝尼玛！这要命小妖精…… 牛四低沉吐槽一句。 “四哥……”她楚楚可怜娇声喘息热浪…… …… 这时、突然敲门声响起来。 “牛都、顺天急报……” …… 诗诗一个机灵、看向牛四！ “四哥，等你信喔……”说完自觉出了门，扫一眼汤素、匆匆离去…… …… 牛四始终没有答话、微微扯一下嘴角…… “牛都、顺天书信！” …… “放下吧！”牛四轻击桌角。 …… 内心却还在思考合营之事，牛四这边药物组成都有详细说明，与现在的说明书相比更加接近实际。 像什么饭前饭后吃，或酒后不能吃，又或辛辣需忌口等等阐述。 比如吃多少，吃多长时间、若无显着效果立即就医诸如此类…… …… 服用也方便不少，制剂粉末状、开水冲服即可…… 当然，生吞也行…… 这是内服，外用的可就多了、酒精消毒剂、黏性绷带、止血膏、止疼粉，消肿等等各种成品药剂。 包装小巧、附有图片说明…… …… 军用包装要比民用简单许多，除去花里胡哨之外，没啥特别之处。 …… …… 随着时间推移、人们从一开始在龙眼产品使用上，突然发现好多惊奇的东西出现，涉及生活用度、出行、化妆品、制药、工具、奢侈品等等，几乎所有都属于高端产品。 …… 价格上一般家庭很难接受，任海玉有一段时间想不明白四哥为何要走高端…… 牛四回复两字，“套猴……” 这一点上、起初牛四曾经说过范石头，没料到石头觉悟很高啊…… …… 知道富贵人家需要的是什么，符合明人口味的是什么，比如四轮马车、内在要豪华奢靡，外在要排场大气…… 有些东西、同样的产品、同样的功效，贵在外表而非内在…… …… 记得那会、石头提议、车顶加装遮阳棚，一来随时随地避暑赏景、二来可阻挡雨雪…… 好比现代特供l车型！ 所有奢侈部分属于选装部分，结果发现、人人皆选，万二千两银子都花了、还会在乎小小选装吗？ …… 跟着牛四倒是学的有模有样，包装一定要精美、这样更容易吸引眼球…… 再好比现在的网文、书名一定要勾人，至于怎么样，总之你顺着勾人的书名点进去就是…… …… 哈哈……他自嘲地笑了笑…… 难道不是这样吗？ …… 人靠衣装马靠鞍，外在很重要、如果内在同样完美，试问谁人不喜欢、谁人不买？ ……，…… 如今、诗诗不提合营，将来自会有人提出来，早晚而已、医学本意在于开放。 放开医术、药剂，包容各家药方与西医，互补互助才能得到发展，公开药物使用情况，有助于医疗全面进步。 如果一味强调单传、或是独家秘方，最后一旦发生灾难和意外，留下的只是失传与遗忘…… …… 他深知这一切的意义，需尽快做出调整。 想着想着、他余光瞥了一眼桌角书信，随手截开…… …… 随便点燃一支烟、深深吸了一口，二郎腿翘起，摆了舒服姿势、这才审视起来…… …… 入目倒是一些京城货品销售明细，无关紧要的一些小事，然而第二页全是数字…… 牛四统称蜜语、又翻开对照表、翻译过来后，接着再往下看…… 眉头突然皱起…… 红批之上赫赫写着…… “近期京城内外往返商旅比往年有所增加。 流民四起，物价上涨，然！吾接触前来采买之人非本地者居多，留意发觉、极为罕见…… 有幸从中探知辽东局势有变。 大多商旅、吾之意为辽东细作，是否跟进请示下……” …… 牛四正了正身子、将烟头与信件丢入燃灯，直到化为灰烬，他才无意识伸手摸了摸扯着舌头的二哈…… 此刻、一抹斜阳偷偷从窗外溜进来、他冷哼中带着淡淡的无奈…… …… 嘴里喃喃道…… “准备再次入关吗？” …… …… 星空下的另一边…… 一女子拿起手中来自旁人的书册，轻颜笑起来…… “呀呀……呀呀……这叫病例？” …… 转念一想，真是个可爱的妙人啊…… …… 随后在知晓整个事件的过程后，她内心深处有些小小地失落…… …… 杜城本身属于义子、名义上也算是师哥，但在平日里见面次数少的可怜，顶多见面一句问候，绝不超过二句话。 他的死悲伤谈不上，多少有些赌气成分罢了…… …… 当她继续拿起来，再一次认真看完牛四给出的病例后…… 她又失声大笑起来…… 这次泪花儿止不住地盛开…… …… 她自然抹了一把…… 笑吟吟地自言！ “牛四啊，牛四啊，死人的银子也不放过……你到底是个怎样的人呢……？ 病例内有一册收费项目，美其名曰火化费399两银子、大花篮199、小花篮99，吹拉弹唱1999两银子等等种类繁多、项目价格都离不开一个99…… …… 但不知为何并未计费…… …… 是不是套猴未遂？ …… 第274章 宿命与轮回 她缓缓起身、挟持星空般妩媚迷人…… 叹息之余、暗想、龙少从小到大只有他坑别人，没成想、被牛四坑了…… …… 是不是很惊喜，很意外！ 她一手掩口，止不住地想笑、却又怕在少年面前失了风度…… …… 师哥他、又岂能善罢甘休…… …… “小福、随姐走一趟宝山吧……” “好勒！” 侧身少年满怀期待！ …… …… 浪花舞声、光亮被海压在身下…… …… “紫安姐姐，快看……前方就是宝山所……”少年顺势指向灯火通明前方。 …… “小福、你说说，三年过去了、这里有什么变化吗？”紫安眼神如星、静静地问话…… …… “我记得三年前、这里很黑、什么也看不见！”少年想了片刻，给出答案…… …… “如今这里万家灯火，知道为什么吗？”风吹过她的秀发、迎风再次发问…… …… 少年挠了一下脑袋，试探着说…… “百姓富足、夜不回寝、商铺丰都……”说完后少年微微抬头看了她一眼，见她许久未回话，急忙又接着说…… “另外……另外……”少年又顺着她的目光望去、直截了当地告诉她…… “众多……众多青楼……不打烊” …… 紫安听罢，仿佛有一股无名头裂般嗡嗡声传来，怔的她愣了半刻…… 又突然开口、 “你们男人呐、一个德性。动不动青楼……小子！你记住！ 包房有美人不假、但是人间才有真情……” …… …… 少年微微一愣，吸收片刻、懵懂着问她，“姐，我看柳小姐便动了真情…… 是我说错了吗？” …… 紫安满眼不可思议看向少年…… “才多大啊……找打啊你！”说完、 “啪……”削一脑瓜…… …… “打我干嘛，我又没说错！”少年委屈巴巴…… 少年不等紫安回话，又续儿说道。 “安和桥你不也时常哼哼嘛……真是的……我就喜欢柳小姐怎么了？” …… 少年这话如雷劈、击的紫安顿时陷入眼前万灯之中…… 唇声隐隐骂道…… “这小家伙、崇拜的对象以前可是我啊……因为一首歌却换了偶像…… 可恶……这个牛四真该死……” …… …… “姐，我知道了……三年时间牛四将这里焕然一新……看！ 可惜没有高大城墙、没有火炮搭台，对吗？”少年一副得志模样…… …… “人家牛四不需要……”她撇唇、不屑一说。 …… “为什么？”少年提起精神。 “因为他知道、从此再也没有来自近海威胁……” “呲……”少年似懂…… …… “因为他不属于这里……”紫安收回目光，转而仰空星河…… …… 少年眯着眼睛…… 一时无语、姐今晚这是怎么了？越说越莫测…… …… …… 这头、牛四一个冷颤从被窝惊醒，像是从天的那头浇了一盆冷水似的…… …… 秋风如梦、睡意全无，起身冲杯咖啡、提神效果翻倍…… 这才牵着二哈出去放水…… …… 穿过熙熙攘攘的商铺，沿岸潮气腾腾、海藻像蚂蚁那样、爬满码头之间的木桩…… 这里人流稀少，二哈预判了牛四的预判…… 狗绳还未解开，便兴奋打圈…… …… 片刻、脱缰二哈没入月色…… “窝尼玛……”牛四笑骂一声。 …… …… 又过一会，耳畔传来一阵狂叫…… “掉海里了？”牛四一时疑惑，边跑边喊…… “二哈！二哈！” …… 几步上前、只见月光映衬它、对着过往商船的那一头狂叫…… …… “汪……汪…… 吱……汪……” …… 牛四喝令无效，抓紧缰绳、试图控制吱哇乱叫的它…… 它像是嗅到什么，又像是觉察到了什么…… 狂叫不止…… …… 若说二哈傻不傻？牛四并不认为它天性真傻，平时它展现出来的样子、充其量傻怂傻憨的。 要说怂、才对它最大的不了解，怂！只是它不愿去服从，人家可是雪橇犬、自古以来一直处于领导狗干部的地位，人家二哈堂堂c位，追求目标是统领狗圈，并非服从。 …… 再者说、如今的二哈具有野性先辈风范，搁那伴卧、望月狼嚎也是常有。 …… 此刻，牛四感觉哪里不对劲、这货从未有过如此这般疯狂…… 等等…… 牛四突然想到什么、迅速掏出对讲机。 “喂！狗六子……” “牛都！何事……”对讲机传进狗声…… “汪……汪……汪！” …… “有无可疑之船？” “汪……汪……汪！” …… “没有，不过是过往商船。逐一排查并无任何异常……” “怎么了，牛都！” “啊噢……啊噢……” …… “没什么！注意安全……” …… 这一头狗六子，举起望远镜又打量四周…… 同时喝声嘶吼…… “传令！扩大巡防范围……” ……，…… 牛四在它旁边坐下，不急不躁、就这么看着它发浪…… 一会叫、一会转、一会蹭蹭他，一会又打滚…… 牛四隐约感觉、那人很近，真的很近…… …… 来往商船稀稀拉拉、一排一排船上的火把、如黑夜中萤火虫，不时传来船上的笑声和呦喝…… …… 几刻亦过、商船离离去去，有的停靠这里，有的只是过而不停…… 人们交头接耳从船中走下来、却唯独不见她那熟悉的身影…… …… 是的，“我是什么？无非就是她人生的一个过客……” 像不像这些匆匆忙忙的商船？ 像不像总是居高临下的灯塔？ “烽火岁月蹉跎、只为换来人间烟火一回眸……” 点燃一支烟、燃尽一支烟…… 几许惆怅、这些个南来北往的商船不正是，在人群中、你看见我，而在人群中的你…… 我却看不到你…… …… 他深深吐出一口气，仰望星海、缓缓起身…… 二哈由原先的狂躁，再到发出低沉委屈声，直到安静下来后，牛四这才牵着它慢慢离去…… …… 所以呐，这时候的深夜特别无聊且安静…… 太阳落山、除了酒楼、戏楼、钩栏之外，街上少有行人，这里不同于京城或是其他大一些的府县。 …… 第275章 是不是你? 每每夜黑、烟火气息孤独游荡商业街，其余街角和巷子灯笼寂寞忽显，余下不过是睡觉时间罢了…… 单身狗睡不睡的着、牛四无从知晓，跟随他的都清楚，夏河到宝山不宵禁、除王八军外，其他人随时随地自由自在…… …… 去哪里都行，无人问无人管，没约束、不再管制。 …… 牛四彻底放弃屯田、原因在于这里不同夏河，夏河运输不够发达，屯田是自产粮食的唯一来源。 以牛四目前的实力，不敢硬刚江南当地绅士地主、买来地几乎投入各种加工作坊，什么鱼罐头、水果罐头、挂面、馒头干、肉类鱼类干等等各种加工食品，屯这些要比屯田来的更为重要…… 屯田之计只得另寻出路…… …… 尽管如此，这里依旧比三年前牛四初到时，改观大有不同，以前是什么景象？ 渔村和寥寥几座土堡，现在呢、虽不及夏河半分，却小有红灯酒绿的味道…… …… 牛四将这里只作为军营和作坊来建造，没有耸立起来的高墙、更没有趴在碉堡之上的火炮…… 这里土地纵深辽阔，完全不用耗费大量资金来聚城。 这里一马平川，挖壕沟挂铁丝网、更接近野战与匹配目前的武器装备。 …… 可以想象、外在无威胁，要城墙还有何用？ 假使抵不过内在威胁，那留下来又有何用？ 城墙不过是面对敌人强大，所寻求得到庇护与心理安慰罢了。 …… …… 现今劳作之人得到相应报酬，人们富裕了、消费自然会得到提升，商铺酒楼闻风而来…… 正是印证了那句话，花香浓郁、引蜂来…… 什么样的环境造就什么样的思想，如果将来破局…… 他计划大胆废除三门官吏，称为、家门、学门、堂门…… 细细说来、从小读书，进私塾或学堂参加科举，没有经历任何社会毒打，直接入朝任用的官吏，他全部通通不用。 试问这样的官吏怎么会了解社会？怎么会了解百姓家庭？怎么会为银子而烦恼？ 又怎么会为百姓真正做事…… 一来没有经过底层疾苦。 二来体会不到中年危机。 三来不懂阶层矛盾。 等等、等等，发展固然重要、但值得注意的是，发展中发现问题、处理问题的能力更为看重…… …… 他明白、自然会不断地革自己，净化自己…… 就像这茫茫大海一样自我净化…… 这世上没有一个人会一直对，他的错误需要旁人指正、需要不同人批评，这样才有利于自我净化…… …… …… 想到这里、突然细雨蒙蒙…… 静待片刻、一人一狗准备离去…… 他冷笑仰望、今夜观雨…… …… 她从未看他，他从未看雨…… …… 默默撑伞走向研发中心，快要接近时，凹沟内的狗叫声，一浪高过一浪…… …… “汪……汪……” “汪……汪……” 二哈夹着尾巴、不知是兴奋还是紧张…… …… 轻松进入研发中心，两码排的流水声贯穿其中，整体全是水泥地面和墙体，他突然有种回到现代的错觉。 这里几乎没有黑夜，火光在玻璃罩内晃晃悠悠，人影重重…… 一股暖流将这里淹没，汗臭味熏染…… “叮叮咚咚”不绝于耳…… …… 加工区、组装区、实验区规划分明，三区之间互不干涉，各干各的…… …… 牛四如往常那样、一头扎进档案室，仿佛这里没有时间观念，有的只是黎明黑夜不断交替…… …… 一晃又是多日，他便启程赶往嘉兴府与任海玉汇合。 商议购粮之事，之前寻的几家粮商不知为何，突然终止卖给龙眼商铺。 以当时粮价的双倍购粮却难如登天，自从终止自给自足以来，银子赚了不少，但粮食总是离不开、买买买…… 之前正常供应、不知怎么的突然终止，海玉抛出十倍价格、粮商勉强同意…… 三年前受瘟疫影响，粮价六七百两。 三年后、粮价逐渐下降，正常情况下幅度较大，四十至八十不等…… 不知为何、突然上涨四百多两，海玉觉着不对劲，私下追问后、马不停蹄将此事告知牛四…… 所有粮商均表示不愿再与海玉合作，宁可违约赔偿…… …… 很明显、赤裸裸的人为运作…… 牛四隐隐感觉被人做局，又或许有人故意为之？ 情急之下任海玉不得已，只好请李世药堂的李可伟出面，到距离松江府较近的嘉兴购粮，以解燃眉之急！ …… …… 嘉兴府…… 养春堂…… 李可伟轻咳一声，“牛都、他们有意针对你。本人这几分薄面不好使呐！” 海玉沮丧、希望越大失望越大，牛四反而觉得再正常不过…… 他李可伟算个鸡毛，他家女儿前几日还想着巴结自己，商圈内混的有头有面的大佬那个一个不是背靠朝廷，说实话、朝中有人商业旺。 朝中无人、低调些就好…… …… 话又说来、李可伟帮忙归帮忙，牛四心底表示感谢，成与不成另说。 …… 屋内沉默半晌…… “这样下去定然不成。”李可伟目光从窗外挪开，扫向牛四和海玉…… 停当半分，“李某不才、可知狸猫换太子？” …… “哦，李叔说是？……”海玉见李可伟起身将虚掩着的门又紧了紧…… “听闻，牛都在应天府有所官办救济堂，可托那壮壮代为采买。 时常大张旗鼓施舍些，好博个名声，这粮食量岂不上来了……” …… 海玉一听、偷瞄牛四两眼…… “可行！”牛四点头…… …… 典型官办讨乞、不正是救助站嘛。 “那救济堂的丞吏，近些年在应天人人喊打，见面如见瘟神。”李可伟干笑两声…… …… 也是、财政赤字，遇见伸手要钱的主，可不在应天府人人不待见。 牛四早年，从救济堂丞吏买下，之前不叫救济堂，叫善舍院。 牛四正沉思、又听李可伟笑着说。 “听说、壮壮那姑娘经营的颇有起色，真不知她是哪里来的银子……” …… “海玉、你跑一趟应天吧，我手书一封给方公子，与你同去。” …… 牛四离去、并未出城，转道走向商会…… 江南粮油商会…… …… 第276章 计划之内 “找你们王会长、去通报吧！” …… 小厮儿门缝内瞟了两眼…… …… 见落款、松江布政司衙门…… “请稍作停留……”一溜烟跑去…… …… 没多长时间、一两鬓斑白中年男子，大步迎了出来…… 待看清牛四后，一愣…… …… “失敬……失敬，王会长出了远门、还请多多谅解…… 里面请……” …… “竟然不在、告辞！”话落半道、牛四转身离去…… …… 中年男人、轻轻哼了一声、 “什么玩意…… 也配借粮…… 咋不去死呢，一帮官狗子。” …… “仲才！打发了？” “嗯……” “松江知府那里，送些银子过去吧，就说、没粮……” …… …… 牛四没走多远、随便找一家小店，客房数间…… 直到夜深…… “有违、听响吧！” …… 商会王挺恩、李可伟前脚见了，后脚牛四拿着松江借粮书信，竟然拒之门外…… 牛四心底发狠、有粮不卖他，这会长也不要做了，明里暗里与牛四作对、无论背后何人指使，这口气他难以下咽。 …… 夜黑风轻、打更人走街串巷…… “咣……咣……” “丑时四更、平安无事！” …… 星空吊坠、一架无人机连续三次飞过上空，半个时辰后…… 嘉兴府城中三声巨响，冲天大火持续蔓延…… 城正中、哭喊声此起彼伏，人声狗声咿呀乱啼…… …… 商会内共设立四栋木质建筑群、直到次日中午，通天大火才逐渐熄灭…… …… 牛四于黎明时，自带瓜果点心、登上城墙、俯览浓烟肆虐。 …… 一脸惊愕的李可伟，细汗淋漓…… 昨个见人、今个见尸，气氛死寂般沉默、始终无法接受这样的事实。 王挺恩再怎么说，与自己多有交集、生意上得到不少照顾…… 怎的牛四一来、他便死于大火，城中传言老天动怒、粮价虚高不下…… 打三声喷嚏、将王挺恩吹向大火。 …… 李可伟不相信、悄声问牛四。 牛四点头，承认自己相信上天是对的…… …… 又是短暂而难忘的沉默，李可伟心升恐惧，他偷摸着打量悠然的牛四…… “这人年纪轻轻，做事如此果断！” …… 隐隐约约感到、王挺恩的死对牛四这帮人而言，如同瓜子一般、随口吐出来…… …… 不远处，一光头男子、同样望着这漫天烟云。 握紧拳头、双眼冰冷。 “龙哥，是他干的吗？” 龙少面无表情，回了一句不疼不痒的话。 “王挺恩死便死了，再换一个吧……” …… “龙哥，是不是他干的！” “王德林，现在不是撕破脸的时机……通知商会所有商家，今晚定仲才为会长。” …… 龙少淡淡地抽了口烟，临走正色道。 “不要胡来，静等第二批交货前、你他玛给老子收敛些……” “听到了吗？”龙少一字一顿语气不善。 “晓得咯……” …… 牛四等人、闲来无事，找了处僻静支流、松了缰绳，马儿一旁低头吃草…… 他目光投向河塘、等待上钩的鱼儿。 …… “牛都、金莲姑娘能赶到吗？”左有违仰头望了望即将掉下来的太阳。 “有违、去…… 取根鱼竿一起钓鱼。”牛四直视前方，河面平静如画…… …… 花落，左有违叹息一声…… 急切来回走动、又突然停住。 “牛都、今夜再不行动、怕了很难再遇此等机会。” “唉，稍安勿躁！”牛四掏出烟盒、递给他一根…… …… 不知过多久、四周暗了下来，被夜色所笼罩。 …… “有违、生火烤鱼……”牛四拍了拍手，收拾鱼具。 …… 两人小心啪啪吐着鱼刺，有一口没一口搭话。 “有违、你家里还好吧！” “挺好的！”有违扒拉着烧火棍，不时看向牛四。 “平时没银子花吧。” 有违一愣，停下手上动作。 …… 他注意到牛四投向自己破鞋洞位置，微微动了动露在外面的一脚趾…… …… “哪……哪有。”显然、说话声不太自然…… “怎么？为何支支吾吾？婆娘管的严？”火堆噼里啪啦、映射他发呆的双眼…… …… “嗯！” 左有违点头、诚恳又说道，“哪有私房钱，全部上交呢！” 哈哈，牛四笑了笑、没有搭话。 …… 做到左有违这种特战队长的级别，年薪及各种补贴等下来，每年大约在八两至四十两之间，要搁前几年、粮价稳定，除去随军家属定量不足之外、自己或多或少买一些，完全没有生活压力。 …… 赶上好年景、瓜果蔬菜花生瓜子常有，肉类水产些许，几十两足够富裕…… …… 自打搬来松江、粮价居高不下，牛四军中按照随军家属人员、刚够吃饱的份量提供，家属越少、吃喝越好。 家属越多吃喝越少，这要从刘香败走夏河说起，猴倒猢狲散、溃逃乌合之众多有南下，致使连年海患、当地渔民逃的逃、改行的改行。 …… 郑势收编一些，反响作用不大、由冒着危险收保护费，转为光明正大收，本质几乎如出一辙。 其余去哪里并无查证，亦民亦盗，亦商亦匪，难以捉摸。 据小道消息，刘香继续南下去了东南亚。 没个几年、翻身难如登天。 …… “是那个医疗队的吗？”牛四把玩着手中的匕首。 “嗯……”左有违愣了半晌说道，“母亲劝我再纳一房，我与牛都一样。对待爱情很专一。” …… 牛四轻哼一声笑…… “其实人本就是多情的，专一都是骗傻b的，皇帝后宫佳丽三千却说万恶淫为首…… 有违、独立思考来源于阅历，千万不要听人瞎说，眼见为实不是一句空话。” 牛四拍了拍他肩膀…… 手指向京城方向，“有人的地方就有规律、他们都有一条内部规则，在没有外来压力时，任何组织的发展都会朝着有利于该组织的方向推进，这就是为什么江山轮流做的道理。” 牛四收回匕首、仰望星空片刻…… “因为他们知道，一朝天子一朝臣、你红三年，他红五年，能长久吗？” …… 左有违抿一口嘴角，也呆呆地看向星空…… …… 不知过了多久，远处马蹄声嗒嗒作响…… …… 月夜下，一行十来人、风尘仆仆…… …… 第277章 包三手奶奶 “牛都，快看……是金莲她们……” …… 牛四抛去一眼，对着有违说道。 “通知秦怀远，警戒周围……” “是！” 梅金莲娴熟翻身下了马，身后几人整齐划一…… 侧首跟随仅有一面之缘的女子，清脆一挽鞭花，二女迈步走来…… …… 金莲顺势浅浅一笑，自始至终洞察牛四目光不离身侧。 “见过牛都！” …… “烤鱼……”牛四顺手、前后递给她们。 …… 二女小手接过烤鱼、并未立刻下嘴，而是缓了缓后，金莲率先开口…… “老弟、何事？如此着急！” …… 说完她见牛四低头不语。 等档几秒…… “嗷……这位是小妹、你上次见过的……百灵，还不快拜见牛哥……”金莲拍了拍小手，正色介绍道。 …… “见过……牛……牛哥……”一侧小蛇腰一撇一捺写在脸蛋之间，又十分别扭地说道。 …… “牛哥……说吧、没有外人。”金莲面若桃花…… …… 牛四抬眸、打量起百灵、蛇腰迷人，风情万种…… …… “百灵、我与梅姑娘有事商量，你回避一下，可好？” “嗯？”百灵与金莲对视一眼，退出视线…… …… “怎么了？如此谨慎？”金莲放下没动嘴的烤鱼，直勾勾地盯着牛四。 …… “梅姑娘、沿着这条河向北，有座规模不大的码头仓库，你带你人夷平了它……”牛四不紧不慢、伸手指向河的另一边…… …… 她愣了片刻、没有吱声…… 桃脸也渐渐拧巴起来…… …… 牛四并未明说、有些话不需要解释，做与不做全凭态度。 眼下呢、嘉兴府府衙全员神经兮兮，出了这么大的事儿，知府震惊…… 上下官吏皆受其波及。 …… 用不了多久，巡抚和应天方面必定会关注此事，上次是九江烧死药商会长、这回轮到嘉兴府烧死粮商会长，再说天灾、似乎很难圆过去。 要么天灾背锅、要么知府带罪…… …… 可问题来了，王挺恩一死、尸骨未寒，连夜推举会长、大有继续保持联盟的势头，统一不降价…… …… 牛四隐隐皱眉、奇了怪咯，玩粮的难不成没一个好东西？ 哪怕出一个感动天下的粮商也行啊，电视剧不都是这样的嘛…… 然而现实啪啪打脸，几番接触下来，宁愿发霉发臭不出一粒粮食，像是说好似的…… …… 昨晚、无人机电池见底，原本牛四打算继续吊带炸药连同码头一起搞掉，担心电池电量不足，没敢冒险…… 同时，花布包又黯淡无光下来、电池生成失败…… 起初生成大型无人机未果，退一步、这才生出个小型无人机，载重欠缺、起飞运载炸药三次，没了电…… 充电离不开游艇或是柴油发电机，无法继续进行，又逢难得江南各大粮商汇聚一堂。 牛四岂能放过？ 一来试探梅金莲的实力。 二来他需要一个投名状开开眼。 …… “事成、带你起飞……”牛四嘬口烟、云淡风轻。 …… “起飞？”牛四话语过于丰富，致使她脑回路混乱半晌…… “资助你成长吧！”……牛四又解释称。 “啊，哪里成长？这里？”她试探着指了指自己的驼峰…… …… “呲……牛哥，你……”她满脸惊愕…… …… “你能不能正经些？”金莲故作矜持…… “我不正经？”牛四瞪着眸子！ “正经不正经，我不知道……但是你别老往人家这里看啊……” “哪里啊……” “这！这！”她挺了挺胸肌、往牛四方向缓慢行驶…… …… “停！停！得了……少废话……能不能干吧，痛快点！”牛四起身、居高临下一览鸿沟…… …… “今晚是推举会，明晚是庆功宴！你自己选……”牛四一抖指尖、烟头落水…… …… …… 话落无声、她双唇紧紧抿着，齿痕深深扎心…… 她明白这意味着什么，一旦答应，彻底上了牛船…… 将来、万劫不复或者荣华富贵。 搏一次？ 放弃？ …… 这短暂的沉默、过去不知多久，她才起身走近牛四身侧，眼神复杂地凝视他…… “想好了？”牛四直视远方、开口问她。“不要有任何负担，随你……” “老弟、你认为我们这帮人能成吗？”她面色凝重的说道。 “呵呵，不试试怎么知道。改变自己最快的方式，就是做你最害怕的事情……” 牛四嘴角微微上扬，扯出诚恳话语。 …… 她无可奈何地跟着笑道， “老弟，当初洗白我、只为今日？” …… “是，也不全是。”牛四背着双手…… “是为了郝凛然吗？”她挑眉看向他。 牛四舒口大气、“你猜对了！” …… 她愣了一会，眼眸深邃又明亮…… “好，我干！” …… “跟我来……” 二人向马车方向走去…… …… 牛四上前掀开篷布…… “这是什么？”她愁眉重重。 “两桶炸药、引线若干。”牛四拍着半人高的木桶得意回道。 …… “梅姑娘、有些东西你自己知道就可，我们所做过的事情、连神明在内也不要说！” 牛四话音落、金湖一幕幕场景…… 她突然涌上心头…… …… 她将目光聚焦于木桶，内心久久无法平静…… 大杀器、人如蝼蚁！ …… “怎么用、如何用，稍后秦怀远会详细说明……” …… “梅姑娘，等你好消息……”牛四试图伸手拍下她肩膀，突然意识到她是一女子，不……是阿姨…… 又收回自己的动作。 捋下头发掩饰方才的举动。 没成想、她突然伸出小手，拍了拍牛四的肩膀…… 牛四愣了半秒，金莲双唇轻弯、接着说道。 “支些银子，我不白干的！” …… “城内东北棉花巷，有一家龙眼商铺……” …… “不成事败，老弟当如何？”她咬着嘴角、盯着牛四…… “无妨，我给你们兜底……”牛四与她对视、眼神充满自信…… …… 此话一出，她将小手展开、“一言为定……” “一言为定！”啪的一声、牛四落下…… 二人击掌为数，相视一笑倾江湖…… …… 第278章 奶奶旺铺开起来 她站在原地，揉了揉泛红小手…… 眼眉突然清冷起来、“老弟，下手重了吧……” “阿姨，不要带节奏好吗？是你要来一下的吧……”牛四装作若无其事…… …… …… “要不要阿姨给你夹肉啊……”金莲悄悄一顿，骨子里面骚气大发！ …… 窝尼玛、牛四吃惊，连连摆手…… 转而正色道，“阿姨！城中商铺不可用龙眼，取名你自己定。” …… “叫……奶奶旺、商铺行吗？”她凝结一抹浓艳光彩的笑容…… …… “为何？”牛四愣了半天…… …… “郝凛然的乳名呢！”她轻松自恋看向牛四…… “走了……”他退后几步、便要离去…… “别啊，阿姨喜欢夹肉吃……” …… 牛四暗搓、窝尼玛…… 老不正经…… …… 此刻，暗处左有违等人投来异样的目光…… “嗳，嗳……”有违扯了扯怀远、…… “你说、咱们四哥是不是缺母爱啊！” “滚一边去、闭嘴知道吗？”怀远瞪了他一眼…… …… …… 不知怎么地，牛四内心一度怀疑自己是不是有所顾忌，在外人看来、养一花花少女芳龄二十上下为妙…… 牛四呢，养一大妈级别的，这种癖好实在让人难以理解…… 梅金莲模样倾国倾城、别有一番风韵，不是牛四接受不了、而是他想到李逵那厮，莫名觉得恶心…… 他有时候、甚至怀疑凛然的品味、躺在妈妈怀里睡觉感觉好吗？又或尼玛打小断了奶…… …… 突然，篝火旁传来一声豪气凌厉！ “姐妹们、来活了，进城……” 这一刻人马沸腾…… …… …… 这段时间、街坊兵丁皆巡逻频繁…… 还是那间酒楼、还是那间客房…… 牛四招呼秦怀远和左有违前来，有事商量…… 熄灭火花、房间暗了下来，不必要的月光、跟着窗外不时传来、街道上的阵阵脚步声…… 整齐谈不上、乱糟糟的…… 几声锣响，宵禁开始…… “戌时已过、严禁走动……” “戌时已过、严禁走动……” …… 怀远探回头，轻轻合上窗户，屋内安静下来、六双眼睛，黑白泛起…… …… “牛都，今晚金莲她们怕不好得手……”秦怀远低沉道。 …… “不一定，官军不可能夜间巡河……”左有违伸了个懒腰，打着哈哈…… 略显疲惫。 …… “怀远，明早你走水路出城回宝山，转告狗六子、运送一批手雷与弩机过来。” …… 牛四大胆尝试武装梅金莲、有些事总是自己解决终究不是长久之计，他不可能事事亲力亲为。 上不得台面的事情、由梅金莲处理更为妥当。 身边可信之人不多，外放之人首要条件须样样精通，收集情报、刺杀、绑架等等，其中所涉及领域包含青楼场所。 …… 任海玉杀伐不够果断、人情世态多少有些呆板。 假如同样的筹粮方式，或许梅金莲的表现更出色。 …… 他们不卖，哄抬粮价、官府管不了，那好，牛四来管…… …… 不仅抢，还要尽快抢，因为他知道、再过一二年，他不抢、别人一样要抢，与其烂下去、不如加快速度烂下去。 …… 如今、东林当道、朝廷与商人前所未有的双剥削，人不是人、鬼不是鬼，百姓如草芥、物价水平前所未有…… 高的稳定！如果这样下去、别说他牛四支撑不住，朝廷多半也迟早崩溃。 预料未来不久、必将生变…… …… 牛四今年、吩咐汉德森率领两艘龙清1号，前往奴儿干都司、打探虚实，沿海岸线开通航道，主要目标海参崴…… …… 中途斯密达、扶桑等国对牛四的货物倍感兴趣，说起来可笑吧…… 斯密达没银子、用女人来交换…… 扶桑也不同于斯密达，他们有郑势提供所需，既然代理交给郑势、按照合约牛四不应染指这里。 但牛四将其他未有代理的产品均其展开小范围交易。 各种水果罐头、肉类罐头、花生酱和一些洗漱物品等换取扶桑金、银、铜等矿产…… …… 除此之外、其他一概不要，扶桑幕府也在一段时间内，差人打探牛四、为此郑势多少有些怨言…… …… 他熄灭了烟头、摆手…… “都回去休息吧……” …… 片刻，屋内只身一人独坐窗前、总觉得时间过的很慢、很慢，窗缝偷偷窜进来的空气，提醒他…… 下一个冬季要来了！ …… …… 杭州府…… “妈了吧蛋……” 帅到极致的男子看着手中书信，仰天大骂…… 尽管自己如何克制情绪、脑海闪现出那个背头男子，全身上下不由得颤动且神经紧绷…… …… “去，将紫安给我！找！来！……” 这一刻、仿佛整个杜府被这突儿的怒吼、从深夜震醒…… …… 好一阵过去，依旧不见人影。 男子一股戾气涌上、大步出了房间，直奔紫安所在别院…… …… …… 半分多点、 “咣！咣！咣！开门……”男子发泄着心中的愤怒，身后几位小厮和丫鬟头顶细密汗珠…… …… 不多时、房门突然打开…… 月光皎洁、顺流而下，黝黑的环境外半黑半媚…… 金黄波浪微微扬起、就在这时，黑洞洞的枪口顶着男子脑门，缓缓从月光下前进…… 她妖娆有力踏着碎步、每前进一步、男子便退后一步…… …… “小姐！小姐！” “快，快禀报老爷！……快……” 小厮与丫鬟们东奔西跑，大声叫嚷…… “不好啦！不好啦！小姐要杀龙少爷啊……” …… …… 男子脑门青筋爆粗、手里紧紧攥着书信，牙齿微微抖动…… 直到将他怼至月光照射不到的角落…… 月色随梦般朦胧、她站在哪里！扬起星眸…… 缓慢收回散喷…… 黑暗遮去她半张脸，一半狡洁、一半凶…… “师兄、有话好好说！不行吗？” …… “紫安！你！你可知……”龙少嗓音沙哑被紫安狠狠打断！ …… …… “够了！不是叫你现在说，等明日……” 音落、她月光随动，男子愣了半晌、 难以置信地看着她…… 静静没入房内…… …… 第279章 来自内心的呼唤 突然，屋内传出一声芳籁…… “谁在打扰本小姐，休怪它无情……” 黑暗中…… 她顺势举起散喷晃了一晃…… “嗙……” 月光洒满……房门紧闭！ …… 下一秒，房门又猛然打开…… 龙少张了张眼，保留一丝期待…… 谁知，又是一阵凉风…… “福松，回自己屋睡觉……不许再出来！” 少年也愣在院门边，一双眼睛、看看紧闭的房门，又悄悄打量这位帅到炸裂的龙少…… 一时间，不知如何作答…… “嗯？嗯？龙少大哥，我！我回屋了……” …… 龙少啥也听不到…… 啥也看不到……仿佛傻愣一般，定在黑暗之中、目不离紫安房门…… 沉默、安静、…… 苦恼、悔恨、…… 不甘、心痛、…… 此刻、他仍然相信这不是真的，如梦如初、像是一刹那被击碎了似的，如同被无数针尖吻过…… 一股腥劲由胸口溢出…… “扑……”的一声、黑血染红了月色…… …… …… 转眼黎明迟到了…… 失魂状态的龙少、不知何时走入大堂，又不知为何要来大堂…… 前一秒与后一秒，时而记、时而忘…… “得龙……”白发老者叫他…… …… 而他、跌坐在大堂门槛前，埋头发呆…… 那被捏成蛋样的纸团脱落，缓缓随风滚到老者金丝鞋旁…… …… “来人……拿起来、念！”白发老者声音洪亮、带着一股子威严…… 一侧小厮弯腰，半晌才展开…… 随后朗朗开口…… …… …… 六月二十有八、两艘挂有王八旗帜的战舰，登陆济州马罗岛…… …… 听至此处，老者皱起眉头、不紧不慢抿口茶…… 眯着荤花老眼、扫向门槛埋头沉默的龙少…… …… 七月一二、与高丽武班驿道进行接触…… 七月一十四，与高丽驿道李晨韵夜袭马罗岛，七月二十三宣布设立中转区…… …… 这时，老者面容突然抽搐了一下…… …… 八月二十五、德川家康封锁马对海峡，与王八旗帜战舰发生小规模冲突。 九月一、与德川家康达成某种合约…… 十月有四、宝山所商船往来频繁，据回馈、牛四打通航线、插足贸易…… …… 恳请杜老斟酌，需重新与牛四建立合作，请杜紫安前来商议…… …… 今粮价居高不下，望杜老协手度过难关…… 崇祯六年十月十八、郑兄一笔带过…… …… …… 小厮念完，头未抬、身未动……就这么静静地站在原地，等待老者发话！ …… 半晌，杜老见黎明未至、不紧不慢开口…… “天亮让紫安来海棠吧……” “是！”小厮应声、唯唯诺诺绕过龙少，偷摸回望一眼…… 红色海棠两字之下，悠悠明光模模糊糊，白发杜老不复当年…… 那个自以为天之骄子的少爷，第一次魂不守舍…… …… 小厮蓦然发现，这个家从未出现过如此矛盾…… 往日那个坚定刚毅的少爷、仿佛也消失不见…… …… “妈b，狗日得牛四……”小厮气愤吐口大痰、宣泄着来自书信中的情绪…… …… …… 黎明迟到这期间，海棠内爷孙二人相对沉默无言…… …… 一阵鸡鸣打破宁静、也打破了杭州府繁忙的开始…… 天边不小心探出一丝光亮、散落海棠一角。 脚步声由远及近…… 紫安如梦初醒而来，星眸流转之中、瞄了一眼爷孙俩，静静坐了下来…… 身后少年名叫福松、先是一一作揖…… “杜爷爷、龙少大哥，早！” 问候完毕、随紫安一旁就坐…… …… 片刻，几道吃食由丫鬟端上来。 清水虾仁汤、肉沫豆腐、白里透红的小汤包和一小碟酱菜…… 杜老看着没什么胃口，却依旧伸手拿筷尝了一口，因为他知道、自己不动，孙子孙女是不会吃的…… …… 紫安轻轻将几丝金发拂过，坠首动起筷子，与往日不同、她先给杜老盛了一碗汤，接着拍一下福松小脑袋瓜…… “吃啊！” 说完、她自顾吃起来…… …… 完全忽视一侧的龙少，仿佛一同消失的那般天真笑容，也渐渐落下、枯萎…… …… 龙少始终闭眼未动、而桌子下紧握的拳头却越发僵硬…… …… “紫安、给你大哥也盛上吧……”老者不忍直视、这样的气氛并不多见…… …… “不，他有手！”紫安淡淡回了一句、像清汤一样无味…… …… 话落、龙少口内紧紧咬着牙齿，腮帮起起伏伏…… 杜老叹息一声，“怎么这是？他是你哥、为何不能如当初那样相处？” …… “爷爷、我不想解释！……”紫安放下碗筷、顺手将汤包推至杜老面前…… …… 不知为何、杜老心生厌烦之色，这自打紫安从去夏河开始，对这个家、对他这个师兄及同辈，没了往日的热情与天真…… …… 宽大袖口之处，杜老取出皱起书信，拂袖丢在桌角…… …… 紫安眨巴了一下星眸、伸手审视…… …… …… 时而抿唇微笑、时而入怀芳思…… 一时间、对面爷孙俩懵得不知所措…… …… 她袖口一抹粉唇、星眸闪烁…… “爷爷，我即刻启程……” 随即又拍在福松小脑袋瓜…… “小子、吃好了收拾东西，同你回家……见你爹！” “姐，我不想回家……”福松呈现囧样…… “没得商量……”又一瓜瓢…… “啊呀！” …… …… 太阳初升、明亮又不失温暖，福松告退之后…… “得龙、你也下去吧，爷爷同紫安说说话……” …… 片刻，二人海棠坐…… “紫安、来！坐近些……”杜老手出袖口、指向一侧…… …… 待时、他托起紫安软如海绵的小手、褶皱双眼满是疲惫与慈爱…… …… “爷爷对不起你爹，更对不起你娘！”老杜像是回忆起什么、泪水顷刻间淹没了眼角褶皱、仿佛岁月痕迹……模糊不清…… …… …… “你不是一直问我金岛在哪吗？”杜老语气平静而温馨…… 紫安准备送上香帕、但杜老倔气地说…… “老了，不必如此……” …… 又接着说起…… “爷爷呀，是怕你冲动、前去寻仇，待我杜家重振雄风、到那时，定会知晓于你……” …… …… 第280章 杜俞得龙与牛四 紫安闻声、没有吭声，因为她打心里边就知道…… 杜家的落寞不仅仅在经济地位上，更是源于李旦的死…… …… …… 那时候舰队成蜂、两家生死之交…… 关系和睦，船坞遍布整个海域，盛极一时！ …… 奈何世事无常、李旦一死，如大树倒寸草无存…… 想我杜老九一世英名，有意扶植国助…… 可偏偏换来的是什么？ 是什么？…… 商海多年却徒劳无功、国助取盗者之志，杜老斟酌半生…… 压错了人…… 实为不相为谋一拍两散…… …… 哈哈、偏偏又闻杜老苦笑两声，终究国助不及那郑一官…… “后来、那小子不计前嫌，与我杜家交好至今呐！” …… “紫安，听爷爷一句劝、不要与得龙闹矛盾，可好！”杜老语重心长…… …… “孙女知道了！爷爷……”紫安诚恳地点头，但内心暗涌…… …… 通过这段时间、她沉寂于岁月，静心沉淀…… 爷爷有意撮合他们、内心十分清楚的她，却不知如何选择…… …… 每当她闭上双眼、像是音乐一样，一拍一拍的节奏荡漾在脑海…… 他的傻气、他的痞帅、他的风趣、还有他的故事…… 她承认、牛四没有龙少颜值高、如果她没记错，他的装b能力、无人能及…… 如果她没记错、他的人生经历就是老天在世，也要避让三分…… …… 原谅一个人不是一次就够了，而是想起来一次不知不觉又原谅一次…… …… 况且马罗岛一直都是郑势中转区，既然牛四硬插进来，对郑杜两家长远利益来说，意义重大且具有一定的破坏性…… …… 牛四什么人？拥有史无前例的创造能力，天马行空的想法、在无人问津的时候，偷偷一一实现…… …… 此刻，她陨眸、盯着打火机发呆…… …… 她不仅不生气、甚至多少有些期待，甚至夹杂那么一丢丢失落情绪…… …… 龙少小肚鸡肠、生性孤僻，儿时记忆中那个他、阳光且心思缜密。 娘因为爹惨死金岛、郁郁而终，紫安记得八岁那天、天空很蓝、很美…… 而她的天却乌云密布、电闪雷鸣…… …… 像是没有了翅膀的海鸥，任由狂风肆虐、年幼的心乱了神，慌了夜…… …… 杜老百般呵护、她终究不是笼中之鸟，她天生心性自由、眼眸如星辰大海，她说…… 她的家在哪里！ 在海的另一面！ …… 直到被李旦收为义孙、天高任鸟飞，去吧！ 征服这广阔的海洋…… 征服这世界的一切美好…… 杜老为此担心许久，又将杜俞得龙送去，拜在李旦之下…… 两孙子，一男一女与海同游…… 与船为伍…… …… 如今、十三年一晃即逝，风云变化莫测…… …… 她深吸一口气、鼓起勇气，试图将内心的想法传达给杜老！ 但是、她没有这么做，她知道、眼前这位爷爷，时日无多…… 如果可以的话，她宁愿不去惹来爷爷的反感与怒火…… …… 是的、龙少，在处理杜子建的问题上、不仗义，小人行径非君子可为！ …… 杜城的死与龙少有着直接关系，他以为自己做的密不透风…… 他以为这样可以杀掉牛四…… 他以为私养王德林就可以控制江南…… 他太自以为是，太自作聪明…… …… 眼里更是容不得半点瑕疵，既然与牛四同盟合作，为何暗地做那些龌龊…… …… 郝凛然、汤姆她是见过的、不仅见过，时而出行、时而笑骂，这两人与牛四有着密切接触，都是亲近之人。 他们的二人的死，怎能不遭牛四记恨…… 转而一想、表哥杜子建难道不是如此吗？ …… 牛四来自底层、说杀出来并不为过，杜子建的死或许是一种意外，又或许本能反应……又或许出于自保…… …… 她释然了…… 汤姆曾做过她的护卫、她不相信牛四在知情的情况下做出那种极端选择…… …… 三年了，她怎么会忘记、耶鲁撒冷…… 怎么能忘记牛四许下的诺言…… 怎能忘记牛四送她的散喷…… 唯一一把刻有字牌的散喷…… 和一个每天拥在手中的打火机！ …… 想起这些往事、如影随行…… 她不自觉地垂着下巴，唉声叹气…… …… …… 杜老强挺着身子，时刻关注着她…… …… 若有所思的问起话来…… “这个……牛四！你……喜欢他……” …… 闻声…… 紫安升眸、堂外海棠依旧盛开…… 双唇粉嫩光滑细腻、笑容一闪而去…… 突然，又挂着弧度……弯如天边云卷…… …… …… “爷爷！您猜猜看……”话音尽、她的笑容才渐渐散去…… “喔……”杜老神情凝重…… …… “爷爷……大哥就是太高看自己，我怕他、将来会摔的很惨！”紫安试着扯开话题…… …… 杜老闻言、和蔼地拍拍她小手…… “乖孙女、多虑了！”顿了顿斟酌一下道…… “谁还没有过、年少轻狂的岁月，高看自己并非高傲…… 爷爷是过来人，岂能不知其中道理！” 杜老说完、微颤着端起茶杯抿了口，眼神像写满了故事…… …… “紫安呐，这人只有沉淀下来之后，才算活明白吧…… 那些再也回不到的过去，是不是总让人感叹？ 爷爷记着，得龙视你为己出、你们俩呀，青梅竹马…… 得龙贵为嫡孙、上天护佑你们相好…… 这将来偌大的家业还不是你的吗？……” …… 紫安藏于心的轻蔑、渐渐浮起…… 星眸闪烁、一字一顿！ “爷爷，正是因为未曾珍惜而失去的那些…… 恰恰是我要去体会的，因为年少轻狂的岁月一生只有一次！ 世间最珍贵的，不是得不到和已失去的…… 而是自己能把握的，我的生活在复杂而又充满无奈的环境中度过…… 我身上背负了太多太多……的责任与使命。” 她缓缓吐出一口气、像是挤压多年的情感…… 音落、堂内顿时安静下来…… …… 杜老眼巴巴盯着她…… 突然，语气带着些许哽咽…… “紫安！……杜子建，杜城呢？他们的死！是你报仇的责任和使命吗？” …… 第281章 我的思念如风 “爷爷！爷爷，您别激动、小心伤了身子……”紫安急忙劝说颤抖中的杜老…… …… 杜老宠着她、龙少护着她，这十几年来、她从未如此出言拒绝，而今天像是违背他的老人意志、她不再听从来自任何人的安排！ 她有自己独立人格、自己的路自己来走，绝不允许任何人阻拦。 …… “紫安，我的乖孙女……听爷爷的话，可好……”杜老满眼期待…… …… “爷爷，我的话还未说完……”紫安瞬间阴沉下来…… …… “有时、我在想…… 对于大哥，我会不堪负重、难以忍受，不是因为与牛四相遇！ 而是牛四使我感到、前未有过的感觉，那种感觉像是宽阔的海洋…… 广阔的天空，比天空更广阔的是人的胸怀…… 当我与他在一起时…… 我们紧握双手……里面什么都没有，但是…… 但是当我张开双手，世界就在我手中…… …… 爷爷！我真的想他……” 这一刻，紫安突然起身、话语之快…… 语气之洪亮…… …… 相思如魂…… 折柳、柳不断…… 像是陈醋成墨…… 爷爷！爷爷您不明白我…… 不懂我…… 我不想…… 我不想写尽半生都是酸！……” …… …… 话音落、杜老愣住了…… …… 一时之间、茶杯落地…… …… “啪……”一声脆响惊起堂外海棠哗哗作响…… …… “紫安，只要杜家还在！绝不允许你与牛四来往……”杜老强忍着怒火、终究在这一刻爆发出来…… …… 紫安星眸坚定不移、面向堂外、眼角流下一滴星泪…… …… “爷爷，我听人说、思念像风…… 能达到任何地方！ 而我期待风起…… 而您，好像更希望风停，奈何思念成风…… 幸好思念无声…… 爷爷，您看…… 又起风了……” …… 她说完、转身朝向杜老，目光闪耀…… “如果思念有声、将震耳欲聋……” …… 话尽、她转身离去…… 杜老见状、整个人僵持半晌……随后 仰天长叹…… “变了……变了……” …… 这一刻、她站在海棠树下，感受来自风的呼唤…… 她迟疑片刻，举目回曦…… 与杜老呆呆对视一眼后，她缓缓舒张一口气…… 收回属于自己的星辰大海…… 她清澈的眸光从未改变…… 像是释放自己多好来挤压的情绪，几十年、头一次拒绝爷爷…… 似乎几十年所有的话、都在这一刻说尽……宛若那江河东奔大海！ 又宛若星星之火、满眼皆是燎原…… …… 她强忍着泪水，朝堂内挤出一抹淡淡的微笑…… 才消失在海棠盛开的地方…… …… 或许每个人心里都有一首歌吧，每个听者心中都有不同的感受…… 至于我的感受、是我自己的…… 就像生活、自己争取岂是他人所能左右…… …… …… 半时而过、她与福松驶向郑势核心，泉州府…… …… …… “爷爷！她什么事都能做的出来……为何放她走……”龙少匆忙赶来、胸口猛烈起伏，气呼呼手指堂外大声吼叫…… …… 沉默的杜老、呆呆低着头，没有回应…… 龙少见此、狠狠一跺脚、满脸通红地怒吼…… …… “爷爷，您知道吗？三年前，给郑叔的八大船粮食、她……她却给了牛四……” 话落、杜老爬满褶皱的脸，不停的抽搐起来…… …… “爷爷！爷爷！”龙少大步流星、上前急促询问，伸指触向杜老人中…… …… “爷爷！爷爷！” …… “呼！呼……”杜老大牛鼻孔呼张呼张，大口喘着粗气…… …… “快……快，请丘郎中……” “不必！不必……让爷爷缓缓……”杜老死死抓紧龙少手腕，虚托劝阻道…… …… 半晌、放下鼻烟，轻轻舒缓下来…… “老了、不中用了……”杜老双眼无神地看着龙少…… 他自己清楚如今的身体情况，动怒着急之后，引发的呼吸急促、浑身无力感，时常发作。 任何药物无济于事、幸好得到西方人的一种鼻烟，吸入后稍有缓解、没成想，越来越严重、越来越依赖…… 他尽可能克制情绪，保持心情平静…… 偏偏遇上此等大逆不道之事，他怎能不生气…… …… 牛四当年如果没有紫安暗中送的那批粮食，后果不堪想象…… 更不会有粮商联盟！ …… 牛四到底有多大的杀伤力？引的紫安投怀送抱…… 杜老、龙少懵了好一阵…… 始终无法接受这种不可控的事实。 …… …… “我们苦心捧着的王挺恩死了……”龙少一声叹息！ “哎……” 话落、堂内陷入死一样的寂静…… …… 杜老闻言、突然抬头瞪着龙少！ 这一刻，以至于龙少说的每一句话、都变成利剑刺向自己…… 莫非今个势必要老头子的命吗？杜老强压怒火，身体毫无察觉颤抖起来…… …… 眼疾手快的龙少、一记鼻烟伺候…… …… …… 又过了半晌、杜老勉强坐直了身子，埋头陷入沉思…… …… “爷爷放心好了，孙儿早有准备、仲才昨晚当选粮商会长……”龙少自信满满说道。 “得龙，多亏你啊！中原流寇肆虐，相比过去粮食产量大幅度下降，流年不利呐…… 告诉仲才、再把持住粮价，做好明年收粮准备…… 要有是有哪家粮商不懂事，坏了规矩、别怪咱们不留情面…… …… 咳……咳…… 等明年开春……爷爷料定，必将以八两价钱出售……”杜老胡须一抖、说完、招呼丫鬟过来…… 他闭眼、任由丫鬟幼嫩的小手轻轻按摩天灵盖…… …… “孙儿记下了！”龙少毕恭毕敬，随即又问杜老…… “紫安呢？孙儿提议、您和郑叔说说，换个人替代小妹……” …… “嗯，爷爷会说的……得龙呐、首要任务是，粮食的事要考虑周全！ 其次、不管杜子建是否牛四所为，这笔账都要记在他头上……” 杜老享受着来自春风般按摩，嘴上哼哼唧唧嘱咐他…… “是爷爷，孙儿谨记！”…… …… 适才的焦虑、此刻缓解不少，杜老不比谁活的明白，看的透彻…… 第282章 天若有情人无情 …… 这天下呀、发生饥荒与饥饿并非粮食不足所导致。 愚蠢的人往往最是无知、自认为粮价升高就是产能不够…… 明眼人呢，看待问题比较透彻，根本原因在于分配…… 上层分配大于底层创造！ …… 即使有概率关联、但绝对影响不到饿死的地步，每次灾难来临前、一窝蜂似的哄抢米面油，屯啥的都有…… 说来也正常、粮食危机说到底离不开保命二字。 出于本能、亦或对未来充满恐惧与看不到希望的一种自我保护！ 老鼠都知道储存食物、何况人呢…… 食物迄今为止、都是一个家庭的主要目标…… 往大了说，一个国家、乃至一个朝廷，唯独两样不可或缺，粮和兵！ 如果非要排个先后、那么！ 有粮不愁无人、有人未必有粮…… 终归一切看似简单不过的道理，商人大胆抓住了机遇，利用人们对未来生活的未知，狠狠宰一批人，且殃及百姓…… …… …… 话分两头说、内销说完了，再说外销…… 某石油、烟草、酒等，一边出口一边进口，一出一进价格不定…… 有一点值得肯定、对外质量好价格低…… 对内、你们自己品吧…… …… …… 杜家明面什么贸易都做，暗中却做着出口贸易，在粮食出口市场，杜老把持多年、不赚钱那是假的，不仅来钱快、依附他杜家的权贵多如牛毛。 或许郑势与他相辅相成，成就亲密合作…… 通商通亲通贸易，比起那斩鸡头烧黄纸还要铁上一万倍、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 …… 他心知此事重大、王挺恩一死，联盟短时间内破裂、粮价定会出现高低变化，目前以牛四的吸金能力、各家必然抢着卖给他…… 至于新任会长仲才、不过是杜家不入流的傀儡人物，与王挺恩独当一面的背锅手段，怕是短期内很难拉拢众商…… …… 想到这里…… 杜老颤巍巍硬撑着虎头拐、那多少年未见的一双鹰眼，仿佛又回来了…… …… 杜老斟酌再三，虎头拐杖、啪的一声落地震响…… “去、追紫安回来！” …… “等等……”杜老起身对着堂外、张嘴几秒欲言又止…… 金丝海棠纷飞、叠影透云光，如花海…… 如此景致、在他一条线的浑浊眼缝之中，再没有往日那般花紫…… 换来的是刀锋般锋利的双眼…… 一字一顿道…… “必要时……强行……”杜老一脸凶相毕露、话未说完…… 突然、管家喘着大气闯入堂内！ “老爷，得龙……不好啦！仲才他！” …… “说话，仲才怎么了？”杜老、龙少同时瞪眼询问…… …… “昨夜，嘉兴府腾云商行失火……仲才……哎！” “死了……” …… 杜老闻声、一口鲜血喷涌而出…… “噗呲……”头一歪、沉吟倒地！ 同时、龙少与杜老旗鼓相当，口鼻出大血、闷头躺地…… 双双对对、碟在一起！ 一时间、管家当场懵比！ “啊……”的一声惨叫…… ……，…… “来人呐……老爷、少爷又犯病啦……” …… …… —————————————— 崇祯六年，十一月初十…… 夜空星动、宛若置身银河…… 牛四躺于草地、仰面眺望，嘴角叼枝、望星待月…… …… 寂静安睡的嘉兴府、突然被一阵猛烈的巨响惊醒…… …… 此刻、整个嘉兴府及其周围十里地，震感强烈…… 一处湖东二里的码头仓库、火光格外显眼，瞬间将半个城映得通红…… 城内酒楼青楼赌坊等等，凡是所有正在发生的、正准备发生的合体活动，都停下动作…… 因为他们知道、地龙时隔两天，又回来了…… …… …… 一阵阵杀气腾腾的嘶吼声传遍夜空，这场绞杀正式拉开序幕…… “架！架！” …… 马蹄声、如洪水滔天，涌进嘉兴府最大的码头仓库…… 不过为时已晚，一片焦烟、半遮天…… …… “呸……”王德林双眼猩红，狠狠地吐了口唾沫…… 发泄迟来的遗憾！…… …… 杜家与所有粮商建立的联盟、被一窝端掉！…… 刚上任不到一天的粮商会长、仲才！ 也在这次爆炸中同十几位占据主导地位的粮商…… 淹没于火海…… …… “大哥，康城传来消息、是梅金莲一伙人……” “妈的、骚娘们不安分，走……兄弟们！ 送她一程！” …… …… 夜空之下、嘉兴府三十里外一处空地…… 一张桃脸突然出现在牛四赏星的视线中…… 二人相互一愣…… “老弟、可吓死我们了？你是不是疯了？那可是腾云商行！”金莲瞪着双眼，看向仰天发呆愣的牛四…… 似乎带有一丝怨气…… …… “好家伙，全是粮商大佬……你可真胆肥……”金莲舒了口大气、颤抖着继续说道…… “老弟，你就不怕王德林找上门？就不怕朝廷大官找你麻烦？” …… “梅姑娘，一念天堂亦地狱，我相信你的选择……” 话落、牛四掏出烟盒，递给她…… 燃起…… 好让她冷静下来…… …… “当然，你也没得选！既然做了、我就问你，过瘾不？” 呼……牛四坐起来、手指身侧。 “坐……” …… “过瘾啊哈！什么火药桶？劲可真大…… 吓死兄弟们了呢…… 只可惜王德林很快就会知道是我干的……”她话语先是兴奋，转而不安的照坐下来！ …… “老弟，不会食言吧……”她想再确定一次，牛四到底会不会管她、还是弃她…… …… 王德林曾经帮助过她、又负于她，由爱转恨，这份感情经过时间沉淀、逐渐淡淡下去…… 现如今没了爱恨，只有立场…… …… “送你批装备、自己解决！”牛四沉声说道。 …… “不要等王德林来，你主动出击……”牛四凝视天边满星…… …… “老弟，恕我直言、奴家没有那胆量！”金莲叹息…… “怕什么？装备银子你不用发愁……”牛四直言宽慰…… “我会命左有违与你们一起、教你们如何运用这些装备！ 放宽心…… 我还是那句话……不试试怎么知道！” …… 第283章 第三方服务 她转身、直溜溜盯着牛四好一会…… 这可比她从前小打小闹可刺激多了， 以前呢…… 是几十个人明里暗里刀枪棍棒，最大的比划不过是、一些唬人的鸟铳…… 可现在呢…… 鸡蛋大的手雷、西瓜大的炸药，还有从未见过的雷管…… 和不到一米长的弩机。 这些个装备、她首次尝鲜，然而对象却是主动出击王德林…… …… 她揉了揉眼睛、似懂非懂看着眼前两大马车的装备，暗暗敬佩…… 敢打敢杀的牛四，不愧是从乞丐变成一方镇守枭雄…… 记忆里还是眼前那个牛四、又好像不是从前那个牛四，苒苒青年今非昔比、却从未改变。 牛四还是那个牛四，而因为夺取粮食、她给他干了件轰动天下的大事。 这放在以往、她想都不敢想，别说王德林饶不得她、背后之人岂又会善罢甘休。 …… …… 老话说妙，官无商不安、商无官不富，哄抬粮价本就是一场阴谋和骗局。 圈外看圈内，坑的永远是圈内的猪，因为他们知道、如何将利益最大限度地发挥出来…… 富贵家们、永远都是做局者，只是有些人不懂而已。 无人问津也好、无人在意也罢，这种环境下基本上置底层于不顾，任由野火蔓延…… 与其说是王朝更替的一种自然法则…… 不是吗？ …… 牛四侃侃而谈、他无意识感染着金莲，不知不觉、悲观厌世气息浓厚…… …… 当他来到这里，穿越百年、他影响着身边的每一个人，每一件事…… …… 或许这次爆炸，粮价能降一降吧…… …… 她无意识摆弄秀发、试图让自己冷静下来，结果发现！ 打一开始就被牛四拉着上了贼船，退出道路完全被封死了…… …… 经历过火药桶的惊人威力之后，她一如既往地对人生有了不同的感悟…… 人呐、在新式装备面前太他妈渺小了…… 什么大砍刀、狼牙棒、小斧头等等，不过是小丑般可爱。 …… 她问及为何没有散喷时、牛四说明情况，那种东西俗称弑君的利器、暴君的噩梦、平等交流的家伙…… 在没有完全取得队伍效忠之前，散喷是不会给她的。 尽管她们顺利完成第一次爆破任务，不得不说，各有各的精彩、各有各的道行…… …… 修得百年功不如一枪响。 谁都是爱不释手的散喷，牛四不会轻易送人。郑势财大气粗、那也是外贸版的、在准头和品质方面，没有可比性…… …… 这一刻，金莲像是明白了什么、便沉默不再吱声。 …… 半晌，清点完装备…… 当她再看向牛四的时候，有种说不出的滋味，年纪轻轻却视人命如草芥…… …… 不得了啊…… 内心深处莫名恐惧…… …… “梅姑娘？” “嗷……”她惶恐中答应着…… “左有违会手把手指导你们……”牛四一顿、正色又道…… “梅姑娘、集合你的队伍吧……” 牛四轻描淡写的话语却透露着一种不容忽视的神秘…… “嗯！” 接着两指含唇，一声哨响过后…… …… “来……兄弟姐妹们、都过来……”她招了招手…… …… 盏茶功夫、一群可爱、慈祥的面孔汇聚在一起…… 看上去人数并不多、但是…… 牛四原地懵比…… …… 八个老头七个牙、还有一个始终抬头望月，如果牛四没有猜出…… 他是个货真价实的瞎子。 …… 梅金莲噗呲一笑、拍了拍手…… 这才从远处走来几十个年轻小伙与少女，出于风尘的原因、个顶个的油头油面，歪七扭八没个正形…… 与那地痞、花妓没啥区别。 其中那个名叫百灵的女孩、今夜突然摇身一变，一改以往桀骜不驯的模样…… 看上去斯斯文文大家闺秀的形象，得亏牛四曾经见识过…… 否则早被眼前的百灵所迷惑！ …… “老弟，你也晓得……咱的人呐、多是江湖儿女。 两军对垒阵战厮杀不如你们，可走街串巷坑蒙拐骗行行精气…… 不过嘛……” 她勉强笑着、“都是些登不得大雅之堂的做作……” …… 牛四等人、复杂着注视着他们…… …… 他们的过去、或许不知被多少人冷眼对待，不知被多少人欺负…… 或是被逼成当地通缉要犯、又或是早就习惯了人情冷漠，全然一副无所叼谓的模样…… …… 偏偏梅金莲将他们聚集起来，取长补短…… …… “老弟，让你见笑了……”她撇嘴说道…… …… 是的、他们来自康城…… 能留下来的不过是一些老弱病残，真正的汉子大多投靠王德林呢…… 更何况是各个地方通缉要犯、跟着王德林比留在康城好许多…… 一个是年轻有为的业务科室，一个是养老边缘化的科室，两者能一样吗？ 当初王德林为了前程、弃她而去，玩够了，骗够了，干够了…… 最后卖了她…… 不得己委屈在陈胜的淫威之下，残喘苟活。 这种被践踏半生的他们早他妈放弃面子，为了活着、尊严显得微不足道。 …… …… “不，没有！我由衷的敬佩你们……”牛四正经说起来。 …… 如果不是这烂透顶的天下，谁他妈出来刀口舔血…… …… …… 牛四收回短暂停留的目光、吩咐左有违、任海玉，与梅金莲继续在此乃至整个江南活动…… 几人围坐篝火、当下制定计划…… …… 收购粮食、寻王德林和收集情报！ …… 几人持续至深夜才分手，分手费牛四支付了不少，装备武器等等、下来折合白银十来万两…… …… 牛四怎么一算、这难道就是所谓的劳务外包？ 真他妈划算啊…… …… …… 然而，牛四临别又被金莲叫止…… “老第、让百灵跟着你吧……”金莲诚恳说道、不乏祈求夹杂其中。 …… 牛四没有吭声、回眸一探…… 只见月光下的百灵、风动如烟…… …… “老弟，假如我折了…… 好让百灵为我收尸……”金莲深吸一口气…… …… 牛四稍稍一愣、月光变奏突然明亮起来…… 片刻转身道…… “梅姑娘、这就是你的选择吗？” …… 话落、牛四向金莲走去…… 第284章 信打两头来 …… “对！我的选择！百灵是我这世上唯一的亲妹子，相信我！……”她凑过来、双唇贴牛耳、呼出骚气…… “听说你不近女身！哈哈……” …… 牛四刻意扫了一眼四周，伸手平推了她…… 低声轻哼说……“梅姑娘、我不需要主动送的肉票……” 金莲一愣、盯着牛四…… …… 牛四不明白为什么她会这么做，用人质取得信任，在牛四这里不信这个…… 人性这玩意、真就禁不住考验，什么承诺？什么对屎发誓？ 真不如一碗热腾腾的面条管用。 这尼玛世道，谁不是为了好好地活着…… “梅姑娘、用你妹妹换取我的信任大可不必！”牛四平淡回了一句…… “散喷我会考虑……但不是现在！” 牛四一口回绝。 “等等，老弟！百灵跟着你。我做起事来，才不会畏手畏脚！”她话语间不容置疑…… 牛四再次将目光聚焦在远处的百灵身姿，有种说不出的滋味…… 他总觉的这是人肉交换？话说生得倒是蛮轻盈又雕塑，仿佛风一吹就翩翩起舞，又仿佛十级狂风也卷不走的双乳峰…… …… “百灵是吧，来……”牛四向她招手…… …… 点烟的功夫、百灵身姿矫健、不失自然身怀一对沉颠颠的大山而来…… …… 同样是一副倾国倾城般的面孔，却少了些涉世未深的痕迹…… …… “你跟着我吧、回宝山！”牛四目光在她身上游走…… 百灵愣神，明亮的双曦射向金莲…… …… “小妹，你不要误会、他不是娶你……”金莲柔声解释着…… …… “姐……我不去……”百灵瞄了一眼牛四、像是看王八……揪着金莲不放。 …… 牛四闻声知趣渐渐退出二人视线，同时沉身说道…… “梅姑娘、信任需要时间，需要付出，百灵这个妹子、在你身边比跟着我有用……” …… 牛四大手一挥，人马升腾…… …… 半个月后，百灵还是跟来了、一同到来的还有骆大爷的书信…… …… 牛四熄灭烟蒂、缓缓展开……暗想、大爷想我了？ …… 开篇第一句…… 满满的质问…… 大致意思是说…… …… 上天有好生之德、你他妈都干了些什么？ 搞什么啊？牛四？先有九江、后有嘉兴…… 怎么回事？ 是不是你所为？” 是你搞的，赶紧回信！ 不是你，大爷我不管了啊！ …… 京城传疯了，江南卖粮的东家都他妈死绝了…… …… 朝中大臣纷纷谏言、彻查嘉兴府，连带着几年前九江案情一同彻查。 …… 近期消停些、你私自封锁江口的行为已经引起东林极度不满。 首辅温体仁谏言刑部连同锦衣卫共同彻查商会失火案一事…… 此等大事、龙颜震怒！ 据悉皇后张嫣参与其中、你自当警惕…… …… 牛四皱眉阅完、暗自庆幸…… 随手点燃、向门口站着的汤素吩咐一声…… “去，用最快的速度通知梅金莲、计划全部取消，带她所部人手、回康城暂避！” “还有、告诉任海玉继续收粮。” …… “是！”汤素转身离去…… …… 牛四交代完事情、揉了揉眉心，发出一声叹息…… 这时、百灵轻盈的走进来，察觉到牛四疲乏异样…… …… 放下沏好的茶，紧接两大坨山峰贴着他的肩膀走向椅子后…… 牛四头皮突然被丝滑般触碰，显然那是一双充满野蛮且感性的双手…… …… 小片刻，牛四舒服闭上双眼、发出呢喃声…… “百灵？” “嗯……”她应声。 …… 舒服半晌、牛四开口…… “如何评价你姐姐金莲？”…… 牛四突感她手劲带有一顿…… 她迟疑半晌，才缓缓接话…… “她与岁月一样，言不由衷……” 牛四一愣、斟酌几秒…… 还真是、生活所迫啊，勾引男人不累吗？撒娇不累吗？最终还是活成自己讨厌的样子！ …… 都说女人是水做的，受伤多了、表面自然会心若磐石，但内心却暗流汹涌…… 每每重大决定、意味着赌上自己身家性命，金莲多么希望一个男人能站出来…… 当意识到，从来都是一个人的时候，心里那道防线突然崩塌…… 正是由于这种原因，百灵才会被送来，作为人质也好、肉票也罢，何尝不是堵呢…… 人生哪有一帆风顺，赌赢了荣华富贵，赌输了…… 也无怨无悔…… …… …… “那如何评价自己呢？”牛四温文尔雅问她…… 她闻声、顿时一愣，翻了翻白眼…… 手上动作停止…… …… “岁月与我一样、说来话长……”她像是看透了这操蛋的世道，轻哼道…… …… 话音落，牛四仰面看向她、二人上下呆视一刻…… 却被双节山峰所阻挡、视线起伏…… 一时间冲动邪气沁入房间。 …… 就在这时、突然一阵急促的脚步声自门外传来…… 牛四下意识捋顺裆部茄子…… 心道、窝尼玛，书房秘事系列大有来头啊…… …… “不用按了……”牛四伸手端起茶碗，以遮挡倒立起来的茄子…… 额头却布满汗珠…… 随即一口下去，强撑着即将要爆发的大宇宙…… …… 百灵微愣、桃脸一红，迅速转身出门赶巧与佩兰撞了个正着…… 二人互瞟一眼，各自而过。 大有一山更比一山高之势…… …… “四哥！”佩兰进屋回瞄门外一眼、又转身将门紧闭…… “四哥、汉德森紧急军情……” “狐妹子、哼……”佩兰不忘补上一句嫉语。 牛四一愣神、迟疑方许…… 这才接过汉德森书信…… …… 多半个时辰过去、牛四抬眼望向窗外，月色朦胧…… 郑势封锁南下航道，这是为何？ 他起身走向地图，同时取出手机、打开离线地图…… …… 斟酌半晌，他大致判断出了结果。 琉球北为西班牙、南为荷兰。 西班牙管辖区在北不算太大，而荷兰则不同，琉球以南地区及沿海都属于荷兰管辖区。 占地比前者要大的多、军事实力也更强。 如果牛四没猜错、郑势可能驱逐任意一方，牛四的判断更倾向于前者…… …… 可是、他思前想后…… 没必要封锁南下航道呀？他回到座位，又陷入沉思…… 怕牛四？还是另有隐情？ …… 第285章 风云起之江湖大佬 时间来到十一月初，紫安与福松顺利抵达泉州…… 在接下来的几日，阴雨连绵、急促马蹄声时常践踏着积水街道，一次次水花溅起的还有惶惶不可终日的人们…… 当地人总是习惯性地谈论些莫名其妙的猜想…… …… 似乎又有什么大事要发生…… …… 突然、几十匹精壮快马，呼啸入城…… …… 泉州府一所靠近船坞的别院，府前马车排得满满当当。 不多时、十几人踏进府门…… 片刻、传来一阵熟悉的争吵。 …… “紫安……你混蛋…… …… 脑子进屎啦？学会胳膊肘往外拐了……” …… 奈何天不作美、毫无征兆的暴雨又倾泻而下…… 劈劈啪啪如鼓雷、一时间淹没了街道也淹没了…… 嘈杂的喝骂…… …… …… 几许过去、暴雨才逐渐减弱…… 堂内独骂被郑芝龙喝断…… “得龙！你完没完了是吗？… …闭嘴！” …… 一直保持沉默的紫安、被龙少一顿狗血怒骂，顺着一声令喝下去，堂内也安静下来、此刻两排座椅坐满了人…… …… 接着“啪”的一声、堂门闭合！ …… 又过了一个时辰…… …… 早在会议一开始到结束，郑芝龙几乎将龙少凉在一边…… “得龙，回去吧……搞好你的后勤保障…… 往后呐，不利于团结的话希望你不要再说……” 话落、一票人围着郑芝龙蜂拥出堂离去。 独自留下龙少满眼委屈的站在那里…… …… “郑叔叔……”龙少撕心裂肺、心有不甘地叫嚷…… “……” 无论他如何叫唤、始终没有得到回应。 …… 他就不明白了，郑叔为何也偏袒紫安…… 这次战役几乎势在必得，但唯独留下他接管补给，像是家庭主妇、对外的一切行为与他无关…… …… 原因很简单、郑势与牛四现在处于蜜月期，一切破坏合约、有损颜面的形象均不允许出现，大战在即、当以大局为重。 …… 再者，紫安曾经问过牛四，提出八字方针，接受招抚、稳固琉球…… 如今郑势已然接受这个事实，索性万众一心朝着这八个字的方向前进，每一步都是那么的正确。 牛四称其说的，竟然与郑芝龙如出一辙…… …… 那个时候，他们是贸易伙伴，夏河保卫战尾声，郑势趁人之危、也想从中分一杯羹。 这种非君子之事本身缺乏道义，但牛四表示无所谓。 他始终坚持拳头大小适合各种场合与关系，正如谈判桌随时随地翻脸的一方，拥有绝对实力。 …… 牛四北上奴儿干都司开通航线，打通贸易渠道，多少触及郑势集团的利益…… 然而，郑势反应轻描淡写…… 倒是杜家坐不住了，汉德森将马罗岛内唯一一座港口占为己有，三天时间与高丽驿道李晨韵达成一致，端掉占据已久的倭寇…… 扶桑的德川幕府不惜与汉德森在对马岛发生小规模冲突…… 最终由李晨韵出头，达成中立贸易合作。 这无疑动了某人的蛋糕，其中旧仇未结、又来新仇…… …… 对于郑势或许、不仅仅为了弥补夏河保卫战的遗憾，更是有着长远利益…… 对于杜家却有着不同程度的看法，如果郑势成功夺取琉球北部，那么接下来、只剩下南部荷兰管辖区，如果一切顺利…… 拿下南北、干不干牛四还真不好说…… 但不是现在…… 龙少气愤、牙齿打颤，就连尿尿也是心事重重，没了往日的那股一泻千里…… …… 他要将今天发生的一切告诉杜老九，突然远离郑势核心的自己，嫉妒、愤恨感油然而生。 …… …… 转眼间、铺天盖地的战船、连绵天际，如同这措不及防的夜幕降临，悄悄无声亦黑暗连天…… …… 回归朝廷之后、郑势全然没了后顾之忧，紫安率领一部分船队北上封锁航道，郑芝虎南下进行封锁，为收复琉球以北争取时间…… …… …… ———————————— 而另一边，宝山码头、牛四大摇大摆登船，被急匆匆赶来左有违和任海玉叫住…… …… 牛四转身，看二人风尘嗷嗷的样子、眉头下垂…… 两人有情况啊……？ …… 突然，二人同时张口…… ￥@牛￥@￥@，呜呜啦啦…… …… 二人互怼一眼…… …… “啀……啀！啀……你们一个一个说……”牛四先指了指任海玉…… 粮食最大嘛，先吃饱才能干，是不是这个理…… …… 海玉手舞足蹈回报着…… 一时间开心的不得了、粮价首次完成下跌，四两银子降到二两…… 又从二两降一两…… 并且龙眼商铺和奶奶商铺、两家持续收粮，目前为止地下一、二号库房已经存满…… 上一秒牛四认认真真听着，下一秒待听到面积接近一千平的仓库堆满两座时…… 他突然迎风蹦哒起来…… “哦耶……哦耶！” 四周人群纷纷将目光投来…… …… “今？牛大人抽疯了？” “谁知道？娶婆娘了？” “傻了吧……” …… 面前二人愣愣地看着牛四上下蹦哒，一时间也跟着呆愣起来…… …… “海玉干的漂亮……”牛四难掩激动，仍旧来回踱步…… 手里有粮心不慌、这下可以安心扩军了…… …… “四哥……四哥……”左有违叫嚷着…… …… “哦……”牛四停下脚步、险些忘了这货还有事情回报…… “说吧……” …… 牛四从有违那里得知，王德林三番五次的派人扰袭康城。 这几来几往、折了百余人之后，选择写纸条…… 一份挑战书寄去，梅金莲人倒是痛快，直接同意…… 选择约架…… …… 这一天，风和日丽、康城城门依旧泥泞不堪，要多坑挖有多坑挖…… 像尼玛月球表面、又像长满青春痘黑大脸…… 王德林如愿、没有了弯弯曲曲的河道天险，在此地痛痛快快干一场，好让金莲知晓自己的队伍多么牛比…… …… 金莲如约放弃守城、深一脚浅一脚带着众弟兄，与王德林对峙…… …… 一面年过半百居多…… 另一面青壮小伙居多…… …… 第286章 风云起之歪瓜裂枣 傻子都看出来、谁牛比！谁又扯蛋！ 二人相隔不到五十米、相互板着脸…… 依然是几年前分手的模样，以前啥比样，现在还是啥比样…… 唯一不同是，梅金莲敢于直视他、再也没了以往那种自卑的面容…… 她仿佛王者归来、他仿佛归来王者…… …… 两帮人又相互接近不足三十米，这才看清对方的真实面目。 一面凶神恶煞个顶个的汉子…… 另一面、不是抬头望天，就是耷拉着脑袋呆木看地，迷迷糊糊似睡非睡…… …… 两帮人简直天壤之别、犹如天阶八十八层天兵与花果山的毛猴。 想必龙少在武装王德林这一票人身上没少使银子。 接近两米的花雕弓、人手把持明恍恍的钢刀，装备精良且制式，个头如塔不失剽悍，江湖匪气爆棚…… 弓箭了得如后羿，这一点梅金莲岂能不知？ …… 而她这边一帮老家伙们、人手必备袅盾，咋乎一瞧还挺像那么回事…… 实则破衣烂衫，个别几个年轻面容、都他妈一脸严肃的挑不出毛病，只是长相歪瓜裂枣而已…… …… 如此近的距离，双方仅需一个眼神便能激起彼此之间的火花…… 就这样、眼神对视了片刻。 …… 为首的二人扯着嗓门捞起了家常…… …… 一时间、跟在队伍最左侧的左有违蒙比当场…… …… “金莲，我他妈就不明白了，嘉兴府两起爆炸与你何干？” “老六，老娘爱干啥、干啥！关你j毛啊……” …… “金莲，你以前可不是这样！听我的、解散你的队伍，同我回去……与龙少赔罪，可饶你不死……” …… “滚你娘的卵蛋……用你针扎的劲来试试啊……” “金莲，不要逼我！” “就逼你了？咋的？” “金莲、你知道的，我的弓手天下无敌……这么近的距离…… 你们不想活了？” “老六、是个男人就别磨叽！” …… “金莲、不是我吹牛比，就你们这些鸟人，住这里苟活着多幸福，非要出来找事…… 那好！不要怪我不念昔日旧情……”王德林眼圈泛红，扭头看一眼身后…… “兄弟们……准备！” …… 哗啦一阵声、弓箭齐齐刷刷地上弦…… “嗡嗡嗡”的接连泛起…… …… 此刻，左有违大声吼道…… “大爷们，起盾…… 后排年轻大爷，手雷准备……” …… 老家伙们一个个精神头不灵光，闻声动作迟疑缓慢总是在所难免…… …… 左有违话落三秒之后…… 三、二、一的功夫，对面箭雨迎面扑来…… “快他妈的给我扔雷！” “快啊……”左有违顶盾躬起身子，大声喊道…… …… 一时间、噗呲……噗呲声频频泛起。 老家伙们在付出十几人的惨痛代价后，头顶这才飞过一片黑色瓜果…… …… 王德林眯眼一看…… 眉头立刻紧锁起来…… …… 口鼻轻声喃喃道…… “草……老子见见……过！快全部趴下……快趴下……” 话音落、掀起震耳欲聋的爆炸声…… “咣！咣！”的溅起无数泥巴与残肢…… …… 待硝烟褪去、哀嚎声四起…… …… 像这种拉开架势并毫无悬念的战斗，仅仅一个照面而已，王德林便做出准确的判断…… 那就是冲、与他们肉搏…… …… 不足二十米的距离，一时间王德林双目夺红…… “兄弟们……赶紧冲上去，杀了这帮鸟人……冲啊……” …… 不到两秒的功夫，他们不要命似的厮冲杀在一起，尽管脚下动作在泥坑中变的缓慢、但丝毫不妨碍上身利刃频频撞击的力道…… 同是江湖儿女、五花八门的兵器相互交错，乒乒乓乓、劈劈啪啪…… …… 双方后排、时有时无的穿插于两侧，冷箭与弩机不同程度造成双方伤亡。 …… 王德林一把铁剑舞的人模狗样…… 梅金莲一双梨花斧头比划的小巧野蛮…… …… …… 最后呢？任海玉盯着左有违嘴巴，迫切的追问…… …… 左有违小心谨慎看向牛四，继续道…… “最后……最后不敌王德林，我们边打边撤，在城内稍做抵抗……” …… 左有违又偷瞄一眼牛四…… 结结巴巴诉说着…… “我们坐！坐船逃了出来……” …… 牛四与任海玉同时一愣…… 随即牛四开口，“啥，康城丢了？” …… …… 梅金莲当时见大势已去、不得已将牛四提供的所有雷管和炸药全部在城内引爆…… …… 康城瞬时塌陷一半下去…… 随后、丢了几颗手雷彻底将悬于后城的暗港毁掉，他们这才成功坐船逃脱…… …… “她们人呢？”牛四满腹疑惑的质问…… “她们人在微州……”左走违低声说着。 牛四问及伤亡情况后、不由得感叹，武器装备再先进有个毛用，队伍不行、终究还是跑的跑逃的逃…… 只有梅金莲等不足四人、身负重伤正往宝山所赶来…… …… 牛四掏出烟盒、斟酌半晌后吩咐着…… …… “有违、去把秦怀远找来……”牛四语气平淡、却不可察的略微带有一抹失落…… …… 秦怀远接到牛四命令、前去接应梅金莲等人，又吩咐几句狗六子、走水路一道前去接应…… …… 此刻，左有违也是颇为无奈的笑了笑，自己若不是被梅金莲等人强推着上船，怕是也折在康城了…… …… 原本牛四计划北上扶桑与汉德森会面后，彻底解决奴儿干都司沿海的鞑子。 康城这突如其来一出，暂时先搁置下来、等梅金莲回来先解决王德林再做计较吧…… 牛四隐隐觉得、不除掉王德林，像是如芒在背、自己出趟远门着实不放心…… …… 王德林那支队伍、弓箭手相当犀利，牛四那个时候与紫安在野地里领教过…… 即便是弩机也难占据上风，人人二石之弓倒也不算稀奇，约莫三四十斤左右，不仅要求臂力惊人、更多讲究个四平八稳…… 站桩式的射击近距离威力十足，唯一缺陷在于满弓不足三四下，普通人难以承受，撑死六七下也是极为罕见。 …… 牛四自觉地想起鞑子，一时间迈步走向研发中心…… …… 第287章 没有对比哪来的自信 龙少私军如此牛比，人马养的壮实，可惜不足百人有余，假以时日成千上万那还了得！ 这是什么？这就是底气，来自杜老九的底气…… …… 假如鞑子呢？会不会像王德林这般牛比呢？ 他内心多少有些小小的期待…… …… 他信步走回研发基地、将基建狂魔牛二和于迁找来，三人一圈、展开地图…… 一壶茶、半盒烟，嘀嘀咕咕商量起来…… …… 奴儿干都司沿海，主要针对（海参崴）的地形与航线进行全面研究…… 然而这两水货、一如既往地一头雾水，没有任何建设性的见解…… …… 航线中途对马罗岛和对马岛的稳固，除了硬钢、加强防御工事、没有任何其他办法。 …… 马罗岛接近斯密达，对马岛在斯密达与扶桑之间，目前仍由德川幕府所占据…… 以目前牛四实力很难做到双线通杀，要么贸易协商、要么平推。 非要打到他们服为止的地步、哈哈…… 牛四自嘲一声、眼下并不具备这样的能力…… …… 根据汉德森说法，斯密达的态度模棱两可，路面上惧怕鞑子、不止一次地向大明朝求救…… 海上更是惧怕任何势力，终归是墙头草、谁拳头硬听谁的。 …… 汉德森最终也只能维持到中转贸易站的程度，所有管辖权很难界定…… …… 不可能牛四今天派人定个规矩，李晨韵明天来人又定个制度，这不乱套嘛…… …… 以往马罗岛由德川家康的人进行经营管理，德川幕府的舰队时有时无的协助一二，之前高丽朝廷多次发动夺岛，始终保持被压制的稳定战绩。 …… 驿道李晨韵见到汉德森如遇天使降临，牛四以奶奶贸易公司的名义要求汉德森临时自行解决，给他的便宜行事自由发挥…… …… 哪知李晨韵迎来人生第一次绝地反击，不是被倭子到处欺负吗？ 后盾汉德森火力全开，李晨韵带着百十号斯密达杀疯了…… 不过在牛四看来，斯密达想在此站稳脚跟、这垫脚石的过程必须经历，现在不搏、等待何时？ 不出几年待鞑子收了他们，包衣家奴的身份怕是如炮灰一般存在吧…… 除了往海洋外其他地方发展外，他们几乎没有任何机会，至少牛四是这么认为的，倒也难说、一人一个命、一国一个运，亚洲四小龙可不是浪得虚名…… …… …… 汉德森为了打通去往奴儿干都的必经航线，最终与斯密达李晨韵一拍即合，将马罗拿下…… 德川幕府闻迅不乐意，出动大小船只近百艘…… 冲突避无可避的发生在对马海峡…… …… 这期间德川幕府倒是令牛四深感意外，海战没有想象那么激烈、双方都是搂着火，试探性地进攻、打一打缓一缓，汉德森不敢冒进，东有高丽、西有扶桑。 正经海战开始后、李晨韵一溜小划不敢接战…… 怎么也是人家德川的地盘，如果不能有效解决或者控制，去往奴儿干都则需要绕道扶桑，太远不说、行驶的时间更是难以预料…… 就这样持续了一个多月，德川幕府突然停火，要求汉德森、李晨韵和德川幕府，在对马岛初步协定中转贸易站。 …… 与马罗岛极其相似，具体内容、牛四需尽快亲自前往。 牛四这边通往奴儿干都的航线基本通畅，但缺乏有效控制、一些大大小小的海盗始终难以摆脱。 中转站的目的在于，日后中途给牛四这边的商船提供必要的帮助和物资。 好比高速服务区、可以不是自己的，但不能没有。 …… 但为何德川幕府突然要与汉德森达成协定？ 真是李晨韵吗？牛四觉得不可能，高丽没那个实力…… …… 还是另有其人？ 如此简单又轻易的和解协定，令牛四深感不解…… …… 牛四看着眼前两二比，无奈之下、轻轻摆了摆手…… 此刻、房间独自一人的他倍感压力， 武力介入夺取？ 还是通过协商解决？ 牛四权衡利弊之后、最终接受避免开战，通过协商达成三方合作管辖，这样的结果目前来说算是比较满意的。 只是隐隐感觉不对劲，至于哪里不对劲…… 像是冥冥之中自有安排似的…… 越是困境中越顺利？ 他一时间又尼玛陷入沉思…… …… …… 时间一晃过去两日、这期间牛四与李保全等人继续做着各种各样的实验，镗床内壁采用一种炮管式的结构，内部双向风箱运动设计原理，反复通过释放大量蒸汽来进行旋转摩擦…… 但这都他妈是徒劳的，几人围坐一圈始终无法解决、冷却和关键部位密封性的问题…… 这无疑让几人唉声叹气，成百次的实验结果表明，冷却就是一无解的难题…… 时至今日、牛四通过大量的资料分析得出，管内和气缸内必须装有水冷槽、通过水的循环来降低温度…… 说起来容易、实验发现…… 非常人所能及，目前密封性能解决起来并不难，材料过关就可以实现…… …… “哎……”李保全丧气着…… 牛四转过去、拍了拍他的肩膀…… “都回去休息吧……” …… 牛四说完走出实验基地、回到游艇美美滴泡个澡，随手点开对面平板…… 雪山被一排星星环绕，人鬼情未了再次观看起来…… 不知不觉中睡了过去…… …… …… 月夜起伏…… …… 这是哪里？ 他眨巴了下双眼，皆是川流不息人群和拥挤的车辆，以及五颜六色的广告投放…… 纽约时代广场？ …… 头顶偌大的荧屏内、飞天某台刺眼的出现在其中…… 不远处，大老黑与一蓝眼姑娘、说唱着黑炮泼…… “嘿！嘿！嘿……切克闹……” …… 不时引来围观市民，丢些米元及钢镚！ …… 窝尼玛啊…… 时空穿梭？还是梦境？ 他仿佛置身于空气，一时间懵得不知所措，惊的张大嘴巴…… …… 他像幽灵、轻轻飘过，人们每一个表情，包括车流传来的轰鸣，以及霓红酒绿等等…… 每一帧的画面都是那么的清晰…… …… 第288章 真实再现 正在沉吟之中的他，突然眼前所有的一切景象全部停止！ 就在这时…… 人们瞬间疯狂看向牛四、发出悦耳的尖叫，诡异的一幕突然发生了…… 他们死死盯着自己那一刻，像是惊悚的丧尸…… 轰啦啦的一片，突然潮水一般涌动扑来…… 牛四神情紧张、牙齿不停的颤抖，呼吸也随之急促起来…… 像是有人一把掐住自己的脖子，面容憋的通红，意识逐渐模糊…… 他狠狠的挣扎、试图用尽全身力气夺取一分一毫的空气…… 喷的一下！ 完了…… 自我放弃的一刹那、余光尚存一丝张牙舞爪的痕迹…… …… …… “啊、噗……噗……” 突然睁眼的他、被好一大口洗澡水罐醒，懵比几秒、喘着粗气…… …… 此刻…… 人鬼情未了主题曲才渐渐淡出耳畔…… …… …… 几分方过、稍微缓过神的他，呆呆沉寂于浴缸内、水温凉意传遍整个身躯…… 久久未能平息的心情却停留在方才梦幻世界之中…… 直到一个冷颤过去，他才起身、收拾完这一切，整了整衣服，推出舱门、迎面而来的是、 清晨的第一缕朝阳…… 同时也迎来了一个沉重的消息。 …… …… 梅金莲等人死讯在大厅内回荡，左有违、狗六子、秦怀远、魏大勇沉默许久…… “先别告诉百灵……”左有违看向牛四…… “不，瞒不住她……”牛四斟酌半晌之后开口…… “王德林有消息吗？”秦怀远接着说道。 “我们到的时候、与他们一江之隔，追不上了！”狗六子颇为遗憾的回了一句。 …… 众人闻言、又沉默半晌…… …… “朝廷联合应天刑部开始彻查爆炸案，听说、百官皆惊……”牛四环视一周、补充道…… “各位打起精神、本都要去趟应天、接受问话……” 话音落、几人纷纷一愣…… “你们出去吧，将百灵叫来……” …… 或许出于某种负面考虑、牛四不得不承认龙少旗下这支队伍的强大，从小街小贩、再到牙行青楼，都有着非常丰富的情报经验…… 可以说是一个十足的地头蛇…… …… 梅金莲一死、嘉兴府爆炸案矛头直指牛四这边，像是有一种莫名的引导、各种舆论都在往糟糕的方向发展。 …… “牛哥，你找我……”百灵迈步走了到门前，微风轻拂、几丝微发舞动起来…… 忽隐忽现之间、眼圈红润的像是哭过…… …… “嗯……”牛四朝着她强忍笑了笑。 “百灵，来坐！” …… “牛哥、我……我知道了……”话落…… 她马上转身跑了出去…… …… “百灵！百灵……”牛四探出一只手，呼喊回荡厅房…… …… 牛四追出门、身影飘然离去好远…… 好远…… 阳光才渐渐没入眼帘，牛四反应过来…… “有违！有违！” “在！”有违闻声、从隔壁房门探出身影…… “去追她、这丫头怕不是做什么傻事吧……” …… 有违听令迈开大步狂奔而去。 牛四深吸口大气、眼神中没了往日的自信与从容…… …… 有些话牛四不知该怎么说，梅金莲或许早将生死置之度外，她的半生渴望平静的度过、然而事与愿违…… 她决定让百灵跟着牛四那一刻开始、逐见内心已然了无牵挂，面对实力强劲的王德林、她却义无反顾地、选择用江湖规矩来代替所谓的稳扎稳打…… 假如她不接受约架、任以龟缩康城为主，那么结局绝对不会落得如此下场。 又或许她始终对王德林报以一丝感情，死亡不过是一种冲昏头脑的表达，这一点她在突围中、曾驱使左有违尽快向牛四报信时尤为突出…… 时至今日、牛四和左有违也想不明白，逃脱后为何又能被王德林杀害…… 除非她不想走出来，不想见牛四、更不认为拥有从前的过往与感情，只是一种选择…… 并尝试着换来一丢丢王德林对她的怜悯…… 又或许她看到了郝凛然的身影，追随他一起而去吧…… 是……救赎自己吗？…… …… 如今人已死、想着这些事情徒增内耗，他燃烟静坐院外石台，一丝凉意由屁股传入心头、他随之一抖…… 这才发现、冬季的来临…… …… …… 当日夜晚、牛四正要推门入百灵房间，房内隐隐传来哭泣的声音…… 他突然停下推门的动作、一时间不知如何抉择…… 安慰一下、快他妈扯蛋吧，他从小到大就不会安慰女人…… …… 出于对梅金莲的愧疚、他深吸一口气，调整一下呼吸…… 抬手敲门…… “！……” “我……牛四！能进来吗？”牛四埋头低沉…… …… “我……我睡了！”屋内传出百灵不太自然的哭腔…… …… “我明早去应天、你要与我一起吗？”牛四将她一人放在宝山、实在不放心，决定带着她…… “你等等……” 话音落、房门缓缓打开，入眼桃花尽损…… …… “进来吧……”百灵眼睛红红的，不停抽噎、月光洒满泪痕…… …… 他二人前后入门、牛四有意扫视周遭，这才发现房间极为简陋，没有千金小姐家的梳妆台与胭脂水粉的飘香、更没有什么红啊绿啊的装饰效果…… 有的只是、简单到没有一丝生气，陈设清冷且单调，一杯、一床、一书桌…… 一盆、一坐、一架，空无衣物空无画…… 这半个多月、她竟然如此简单吗？ 牛四有些不解……开口询问。 “于大妈可是为难你了？” …… “没有……”她垂着脸颊、侧颜晶莹泪滴悄悄落下…… 牛四心头一颤、博爱之情泛起，有种想要呵护她的冲动…… …… 牛四紧张到转移视线，又简单打量了下四周。 “生活上有什么需要，也可以找我……” 牛四实在不知如何安慰她、只能尽可能在生活上给予帮助。 “不需要……牛哥，你坐……”百灵迅速摸了把面容、一双桃眼泛着红光…… …… 闻言、牛四扫一眼全屋上下唯一一张板凳，不知如何下屁股…… …… 他又转向注视着她、只见她站在原地，同样也注视着自己…… …… 第289章 百灵的悲催故事 尬场呈现、牛四无言，只是微微皱眉…… “百灵、我真不知道会是这种结果，对不起！ 我草率了……” 牛四语气自责…… …… 要让一个女人除掉前任、这本就tm的不现实，老话说女人多情、投入的感情精力越多、伤害越深…… 生在江湖是爱是恨谁又能说的清楚呢…… …… 百灵闻声、转而走向门外台阶，正对着悬月，一抹臀裙、坐了下来…… “与你何干？梅姐曾经本可以杀了他的……” …… 牛四愣住、并未出声，目光落在她细如一根水管的身影…… “在你撤销通缉之前，我们吃了很多苦，也逃了很久很久，也拒绝过很多人…… 唯有王德林终究使姐姐无法自拔，那个时候、有很多次机会、亲手可将他杀了…… 姐姐却迟迟不肯动手。”话到这里、她舒缓了口气补充…… “只因她心念藏着他、放他离去投奔前程……” …… …… “郝凛然呢？你姐姐爱过他吗？”牛四大傻比式的问话、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 话落半晌、安静下来，突然哭声而至…… …… 她侧过桃面、哽咽着…… “其实我并清楚姐姐对凛然哥哥如何，只是他死后的那段日子，姐姐再也没有从前那般快乐了……” …… …… 窝尼玛，牛四彻底懵球…… 几步上前、也跟着坐了下来，刚要伸手试图拍着安慰她，却突然想起来…… 她是个女人、且是一个刚死了世上唯一的、亲人的小女人…… 他的手绕过她白皙的脖儿、悬停在半空，她似乎有所察觉，这一刻她突然躲进牛四怀中…… “呲……” 像是老树盘根，纤柔双臂紧紧围绕…… 哭声大如鸡鸣…… …… 牛四突遇特大肉包压胸…… 身体一下子变的僵硬、心跳加速…… …… 因为那两座驼峰、太tm软泥，像海绵变大饼那样，吸附贴身…… …… 她抱着他、梨花瓣泪哽咽着…… …… “凛然哥哥是她最后的倔犟……”她桃面紧紧贴着牛四胸前、低吟道…… “其实、姐姐是知道的、凛然哥哥的死与王德林有关，九江沉船也与王德林有关……只是……” …… 她眼眸向上瞥过，“只是、她难以面对……” …… 牛四闻声、与自己内心猜想基本吻合…… 然而大脑却在这一时间、混乱开来…… 停留半空的一只手，始终与她削肩保持距离，半分不敢跃进…… 只因他的杆、不知不觉中有了细微变化…… …… …… 牛四没有吱声、静静感受她的气息…… 月光洒、冷风呼，他尼玛却热的慌…… …… “牛哥、第一次见你，你可记得在李逵赌档？” 这个要命的节骨眼，牛四当然不记得…… “你杀了李逵，丢给我十两银子……” …… 牛四一缕背头，隐约记得些许、只是想起李逵把自己逼急了，便动手杀了他…… 之后再无印象…… …… “牛哥哥，我冷…… 能抱抱我吗？”她仰首看向他…… …… “好……吧！”牛四结巴起来…… …… 牛四无处安放的手，刚要落下…… 她突然一把推开他，眼神凝视着他， “牛哥哥，我好了……” 言尽、她腾地一下起身， “谢谢今晚你能来看我……” …… 牛四愣了半分、喉咙下咽…… …… “百灵、你……” “我来月事啦……哈哈……”…… 她停止了哭泣、立马弯唇道、“天下男人不都一样的么？但你不同、知分寸……不是吗？” 闻言、牛四面无表情，呆呆愣着…… …… …… “牛哥、我必须抢回我姐姐的尸首……” 她眼神清澈、如圆月…… …… 她见牛四沉默、又蹲了下来直视着牛四…… “牛哥，帮帮我……” …… 牛四斟酌一刻开口，“好，去新兵营吧，只要你顺利通过，学院分数及格！” 牛四与她对视一眼…… 她紧皱眉头、愣了愣…… …… “百灵，怎么？…… 即使你不想去、我也不会勉强你的，王德林早晚我会杀了他！”牛四言语带有明显的激将意味…… …… “不，我要去！”她婷婷玉立、站直了身躯，满眼坚定地像是入党…… “佩兰也……” “噢，呵呵！她没有……但她偶尔参加一二次特战急训……”牛四含笑回应…… …… “明天我可不可以、观摩一下！”勾起百灵好奇…… …… “明天有些事情，我要去应天……让大勇带着你吧……”牛四嘱咐她说。 …… “不行、我要跟着你……”牛四闻声无言。 “先跟去你应天吧……”她呲口白齿…… “行不行嘛，这世上我再也没亲人了……”一对桃眼泛起浅浅泪光…… …… 牛四唉声点头应道…… …… 随后、她打开话匣、月下闲聊着家常，百灵全名梅子宴，据她回忆、母亲那个时候怀了第三胎，到她起名时、叫子宴。 预示着生一个男孩子、多子多福…… 没过多久，母亲如愿诞下一子、取名大山，记得当时全家高兴极了…… 一直舍不得杀的鸡鸭，款待了所有村里人…… ……叙述到这里、她轻哼泛起苦涩。 …… 冷风月下的牛四，看着她的额间秀发轻扬，一种说不出的童年阴影开始了…… …… 他点燃一支烟，静静等她下文…… …… …… 原本以为是好的开始、然而姐姐却成了家中最不受待见的那一位，脏活累活指着她干、下江打鱼、淘屎浇粪什么都做…… …… 母亲喜寂于弟弟之中、父亲则时常出海经商补贴家用，那个时候姐姐…… 七岁…… 直到我再长大一些、影响最深刻的是，有次天色很黑很黑、父亲瘸着腿回来了…… 没出几天撒手人寰，接着姐姐也不见了…… 我拼命着苦苦寻找、一次又一次…… 呵呵…… 然而我不知道她藏哪里了…… 我放声痛哭、她还是不出来，偏偏母亲一直骗我…… 骗我她藏起来了，永远的藏起来了…… 后来我十一岁那年…… 才明白，不是姐姐不见了、而是被卖给县里大户人家，做了丫鬟…… …… 第290章 一个梨子引发的悲剧 那一刻、我去县里寻她，每天都去、记得是一处很漂亮的宅子，我站在大门前，一眼便望见院子里冒尖的梨树…… …… 我在想、姐姐在里面是不是很幸福…… …… 这一晃就是半年，梨花变凤梨…… 我几乎无时无刻不在思念她…… 姐姐应该在里面过很好吧，为什么不出来…… 是不是里面不用干活？ 是不是里面有吃不完的糖饼？和漂亮的新衣服？ 有吃不完的梨子……？ 很甜的梨子…… …… 直到我亲眼目睹她、出现在门前，最后我们…… 我们在一处巷子的尽头…… 十年了…… 十年了…… 终于相认、抱头痛哭…… …… 百灵止语、泪水再次沸腾…… 牛四作为一个无比优秀的聆听者，目光落在她的一举一动…… 牛四自知、每个人的内心都有一段经历，尽管过程刻骨铭心、但终有一日总会离去。 …… “不是有句话这么说的吗，天下万般兵刃、唯过往伤人最深…… 百灵，你看……”他伸出厚厚的手、摊开掌心…… “风是抓不住的，黑夜也会消散，人总要和自己过去说再见，不是吗？” 她突然愣了片刻、不禁裹紧了衣服…… 侧颜绝美的颤抖着说道，“牛哥、我无法忘记过去，忘记她的存在…… 我记得、那个下午相认时满天黑云，而我……我的眼里万里阳光……” …… 说到这里、她不情愿也地摊开双手，试着感受风的温度…… 回忆泛起的泪花如雨下…… …… 泣不成声的她，转向牛四…… “那是一段美好的时光……” 最后…… 那家的老爷知晓此事后便差人将母亲活活打死、弟弟卖给牙行，而我卖去青楼…… …… “不是好好的吗？为什么会这样？”牛四疑惑地问她…… 她似乎难以启齿、仰空长啸…… “他们都该死、都该死……” 她轻咬着嘴唇发白、无半点血色…… “老夫人说她是偷吃了树上的梨子……” “三天……打了姐姐整整三天，当再见她时、她……她身全是伤……” …… 她颤抖着、一双桃眼泛着猩红。 …… …… “梨子很甜、但我心好苦…… 好苦……” …… 因为偷了个梨子给我，换来的不过是灭顶之灾罢了…… 哈哈…… 哈哈…… 她发疯似的狂笑…… …… 姐姐忍气吞声、不久偷跑出来，直到她找到我、带我入了鄱阳落了草…… …… 后来我才知道，她下了砒霜毒死了王家傻儿子、绞杀了老爷与老夫等全家六口，一把火…… 烧了王家宅院、也烧醒了她、像是斩断昔日枷锁，从此方知我是我…… 不再有梅子香，只有梅金莲…… …… 话音落、冷风不止，呼吸急促…… 我们一路同行、结识不少鄱阳无赖，姐姐为了保护我、不知…… …… 不知tm被多少该杀的糟践，我们像是掉进了地狱、生不如死…… 生不如死…… …… 她停顿片刻、话语像是被风儿割裂的碎片…… 幸好结识了李逵、随他前往山东老家、诸城…… 话到这里、她目光炯炯地投向牛四，似乎被什么阻挡住了、迟迟没有开口…… …… 牛四就知道、假设自己没有杀李逵，或许她们姐妹俩的命运不会就此改变，与王德林也绝不会相遇…… …… 一切因牛四而起、一切又因牛四而终…… …… 这一刻，牛四下意识避开来自她的目光…… 久久仰天沉默…… …… 哈哈…… 她突然笑起来、含着泪花儿…… “知道李逵娶了多少婆娘吗？” 哈哈…… “二十一个……哈哈！二十一个啊……” …… “李逵死后、姐姐联合李逵身前的兄弟将她们全部杀了……” 话到嘴边、她笑意更浓…… 她话锋急转直下、“不过嘛，你杀李逵的动作真利落、就是那王德林在场也要避让三分……” …… 牛四蠕动着喉咙、腾出大气插嘴道，“我被逼的、不是我亡便是他死，没的选择……” “嗯！嗯……”她点着头应道…… “我们拿着李逵的家当，二万多两下江南、又回到了鄱阳……” …… 与从草根杀出的王德林结识，落草康城…… 那个时候康城并不太平，姐姐与他都是一刀一枪杀出来的…… 在此期间、姐姐诞下一子，孩子刚一出生便被歹人毒害…… …… 她吐出一口气，呵呵…… 摇头几声叹息…… “是王德林亲手杀了自己的孩子……” …… 为此姐姐内心知道、但未明说。 这一路走来，姐姐没忘、我也没忘，那些难听的话、那些恶心的事…… 不管姐姐怎样想，而在我心底生根发芽。 …… 有好多次机会可以杀了王德林…… 最后你知道的，她于心不忍…… 所以呢…… 王德林在我姐的心里到底有多大份量呢…… 姐姐二十三岁时、在王德林那里得到真挚的感情，困住了年少青春的她…… …… 如今姐姐不在了，这么多年过去，王德林依然在心里赢得了所有人…… 甚至是凛然大哥…… …… …… 话尽后、她转身坐到台阶下…… 眼神呆愣看向银河那一抹圆月，沉默着…… …… 牛四见她不吱声、静静地陪她度过漫长而短暂的时光…… …… “牛哥，你回去吧……”她仰首望月声如风声…… “你弟弟呢？”牛四岔开话问她。 呵呵…… 愁眉苦笑的她没有吱声…… …… 半晌，“牛哥、就当我和姐姐没有这个弟弟……” …… 话落、牛四识趣地避开方才的话题，转身将于大妈招呼来、低声吩咐，照看好百灵…… 说完之后，不知不觉离开…… …… 次日一早、牛四等人离开宝山，先去了松江府，同知府方大人前往应天…… 耿强糕出门送行…… 没走出多远、他拉了拉牛四的袖口…… 低声嘱咐着…… “老弟，一切当以方大人为首，去了不要多话！ 告辞……” …… “下官谨记……告辞！” …… 沿江一路向西、牛四直立船头，滔滔江水奔流，内心复杂…… 一样的风景、不一样的感受。 ……，…… 第291章 背叛开始 应天府、都察院…… 三位看上去年纪相仿的老头，端坐正中，身前站着一位男子、简明叙述着什么…… 闻言许久、上首老头突然瞪着眼看向男子…… “你确定是真的？本官告诉你、此等掉脑袋的大事，不容小视！” 男子眉头紧紧锁住，一字一顿！ “不相信我？还不相信国公爷吗？” …… “好！”老头起身、目光聚拢！ 捋着白胡，孔雀胸前独占鳌头…… …… 男子见应天左都御史应声，便匆匆磕头离开…… …… …… 正午阳光懒散、清林畔142号，牛四等人落了脚，简单的吃口东西…… 百灵和佩兰留下自由活动，牛四与方岳贡便直奔都察院…… …… 路上一直沉默闭眼的方知府一本正经开口说话…… “小老弟、一会到了不要说话，听着就行！” “哎……”牛四应声点头。 …… 都察院、牛四慢方知府半步，一同踏入副堂。 同时迎来一位官员…… “噢，方大人。来啦……” “哈哈，王大人、久违久违……” 二人红色官服相互衬托、官气不减…… “来，方大人里面请……” “哎……请！” 二人客气一套，往里走去。 牛四识趣落座最下首、中间相隔两官椅，文贵武贱的优良传统牛四自知，看似始终保持距离、实则贵贱分明…… …… 一抹黄色匹鸟正中、镶嵌于姓王的胸口，看上去比方知府胸口的蓝色小鸟神气了不少…… …… 大致品级相当、一个正四，一个从四…… 王大人瞥一眼牛四、目光满是不屑，继续与方知府闲聊起来。 …… 二人说着嘉兴府的爆炸案，府衙近期压力很大，再也不会像九江那样轻描淡写的处理案情。 听说上面刑部的侯大人与刘公公前来督办此案，势必查个水落石出…… 所有五品以上大小官员都要问话、这次有头有面的商会成员死的惨呐…… …… 二人絮叨一番、王大人才触着眉看向牛四道…… “这位是？” “松江海防都统，牛四！”方岳贡笑着介绍…… “下官拜见知府王大人……”牛四抖了抖官袖、做了一揖…… “自己人、不必拘礼！”方岳贡指着椅子…… …… 王知府翻了翻白眼、点着头……继而转向方岳贡低声说道…… “哎，老方……一会结束问话！晚上一聚！” “那劳烦王兄了……” …… 牛四听着二人闲聊、方知府表情轻松，王知府似乎有些心不在焉，话语间唉声叹气…… 这时、门外进来一虎面熊背的官兵…… “谁是嘉兴府知府？” “正是在下！……”王知府起身、躬着腰…… “随我来……”虎面官兵语气阴冷…… …… “哎，哎……”王知府强上一抹笑意，又朝方知府点了头，这才快步跟着离开…… …… “老弟、记住我和你说的话……”方知府又严肃嘱咐道…… “下官铭记……” …… 大约半个时辰过去，还是那位虎面官军大步走了进来…… 脸色不悦道…… “松江知府方贡岳，海防都统牛四，走吧……” 方知府闻声一愣，与翘二郎腿的牛四小心对视一眼。 “哎……” 二人前后跟着走向正堂…… …… 转弯一小会出了挂有红色灯笼的拱门，正对一处偌大的宫殿…… 牛四眯着眼、猩红数米的四根柱子通达殿顶，上方金光大字龙飞凤舞…… 都察院…… 配合两排军士太阳底下纹丝不动，左右两口铜锅铡刀刷刷夺目…… …… 肃然起敬提到嗓子眼的牛四、顿时一愣…… “请吧，二位……”虎面官军轻哼喝道…… …… 还真别说、牛四此刻内心忐忑不安，自己做了什么能没点比数吗？为何面见自己？他的确没底…… 可话又说回来，为何不见松江守备？却偏偏见他…… 如此规模庞大的阵仗他摸不着方向，小心脏砰砰作响…… …… 迈步两人高的台阶、进了大殿…… …… 去入眼正对太阳下山图、噢…… 不对，太阳东升图…… 方桌正对四老头、胸前补口、分别一鸡二鹤三孔雀，无毛太监侧首坐…… …… 堂上四人、目光各有各有的色，打量起来的二人…… …… “松江知府方岳贡拜见诸位大人……” 方知府进门倒头就跪了下来…… 牛四也不敢托大、直愣愣啪唧也跟着跪下来…… “卑职见过诸位大人……” 牛四撅着屁股、声如雷动…… …… 坐首众人面无表情、侧位太监轻轻哼了两下、摔了两眼牛四，扯着脖子又看向坐首使了个眼色…… …… “呵呵，方知府……起来说话……”方台一位二品官员开口虚扶…… …… 方知府一怔、向身后扫一眼，见没让牛四起身的意思，也没再吱声…… 静静等待问话…… “本官问你、爆炸案前，巡抚李大人可为松江之地下放余粮？” 方知府端了端身子，“没有……本府没见一粒粮食……” …… 话落、台后三人低声交头接耳一通…… “本官再问你、爆炸案后，承宣布政使使司赵无极可下放粮饷！”一位胸前镶鹤的官员闷声问道…… “白银十万两、粮食五万石吗？”方知府莫名笑着反问…… 上首几人闻声、呆愣半晌，就在这时、台上镶鹤官员、抬手堂木啪的一声炸响…… 凸着眼珠子嚷道，“方岳贡……想好了再说……” …… “下官句句属实、白银十万两不假，粮食嘛，呵呵…… 一半以上为沙子，哈哈……”方知府摇头发出打鼓的笑声…… “食君尔、为君忧，我……方岳贡不背这个骂名！”方知府直视台前、语气洪亮、破响四周…… …… 堂上四人愣住了、镶鹤官员脸色难看、拧巴着眉头斟酌半晌之后起身…… 目瞪方知府阴沉道，“那好，本官再问你、筹粮令是不是你发的！”同时啪的一声脆响，一张刻有大印的松江筹粮令拍在案首…… …… “是！”方知府一惊，与他对视、点头应声…… “怎么？筹不到粮？就烧死两任会长和众成员吗？……” …… 第292章 跪地嘴硬 镶鹤官员瞪直了眼珠子，喝声、手指堂下一站一跪的二人…… “方知府……” “牛都统带着你的筹粮令亲自去过嘉兴府粮丰会堂，是也不是？” …… 话落，一直跪地不起的牛四、额头泛起细密汗珠…… …… “是！”方知府定神回应…… …… “好……好！牛都统…… 本官问你、九江失火和嘉兴府两次失火、你为何都在场……？” 镶鹤官员抬手指向牛四、瞪着眼珠子又随口骂了一句…… “火……是你爹吗？”…… …… 牛四内心咯噔一下，九江和他没有关系，摆明了因为嘉兴爆炸案、一股脑的屎盆子往自己身上扣…… …… 耿强糕的嘱咐、方岳贡的嘱咐，脑海浮现无时无刻不在提醒自己…… …… 眼角的余光打量着身前方知府的白边鞋，霎时间陷入了沉默…… …… “说话……牛都统？牛四？……” …… 牛四抬起头、豆大汗珠流进眼帘，蜇痛感轻微…… 随即扫过去，台首三人各种各样嘲笑，那太监仰天望着殿顶，轻轻哼着…… …… 方知府不明真相、据说九江无头案不了了之，嘉兴府他是知道的、牛四筹粮不假…… 可这九江失火案、方知府自己也虚了，不由得皱起眉头…… …… “卑职不知您在说什么？”牛四费劲仰起头朝他们冷颤…… “本官乃主事刑部、什么大案没见过……” “牛四！”镶鹤的二品刑部主事眼珠子暴起…… “不说是吧！好……” …… 主事发狠拍了拍手，一时间冲进来不少官兵…… “带下去……” …… 方知府懵比几秒…… 牛四如果被押、少说松江不抵乱套，宝山那边他心知牛四的情况， “侯大人……且慢！”方知府躬身作揖…… “朗朗乾坤、不分青红皂白，就要押人吗？” 方知府上前一步、喝问！ “可有证据？” …… 众人闻声、互相对视起来…… …… 跪地的牛四自打进门、被憋屈坏了，梅金莲漏了？还是咋地？ 一时之间进退两难，甚至怀疑梅金莲根本就没死？ …… 这时，方知府沉声补充…… “天下公允、当言表台前，既无人证也无物证…… 凭空捏造、有失朝堂正法。 下官也当极力作保牛都统！” …… 这几年、牛四与自己共事带动当地产业的兴起，大量流民吸纳后、民事盛起，当地沿海与地界太平，如果这样一个能臣保不住…… 松江宝山万人将难以控制，后果不堪设想…… 难道这种事情还少吗？北方等地流寇猖獗、尾大不掉，如今…… 他牛四得不到朝廷一钱一粮，却稳住局面，实属难得！ …… 今日他必须为牛四讨个说法，来之前、他就知道，牛四拿去的筹粮令、早已引起某些人的反感…… 极度反感…… …… 一府之地发出筹粮备饷的信号，意味着户部解决不了、自然压向地方，又逢仓储无粮，结果各地府州相互借粮。 这里借点、那里借点，你借我、我借你，府地互相借、最终形成三角债、多角债。 商会会长与当地布政司统筹协调、然而到了后期，制度崩塌、会长不断给布政司上眼药，导致哄抬粮价居高不下。 显而易见、双方都得到巨大利益，正常的筹粮方式如同废纸，闹到最后各个府地遭灾遇难，几乎全在等着户部下拨粮饷…… 有则自然不必说、无则唯有通过筹粮渡过难关，这谁先谁后、价格多少都由会长安排，各地布政司出令前去筹粮再正常不过…… 说到底、方知府内心不虚，筹多筹少全凭牛四本事，更万万想不到牛四赶巧遇到爆炸案，过来解释清楚就好…… 并无过多顾虑…… 堂上几人见方知府态度强硬、便挥手让其偏堂等待，却单独留下牛四…… …… “当如实回答！”方知府转身离去时低声耳语…… “老夫在外等候！” …… …… 堂内十几个军士、退至两边…… “牛四，先起来吧！”堂上一位面色凝重的发话。 …… 牛四直觉双腿发酸、起身定神一瞧…… 窝尼玛，这不是京城刑部的侯正直吗？…… 牛四认出了他、他也微微一愣！ …… 他老家山东兖州、牛四曾吩咐任海玉救济过些钱粮，他怎能不知…… …… 派下来主事的二品刑部镶鹤官员正是侯正直。 “你是牛四？”他明知顾问…… 牛四懵笑…… “侯大人、可认得出卑职？” 牛四暗自庆幸打着哈哈…… …… “不认得！”侯正直凝眉。 …… 宛如一盆冷水浇头，牛四一个机灵心骂…… “我草泥嘴的……” …… “牛四、别以为你不说，当本官就不明真相吗？” 侯正直一脸严肃、一侧太监看向堂首三位官员，冷冷吹胡…… “庞御史、侯主事、高政使，杂家要求严办速办……” “是是……是……”三人同气回应！ …… 侯正直绕下堂中、抬手就是一巴掌…… 啪的一声脆响、五指红印上牛脸。 牛四一阵轻微火辣袭面，呲牙一笑，“侯主事寻不到证据，使得一手鸡扶之力……哈哈……” …… “牛四、本官再问一遍，九江、嘉兴，到底是不是你所为……” …… “你tm听不懂人话吗？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牛四用大便紊乱的表情吼起…… …… …… “好！好，你不说是吧…… 来人，掌嘴……” 两边军士闻声上前一把将牛四腾空架起来…… 另外一名壮士，面目狰狞抡起手臂…… “啪……啪……啪……啪……” …… 一通左右大巴掌下去，牛四头发凌乱、牙齿松动，面颊热辣刺痛、头皮麻木…… …… “说不说……说不说！”侯正直眼珠子突起面对牛四涂抹横飞…… 堂上几人冷眼旁观面露若笑。 “不知道！”牛四一口血水喷他一脸…… 猪脸蛋子红彤彤、嘴角血泡泛起，“去尼玛的，枉费我照顾你爹娘……哈哈……” …… 侯正直一愣…… “你不说是吧，好！梅金莲会说！来人给我打出去……” …… 恶狠狠的话音落，身后小腿一时吃痛，军士一刀柄砸中牛四膝盖。 膛地一个趔趄，钻心般疼痛、单膝跪倒…… 第293章 大爸爸小爸爸 “近期不得出应天府地、待明日再来问话……” 侯正直居高临下、朝牛四戾声喝着，同时上前一把揪出他的头发…… “哼、呲……”将他贴近自己嘴巴…… “警告你、不要试图逃脱…… 听见了吗？” 他喘着粗气字字戳进耳窝…… 牛四汗珠顺着脸颊慢慢流淌，嘴上勾起一抹不屑的微笑…… 哼呵呵…… …… “记得出门告诉方贡岳！他要跑了同等谋反……滚！” …… …… 几名军士、像是拎着小鸡仔扔出堂外…… 咣当一声、牛四屁墩着地，跌坐台阶，咬牙撑起、钻心痛感…… …… 这时、堂内传来一声巨响！ “传唤两淮按察使！” …… …… 院外…… 方知府见过鼻青脸肿的牛四，由不得微微皱眉…… “老弟？你……” 牛四咧嘴抽搐一笑，“哼，一群傻比！” 转而又说，“多谢方老直言！” …… “哎……无妨，牛老弟……你说，啥情况啊？”方知府眯眼看着他…… …… …… 闻言、牛四下意识摸了一把嘴角，眼角肿胀、顿感世界万物一条缝……双手紧握、不知问题出在哪儿？ …… 但他断定、王德林一定是隐瞒梅金莲的死讯，十有八九将梅金莲交给都察院，不然绝对不会漏出风声。 …… “我怎么知道？上来就把我干成这比样，招谁招惹谁了？”牛四故意泄愤一说。 “你是不是得罪什么人了？”方知府拉着他钻进马车…… “可能是皇后张嫣吧！”牛四靠在车厢、闭目应道。 …… 方知府闻言惊呼，“什么？懿安皇后？” 不安的情绪泛起、这就站队了？联想起方才堂内的场景，他大致猜出些内幕…… …… 方知府不自觉举手在空气中挥舞、强装正定问他。 “牛四，你知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他见牛四未明，继续愁眉重重…… “牛老弟啊，你何德何能得罪皇后呐……” 方知府偏偏不信小小牛都统能够得着皇家！” …… “方老！您不信？”牛四掏出烟盒…… …… “到底怎么回事？听说九江失火你也参与其中了？” …… 牛四斟酌一下、将九江沉船的情况告诉他…… 方知府听后、点头惊叹……“陈胜也是你剿灭的？……” …… “嗯，可能是遭到某人的报复……”牛四若无其事的笑着。 …… 方知府不是傻子，清楚牛四为了什么，朝海混迹多年…… 岂能不明白其中原因，搞不好东林拿他当枪使了…… …… 方知府斜眯着眼、一脸怒气…… “周延儒还乡、温辅左右朝堂，内阁大臣走马灯花、更何况你一小小都统！” 他深吸一口冷气、舒展开眉头…… “说你是人，却过完牛的一生！明白吗老弟？” 牛四揉着有些肿胀的头皮、没有吱声…… 他在想朝堂更替关老子鸡毛啊，眼下才是关键、梅金莲是死是活他心里没底…… 这时、一位方知府身边的小厮，扯开帘子…… “老爷！老爷，嘉兴知府、嘉兴兵备道、布政司等十余人被免职、关押……” 小厮大口喘着粗气、继续补充。 “九江那边也是如此、据说通政司参议也被免职……” 话落、方知府愣了半晌，可能一时间没能及时反应过来。 牛四摊在车角、小厮说了什么他完全不在意，因为他在酝酿计划、报复计划…… 这顿劈头盖脸的毒打、他咽不下。 …… “老弟、你安全了！”方知府拍着胸脯…… 牛四没有交待实情、自然要有人站出来背锅，都不愿背锅、那好…… 各打五十大板，其中嘉兴府几乎中、高层官员免职的、降级的屡见不鲜。 牛四暗自侥幸、还好没漏，目前至关重要的问题是梅金莲的消息。 …… 方知府见他静静坐着，便再次感叹…… “老弟、圣上余威，满朝皆惊呐！” …… 牛四岔开话语、仰脖说，“我要不要再进去伸冤？……” …… “得，你哪门子的冤情？”方知府颇为不解…… “在九江、我的战船被大火淹没沉入湖底，不能就这么算了……”牛四搭拉着肿胀眼皮回应。 “呀呀！万万不可、老弟！你还不明白吗？哎…… 左都御史庞元之与那死太监穿一条裤子，听老夫的一句劝、这件事不要再掺和！尤其是涉及皇家的事情！” 方知府用力敲着小方桌、沉声叫嚷…… “听没听见？”他见牛四吐着烟圈、一个劲的歪嘴咧咧…… “哎，哎……那我损失谁负责？” …… “损失？哎呦牛老弟、别闹腾啦，能不能等老夫任期一到，你爱干嘛干嘛……！” 方知府指向他比划着、唉声，“没几年了，任期届满之前、保一方平安，我那、也算是善终咯！” 牛四闻言、内心极其复杂的看向方知府，莫名觉得这老头人还挺好、这三年当中，牛四没少麻烦他。 什么划分港口、归拢田亩、时而封锁江口、时而清扫盐枭，到处强硬筹粮、还尼玛北上做做贸易…… 他呢、睁一眼闭一眼，倒也不说什么、上面大事小事都积极压了下来，海患彻底消失，地面交通安全便利，工商业小有长进，更为主要的原因、吸纳大量流民不说，不要一分粮饷！ …… 卧槽，这样的好事去哪里找，这样的好人去哪里找，他心知肚明。 这天下如今是个什么光景，他看在眼里，不求高升、只求百姓安居乐业足矣！ …… 牛四也没拿他当外人、港口码头物流极为发达，自己这点贸易不瞒着他、作坊生产等等方面他也是知道的，任海玉干的再大、方知府又不是傻叉，他多少清楚这里的门道。 牛四凭啥有大船？凭啥养的起船厂？又凭啥吸纳流民？ 他与耿强糕怎么能不知道？一个是大爸爸、一个是二爸爸，随他折腾、只要能解决各种流民问题、一般不过多关注牛四这边。 …… 他需要这样的牛四…… 牛四同样也需要他…… …… 听方知府说的、牛四面上只好照做，点头嗯啊、打着哈哈！ …… “走吧、去你那里瞎胡对付一宿！哎……”老头冲外叫嚷。 …… “啀……”牛四斜眼心道…… 这老头脸皮忒厚，混吃混喝还tm上瘾…… …… 第294章 假戏真做 深夜、百灵单手压着冰块轻按牛头，打着哈哈…… “地痞流氓打你了？” “嗯，打了！”牛四斜卧平淡敷一声，闭目养神…… “谁啊这是？专照脸上呼？”百灵眨巴眼关切道…… “可能是我长的吸引女人吧……”牛四轻松应答。 “哈哈，也是！毕竟方大人没事嘛！”她双眼弯弯如月牙儿…… …… “我听方大人的马夫说、你们去了都察院？” 牛四轻吱了声，“嗯……” “是？关于嘉兴府的案情吗？”她直勾勾盯着牛四问道、似乎是期盼着什么，另一只小手不自觉紧紧掐着牛四的胳膊…… …… 牛四闻声、不知如何对她表述，梅金莲主导的嘉兴爆炸案闹的满城风云，上边来人督案此案、人尽皆知。 百灵心系自己的姐姐、这无可厚非，可活要见人死要见尸，不会因狗六子一句话而画上句号。 她有自己的疑虑、牛四也有，侯正直的问话方式值得深思，案情似乎在悄无声息往牛四这边引导，仅凭这一点、牛四就敢断定…… 梅金梅或许没有死、但也没有漏。 又或许王德林隐瞒死讯、将爆炸案故意指向牛四。 还有另外一种可能，张皇后执意弄死牛四。 …… 在冰块的作用下，头似乎不那么痛、他反复斟酌，将这几种可能告诉百灵。 …… 百灵闻声一愣、面色愤然道。 “牛哥、能打听到姐姐吗？”她抱有期待看向牛四。 …… “我试试看吧。”牛四闭避开她比月光更加明亮的双眼，犹豫地哼一声。 …… 闻声、百灵垂泪、沉默半晌，松开毛巾包裹的冰块，勾唇泛起苦笑…… “自己拿着！” 随即起身…… “不早了、你早些休息！” 说完、挽着烛影步伐轻盈离去。 …… 牛四隐约觉得、百灵有怨言，又似乎无从说起…… 但不知为何、她并未说出来…… 可能是心有不甘吧！ …… 牛四目光涣散、霎时不知如何面对百灵。 事情是他让梅金莲做的、目前生死不明，又何谈报仇！ 即使复仇、何止王德林一个！幕后之人牛四大致可以概括、龙少和魏国公，但思到此处、又感觉不对劲…… 仿佛是整个朝廷、又或是整个群体…… …… 牛四眼神充满忧郁投向窗外、忽视月色洒入的明亮…… 却不知不觉冲击了烛光的黯淡…… 犹如置身的心境一样，两个字！ 踏马的！憋屈…… 他又回忆起今日方知府的话语，不由得喃喃自语…… “说你是人、却过着牛的一生！” 哎…… 点燃一支烟来消解心中的烦恼…… …… 我这是怎么了？以前我没有任何顾虑，说干就干、而现在却变成一个胆小怕事息事宁人的模样，没了从前那般敢果与决断…… 为什么会这样？ 我惆怅地掐灭烟头，我一直以为我有能力抗衡一群不劳而获的群体，然而目前为止、粮价下来又能如何？不过是暂时而已，真正起到作用了吗？ 我们这一群累死累活的人、又tm得到了什么…… …… 半晌过后、我失眠了…… 这才起身走出房间，当路过一处梅花小院时、才犹豫要不要停下脚步，只是向内一瞥…… 只见梅花依旧飘荡却不见屋内虚影…… 我抬眸望月、一时多半的往事涌上心头，或许过去早就tm死了，死在那夜破碎的梅枝、死在缥缈虚无的回忆里、死在无望的情感里和伤痕累累的这里！ …… 但好像我还活着，哈哈……我呆呆歪脖站着傻笑，仿佛站在过去的边缘傻笑…… …… 这时、不远处脚步声泛起…… “牛都！牛都，门外来信……” 牛四愣神、被突入的狗六子彻底打断想念紫安的思绪…… “噢，谁的信？……” …… “不知、送完就走了！”六子回道。 …… 牛四轻叹一口气、似乎猜到来人…… 随即展开一扫，四字！ “秦淮、嵋云！” …… 牛四皱眉、揉成纸团离去…… …… …… 秦淮夜色朦胧、一排排画舫停靠岸边展览生意，芳巾点缀其间、还是那久久难忘的水粉味，不同的是都出自龙眼…… 凑近飘香，宛若勾着来往过客…… 灯红酒绿、风华之地，见多了闻多了也就释然些，不像初到时那般夹着裤裆走路…… …… …… 嵋云近在咫尺、倒是腾出一小片清净之地，抹去勾人的气息，与其他画舫比较、显得格格不入…… 牛四伸手将纸团扔给一吊儿郎当的小厮…… …… 后者费劲展开，嘀咕几声…… “大人、请谁随我来……” …… 画舫之内食客较多、所过排排雅间彩帘遮门，入耳娇声窃窃…… …… 穿过正中厅堂二楼一处独立包舱，入眼一熟悉身影、无聊的把玩一串珠子，闻声抬头看到牛四，立刻起身迎了上来…… …… “牛都、今日多有得罪，还望谅解！”侯正直哈哈笑着、抱拳招呼道…… 牛四就知道是他、演技算不上太好，但巴掌力道还说得过去！ “马的、你下死手啊！”牛四吐骂…… “瞧瞧……”牛四探过头，手指敲击着自己的脑袋…… 偏偏军士巴掌抽的太狠，直到现在脸部肿胀不见缓解。 …… 侯正直继续笑着没有吱声，牛四板着一张臭脸、“你爹可没少在我面前炫耀你的才华！” …… “那里！那里！来，坐……”侯正直表情始终保持沉默、但隐约透着些许上位者的气质…… 看来、这人一旦掌权，气质也会随之变化…… “牛都啊、实不相瞒！ 我也是无奈之举，临行之前、温首辅特意交待，不惜一切代价把案情做实……” …… 二人前后就坐、他低声叹气继续说道。 “近些年来、朝中多有变故，侯某不敢托大、旁人晓得我这身二品官服，却不知，我不过是个马前卒罢了……” 说着沮丧的话、又将二人杯中的红酒倒满…… “来、尝尝，听说出自奶奶商铺的红酒！哈哈……来，我先干了……” …… 他仰脖一口喝下去、抿了抿嘴，二人对视一眼，继续开口。 “咱俩有三、四年没见了吧！” …… 第295章 还有希望吗? 牛四吐着鱼刺、接着板着臭脸…… 半晌才谈谈回了一句，“嗯，…… 你找我来、今晚不止喝酒这么简单！” …… “放心吧，你来这里再无人知晓…… 你看看、高兴点，咱知道知恩图报……”侯真正颇为亲切、伸筷给牛四夹菜…… …… “是不是上了温的大船！”牛四斜眼看过去。 “哎，哎……牛都！你话说的不对！”侯正直停顿片刻，掏出烟盒、二人前后歪脖点着。 呼…… “那时候、官微言轻，不过是个芝麻小的六品提刑，放眼京城tm的屁都算不上……” 侯正直向后一靠、上腿搭着下腿，舒口烟气、又缓缓接着说。 “不过嘛、咱感谢牛都，为家父送去的五百银子，渡过难关呐……” 说完、他仰脖又一口闷下去，随即拍了拍牛四肩膀…… “牛都、我今晚请你来，不是喝酒…… 也非叙旧，而是报恩！ 你知道的、因为你照顾过家父……” …… 牛四停下咀嚼蠕动，侧耳倾听…… “认罪吧！本官争取给你一个体面的结局，可好！” 侯正直把玩着酒杯、目光如炬…… …… “呵呵，你请我来、就是说这个？”牛四嘴角猥琐上扬，接着嚼碎嘴内残肉…… …… “嗯……本官可以大胆告诉你，喝着这酒、便是查抄奶奶商铺的！”侯正直平静摇晃酒杯、上位者语气温和而霸道…… …… 牛四继续装出若无其事、夹着盘中鱼，脊背却冷汗直流…… 脑壳快速旋转…… 草泥马、梅金莲漏了？ 如果顺藤摸瓜查明任海玉，岂不是自己真被坐实吗…… 到现在任海玉啥消息都未曾收到，奶奶商铺被查抄他是知道的，但尼玛这也太快了吧…… 两天时间、梅金莲余下的人还未转移，就落网了？ …… 牛四不由得感到实属可怕、官方没那个实力，除非来自内部。 是王德林吗？策反成功了？ 看来这江湖儿女、也忒经不起考验了吧…… …… “牛都、只要我一句话，保你家小无碍……”侯正直得意说完，伸手指向红酒…… “品尝这酒啊，就像啜饮权力的精华，鲜红如血…… 哈哈！哈哈！” …… …… 牛四摸不清他的底牌、但有一点可以肯定，梅金莲不仅没有死、可能早已被关押在某一处…… 如果仅仅是因为查抄、侯正直又何来的底气摊牌…… 答案或许很明显，马的！ 王德林是他们一伙的…… …… “牛都？别只顾着吃啊，来尝尝这酒，这可是龙眼商铺专供……”侯正直带着诡异的微笑、又一仰脖…… …… 随后他缓缓放下酒杯、涨红着脸，大气蓬勃嚷嚷…… “昨夜星辰已逝、满眼青山渐远…… 哈哈…… 哈哈……” “牛都、怎么？不说话了？要知道，此案终结、我将入阁封侯……哈哈” …… 侯正直意气风发起身、突然冷脸，抬手掇向牛四脑袋…… “本官可要提醒你、那个姓梅的姑娘嘴可真硬…… 不过嘛，没关系！ 上面捏死你们如茶踩死一只蚂蚁！” …… 话落、牛四双筷停留于半空，面如死灰…… …… “哈哈，牛四啊！牛四啊！ 别说方知府保不了你，骆养性也保不了你的……” 侯正直扒拉着他高傲已久的头颅，冷笑调侃…… “牛四啊，记住！不是本官要你的命、是上面要你的命！” 侯正直抬头、指了指窗外一轮明月…… …… 牛四扔掉筷子、向后仰靠起来…… 歪脖点燃一支烟、扭头看向他。 “王德林给了你多少好处？需要你这么如此为其辩护……” …… “哈哈……你如……草芥，你永远探不到上面的，不要做无畏的挣扎……”侯正直依附牛四耳边、缓缓低沉…… …… 牛四一把将他推开、呲牙一笑，“呦……呦！没看出来啊，你还挺忠诚……” …… 侯正直闻声、坐回椅子，斟满杯中酒，“这天下哪有忠诚，只是背叛的筹码不够……” …… 牛四一听、摇了摇头！深呼吸…… 皇后？还是温首辅？朝中总有人想害牛四、东林不要他…… 不止因为尹家那两座船厂…… …… 今晚怕是走到头了，眼前这个麻烦或许只是个幌子，夺取牛四产业是其一，可能命都tm保不了…… …… 梅金莲落在他们手中，开口或许用不了太久，不要说什么至死不语的屁话…… 什么千刀剐、凌迟等等，那是少数人，他见过镇抚司行刑逼供、是个人都不由得尿裤子，更何况是个女人…… …… “说吧、要多少才可以放过我……”牛四歪脖吸烟…… …… “呵呵……你想多了，不是银子的事…… 再说，你的命值钱吗？ 哈哈……” 侯正直语气充满嘲笑、停顿片刻、喝到一半，突然瞪着眼珠子看向牛四…… “你一文不值！” 接着仰脖灌入口中…… 啪的一声脆响、侯正直奋力摔碎酒杯…… 霎时间、两名红脸大汉推门而入。 他摆了摆手，“出去！” 两汉子茫然对视一眼…… “出去，聋了吗！”侯正直嘶吼…… …… 待二人退出门外，他眼神冷冽、伸手敲击着牛四胸口，满嘴酒气与不屑…… “哈哈，来日你不认罪、本官就不信梅金莲认罪…… 只要你在这片土地、本官便有法子治罪于你！哈哈…… 本官这样报答你？可还满意……” …… “是！是！”牛四歪脖点头、伸出左臂一把搂过他的肩膀，对着他耳轻语…… “侯正直、那个时候，你托我照顾你家…… 你可知道…… 你爹说过你什么吗？” …… “还请牛都说来听听……” …… “你爹说……” …… “啾！啾！啾！啾……啾……” …… 只见侯正直突然身体抽搐起来、表情却停留在那一抹淡淡的得意当中，随之目光混沌，头颅自然跟着下坠…… 嘴角涌出一口血水、拉出丝丝条状，宛如圆桌之上的拔丝苹果…… …… …… 牛四环着他的肩膀，缓缓将他搭拉在圆桌…… 他胸口那抹鲜红也如权力一般、顺势滴嗒而下…… …… 牛四收回装有消音器的伯莱塔92手枪、换上弹夹，云淡风轻…… “你爹说你将来做了大官、永远不会忘了我……” …… 第296章 真的，只是赏月吗?…… 牛四说完、端起红酒仰脖、咕咚！ 一口喝下去， 这才缓缓起身…… 对着门口吼道。 “来人、侯大人喝多了！”…… 片刻，两名红脸大汉鱼贯而入、牛四侧过身位，淡淡一笑做了请的手势…… 待二人前后走过、露出后脑…… 牛四利落的抬起双手、左右两枪…… “啾……啾……” 直接爆头、血雾泛起，二人倒地抽搐时，牛四已然转身推门而去…… …… …… 牛四迈步气定神闲、来到画舫入口，将站在门外的小厮召唤过来…… “来！” “大人，有何吩咐……” …… 这时马车缓缓停于岸边，牛四表情平淡…… 一跃上岸，深吸一口气…… …… “去吧、上车给侯大人取个包裹……” 小厮应声、也跟着跃向马车！ 掀帘的一刹那、一双极其有力的大手突然一把将小厮拽入车内…… 紧接着马车随着夜风和路边一长串灯笼、摇晃片刻才停止下来。 这时、车内探出个猥琐面容，眨巴着一双小眼…… 牛四干脆一摆手，“狗六子、你们先走……” “架！架……” …… 牛四歪脖点着烟、深吸一口，转身瞄一眼如诗如醉般的画舫，夜夜潇歌没入纱帘…… …… 这才沿着河岸散去…… 深夜、月光皎洁，来往行人无刚来时那般热闹，不过寥寥几人…… 个别醉姿、歪七扭八，说着些浑话、缓缓穿行…… …… 路过几处较大的画舫，则完全不同…… 送客大于迎客，行至这里时…… 周围人声鼎沸、车水马龙，他们讨论着牛四不熟悉的话题，每当至此、便会来上那么一句…… “公子、进来玩玩呗！……”牛四面带微笑、一路随风，目光深远忽视妖风…… …… 于是每过一处画舫，孤独的勾声像是从四面八方赶来，将他吞噬…… …… 路过一处较高的画舫时，牛四停下脚步…… “呦、这位公子，这么晚了、是来留宿还是赏月呐？” 牛四避开她的目光、扫向画舫顶楼，无味的回一句。 “顶楼可有客房……” “哎呦、有有有……快、公子这边请……” 牛四随她迈步上了名为仙人岛的画舫，一路指引到顶层…… 期间所过之处、连绵浪声勾人，不由得让人浮想联翩…… …… “里边请……” 推开房门、正中花雕小圆桌，书架花篮各式、坠落茂枝、风屏后粉床吊帘，不由得心生一荡…… …… “这位小哥公子，一看你就不常来…… 你是？……” 牛四没有吱声、只顾走到窗前，斜靠墙壁，伸手推开窗户…… 这个角度、正正好，望见嵋云画舫、尽管天色漆黑，但月光依旧耀眼、画舫与沿岸灯笼相映成片，模糊人影忽隐忽现…… 老鸨见牛四望月、既不选姑娘，又不点吃食，莫非真来吃食的？这个点来的人不都是过夜的吗？ 还是……？看不上这里的姑娘？ …… 老鸨带着疑虑，急忙赶过去，拂面花帕…… “哎呦、小公子，你是在等我们这里的头牌、如花姑娘吧…… 我可跟你说啊、她在接客！” 牛四回过神、脑海立马浮现、如花强壮有力的画面感…… 顿时一愣、 “好！就就那个如花！……”同时掏出一张银票……吩咐道！ “顶楼老子包了、没有我的吩咐不要上来，顺便让楼下的小点声！” 老鸨银票在手只那么一瞄，霎时眉头舒展…… “好嘞……小公子！” 说着扭着腰轻手轻脚合上门离去…… …… 窗口、牛四取出用于手枪的四倍镜，单手扶窗，不时眯眼自上而下观望着嵋云画舫…… 镜内倒是清晰不少、鉴于夜色朦胧，沿江泛起清雾，但舱窗人影笼络、姿势各异多彩…… 他收回四倍镜、不由得还是暗骂一声，“草……四倍镜太水……” …… …… 不多时、房门传来两声轻敲…… 牛四依旧前脚搭后脚斜靠窗边、并未吱声。 半晌、两声敲门声再次传来，他这才头也不回的应一声。 “进来……” 嘎吱、门开，入耳像是一阵女子柔软的脚步声…… “放下、你们出去……”一女子话声悠扬、动听且养耳…… 片刻，掩门声响…… 屋内才彻底安静下来…… …… 一阵涟漪脚步慢慢靠近牛四、她也不说话…… 两只手分开探出窗外、牛四视线多出一双白芊儿的双手，徐徐摊开掌心…… 似乎在感受风的抚摸…… …… 同时那一抹淡淡的清香、不知是夺窗而入，还是夺窗而出、一时难以区分。 …… 就这样过去许久、那女子终究按耐不住悠悠开口…… “公子花钱……是来赏月的吗？” 牛四紧紧盯着远处、不时举着四倍镜，轻轻点头！ 距离三人死去过去半个时辰、对面画舫几乎没什么人流，夜伴月圆、依旧灯火通明，舱窗人影推杯换盏…… …… “公子、何不坐下喝一杯煮酒……” 牛四闻声、收回目光，转向她…… 不由得一愣，此如花非彼如花、秀发高盘、眉额几缕微扬亦似飘逸、像是忽隐忽现之中，将一对狐眸半藏于姣笑容颜…… …… “你是这里的头牌？如花？”斜靠窗头的牛四歪脖一问…… “呵嘻、不是……”她手掩粉唇峰鼻笑着回道…… “秦淮十里、唯仙人岛最为有名，公子头一次来吧？” 牛四沉默片刻、又转向窗外点头…… “嗯……” “公子有所不知，仙人岛与红门楼当属秦淮头首。 这里的头牌是顾横波…… 那里是柳如是……” 牛四掏出烟盒、抽出一支烟歪脖叼住，火柴却不争气、被持续不断的夜风卷灭…… …… 这时、一抹粉色袖口贯出一只倩玉小手，挽了个手花来遮蔽这、月下寒风…… 牛四斜了一眼、只见她认真不失乖巧…… “谢谢……”牛四吐出口随风的烟雾、低声答谢…… “你叫什么？” “小女、木子李、单名一个薇……” …… “这里冷、回去吧……”牛四继续张望于远方…… 话落、她懵憬着看向牛四…… “公子、一千两银子陪你赏月？” …… “随便你！ 去把灯熄了……”牛四语气清冷如寒风…… …… 她闻言照做、屋内顿时陷入黑暗…… …… 第297章 夜伴奏曲 片刻…… 她抬眸一探，顺着月光洒落、地面那人影随风摇曳、男子双手交叉于胸前，眼神满是寒冷…… 她痴迷轻声呢喃起来，“见鬼……真tm是来赏月的吗……？” …… “公子可有心事？” …… 话落许久、牛四仍旧没有回应…… “公子既然选我、为何又冷落于我……” 她微微抬头、莫名惊讶于牛四的装b…… 她见过的男人多如繁星，哪个不是迫不及待……？ 哪个又肯百花银子……？ 哪个不是猴急模样……？ 真是见鬼了，索性直白些吧…… “公子见到我、真不想速战速决吗？ 这样我也好早些休息……” 牛四闻声回眸就是一大愣神…… 窝尼玛！只见明月映落、她不知何时一结风情、精光如玉…… …… 牛四顿时感觉嗓子堵的慌、霎时间撑起一顶帐篷…… …… 对啊，自己为何猴急？ “姑！姑娘……你看这……这满天星光、唱个曲应景可好！……何必如此冲动！” 牛四死死暗压欲火、口干咽痒的说道…… …… “这么晚了，公子前来难道是为了听曲？…… …… 莫非你是雏？还是？好男风……”她小心戳着胸前峰峦两侧的碎发，眼里精光四色…… 像是荒地多年、急需牛耕…… …… 就在这时、牛四正要开口、却扫了一眼嵋云画舫，只见沿岸马车、人头攒动，一长串火把将那画舫照射的奇亮…… …… “姑娘你先沐浴、我随后就来……”牛四转移盘下不安分的骚动…… 毫不犹疑地敷衍一句话，便急匆匆地举起四倍镜继续观望…… …… “呵呵……小女来时早已沐浴呢……” 不等她说完、牛四当即打断…… “再沐浴一次！” “这……好！”她表情迷离地起身披上衣物、推门招呼一声，便退到屏风后掌起一丝灯亮…… 片刻、戏水之声泛起…… …… 与此同时、嵋云画舫没有出现任何乱象的异常，反而出奇的安静…… 倍镜内、前后抬出去三副披着白布的担架，不出半个时辰、一串串火把分散开来，并沿着河岸消失不见…… 一切恢复平静，又重归于月色…… …… 牛四收回目光、埋头暗想…… 不对啊，不应该封船吗？不应该将滚被窝的人们赶出来吗？ 这tm什么情况？ 他有些纳闷、完全懵了…… 二品要员、还是主事的京官…… …… 他一时想不通、问题出在哪，便继续在镜内仔细观察周围环境…… 嵋云画舫入口多了一些火把、与悬挂着的风灯遥互相印…… 看上去比之前安静许多，越是平静越觉得异常！ 还有，tm的梅金莲到底关押在何处？必须想办法解救才是…… 牛四不敢保证下个人来审问、梅金莲会不会吐…… …… …… “公子、你来吗？”屏风后传来柔声…… …… “噢，洗完了？牛四轻咳一声回应。 “嗯……” “那好，你先休息！” “你快点的，再不来、我可就睡了……”她语气有些不耐烦…… “行了、你tm是母猫吗？挠墙啊…… 洗干净等的吧……”牛四听她催促顿时心烦意乱，破口大骂起来…… …… …… 就在这时、一队队官兵高举火炬，涌向沿岸，马蹄声接连而过…… 半刻功夫，里外三层将嵋云画舫团团围住…… …… “公子、外面发生何事？”风屏后再次传来李薇急切的声音…… “没事、赶紧睡吧……”牛四加重语气，手举镜、心怦怦直跳…… 话落二分、楼下脚步声泛起…… …… “查房……” “草尼娘的！兵备司查房……” “哎呀、官爷……可万万使不得啊……”听上去像是老鸨在阻拦…… …… “滚一边去……” 噼里啪啦的东西掉落声…… …… 哗啦啦的脚步炸响起来，牛四闻声，一溜烟绕过屏风钻进被窝…… …… 不曾想、身下传来一阵闷骚的沉迷声！ “啊、压疼我了……” “抱歉、实在抱歉……”二人脸贴脸…… …… 呲……牛四突然感觉不对劲，仿佛陷入泥潭…… …… …… 怎么软绵绵的、又像是来自小时候…… 润滑的肌肤…… 我靠…… …… “公子，你……”她疾呼、身躯开始扭动…… 牛四赶紧伸手捂住她的嘴唇，“嘘……不要出声……” …… “楼上是不是有人？”楼内传来一阵雷厉的喝问…… “官爷、楼上……楼上？……”老鸨急迫话语还未说完…… “滚尼马的、上楼……快！” 哐当哐当…… …… “大人、有人跳窗跑了……” “妈得……快……快追……” “快，这边……你去那里……” “快……追上他们！” …… 又是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泛起、拔刀声紧随其后…… …… 这时、画舫内外刀刀交错声响彻周遭…… 半炷香的时间、楼下沿岸喊叫声渐行渐远。 …… 这时、楼下又一阵嘶吼，“大人！大人……紧急军情……” …… …… “全体集合、全体集合……” 哗啦啦的步伐…… …… “留下一队、巡街禁宵……” “其余人速速随本司出城…… 快……” 牛四闻声、感觉像是两波人马？整个沿岸似乎是乱成一团…… …… 转眼十分过去…… 画舫归于平静，但沿岸不时泛起急切的脚步声，竖耳聆听之下、寥寥可数…… …… “公子%￥@￥%￥…。，，”李薇瞪着圆眼、双手掰着牛四手臂、试图挣扎…… 被捂住的嘴唇、唔啦唔啦！不知道她在说些什么…… 牛四感知窗外的动静逐渐落寞、此刻紧绷着精神也松弛下来，这才将手松开…… “公子、你想捂死我吗？”她用力喘着粗气、满脸通红…… …… “可以拿开了吗？”她话语不悦…… “拿开什么？”……牛四冷冷回应。 …… “你没有感觉吗？”二人四目相对、四手交叉紧紧围绕…… “你还是不是男人……”她眼神湿润、语气翻涌…… 牛四突然回过神……明显感觉自己心跳加速…… …… 他全然一副侵略的脸庞、刁钻且充满朝气…… …… 这一刻、楼下沿岸、又传来一阵呐喊…… “兄弟们，随我速速提枪上马……” 阵阵马蹄声泛起…… …… 第298章 审核不通过，这章凑乎看吧 …… 月色黯然、迷雾泛起，画舫灯火朦胧，浪花滚滚涌向船边与河提，只是今夜风很猛、浪很大，画舫地震了…… …… 次日、牛四轻轻拨开重重云雾…… …… 轻手轻脚下了地、走向被阳光切开的半拉窗口…… 眯眼望去，画舫成排、沿岸寂静，一切如初…… 唯独不见嵋云画舫，想必早已行驶出这里…… 一阵凉风灌入，他精神瞬间抖擞…… 联想昨夜狂风、便转身绕过屏风、一眼扫去，倒是美不胜收…… 这才好生打量几眼、细长长的睫毛、浓密如绿叶甘露、隐隐可见淡淡的湿润…… 他上前掩了把被角、拿起地上的衣物，毫无声响的离去…… …… 出了仙人岛、沿岸街面行人无几，有的不过匆匆赶路，牛四似乎与他们相似、或多或少不知在哪家过了夜…… …… …… 牛四迎着朝阳，昂首、迈步向前、仿佛这条最具特色的沿岸像是没有尽头…… 沿上的树与初来时一样、不相上下，五年前啥样、现在还是啥样…… 旁边支摊的商贩、像是目送牛四逃离似的，似乎见惯这里的风尘之地…… 对于牛四来说…… 也是、同样的场景，却有着不一样的心情，只不过初到时，还留有对这里的一丝希望…… …… 随手丢出一锭银两，要两煎包、边吃边向都察院赶去！ …… …… 一声通报、牛四迈入院内，第一时间感觉这里气氛不对，那些个官军完全没了昨日的威严形象…… 定睛发现、他们萎靡不振，全然都是一副昏昏沉沉的样子…… …… “牛大人，这边请！”领路的官员比昨个客气不少…… …… 不多时，还是那间偏堂…… “我去……方大人？……”牛四顿时一愣…… “这么早来报到呼？” “你昨夜干嘛去了？”方知府皱着八字眉、一副老子教育儿子的口吻…… …… “没干啥啊！”牛四淡淡回了一句，几步上前举起茶壶、咕咚起来…… …… “狗六子说你一早出门，走的时候忘了叫老夫……”方知府气愤地哼着…… “你知不知道，老夫比你早到一个时辰，却不见你人…… 休想瞒老夫……”他语气一转、带着刨根问底的怒意大喝…… “牛四，是不是昨夜未归？” …… 牛四此刻、突然似懂非懂看着他…… 不由得升起疑云…… 这老头是不是缺爱？嫌我没带他去听曲？ 不能吧…… …… …… “牛四、如今人人自危，你还有闲心到处播种……”方知府咆哮…… “你想害死老夫不成……”随后剧烈咳嗽…… …… “哎、哎……莫激动……莫要激动……”牛四小心拍着他上下浮动的背…… …… “哎……你呀……”方知府顺了口气，语气多有埋怨、伸手颤抖着指向门外…… “方才、方才……老夫同僚陈子龙告知，昨夜兵备司与魏国公的五城兵马司连夜出城…… 老夫问你、是不是你做了什么上不得台面的事？” …… 牛四闻声刀眉轻拧、沉思片刻…… 窝尼玛、原来真是两帮人马， 不对…… 兵备道大多负责城防，五城兵马司负责境内治安、巡铺等，两波人马本就不同、怎么会连夜出城…… 除非…… …… “你说话啊……”方知府见牛四未吭声，伸手扒拉着他…… “说话、昨夜去哪了？” …… 牛四瞅了瞅裤裆、抬头呲牙…… “我说我去听曲，你信吗？” “一派胡言、瞧瞧你这邋里邋遢的模样，一头乱发…… 还听曲？你鸡毛听一夜的曲吗？”方知府指着牛四的鼻子、破口气急…… …… “还有、今个天不亮、阮大铖联合国子监一众学子，上书参赞机务、南京守备和镇守，要求释放按察副使董永、并官复原职……” 方知府气喘吁吁的说完、脸色怒意不减半分的继续唾沫星子纷飞…… “嘉兴兵备道佥事尚志，造反了……” 话落、方知府跌坐木椅，又叹气一声…… 按察副使董永被革职查办、佥事兼兵备道尚志的本部防区兵马，昨夜发生营啸，冲击府衙大牢……” “哎、四儿，多事之秋、老夫也是瞎了眼看上你，趟这烂浑水……”方知府仰天苦笑，下一秒紧紧盯着牛四…… “到现在、你还不与老夫说实话吗？ 老夫敢断定、天子震怒，人人不保……” …… …… 语尽……牛四全身上下散发的懵气…… 一时间，自己感受复杂多变、窝尼玛…… 老子提枪上马一夜、南直隶却乱了…… “方老、昨夜、我见……”牛四解释一半，突然被进来的官员打断…… …… “谁是牛都统？” 方知府、牛四二人闻声，互看一眼…… 牛四起身应声、“在、在下便是……” …… “牛都统……哼哼！ 本官问你！ 昨晚干嘛去了……如实回答！”那方脸官员端庄稳重，口气威严…… 一身崭新官服，胸前补子金鸡独自鳌头，身后侍卫银盔赤甲、阳光下宛如天使座下一跟班…… …… “啊、尚书大人！”方知府一步踉跄跟进惶恐行礼…… …… “嗯、方四长，松江功绩不小……容本官稍后与你长谈……” “哎！哎是……”方知府乖巧的退到一边…… 那不知什么部的尚书，一双眼瞳宛如锅巴、黑而黄泛着锐利，盯着牛四直炸毛…… 他信步上主位而坐，跟班横跨金光腰刀、居于身后站定，一副不屑模样…… …… “牛都统、昨夜子时……侯正直惨死于嵋云画舫，当时你在何处？”尚书语气不善、官腔甚是逼人…… …… 第299章 堂下何人…… 牛四闻声内心惊涛骇浪、表面装作正定…… 沉默几秒脱口，“仙人居……”！ …… 方知府微微皱眉、心道不好，距离案发现场并不是很远，他牛四想要脱身离不开人证、但这勾栏趣事恐怕难逃罪责…… …… “详细说来！”尚书话语极重、字字带着威严。 …… 牛四环顾四周冷哼道，“卑职怎么玩？如何玩？做什么动作？多长时间？一晚几次？听什么曲、品的什么茶？…… 这个……大人也要问清楚吗？” …… 话落、嚯……只见尚书眉头一挑，哑然失笑…… 跟班也止不住的讥笑几声，方知府则背过身去、摇头叹息…… …… “噢……噢！这个不必，你牛四怎么说、也是风流人物…… 仙人居的哪位姑娘可作保？”尚书举过茶碗、小瞥牛四一眼，酌一口…… 风流那是拐着弯骂他、这二货的确莽夫、与其他武夫一个色样，大字不识也倒罢了，关键是如何入了方知府的法眼…… 这就有些百思不得其解！ …… 说起来风流、这牛四在前几年半句诗词引来绯闻不少，圈内也算小有名气、可惜呐，身份垃圾是个武官…… 诗句做的再艳、终究被小瞧了去，旁人眼里消遣谈资、朝中嘴里的小儿…… 这点温体仁所代表的利益集团，最为实际、小恩小惠不足以撼动其心，到目前为止、或许一直认为牛四上不得台面，若没有方知府为挡箭牌…… 信不信至只牛四封江一条、早tm被温体仁与那帮东林的鬼送去菜市口…… …… …… 这时，牛四随口抵抗一句…… “大人、卑职算不得才高八斗，但也懂得礼义廉耻，这样打听人家姑娘不妥吧……” …… “你当本官愿意接这破事，那侯正直乃温首辅亲点的主事、却死于非命……” 话说一半、他转身，指着跟班冷冷骂道…… “凶手连个人影都曾未见、这朗朗乾坤，你等守备全是吃干饭的吗？” …… 言毕、牛四这才打量起来跟班、这不是几年前尹府做客的李守备吗？这tm的披上银甲竟然没认出来！ 草，王八披龟壳、串蛋了？这是！ …… “牛四、时间紧迫呐……”方知府一旁催促。 “李薇……”没啥好隐瞒的、牛四看着方老直接应声。 “教坊司的人？这……”李守备陷入沉思好大一会，又谨慎开口…… “大人……需派人去仙人居问话吗？……” …… “李守备、不必如此，将那女子提捕回来吧……” “是……” “噢，对了！尽快去办、牛都统的事情，刘公公要亲自监堂…… 快去快回……” “哎……”李守备抱拳道、转身离去…… …… …… 时间一晃而过、牛四又被带入正堂，还是那几人，替代侯真正的也是方才那位尚书。 身份方知府在空档时，简单介绍下…… 竟然是刑部一把手，赵尚书、赵道之！ 听方老说、在这南京城的六部基本算是养老的地方，闲人居多、不排除被京城扁到南京的官员，脱离权力中心嘛…… 谁不想借此机会舔一把、赵道之在刘公公面前样子，实足一副孙子表现…… 点头哈腰不说、就差上车开门，吃饭喂食、下雨撑伞、蹲坑闻味…… 不过、牛四倒也毫无波澜，权力是什么、权力只对权力来源谁负责，正常罢了！ …… 堂下牛四搁那一站、又被简单问了下昨夜的去处、以及为何要去嘉兴筹粮，和在九江剿灭陈胜时的大致过程…… …… 牛四本着机会难得、将自己的战船损失也说了出来…… “各位大人……，您们看这船也沉没了，这损失如何处理……” …… 他目光似有耐人寻味的祈求，口吻傻子都能猜到、张手要银子…… …… 堂上几人面面相觑、一时间尽无言以对。 许久、他们将目光对向方知府…… …… 回牛四的不过是，“九江那边，凶手未找到、初步定于失火…… 牛都统当回去、本松江府自会承担损失……”方知府没辙、硬撑下来！ …… 这样一来、几人自讨没趣，堂内冷却下来，除了喝茶时的下咽声、静的倒是有些尬场…… 方知府打今坐在下首，旁听人员嘛、不少了为牛四捏一把老汗，要钱要到都察院，指不定日后堂上这老几位扔小鞋。 有些话不必摆台面说、而有些话则需私下说，抬高帽大家自然捧着。 若诉苦要钱、私底下才是最为稳妥…… 损失的屁话如何擦？擦多少？他也头大，好端端的战船沉了去、找谁说理去？ …… “哎、四长…… 以本官来看、五年前的事，他牛四应去青州讨说法，而不是在这！”赵道之讥笑着回道，话里话外显然为方知府开脱…… 牛四闻言也不好说什么，默不作声仰头望柱…… 这几年，牛四所做之事、不用明着暗着给方岳贡上眼药…… 反而方知府自己屏蔽自己、你牛四做你的，我做我的…… 只要不伸手要粮饷，随牛四如何折腾…… 没粮、给你开筹粮令，牛四亲身来府衙办不办公无所谓、留下一副都统和几位千户坐班也无妨…… 本来军政不协调、各干各的，有事说事没事相安于府衙，然而在吸纳流民的问题上不归牛四管，可偏偏他牛四还解决了…… 当地几个卫所还屯鸡毛的田，一块做起了生产瓶瓶罐罐的作坊，牛四这边呢、本地采购本地消化，松江一半的经济直接立竿见影，好到起飞…… …… 海面太平、治下安居乐业，方知府乐得自在，尤其是宝山、水利田亩等根本不必上心，牛四这边自然而然建设起来…… 方知府闻声前来取经、并按照此等水利设施，打算在全境实施…… 奈何手中不仅没余银、更无余粮，报告上去无数几乎石沉大海，这才体会到牛四的不易与艰难…… 索性随他去、贸易也好、出海也罢，不吃食的驴才是好驴…… …… …… 这时，李薇被带上正堂…… 她先是看牛四一眼、便怯生生地倒头跪地…… “贱女冤枉啊……”上来嚎哭不止…… …… “来、起来搭话！” “是……”她抬眸面色突然霎白…… …… 第300章 一切来的太意外 她听音踉跄站起来时、并未多看牛四一眼…… …… 相反、赵道之与她对视半晌，二人突然愣住，不约而同神色变得紧张僵硬…… 不知何时，二人的细微变化无常、落在所有人的眼里，像似有所发觉、不等众人泛起疑惑！ 霎时、赵道之腾冲而起，堂木啪的爆声四起…… …… 惊的众人皆是一惊！ …… “你可识得此人……”赵道之话语极重且简短，像是吃了炸药、目光中闪烁着跌入谷底的寡淡…… 随后抬手指向牛四…… …… “嗯……回……回……赵大人！识得……”李薇扭头瞄一眼牛四、然后死死盯着赵道之，重重点头应声…… …… 不知其他人怎么想，牛四却看出二人的端倪，莫非有小秘密？ …… “昨夜子时、他可与你在仙人居？”赵道之继续指向牛四、眯眼看着李薇沉声问她。 “想好了再说！”这时、一身绯袍、仙鹤镶金于正胸的官员，平静地追加一句…… …… 话落、牛四手心倒汗，下意识瞅了一眼李薇，内心慌乱起来…… …… 然而，李薇并未多做停留，直接应声！ “在的……” …… 啊呀，啊呀……牛四闻声心落一半，紧绷的肌肉顿感轻松不少…… …… 此刻，刘公公斜过一眼牛四与李薇二人，轻声哼唧…… “咱家说句不该说的话、身为朝廷命官，去那些个肮脏之所、有失体统！哼……” 不该说尼玛，就不要说…… 试问、自古笑贫不笑娼，看富不看枪，在座的各位那个没去过？这个死太监！牛四闻言暗骂…… 太监这一出、几乎将众人压的抬不起头来，赵道之轻咳几下赶忙接着问…… …… “几许离开的？”赵道之瞪着眼珠子…… “快说、如实招来！” …… “清早醒来便离开、不信可问当值小厮……”她憋闷着侧过脸、不再与堂上的赵道之对视…… …… 话落半晌、堂上几人相互点头，随后赵道之摆手说道…… “如……啊，李薇！你退下去吧……” …… “慢着……咱家再说句不该说的话…。。”刘公公阴沉着脸、一挑没有眉毛的眼袋，插话道…… “你与牛四昨夜都干了些什么？”…… …… 话音落、堂内顿时鸦雀无声…… …… 赵道之垂下脑袋心骂，这个没鸟的刘大翠、马的，嘴上没个把门的、明显是要各位带把的难堪，自己怎么没的自己不清楚吗？男人的缺陷你自己乐意，怪不得旁人…… …… “大人、您是真不知道？还是装不知道？李薇看着堂上几人一字一顿。 下一秒，她将狠毒的目光停留在赵道之的裤裆…… …… …… “咱家不懂，你们在房内做了什么，最好如实招来！”刘公公龟直了脖子，哼唧道…… …… 李薇一听、泛起一抹阴笑，盯着赵道之，语气如泰山压顶，“赵大人，要重演一遍吗！” …… 众人有些意味深长地看向赵道之、不等赵道之、支支吾吾开口…… …… “贱女告退！”她声音不大、却刚强有力…… …… 完全与刚来时不大一样，整个过程丝毫没有半分胆怯、这不由得让牛四更加怀疑，李薇与赵道之有猫腻…… “哎……公公、还请移架后堂……”赵道之连忙上前解释、又赴耳旁，“留三分薄面对大家都好！” “哼……”刘公公一副女人模样、闻声扯嗓子哼哼…… …… 李薇离开后、堂上三人与刘公公一同向后堂走去，商议对策…… …… 留下牛四与方知府、还有何时何地都一身银甲的李守备…… …… …… 后堂…… 九江这件事，刘公公也无能无力、赵布起的死也只能归于意外，嘉兴稍有些线索却也因侯正直的死、暂时停滞不前…… 几人商量来商量去，最终由赵道之尽快前往嘉兴提审梅金莲，将其押回都察院、亲自问审，方可使案件正常推进…… 目前唯一能咬住牛四的，不过是目无王法、擅自勾栏过夜，总归免不了处罚的…… 几人又商议一阵，定于打牛四六十军棍、上报兵部，夺其职务…… …… 一个时辰后、几人来到正堂，相互点头示意…… 赵道之冲李守备招手，二人耳语片刻、李守备瞄了一眼牛四，这才快步离去…… …… 随后清了清嗓子、一副正气，举起堂木正要落下发话时…… 李守备又折了回来…… “马的……这骚包玩意干鸡毛啊……”赵道之不由得暗骂…… 几人也是一头雾气，看着李守备喘着粗气窜向赵道之，耳语起来…… 只见赵道之一本正经的表情微微僵住，眉羽一点点紧皱，指甲盖竟然硬生生将堂木红漆扣掉一片…… …… “不可能……完了！完了！”他眼神迷离、口出沉吟…… …… 几人不明原因、都纷纷将带有凝云目光投向赵道之，等待他揭晓答案…… …… 李守备一时间耷拉着脸站到一边…… …… “各位、王镇守有令，速速前往兵部……”赵道之起身、惶惶不安的说道…… …… 众人闻声不由得一愣、随即交目起来…… “赵尚书？何事如此紧急？”刘公公瞪着眼缝询问…… “哎，我说刘公公啊、这么大的事您老还不知道？” “杂家说句不该说的话……” 我草、又来…… 牛四暗骂、这王八犊子又出什么歪果仁？ …… “那您倒是快说啊……”赵道之挺着直了脖子不耐道…… “杂家没别的意思、这案子今个还……往下走吗？” …… 尼玛走鸡毛啊，赵道之急切扫一眼众人，冲着刘公公跺脚喊话…… “公公啊、嘉兴府兵备道尚志昨夜率领二百余人劫了嘉兴府府衙牢狱，马的！连同梅金莲也落在人家手里……” …… …… 牛四直立耳朵听的内心叫好！ 我去、好一个天使宝宝尚志，黑眸一弯，埋头暗自惬喜…… …… 接着、赵道之扯着脖子急声、“南京兵备司和五城兵马司前去镇压、直到方才来报、尚志与城外发生营啸的二千余人，里应外合，抵挡住了两司兵马…… 我的公公啊、十万火急呐……” …… 第301章 起事我是认真的 话落不到半分，不等众人回神、便又匆匆喝声，“快，备轿……不……备马备马！” 那位发言极少的镶鹤官员、也被赵道之一把拍的醒悟过来。 “我说、你堂堂大理寺卿，走啊……” …… “诸位、都愣着干鸡毛啊，你牛四、你也去……快……” …… 众人纷纷伸直了脖子、见赵道之踉跄出门、这才意识到事态的严重…… “天大的事何至于此呼！”大理寺卿仰脖嚷嚷，脚下拔腿也跟了去，然后整个院里惶恐声与犬马声如波浪般涌动…… …… …… 牛四一探、喜笑颜开……拉住方知府，边往外跑边低声询问，“尚志和按察副使董永什么关系？至于劫狱造反吗？” …… 方知府喘着粗气、身形一滞，“据说、据说……是挑担吧……” “跳蛋是个啥？”牛四不耻下问…… “挑担都不懂吗？滚回去好好读书……”方知府一把甩开牛四、嗖地一下翻身上马…… “是连襟！蠢货……”李守备撂下一句话，气冲冲跟着上马…… …… …… 窝尼玛、你才傻比…… 牛四朝马屁股吼完、慢腾腾也了上马、嘴角微微上翘，关老子屁事……等将来，各地哪个大头兵不是拥兵自重！ 有的是时间恶心你们…… …… …… 兵部位于应天府府衙左侧、三面清澈见底的河流将其环绕，道路两旁门庭若市…… 高墙外马车马匹成群、一看今个就是有重大事情发生…… …… 高墙内，两排参天的大树直呼天顶，少说百年荣光、好一气派而奢华的皇家园林。 一路上牛四全当过来赏景、带路小吏见他一副没见过世面的样子，轻哼亦冷眼看待…… …… 牛四无心留意，跟在最后、迈入正殿，此刻、一落人早已齐齐整整。 莫不是应天早朝？牛四泛起嘀咕…… …… 正首应天王镇守、分别下来是，有头有面的人物、牛四认识不多，尹府那会倒是见过一些…… …… “熊大人……”牛四主动上前示意…… “噢……牛都！幸会……”熊明遇闻声一愣、笑着回道…… 牛四见他满头花甲白发比之前苍老了不少，好言劝声…… “熊大人、适当休息，切勿盲目操劳……” “哈哈、何以见得？” …… “卑职记得、邹维涟大人与你同近，人家巡抚福建意气风发，而您…… 不是被罢免了吗？”牛四回笑说着、近期邸报自己也时有留意，熊明遇仕途坎坷啊。 “哎、牛都，你有所不知、到我这个年纪不求高升，要的便是心性本随…… 无妨无妨！”他表露出云淡风轻的口语，伸出手拉近牛四、低语…… “听邹大人说、东南沿海近期有动作，你没收到什么消息吧？” …… 牛四闻声皱眉、回忆起来，目前汉德森北上奴儿干都司、等着牛四前去汇合，期间除了与小日子幕府有些冲突外，还真没有啥消息…… 牛四茫然不知、摇头回应…… “没有啊……” “噢……”熊明遇顺着牛四应了一声。 …… 就在这时、一声猴叫嗄响大殿。 …… “诸位、静一静……”魏国公起身抬手虚压…… …… “今呢、召集各位、事出紧急……咱废话少说！”国公清了清嗓子、环视一周开始发话了…… …… “董永下狱，昨夜嘉兴兵备道发生营啸，尚志率领百众冲击嘉兴府大牢，东城门失火、同知李明升等推官惨死，情况危急…… 五城兵马司和兵备司连夜前往救援，却不料在吴江被城外千余人抵挡、如今尚志携董永等人正预北上过江，这等造反小儿，当势下人人得而诛之……” 话落、众人纷纷低声议论，又逢京城上差前来督办九江与嘉兴的爆炸案，不仅人人自危，连带着九江、嘉兴一干人等啷铛下狱。 谁人不是惶恐不安，各怀心思！ 就连站在最后一排的牛四不免低声惊叹一句！“窝尼玛，尚志牛比啊！” …… …… “本公与镇守大人、参政大人商议决定，当如实上报京师……”国公话语停顿又环视一周，继续阴沉说道…… “不幸的是，侯大人也在昨夜被刺……” 众人闻声皆陷入沉默、仿佛有一种恐怖情绪如瘟疫，悄悄在人群中蔓延…… 这等大事发生那还了得，不亚于行刺当朝皇帝、在坐的都是猴精，如果尽快没个满意的结果，少说天塌了王镇守第一个倒下，以远在京城那位大佬、或许整个高层换上换也未必不是…… …… 再有、尚志造反归根结底，为了懂永，侯正直上来就搞掉那么多人、速度之快，他牛四实属没料到会发生连锁反应，嘉兴兵备道兼佥事尚志造反事大、侯正直的死事小，感觉这南直隶被乌云笼罩，要tm翻天了…… …… “诸位……”王镇守被搀扶着起身、病怏怏地开口…… “本镇守愧对皇恩，罪不可赦……” …… “公公当保重身体呐、我等当齐心协力！” “对啊，公公保重呐……” …… 下面人群张嘴一一附和。 这些个客套话谁不会说、牛四不由得低声叫嚣…… 往常比狗都精神、这会装鸡毛的病啊…… …… 众人纷纷表示出难以置信的关心，甚至可以说反常、巴不得他死快点，一切罪过归于死人岂不正合人意…… 哪知，王镇守推开左右小厮、面容憔悴、恶寒着一口气…… “诸位、既然如此关心本镇守，那好……”他话锋一转、凄厉道，“都速速回去募集粮饷、交由左都督准备发兵…… 兵贵神速，所有人不得延误、违者人头落地！” …… 上一秒还在关心自己娘似的关心王镇守，下一秒顿时面面相觑、众人如同吃屎，咽的够呛…… …… 不等众人消化、王镇守冲着一位红脸官员撂下一话，“有劳了、曹都督……” 随后拂袖被人搀扶离去…… …… 不多时、曹都督点名留下几人，便遣散了其余官员…… …… 兵部、偏殿…… 左都督、魏国公、两淮漕运使、江浙承宣布政使、总兵，守备、游击，通州水师、海防都统等在内一众官员，依次排坐…… …… 第302章 都是大聪明 魏公国徐大人自打见到牛四、始终保持一副欠费的阴冷，比那殿外的冬风还要寒上几分…… 此刻、仗下一片鸦雀无声，静静待着听音。 半晌…… “皇恩荡荡、正值朝中用人之际，还望诸位英勇杀敌、尽早剿灭叛军，还天下一个太平！”曹左都督挺正身板、率先发话…… …… “我等定当死效……” “我等定当死效……” 一时间殿内发出参差不齐的共鸣声…… …… 随后曹左都督抬手示意安静，这才起身看向众人、发出厚重声…… “我、曹某一路阻击流寇高迎祥、不曾想应天发生如此大事，耽搁了时间、废话虚话不多言…… 今值召集各位、只待一条，务必将尚志全歼在江南……” …… 话音落、众人似乎有些疑惑…… 这时、他背手、转身盯着地图好一阵…… 牛四也泛起嘀咕、这跟尚志造反有关系吗？ 不过看曹都督眼半张、嘴半合神情自然、定睛发现手掌落手掌不时打着节拍。 虎口处黄色老茧厚实、明眼人都看的出，离不开常年握刃的一双黄金手掌…… …… 随后他又抬起一只手、比划着地图上的位置，这才开始与魏国公说着一些如何围堵尚志，又如何选择在哪里出击比较适合。 …… “徐公、昨夜的反贼可有消息？”曹都督眼皮松弛、不由得一问。 “噢、曹大人，是这样的……” …… 二人谈话声音不大，却落的众耳如扎心…… 昨夜还有一波人分别藏匿于画舫酒楼内，被五城兵马司的人逐个抓获，据了解是张献忠派来买什么火器和药材。 经过连夜拷打得知，听信一个叫李信的人说起、有种火器很是犀利，这才派人前来打探…… …… …… 二人一问一搭、再听到购买火炮时，曹都督眉头紧扣、叹息一声不再言语…… …… 他们说话声音不大，但牛四字字入耳，不免心惊肉跳…… 李信，牛四是知道的、找自己买火器？不能吧？…… 自己头冒问号、回忆起来…… 任海玉在开封的商铺、曾经试着打探李信，结果发现红娘下落、但李信却毫无音讯。 “这李信？不会是入了农民军吧……？”牛四暗自皱眉…… …… 这时、曹都督与魏国公话音传来…… “尚志很有可能流向山东……” “草……”魏国公扫向众人，瞪着眼骂道…… “你们……都是饭桶吗？ 七千多人前去！哼哼……还让他们跑了？ 一旦过江……你……你……你还有你…… 都是吃干饭的吗？……”魏国公目露凶光、伸手挨个指着堂下几位将领，然后起手又在自己脖颈处狠狠一拉…… “都尼玛是废物，花钱养你等作何用？” …… 魏国公正在发泄着愤怒、被曹都督喝声打断…… “最新的消息可收到？” …… …… “什么？淮安府发现的？不对…… 依曹某看怕是流向河南……” 去，回报都督府、再探……” …… 众人闻声尚志流向河南，顿时陷入一片死寂。 …… 不出半刻，曹都督锐利扫过众人后，又看向魏国公与江浙杨总兵、三人互相点头，随即发号施令…… …… “尚志窜向山东也好、河南也罢，务必剿灭在淮安境内！现在、众将听令！” …… “李守备率余部兵马司、即刻起前往淮安与五城兵马司汇合” “漕运使协助通州水师与操江提督，入淮河以北，切断尚志继续北上河南……” 曹都督点了点地图又接着沉声说道， “海防都统率所部战船直奔海州（今连云港）截断尚志逃往山东。” …… “魏公、杨总兵与曹某亲领所部兵马前往山阳县阻击尚志流窜河南……” …… 下令片刻、曹都督又看向承宣布政使，“沈大人、这粮饷之事有劳了，如今抚台大人生死不明、还望多多费心呀…… 如战况有变、还请尽快上报河南巡抚与总督大人……”他一顿、语气加重…… “曹某料定、那尚志势必与张献忠有牵连！” …… “请曹大人放心、本使定当谨遵！” …… 曹都督轻点头、眼神多了几分惆怅，又环视一圈，见众人皆面露苦色…… 习惯性的叹息一声，这种情况他见多了，当兵吃饷天经地义、没有开拔费指望将兵死效，纯属扯蛋。 终归自己带着这一万来人才是主力，如今朝廷什么光景他比谁都清楚。 偌大的江浙被区区两千来人横着走，可想堂下这群兵痞子是怎样的一群废物！ …… …… 如果没有侯正直关押江浙巡抚等人，或许曹都督、正在与总督在河南围剿流寇大军，偏偏三起爆炸案发生、嘉兴九江众多官员下狱，只能说侯正直立功心切、急于求成，不过嘛…… 终归是以牛四和梅金莲为始作俑者，而引发的一连串事件…… …… 赶巧五省总督洪承畴、预往应天筹资食粮，这才令曹左都督、星夜从河南赶来临时救火，目的在于截断张献忠与尚志的会师…… …… 爆炸案的发生、江浙巡抚自然脱不了干系，连带着董永及几位官员也跟着被无情的关押，这才有了尚志冲牢、奔走淮安…… …… 牛四闻声与众将共同回应…… “谨遵督命……” …… 其他人不知如何作想，但牛四明显感觉到他们答应的很勉强、甚至带有一丝不情愿，偶尔出兵可以、至少确保粮饷发了先。 自古兵马未动粮草先行、全指着地方州府提供粮饷仅仅不够，卫所眼下是个什么情况，在座各位明镜似的…… 青壮多于佃户，那些个地主绅士怎肯轻易放走，即使强制征招军户、且看吧，不是家中老人、就是半大嫩芽小子， 地主家的田地总要有人干活、 地主家的牛羊鸡鸭抵有人养吧…… 绅士家的商铺作坊总要有人打理吧…… 哪怕足额为百人的军户，实际上可能不到一半、即便是一半、也是老人居多…… 但一点值得肯定、职业家丁那可是实打实的青壮。 …… 这其次嘛、青壮劳动在南方得到充分的释放，商业越发达、谋生路越多，不像北方、除了种地还能干个啥…… …… …… 第303章 着急有个毛用、不如躺平…… “好了，都下去准备吧……”曹都督面无表情摆手、可能是看出底下人的不悦…… 最后、唯独留下承宣布政使。 而这位沈大人，本以为这辈子充其量就是个打酱油的，偏偏好巧不巧发生此等大事…… 没曾想抚台一走、扛下所有筹集粮饷的重任！ … 马的！给这一帮王八玩意讨要粮饷、他自己都不抱任何希望，更别说曹都督留他的真正目的…… 强忍着满腹苦水，回复一个字， “难！” 两字，“尽力……” …… …… 另一头，牛四打兵部出来、没急着返回宝山，而是邀请方贡岳知府和工部尚书熊明遇、酒馆小聚一下，毕竟都饿了一天、吃个便饭总不好拒绝…… 其实出于这二位大抵对牛四还算不错，牛四出任海防都统之前、熊明遇曾上书兵部，为夏河保卫战邀功、虽无任何反应、但牛四打心底感激人家熊大人…… 只可惜、被方知府一句…… “如此大事、当速速赶回松江，筹备出兵呐……” 熊大人闻声，又好言拒绝、简单聊了片刻，便各自散去…… …… …… “牛老弟、这都什么时候了？何来的雅致， 你！…… 你不着急？”返回途中、方知府听他哼唧着不知什么狗屁曲调，翻着白眼出言喝道。 …… “好！好……听您的、明日一早动身！”牛四深吸一口大气回他。 “怎的？连夜赶回松江岂不是更稳妥？”方知府紧盯着牛四、语气似有着急…… …… 牛四暗自沉默半晌、满脑子皆是但愿梅金莲无碍…… 其他都tm扯蛋、就是天！塌下来关自己鸡毛啊…… …… “您呀，再着急、松江那几位千户没有足额粮饷，十天半个月能出兵吗？”牛四向后斜靠车厢、摆了个舒服的姿势，清淡发声…… …… 方知府嘴角抽了一二、寻思半刻回道，“哎，也是！” …… 自打侯正直来此、第一枪便是拿下江浙巡抚，第二枪麻溜直至按察副使…… 接着九江、嘉兴上到知府、布政，下到推官小吏一股脑的关押起来，等待问审…… 方知府不明白了、种种这些与牛四有啥关系？只是因为去嘉兴筹粮？碰巧赶上？…… 方知府坐直身子、悄悄掀起眼皮看着舒服的不能再舒服的牛四哼着小曲，顿时感觉胸口闷的慌…… …… 先是按察副使董永被关押，再到侯正直遇刺、接着嘉兴兵备道尚志冲击大狱，然后发现农民军张献忠派人来应天购火炮…… 这一连串的事情竟然在短短两天时间内、接连发生，仿佛一辈子也不过如此吧、又或许信息量太大，炸的满脑子问号…… 这难道不诡异吗？…… …… 他盯着眼前这位、悠哉哼曲的牛老弟、似乎这tm都不是个事，云淡风轻也好、唬弄玄虚也成，怎么看都不像是一个年轻人该有的姿态…… 像是在嘲笑自己、又像是傲慢，对上级的一种傲慢…… …… 莫非自己太急？还是老夫看走了眼？ 又或许此人打心底就是当一天和尚撞一天钟？ 再深层次的想来、好好的，侯正直何为独独掌掴牛四？ 这一团团迷雾飘来，他一时懵了…… …… 这时，他伸直了舌头、忍不住问牛四…… “牛老弟、你不觉得奇怪吗？” …… “噢，奇怪？方老……说来听听……”牛四停止哼哼、转而看向这个奇怪老头…… “明知抚台等官员被押、为何偏偏质问你一小小都统，只因嘉兴筹粮？” 他一顿、又接着说：“嘉兴牢狱被劫、老夫观你又为何如此高兴！开心呢？”方老一本正经、眼神丝毫不放过牛四每一个细微变化…… …… 牛四回他一笑，“方老、粮价过高，致使难民饥多，朝廷不想办法解决粮价上涨，而是一味强调减免赋税…… 话到此、牛四眸光望向车外…… 语气如夕阳压山，“方老、您为官多年，土地兼并严重、这赋税减的是那地主绅士，却对民……毫无用处。 粮价居高不下、天下遍地饥民，您说、他们该不该死…… 他们被炸死、烧死，我高兴……” 牛四收回眸光、垂头，“单说嘉兴两起爆炸案、无论是谁干的，我都谢谢他…… ……” 话落、马车内安静下来，颠簸中二人相对无言…… …… 待路过一摊贩，牛四招呼停车…… 买两份鸭血粉丝汤、两张芝麻酱饼，打一壶米酒，二人盘腿对坐、马车内吃喝起来…… …… 饼下半张、酒过咽喉、……方知府一抹嘴，葱花与酒嗝飘来…… “老弟！实话……告诉你吧、应天府两司兵马，他曹左都督或许大可便宜调动， 呵呵…… 至于这其他州府嘛，以老夫来看…… 难说。” …… “倒也是、便宜行事还需皇帝下旨。” 牛四边啃大饼边比比回着他…… “那曹都督是谁？” …… “曹文诏！”方知府回应！ “曹……曹……文诏……就是……就是那个曾任山西总兵的曹文诏……”牛四语无伦次直呼起来…… 邸报他呢、没少看，也称剿匪总兵！从山西一路转战陕西、河南，抗金剿匪大小战阵可谓是功绩卓越…… 又听方老说起，近期在河南南部和五省总督洪承畴追击农民军…… 顺道借机筹粮、这才碰巧遭遇尚志谋反，相信用不了几日皇帝便会下旨。 …… “今年真个多事之秋啊……”方知府抿了抿嘴、呵呵一抹酸笑，无奈摇头…… “上半年山东孔有德叛乱、下半年江浙也未消停呐……” …… 是啊、以后会越来越乱的，牛四暗道、也不好明说，只是掏出烟盒、看向窗外…… 与晚霞同行…… 方知府也随着他的目光慢慢转移至窗外，叹息一声、起手将半壶浊酒抹了肚…… 双眼醉朦、却格外透亮…… 仿佛他喝不是酒、是有温度的江河，是曾经趟过的浑水，是黯淡无光日子里的良药，也是坠入腹中的琐碎。 更是融化在血液中的三分浊醒…… …… 而那一声长叹、又像是不甘平凡中的浊气…… …… 第304章 牌坊未立就倒了 所以、不是酒，是人生、是为官几十余载的不甘…… 明知不可为、却试想着改变，改变这个世道、改变这个充满浊气的现状…… …… 奈何历史如此残酷无情，什么是历史…… 上一秒就是历史！ 又像是被强压下的情绪…… 如历史长河滚滚、任谁！都无法阻止…… …… 他似乎猜到牛四所想、不由得感慨万千，理就是这么个理…… 回去筹集军饷？“呵呵、”自嘲一笑，也跟着节拍，哼唧起小曲来…… …… 二人不知不觉入了清林畔、说好明日一早返回松江…… …… 为了防止牛四悄悄溜走，方知府硬着头皮，要求和牛四一起睡…… “什么？”牛四傻啦汗毛竖起，表情惊愕…… 不等方知府再开口，身后传来百灵声响…… “牛都，有人找……” 牛四摆手、打断……懵比看向方知府！ “等等，老头你……缺爱是吧……” …… “不，不，不是一起睡，老夫瞧着正院有几间空房嘛……”他双手飞舞，解释着、话语一顿…… “咱俩一个院，省的你晚上再出去惹事……” “噢……”原来如此啊、牛四应了声，这才转身吩咐百灵收拾出一间屋子，供方老居住…… 百灵点头，接着上前亲耳低语，“四哥、柳小姐来访……” 闻声牛四拧眉一个机灵、热浪痒荡…… “知……知道了！”但感觉哪里不对，一种怪怪哒小表情向自己射来…… “你啥眼神啊？”牛四观她一脸仿佛我懂的意思，追加一句…… “我们是交流学习的同志，去去…… 别tm瞎想！” 一旁方老闻声、不自觉的跟了一句。 “牛老弟当真风流，小心玩垮了身子、耽误大事……” 说完不忘多向正堂瞟上那么几眼…… …… “得、一块？”牛四歪脖呲牙问他…… “那倒不必，人家来找你又不是来找老夫！” 接着他眼眉一提，话锋急转直下，“老夫可告诉你、那钱受之与她来往密切，年轻人……切记保持清醒……” …… 牛四一愣、不等方老继续发声，调转屁股就走，老子管它钱不钱的…… …… …… 正堂不大、装饰极为简约，不过几张落灰的靠椅、几盆花絮，平时无人打理、自然干巴枯萎，清林畔这座三进三层的院子、本是用作仓库，牛四常年不来、内院无人收拾房间倒也正常…… 然而一女子小坐堂偶，不知是毫无察觉，还是不嫌脏、反而静静坐那里与牛四对视…… 片刻、用极其简单平静的口吻，相互问候一二…… …… “你又有相好的了……？”她说…… “在哪里？”牛四说…… …… “不说是吧、那好……我说！”她紧紧盯着牛四、斟酌几许，突然语出寒意…… “若想人不知、除非你未做，尽然做了、你对不对的起她……” …… “呲……”牛四坐直了身子顿生一愣…… 内心敢肯定、她说的是紫安！不禁感兴问柳小姐…… “这话从何说起？” …… “四哥、如今满城人人皆知，你饥渴难耐、夜半头牌顾横波未果，竟与李薇异梦……”她话语一滞、气呼呼起身指着牛四，一脸严肃哼哼道…… “人家紫安、可为了你，将十船粮助你渡过难关，可恨呐……人家一片真心，不及仙人伴居……！” …… 窝尼玛……牛四闻声霸体僵硬、面色惊鸿、双眸不可避免地震颤…… 三年前初到松江、大疫横扫，少药缺粮，危难关头离不开那未知的八船粮草， 原来…… 当真是她…… …… 他震惊之余、不免多打量了几眼柳小姐…… 原本他似乎猜到是杜家的船队、但苦于无法面对紫安，不得已一封信与郑芝龙说明缘由。 这十船粮、是杜家供于郑势的，牛四以免去第二批军火的八十万银两的代价，与郑势说和、但听柳小姐说十船…… 可偏偏为何是八船？而不是十船，牛四懒的计较、于是沉默片刻，给予她一个肯定的话…… “哎、柳小姐，早在哪个时候、我已猜到是紫安送的，这其中关系比较复杂，可有一点我问心无愧……” …… “唵……？”她愣了半晌…… 牛四唾液在齿中凝聚和她对视、用尽全力奔泄而出…… “我那是买的，并非白嫖……” 话落、双方陷入短息的沉默…… 牛四呢，出于感激、在第二批军火贸易上，的确对郑势作出最大让步、一直禁售的王八地雷，也一并供给…… 他猜测、或许三年前，郑势有大动作、急需这批粮食。 杜家当义不容辞来筹集、哪料紫安不留痕迹地拱手送给自己整整八大福船粮。 如此之多，怎么可能查不到、大约不出月余、任海玉得知、杜府所为…… 这期间、牛四也在郑势那里得到确认，为此郑芝龙未有埋怨、至少牛四看来，表面上是和颜悦色的、内心怎么想？不得而知！ 第二批军火交付完毕、而后第三批主要采购为炸药与手雷，其次才是散喷与单筒望远镜。 当然各式罐头比以往需要的更多，就在上月、第三批交付完毕后，据牛四推断、接下来郑势近期绝对有所动作。 记得昨日熊明遇曾提到过东南沿海、想来倒是与自己所猜相仿…… 内心感激紫安是真、他尽可能放下对紫安、对杜家的成见，杜子健的死牛四曾及一时无法释怀，直到紫安离开、这才慢慢原谅了自己、不再追悔。 紫安是不是……原谅我了？他无数次的扪心自问………… …… …… 这时、柳小姐又回到座位上，正谋下坐时这才发现，椅子上的屁股印…… 哗啦拍下后臀，转身顿感激昂、轻声细哼，“白不白嫖、我并非清楚……”然而接下来她突然瞪大可人儿的铮铮媚瞳…… “四哥、有个事你必须知道……紫安为了你，十几年来首次与杜老九发生争执……” “嗯……”牛四点了点头、违背杜家底线的问题她紫安做到了，毕竟危难之际能帮自己的人几乎为零、她这么做杜老九怎能不生气，换做其他人早tm死八百八十八…… …… 第305章 日落松山 他心不在焉取出烟盒、朝她弯下嘴角，笑着侧过脸、正对门外压顶的晚霞…… 点燃一支…… 呼…… “那她人呢？” “不清楚、我想是离家出海了吧…… 噢、不，她喜欢海洋、怎么能说离家呢！”她耸肩摊开双手……你说呢？” 牛四沉默、想着上一秒她说的过话， 紫安被赶出来了？ 这一刻，仿佛抽的不是烟，是那份无法挽回的伤痛，如果是这样的结局，当时为何要收下、拒收岂不是更好…… 大不了孤身一人！ …… 随后他艰难开口。 “柳小姐、你说，她原谅了我吗？” 牛四说完侧过来、见她眼聚霞光，愣神开始…… 牛四心平如水、静静等她答复！ …… 几许繁光落没院外、不觉中渐暗下来…… …… 待有小厮掌灯离去后、话音才悠悠荡来…… “我未必知情，你们之间发了什么…… 凭感觉、她对你却一往情深……” 柳小姐收回落在门外的目光，紧紧投向被火烛包围的牛四，终于说出了自己的看法。 “不过、我挺讨厌你们这种性格，敢爱敢恨不好吗？什么原谅不原谅的，能否说清楚、我……也好传情……”忠于牵线的柳小姐还是不由得好奇问他。 …… “哎、杀兄之仇！”牛四斟酌再三、叹气回应。 她闻声僵住，半晌面露愁容、“杜子健吗？” 牛四未应、算是承认，一直看向牛四的她，霎时间张了张唇、似乎无力吱声…… 牛四点到即可、以她的聪明伶俐，定然猜到牛四的苦衷、不是被迫无奈谁会杀一个与自己毫不相干的人，更何况是紫安的兄长…… …… 人家有仇必结、情理分明，死的是杜老九二孙子、这仇恐怕天王老子来了也未必易解，她自己一小小闺蜜何德何能堪此大任！ …… 杜家一些状况她清楚一二，大孙杜愈得龙、二孙便是那杜子健，隔辈血肉也仅此几人。 杜老九膝下六儿三女、说多不多，说少不少，早年时候扩展势力、除去小儿子与女眷，基本全死于非命、也包括紫安的父亲在内。 据说小儿子与老九立场不同、与李旦唯一的儿子居于耗镜（今澳门），长期以来属于断绝交往的情况、不是什么秘密，邻居街坊都知道，一个投郑势、一个追随李丹儿子…… …… 这样一来、子嗣自然不多，如今紫安兄长的死却与牛四分不开…… 难怪爱而不能，恨而不解呐…… …… 她想明白过来、也不再做什么牵线搭桥的闲事儿，即便是月老工作、遇到这样的家仇巴不得退避三舍呢…… 不由露怯白脖仰面叹息一声，紫安呐紫安、帮不了你了…… …… 二人沉默许久、见牛四盯着自己一双无安放的小手，不自然开导起牛四来。 …… 人生呢…… 一定有些事情做，比搂搂抱抱更重要的是…… 比如秦淮的蒹葭，方才错过的傍晚夕阳，鸡鸣寺的樱花等等一些题外之言，听着牛四呆愣木然…… 差点忘了，他以前是个有趣的人，可现在为何总是沉默…… 她在想、是与紫安的原因……不是吗？ 或许他转身离开，便是一生…… …… 柳小姐见牛四面露苦涩、自己出言开导，他大概未能听的进去…… 便不再提及关于任何紫安的事由，接着轻咳两声、“嗯……嗯……”清了清嗓子，继续保持素雅坐姿、盯着牛四轻轻吹了口气…… 这一吹如冬季一抹绿意…… 牛四从呆愣中惊醒、她方才的话听进去了。 怎么说也是闺蜜、传话也好传情也罢，自己总不好去硬接、闺蜜上位的案例还少吗？ 虽然牛四自比赛诗仙、但始终有那么一丢丢自赏，瞧瞧对面坐着的美人、那勾人的眼神与体魄，不会是…… 柳小姐也喜欢自己吧…… …… 想到此处、牛四冷不丁地呵呵直笑…… 至于紫安、到目前为止，他与郑势的合作在继续，若说原谅、紫安自会回来，可至今未见却还暗中帮衬自己、一时间牛四也不知如何应对…… 可能…… “这就是所谓的宁可错过也不主动吧……”牛四语气尽显失落…… …… “不对啊牛大哥…… 依我看，不是宁愿错过，而是她配的上比你更好的人。 也并非不愿主动，而你的生活作风配不上她的选择……” 一边观察牛四变化、一边轻声回应，见牛四沉默、作为好闺蜜的她，帮紫安说话并无不妥，接着补充…… “喂……你！洁身自爱才是……为何作出此等伤雅之事！” …… 牛四闻声怔了怔、没有接话，勾栏过夜那是自己需要时应有的权力，怎么…… 这柳小姐追着不放了吗？ …… “了解赵道之吗？”牛四主动转移话题、好给自己个台阶下…… …… “嗯、想问什么？”她翻了翻白眼、一点额头…… 牛四来了兴致，起身亲自为她沏一杯茶…… 谁知她摇头未喝，却倩影一笑、“上些红酒吧！你有……” …… “呃…… 哎、得嘞！”牛四停顿一秒应声、暗道，还挺调皮啊！ “要琉璃的那种……”她不咸不淡追加一声。 “没有！”牛四直接拒绝。 “那好、关于赵道之的事情还望牛大人见谅，小女不知……”她背过小脸、双手交叉抱胸，轻哼一声…… 话落、牛四认了，他发现今日堂审之时、赵道之与李薇绝壁有问题，贵圈内似乎没有她不知道的、索性汤着嗓子冲外一吼…… “那谁、百灵，去找佩兰！到我房间拿一瓶红酒来……” “哎、看看，这就可爱多了……”牛四不忘颁奖一番柳小姐…… 片刻…… 哈哈，二人相视而笑。 …… 话说，这秦淮河满城春届、信不信屁点大的事也会传为佳话…… 是不是佳话扯蛋、可牛四算是彻底明白了，若想毁掉一个人的清白、流言蜚语最为致命…… …… …… 牛四让厨房配了些简单的小菜、二人烛火环绕，举杯小酌、仪式感刚好亦不失情调…… …… …… 第306章 你认为的真相不是我要的真相 脸蛋子哇哇红、竟与红唇相映…… 如春季开花十四五六…… …… 一张一合娓娓道来…… …… 牛四从她口中得知、赵道之时常光顾仙人居，李薇凭借自身妖娆与舞技、博得赵道之青睐，一来二去嘛…… 感情升温、与那李薇自然而然情投意合…… …… 牛四听到此处，内心总算明白过来、 原来他们是尼玛老相好啊…… 随后接着倒酒、她接着说…… …… 应天府早在天启年间、教司坊下设三楼二院，附属于礼部、每逢重大节日或是祭奠、宴会、外宾等活动时，选拔出优秀女子供其享乐。 她们大多来自官宦世家、被贬的、流放的、通敌叛国的等等一些个豪门家世，不排除大街上抓来的，比如田尔耕的三四六七妾、男丁流放、女眷则打入教司坊…… 不乏一些个多种原因导致下的结果、涉及范围适用所有女人…… …… 前一天还是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富家千金，今个一道旨意刮来、三五成群充入教司坊。 这样的事情比比皆是，有的来自名门、有的来自书香门第，都是真才实学、颇得才艺女子、无论是肌肤亦身材底子也很棒、琴棋书画、舞蹈诗歌不输各大青楼头牌…… …… 呵呵哼！话到此处，她掩唇仰脖轻抿一口、发出凄笑，像是为那些女子感到不幸，又像是为这个时代身为女儿身的人们感到凄惨…… 她们是货物、商品、用则顺之，不用则弃之赠送、被凌辱、泄欲等等违背人性、道德底线的行为且公开，并非隐瞒事实，也无需藏着掖着、世人都清楚…… 她们是最底层的官j，和野j相比、身份上甚至不如一个乞丐…… 说出去好听、官办的！可仔细想想，不难发现、国q是个什么样，他最为通透…… 或许她们就是这个时代的另类，一块遮羞布下去，谁掀开它谁就是罪人…… 是窗户纸、谁捅破它谁就是罪人…… 只可顺应、不可言说罢了！ …… 实际上、她们不仅仅是商品、也是工具！ 承受来自肉体上的痛苦和折磨，更是一切打入教司访女人们的磨难。 其中那些才艺相貌出众的女子、遭到白嫖实属正常，因身份限制、大多带罪一生、直到孤独终老、死亡。 赎身更是痴心妄想…… …… 竟然是官办，经营上自然不如私人所开的三楼六院，其贪腐成性、剥削成灾，落到她们手里的银钱少之甚少，随着时间推移…… 她们好多姿色出众女子便被卖到各处勾栏，问及为何如此、还不是经营不善、那些个官老爷，一个个铁公鸡，白吃白喝白瓢不说、有的甚至带走纳入自家别院…… 不仅如此、教司坊为了讨好某些上差，送人自用如废旧物品、转她个几十手也是常有之事。 李薇就是其中之一，像是二手玫瑰、卖青楼依旧绽放…… 这么几年过去，赵道之只知如花、却不闻李薇。 缠绵久了、终归有腻的时候，但往往印象最为深刻，在高潮甜蜜之际二人曾一度陷入秦淮绯闻…… …… 赎身自然而然提上计划，直到顾横波的出现才打破二人终身，至此李薇开始堕落…… 放开接客、一切向金钱靠拢！ 不知麻痹自己，还是放弃自己…… 秦淮流传这么一句话…… “每当你坐进奢华马车内，仿佛车外的空气都是穷的……” 然而牛四听柳小姐诉说完，内心却有着自己的想法、李薇怎么能说是堕落呢？ 如果爱情不可靠、那么银子才是最真实的，凭包肉馅饺子、赚钱是不是嫌脏？ 可牛四要说的是，李薇没错、银子很干净，仿佛在这腥臭腐烂的日子里熠熠生辉…… …… …… 此刻堂内、柳小姐将赵道之与李薇的关系说完，牛四回想今日都察院的一幕…… 打心底对李薇产生一丝敬意、不禁感慨这个时代女子多难，社会地位仅次于廉价商品。 有些时候他在思考，人总是掂量不清在别人心目中的位置，就像树叶只有树！ 而树却有很多……很多的叶子…… 她们有学识、有不输男子的忠义、道义，可睁开眼好好看看…… 这个时代她们只能选择依靠、相信、顺从高于自己的人们，哪怕自己是破烂、垃圾，也塌马甘愿做牛马…… …… 哈哈……他无奈之下嘴角挂月一笑，自讨自娶唱了起来…… “毛……驴，拉……磨呦、它……走不不出那个圈儿……井里蛤蟆…… …… ……” 他这一唱、对面竖起双耳，惊呆了…… …… 牛四两世为人、自然不会与柳小姐辩解，她认为接客是脏、可来银！却比任何人赚的都干净…… 世道就是怎么个世道、从未改变，小妾与二奶无分别，不过是称呼变了、历史未动分毫…… …… 至于李薇，大抵是他自己见色起意、又或许憋久了，就像一条饿狼、也会吃不喜欢的食物，不止是吃肉、草也会吃。 无论止饿还是止渴，他也是人、遇诱升温人之常情，如同钥匙和锁、哪一个生锈不都是反复用力插才能打开吗？ …… …… 送柳小姐走到院门时，早已有豪华马车在此等候，她转身欲要再对牛四说些什么…… 这时、马车内走下来双辫佳丽，低声说道…… “柳小姐、钱大人在云阁等候多时，还请速速返回！” 接着、柳如是唇角一弯，“再会，牛大人……” “哎……” …… …… 牛四目送她离去，定了定神、这才返回房间，路遇那片海棠、花枝盛开的小院时，又想起方才柳小姐说过的话…… 如果不在乎你、为何又送粮于你！ 如果不在乎你、为何首次顶撞杜老九…… 眼前皆海棠、唯有孤月挂，她是不是还在意自己？ 不！是我太在意她了…… 可又像是我偷偷的、轻轻的碰了她一下，却不料…… 她如蒲公英般散尽在我的世间…… …… …… 许久，留七分思念在这里、又怀着三分纠结，独自回屋沉沉睡去…… …… 而云阁内、一嗓子！毛驴拉磨、惊呆四座八院…… …… …… 第307章 垄断 二日！ 松江衙门、方知府、同知、耿守道等官员，召集牛四在内的四位卫所、千户议事…… 口头承诺，每个卫所下发百余粮饷、分两路前往海洲，然而方知府话音刚落…… …… 四位千户霎时间、交头支支吾吾起来，半刻不到、各种理由难言推脱…… 什么粮草不计、兵甲破旧，家有老娘腿脚不便、媳妇怀胎十月即将临盆等等，五花八门、听的牛四咂舌，没错！他们是认真的、严肃的，如同对旗宣誓…… …… 一言一语之中意思十分明确，就是不出兵，有兵部文书怎么了？ 饷未见，人不动…… …… 在座的各位心里明镜似的、没人愿意出头主动承担提供粮饷之事，于是、方知府将目光锁定在牛四身上…… …… 银子牛四有、粮食不缺，方知府起身、将兵部下达的讨逆文书，啪的一声！ 拍在牛四眼前…… 方知府的眼神告诉他、这重任非你莫属，牛四翻开白眼、装作若无其事、推到一边！ …… 内心小算盘开始运作，尹家两座船厂是用50万两换的，四年时间下水四艘龙青1号、工期较为漫长、其主要原因缺乏橡胶与焦炭。 这两样目前唯有通过贸易获取，本地种植的橡胶树成型需要时间、大部分仍赖郑势。 而焦炭需要原煤、山西商户提供，但用量远远不够维持高质量钢铁的产出， 所以他腾起一种想法、由松江府出面解决位于彭城（今徐州）大牛山煤窑的控制权。 一来省去路途运输问题，二来他决定建立仓库用于大量储运…… 粮饷牛四可以不要、但有一点也必须解决，那就是允许洋人来此传教并建设教堂…… 于是，他将方知府请到隔壁小堂、说出自己的真实想法。 方知府闻言、愁容难掩失落、煤窑所属官办，私人严禁开采、并由应天府一位小太监专管，这条不可能达成。 允许洋人传教，方知府尽力说和应天府礼部，也只是口头尽力而为、至于行不行…… 牛四先出兵，并承诺等回来后、亲自跑一趟应天礼部。 实际上、他明白方知府这两条办不到，煤窑和传教必备内阁同意、皇帝批示，非此别无它法！ 牛四又将自己的意图与方知府道来，闭关锁国的后果很严重、甚至影响深远。 “您就当不知道、我牛四，在崇岛自己搞……”牛四板着脸、一本正经的对方知府说。 然而，方知府态度坚决、不行就是不行！他会尽力说服应天礼部、至于结果如何，只要他方知府在位一天、牛四休得胡来…… 松江府不同于夏河、松江人口稠密四下一马平川，商贸发达、人文荟萃…… 夏河呢？三面群山叠峰道路难行，除了面对大海、内陆上基本断绝，尽管牛四如何闹腾、弹丸之地响再大也无妨。 …… 方知府见牛四独自冒烟、一脸写满了不悦，于是放下老脸、躬下身子低语…… “老弟、你也不易，等你归来、老夫做东、请你府上吃喝可好！” 牛四斟酌半晌、眯起缝看向他，“那倒不必、您把崇岛上的官员撤回府衙，我需要几年时间搞点别的东西……” 方老闻声愣住了…… “您……不答应、那我媳妇可生孩子了， 去不了…… 去不了……”牛四摆手、口气强硬…… …… “你……”方知府指着坐门槛的牛四，一脸无语…… …… “方老、您知道的，我后院别的不多，就是媳妇多…… 现在！立刻！马上！ 将崇岛上的官员撤回…… 不然我家媳妇随时破羊水！”牛四歪脖冷声说着、手下扣了扣自己的裤裆…… …… 方知府一听、仿佛掉入冰窖，心哇哇凉，不由得抬头望向刺眼的阳光…… 抿一下嘴、手上掐着白加黑的胡须，一时间添置不少力道…… “好！就依你……”说完、方知府越过牛四，重重一缕服摆离去。 身后传来一句…… “我在宝山等您信啊……” …… 方知府突然停下脚步、扭过一副老脸、眼珠子一转，盯着牛四…… 斟酌片刻…… “不必、老夫这就撤回崇岛大小官员！如果还不信任老夫、牛都统大可明日出兵！” …… 方知道言出必行、这点牛四倒也放心，二人相处时间不短、多少了解方贡岳的处事风格，能办与否牛四清楚的很！ 当下嘴角微微上翘应一声…… “好！我这就回宝山、发兵海州！” …… 随后牛四拍了屁股上的灰尘，起身、正要离去时，方知府捋着胡须喊停！ “老夫差人、尽快筹集粮饷，让卫所出兵于陆路前往海州！协助你……” …… 牛四闻声脚下一怔、随之点头离去，内心却并未上心、如今卫所什么德性？他门清、不帮倒忙咱就烧高香了…… …… 牛四走后、堂内发生多次激烈的争吵，具体内容不详…… …… …… 当夜、宝山新港…… 牛四登上游艇，并召集新下海三艘龙清1号驶离栈桥、留下唯一艘龙清1号、留守宝山和崇岛。 如今战船吃紧、汉德森北上奴儿干都司陆续带走十八艘中、大型战船、几乎是牛四的所有家当，余下的不过是小型福船、用来海战或深海作战稍逊一筹，防守沿海港口绰绰有余…… 多年累积下来、牛四总结出一点，海战就是要火炮多、承载弹药量大的，其余都是陪衬，重剑还需大力嘛…… …… …… 行驶至海洲（今连云港）已是黎明，牛四靠在柔软的双人床上，简单喝了些蜂蜜水、点燃一支烟，这才起身出了舱门。 他微微张嘴、海风卷起一抹淡淡的咸湿，吹走昨夜梦境、顷刻间回归了现实…… 一眼望去海洲镇，是由一串渔村排列，炊烟袅袅、烟火气兮兮弥漫。 牛四对讲机里吩咐道…… “狗六子、安排吃食，半小时后靠岸……” “汤素、落锚！” …… 不大一会、渔村划来一船，为首那人择袍官服、对着开船大声喊道…… “可是海防都统牛四？” …… 牛四居高临下应声！ “正是！” 不多时、游艇后方行驶出一快艇，马达声轰鸣、浪花自身后滚滚飞落…… …… 第308章 我的人马我说了算 下一秒，快艇漂泊急停，荡起叠叠激波与来船并行…… …… 这一过程、惊呆来船上的几人，他们似乎一时间只顾张嘴未合，竟忘了介绍自己！ 待来船晃了三晃完全停滞后，为首那人才微微颔首，不免低眉多打量几眼快艇上，飘逸秀发的牛四…… 顺着他身后望去、日出破晓之中…… 是那四艘从未见过的战船，其中一艘惊为天船、霎时话语不由得微微颤栗…… …… “本本……官乃海州县丞姜文羽，等候多时、牛都统！上……上岸细说……” …… …… 片刻、码头之上，姜县丞面色凝重、废话不多，由于事出紧急、他早在二日前便收到兵部文书，特地赶来等候、待问为何不见从陆路赶来的军队时，牛四给他回复三字…… “不清楚！” 陆上的兵丁本就不归牛四管、别看方知府答应的勤快，什么协助你啊，纯属扯蛋、能不能筹集到粮饷未知，等松江四大卫所发兵？ 牛四估摸大约在冬季、明年的冬季…… …… 见牛四带来区区不足十人上岸、姜县丞皱起眉，突然冷脸一圈、官里官气哼哼…… “都统、你……这是来平叛呼？” …… 牛四一听对方语气多有讥讽，然而文书任务简单明了、防止尚志在此出海北上，至于带多少人登陆阻击、文书上并未明说…… 打开始姜县丞满怀激情和期待、直到听牛四说登陆一百来人后，憋嘴恶哼…… “牛四、尚志万余之众，仅百人阻拦？ 哼哼……不如你我趁早散去苟活！” …… “姜大人、本都听令于兵部，阻止尚志在此出海北上，至于怎么做？轮不到你来比比…… 听懂了吗？”牛四低眉把玩着手枪，忧脸写满了不屑…… “好啊、好啊！你有意放任尚志是也不是？”姜县丞瞪着双珠、颤抖着狠狠指向牛四…… …… “姜文哪个什么羽？本都再说一遍、份外之事与我海防无关。” 牛四上前抬手抓住他的手指、眼神异常犀利，出口却温文尔雅……“还有、本都只是防止尚志借此出海，如果尚志改走陆路照样与我无关…… …… 去，滚一边！”牛四掰着他的食指轻松一甩…… 哎呦…… 姜县丞一个趔趄、险些失去平衡，好在周围两名小吏搀扶、接下来他翘起胡须，卯足劲儿直起身子、双手紧贴着胸口喃喃…… “你！你……”半晌吐不出话来…… …… 牛四无视来自对方几位怒目，随即侧过身背负双手、下令封锁出海码头。 然而围在码头的渔夫们、三五成群百无聊赖地张望、似乎等待看热闹…… …… 他们见此情形，倒也知趣、一个个保持拘谨、木讷又紧张的旁观…… …… 这时、牛四拍了下姜县丞肩膀，低声吩咐道：“一切民事随意、该出海打鱼、还是农活，本都不拦着！ 咱们是拦截尚志走海路，又不是阻拦渔民出海…… 去，让当地人们该干嘛干嘛…… 无需紧张！” …… 姜县丞年龄不大、观来约莫三四十上下，年轻气盛多少有点、听牛四这么一说，料定牛四是来观光旅游、不过是做做样子而已。 通过方才交流行为，自己头顶功名、绝不会与一武夫较真、自然不在一个层面， 秀才遇兵有理无用矣…… 当下决定返回县衙、愤愤不平的姜文羽县丞，临走时留下这么一句话…… “大明早晚毁在尔等手里……” …… 牛四闻声眼角抽搐一下、嘴上还了句…… “你说的对！” 拂袖走到一半的姜县丞闻声、突然一怔、背着身子停顿几秒，回头摔了一脸凶光、发出嘲笑…… “牛四、莫要怪本官提醒你，哼…… 不足百人便敢拦截尚志、当心做了刀下鬼……” 话音落才又继续迈步离去…… …… “四儿、是否带人入海洲城？”身后秦怀远看着姜县丞远去的背影发问…… …… “不入！ 怀远、周围多派探马，如有敌情速速来报！” “是……”怀远默默消失…… …… …… 随后、牛四就近一处而坐，时儿观望渔民出海、时儿仰天发呆…… 这里距离海州城二十多里、与北方任何一座城防相比都要逊色不少，即使再弱，尚志也绝不会傻到在这里浪费时间攻打城池…… 之所以派牛四来此，就是谨防大军围堵之下，尚志从此处借船出逃、如何防？如何拦？牛四懒的烧脑、现在将来造反如家常便饭，来与不来无所吊谓…… 做好份内之事、其余的他一概不参与…… 没错、他是自私的，一切皆为了自身利益出发，不利于自己的事情不做、虽是兵部命令， 可如今各大卫所、谁还认…… 形同虚设的一张废纸、大多数怀着一颗收刮之心的糊涂模样，无饷休要老子动身…… …… 倘若非要用什么忠君、真诚、忠义、丁忧等等…… 这种头脑发昏做派的行为准则来衡量，就目前来说…… 他很难约束自己这么做，原因只有自己知道、注定的结局，注定的人生，曹文诏、方贡岳、骆养性、赵道之等等人物，大抵不过史书一笔尔尔！ 逆改天命、逆改他们乃至多数人的天命，非常人所能做到，又岂一小小牛四能撼动的吗？ …… 哎…… 面朝大海吐出一口浊气，遗憾的不是我、也非这个时代，而恰恰是无法逾越的历史…… …… …… 不信，仔细想想…… …… 时间像不像被海风绑架、徐徐秒秒变的缓慢而飞逝…… 不知几何、急促的脚步声划破低沉吹风…… 姜县丞又急匆匆赶了回来，见到道牛四的第一句话…… “牛……牛都统、海……海州城失守……”他胸口剧烈起伏、仿佛灌进肚子里的海风异常阴冷…… 说完后、只见牛四依旧静坐于码头、双腿前后搭着、自然脱落，目不斜视地遥望远方…… …… 牛四内心没有任何起伏、尽管姜县丞入耳声如海浪般滚滚激昂，但仍然如若磐石…… …… 因为论谁、也永远伤害不了一个实力强悍的人，当任何突发事件到来的时候， 他早已预判了敌人的预判…… …… 这是什么？ 这就是实力…… …… 第309章 诱敌? 来自自身的实力、来自海上力量的实力…… 当然！陆地除外…… 同样眼前的海洋也是自己的底气，打不过调头跑、往哪跑？毫无疑问…… 唯有这一望无际的海洋…… …… “我说牛大人啊、海州城破，你却示若于不顾！你……你……心好毒…… 你…… 还是朝廷的命官吗？ 你……”姜县丞气得浑身发抖，他边跺着脚，边狠狠地拍着手掌，眼睛死死地盯着眼前的牛四，终于忍不住破口大骂起来...... …… “本都说过了、按令行事！”牛四淡淡回了一句…… 姜县丞见牛四铁了心、像是没事人一样，顿时胸口起伏、来回踱步…… 片刻、他停下脚步，双手叉腰、语气重重落下…… “牛都统！牛大人呐…… 海州城破，黎民遭殃、而你…… 却如此置身事外，宁可坐下赏什么狗屁日出、也不肯发兵吗？” …… 牛四闻言转过脸、轻声一笑，不急不慢…… “你看到了、本都不足百人，如何去救？” …… 姜县丞一怔、眯眼望向远处四艘战船，随即指着那里、冷冷说出：“莫要糊弄本官、你这四艘大船抽不出千人来吗？” “哼！姜县丞、本都是海防都统，不是陆地上的爬虫，仅有的百人、方才派出骑哨，你见到了吧…… 还是那句话、阻止尚志打这里出海，是首要任务…… 本都的话不够清楚吗？” 牛四坦然自若、言毕，低头燃起烟来、不再理会于他…… …… 阳光徐徐图之、升起小半天，姜县丞彻底明白，与牛四继续纠缠下去毫无意义，人家没错、一切按照兵部指示，原则上并无不妥，他叹息一声、按耐住性子，扬了扬马鞭，抬脚正要走时…… 一身黑衣、脸颊刀疤的壮汉快步而来，先是扫一眼他，随后躬于牛四身后，耳语起来…… “怀远！说吧、无妨……”牛四面向海与暖阳，平静说道…… 秦怀远又扫过姜县丞、似乎带着一丝不屑，沉声细说…… …… 根据打探、尚志率领万把叛军夜袭海州城，城破后、知县等大小官员接连被杀，沿途百姓哀嚎遍野、怀远推断海州城于昨夜失守…… “再探！” 牛四起身对秦怀远悄咪嘱咐几许…… “是！”…… 怀远离去、姜县丞几步上前，火急火燎…… “这可如何是好！这可如何是好啊……” 接着老泪纵横、“我的妻女啊……我的亲娘啊……” …… 尚志也许放过百姓、但官员家眷难说，牛四沉思几秒…… “放心吧、他们不会有事……”说完起身抖了抖屁帘、刚要抬腿离去…… 姜县丞突然拦住牛四、嗓音略微沙哑：“你怎会知道他们不会有事？” 牛四咧嘴，“百姓心里有杆秤、你比我懂，谎言不会伤人、但…… 真相才是快刀，他们有无事？你自己最清楚！” 牛四撂下一句话、伸手将他推到一边，领着三五人向村口走去…… …… 兴许在姜县丞眼里，牛四无情无义、然而作为大多数明朝官员来说、贪腐环境呈塌方式，并历经百年传承、时至今朝任谁也无力改变…… 下、遍地狼烟，上、灯红酒绿…… 且看尚志一路破城、百姓蜂拥加入，短短三天，两千拥万人…… 农民军为何越滚越大？ 又为何主动搬梯子？ 因果循环不是吗？就如同、有人食物掺假，你义愤填膺恨不得杀了他！ 有人冤枉好人、致使家破人亡，你义愤填膺恨不得杀了他！ 有人肉里注水，你还是恨不得杀了他！ 你十年二十年寒窗苦读、临了被门阀垄断，你依然恨不得杀了他…… …… 人人嘴上不说、但是人人皆醉于黄巢…… 退一万步、侥幸上去，难道…… 真是为了一展心中抱负吗？ 种种迹象表明，这个时候有人向你脑子里注水，你巴不得千恩万谢、感恩戴德，口号一响、万人敬仰！ 玉帝和它下面一群神仙，断了供！ 它们会变成农夫下凡自己种地？ 还是……会变成妖魔鬼怪抢劫呢？ …… …… 牛四放下习以为常的情绪、至于姜县丞怎么想，其他人怎么想、他管不着，灭一个尚志简单，一百个一千个呢？ 呼…… 猛吸一口烟、斜靠村口土墙、望着一片宁静的天空和羊肠小道，松了松领口…… 表面祥和万里、内在早已千疮百孔，不由得愤泄出三字！ “真该死……” …… 此刻，他也有些担心、着急、不知梅金莲消息如何？ 他在等！在等一个答复…… …… …… 时过午来、牛四满怀期待、却没有等来关于梅金莲的任何消息，而是听秦怀远回复道…… 尚志分兵两路，一路来此、而另一路继续北上归德府（今商丘一带）…… …… 牛四哑然失笑，一路入河南吸引曹文诏主力，一路转头从这里逃…… “怀远！呵呵、尚志意图明显……” …… “曹都督紧追其后、量他也没那个胆一战……” 嗯，牛四点头、又再次追问。 “梅金莲下落不明？” 秦怀远摇头，无奈再三确认、毫无信息…… …… 听罢，牛四不再言语、沉默半晌又开口，“董永呢？” “据说在尚志军营……” …… 就在这时、对讲机内发出道道电流声…… “牛都！牛都！雷达发现海上可疑目标……” 二人原地闻声一愣、相互对视一眼，牛四转身大喝！ “所有人随我登船…… 有违吩咐这里渔民、愿意去松江宝山、沿海而下…… 不想走的、将他们船只全部烧掉……” …… “是！……” …… …… 牛四盯着雷达指针、二十多只虚影，由北向南闪闪发光…… 登州水师？郑势？死灰复燃的刘香？又或是汉德森回来了？ 无数疑问泛起之时，存在另一种可能…… 接应尚志！ 对…… 而且可能极大…… 当他抬头探过窗口眺望北方时、那里是夏河方向…… 是他曾经、为之奋斗的地方，不曾想山东叛乱刚过不久，时任夏河都司的苏猛平叛有功，荣升兖、青两府游击…… 原先代参将的项东来、也成功转正，据说…… 与苏猛不和、被调往河南开封，任守备，先升再降、可想而知苏猛朝中关系非同一般…… …… 第310章 什么?他也有海军了? 牛四收回望远镜、驶离海岸村，静静等待，狗六子考虑来船数量优势、未明是敌是友、提议撤离。 汤素认为可行、不管来船是谁，前提下必须登陆，阻击尚志来此出海。 姜县丞听着几人谏言、眉头紧锁，陷入寻思之中…… 这时、一旁沉默着的百灵，突然插语：“我愿同汤大哥前往……” 可能出于对梅金莲的顾虑、赞成汤素所言…… …… 迎风叼烟的左有违、对此嗤之以鼻，他在牛四军中多年、没有任何人比他清楚，这三艘龙清1号的实力。 脚下一转踩灭烟头，对狗六子开口。“我说六子、摆开架势干一场，咱武器弹药充足，有何惧？” 这么些年过去、狗六子属于稳扎稳打的主，任何风险损失他都承受不起、源于牛四对他脑注水，胆小细心是其一、开战之前先虑得失，后虑胜！算其二。 …… 不得不承认、用来守家不错，若开拓进取略显平庸、说句难听的话，任何风险不敢于面对、承担…… …… 狗六子此刻，打心里边就tm一个念头、龙清贵巴巴，咱损失不得…… 话虽有理、却无亮剑精神，所以在座的人或多或少看不起他、奈何牛四这些年极力抬举，才入了王八军高层…… …… 众人发现一直闭口不言的牛四、垂下黑眸，突然又冲击前方…… 像寒冬腊月下的一片海面，绝对的幽幽之中、布满惊涛骇浪…… “狗六子、迎上去，准备开打……” 传令岸上的秦怀远、自由指挥！” 哦，牛四又遭感不妥，看向一脸茫然的百灵…… “你上岸跟随怀远、没有他的命令不得擅自行动！” “呲…… 好嘞！” 百灵像打了兴奋剂，高高一跃而起、扭着二斤蜜桃，重重应声离去…… …… 身后姜县丞盯着牛四的眼神也为之振奋，他的确要见识见识、海防都统是如何四打二十…… 准确的说是三对二十、游艇没有任何进攻性武器，成品字形状被包于中间、经太阳能蓄电池、供需整个船体运行，其中雷达探测是必不可少的环节。 …… 花布包神奇之下，手机得到充电、同时离线地图充分展示出来，全长近两米的投影地图清晰可见、众人像是平常那样随意指指点点…… 倒是姜县丞忐忑不安，一步不离牛四，处处皆惊奇、却处处彰显诡异…… 生怕被这幽灵般的战船吞噬…… …… 时间过得很快、高清望远镜内对方船只笼括虚影、沿着海平面缓缓升高…… 这时，传来一阵急促…… “牛都！可能是鞑子的战船……”了望平台一位亲随向下奋力大喊…… 这一嗓子痛醒随意聊天的一众，像是阴山而下的寒风，惊灌脖颈纷纷颤栗…… …… “呲……”牛四来了兴致、窝尼玛！ 该死，后金也有海军了？……他几步登上平台一探究竟。 二十条战船、旗帜鲜明，各种颜色的龙旗随风摇摆…… 不过是中等福船与巡船，吃水不足二尺、双桅和三桅居多，行驶尚可…… 载炮量不足二十、威胁几乎为零…… …… 虚惊一场过后、众人又继而放松下来，仿佛谈笑之间敌人飞灰湮灭…… …… 偏偏姜县丞在得知对方是后金的二十艘战船后，表面装作硬气、然而行为欺骗了所有人。 随着双方距离越来越近，他的双腿肉眼可见的在颤抖、竟然口出狂言…… “啊！牛都可否命人将小弟弟我送到岸上！”说着话、不由得瞟上一眼海面上激流涌动、成堆的敌船…… “那怀远兄弟在岸、姜某人好支援一二！” …… 众人闻言如狂风骤雨般呼笑…… 哈哈…… 哈哈…… 这个时候、佩兰斜视他…翻着白眼……没好气说道：“姜大人呐，命只有一条，可这…… 要命的事不止一件…… 您想想看、尚志一会杀到码头，怀远不足百人、是死？是活？” …… 紧跟着又是一阵狂笑…… 哈哈…… …… 谁料姜县丞脸皮薄如菜叶，禁不起哄笑、一咬牙心一横，两眼拧川…… 低头不再吱声，所以呐、脸这个东西，只有自己打才过瘾、当初嫌弃登陆的人少，不足以抵抗尚志。 现在嘛、跟屁虫似的上了战船，偏偏敌船数量成堆、下去是死，上来tm也是个死，眼瞅这帮家伙一个个云淡风轻、自己岂不是乱了阵脚，捅出笑话…… …… 老姜呐、 这时、牛四上前一拍他肩膀， “这海上不同陆地、打不过想跑，没门！只有喂鱼一条路…… 现在上岸，晚了！不如留下遗言、到好叫我们知晓、你藏有多少家当……？” …… 哈哈…… 哈哈…… 这边一阵阵哄笑当中、那对面打出并无恶意的旗语，不多时一飘挂金旗的福船从中独自缓缓接近…… …… 与龙清不足百米，两船大小高低悬殊之大，牛四等人居高望去、一双双常人面孔之中，参杂后脑麻辫一人…… 牛四揉了揉眼、再次举起望远镜，好让自己专注，这一看不要紧，当真是万脑丛中一长辫儿…… 后金鞑子…… 只见他们神色紧张、放下一船，缓缓向牛四这边驶来…… …… 莫非通商？却又不像…… 顶天算武装商船、个别两三艘正儿八经海福船，细观之下、火炮满载。 美中不足之处，就是口径如碗口、这种18磅火炮，牛四军中早在三年前被彻底抛弃、所有舰载炮最次也是42磅，口径如马桶…… 这种小口径火炮轻便、野战尚可一用、若舰载标配…… 说实话，跟不上时代、跟不上节奏，当下、无论是荷兰东印、葡萄等，最低打炮标准都尼玛50磅…… …… …… 另一头，小船晃晃悠悠划来、船舶之上的四人均叹为观止…… 牛四这边三艘龙清横向一字排开、摆好架势，随时待命开火…… 此刻、一抹绿色镶龙旗帜升起！ 在来船之上，其中一人挥动旗帜、示意靠近！ 不多时，放下悬梯三人攀爬而上…… 不仅留守那位仁兄惊呆了，上来的三人同样惊呆…… 他们表情出奇的一致！ …… 第311章 态度坚决 他们哪里见过这种白如雪、近似刀锋的战船，先龙清、前后细长像漂浮在海里的银元宝，炮口悬两侧、密集如蜂窝。 后是游艇……优雅、高贵，散发着独特的魅力和神秘气，不禁让人无限遐想…… “哇……” “这他酿是些什么？” …… 今无风、浪温和…… 他们尽情打量着四周，顺着刺眼光芒举头、整个船身线条流畅自然，仿佛天工造物、桅杆高耸入云、阳光海面……撇折银光闪闪！ 像极了大型遴选美妇现场、波光闪烁近似霓虹，一个接着一个肆意展示…… …… 对此不得不为之懵比、倾倒，百年后的产物绝对震撼感官，内心不时发出一声声惊叹！ 恰似阿三见白肤美、眼都直了…… 但表面强装无视、怎么说也是后金第一批水师将领，该有的风度必须要有…… …… 此刻，牛四这边的有违仰脖、不耐烦地喝问：“哎、哎、何事来此？” 三人愣神片刻、谨慎说出来意。 “什么？前往海州送毛皮？山货？” 众人闻声、不免目光炯炯盯起三人…… 盏茶间、左有违抬手就是一巴掌…… 啪的一声槌响，为首那人身型一斜、五指红印瞬间显现…… “再给你一次机会！”有违麻溜抽出匕首、顶尖对胸…… 那人似得不屑、吐出一口血痰，身后二人被这突遭的比兜、下意识同时咣咣两声，抽出腰刀、动作迅速势要反击…… 不等眨巴眼睛、吭吭……枪声泛起。 只见有违左手举散喷，毫不犹豫地扣动了扳机。 与此同时，右手一把锋利的匕首，用力一顶，冰冷刀刃瞬间没入那人胸膛，哼哼两声，鲜血喷涌而出，溅落空中…… 呲…… 哗…… 银白甲板多了一滩触目血迹。 …… 有违面无表情地看着眼前发生的一切，他的眼神冷漠而坚定…… 冷冷地开口说道：\"二饼，船下还有一个人，赶紧把他带上来！\" …… 此时、那人硬声倒地、似乎留有一口大气，血液顺着胸口流淌、随即有违瞪着双目，怒吼：“给你机会你不中呐！草……” …… 接着又看向牛四！ 只见牛四一摆手！ “全部拿下，处理干净……”甲板血污浊片不堪、牛四吩咐下去，内心却早有准备。 那就是对鞑子的态度，坚持一个不留！ …… 不多时、另外一人被带上来，见状扑通、跪地…… “官爷！官爷！” “不说？是吧……那好……叉出去，喂鱼！” “我说！我说……” …… 这人还算老实、样子呆头呆脑，滔滔不绝倒开豆子…… …… “尚可喜的船队？ 不愿与明军水师发生冲突，说是来接人…… 接……接好多人……” 话音落下、周围海风卷卷入耳，所有人陷入沉默…… …… 反倒是、姜县丞大步上前贴近牛四，耳语起来…… 让人意想不到的是，来者居然是尚可喜，这一突如其来的变故令牛四惊愕不已，心中不禁涌起一团疑云：“难道说，尚志已经入了后金？ 这个念头如同一道惊雷在他脑海中炸响，使得他一时间无法接受眼前的现实。 不止牛四、在场的所有人愣神，难以置信盯着跪地颤抖、祈求饶命的那人…… 似乎脱离原本的猜想、按理去河南投农民军张献忠才对，入后金做叛徒？ 尚可喜和尚志又是何等关系？大老远赶来接应？ 牛四蹲下与那人平行、详细询问之下终究得知，早在去年孔有德、尚可喜等人投靠后金，才组建的水师…… 这是不争的事实，没啥可说的，二十艘船中一半属于空载、主船上有尚可喜和十几个鞑子，为首者镶黄旗下的一位牛录章京，也称佐领…… …… 好一个投敌……姜县丞恼羞成怒，双手死死揪住那人脖颈…… 唾沫星子破空飞起…… “畜生！、呸！呸…… 一帮不思忠君报国的叛徒！ 与蛮夷为伍、上欺皇恩，下愧列祖烈忠！ 虏我小郎、辱我妻女、焚我家宅！ 吗的…… 我要杀你！ 我要杀了你！” …… 姜县丞双目通红、指尖掐陷、隐隐可见那人脖颈血斑，被捆绑着拼命挣扎、叫嚷…… “官爷饶命！官爷饶命呐……” …… 一番拿捏之后、那人被姜文羽掐的喘不过气来，咔！咔！深咳一二…… …… “压下去、准备迎战！”牛四吩咐狗六子后，上前扶起姜文羽、不冷不热说： “你妻女不是在海州城吗？” “哎……”他摇头叹气、说了实情…… …… 姜某不才、曾在宣大任一府县推官，崇祯二年未过十五，鞑子攻破县城…… …… 他们杀来时、妻被虐亡，走时小儿被掠走、宅院被烧，我带一老母南下避难、赶上府衙推举，这才任海州县丞、混口饭吃！ 苦于老母无人照看、又娶一妻，如今海州城破，怕是凶多吉少…… …… 经他这么一说、牛四也认为遭遇不幸，不妨仔细琢磨一下。 各路农民军纷纷竖起一面正义的大旗，传播一个响亮的口号，那么势必会把天下共鸣之人吸引过来…… 使原本并不存在的正义、事业，也变的正义起来…… 仿佛腐朽没落是一种无形不变的钢铁意志、大有江山轮流坐，老死不自革的意志…… …… 牛四踏上平台顶端、仰面目视尚可喜滚滚战船…… 牛四一直认为、人人觉得鞑子可恨、但往往可恨的人优先是内部，自己做不到自革，只有等别人来革！ 这是什么…… 这就是循环，人家的强大不是没有道理，看看这千疮百孔的时代、内部瓦解比外部来的更猛烈…… …… 高高在上的一帮人管理不了、就别怪鞑子如何坐、怎么坐…… 似乎都是定律，像是强大替代弱小又不思进取的人那样，正常看待所发生的事物、是不是一切皆为循环呢…… …… 至少目前、鞑子开窍了，尼玛知道组建水师呢…… …… 他深知后金绝不允许出现海军、暗暗下了决定…… …… “传我军命、开火！” “是！” “是！” 此刻、三艘龙清推开炮仓，每艘漏出一百五十门黑幽幽炮口…… 霎时间…… 硝烟弥漫…… …… …… 第312章 徐大人的小心眼子 而另一端，曹文诏一眼瞅准尚志意图、一道急令、快马送至海州要求松江来援的军队、务必牵制尚志。 出于谨慎、又请魏国公徐文爵率领南京五城兵马司、速速赶往海州，在尚志出海前将其围歼！ 自己则带领本部人马，继续追击尚志另一支队伍，迫使其决战、并消灭在淮北以南…… …… …… 千算万算的曹都督、第一个没料到的是，当魏国公抵达海州后、松江并无援军…… 却收到一个天大的不幸、海州城破，城内黑烟四起、连续一夜的火势接近尾声…… …… 还好、海州沿岸有牛四阻拦，随即下令迅速向牛四方向移动、追击尚志！ 不对…… 一想到牛四，他脑海中一直浮现尹明月娇滴滴身影…… 仿佛被一道闪电划过，瞬间变得异常清晰、冷静！ 就在这时，魏国公竟然毫无征兆地高声喊停，整个军队都随之戛然而止。 紧接着，他下达了命令：“入城！全军休整一夜，等待明天再继续前进。” 就这样，原本距离海州沿岸仅仅不到三十里路程的魏国公徐大人，却不得不因为私怨，硬生生地停下脚步！ 借尚志叛乱、干掉牛四！岂不是正合心意…… …… …… 海州城外西南，秦怀远、当机立断地将一半数量的骑哨分散出去，命令他们继续打探周围环境和海州城内的消息。 而自己则带领着百灵以及剩余的人，始终与尚志那两千多人保持一定距离。 他们远远观察尚志动静，但却绝不轻易靠近或主动出击，利用快跑死马的优势、巧妙运用了游击战策略…… 敌进我退、敌驻我扰、敌疲我打、敌退我追。 每当尚志叛军试图逼近时，怀远便会毫不犹豫地指挥队伍迅速撤退。 尚志自知双腿难追四蹄、留下一千多人垫后，其目的拖住怀远袭扰，自己却轻装向海州沿岸飞奔…… …… “草……哈！ 尚志还真瞧得起的老子！”怀远蹲于土坡后、不由得发自一骂！ “怀远大哥、再分些弟兄绕过去！”百灵一旁舔着干裂的嘴唇说道。 “马匹耐受已是极限、仅凭我们十几个人一旦发生意外，很难脱身……” “哎……”百灵闻声、失落感涌上心头…… “别看咱的马个个高头肥壮、这种马名佩尔马，专为咱骑哨队、从黄毛人那里购买的，数量上弥足珍贵！”怀远起身、轻轻抚摸马背，言语表达十分得瑟、一副黑脸尽显爱不释手…… “难怪牛哥如此看重你们，哈哈…… 瞧瞧……”她上前盯着马背一侧的武器装备、羡慕到无以复加！ 双散喷、双手弩、配袅盾长刃和手雷、望远镜等一些稀奇古怪的玩意，她看在眼里、心却直痒痒…… 甚至这一刻、她有那么一丝期待，像是期待日落那样，期待与姐姐重逢、期待有一天能真正加入…… 可望战阵杀敌、可望成为一名万人敬仰的战士…… 对！是女王战士…… …… 然而这时、快马急停而下，一位年轻后生、胸披黑甲一跃从马背屁股滑落…… 急匆匆上前…… “秦总旗、海州城来援，据说是魏国公徐文爵……” “呲…… 消息可属实？”怀远迟疑一下说道。 …… “十有八九、南京五城兵马司，旗帜、铠甲鲜明！于正午入了海州城池……” …… 怀远浓眉一提又问，“松江可有消息！” “暂时没有！” …… “好了，下去好生歇息……” …… 此刻、天空异常晴朗，白云如苍狗一样，一动不动、而怀远却紧握马鞭来回踱步…… “踏娘德…… 这帮狗官、不去追击尚志，反倒入城……”他揉搓着下巴、单手背负马鞭…… “百灵，信不信！这帮鬼有问题！” …… …… 牛四这边、仅仅一轮齐射，对面便留下被打残的两艘福船、并全速调转船头满帆返北！ 牛四当即下令、追击…… …… 迎风破浪、三龙清始终紧紧围绕敌舰群后侧方，边追边开炮…… 无奈准头添加不少喜感、竟然几轮炮仗下来，像是欢送人家尚可喜荣归故里似的…… …… 牛四摇头叹息一声，下令自由射击。 …… 龙清笨重提速慢、一旦速度起来航速极快，狗六子直言从侧方快速超越、然后降帆。 使船静止状态下进行齐射，但遭到其他二位舰长的拒绝、要知道，杆帆这一降一升费时费力、乃海战大忌，除非尚可喜降帆、否则绝不同意…… …… 打磨几年海战下来、狗六子深知这一点，或许穷寇莫追同样适用海洋，然而今个他就不信了、眼瞅敌舰毫无战意，依然决定降帆降速，打他一个齐射提前量…… …… 牛四听闻后，不发表任何意见、既然开打，全权委托狗六子、要求务必将其打残…… 牛四坐落游艇，老远跟着观望、聆听对讲机里传来的动静。 狗六子终于胆大一回、怎料尚可喜那边八、九艘战船迂回呈半圆横向行驶，试图拉开架势大干一场…… …… 随着三艘龙清降帆停滞、敌舰迎炮拉近彼此距离，直到损失一艘后、与龙清开始对射…… 牛四见状下了平台、站在狗六子身侧、一同盯着雷达屏幕，六子揉着下巴开口：“有点意思啊……” 牛四习惯性的燃起一支烟，耳畔传来阵阵轰鸣、直觉告诉自己！ 好像是哪里不对…… 他举过望远镜、又将目光投向阵阵轰鸣处…… …… 往往事事难料、敌方三艘鹰船虽小，却航行灵活多变、又是双桅，吃水不足七寸，头尾尖锐高翘、满帆航行速度非常快、长三丈二，相当于十二米上下。 容纳人数不足二十，配备12磅火炮二三余，碗口铳分左右各四五、喷桶吊装于前后，呈肉眼可见的速度向龙清驶去…… 牛四目光聚焦、慢视不经意间启动…… 从火炮中成功冲出的鹰船、船尖那人、鸣叫着大口灌入风和水，一手死死抓吊揽、一手燃起火折…… 夜壶大的喷桶瞬间被点燃、只等靠近龙清、便能通过投石器发射，接着第二艘鹰船、第三个接连冲出火炮覆盖范围…… …… 第313章 承担风险 那三艘鹰船，短小且尖细如水蚂蚱般灵活，牛四远观之中像是烈焰迷你小骑士、头部火焰泛起托儿一道道虚影…… 恰逢海面平缓如高速、正应鹰船赛基尼…… …… 这一刻！ 一米八的牛四、自觉踮起脚尖，心窝怦怦直跳、浪花般起伏又跌宕…… “窝尼玛、太快了！” …… …… 片刻、三艘龙清射出大量葡萄弹，几乎将那一小片区域的阳光遮掩…… 仿佛移动着黑云、如挖煤手掌那般沉沉压下去…… …… 只那么一眨眼，惊起无数水柱、噼里啪啦…… 宛若拳头大的黑豆子，铺天而降、甲板上所有人抱头躲避，再到桅帆被窜出密密麻麻小孔，尽管如此、还是漏掉两艘鹰船、不出几秒…… 喷桶燃烧、直怼龙清…… …… 嘭！嘭！嘭！ 只一刹那、三枚喷桶滚着火焰…… 砸向静止状态下的龙清，紧接着鹰船跨度异常巨大，以不可思议的速度急切转向…… …… 啪！……一团火星泛起，龙清首侧燃起爆裂。 牛四下意识紧咬关，望远镜内、一枚喷桶落入龙清船首、瞬间底舱黑烟滚滚…… 甲板之上不少人手弩、手雷不断向那一艘鹰船上招呼，葡萄弹近距离扑向鹰船…… 仿佛满屏的黑色豌豆，尽皆散去…… 噼里啪啦…… 噼里啪啦…… 哗啦啦……啦啦…… 侧倒计时不出三秒、成千上万的葡萄弹像一阵狂风席卷而过…… 秒变鲤鱼打挺，翻白了肚皮…… 同时稍后的一艘鹰船、却跟着没那么幸运，整个桅杆连接着帆布被击断、撕裂…… 速度逐渐慢下来，等待它又是一轮葡萄弹，随着点燃好的喷桶还未发射、一时间燃起冲天大火，周遭海面竟然分不清是人是尸…… …… 牛四听着对讲机里六子指挥三艘龙清…… “二号……救火！快……” “六子、二号前舱涌进大量海水！” “启动中部合闸、后舱施加重压……” “六子！来不可及，中层钢架承受不住前舱重力，啊…… 一阵啪啪巨响…… 六子！断裂了！” …… …… 牛四目睹二号龙清先是首部侵没、接着整个船身翘起，像是拔地而立的萝卜…… 一秒秒直立下沉、然后中段断裂成两节…… 一半沉入海底、一半呈倾斜角度，浮在夕阳下，像落日余晖那样、刚刚升起却又落下帷幕…… …… 他不由得想起汉德森…… 如果他在，不至于犯此低级错误！ …… “停止追击、先救援吧……”他深吸一口，丢下一道指令！ 随即点燃一支烟，向那艘只剩半拉的龙清驶去…… …… 不得不说、尚可喜的确是个聪明人，知进退、懂得什么是及时止损，留下四艘残骸、果断缓缓从容离去…… …… 狗六子一巴掌重重拍在船沿，目及一周狼藉、怒吼两字…… “玛德……” …… 放弃救援继续紧咬、仅凭两艘龙清很难取胜，仅此一战风险照单全收、龙清庞大笨拙，降帆大忌如噩梦将自己彻底惊醒！ 同样郁闷的还有牛四、迫使自己重新定义、未来海战多元化的发展方向…… …… 正如航母配驱逐、没有一个是多余的，牛四一意孤行取消龙清2号造船计划、在今天得到认证…… 绝对不可行…… …… …… 此次海战、击沉尚可喜三艘战船，一艘无法修补直接弃海，另外三艘弃之可惜、修之无益。 牛四吩咐狗六子、先行将敌方破损的三艘福船及龙清拖回宝山，自己则驾驶游艇和另外一艘龙清返回海州码头。 …… 当夜幕降临之时、一直无言的姜文羽内心久久无法平静，为什么？ 自己经历一场算是真正意义上的海战，不由得感到非常震撼、每次齐射所带来的刺激感官、可谓是空前绝后。 记得初到海州任职期间、曾目睹海寇三五战船登陆码头抢掠，那时火炮冲天、岸口人声沸腾…… 时至今日他才明白、牛四哪里来的底气？就是船一侧的龙清…… 夜色之下一眼望去、上下两排炮口隐约可见，那才是最可怕的…… …… 当他再看到远处海州码头时，走到牛四身前严肃道：“牛都统、姜某眼浊，不识君呐……” …… 牛四不以为意、淡淡而笑，递过一支烟给他…… “没有什么事、比胜利来的高兴…… 呵呵，不过损失需要自己承担！” 姜文羽闻声止语、不禁想起松江为何迟迟不肯发兵来援，根本问题傻子都清楚！ 缺粮饷…… “那……牛都，你这开拔费不低吧！” 牛四转过头、摆他一眼，“不低、但不知去哪领取？” …… “噢，哈哈……牛都真会说笑，没有粮饷谁干这事！”姜文羽仰脖笑道…… “是啊，谁tm干？”牛四也跟着咧嘴、不愿过多解释，因为一个睡不醒的人大概率是真睡不醒…… 难道要说、我自己出钱来救援的吗？ 窝尼玛，谁会信？ …… 牛四埋头暗自伤神、出兵必得饷，得谁的？肯定出自朝廷、自己能解释的清楚吗？ 除非他自讨没趣、自己花钱去打击一个和自己一样的人吗？ 答案就是…… 且看今朝！ …… 牛四顺着他、闲聊了一会，码头没了往日的灯火、一片漆黑…… 突然、对面一丁火花泛起，月光洒向那里、人影颤动…… …… …… 另一头、秦怀远见天色渐暗，直到日光被地平线吞噬，这才起身将一把黄豆小心翼翼送进战马嘴巴、顺便拍掉碎渣，像是呵护小媳妇、满眼皆是爱惜…… …… 斟酌几许，召集周围七八人取出怀表、约定时间于夜晚十点前收拢全部骑哨、计划撤离。 首先他敏锐的判断出魏国公心不在尚志，据海州城内探得消息、魏国公入城后、积极安抚民心，出粮施粥、仅限于吊着一口稀汤，只求难民不会因为饿而闹事。 至于当地官吏绅士、大户等几乎没留活口，见此状况、关闭城门，组织城防、看那架势、过夜的可能性极大，更别说什么出城剿灭尚志了…… …… 第314章 劝降的筹码…… 入夜之后、秦怀远越想越感不对劲，自家牛四与魏国公的过节他是知道一二的。 因抢女人、南京城内一度沸扬，曾持续个把月上了热搜…… 二人彼此之间隐约透露出屁点大矛盾，但堂堂国公不至于这点度量吧？ 常言道，砍树选其长、摘花选其美，人红是非多。 与城花交往、岂能躲过红颜祸水？ 正如你拿第一名的时候，无形间得罪多少人？ …… 怀远明知自家牛四风流、但绝不乱来，事情早已过去三、四年，想必尹明月孩子都断奶了吧…… 为何国公却一直耿耿于怀，难不成借尚志之手除掉牛四？ …… 出于好奇、怀远萌生一个大胆的尝试，随即一声呦呵、全员上马向海州城出发…… …… …… 海州码头、一串火影徐徐升起，为首披甲老者目光尖锐，皎洁月光与海镶、成望不到边的银色镜面…… 而那镜面之间的不远处、只一眼，就捕捉到海面停留的两艘庞大船影。 …… 随着渔民打听来的消息大致吻合，看来尚志猜的没错、朝廷怎么会坐以待毙？不仅去往河南、山东的路线堵死，这茫茫大海同样堵死…… 后有骑兵袭扰、前有水师截海，后金的水师终究不敌明军…… 他思来想去、望着这两艘庞然大物，不禁感慨叹息一声…… “这，天下之大、竟无老夫容身之地…… 哈哈！ 哇……哈哈……” 一阵狂笑过后…… 老者瞬息即目光如炬、对着大海深处奋力怒吼…… “来吧、一群朝廷鹰犬！敢上岸拼死一战呼……” 老者声响如洪钟、仿佛要将那不可一世的浪潮、也吼退三分了去…… …… 牛四手撑着船栏、一手指向码头，信口淡淡笑道：“听听、对面急了……”说着打开探照大灯，唰的一下子…… 一股极强的光柱在游艇上空出现、仿佛一道通天金咕噜棒冲向圆月…… 紧接着、那一抹强光移向对面…… 码头少说百十来人、被这一道玄幻灯光照的睁不开眼，他们下意识用手遮挡…… 短暂骚动过后、码头陷入安静…… …… “牛都、开火吗？”围在身侧的汤素傲视对方开口询问。 “牛都、姜某敢断定，尚志现走投无路、何不上岸劝降……”一旁姜文羽满面惊奇、目光投向如白昼的码头、插了一嘴。 “噢？不想为你妻儿老娘报仇了？” “报仇？哼哼……我姜某人、岂能拿众将士的命当儿戏？”他环视一周、继而唏嘘：“如若不成、再开打不迟……” 牛四闻言斟酌再三之后、点头表示同意。 为何？一来两千多人，牛四不敢保证能够有效剿灭，但击溃！是他不想要的结果…… 二来、并未收到秦淮远的任何消息，他曾与牛四约定、以信号弹为判定是否采取登陆作战，然而眼下却无任何音信…… …… 正当牛四犹豫不决之际、码头的人似乎适应这抹强光，对于他们来说激光探灯只是感到好看而已，并未造成实质性的伤害…… 不由得传来阵阵喊叫…… “狗官……有种上岸，看看爷爷刀快还是你的刁硬！” “哈哈！哈哈！” “欺压百姓的官狗子、来啊……试试爷爷的刀快否！” …… “喂，老姜！你听到了、劝降之前不打服人家，你拿什么劝降？”牛四望着对岸冷漠说道。 话落、周围人蠢蠢欲动起来…… …… 恰在此时、姜文羽伸出五指，“牛都、姜某有五成把握！” “呵呵，收回你那可怜五层吧、传令，开火！准备登陆……” 牛四对讲机里一声令下，仅有一艘龙清的全体船员凭借机械记忆、炮口都未多做调整，如此不足半里多的距离，对于他们来说、哪一个不是被打炮喂饱的！ 不出一分…… 火炮轰鸣泛起…… 还在破口大骂的他们，突遭一串像足球一样大的弹丸、托着长长月影、向这边扫来…… 仅仅眨眼功夫…… 劈劈啪啪…… 劈劈啪啪…… 码头木桥顷刻轰塌、一片火把散落，惨叫震天、一条条血雾喷溅，甚至有些人感受不到任何痛苦、亦支离破碎…… 不等码头沿岸上的人作出反应、一轮过后、只需撒尿时间便又是一轮…… …… 此刻、沿岸又留下道道血条，老者惊目之余、被强行推着拥在其中，他做梦也想不到、这是一艘战船所带来的巨大杀伤、像是来自地狱的咆哮…… 又像是每天被锤！惶惶不可终日的狗子，震撼未过之时、早已随大流彻底向后方溃去…… 然而脑海第一时间给出的答案、竟然是…… “朝廷怎会有此利器？不可能…… 不！不……绝对不可能……” …… …… “全体登陆作战！”牛四见状、挥手一摆，同时向游艇后舱门快速走去…… …… “牛都、我老姜与你同去。”姜文羽语气颤抖、手指僵硬性地抽出一把小匕首…… …… 牛四转身瞥他一眼、未吱声，自顾离去…… 身后又传一低喃、“我姜某岂是贪生怕死之辈……” …… …… 四艘小艇载六十多人、从龙清极速驶离，当涉足满是木屑的残破码头时，哀嚎声阵阵入耳…… 目及所过、岸线沙石路面千疮百孔、血水与残肉成斑点片状、每两三步便是一滩，有些躺倒在地苦苦哀求的残缺之人，满目狰狞、口齿皆红…… “呃……呃……救救我……” …… “快……快给老子一个痛快……” …… 一地哀泣、半数求死…… …… 不多时、第二批小艇抵达，下来十多个白衣少女、紧紧跟随陆战队员，在沿岸支起大锅、开始救援…… 同样是人、有的只是立场不同，站位不同…… 不管怎么说，挣扎中活着人们都值得同情，他们没错、错在这个时代不分青红皂白的产生共鸣…… …… 出于人道该救援的救援，牛四并不吝啬，不过相较于自己的部队，那些个少女多少存在一些区别对待…… …… 第315章 试探成真 有时候他在想，这个世界真tm奇怪，对一心想求死的人奋力挽回，对一心想努力活下去的人却往死里整…… 自己初来时、不也是想活着嘛，回首这一路走来，最大的感受就是孤独、孤独的活着…… 仅此而已、不是吗？ …… …… 牛四环视一周、命令原地防守，当被面色苍白的姜文羽问道，为何不追击时…… 牛四淡淡回他，“吐够了没……吐完继续吐……” …… 姜文羽宽袖一抹嘴、涌上嗓门的话、同快要吐出的饭菜，又吞回肚子里、截着舌头颤巍巍跟上牛四步伐，至此噤了声…… …… …… 海州城下不远、怀远聚镜望去，城墙篝火栩栩、城门早已被大火化为灰烬，替代城门的是拒马桩木、排排围守…… 火盆散发光亮、将五城兵马司标配的金刚铠甲，映衬刚刚好、威严之下倒是齐亮无比…… …… 怀远一招手、“兄弟们、走……” 说罢、“架……” 近百骑哨向城门打马前行……” …… …… 一柱香时间、驻守城门的官军见夜色中有一群骑兵赶来、连忙抽出钢刀、严阵以待。 怀远勒止缰绳、厉声道…… “转告国公爷，海州码头发现尚志、牛四被围，请求来援……” 官军闻声、无动于衷，仍旧一副冷眼打量…… “我乃、宝山一旗把总，请速速转告……” 这次对方才有了丁点斜眼回应，“嗯，知道了……” …… “你们是煞笔吗？再无援救、牛都统恐遭不测！”怀远提缰一指、破口大骂…… 当即，官军面面而笑、像是对一群婴幼儿期的小可爱，进行批评教育：“莫说你一小小总旗来、就是那牛四来了，也是这话！明日再说……” …… 怀远明白了、终于明白了！ 国公是要牛四死啊，换一种想法、你牛四和尚志互相打出结果、好坐收渔翁之利…… 然而此事并未如此、此刻这位国公爷却早早宽衣解带呼呼大睡，在他看来、这泼天功劳注定是自己的。 牛四堵住码头、尚志必定回撤海州城，不出所料、重兵出城与疲乏叛军决战于城下，岂不是手到擒来…… …… 怀远自觉多说无用、便策马离去，内心暗骂…… “什么狗玩意、算计人倒挺有一手！” 这种内斗司空见惯，私人恩怨往往一度上升政治、大局意识不过放屁，主观上国公支援海州、实则按兵不动。 …… …… 海州码头、牛四推进速度缓慢，直到接近一条在当地名为达河的支流、才停下脚步。 此刻、尚志约六七百人，不顾冰凉刺骨河水、光脚涉入试图穿越…… …… 牛四这边五六十人、远远望去，河两头火把如龙、半个时辰不到，两帮人相隔五六米宽的达河止步于两岸…… 原本这里有座桥、奈何在来时，留下那一千多人断后、经过这里将其拆除，目的在于阻止官军追击，正如壮士断臂保其躯…… 牛四这一路跟来、不仅未放冷箭，沿途遇到个别伤兵叛军、主动留下一口吃食，任其自生自灭…… 牛四不是天使、不是救世主、更不是什么烂好人，看着这些因为伤病掉队落单的苦哈哈们、多少存在一分怜悯，至于死活…… 听天由命吧！ …… …… 达河对岸、老者突然发现，这群官军只跟不打，便止步于此、似乎不明对方意图？ 继儿扫向周围追随自己的兵丁，见他们被河水冻的直发抖、又连续多日没睡个安稳觉，如果当下不生火取暖、必然冻死不少…… 此时，他叹息一声、满面愁容朝对岸喊道：“我董永横竖不过一死、只求对面官爷放过他们……” 话音落下、流水潺潺，夜风更胜…… “董大人……啊！…… 愿追随大人赴死…… 愿追随大人赴死……” 声音一遍又一遍、仿佛河中倒月也随之晃荡起来…… …… “牛都、下令攻击吗？”汤素问…… “牛都、他们走投无路，此刻不除、等待何时？”狗六子问…… 牛四盯着对岸、思绪万分…… 这一刻、他深刻理解，内战真tm不是人干的事、换句话说，费尽剿灭后又能怎样？ 换来的一波未平又起一波、终究无解！ …… 姜文羽见牛四迟迟不肯下令，不由得心生疑惑…… 或许他自己也体会过什么是底层挣扎，但此刻他只盼望、自己家人平安无事。 可偏偏清楚知道、牛四这边人数不占优势，何况皆船员、海战尚可，陆战难说…… 想明白这一点，他向对岸直呼…… “董永！我乃海州县丞姜文羽…… 尔等听好了…… 海州城破祸不及家小，你可杀我母妻呼？” …… 不多时，对岸传来哼响：“只当屠尽朝廷猪狗，但我董永、敢保证，未伤百姓分毫！” …… 姜文羽身形一滞、险些栽倒…… …… 牛四断定、董永曾经这按察副使怕是一股清流，下狱不过是借爆炸案一事排除异己、逼迫好人造反…… 这种事情发生的还少吗？ …… 如今只有董永露面、牛四不禁大感异常，于是反思这其中哪里出了问题…… 或许从一开始、牛四忽略重要一点，尚志至始至终都不在对面！ …… 如此，怀远危险…… 牛四当即下令，放白色信号弹…… …… 哗啦一声冲天白光、照耀双方一片区域，相隔至近、这才看清为首董永…… 断了一臂、血染白纱…… …… 同样的，牛四目睹着对方、他们众多破衣漏烂，不乏一些手握木棍的妇孺、湿泥的裤腿之下，一双双通红的脚裸露在外…… …… 牛四彻底看清这支队伍的组成部分，能战者或许被方才的炮击射杀，剩余的才是真实…… 何为挟持者最大？不正是眼前这群人吗？ 天大地大，吃饱穿暖对于他们来说、比京城哪位更大。 …… 剿灭他们没有任何意义、更无成就可言，牛四不顾姜文羽反对、选择匆匆返回龙清，一路上姜文羽不管如何问他…… 牛四只轻描淡写附和，“尚志不在队伍。” 姜文羽闻言默不作声…… …… …… 第316章 豪气的国公爷 正往海州码头方向、前行的怀远，仰望刹那白光…… 第一反应，知晓大事不妙！ 迅速调转马头、下令紧急撤出海州地界，因为他知道、牛四那里极有可能作出全军撤离的决定。 隐隐可知、似乎有一股强大的力量在悄然靠近…… …… …… 达河这边、董永见那道白光展现之下、官军迅速撤走，下意识倾口大气、自己怕很难挺过今夜，随即强忍断臂之痛、下令队伍原地休整。 这期间与之前断后的一千多人相会，在得知有一股神秘骑兵来回袭扰，不靠近、不冲阵，类似游击…… 为数不多，与大多明军绝不一样，他们洞察能力极强、无论白天还是黑夜，相隔数里之外便轻易窥探对方…… …… 如此这般骑兵、董永下意识回忆起那惨不忍睹的炮击，放眼整个天下、朝廷竟然隐藏着这样一支撼动天地的队伍…… 他看向自己血迹斑斑的臂膀，心痛到无以复加的地步…… “小小九品海州县丞、姜文羽着实不简单呐……”低声喃喃的他、又得知海州城驻军后…… 脑子连同伤口疼上加痛、牙齿止不住地咯咯打颤…… 又想起那火炮的威力与杀伤，他强撑残躯、陷入久久沉思…… 明军真如这般、那么…… 很难想象后金派出的水师，是个什么玩意？估摸其结果也好不到哪里去…… …… 片刻，决定绕过海州城池、追赶去往淮北的另一路大军，目前寄望于尚志能够击败官军、投靠张献忠也不失为下策…… …… 同时，队伍中一道疲惫身影突然现身，尽管淤泥夹杂、但不难发现她有一个显着特征！ 面如蟠桃…… 从那一抹白昼、宣泄天空开始，这一刻、她十分确信…… 对岸撤离的官军…… 真的好熟悉…… …… 就在她考虑如何逃走时、却又被喝令去掩埋尸体，一路上她不是挖坑就是在挖坑的路上。 队伍每时每刻出现伤亡、病亡，且肉眼可见的速度逐渐增多…… 像他们这种一同被释放的狱友、打一开始注定往后日子并不太平。 从出来的那一刻起，她日夜盼望逃离这个所谓锄奸、劫狱的组织、然而她渐渐在这支部队中寻得了共鸣…… 一种劫富济贫的共鸣…… …… 就在方才、朦胧看到的那一抹熟悉身影之后，内心坚信、她是对的！ 完全没有被侯正直的恶言所欺骗，那熟悉身影还在…… 即使手脚镣铐冰冷、也无法阻止她此刻的躁动…… …… 眼下周围十几人盯着自己、脱身极为不易，就在思考如何徒逃走时…… 一道急令下来，放弃伤员、近一千来人，乘夜奔海州城方向而去…… …… …… 海州城内、国公爷被侍卫急忙呼醒，一连通报下去、惊的他睡意全无…… 曹都督快马加急送来探报、溃逃的尚志余力向海州城方向赶来，要求魏国公拖住他们，等待大军来援…… …… 并询问目前海州战况，出于时间差距、战况瞬息之间稍有偏离，大致判断尚志极有可能涌向这里…… …… 在得知海防牛四被围时、国公内心喜悦，表面却说着…… “可惜啊！本公还是晚了一步！” 此话不知说给旁人听？还是说给自己听，既安慰了自己、话也恰到好处的彰显出…… 不是我不救你、而是你没坚持到我来…… …… 接着大笔一挥，快马加鞭送往曹都督大营…… …… …… 随即当夜下令、自己带精锐出城迎击、海洲码头方向赶来的董永，又留下一部分继续坚守城池…… 势必阻止尚志、董永两路叛军汇合…… …… …… 牛四这头，返回码头起锅造饭、怀表指针显示夜晚十一点，同时静观其变、首先他不确定尚志在哪！ 再者从未接到秦怀远的消息！ 贸然出击并非理智之举、要知道跟随自己的海战陆战队个个都是宝贝，双方人数悬殊、没必要死磕。 穷寇莫追的道理他自然懂，而姜文羽哪里有心思吃饭、当下带领二位随从，全然不顾危险、走山路绕过董永部队，前往海州城一探究竟…… …… 牛四很认真的看向他……内心蹦跶出两字。 牛比…… 冬季多冰雪，加之山路崎岖、连绵起伏，此地又属泰山支脉、翻山越岭无异于送死…… …… 牛四见他去意已决、好心送出三双棉被，不曾想那家伙不仅不要、反而借三匹快马匆匆离去…… …… …… 海州城下、忙于集结的兵马司、被魏国公大声喝斥，三千多人呐…… 睡梦中紧急出发，一帮在南京过惯了老爷生活的他们，顶着寒气、打着哈欠极度不情愿地钻出热乎乎被窝…… 按理说、每月一操练，半年一比武本不该如此啊，但事实证明、除了围在国公身旁的三百多家丁之外，其余毫无例外拖拖拉拉…… …… 这一晃…… 一半个时辰过去，整整三千多人的队伍草草集合完毕、乌泱着火把准备出发…… 恰在此时…… 一匹快马赶来…… “报、城南二十里发现大量叛军……” 徐文爵闻声、腾地起身，死死盯着探子…… “多少人？” “小的不知、但据观测至少千人之多……” …… “什么玩意？千人？那牛四呢？”国公一脸茫然…… “听说、牛四被围生死难料…… 还有！松江援军不足百骑、一个时辰前，往海州西南方向而去……” …… “喔……” 魏国公徐文爵斟酌半晌，牛四死了好啊！死了妙啊！这是什么…… 这就是跟老子抢美人的下场…… 哼！五指不觉紧握胯下利剑，眉目间一股冲天豪气大手一挥！ 对着帐下一干将领下令道： “出发！迎敌！” 说着随手勾起衣架金盔、跨步驶离大帐…… 迈出没几步、又停下，内心突觉不对！ 松江援军虽不堪大用、牛四遭败，为何叛军没能出海、却原路返回？ 唯有一种可能，牛四成功突围、封锁岸口！又或将岸口和船只一并摧毁…… …… 当下哼哼两声，牛四这个废物、祈祷他死，若当真！决定吃斋三日、戒耕一日…… …… 第317章 进退三难 国公边走边祈咒、像是哼唧着诡异曲子，看起来心情极为舒畅、周围亲信也随之低声开聊…… “咱国公爷、高兴着呢……” “可不、在下记得牛四见爷不跪！” “那是，这下不牛比了吧！” “牛四欠收拾、如今这一路叛军，咱爷吃定了！” “是啊、牛四小儿是咱爷的心病，不管突围与否，只要咱爷出马、定叫那小儿不敢小瞧了去……” “哎，听说、爷的小夫人随时带在身边，生怕又被牛四勾了去……” “滚你酿的！闭嘴吧你……” …… …… 时间很快出了五里地，夜色下、对面悠悠火影…… 国公这头、精力旺盛之师！ 迎面出击疲惫老弱病残之军，两军顷刻间厮杀在一起…… 顽强归顽强、自知部队疲软状态的董永，大感情况不妙…… 内心一横，派出跟随自己多年精锐残军、参与头阵…… 但这一切都是徒劳的、破海州损失一部分，被牛四炮击一部分，本就各方面状态早已跌至谷底…… 不过两刻，伤亡惨重溃败下来…… 结果显而易见，董永被击溃、沿着达河方向、继续向北逃窜，星空下漫山遍野、滋哇乱叫…… …… 魏国公嘴角微微上扬：“不过如此嘛……” 暗地里又冷嘲牛四一通，哼、这还能让人给围了？ 当真废物一个！ 豪气干云之义薄云天的国公爷，满面得意即一声令下…… “全军出击、追！” …… 今夜景色怡人、国公可谓有生之年豪迈奔放，率领三千装备精良之师一路追杀，哀嚎声是他这辈子听过最美妙夜曲…… 那架势犹如黑暗中的晴天，杀的那叫一个不亦乐乎！ 一句话、杀疯了，收也收不住！ 硬硬追出十里地、眼瞅杀到绣水河时，突遭一快马来报…… “国公！国公！大事不好啊…… 海州城遇敌、情况危矣呐！” 此刻意气风发的国公爷，闻声愣了一愣、反应不大看向来人…… 心里边庆幸自己英明睿智，好在海州城留有守军、二千将士还能给叛军夺了去！ 这时、从远又来一探马…… 国公悬心咯噔一下！ “报！尚志携千众攻城！” …… “什么？他玛的……”一向外表文质彬彬的国公，这一刻不由得吐骂起来…… 眼见绣河近在咫尺、追到那里叛军便退无可退，留给董永唯背水一战…… …… 国公当即下令、降者不杀，希望早些结束战斗，哪知这股叛军且战且退、零星抵抗，短时无法全歼…… …… 董永膝下老营伤亡所剩无几、周遭喊杀声逐渐落寞，他面朝绣水河、突然蹬目大笑…… “哈哈哈哈哈…… 老天不公！老天不公！想我董某人一世清明、却落得这般田地！” …… “董公！快快随末将渡河……” “誓死扞卫董公……兄弟们、放下刀剑也是死，朝廷这帮狗官、还有信用可言吗？…… 杀啊！ 杀啊！ 快……掩护董大哥，渡河……” …… 董永这一刻、终于压抑不住，老泪崩眶而出，双眼泛红的他！ 舍不下和他一起出生入死的兄弟，更舍不下如手足般的尚志…… 没错、他与尚志曾经因为投靠谁而分兵，在他看来后金大有可为！ 然而事与愿违、到此结束吧！ 到此为止吧…… “听我军令、放下兵器，你们尚且能活……”董永喘着粗气、臂膀溢涌泉血…… 他！他……用尽最后的力气支撑一口破刀…… “不！不！大人……苟活岂是大丈夫哉……”老营二三弟兄满身血污、摇头拒声…… 接着扫向周遭、只见人潮不受控制涌向绣水河…… 许多人…… 扑腾着亦悄悄淹没…… 月色明亮，只见湍急的河水泛起红霜，和一具具惨白浮尸…… …… “降者不杀……降者不杀……”人群中呼声高涨…… 大势已去！ 大势已去…… 他挣扎、颤抖、彻底绝望、血泪交织…… …… “来！扶我起来……” “咳……咳！” “罢了！……”声音小极了、自己却听着异常清晰…… 突然手上刀花一抹、立于脖颈、黑风潇潇，白发攀舞…… 啊…… “拿某人头、可保尔等不死！” …… 接着缓缓闭目，待……自刎…… …… 这时、周遭传来一阵热烈欢呼…… “官军退了……” “官狗退了……” 他手上突然一怔、被眼前一幕惊讶，仿佛风也止、河也止…… …… 国公狠狠握缰，紧急回援、不为别的，只因海州城不能丢…… 容颜憔急的他、感受不到来自耳畔呼风，嘴上默默絮叨…… 千万别丢！千万别丢！ …… 突然、半途未过，只见火影点点布满官道！ 这时、国公内心顿感疑虑…… “怎么快就破城了？” …… 出乎意料之中，大脑一片空白！ 此刻只有一种声音不断回荡！我的小娘子呐！ 胸口却疼到无法呼吸…… 霎时间、手中马鞭逐渐僵硬，一方着急救人…… 另一方也着急救人…… 两军相遇如仇人相见分外眼红，盏茶功夫厮杀相撞！ 尚志呢，兵备道正儿八经出身，属世家单传、练兵统兵自然有一套班底。 老话讲、行做百年不精也细，别看二千来人、其打头阵却是三百精兵强将…… …… 仅仅一个照面、双方骑兵伤亡对半，国公这里甚至略显下风…… 就在厮杀正酣之际，被击溃的董永、重新聚拢百余人，冒死从国公身后杀来…… 南北夹击之势，瞬间将国公后方部队打散、为此几千号人遭受波及…… 乌泱乌泱向官道两则四散而逃…… …… 最薄弱的环节就在官军屁股，他们追起顺风局一个个有如神助，遇到逆风局…… 尼玛跑的比狗子还快，尽管如此糟糕、国公主力家丁尚在，倒也轻松突围而出…… 没多久，百余家丁扞卫国公顺利抵达海州城下、方知中计…… …… …… 就在两天前、曹文诏亲率所部人马一路追赶尚志……几经战阵下来，去往河南地界的尚志，在淮北遭到溃败、领着千余人退往海州…… …… 第318章 奔走呐喊 这空档期间，张献忠一举攻下归德府（今商丘），可以说是与尚志仅隔百里。 两者如此之近、偏偏张献忠攻下府城后、不知为何停滞不前。 尚志派出多路快马、言词犀利阐述，这位老张同志回复那是相当痛快，暗地里却偏偏愣不发一兵一卒…… 错失两地夹击曹都督的大好机会…… …… …… 五省总督陈奇瑜得知归德糜烂，拍案而起、又紧急令曹文诏，速速回援河南…… 致使两头不得兼顾，延误继续追击尚志的可能。 最终不得已而为之、分出部分人马追击尚志，但被监军再三拒绝…… 此人提出，尚志为小、张献忠为大，入河南乃重中之重，权衡利弊之后…… 又速速快马通知魏国公、告知其原因，让以大局为重、务必将尚志围堵在海州…… 否则…… 后果不堪想象…… 压力给到魏国公这边、言外之意！你们自己解决，老子这里顾不上…… …… 此刻、魏国公带领残部退守海州城、唏嘘不已的他，盯着手中曹都督书信久久无法平静…… 尚志攻城是假，救援董永是真呐…… 他甚至有些后悔自己的草率、尚志不是什么农民军，人家可是正八经兵备道叛军，单论起阵仗、自己所统领的南京五诚兵马司早被糖衣侵蚀！估摸…… 渣都不剩…… 穷寇莫追的中心道理，他此时此刻才真正体会…… …… …… 尚志这头、与董永相会之时，天空却突儿狂降暴雨，这是两人十几年师生最后一次见面…… 也是最后一次重逢，今夜！董永却永远闭了目…… 尚志仰天长撕、以忏悔自己的判断失误，如果可以重来、他绝不会走这一步…… 董永是对的！ 农民军终究难成大事，至少后金遵守承诺、派水师来接应，成与不成暂且不论、反观张献忠尽无半分可信之言…… …… 他的心在隐隐作痛…… “师长……看看这，天下……你睁眼看看这天下，学生尽力了！ 学生尽力了……”尚志用力摇曳着冰冷尸体、放声哭喊…… “学生错了！学生错了……” …… 不知何时、雨…… 悄悄停止，仿佛在告诉他，老师原谅你了！ 老师原谅你了…… …… 简单安葬过后、尚志痛心疾首、看向曾经跟随自己老营弟兄，一个个低着头颅，未来不知在何方？在何地？ …… 不多时，整合队伍完毕、一千来人几乎各个带伤…… 其老营所剩不足百人、看着这些人，他反复斟酌…… 如今海路卧官军，前来接应的后金水师被彻底击退，听老营说起来时…… 都忍不住战栗，生怕再经历一次…… 尚志听罢，无端升起一丝好奇和不安、却不再细问，因为他就知道、诏安的郑一官绝比有这个实力…… …… 往西呢？海州城横插阻拦、即使有幸绕过去，他又将面对曹文昭、再三考虑之下、放弃向西…… …… 此刻，他凝望昏暗天边、一时半刻独自喃喃起来…… 俄顷…… 他突然将目光投向海州城…… …… 下令一拥而上，又开始再次对海州城摆开攻城架势…… 这次嘛，魏国公纳闷好一阵…… 莫非尚志狗蛋流了油？就尼玛这点残军也敢来送死？ 仔细观察发现，城下叛军围而不攻…… …… 国公再傻、也绝不会一直傻下去…… 一眼识破尚志意图、自知佯攻、当下决定杀出城外！ 于是又召集人手，除百余家丁迅速聚拢之外、其余几位副将持反对意见，他们坚持拒城而守…… 于是城头上射出几箭，以示警告尚志，不要靠近…… 就这样一个时辰过去，尚志才大摇大摆向南撤走！ …… 国公见状很恼火、不禁对着几位副将破口大骂…… “平时尔等、一个个人五人六耀武扬威，怎么？今个怂成这样？人家不仅光明正大的来了，还他酿光明正大的走…… 一帮废物！……” …… 骂也骂了、牢骚也发了，可这心里边像是堵着慌、随即挥笔将这里的战况，避重就轻发往南京兵部和京城内阁…… …… …… 城下尚志带领余下百人残军向南稍做休整，见海州城并未有追兵前来、这才缓缓向锈水河进发…… 经此一遭、量他官军也不敢贸然追击，唯独怕曹文诏、干脆心一横，走为上策！ 连夜强渡绣水河，不畏冻伤和疲惫跋涉百里…… 向山东而去…… …… …… 对某人来说，黎明总是过于漫长、冲破黑暗需要勇气，尚志同样需要！ 自打劫狱开始、一步步从五百来人壮大到万余，如今…… 强渡绣水河之后、仅仅不足二百，像是大自然生存法则、将不适合高强度节奏的造反人，淘汰出局…… 应该说是、留在了昨天，留在了那个冰冷刺骨的昨天…… …… 当冬季第一缕曙光冲向大地时，仿佛美好的一天才刚刚开始，尚志却截然相反…… 他们胯下没了战马、同时另外三人也没了马匹…… 尚志因强渡绣水河而主动放弃…… 而另外三人为何丢马？说不出来你可能不信，因为此刻…… 牛四起床刷牙时、来人通报姜文羽昨个半夜又回来了…… 怎么好端端回来了？ 为什么？ 马被抢了！…… …… 还尼玛是一女子抢的…… …… 谁啊！这么大胆…… 牛四看着眼前姜文羽三人、内心狂笑不止…… …… 纯纯打脸行为、老姜至始至终都未开口，三个大佬爷们被一女人抢了去、说出去不抵让人数落一辈子…… …… 老姜和牛四这边，简单对付一口、见牛四懒的搭理他、便起身乖乖找地方补觉去了。 老姜前脚走、后脚收到秦怀远骑哨送来的消息…… 闹腾一天两夜的海州，终于安静下来…… …… 秦怀远这边、压着马速向海州码头前进，派出的探子逐渐延伸至海州地界以外…… 好巧不巧偶遇曹都督的信使、其中一封是写给牛四的，另一封则是写给海州城内的魏国公，为了保险起见、跟随秦怀远一路，直到海州城下才分道而行…… …… 第319章 哇……是你!是你…… 怀远派出三路探子，一来确认通往码头方向有无叛军残余。 二来快速搞清楚尚志去向，待听得强渡绣水河去往山东后，惊的自己说不出话来…… 年末的冬季，河水虽未全部结冰、零下十二三四度总是有的吧，一人高的绣河呐…… 惊讶的同时不忘感叹一番…… 尚志这是不要命了！ 话虽如此、逼那份上，但凡身怀利器、必然杀心自起呀！兄弟儿…… 别说什么害怕胆小之类的、二万五还不是照样用脚走出来的吗！ …… 非要说朝廷近几年都干了些什么？两字、剿匪…… 山东平叛不到半年、尚志又来！ 怀远闷声发出苦笑、于是正要挥鞭加速之时，一旁百灵却突然一声惊呼！ 他也为之微微一愣…… 急忙顺她目光望去，只见官道不远处人群，有一女子手牵双马、身着一袭破旧长袍，头发蓬乱不堪、半脸被无情遮住…… …… 然而，在这乱糟糟脏发之下，却有一抹熟悉身影傲然屹立、她静静地站在那里、一动不动…… 怀远定睛看去、血淋淋头颅被她一刀砍下抓在另一只手中…… 似乎就在同时…… 人群爆发喝骂、全然都是一副异样盯着那女子…… 此刻、百灵心中不由得涌起一股狂喜和难以置信！原来，那个站在人群中的人…… 不是旁人、竟是自己的姐姐…… 自己的亲姐姐！ …… 她像儿时记忆那样、不停揉搓双目…… 希望非梦一场…… …… 她匆匆下得马来、静静愣在原地，波澜起伏小心脏、砰砰直跳！ 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眼睛，这个…… 这个……毫无音讯已久的姐姐…… 突然出现在这里！ …… 此刻人群怔呆、见一群黑服骑兵轰然停滞，他们自趣跪倒一片…… …… 然而那女子、直挺挺站在那里，似乎也注意到了怀远和百灵存在…… 她们两人目光交汇，仿佛时间都在这一刻凝固。 百灵忍不住颤抖、心中翻腾着无数个思念，奋力呐喊…… “姐……！” “姐姐！” 她用尽全力、迎向梅金莲…… 二人官道重逢，彼此紧紧相拥…… 放声哭泣如晴天暴雨…… “小妹！小妹……” “姐……你！”金莲赤脚冻疮、血泥塑面、试图背过丑态…… 百灵双目含泪、颤抖双手死死握住她…… 生怕这是一场梦…… …… …… 直到午时、秦怀远和牛四在码头汇合，当面说明昨夜大致战况…… 牛四惊讶…… 尚志残血攻打海州、相当了得…… 莫非佯攻？他正思索、尚志寓意为何之时…… 百灵、梅金莲挽手同框出镜…… 牛四万万没想到、梅金莲还活着，怀远这才解释一番，返回路遇十来个溃军、说是溃军不如说农夫更为贴切，他们企图夺下梅金莲抢来的战马…… 赶巧被怀远制止…… …… 几人见面、牛四当然少不了唏嘘宽慰，看到百灵难掩激动、就连说话也亢奋了许多…… 牛四在想、亲人见面当倍感珍惜，这种感觉他懂，于是为金莲接风、特地围一桌，借着冬季寒光…… 造起了火锅。 …… 原来昨晚被炮击的是董永、并非尚志本人，听梅金莲说起、二人在后金与农民军产生严重分歧…… 官军步步紧扣、既然都有不同选择，唯一各走各路…… 老话说的好、鸡蛋分蓝放、风险分一半，尚志、董永二人也正是此意，若无牛四阻拦、还别说，董永押对了！ …… 在怀远说到，尚志强渡绣水河、他猜测黎明之前早已流入山东…… 牛四不动声色边给金莲夹菜、边连连点头，曹都督急信中明确要求魏国公和牛四务必将尚志拖至海州境内、自己则全力入河南围剿张献忠！ 原本贫血的张献忠险些躺在河南，正是因为尚志存在、农民军获得满血喘息，无疑又壮大起来…… …… 飞鸟尽、良弓藏，狡兔死、走狗烹，尚志横插一腿的搅局能力，潜移默化帮助了一些在河南苦苦挣扎的农民军。 是否加速王朝灭亡？牛四不敢断定，昙花一现或锦上添花、都足以证明，尚志在所有农民军中、至少分担了些仇恨…… …… 之后梅金莲说起董永是被冤枉的，朝中借侯正直这口老刀、几乎将应天、九江、嘉兴等多地官员以爆炸案为由，充入大狱、涉及范围广，一度延伸至南昌府…… 牵扯不及的，甚至以莫须有罪名成立。 她还说在押期间，阮先生及其国子监等众多学子，曾去探望董永…… 不知是哪位学子道出一首诗句，以告慰董永不幸遭遇…… 话到此处、仰脖一抹火辣下肚，清嗓…… “沙狂奔洪、不羁董公衷肠， 苟匍井市、不过鼠辈尔……” …… …… 念毕、才知董永内心所想，大致意思、老子宁与尚志共罪，也不为你们这些朝廷鼠辈做事…… 所以呐，董永多少有些风骨、这样的人牛四竖起大拇指，佩服！ …… 金莲说完、像是得到解药，整个人都变了…… 她异常冷静、像褪去年久蛇皮，干净、洒脱、心容航母那样…… 这尼玛是要遭多少罪？ 受多少辱？ 挨多少打？ 方能成角啊…… …… 暗无天日的牢狱、漫天期待直到净化自己，得到自己…… 不得不说、打浑逗趣的她死了，死在那个两军万人对垒…… 死在那个成百上千玩命奔逃…… 死在那个一双双饥寒交迫的雨夜…… …… 如她所说、尚志董永非恶之人，不过被逼无奈而已，众多农民军中的一粒沙、碗内一粒米，不是吗？ …… 金莲醉了、说话却无比清晰…… “王德林在南京有家暗坊，据说与龙少有关……” 她听一位狱友说过、只是可惜，那位狱友没能活过昨天…… …… 牛四淡淡回了一句，“金莲、此事不必再多费心思。” “你打不过人家，是你、我技不如人，这没什么好说的！” 牛四主动担责…… “是我大意了！” …… 无外乎牛四考虑不周、梅金莲所领导的不过是一群江湖散人，准确的说来、二流都算不上，什么偷鸡摸狗、男盗女娼等一些上不得台面之事…… 第320章 远见与短浅 倘若两军对阵、牛四不得不承认，自己高估了她，草率行为终究害人害己…… …… 几人正吃着、牛四闻其动静，瞥了一眼门外，只见姜文羽不知何时傻乎乎愣在原地…… “哎！老姜，过来坐、吃口热呼地，暖暖身子……”牛四朝他招手。 姜文羽感觉变了个似的、眼神盯着梅金莲，嘴角强烈抽抽…… …… “哦，这位是我远房表姐！来坐……”牛四对他介绍起来梅金莲…… …… 中风模样的姜文羽一听这话，浑身上下一抖…… “好啊……好啊！昨个半夜，就是你这位表姐，把我们仨给揍了！”老姜抬手、话音发颤…… …… 哈哈…… 牛四、秦怀远笑出了声…… …… 老姜没来前、已知晓此事的牛四只好强忍笑意，赶忙转移话语…… “老姜，曹都督来信、说叫我等前往海州城，与那魏国公商讨对策！” …… 他见牛四态度真切、也不好说什么，但还是别扭又拘谨坐下，在金莲面前甚至矮了三分、话音低的像闷屁…… “噢！去论功行赏？” …… “哈哈…… 我说老姜、人家尚志渡过绣水河，早跑了……”牛四意味深长说笑！ 姜文羽闻声、长叹一口气！ “跑了好、跑了好！……” …… 尚志不在此地界、大家倒是皆大欢喜，哪怕去山东也好，京城也罢、不在本地霍霍就是大功一件…… 一时间不免多喝几杯、抢马这种有失男人身份的丑事，算是一壶浊酒翻篇啦…… …… 几人稍作片刻、上了路，往海州城而去…… …… …… 崇祯七年月末、北风呼啸恰似见缝插针，即使殿内二三火炉取暖、也难抵袭骨寒潮…… …… “一帮废物、要你等何用？”暖榻坐上一人被火光映着狰狞和不屑，忽隐忽现来回变换…… 冰冷穿骨的石面地板，二人长跪求饶…… 此刻，被坐上贝勒爷一通数骂，二人满目寒霜、头是越埋越低、像犯了错误的小狗崽儿，不敢喘气不敢抬眼…… …… …… “无妨、海乃不祥之兆，大可不必自责…… 儿臣以为、尚可喜所部、统统弃船充入汉旗军……” 说话的是一位站在阴影处年轻小伙、光线昏暗、更显阴沉…… “正如豪格所言、拆了生火用，岂不是更好！ 哈哈…… 养一帮废物，还他酿费钱！”一旁高大汉子高声插言…… “嗯，硕肃亲王言之有理……” …… 话落半分、在场有不少人附和…… 海上再厉害有个毛用、那朝鲜照样收拾！朝鲜王朝倒是战船不少，又能厉害到哪去？ …… …… 此刻，坐榻正首位置传来一阵轻咳…… “咳……咳！文程、可有什么不妥？” …… “臣认为、战船荒废实乃非明之举！”他边说边战战兢兢打量坐榻上的二位爷…… “当年东江镇战船为毛文龙所属，归来缺乏修补维保，即使弃之不用、一并回笼东江镇以备留用……” …… “父皇，儿臣认为范学士欺君！尚可喜出海前、曾下军令状，势必接应董永……”他目光锐利盯着一直跪地不起的尚可喜…… “如今呢？战船损半！却归于年久失修！”他又紧盯范文程、呲着一口老黄牙…… “哼……范大人？范学士？ 你们汉人最喜搬弄是非！ 儿臣这就将这狗摔死……” 说着上前一把堤起微微颤抖的尚可喜、像是拎小奶狗，拖着往外走…… “皇上！皇上！……奴才知错…… 奴……才…… 知……错……” …… 昏暗殿内、没有一人出台求情，包括这位范大学士、除了轻轻叹气，却不敢多看一眼…… …… “豪格！够了……打五十军棍，以儆效尤…… 还有你……”为首坐榻那人阴沉着脸，手指跪地另一人…… “古儿景泰、自己去领二十军棍，充入正蓝旗降为甲士！” …… “其余人等、散了……” “那个……范爱卿、留步……” …… “臣！臣……有罪……” …… 寒冬腊月、空荡荡的殿内只剩二人、随着人群一一离去似乎也带走一些温度，尽显冷清、透凉…… 一阵阵轻咳回响、二人一问一答，似乎酝酿一场轰轰烈烈的大事，像是窗外突入的暴雪、凛冽又无法阻挡…… …… …… 十二月的年末、越北越冷，牛四、姜文羽等人打马入海州，在老姜眼里、 这…… 仿佛一夜之间什么都没变、又什么都变了…… 街道冷清、死寂、无半点生机，往日熙熙攘攘历历在目，作为海州县丞、他有罪，往小理说、没有保护妻母…… 往大理说、没有保护百姓、更未保护好…… 达官绅士…… 赴死他做不到、唯一的尊严也被昨夜那个女子夺走！听说、董永攻入城中，几乎所有官员及家眷无一幸免、分了富商的银子，开仓放粮、一呼百应…… 如今城中人口、十不存一，明显荒芜人影…… …… 一股寒风扫过、他滴下老泪，寻觅母妻尸身…… …… 梅金莲见姜文羽踉跄离去、唇角微微发出轻哼…… “这天下、狗官当道！该杀……” …… 牛四闻声、轻松笑了笑，口吻迟缓……“金莲！你们是如何攻入城中的？” “哼……四儿，不瞒各位、董永派人提前入城放出话来，就tm四个字！ 开城放粮……”金莲声音低沉、似乎压抑内心烈火…… “哈哈……想不到吧！我们未动一兵一卒来时城门大开、知县头颅高挂市井！” 接着干笑两声…… …… “不得人心！”怀远僵着嘴角附言…… …… 微笑不语的牛四、并未接话，因为他知道，历史滚滚…… 从那些新兴的万岁和千岁们，在对权力、金钱和女人的态度上，就已经找到了答案…… 不过是一个又一个帝王的开演…… 一呼百应、朝朝延续，朝朝如此！ 真正的敌人又在哪？真正迫害你的人又在哪？ 他们想方设法的告诉你、这个是敌人？ 哪个是敌人？ 真正的敌人，是你不能批评的那群人…… 那些向你宣扬牺牲、奉献，观念的人…… 第321章 实力不允许 其实…… 间接宣扬的是…… 主、奴，观念而已，待时机成熟、并未迎来你所想的样子…… …… 他们大抵想成为主人…… 甚至表演的密不透风！ 看似真正热爱本职工作、实际上离不开金口玉言、离不开大笔一挥…… 断人命运的权笔…… ……，…… …… 人间清醒牛四深知这一点、但终究与所有人不在一个层面，老话说、以眼为界，多出去走走、你会发现…… 这个世界不一样…… 因为、这个世界没有底线，你所要的底线、是自己向往的，也是醒悟之后向往的…… …… …… 此刻、牛四独自一人入县衙，不大一会、进来不少人…… 松江四位千户牛四见过，互相点头示以问好，而海州只有两百户所、那二位处于闭嘴状态，全程不发一言、只顾茶碗下肚，想必心事繁重…… …… 魏国公左右福将近随、银煊金甲！祖传皇帝御赐，可谓是英气了得…… …… 流星大步、金刀弥散，打主位那么一坐，虚伪模样瞥了一眼牛四、转而笑容灿烂…… 亲自感谢来自松江和本地的千户们， 待问其带多少人时…… …… 傻了眼…… 啥玩意？ 堂堂松江四位千户所出二百来人？ …… 顷刻一脸嫌弃、举手展开书信、直言念叨…… “这里呢，本公收到两封六百里加急！” 说着依次缓缓展开…… “这一封、曹都督命我等死追尚志……！ 眼下呐、尚志极有可能流向山东，这……” 他停顿片刻、静静审视周围，见众人默不作声、又接着说…… “追击尚志入山东，诸位可有异议？” …… 众人闻声、各个拘谨不安，牛四心说、在座哪一个不是打酱油的？论起官职、以国公为首，窝尼玛还用征求群众意见？ 山东和南直隶是两个行政区，跨界作战、没有兵部文书，疯了？谁爱去谁去…… 别说兵部文书、即便有，在座的都不是傻子、如今开拔费这种预付款，没人相信，人家要全额军饷、亲眼怼脸上的那种…… 任由口头承诺，牛四坚信！在座的老爷们儿屁股都懒的动一下！ …… …… 国公讥笑一声、见众低头不语，继续念叨，“这二封嘛、是山东巡抚朱大人的，实不相瞒……浙直总督给咱从山东借了些军饷！” 话到此处、在场所有人为之一振，接着互相嘀嘀咕咕，看上去都换了副模样、一扫方才拘谨不安的小心心…… …… “哎！哎……，这几日辛苦诸位在此静静等待军令，文书一到、入山东！” …… 合着山东剿匪、山东吃呗，众人形色各异、却也毫无办法，曹都督军令如山、就是走个过场、装样子也要把握分寸不是？ 当下有人提了一句，“敢问国公，我等松江卫所，军饷几何？ 又何时能拿？ 否则…… 弟兄们不好交待吧……” “对……对！下官正是此意！” 一人开口、多人附和！ …… 国公转瞬拉下脸来、信上未明，他不好答出实数，过后兑现不成，恐生兵变呐…… 这帮狗腿子、不好糊弄啊…… 这时、又见牛四落坐最后、只顾埋头吃茶，实际上作为海防部队、布防布控，怎么追？如何追？何时追？ 这一切都与牛四无关、任务完成原本没有什么事，偏偏来自曹都督信里赫然写着、海防都统协、国公尽快商议讨贼决策…… 可能又出于信息差关系，尚志早尼玛离开海州地界、何谈决策？ …… 对此国公颇为恼火、军饷多少？没个数字章程也不好妄言，不多时散了会、等来日再议…… …… 众人一走、国公转身问起二位副将！ 他观牛四一副自得模样、这无名之火嘎嘎燃烧， 你们不是说牛四被围困于绣水河？ 还危在旦夕？ 二人倒是给予肯定、的确是事实，牛四小儿昨晚侥幸逃脱罢了…… …… 二人低头不发一言，自家爷什么性情？门清…… 借刀杀人而已，自不必明说！ 这世上哪有什么如果？哪有什么从头再来？并非敌人强大、而是内部不和，朝廷上下皆如此…… …… 牛四心无杂念、军饷给不给随他去，自身实力强大任谁耍心机也无济于事。 …… 国公这边上下摸索，又吩咐下人将没走远的牛四叫来偏堂。 牛四暗想准没好事、二人因为平叛、第一次正式见面，礼数还是那样、下跪绝对不可能！ “下官腿疾、不能全礼，还望国公爷见谅……”牛四强挤微笑敷衍作揖、但对方眼皮都懒的抬一下…… …… 牛四自然直起身子、不再说话，屋内瞬间陷入死寂、落针可闻！ …… 官场讲究个上下尊卑、若遇旁人轻易不敢得罪堂堂国公爷，可牛四不一样、他对讨厌的人和事露出微笑，或许是自己这辈子必须学会的恶心…… 人在江湖中、半点不由人，在行礼这一方面、冷哼着的国公扭了个舒服姿势、正眼瞧都不瞧牛四一眼，似乎当他是只一条空气狗，直入主题！ …… “牛四、大敌当前，本公要如实奏明圣上、你作为海防都统！为何放走尚志？ 嗯……你可知罪？” …… 我靠……牛四暗骂，这个老蹬儿、心术不正啊！ 挖坑不是？未能拖住尚志是你国公失职，关老子何事？ 牛四当下尬笑起来：“国公爷怕是忘了，下官奉兵部和曹都督军令、在海州岸口码头阻止尚志出海！ 诉下官直言、军务顺利完成！ 已于今早快马发往应天兵部与曹都督，等候下一步命令！” …… 牛四意思很明确、你打你的，我打我的，咱俩互不相干、尚志脱困你自己去解释，少给老子泼脏水…… …… 国公见牛四不识抬举、挖坑不跳也就罢了，还扯清关系…… 大脸立刻阴沉下来、“牛四你休得狡辩、等本公奏明圣上，定要尔等好看……” “来人、给本公将此人，叉出去……” …… …… 牛四受了一肚子鸟气、被赶出来，这国公脑子里卖的啥药？自己压根一概不知，话里有意嫁祸自己？ …… 带着思绪，几人找家客栈住下、静等明日，不曾想姜文羽追寻而来，失魂落魄的他、荣升海州代知县、开口第一句话…… “借粮……” …… …… 第322章 打翻的醋坛子 牛四他们吃的好、睡的好，嘎嘎造火锅、香酒呼呼喝，全员伙食最次四菜一汤、大饼、牛肉干，猪肉罐头应有尽有！ 腌鱼水果罐头包罗万象，种种迹象表明，牛四很有银…… …… 哪有不借的道理？ “行，借给你粮可以！” 姜文羽急切表情缓和不少，没想成牛四如此痛快！随即代表海州百姓鞠躬感谢…… “哎……哎……我说老姜！你打算用什么抵押？” 他闻声一愣、哗啦一下懵比在原地，好大一会才反应过来…… 怔怔看向牛四、严肃如吃屎…… …… “老姜呐、实不相瞒，本次出海军务！ 松江知府、布政，一粒米未曾提供！ 知道嘛？”牛四眯起双眼、语气多有抱怨！ …… “这？……”老姜上得一副苦瓜面、塞了语…… 他有什么？全城府库空空如也，要银子没银子、要粮没粮，美貌如花妻？还是家有一老如一宝？ 拿什么抵押？ “……额！” …… 姜文羽眉头紧锁，想了半天、愣是无话可说。 “你一个知县、还是个代知县，劝你找找魏国公、他哪里粮草丰厚！”牛四拍了几下他的肩膀、说完不再理会！…… …… 老姜知趣、灰溜溜调转屁股就走，仿佛空气中弥漫着浓浓打脸气息…… …… 次日一早，牛四听说姜文羽借粮顺利、一部分用于城内施粥，来救济些难民。 另一部分充入府库，重新组建起县衙班底、打今！算是正式办公…… …… …… 出乎牛四意料、魏国公竟然借粮给姜文羽，至于为何借？ 他老姜趾高气昂对着牛四打起官腔： “如果有人肯拉你一把，让你不再低三下四求人…… 无论你以后混的多牛比，拉你的人，你得感恩…… 牛四！你给我记住喽，本县不屑有求于你！” …… “呦呵、搭上国公这支大船了？”牛四歪脖说笑。 …… “牛四！休要胡言……”姜文羽腾空而起、面色微怒…… 卧槽，新官上任个把时辰架子端起老高…… 常言道，人走高、水低流，倒也正常、牛四不过说了句实话、这老愣急眼了？ …… “国公爷抬举下官、特有意栽培，都统怕是嫉妒本县吧？” …… 牛四一听这话不由得暗叹，快尼玛拉倒吧！ 事实简单、谁能给你权力！谁能给你好处！自然向谁靠拢，天性使然、牛四理解…… 当下不再调侃、扒拉开老姜，大步迈向国公军营！ 老姜身型一歪、瞪着眼珠子…… “你……” …… …… 军营不大、周遭彩旗搭拉而下，软绵绵滴，同软的还有徐字大旗、像是本人，似乎还未来得及直立，就已瘫软…… …… “娘子！哎呀……我的娘子呐，小心身子啊，哎呀呀呀…… 送到这里便好……” 听力极好的牛四、闻声侧目军营外…… “老爷……” “快些回去吧……哦， 慢些……慢些……” …… 牛四目光聚焦营外二人、突然内心猛颤…… 那是……那是…… 尹明月吗？ 缠缠绵绵相互肉麻、将自己击碎…… 直到体无完肤…… …… 他们相依、相送，恋恋不舍的分开！ …… 此刻，天空晴朗无云，而自己却阴霾笼罩！ 魏国公送走明月、由远及近洋溢骚风，打营外走来…… “牛四、家妻送来件外衣，甚是体贴入微，见笑！见笑…… 哈哈…… 走吧……随本公入帐！”国公扬起嘴角，一抹得意正盛、像是大胜而归的斗鸡…… 这尼玛欠揍模样，直叫身后牛四冷颤，心态崩塌…… …… …… 好啊！好啊！秀恩爱是吧…… 牛四狠狠握紧拳头，暗自发誓、老子定要绿了他！ 草……尼……玛！ …… 不过细细想来、他俩关灯后的瞬间，胃里顿升一阵翻涌！ …… …… 二人前后走着、牛四越想越恶心，强压来自他俩滚床单的恶心，像孕期反应…… 胃液哗哗倒流…… …… 几步之下，正对兵丁衣甲鲜明，分两排站定…… 一条笔直而干净的红地毯、直通军帐，不愧为五城兵马司官兵、各个身材高大健壮，国公所过、肃然起敬！ 偏偏牛四落国公三步，纷纷投来的目光，瞬间变化狗眼！ 如此这般看人低的冷眼，驱散牛四几分胃液、暗暗觉得，有什么大事即将到来…… …… …… 好家伙，牛四后脚入得帐内、一干人全副武装，等国公爷主帅位那么一坐，全体平地一声吼…… “见过国公！ 属下见过国公……” …… “嗯……”威严之下、国公点头回应！ 接着环视四周朗朗开口： “列位…… 诸城失守、青州、兖州知府如临大敌，山东巡抚朱大典求暖……” 话落不等众人惊悟，国公抽出随身大保健…… 刷……举过头顶！ “尔等都在、曹都督有令，命我等兵发山东！” 卧槽…… 此等大事、众人那有准备，一个个心提嗓子眼，惊的说不出话来…… “本公明白你们在意什么！浙直总督早已备好军饷……不日便可运来！” …… 众人一听、紧张气氛缓和不少。 国公见状、安然坐回帅位！厉声对一旁的王副将开口： “点兵！” “是！”…… 一圈统计下来、国公脸色青一阵白一阵…… 这才意识到问题的严重…… 尚志如滚雪球的超人，诸城城破以后，人数多达二万，直奔兖州…… 这一刻，牛四忍不住好笑…… 瞧瞧人家，越玩越大！ 瞧瞧自个，四个千户加两百户、好不容易抽出个整…… 三百人、算上六位千户的家丁，共计五百来人…… 别说牛四觉得搞笑、就是那高高在上的魏国公、也是唏嘘不止…… …… 魏国公带来的五城兵马司、接近半万，经过海州这么一折腾，损失大半！ 如今呢！ 加上守城军士，满共二千五百人、这还打个鸡毛啊…… 但军令难违，国公叹气道…… “众将、听令……” …… …… 在座挺直腰板站定、听候发话！ …… 明日一早，赵文霸、李探究、王克隆、沈殿八，四位千户做先锋，渡绣河、入山东直指诸城！ …… 第323章 pp开花和跳坑…… “本公带领本部兵马和韩不信、张天赐，两位千户垫后！” …… 当下第一道命令，前者来自松江的四位千户，表情瞬间凝结寒霜…… 这哪是先锋？这尼玛分明就是送死啊！ 再观后者本地两位千户，直挺挺下跪齐声接受调遣！ “下……下官领命……” …… 牛四闻讯、冷汗直流，真尼玛耍滴一手好心机呐…… 松江知府曾经与国公有过节，但不至于到了恨之入骨的地步，如此看来…… 不仅对松江知府本人、连同派来的松江官军也遭到溅射…… 此刻，牛四倍感庆幸！ 作为海防的他、松口大气…… 突然，点到牛四…… 卧槽…… “牛四听令！” …… “着你、七日内从宁波府运送军饷至海州岸口！ 记住了！不得有误……” 牛四入耳、嗡嗡炸响…… …… 三下五下、帐内国公吩咐结束，临了拍拍牛四肩膀，语重心长…… “牛都统、不可大意呐，如有半点差迟、我军危矣！” …… “国公、两地之间走海，相隔五百海里，七日实难从命！” 牛四忙于解释推脱，遭到国公及一干人等眼神射杀…… “牛都统、兄弟们可都指着您啊！” “断粮断饷、我等第一个不干！” “对……不干……” …… 众人纷纷谴责起来、国公一侧冷眼旁观，不时涌起贱笑！ …… 窝尼玛！好一手矛盾转移、成与不成，这坑绝比不能跳！ 众人见牛四歪脖直视国公，“十日？可好？” 嚯，在场的所有人马上对着国公表明自己的态度…… “国公，万万使不得！弟兄们哪一个不是养家糊口！七日内见不到饷，这诸城不入也罢……” “嗯……不入也罢！” 众人群起同声、就连昔日在松江共事的四位千户，也加入进来、声援一二…… “牛兄、务必准时送达……” “是啊，莫言让将士们寒心！” …… 牛四依旧站立原地、不为所动！ …… “牛四！你敢违抗军令？”国公抬手指向牛四脑门、字字充满杀意！ 五十军棍下去、屁股变肉饼，牛四当然不敢违抗！ 于是开始讨价还价！ “十日……” …… “大胆！军令岂是儿戏？” …… “那那……好……九日！” …… 众人眼神不对、几分惊呆几分愁怒…… 这牛还能这样玩吗？ …… “好！好！八日……” …… “这样吧！七日半？” 众人听得此处、由气转笑…… …… “牛四，你以为这里是自由市场？ 这里是军营！ 来人……” 哗啦一群披甲兵丁入帐…… “违抗军令、拖下去！杖五十……” …… “得！得……我去……七日便七日……” 牛四当即服软、笑脸相向…… 抗命小屁屁不保啊…… …… 全帐公敌的他，不得不苦比接受，待下得帐来，给出具体内容，限七日内将三万两饷银和八千担军粮送至海州岸口，交由姜知县调配…… …… 接近四百吨的重量，两、三艘商船足够运载，牛四反复追问那位副将、告知军需早已备好，随手书取来即可！ 说的倒是轻巧、偏偏牛四暗自觉着哪里不对劲，副将见他犹豫再三、颇为不奈…… “牛都统、放心吧！浙直总督亲口答应、岂能有假？” …… “这样、张将军！你……？ 让国公亲笔手书一封可好？”牛四说笑、不得已毕恭毕敬道。 “牛四！你去也不去？ 这点小事何需劳烦国公爷吗？”张副将气急、命人将他推出军营…… 牛四被二人半推半揪，嘴里不停比叨叨…… “哎！哎……张将军……下官还有事商议…… 哎……干嘛啊，你们这是…… 哎…… ……” “草尼嘴的……麻蛋！” …… 直到被二人送出了城门、准确的说是被赶了出来…… …… 所有人一口咬定、七日之内必见军饷，为此、国公成功转移仇恨，活脱脱将牛四架起来烧烤、见他多待一刻不得…… 这不、被一路走一路催，赶到城门外…… 才敞开大嘴吐槽…… 真tm不是个玩意、草…… 好他酿的一招移花接木、如此歹毒狡猾，给初入朝廷中层的他、当头一棒！ …… 越往高走、越暗流涌动，所谓高处不胜寒、不正是这种谈笑间杀人于朦胧嘛。 坑大坑小、跳下去才知深浅，才知死活！ …… 心不在焉的他、越想越气，不行！老子必须绿了他！ 这时，对过一人一马横于官道、寒风吹，风帽舞…… 那身型颇为引人注目！ …… 这尼玛是何方拦路的绿林好汉？ 这一遭、突然将牛四陷入纳闷…… “哎！哎……牛都……您看那人是？” 牛四顺怀远所指…… 定睛突发懵呼…… “我草……范德彪……” “嗯，是德彪……”怀远哼唧附和…… …… “牛大人、久违了……德彪在此等候多时！” 闻声牛四预感强烈、心砰砰直跳…… “真是范德彪？” “正是在下，还请牛大人随我来……”德彪一举端下草帽、露出自带大师级模样的面孔…… …… 牛四忐忑不定、并行跟随而去。 “在下感谢，牛大人那时的收留……” “那倒不必……”牛四还未说完、被他截去…… “但！是非功过、自在人心！”德彪目视官道岔口、没由来道出一句！ 牛四心说、呵呵！这二逼突然变稳重了？ 话出三分猜七分、跟着国公学成球…… 知道尼玛圆滑处事了？ …… 没走多远，一抹熟悉地不再熟悉的身影出现在…… 不远阑珊处！ 尹明月吗？ 是明月吗？ 他定于原地、勒马停待…… 山边一角旭光、映入几许凄凉，突遭明月，二人止步、禁语！ 四目相视…… 一晃三年过去、她已为人妇、但依旧风华并茂…… …… 牛四心突然一拧，下意识掩饰自己的焦虑…… 一抚背发、紧了紧手中的缰绳，这一刻、却毫无方才的绿意征兆…… 因为他看的出来、明月忍受了痛苦，忍受了孤独，忍受了一份无名怒火…… …… “还不快下马，拜见我家国公夫人？”范德彪气势非凡、提醒牛四，与当初判若两人！仿佛做狗都得到了升华…… 果然国公大腿真香，这一点和姜文羽极其相似…… …… …… 第324章 不值得的尊严 而她还如从前那样，是那么的冷、像雪山上的石头，又硬又冰…… …… 接着唤来身旁丫鬟、低声说着什么，下一秒独自走出护卫队伍，清目不离牛四半分…… …… “牛四！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参与尹势抄家！ 尹之玉也因你、而死！ 这仇我明月永远记着！” 她言语高冷、似从未有过的恨，对牛四朗声发泄出来…… …… 牛四听得、心窝隐隐作痛！是啊、时间终究无法治愈自己，之玉、郝凛然、或是尹家两座船厂…… 每一个失去、自己言不由衷，自己无法控制、更无力主宰。 尹之玉的仇报了、郝凛然的呢？ 尹家船厂不过是牛四从东林口中、硬扣出来了的，说实话、五十万两不白花，不白孝敬…… …… 这一刻、解释有用吗？ 牛四泛起两声苦笑，马鞭丢去身后、翻身下马…… 内心既平静又高亢，世人都说浪漫的事、总是发生在冬季，有人释怀，有人在风中爱了又恨…… 恨了又爱…… 而她说的、并非实事，两座偌大的船厂，牛四不拿、总会有人拿！ 这一切她却像傻叉一样、黑白不分，是非颠倒，在尹家沉船一事上、牛四无心自责，他曾告诫过明月、非但不听，至始至终埋怨牛四，这不是蠢又是什么？ …… 如今她如愿以偿、获得国公大腿，俯瞰芸芸众生、以国公夫人上位者的身份记仇，这本身就是一种恨、一种牛四无法摆脱的恨！ 一种遗憾到…… 没有边际的恨！ …… “国公夫人、你等我…… 就是为了说这些吗？”牛四抬眸仰望天际、无视来自她的仇光…… “牛四、本夫人只是后悔当初，后悔那日不该劝阻夫君打尔军棍…… …… 想我尹家船厂，百年基业、被你夺去，你卑鄙！无耻！”她紧紧咬着唇角、声音颤抖继续道…… “牛四，你是不是不甘心？是不是没能将尹家窑址也收入囊中？为此，你故意害死尹之玉！” …… 此刻、牛四面对这个近乎发疯、失去理智的女人，感到可怜！ 尹家输的不冤、败的不冤，卧龙凤雏人才辈出、一个尹守田，一个尹明月堪称完美诠释…… …… 牛四想到这里，彻底平静下来、任由她无理栽赃。 傻女人、无脑的女人、一旦受到挑拨、撺掇，将是一场灾难！ …… 对于牛四而言，没有不甘心、没有遗憾…… 只是这个结局，tm配不上老子当初明知不可为而为之的心！ 自己拿出我最大的诚意对待尹家、甚至不惜与应天高层发生冲突…… 所以…… “该遗憾的不是我…… 而是你……尹明月！”牛四仍旧目视远方、而她…… 不及晚霞知牛心…… …… 牛四二世为人，所见过的、听过的，人性和黑暗远远超于这个时代…… …… 但依然单纯对她、对之玉，这不是傻！ 是爱错了人、是爱错了不该爱的人，他值得庆幸，因为尹明月不配…… …… “哼哼……哼哈…… 牛四……你的那些伎俩，不该用在我身上……”她侧过身子、颜值更胜，倒也多了些风孕…… “其实本夫人知道，那天你根本舍不得我走…… 你难道不遗憾吗？” “牛四、我贵为堂堂国公夫人，而你……不过是我夫君马前卒！ 哈哈……” …… 她连嘲带讽、见牛四回应她的只是淡淡一笑…… 不经意感慨自己的人生道路之艰难， 擦肩之人可赶上，错过之事再难追…… 尹明月所诉、全是一派胡言，这几年她到底经历什么？ 为什么会突然性情大变，智商为零？ 都说一孕傻三年、难不成又受孕了？ …… “夫人、小菊可还识得？”一向冷静的怀远、也忍不住开口。 …… “哼、小菊？麦麦缇？ 哼…… 早死了、是不是尔等有意为之？ 本夫还人听说、之玉尸骨未存，这等隐匿，尔当真煞费苦心啊…… 现在与本夫人提这些有用吗？”明月张起怒目、投了过来！ …… “夫人、小菊还……” 牛四见此、挥手制止唇唇欲动的怀远，“不必多言、随她！” …… 她的种种反应，在这一刻、仿佛彻底将牛四三观撕碎！ 别人劝解一万句，不如自己摔一跤、成年人世界不需要解释和真相，有的时候、吃屎狗绝不许说屎的不香…… …… “我夫君、自得知晓一些缘由，牛四！你无须狡辩…… 哼呵……我们来日方长！ 德飙、走！” …… 她以前可不是这样、却不曾想被人蒙蔽，终归出在她自身原因、智商不够，任谁也无法改变什么！ 牛四望向她楚楚动人离去的背影、吐出口烟气…… 她这看似的转身一走、就是一刀两断，回首过往憧憬、余下的然后死在了今天、死在了现在…… 如果…… 如果……时间可以扑面退来、那么，该遗憾的不是她，而是自己…… 这又何尝不是打自己脸，可是、什么才是来日方长？…… 是再见面的不舍？ 还是见面时的仇人？ 亦或是、爱恨分明？仇者快亲者痛的来日方长，于自己而言、真诚等于垃圾！更是无人问津的野草…… …… 牛四的段位不配拥有真诚，也只有在那个年纪、那个时候，才会不计结果！ 不计利益！ 不计回报的爱一个人，之后…… 的爱…… 不过是权衡利弊的思而再三…… …… …… 当夜、牛四斜靠底舱，一口接着一口、一瓶接着一瓶下肚…… 辗转反侧、直到深夜才伴随海风音浪，迷迷糊糊入睡…… …… …… 隐约觉着、仓惶失措，一群未知生物来回走动、他大汗屏住呼吸，躲于衣柜…… 穿过缝隙、待看清真实面目…… 啊……草泥马！ 他哼唧一声，下意识惊恐起来、心跳声直达脑壳…… 那满面腐烂的人影、端端走来…… 越来越近…… 越来越近…… 突然一股淡淡的、暖暖的骚味涌起，他这才意识到、自己吓尿了…… …… 这时，轰鸣泛起…… 窗外强光白昼、屋内顿升明光…… 草…… 仅仅半秒铮亮时间、那人全身皮开肉烂，一只手捧大肠…… 拉着另一头、发出…… 凄凉刺声…… “呃……呃……呃呃……” …… 第325章 两头受难 牛四浑身豆汗如澡，抬手试图冲出衣柜， 紧跟着天边一道硕大蘑菇云腾空而起，四周轰鸣…… 仿佛光年一瞬…… 强光如刺、温度也随之爆裂、扭曲…… 哗哗啦啦、地动山摇，房屋摇摆、玻璃顷刻间粉碎…… 牛四忍受双目刺疼，瞳孔放大、汗毛竖起，愣神片刻、再看那人影瞄向窗外时…… 他一头扎出衣柜、哐啷一声巨响，不受控制的身体倒入满是血雾大床…… “呃……呃！” …… 我靠！丧尸吗？牛四惊呼…… 下意识抄起台灯、就要砸去！ ……，…… 窗外却砰叽一声着地、只见那腐烂丧尸竟然朝着光亮慢慢悠悠跳窗而下…… 霎时间、像电影里的丧尸那样，又发出刺耳，呃……呃……声…… 起身居高临下看去、那丧尸拖着一条半截小腿和大肠挣扎着、向方才光亮嗷嗷前行！ 这一幕、牛四彻底懵比，周遭环境入耳都是呃呃声、四面八方的丧尸向那边涌去，密密麻麻如蚂蚁大军。 牛四屏住呼吸，鸡皮疙瘩噌噌泛起、脑海第一反应！ 老子在做梦…… 再做梦…… 这不是真的！ 我要回去…… 我要回去…… 我要回去…… …… …… “啊……” …… 次日，宝山…… 史中飞收到牛四传令、让其腾出两艘商船，先一步在宝山港口等候调遣。 同时命于迁、牛二多备弹药运送栈桥，等待牛四一到、立刻装船…… …… 而另一边的牛四在底舱睡醒后，头痛欲裂！ 突然发现手中多出一盏西式台灯、他腾空坐起…… 一阵惊骇！ 既后怕、又懵比…… 这尼玛是认真的吗？ …… 惶惶不可终时的他、泛起诡异、随手一抚脑门…… 卧槽！ 鸡蛋大的鼓包…… …… …… 此刻、一晚过去，距离宝山不过个把时辰、而自己整个人气色暗淡，走路、吃饭，萎靡不振…… 此时此刻、仍旧心有余悸…… “四哥？可是身子有疾？”百灵伸出细手、试着触碰牛四脑门…… “我靠……你下手轻些……” “有啥想不开？要自寻短见？”百灵托起鹅蛋脸、痴呆似的盯着牛四看…… …… “少扯蛋、老子回舱补个觉，你来……”牛四没好气说道。 “我吗？我也去？ 人家可是、未出阁的呢！”百家侧过脸颊、装矜持…… “给大爷、按摩舒缓一下！”牛四搁床头一躺、闭目开口…… …… 百灵迫不及待、上下起手，稍微舒缓的牛四，实在想不明白、为何会多出一盏台灯，这游艇…… 表面平静、但直觉告诉他，这里处处泛着不一样的诡异…… …… “嗯……嘶…… 不错……再加个钟？ 哦不，继续……继续……” …… …… 牛四只待宝山港口、并未下船，提前收到命令的史中飞、于迁等人立刻安排人手，补充弹药、淡水等食物！ 史中飞将远在海东的汉德森书信、交给牛四，上面明确提到奴儿干都司冬季海面结有暗冰、他们十多艘军舰，被困永明城附近（海参崴），目前情况食物紧缺、急需供应…… 牛四皱眉、看向中飞，问其有无妥善应对的办法？ 答案只有一个、走陆路，弃船穿过后金防区，冒险入关回来。 牛四闻声不语、埋头陷入沉思…… 这种极端海域、冬季没有破冰船很难打通航线，如此简单的航行常识、对于老司机的汉德森，绝不可能犯。 …… 十一月初发出书信，牛四十二月末才收到，期间这一个多月时间差、变数极大，信中所言不仅食物短缺、更为重要的是…… 未知…… 免不了牛四等人补脑、但有一点，牛四敢肯定、海面结冰自己能想到，同样汉德森也能想到…… “对马海峡可有消息？”牛四开口询问。 “有、扶桑幕府哪里派人来过几次，想换些罐头之类的存款食物。” “没有其他了？”牛四追问…… “没了！”中飞说完停顿片刻、继续道。 “东南郑势、举万船之力，封锁琉球。 上一至杭州湾附近、下至吕宋都遭到不同程度的封锁……” …… 牛四叹声、郑势大战在即，据历史走向与东印公司必定胜局，之后如日中天…… 反倒是自己这里一地鸡毛，目前过于担心汉德森舰队遭遇、东南局势暂且放放再说…… …… 又下令狗六子、率领余下的两艘龙清1号，速速赶往永明城海域打探情况…… …… 此刻、牛四暗暗吐槽，战船数量捉襟见肘、如今三座船厂，由于匮乏有效橡胶、工期大打折扣！ 任海玉又忙于销售与情报，南下去往耗镜寻求橡胶、不得不搁置！ …… 于是派两艘商船、仅一艘龙清2号护卫，跟随游艇下宁波府取军饷，这么一折腾、耽搁一天时间，夜幕降临才出离宝山…… …… …… 这一去、没有国公和直隶总督亲笔手书，牛四心里没底。 假如一切顺利、他一刻不愿多待，此时、他心有不安、时刻提醒自己，汉德森才是首要任务。 其他不过敷衍了事儿…… …… …… 崇祯七年、月末二十四，时夜、牛四奉命抵达杭州湾、却被镇海水师截停。 眼瞅距离宁波府城、近在眼底， 怎料、天明方可放行。 说是朝廷近期在金门船只军事调动、严防细作混入其中…… …… 理由可谓是充足、举目望去港口船只拥挤不堪，仿佛早晚高峰一动不动，排成串如长龙…… …… …… 牛四取出国公副将手书、试着通融一二，只见那镇海水师官军举着火把、斜视一眼便又丢了回来。 “既然牛都统有军务在身、还请稍等，待小的禀明守道大人、再做决定！” …… “何时禀报？”怀远迫切追问。 …… “这个……待天亮！”小官轻笑一声，反问，“如此紧急情况、想必府台大人提前知会！还望牛大人稍息片刻……” 话虽客气、但那嘴脸比天高。 牛四自知与这些个小官说不出个结果，主动递出兵部文书、试着吓他一吓！ …… 那小官瞬间换了一副嘴脸，捧在手心、反复端详起来…… …… 片刻过去、小官才仰脖说：“海州军务？” …… 第326章 直捣总督 牛四暗想、呵…… 这小比官军不好糊弄啊，兵部文书不过是海州剿匪檄文、做不得数。 怀远不忍牛四自打脸行为，硬着头皮横声…… “大胆……延续军情、可是死罪！” …… “我说、各位大人，海州如何个紧急？与镇海水师无丁点关系！ 还望谅解小的！回去吧……” “你……”牛四、怀远二人吃瘪，又继续说…… “我等奉浙直总督……” “哎，哎！甭说总督大人，便是皇帝老子来了，也休想入岸！”小官摆手打断怀远话语，示意赶紧滚、一副少tm这里扯蛋的表情！ …… 二人连续吃埂、顿生泄气等待天明…… …… …… 京城、洋洋洒洒雪飘年末，为了防止上朝那这个官老爷突发工伤，通往紫禁城的路面被煤渣所覆盖，比之上朝时的忐忑不安、有些官员更期待下朝…… …… 坏消息一连窜、崇祯无数次拍案而起，怒瞪殿内一干大臣、出于习惯性，这些个屎干家用埋头沉默来回应…… 于是、崇老板哭似的发出几声苦笑，山西、河南、陕西、农民军东奔西走，现今不仅南直隶又生大乱，就连川蜀也在所难免…… 唯一的好消息是…… 张献忠被曹都督赶出河南、无路可退的他硬生生闯关入川，好在、秦总兵率白杆兵一举击溃，并退至湖广…… 也算半个好消息吧，于是众人纷纷松口大气，不等上前表贺、队伍中走出一人，如牛四在定识得此人！ 当朝首辅温体仁！ 这位大咖可谓是如日中天、犹如神助，自打扳倒前任首辅以来、深得朱老板赏识。 做到半分言听、半分计从，实属当朝屈指可数的南博万…… 他眉目轻挑、凛然正气将海州捷报递交上去…… 朱老板只一眼、高喝声起！ “好！好！好……魏国公平定南直隶叛乱，一路斩杀至山东，不日便捷于回师！” 此刻、老板难掩激动、单手高举捷报止不住地颤抖…… 又一连三声好下去，顿时缓解不少殿内压抑气氛…… …… “来、给诸位爱卿念念……”朱老板发话、太监朗声喝喝…… 奏章捷报、自然是出自魏国公和姜文羽之手，禀明海州所发生的一切！ 明眼人都知道、南直隶尚志叛乱，曹都督淮北一战、几乎阻断尚志北上的可能！ 正因此般、致使董永突袭海州城破，罪过责任是一概不提，变相将来援的曹都督贬的是一文不值。 在念到国公解围海州之后，与姜文羽马不停歇夜战董永，于海州岸口击退来犯后金水师！ 十二月又二十二、深夜追至山东境内、时任山东参将项东来，率领青州游击苏猛、夏河都司王守信，不畏生死围攻诸城。 十二月二十六尚志溃逃兖州…… 二十七日彻底剿灭残余，至此尚志仅不足十余人逃窜梁山…… 其苏猛、王守信二员猛将斩杀千余人，俘虏多达万余、俘获各种兵器盔甲无数…… …… 今粮草不济、行仗多有不易、停滞于前，特等海防牛四运送军饷已安军心…… 云云…… 请圣上放一万个心、云云之类的大话、虚话…… …… 仅此、击退后金水师一役，满殿皆喜，仿佛一片祥和家园…… 老子陆地打不过你、水上还干不过你吗？一直被后金压着打的朝廷、总算吐出一口恶气…… …… 崇祯高兴到又拍手而起、比起河南战事，海州可谓是一剂振奋药！ 见朱老板舒缓下来、群臣这才同声表贺！ 什么天佑我朝…… 什么太祖显灵…… 什么恭贺我朝添二员猛将…… 然而，文中牛四二字，未有提及…… …… …… 让时间回到宁波府、牛四傻比似的吃了闭门羹，苦苦等到次日一早、前去府衙却不见知府人影。 一打听才知、知府有事远行未归…… 牛四这头又将、军饷事宜说一遍，得到回复与昨夜小官如出一辙…… “稍安勿躁、还请馆舍小住几日，静待府台归来……”管家轻笑、将书信递了回来，安排下人送客…… 牛四等人出了府衙，暗暗摇头…… 一波刚过又起一波、直隶总督都尼玛不好使，还tm能指望谁？ 谁又能靠的住？ …… “真他酿憋气！” 怀远一拳砸在树身、狠狠吐槽！ …… 实际上、这个时候的朝廷，政令形同虚设、能拖则拖、敷衍搪塞，靠山山会倒、靠人人会甩、一个个猴精猴精，生怕来事做个替罪羊…… 朝中巡抚、总督这样级别的人物换的比裤衩子都快，放出的话、行得的策、如耳旁风、屁不值…… …… …… 目前通过军饷一事，牛四越发清楚、大部分官吏都默然跟着资本走。 哪里富饶、哪里贫瘠、哪里战乱、哪里清闲一清二楚，对于掌握富饶地区的官吏、他们位高权重，冷漠、奸诈、会演戏，团伙似的隔绝上下，总督下令尽然当作放屁…… 或许通过此事、彻底给自己上了一课，如果他没有猜错、魏国公本知借调军饷难如登天，偏偏施加牛四、其用心过于毒辣…… …… 话又说回来、总督一吱声，成与不成事在人为，宁波府知府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这种模棱两可的把戏、牛四岂能看不出来？ 当下决定亲赴杭州府、直面浙直总督，好过下面地方官磨磨唧唧、给不给痛快些…… …… …… 一路上、牛四快马加鞭，所过之处官兵巡游严密，大战征兆百姓惶惶不安…… 即便如此、有着个别酒楼青楼仍旧人声鼎沸…… 拿战争承受能力来说、权贵要比平常百姓更具有先天条件。 一旦战火开来、前者大不了出门旅个游，后者则是在逃难…… 老话说的好，贫贱不移贫贱不移、百姓离开此生唯一的田地变难民、没有生活来源，只有造反一条路。 …… 牛四不像初来时有所感触、事实上本质逃不出因果循环，封建思想造就封建制度，灭亡的只有当权者。 朝来朝走、大臣还是那个大臣，百姓还是那个百姓，俗称、亡政不亡国…… …… 第327章 没有天堂何来地狱呢…… 朝中各种内斗、牛四实在不愿牵扯其中，能忍则忍、不忍也无计可施。 论起耍心眼子、他承认与那些个权贵大佬差太多…… 往往人都不傻、何况高官？ 环境就这么个环境，污水河里找水喝、千万别嫌脏。 要么打破环境、要么去适应它。 …… 莫说抱谁的大腿、与天斗地斗唯独人与人斗、最为伤神！ 暗斗明斗、唯前者最为致命！ 也最为恶心…… 不是有句话嘛，大会不吵架、小会玩整人，利益也好、权争也罢！通通离不开人斗…… 底层整事、高层整人！ …… 因为他就知道、有人的地方必定存在争斗，并长达千年之久…… 抢攻冒功对于自己来说，本无心听之任之、权局争斗，殃及无辜呐…… …… 想明白了、也就释然，自己迎逢乱世之中、倒是少了些愧疚、共情与伤神，像是一眼能看到尽头…… 又像是那帮身处地狱的人，首先想到的不是被救出去，而是拉更多人下来！ …… 把地狱说成天堂的人、本就不是人…… …… …… 怀着无所吊畏的性子、能成则成、不成也无妨，自己一屁大都统、在人家浙直总督眼里，还tm算个球啊！ 见不见两说…… …… 夜幕、杭州府…… 出乎牛四意料、顺利直面总督，这可是封疆大吏、不仅豪无官架，还主动听取牛四汇报，实属深感意外…… 如此顺利、这里很大一部分原因在于福建巡抚邹维琏提及。 三年前、在没招抚郑势之前，牛四作为后手、他曾上书兵部，谏言调配牛四过来，起到抗衡郑势的翘板…… 然而事事顺理成章、郑芝龙以及背后的全体郑势，诏安成功。 牛四自然知晓其中走向、并未多做打算，于是带有间歇性的歪打正着调往松江宝山，其中有人作梗、具体情况牛四并未深究。 有一点可以肯定，骆大爷、邹维琏，二人极力推荐牛四出任宝山海防，此间、苏猛接任夏河都司，三年时间……借孔有德叛乱耀升游击…… 着实不简单啊…… 还有一人、同时耀升夏河都司，不是别人、正是王守信！ 如今早已易主、不知可好…… …… …… 牛四收回所想、听总督提起一些往事，自然话题脱不开尚志和董永。 …… 总督衙门内、他的口吻安静肃煞，像极了说喷、不喷的富士火山…… 提起原因、终究还是朝廷上对爆炸案操之过急。 牛四默默闻声，只能呵呵回应、如此说来，难道不是用人不当？不是党争吗？抛开九江不提，嘉兴的确是牛四干的！ 偏偏涉及众多毫不相干的官员，不是党争又是什么？ 朱老板震怒、一杆子下去，哪些个中立官员、又或好官清官蒙冤下狱，操杆手的站位完全取决于对手实力。 一朝得势、这要冤死tm多少人啊！ …… “牛都统、尚志尾大不掉，又逢金门局势动荡，这军饷呐…… 怕有不妥……” 有些话，总督不明说、但牛四不能不懂…… 还用问吗？军饷都流向金门，对付荷兰东印，更无暇顾及你们！ 话说的委婉、牛四内心理解！明摆着大战在即…… 当初应承曹都督是有先前条件在里面，如金门战事顺利、军饷一事可借！ 反之，自求多福吧…… …… 牛四能说什么？沉思片刻，眼神冰凉…… “总督大人、可否亲笔手书一封，好叫下官回去交差！ 您看、这大老远的，一来一回耗时耗力，前方将士拼命厮杀、下官使命在身，空手回去其心难安！……” …… “哎……”总督泄一口大气、这才仔细询问起来海州战事。 牛四如实告知战况，在得知后金水师也来接应后，出于同情、更多是可怜…… 面上于心不忍道：“这样吧、本官手书一封，你去趟应天户部、找王司务大人，他曾应允曹都督关于海州军饷一事……” 说完大笔一挥、吹干墨迹，亲手入封交给牛四。 “哦，对了！牛四…… 顺便带个话给王司务大人，就说、金门战事不知何时能休，让他再运来些过冬棉衣吧……” …… “得令、下官告退！”牛四未做停留，起身出了总督衙门、怀远和二饼匆匆上前询问。 前后一说、二饼怼着衙门一通臭骂…… 看那架势、大有冲进去干翻衙门的可能…… “什么狗屁玩意、当球踢吗？…… 俺就知道、这趟苦比差事谁tm爱谁干谁干，老子反正是不干了……” “不可胡言！”怀远揪住二饼、往街口拉去…… “牛都、咱不畏生死打退后金水师，可您瞧瞧、这都是些什么鸟人！ 看老子不冲进去杀了他们这些个狗娘酿的……” 二饼边被拖拽、边喝喝谩骂…… …… 牛四此刻，怎能不气、击退后金水师不说，玛德！ 要个应得的军饷难如登天…… …… 牛四捋了下烦躁心情，看向还在喋喋不休的二饼！ “闭嘴！先回客栈……” ～～～ 连续三天的奔波、下面人多有怨言，牛四理解、经多年相处下来、他们大多为自己感到不值，为何？ 归结起来、不排除思想转移升华的可能性，时间长了、潜移默化慢慢发生改变，出于职业使然、知道自己要的什么…… 自己玩命所得钱两是应得的、这无可厚非，流血流汗朝廷管你吗？ 丢命落下残疾朝廷管你吗？ 生病半瘫朝廷管你吗？ 它们除了想尽办法制造难民外，还会干什么？ 所以、他们感到不值！ 为朝廷？ 为牛四？ 不，都不是…… 而是为自己、为自己拼命挽救这个不易得来的生活…… 或许二饼说的没错！ 这种吃力不讨好的行为，他们不愿意干、更不愿浪费有限的生命…… 是啊、此刻，牛四勾起欣慰、思想意识改变，才是社会、人类的进步…… …… 他们心累、亲眼目睹世态炎凉，目睹朝廷大军分发福利，而自己呢？ 唯一的来源只有牛四、也是自己舍命换来的唯一…… …… 第328章 空……空!空…… 牛四也心累，大多来源于精神层面…… 他把头靠在窗上、微微张眼…… 入目杭州府半城，繁华犹在、只是…… 只是这……冬季寒风走了人心，今起无比凄凉…… 不知不觉间，合上双目…… …… …… 可过十几分钟、黑暗中突然出现一片白闪闪的大字…… 全是杜紫安这个名字、像高贵冷艳的天使，又像张牙舞爪的魔鬼…… …… 他突然睁开双眼…… 默默言语，“紫安还在这里吗？……” …… 就这样装着疑问，沉沉睡去…… 直到次日即止，脑海里面全是她曾经身影…… …… …… 二饼一声吼、将他彻底懵醒，之前一直在狗六子身边做大副、嗓门出奇的大…… 六子一走自然抽调过来做代舰长，性子直同样说话也直…… …… “牛都、出发应天吗？” “走……” …… 一路啃着干粮、打马从未停留，时间不懂牛心、只因尽力就好…… 时光荏苒、寒风吹啸，于第四日夜幕降临之际、应天城池才姗姗怼面…… 牛四直奔户部衙门、可惜休班过去半个多时辰，王司务早已不在、二饼那个气啊…… “玛了个臭炮、为何不宿直？” 牛四闻声埋头轻笑，“加班？还加个毛啊、人家正经九品官！” “老子吐他一脸、屁大官有甚了不起！”二饼唾沫横批、一脸嫌弃…… …… “哈哈……” “哈哈……”牛四、怀远相视发笑。 …… “二饼、可不得小瞧了去，户部司务一职、品低不假，权力却异常之大！不可鲁莽行事……”怀远收拢笑意严肃道。 …… 六部下设司务二人，同属正副、论起品级不过九品小小豆官、掌管催、督、稽、销等重大事项…… 往细了说吧，类似秘书处、后勤处这种部门，看似没有正经部门高大上、也无对外压榨权力…… 实际上、内在强大的可怕，试问哪一个部门尚书一把手、没有此机构？ 秘书、后勤非同船人一般不用，但凡任职司务一职、必定亲信人选…… …… 应天绯闻之风云牛四，在户部多少也有一半个熟人，这么一打听住址，转向又直奔王司务家宅…… 几人绕过半城，从他娘子口中得知，每每夜出不归、何时回家待明日…… …… 窝尼玛、这回不止二饼怼空气，连带着一向沉稳的怀远也忍不住开骂！ “早晚死在被窝里！草……” …… 几人发泄完情绪、心也冷静下来，知道着急没用、傻比呼呼直立繁华街角，眼前成百家红楼、不可能挨个打听吧，于是带着二人入繁华。 鼻闻香、口流水，不由得疲惫饥饿占领大脑，几人随便一家酒肆先填饱肚子再说…… …… 这打刚一进门、耳畔传来一阵歌儿…… “毛驴拉磨……呀，你……走不出哪个圈…… …… ……” 牛四一愣、满面黑线…… 卧槽、这就传来开了？ …… 下意识暗暗笑骂、雅俗之间，此刻的人们，更倾向于通俗易懂、比起诗会文律，人间烟火气息正浓…… …… 圆桌围三人，聆听抒情式毛驴拉磨，静等大碗清汤面…… “死了妈吗？真他酿难听……”二饼把玩筷子，无意间吐槽…… 自认绝世美男的牛四闻声、直接一尴，僵持在场…… …… “哎！哎！秦淮风向有变？……”怀远眉头紧皱、大为不解…… “嗯、有道理……怀远大哥，你没听见吗？咱们呐、都是毛驴……”二饼不傻、仿佛一下子开了窍，得出惊天分析…… …… …… 三人听曲入饭后、向清河畔走去，想来今日球也未办成，步行画舫如烟的秦淮，这心情反而更易沉重…… 不知不觉牛四侧颜已过嵋云画舫、遥想那时干翻侯正直，内心却无丁点负罪…… 为何？身居高位定制规矩的最tm不守规矩…… 规矩！只不过是、弱者的脚链，强权的工具，天下粮荒谁造成的？ 不是资本、不是私心、更不是某人，而是强权，如果这世上存在有限的长生药，任何！任何资本大佬连看一眼的机会都不会有…… …… 是啊、不仅有人会反驳，各种反驳、钱大于权这种说法…… 所谓说法、各有各的解释， 一样的眼睛、不一样的感官。 一样的耳朵、不一样的听法。 一样的嘴巴、不一样的说法。 别人嘴里的你，与你自己无关，路在自己脚下、自己通透足矣，大可不必浪费口舌去纠正任何一个人、这一生只知井底的人…… …… 静静看这一切、芸芸众生、春夏秋冬亦花开花落，一种极度到发狂的无力感袭入心口…… 自己无论多么绝望、影响面涉及不到任何人和事…… 只有自己，或许这种孤独注定伴随一生…… …… …… 三人各怀心事、打岸边足步，边哼边闲的二饼没牛四那么多心思、一碗面足够快乐一整晚…… 怀远追随最长、知道自家老大心性，落一步紧跟牛四目光…… 画舫中独高一格、没错！正是仙人居，当地人喜欢称为仙人岛。 千万不可小瞧这一字之差，长方直达五十米、当金银到位、它会为你任性一次、乃至一晚，待驶离河岸占顶楼…… 秦淮及沿岸风景一览无余，配合翘首顾横波唱响四方、信不信再冷寒风也经不住春日到来…… …… 再说秦淮不存在淡季旺季、且看河道不结冰商客就有的来，生意大多受天气影响居多，现在嘛、不存在…… 满客常有，而像牛四这种理智的穷比不常有…… …… 他认为、消费有度即可，想来上次千两挥霍，就tm一阵抽抽肉痛…… 说成个球、也暗暗发誓这种事后、后悔的情况，绝对没有下一次…… …… 对！没有下一次…… …… “牛都、这个高！”二饼仰目仙人居顶端，稀罕地来一句。 牛四点头、未做搭话，打门前老鸨一眼认出…… 相隔数米嚷嚷起来…… “这位公子、可还识得小娘？” 牛四愣住、源于男人本能、依稀认得此骚货，别问为什么，作为收款人的老鸨与他对了几眼，嘻嘻哈哈倒开豆子…… …… 第329章 躺刀 “哎呀呀……呀呀……”老鸨呲牙、体态饱和、迎面抖来…… “我说公子啊…… 你那心心念念的人儿啊…… 整日里遭受着他人的欺凌、压迫， 听闻她因拒绝接客而遭到严厉惩罚呢……” …… …… “哎！哎！哎！我念着谁了？”牛四雾水懵头急忙打断、连同怀远、二饼跟着懵比…… 老鸨正哈哈吐露、听牛四说来，瞬间胸型一挺、白眼翻译…… “贵公子忘事不是？还能有谁？如花啊？” 牛四闻言先惊后寻思几秒，看着老鸨：“你说那个李薇姑娘？” …… “哎，是她！您不知道吧……”她凑近左右打量一番、低声说道。 “她啊，被大东家发配到后厨去做那些又苦又累的活计，洗碗呀！劈柴啊！ 对……对！那个掏粪！……” “卧槽……”牛四暗呼、听她意思怨我了？ 老鸨频频点头…… “关老子球事？”牛四话锋漂移、吐出真言五字…… “啊，公子、不是你相好吗？上回自都察院回来没几日、不接客咯！ 哎呀…… 想来她那娇嫩双手、呲呲…… 怎能经得起这般折磨？真是令人心疼不已啊！” 老鸨关心似的只顾自说、不时投来轻视及哼唧二三…… …… 牛四懵愣片刻、“你说李微？是我相好？ 喂……不许胡说……” …… “不是吗？”老鸨表情不屑瞥了眼牛四，“听赵道之大人说的、公子你堂下亲口承认如花是你一生不可多得的良人……” ～ 窝尼玛…… 这都tm是这些个什么版本？ 难怪哪日柳姑娘来此、还别说，游戏更新都没流言快…… 真日了，草…… …… 不能吧，一晚就看上老子了？少林功夫好啊！ 牛四暗自嘀咕、多少存些窃喜，嫪毐附体、当宇宙第一大棒！ 哇哈哈哈…… …… 几人猜不出牛四为何发笑、不由得将目光对准丈八高仙人居，突发奇想起来…… …… 就在此刻，恍啷一声巨响、一农妆打扮的女子、不知被谁从画舫门内扔了出来…… …… 紧接着、嗓音粗鲁而至…… “草泥马的、叫你不接客！爷爷叫你不接客！死吧你……” 啪啪啪…… “去死……” 一大汉边端边揪那女子头发，嘴上喷粪臭骂，脚端手扇…… 活生生将那女子打倒在地…… 这边老鸨见此，突然举起手帕、小跑上前…… “啊……啊……别打了、别打了……求求袁爷……再打出人命呐……” 老鸨试图阻拦、怎奈力气不够，也被大汉一把扯开…… “滚泥玛的、再比比信不信老子连你一块抽！你tm记住咯…… 你们就是一帮卖肉的玩意…… 草……” …… 得出空档，牛四皱起眉头、这才看清那女子，歪歪扭扭、扶地艰难挣扎，头发骚乱、从下到上微微颤抖…… 不是旁人、是李薇，曾经仙人居头牌，也曾是那晚春宵一刻的女子…… …… 被扯一边险些摔倒的老鸨、也不敢再吱声，忍住继续伸手搀扶的动作、自低声嘀咕起来…… 看样子、往常没少挨揍，或挨什么棒槌之类的…… …… 大汉骂骂咧咧、一把提起李微发髻，冷不丁大嘴巴子下去…… 啪！ “叫你不接客，老子让你装！” 啪…… 啪…… 一连五六嘴巴下去、大汉呼呼起来，只见李微张开满是血水唇角…… 那眼神像是藏了一把锋利的刀！ “来啊！打死我、哼哈哈…… 老娘早tm想死、袁大头，和你睡觉？你也配？…… 你不照照……” …… 话说半分、不等她继续张口…… 袁大头抡起拳头对她门面，狠狠砸去…… “我去尼玛的……” 像砸肉馅上、??叽脆响泛起！ 本就血雾弥漫之脸、更是塌陷下去，栽飞出去的李薇、仿佛炮弹发射出去…… 不受控背撞岸边贩菜车…… 哗啦啦、人倒车翻，一时间周围人声鼎沸…… “啧啧……打的好！贱女人……” “可怜呐、哎……” “就是！就是！何苦啊，这是……” “听说，不接客咯、才遭袁爷打，这仙人居的东家再不管、非死不可呐……” “哎……” …… 周围几下聚集起来、 不管是路过的…… 还是瞧热闹的、不同声色议论起来、就连画舫也出来各色姐妹，有的拍手叫好、有的默默看着…… …… 可能方才李薇话语痛击袁大头，这时候火未消、气未灭，几步跃去、又抬脚猛踩住她侧面…… “你个贱人！ 草…… 贱人……” 越骂脚下越用力、只见李薇面皮不成人样，几乎压成肉饼…… 力顶袁大头臭脚不说、嘴上含糊不清…… “呃呃……呃呃呃呃……小！小！ 呃呃呃…… j……b…… 玩意，你今打不死我、老娘定杀了你…… 呃……” …… “玛德、活腻了！”话说一半、随腰刷的一声抽出佩刀…… 周遭气氛瞬间冷到冰点，围观人群自觉向后退去、各个惊恐不安…… “爷爷、今日就送你上路…… 贱！人！……” …… 眼瞅刀锋直下、老鸨突然冲出，举身扑向二人…… …… 天色渐暗、寒风起，声已至…… 人群如星辰般死寂…… …… “啊……” “王姨……王姨！呜呜……” 袁大头咧嘴一怔、在众目睽睽之下，不慌不忙抽出没入老鸨腹中血刀，见误杀老鸨、一抹撩摆，提刀指向相拥伏地的二女…… “给爷爷等着、两个贱人！”语气霸气破空，震的周围一阵唏嘘…… 那带血佩刀犹如杀神、惊起一道二人宽的路来，就这样扬长而去…… …… …… 片刻走远、人群中几位好心人才上前细细打量起来…… 此刻，李薇声中的老鸨奄奄一息…… “花儿、走吧！”老鸨伸出双手死死与她相握…… “花儿、我……我，这里有、有，五万两，拿……拿去赎身、离开…… 这里……” “王姨……王姨，我背你！ 我背你…… 瞧郎中……你不会有事的！”她双目通红、双手放腹部血口处紧紧按压，然而血涌如泉、染指于地…… …… 第330章 天意弄人 这时、老鸨虚弱巴巴，眼瞅即将咽气…… 缓缓巡视一周，包括同在仙人居的姐妹也好、新来后到也罢，曾经…… 都缺不了照顾一二…… 此刻，竟无一个人上前帮忙，全是一副冷眼旁观…… …… “呵呵、丫头，我待你如闺女、也唯有你…… 懂得感恩，平日里…… 没少遭人白眼，咱娘俩命苦、可惜那赵道之妄为君子，误你…… 一生！ 咳……咳…… 罢了！罢了……”说着、老鸨满口血嘴一歪，眼神直对牛四…… 张张合合、像是说着什么，下一秒、瞳孔放大再无声息…… …… 牛四看的是真真切切，思想开启斗争、难道…… 她有我的故事？ …… …… “王妈……王妈……” 她叫声极为凄凉、仿佛冬日里的寒霜、比那冰山还要凛冽…… …… 这个时候、人群中呼啦让出一道，三人拥着白裘男子霸气登场。 “哎、快看，仙人居魏东家来了……” …… 魏东家身后三人、上前就要提起老鸨冰凉尸体…… “都给我住手！”李薇怒吼一声，似乎用尽全力、颤巍巍抱起老鸨！ “魏顶红！、赎身……” …… “就你？几两碎银？ 还想赎身……”魏顶红冷哼。 …… “不可以？”李薇蔑视而笑…… …… 极其嚣张的魏大东家伸出五指、哼笑起来，不等张嘴、李薇一口咬断！ “五万两、给你！” …… “哈哈！哈哈！哦，不不…… 你五万赎身没错…… 而王老鸨！需要十万……” …… “你……不是人……”李薇铮铮瞪着他、双眼也越发猩红，扭曲着双唇…… “知道吗小贱人？她和你不一样，在这里、白吃喝二十年，十万两便宜她了！ 哈哈…… 别以为小爷不敢动你们，这王老鸨和你仗着赵道之，马德！少说亏损万八两…… 怎么？ 小爷我不应该要吗？” 他蹲下身子、沉冷讥笑，“哼，想走？再拿十万来…… 哼！否则继续接客去吧…… …… 草尼玛的，听！到！没！有！” 魏顶红一字一顿、嗓音响亮，朝人群中炸裂…… 此话一出、围观群众纷纷暗自摇头，实际上、人人都知这个事实，赎身本就无价，何况青楼？ 一旁牛四实在不明白，为何现在人这么重视卖身契、自己都快死呀，还tm想赎身！ 不经意赫然暗笑，契约精神果然存在社会最底层，任何规则他们坚持遵守、不得不说天地尊卑分明，好比见官下跪的样子…… 到底是官养民、还是民养官，这种思想观念难道不值得深思吗？ …… 随之、魏顶红屌样一招手，自然条件恶劣的三位家丁、暴力上前强行将两人分开！ “老娘做鬼也不会放过你们…… 你们这些个天杀的畜生……”李薇扯着哭腔、死死抱住老鸨…… “放开！放开！” …… 三家丁、上去抡起爪子，哗哗嘴巴子，啪啦打去…… “啊……呜呜……畜生……” …… 沙包大的嘴巴下去，李薇几乎丧失呼喊和抵抗…… …… “老鸨赶紧丢出去处理掉…… 噢……对了，这贱人收拾收拾、送去袁老哥府上！ 快……” 几人倒是利落，片刻不到、就这么光天化日之下清理的一干二净…… “草踏玛德、散了…… 散了…… 你……喂说你呢……散了，再多看两眼看老子不打死你……！” …… …… 人群知趣、像极了温顺小羊，二步并三步哗哗散去…… …… 那人全然不顾李薇蛤蟆似的挣扎、两只手分别揪住她和死去老鸨的头发，消失在画舫后面深处…… 牛四远远观望、内心波澜起伏，这是什么？ 在它们眼里，视人命如草芥、一切本就如此，一个王朝后期、得到最淋漓尽致体现！ 不同于战场、这里有的只是社会百态，人情冷漠，和底层的挣扎与无奈！ 多少次…… 有心化为无力…… 上天给他怜悯之心，并未给他灭世系统，拯救地球全靠做梦…… 最后过了半个时辰后，归于平静、归于自然，一切还是那么的繁华！ …… 然而牛四并未走远、默默一打听才知，仙人居东家不简单、背靠两江总督衙门，如此大水硬生生浇灭牛四冲动的怒火…… …… 只因李薇看自己那眼神凌厉、似有寒光闪过，可偏偏牛四认为…… 是恨！ 是不甘！ 是祈求！ …… 直到现在、脑海浮现出各种复杂关系，难不成这就是个局？ 与其说、她从都察院出来不接客？不如说成那晚之后的大彻大悟…… …… 牛四突发奇想、窝尼玛…… 不会是一夜觉醒？ …… 卧槽，太不可思议了吧、或许少林功夫好呢…… …… 他舒缓口大气，佩服自己的功力深厚…，同时所有这一切、仍旧有种说不清道不明的疑惑…… 像是摆脱不了的！ 一个局…… 魏顶红和赵道之的局…… 而局中人、包括你我他，以及所有底层人士，简称、牛马…… …… …… 二饼愤愤不平、扰断牛四沉思，“当街杀人，衙门不管？” “你知道个屁啊！谁管衙门？自己好好斟酌去……”怀远一脸严肃…… …… 嗯，不错！怀远悟透了、知道已经形成统治规模的他、牛四默默点头，报官有用的话、呵呵…… 也不会把人分三六九！ 更不会把老实人逼疯、逼造反…… …… …… 画舫一处，阵阵啪啪声传来…… “让你不接客，臭贱人！ 你为何不接…… 啪啪啪……” 李薇不仅嘴硬、身子更是缩在角落里一动不动，任由抽打…… 如此下去、当如何送去袁府？总不能满身伤痕的送去吧？ 又打了阵、魏顶红这才勒令停止！ …… 此刻、门外下人匆匆赶来，附耳嘀咕…… “老鸨尸体已得到处理，就是…… 就是……” “不知什么东西、一直在船首盘旋，小的们熄灯后、那东西才离开……” …… “嗯……处理干净了？”魏顶红沉思片刻、忍不住追问…… “这个请东家放心、都处理干净了！” …… 第331章 听劝、别闹! “赶紧给这个贱人打扮一下、送到袁府！”魏顶红吩咐完、正欲离去时，又有下人急忙赶来…… 说是前台有位公子要见他…… “不见！哼，想见爷的人多了、赶紧打发走……” …… …… 另一头，牛四等三人、仙人居包坐，通过无人机看的那是一清二楚…… 他们对待老鸨的处理方式，可谓极端至极…… 他们从画舫内划出一船，几刀下去先分尸后直接丢河里、动作娴熟老道，估摸着这种烂到家的恶事没少干…… …… 几人面色凝重、一一看向牛四，他有自己的想法、一度怀疑老鸨和李薇知道自己的秘密…… 记得老鸨咽下最后一口气时的无声张嘴，慢视启动明显再说…… 侯正直三字…… …… 还别说、巧了，牛四倒要看看、这李薇如何识破那晚夜袭…… …… 不大一会小厮笑眯眯回应，老爷不见客，有什么事情赶明再说。 牛四早已猜到是这样的结果、索性不装了，我是亿万富翁、我摊牌了…… “去，叫哪个李薇来伺候爷！”牛四笑呵呵说道。 “这个恐怕……”小厮话说一半，牛四动作利索伸手揪住小厮耳朵…… “哎呦……” 小厮吃痛、喊出声来…… “让你叫你就叫、爷有的是银子……”牛四手上持续发力、眼见小厮右耳红枣般温暖…… “爷！爷！稍等……稍等，小的这就去……”小厮捂着耳朵、嘴上服软…… …… “哎、慢着，咱与你同去！”牛四扯过小厮脖颈，“走啊……” …… 小厮闻声愣住，眼神犹豫起来、牛四不等他反应、直接抬腿瞅准屁股怼过去…… “哎呦，我草……” 咣叽、恍啷啷…… 那小厮像是皮球、倒飞撞向本就不太结实的本门、??叽一声，连门带人飞出包间、垮塌又一声…… 跌坐于过道！ 恰在此刻、食客们纷纷停顿，目光齐刷刷投来…… …… “哎呀！这是咋的啦？”另一位长相姿色上品的老鸨，前来扶起小厮、一脸懵比问话…… 小厮一手护定、一手指向牛四等人，快速嘀咕着，随后扯开嗓子、“快，告诉老爷！此人闹事……” …… “啊……”老鸨鄙了一眼牛四、突然怔在原地发出一声老妈式问候…… “你算什么东西，仙人岛头牌也敢抢？……” …… 这下食客们、更来劲儿，各个伸直了脖子对酒看起热闹…… …… “老子要见李薇！”牛四燃烟、歪脖看向二人、及芸芸嫖客…… 啪一张脸大的银票丢去！ …… 老鸨定目一探，眨巴眼睛、几许惆怅而过…… “哎呀呀、看把贵公子猴急的……”见银眼开的她360度突显大变脸……躬着身躯、手拿银票不忘在那小厮面前摆弄一番…… “还不快谢谢公子……”说着又朝牛四挤眼弄眉，“奴家这就给您叫去……” …… …… 没有什么是银子解决不了的、做买卖嘛，那一个老鸨还不是个人精、五百两银票倒是值得牛四见上一见…… …… 转眼、老鸨嬉笑前来好言明说，怎料李薇不接客、不是银子多少的事，总归是打死不见…… “带路、我亲自前去！”牛四话语不容拒绝，起身推着她走…… 见老鸨大为不乐，牛四唇角一抽，摔一沓银票、哗啦沙沙直怼她脸上…… …… 好家伙、在场所有人眼珠子瞪着溜圆，不时起哄一二…… “噢！噢，好……公子大气啊！” “公子出手不凡啊……” 口哨声也刷刷传来…… …… “各位，过奖了！”牛四回应，随后掏出烟、一旁客官知趣，伸手点着…… “谢了啊……” “哥们、出来玩当适可！”点烟那小伙好心劝道…… 牛四吐烟、“无妨！”当下一脚踢向老鸨屁股…… “带路……” “哎！哎……”老鸨顾不得数、但内心防线像滔滔不绝的洪水，早尼玛崩塌！ 活这么大第一次见如此多的银票，一百一千多达万两呢…… 而且纸张细腻、印信、字迹清晰可见，实乃实打实地朝廷户部宝钞！ …… 牛四负手而行在后、老鸨忐忑摇摆在前，盏茶间、进入一包房…… …… 昨日狂风不止，今夜红灯影映、李薇独居静坐，细看之下、才发现微微颤抖的渺小背影…… 她测过面颊、看清来人后叹出一口久违大气，语气平淡…… “牛四、大可不必可怜我……” …… “呵……都知道些什么？”牛四直截了当…… “你费尽心思钱财、只为杀人灭口？”她似乎猜到牛四来意、转而讥笑二声…… 哼呵，牛四笑着靠近她、不由得一怔，只见她手中捂着亮晶晶金钗、嘴里念叨…… “牛大都统，有话快说、有屁快放，留给老娘的时间不多了！” …… “李薇、你听说过我的故事？”牛四扣出微微上翘的嘴角…… “哈哈……你？一只可怜到家的舔狗罢了……”她又一句讥讽后、仍旧试图遮掩自己一副鼻青脸肿模样…… …… “呦喂、是，你说的没错！”牛四话锋一转，“而你、想高攀赵道之未遂！是吗？” …… “那你呢？给尹家小姐提鞋都不配！” …… 牛四闻声内心猛然一颤、她这话可谓是直击要害…… …… 二人互怼、互讽，将本就悲凉的气氛，更是蒙上一层暗霜…… …… “哼，老娘知道侯正直是你杀的！好了、动手把！”她不再废话、优雅而不失风度的将金钗缓缓落入发髻…… 双手一摊、闭了目！ …… 牛四慢慢、慢慢叹息一声，“我不杀你、都是苦命人……何必这样！” 说完从揣满银票的兜里，取出一沓银票，足有五万之巨！ “赎身去吧！” “这……你……”她愣在那里，盯着妆台上的银票、欲言又止…… 片刻、突然放声抽搐…… …… “找个好人家、离开这里！” 牛四留下这话、正转身离去时，她忍受疼痛站起身子…… “牛四、你就不怕我报官！” “哈哈……我相信你不敢、也不能，要报又何必等到现在？”牛四狗似的舔了舔唇角…… “再说、刑部尚书赵道之还会宠着你吗？ 不如洒脱一些，找个接盘侠嫁了自己！” …… 第332章 自己的模样 自己什么比样，自己没点比数吗？还尼玛刑部尚书？ 做梦呢？牛四暗言…… …… “是啊…… 谁不想安安静静生活、企图多了，会觉得这人间…… 不值得！”她倒是听劝、不由得感慨一番，仿佛一下子陷入沉沉自责中…… …… 其实结不结婚、嫁不嫁人、和谁在一起都会后悔、好比巷子里的猫，很自由却无归宿…… 围墙内的狗有归宿，却终身低头…… …… 人有贫富之分、贵贱之类，婚配同样也有高低不平，自己是玉是石！当有自知之明，段位悬殊即使纳入豪门贵族、不过尔尔…… …… 人生本是道选择题！ 怎么选都会有遗憾，但请记住，无论怎么选、凡是出身卑贱者，谋爱前先谋生！ 爱人前先爱己，一个人若没有经济能力，那才是万劫不复…… 说实话、论起人性导师，无人能及这些个风尘女子、她说的没错…… 不过是借来偷换片刻，二人相识于青楼，最终归还青楼，那晚缘起、她在青楼，缘尽，她还在青楼…… …… 只是、些许遗憾和失落，说起王妈、猪头面还是会泛起泪花儿，牛四没有隐瞒、也没必要隐瞒…… 实话告诉她、王老鸨如何被分尸处理的，然而牛四震惊的发现、她反应上却一点不震惊…… 或许知道魏顶红那帮人、不为人知的秘密，见多了…… 麻木了…… 偏偏握了握布满伤痕的双手，这轻微动作落在牛四目前…… 是恩怨、是恩情，看似不经意间的小小触动、却惊涛骇浪…… …… 她回绝以微笑、并无声退回牛四给予赎身的银票，未留一句话逐了客…… …… 银票这东西、是通过游艇上的彩印机打的，为了不引起注意及破坏市场、牛四很少示人，所以、呵呵…… 甚至还不如擦屁股的卫生纸！ …… …… 出了仙人居、牛四始终打不起精神，这种感觉很奇妙，像同是底层的共情、无声莫过于解释！ 都说见形形色色人、比读万卷书来的通透，那么…… 李薇算一个吧…… …… …… 次日大早、户部衙门，牛四总算见着这位名不见经传又拽成二五八万的王司务、王聪思是也…… …… 出于时间紧迫、牛四当即亮明身份，总督手书他举目案首、是看了又看…… 不时仰脖扫一眼牛四，待确定是总督亲笔，这才紧急赶去户部主堂求助…… 还好、牛四看的出来，这位王聪思司务，算得上比较重视、办起事来出奇利落，牛四未有多等、便给予美好答复…… 二字！同意…… 就在牛四放松下来时、数目上却多少有些偏差，距离三万银八千粮相差甚远…… 总好过没有吧？ 抱着有则喜的心态，牛四认了！ …… 于是牛四按照相关流程、终于见到朝廷派发的军饷，二万银六千粮！这可是实打实的官银和粮食啊…… 留下文书印信、等户部尚书签字画押后，方可出仓…… 这个空档、牛四可算体验了一把什么叫后门，这位王司务愣是从发往河南曹都督那里的军饷、扣出个缝来！ 牛四佩服、这王聪思什么都好，就是不喜回家睡觉，他媳妇自己倒也见过一面！ 说起来…… 长相身材不输头牌，为何不愿回家、牛四带有好奇的脑子陷入沉思…… …… 领导亲笔签名光环之下、午时未过，军饷便审批下来，牛四吩咐粮食就近装船、银子先运回清林畔，待明日一早从应天出发去往海洲…… …… 这么算下来、时间上正好，心里石头落地、想着终于可以睡个好觉时，却得知一个令人无比震惊的消息…… 乃至轰动整个应天！ …… 两江总督世袭的大儿子、袁满城，在仙人居永远失去命根…… 而造成这一严重后果的人，就是李薇、贵圈称之为，仙人居如花…… …… 听闻海玉留下的几位情报伙计说起来，锦衣卫、东厂西厂，内厂等衙门全力抓捕李薇…… 封疆大吏这种除皇帝老子外、可以说是朝廷天花板级别，马德！ 敢刀断传宗接代的命根，不抵翻个底朝天？ …… 割腌袁大头小弟弟事情，发生在午时、这才刚刚入夜，通缉令以迅雷不及掩耳直达全城…… …… 似乎全应天都在疯传…… 报应还是来的太迟、被糟蹋的姑娘们也得到一丝安慰，被欺负被压迫的不约而同放起了鞭炮、提前迎接新年到来…… …… …… 或许如花在牛四身上得到了启发、横竖都逃不过一死命运，一念天堂亦地狱、往往出现于退无可退的地步！ …… 正当牛四震惊之时、传来一阵急促脚步…… “啥？魏顶红？堵门？”…… …… 牛四不明原因、斟酌方许，大概率与如花有关…… 此刻、天色渐晚，距离不远的院门外，篝火徐徐、牛四暗道…… 这尼玛玩呢？魏顶红疯了不是！ 放眼望去、人数达百人…… 卧槽，怀疑到老子头上了？ …… 这边一看来人牛四，身后怀远二饼等人也跟着赶到、两帮人霎时间汇聚内外，肃杀气氛铺满整个街道…… “牛四！好大的胆子啊！”吊儿郎当魏顶居至为首，把玩一潇折扇、配合斑点白衣，一副翩翩公子模样，声音不大加少许玩世不恭…… 牛四测过刀面无视、扫了一眼捂肚女管家，“说、谁打的你！” “他……”女管家挣扎扶柱起身、手指魏顶红…… …… “怀远扶她进去休息！” 怀远得令犹豫一下，还是应声而去…… “二饼，去将老子的火炮推来！ 对，就架在这里！”牛四谈谈吩咐左右后，才冷眼看待这如死肉般众生…… 袁大头没卵子的这笔账不分青红皂白，算自己头上！ 得、今个老子就为民除害，为被糟蹋的姑娘们，被分尸、被丢河等等一切他所犯下的罪为，轰踏娘的…… …… …… “牛四、交出李薇！若不然，哼！等刑部衙门的人赶来，你小命不保！”魏顶红一侧精瘦小伙厉声喝道…… 牛四微微闭目、不予理会…… 提前感受对面死亡气息…… …… 第333章 这年轻人 就在此刻、魏顶红歪着脑袋，朝牛四又嚷嚷起来…… “牛四、你踏玛哑巴了？黯？” …… 话落半分、只见二饼推着一口半人高的火炮对准门外，牛四拧嘴一笑、单手插兜！举另手对着魏顶红勾了勾手指…… “有种，你过来啊！” …… 一时间对面垭口、仿佛时间在此凝固…… 他们十万个想不到牛四会有请火炮闪亮登场，傻子都能看出来、这个时候那个不长眼敢上前来？ …… “哎，说你呢…… 你不是要进门搜如花嘛！来啊……”二饼手揣引线、朝对面为首发出轻笑…… …… 魏顶红等一片人见状、方才张扬个性的风格，此刻却荡然无存。 这时、怀远过来附耳，说是女管家下腹被踢的不轻，用现代话讲、卵巢受损！ 这还了得、人家姑娘家家，婚未结、人未嫁、瓢未开，一脚下去断了做妈妈的可能…… …… 简直毫无底线、打女人！尼玛什么玩意…… 好！你不来，那我便向你走去…… 牛四愤恨踩灭烟头，霸气一罢手！二饼会意，几步上前、人潮下意识跟着退避…… 一帮街头混混、顶天手段卑鄙外，哪里还见过火炮、二饼每每向前一步，他们便胆寒一分…… 二饼贴近直视魏顶红，他这才平白猫叫几声…… “……你……” 不等魏顶红继续张口、二饼动作麻溜伸手揪着他衣领，试图往门内拉去…… 同时怀远捂耳、牛四一副随时点燃引线的姿势，表现于此…… “牛四、你要干什么？”魏顶红作出拉扯，双手牢牢也把着二饼…… “狗、东西！还敢反抗？”二饼一声暴喝，架起魏顶红、一手穿裆一手在他胸口轻轻一举…… 眨眼间、咣啷一声响！ 像极了街机快打特种兵揪摔，人潮来不及反应便尘土飞扬…… 只有精神小伙离的最近，目瞪口呆怔在原地…… 魏顶红后脑着地阎王登场！ 一时间、鸦雀无声，二饼拍拍手、扭头呵呵对着人潮嬉笑…… “这年轻人身体真好，躺倒就睡？” 下一秒，魏顶红抖了两抖、即一动不动，死寂妆容！恰似被电击的斑点狗子…… 牛四见此、唇角微微抽搐…… 卧槽、不会死了吧！ …… 面色霎白的二饼、回过神来继续对着躺平魏顶红出言…… “去！去！这里不让睡觉！” 然而、那口口白沫沿魏顶红发黑嘴角涌现，牛四意识不妙、脑袋飞快想着对策时、人潮外围马蹄声大作…… …… 片刻、徐徐升起一圈明亮火把，从台阶望去篝火连绵…… 牛四这边、神情紧张，几人分头看向自己，不知是哪路衙门…… 呼啦啦响起、人潮自觉让出一道！ 排排人影正直打马而来、为首大红官服，正中补子鸡鸣高喝…… 牛四第一反应、刑部尚书赵道之等红压压一片…… …… 他们见魏顶红横躺在门外顿时一愣，细看之下，与死无疑…… 再看玄关门一火炮，瞬间裆部心生一股清流…… 这个傻比玩意、惹谁不好，非要惹牛四！ …… 而那些个魏顶红狗腿、见识众多刑部衙门来人，去七分胆怯、这才上前去摆弄自己东家…… “赵大人、您可为小的们做主啊！” “是他，就是他！亲手将东家高高举起又摔下的！” 几人面面呵斥二饼牛四等人，嘴上比比叨叨，不时发出惊愕…… “大人啊，东家断气啦！” “不好啦，东家被摔死了……” …… …… “牛都统、本官乃刑官提督李铁拐，你肆意包藏罪犯李薇，又当街摔死魏顶红！按律当……” “哎！哎、滚一边去！”牛四着歪脖、打断那红袍提督，无视李铁拐肺炸起伏，咧嘴看向赵道之！ “赵大人、赵尚书，无凭无据、何来包藏？” …… “牛四、休得狡辩……”李铁拐瞪着眼珠子、像草原炸毛雄狮恶狠狠…… “李薇作案前、只见尔一人，还说不是你？” 牛四闻声、哈哈大笑，“你也配提督？猪脑子吗？” …… “够了！牛都统……”赵道之出言截断、他也清楚仅凭案前一面很难定罪，更何况又臭又硬的牛四？ “牛都统、你护卫当街杀人，本官要带走……”赵道之话锋一转，直指二饼…… …… 话落、对面有的惊笑起来，而牛四这边也小声议论纷纷…… “二哥不是说、他睡着了吗？” “就是！就是！再说管家被他打，还有理吗？” …… 说着赵道之大手一挥，官差适时欲动！ “二饼、点火准备开炮！老子就不信了、看看还有那个不怕死，敢来抢魏国公的军饷…… 所有人举枪听令！” 齐刷刷、哗啦啦，牛四这头、人数不过十，但气势上来、倒是让对面震惊一滞，停下脚步看向赵道之…… …… 这一刻、死寂一片，上没上战阵一眼便知！ “来啊、他魏顶红不怕死，敢来抢军饷，你…… 赵！道！之！也要造反吗？” 牛四语气极重、偌大造反帽子紧紧扣下，空气仿佛静止…… 人潮突然没了呼吸！ …… …… “什么？什么军饷？”赵道之突然怔住、表情拧巴成麻绳…… …… 牛四闻声、内心不屑，老子抬出来军饷、亮你们也退舍三分…… “怀远、把海洲押运军饷的相关文书给这位赵大人好生瞧瞧！随便将军饷搬出来、他们不是抢吗？ 好！当着刑部衙门，让他们抢……” …… “得令！” …… 赵道之听后，内心猛然惊醒、头染疑云，当下接过文书借着火光闪烁、眉头下垂…… …… 好大一会过去，赵道之叹了口气，“牛都、误会！误会！ 本官失察，望见谅……” 话落、周围气氛凝重起来，都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就tm误会了？ 李铁拐也接过文书、脸色一变，沉默泛起…… 魏顶红尼玛傻比吗？撞人家刀口上，这下好了、牛四死咬截军饷一事，搞不好刑部也跟着受牵连…… 他魏顶红找死，敢抢浙直总督配发的军饷，死也白死！ …… 第334章 倒计时 再者、他魏顶红这些年干的烂事还少吗？屁股擦了又擦，若非一条船上之人、早tm想他永远闭嘴！ 死了也好、省的来日麻烦…… …… 一个是原两江总督，另一个是现任浙直总督，神仙掐架、犯不着得罪！ …… 想明白过来的刑部尚书赵道之、强忍被带沟行为，终究下令立即停止这种无脑行动。 见刑部准备撤离、仍旧一头雾水的魏顶红小弟们，岂能善罢甘休？ 自己东家活活被摔死，这口气如何下咽？ 当下挨个上前各种诉苦…… 回应他们的是，延误押运军饷时辰、该杀！ “你们承担的起吗？还不赶紧滚……” …… 小弟弟们闻声，呲牙咧嘴、愤愤不平。 “俺们魏东家不能白死吧，大人！” 一时间、哀声震天…… “尔等放肆、快快散了，回去好生操办后事！” …… 赵道之暗暗摇头、想那魏东家立功心切、上来堵门生怕牛四跑了，奈何人家提饷、非说为抢！ 自个尿裆、凉热自知，即使有原两江总督作靠，那也是原总督、如今袁家辉煌早不复当年。 尽管没落，但门生众多、他赵道之虽也是门生旧故、却被这帮饭桶牵着鼻子走。 袁大头没了中腿一事呐，又何谈世袭爵位？ 此事还需从长计议…… 明的不行、来暗的嘛…… …… “牛都统、路上小心些，切莫大意！”说完宽袖狠狠一撩、上了奶奶商铺出产的双轮定制马车…… “走、回衙门……” …… 如此、赵道之称得上是狠人一个，说撤便走，一刻不留…… 柱香功夫、清林畔安静归初，牛四望着他们离去背影、暗心升起一股不好预感…… 这赵道之不简单呐！ …… …… 这些人离去不久，牛四先看望女管家伤势，这一脚蹬的不轻啊！ 正中肚脐眼稍下、看上去脸色苍白，缩卷在床。 牛四不敢怠慢、急忙吩咐二饼，送去方以智和赵嫣的安堂，好生瞧病…… …… 随后提笔写信给远在两广的任海玉、询问橡胶制品操办几何！ 眼下不能再等了、龙清战船下水速度过于缓慢，急需提速、且迫在眉睫…… …… …… 他最终还是高估自己、从河南、直隶传回的情报来看，同比往年更加多灾难和饥荒。 各路农民军又蜂拥而来，河南、南直隶部分地区（今安徽）两地开花，开封府告急、凤阳告急…… …… 他试图通过红娘联络李信，直到今天才得到回信、却发现李信和红娘二人投了农民军，同时还有一封求购清单…… …… …… 这封求信份量，可谓是无比沉重…… 求粮、求火炮、其目的劝其共谋大业！ …… 书信原文大致如下，弟盼兄归、望速速决断…… 今民不聊生、贪臣当道、皇权糜烂，然、闯王胸怀安邦之道、万民死效，实乃兵多将广天地归心。 不日断其龙脉、毙其数气，从掌江山！ 崇祯八年初…… …… 牛四缓缓燃尽，仰目窗外，今夜无月、内心深处不尽开始厄寒…… 满目悬梁，好似本就摇摇欲坠的房屋，逢雨处处漏、逢雪处处寒！ …… 打心里狠狠一紧、王朝倒塌倒计时正式进入、他又能做什么？又能起到什么作用？ 闯王来了不纳粮…… 是啊…… 无数思绪、悲凉像潮水涌入心头…… 仿佛他已经看到那棵、歪脖子树下的二人…… …… …… 不管如何看待、牛四却深有体会，自打穿越，末朝征兆可谓是历历在目…… …… 俗话说、攘外必先安内！ …… 外有后金内有起义，都说、王朝皇权容的下别国侵犯、却容不下子民造反…… 说白了、容不下另一种声音，驭民愚民、阻止低层翻身，无外乎皇权治国之根本！ …… 牧人且容得下狼的袭击，偏偏却容不得羊的反抗…… 出于自然法则、世人一致认为狼吃肉是天性！ 如果…… 羊学狼开荤，才是最讳忌的底线…… 但这都毫无意义，终究逃不过爆发！ …… 加不加入、牛四并未放在心上，至于求火器、求粮，记得他曾告诉李信回去之后，多存粮以备不时之需…… 然而牛四却判断错误、那些人都认为李信疯了，骂他神经病、阴谋论！ 后来灾难和饥荒真的来了，同时还有来自底层深处的呐喊！ 原本富裕的一县之地，大家很快都断了财粮…… …… 他们不是傻、也非蠢，知道李信他家有存粮…… 一传十 、十传百，周围难民、灾民闻风而动，目的只有一个！ 去他家抢粮，且结局…… 完美击碎李信最后心理防线…… 大势已去兮…… 大势已去兮…… …… 这件事偶然也是必然、像一阵狂风，席卷整个天下、地主绅士，官商贵族无一幸免…… …… 老话讲，财不外露四个字固然重要，哈哈、可在大势面前、打土豪才刚刚开始…… …… 并非好人难做、只是需要智慧！牛四告诉李信囤粮、但未告诉他做事的道理…… 向愚蠢的人预示未来和灾难，那么、他们本身就是灾难！ 当身边全是蠢人的时候，再清醒也很难自保。 自古以来，高人假装糊涂、一起喊口号既安全、又可靠！争做奥斯卡最佳、才是长久之道！ 劝蠢人、扶烂泥，结局大多不尽人意…… …… 牛四爱这片土地，他更希望这片土地上的人、有灵魂、逻辑、明是非、善思考…… 遗憾的是…… 这里太多奥斯卡、心不纯，致使他、意难平…… …… 闭目养神的他、对于李信回信，不做任何回应…… 因为他此时此刻、才彻底明白…… 千万不要试图扶烂泥、翻咸鱼、烫死猪、雕朽木！ 遇见本就错误，学着躲避、退舍，一旦牵扯进来，否则让自己生不如死…… …… 不得不承认、闯王现阶段很耀眼，他在没落王朝之中，踩着刀尖出世、比起那些个农民军来说，绝对配享、拥怀任何光芒…… 只要口号喊的响、足以燃爆熊熊烈火…… …… …… 第335章 乱象重重 一句不纳粮、掀起泼天浪潮，太tm顶了，牛四真切体会、这其中的含义是为了什么？ 是源源不断的人潮、是那无法抵御的力量，可惜…… 只是口号、无法持续！ …… …… 夜深人静、悠悠烟草味悄散而去，他提笔写下简单四字！ 好自为之…… …… 人各有志、道不同不相为谋，你说的大业不过皇帝轮流做…… 而自己的路在何方？ 他丢下笔头、迷茫间静静闭目，闻风拂枝作响，静待黎明…… …… …… 应天一如既往滴热闹、不过这种还未来得及开始的热闹，却死在了凌晨…… 夜朦朦，牛四率船驶离江口、北上海洲。 虽有些不尽人意，但感谢的书信还是半分不落地寄出。 一来告知浙直总督、军饷顺利提取离不开总督大人的帮衬。 二来将近数量详细说明、其没有任何埋怨，更多的是三拜九叩、恨不得舔总督鞋底！ 如今这个朝廷、能发出饷来，就是天大好事，天大的恩赐…… 牛四不缺钱、但少粮的根本问题是长久的，估摸持续性会长达十几年。 这区区八千担、足以堵住悠悠之口，也算是为前方将士尽一份微薄之力吧！ …… 一路下来、沿途风景远远抛于脑后，抵达海洲，姜文羽满面春光、偏偏看到应天户部给出的数量时，突然拉下比脸、素质再高的他，也不免独自叫骂。 “信不立、何以治国！干踏娘的……” …… 骂也骂了、一通发泄过后，多少带点遗憾就此作罢！ 时间上马不停蹄、组织百人民壮押送军饷、生猪、鸡鸭等家畜赶往山东诸城。 牛四则紧随队伍前往，本意是走海陆去夏河城停靠更为节省时间，然而事出有因…… 据了解夏河于前日被尚志破城、留下一座残破不堪的烂摊子，看样子、尚志下一步行动计划剑指登州，如果预计不错、山东巡抚将分兵两路。 一路出山东入河南，围剿声势浩大的农民军。 一路继续追击尚志、力求速战速决！ …… 由此可见、这批军饷实属重中之重，粮草未能先行的前提下、很难约束官军打家劫舍，牛四所过村镇，难民多如牛毛，无家可归者比比皆是…… 地狱也不过如此吧…… …… 叛军扫荡地主士绅、官军更狠，无差别抢劫加剧周围地区苦哈哈们、加入尚志阵营的速度出奇之快。 短短几日、队伍又壮大余万，自孔有得叛乱以来、不得不引起朝廷高度重视…… …… …… 时间快进，八年月初、京城寒意不减，北风呼呼如大锤、直叫乾清宫内蒙上一层厚厚的寒霜…… …… 崇祯手扶龙案、着三份关于海洲的奏章，紧急下令！ 召来温首辅等一干人议事…… 就在这时、一侧太监小心翼翼低慰劝说，生怕眼前这位勤勤恳恳的主子累坏了身子…… 自打登基之后、每每不落早朝的崇祯，此时火急火燎…… 等不到明日朝会、他缓缓舒缓一下心绪…… 拒声摆手止住太监满眼关爱，执拗着又召见群臣…… 为此、太监无奈退去照做，出了大殿摇头叹息，首辅刚走不久、便又匆匆去唤，勤勉上进的皇帝、心系天下，怎叫人不心疼呐…… …… 半把时辰、温首辅等几位朝中重臣满面寒霜而来，他们似乎习惯这种极端突发情况，表面上看仍然保持平静、可内心却慌的一比。 …… 几位内阁大臣、明镜高悬，知道圣上为何召见，问题出于河南山东、且战事楚楚可畏…… 殿内所有人同时将这位奋发图强的皇帝蒙在鼓里…… …… 如今朝令如放屁、地方官员乃至地方军队几乎免疫指挥，政令像尼玛一张废纸！ 再有无饷可发的一把火下去、最终导致魏国公等人围剿不利…… …… 尚志佣聚梁山，又死灰复燃、杀出个回马枪，突围济宁一地、直入夏河且破城！ 与此同时，开封府、凤阳老家两地被农民军轮流围奸，皇帝震惊…… 朝臣震不震惊不得而知，看上去震的多了、好似习以为常…… 一个个埋头低沉不语、任由崇祯喘吁吁，来回踱步…… …… “你们哑巴了？” 平日里这爱卿那爱卿的，眼下这个时候早已没了绅士风度、话语之重，仿佛千斤压下、殿内一片死气…… …… 啪一声惊起、多份奏折迎向低头铁青的众人…… “给朕瞧瞧、给朕瞧瞧……” …… 最终温首辅、率先提心翻看…… …… 一份是来自曹都督的，一份来自魏国公的，一份来自浙直总督的、还有山东巡抚…… …… 各个份量不清、温体仁越看越凝重，不经意失声颤抖起来…… …… 年末二三、各路农民军齐聚荥阳，人数号称六十万…… 末二四、农民军兵分三十六路，高迎祥、李自成、张献忠等百家首领，东进西出…… 开封府首当其冲，大举围困于城下…… 末二六、尚志弃诸城奔守梁山，魏国公下令全体休整、围而不剿，待军饷到一举歼灭…… 同日、三边总督洪承畴，山东巡抚朱大典二人合力出兵河南，山东内部唯独留下苏猛王守信继续围困尚志…… …… 八年元三、尚志成功突围破夏河，其济宁府一带声势浩大、次日斩杀夏河守将赵宝刚和诸城孙知县…… …… 山东巡抚闻声、痛斥二位将领，原由是牛四延误军饷、致使兵疲饥乏…… 又急忙调回前去河南半路的魏国公，要求速战速决。 …… 八年元七、开封府久攻不下，各路义军又分兵多路，所过霍丘、寿州、颍州等地，一路上城破如儿戏、大小官员皆全部愤杀…… 其中最大的朝臣也无一幸免，应天兵部尚书张鹤鸣含恨自尽…… 紧接着义军所向披靡，分道凤阳城一带，举朝皆惊…… …… …… 实际上、兵部也有一份与曹都督大致相近的奏折，但最终被首辅压了下去。 …… 大致分为两种，其一因牛四调粮不力，造成尚志突围。 …… 第336章 远离贵圈 其二，魏国公将山东军饷大部分下发所部兵马，最终导致项东来、苏猛和王守信无饷可发…… 这里不难理解，浙直总督也会甩锅、并未同意曹都督借用军饷一事，信中不过提到、军饷一事还在与总督协商…… 偏偏牛四蒙在其中、煞笔似的从宁波府一路遭拒到应天，一天两夜马不停蹄、人未歇脚，还未协商解决的军饷事宜、既然由浙直总督的一封信给办成了…… …… 相较于国公以出兵为由的缓兵之计，安抚之策罢了。 …… 牛四从中无辜躺枪，事虽成、但还是晚了一步，国公奏章先他一步直达京师，且充分发挥到极致、打一开始将牛四坑杀…… 再有姜文羽的亲自画押，皇帝怎么能不气…… 痛斥牛四私吞军饷、延误战机，唯有军法处置…… …… …… 时间回到牛四这边、满怀凝云的他抵达青州府，这里的冬日还是一如既往滴寒冷、二人缩了缩脖颈…… 牛四、姜文羽商量过后，决定稍作停留，明日一早前往诸城县交付军饷…… …… 得空后的牛四、独自龙眼商铺走一遭，从中得知青州地界比平时太平许多、近期来往山东的商队反而愈加明显，其山西大户更胜以往。 经过几人分析、一位叫秦水的年轻后生，得出结论、怕是有大事要发生，牛四脑海第一想到的是后金…… 于是吩咐秦水把主要精力放在后金、可他不这么认为，挠有疑虑又说出自己的真实想法…… 暂未受到战事波及的青州府，还未下令宵禁、如此人流混杂的地面，很难想象为何放任不管。 牛四抿嘴、深吸口烟，示意秦水继续说下去…… “大人，可知白莲教？” 牛四闻声、斟酌几许回应称…… “知道、但不足为虑！秦水，多留意后金。” “是、小的记下了……” …… 有些事情、牛四不必言说，什么尚志、农民军、白莲教，说实在的、他打心底看不起，为何？ 他们作为推翻王朝的第一手、就是为了吃上几顿饺子？ 反观后金却不一样，不仅吃饺子、还端锅，看似本质相同、实则内在因素居多。 王朝走到今天这步、归于人人恨官，人人皆为富贵，不免思想局限在于、能爽一天是一天的统一行为，怎能长久？又怎么不被替代…… 他日黄巢百花杀、今后重演一遍，无数遍！不是吗？ 治天下、用而非杀，后金学到了…… 农民军却反着来、像不像现在的风气？为将来赶紧搂一票跑路的思想…… 深深埋下隐患…… …… …… 迈着沉重脚步出了商铺，远处灯火楼兰，却望而止步…… 这就完了吗？ …… …… 回到营地已是深夜、姜文羽门外张望，见牛四大步上前…… “牛都统，明日青州府东校场发饷，告诉兄弟们，不必着甲……”姜文羽气喘吁吁、说完不忘拍了拍牛四肩膀…… “太好了、咱们呐，不必前往诸城了！” “也是！”牛四点头。 “喂，牛四、明日交了差有何打算？”姜文羽没由来的一问。 “呵，能有什么打算、回家呗，累了……”牛四叹了口气、对着悬月笑起来…… 其实、他眼下最为重要的两件事，其一从海洲北上奴儿干都司。 其二南下澳门、落实橡胶制品。 二者迫在眉睫、虽有底下人着手，可这内心总不踏实…… …… 这时、见牛四不搭话，姜文羽摆出臭脸侃侃而笑。 “牛都统，老哥即将调任应天！哈哈…… 如何？” 卧槽、真够臭屁的。牛四暗骂、抱大腿的滋味就是不一样啊…… 说升就升、厉害啊…… “走……喝点？” 我喝你妹啊…… 遭到牛四了当拒绝…… 升官发财是该可喜可贺庆祝一番，偏偏不上道…… “牛四、诸位同僚当勉励一二，既然你不去、那本官先行一步！”姜文羽摇头拂须、背起踱步而去…… …… 朝堂是什么？有人说人情世故，也有人说扩大人脉、融入不同贵圈…… 对此，牛四嗤之以鼻、小圈大圈比大小，比实力、久而久之圈系终归会发生争斗，争斗则必然左右朝政…… 往往苦于百姓、苦于底层！这是不争的事实，并非牛四不去贵圈、而是他厌恶这种现象，这种千年毒瘤…… 他记得京城时、曹老头信中嘱咐…… “依人异自杀，茂树之下无肥草、遮风挡雨亦不见天日。 顶天男儿当浩然一身正气！望京南湖，当心明浩海！ 无一世之道、立思报国之志！” 他仰眸、燃烟，笑迎瑟瑟寒风…… 是啊、你享受谁给的权力，就受谁的制约，甭管什么圈子，都不愿意接纳的四种人！ 不听话的人…… 不老实的人…… 没用的人…… 有思想的人…… 心里非常清楚、自己是什么样的人， 要么改变圈子…… 要么走向人潮，归于人潮…… 正如那句话，从百姓中来、回百姓中去…… …… 可如今的朝廷呢？ 自己监督自己、自己同意自己，自己肯定自己，自己表扬自己，自己给自己权力，自己给自己制定福利，然后告诉你、他们是为了你…… …… 世人只知宋慈、却不认刁光斗，恰恰你我碌碌之辈，只知守规矩、殊不知！ 建立规矩和破坏规矩的是同一帮人…… 并且周而复始、农民军正是这种心态，像那些个影视剧里的说辞、官逼民反，民不得不反…… 他身在其中、深知其利，像暗流、像爆发的火山、更像一种恨到极致的快感…… 人嘛、本性使然报仇大于报恩，因为报恩有重担、而报仇…… 是tm淋漓尽致的快感！ 毕竟杀入长安比考入长安要爽的多，刺激、报仇、泄愤、泄这一世的不公…… …… …… 他对天很恨踩灭烟头、才缓缓离去…… …… 次日、日丽晴空，牛四一袭青衣整装萧萧、往日背头也随着岁月慢慢绾髻束发，头顶方巾。 他盯着水盆中倒映出的自己、最终还是一把剪刀而下，仿佛剪去过去、剪去无法改变的过去…… …… 第337章 集体发福 像往常那样、举手一缕背头，眼神清澈，脑海如初…… 是的…… 初来时什么样，现在就是什么样，迎阳出了营地、见军饷物资有序运送至校场，这一刻、心落地，人也跟着轻松不少…… 这时、老远见姜文羽官步行来，人未到酒气先到，想来昨日不少喝吧。 别管怎么说、与姜文羽共事一场，至少目前来看、值得信任。 人嘛，自然向往好处走、牛四帮不了他，投入国公门下也属正常，常言道、我们是朋友！只是各自立场不同而已…… …… “牛四啊、可惜可惜呐，昨夜青州知府、都佥事、漕运总兵等大人齐聚高堂，幸甚呐…… 幸甚呐！” 牛四见他笑容灿烂如阳、却未扫他薄面，淡淡回应。 “恭喜、姜大人高升！” “哪里，哪里……”悠悠自得姜文羽说完、又召来传令官。 “传令下去、今日分饷，不必着甲！” “是！大人……”传令官也跟着一喜，仿佛太阳出了甘露、激动人心啊…… …… 牛四也吩咐怀远送出一份大礼，“姜大人、来来，收下！” “哎！哎，老弟、见外了啊……”姜文羽嘴上客套一下、自打身后小厮眼疾手快纳入囊中…… 窝尼玛、天下第一快手啊。 话说着、礼多人不怪，自从送礼一门技能得到毕业，现在往后、遇到任何事都能轻轻松松解决。 他坚信，会送礼的人、运气都不会太差。 看着姜文羽一脸笑意正浓，二人各自哈哈、一路向校场打马离去…… …… …… 高台校场、彩旗冉冉，当牛四踏入的那一刻，突然怔怔一望…… 一种不祥之兆悠然而生！ 成队官军把持校场周围、凡是通知来得人，都要经过严格搜身…… 再看那高台之上国公人未见、校场内千余兵丁却异常兴奋，不难发现、他们相互说笑，期待发饷…… 这时、怀远似乎也感到一丝不对劲。 “牛都、外围这些好些生面孔，快看…… 国公副将也是！”怀远小声嘀咕提醒牛四，同时眼眯缝、死死盯着高台上的几位人…… …… 牛四心里咯噔一二，怀远也看出什么不对劲…… 当下止步，叫停还在屁颠往里走的姜文羽！ “文羽？国公人呢？” …… “怎的？发个饷还需国公在场？”姜文羽挽着缰绳回应，“走吧、谁发不是发！” …… “慢着、老姜，今日点兵可是松江的友军吗？”牛四伸手将他拉向身侧、低声询问，目光投向校场内说笑兵丁。 “咱也不清楚呐、说是按照之前上报的花名册发饷…… 哎、我说牛都，你不会瞒报了吧……”姜文羽哈哈打趣…… 牛四闻言，干脆利落笑骂，“放屁、本都倒是有万人，朝廷能发的起吗？” …… “哈哈、哈哈，牛四啊牛四，你们此次出动三艘战船，共计六百八十人的粮饷，我老姜实打实上报的啊！…… 这样，待会足额发呢，你请我喝酒、发少了可别愿我……” 文羽这话说的没毛病、实报多少不等于发多少，假使每人二两银子来算、的确不少。 二万两落实下去、足额一万人绝比绰绰有余，包含松江四位千户所部人马、那也不再话下…… 难怪校场人声面笑、气氛嘻嘻哈哈异常活跃，听文羽口气、怕是遇到个不贪墨的好官喽…… …… 牛四、怀远、二饼三人索性将身上东西交由自家警卫、令其场外等候…… 几人齐利咔嚓卸下武器装备、任由高高在上的官军搜身，前头姜文羽则丢下佩剑冷言道…… “君子诺言，何须如此？” 官军听到、却伴着威严，“得罪了、几位大人，未卸兵甲不得入内！”说着继续上下一通乱摸…… …… 牛四几人相互皱起眉头、迎着官军寸寸搜身…… 轮到牛四时、怀远却一步上前制止！ “牛都统，只需在此等候就好……切莫搜身……” 牛四闻声、也跟着一喝！“这样吧、咱那、都在场外候着，啥时候点名啥时候入场！” …… 官军听到这话、不由得面露难堪，这时、场内一片沸腾掌声响起…… …… 牛四或许被这气氛所感染、老远望向校场被点名的首领，一一上前领取饷银…… …… “去去……不入场离远点！”官军有些不耐烦道…… …… 牛四对着还未来得及走的姜文羽喊话，“老姜、劳烦代领饷银，我等就不进去了……” 姜文羽闻声止步、又退了回来！“牛四，走啊！这花名可都实打实上报的啊，不信我姜文羽？” …… “老姜、搜身入场，你不觉得奇怪吗？”牛四将他拉扯至一边低声道。 “哎、这你就不懂了吧，军饷分发有多有少，难免遭人记恨、卸甲入场出于安全考虑呐……”说完见牛四不为所动、又接着说。 “发饷当日、闹出人命的还少吗？” …… 牛四依旧不为所动、他不是傻子，知道搜身意味着什么…… 马德、不让带家伙事入场本身就是一种无法说服的理由，处于高度警觉的牛四坚持场外等候…… 这时、场内又一片掌声响起…… 几人侧目望去，只见他们将白花银子捧在手心上时，不少人彻底绷不住、嚎啕大哭起来…… …… 点到松江海防的那一刻、牛四微微发愣…… “松江海防、上来领取所部饷银！” “松江海防？”高台副将二次吼叫…… …… “牛四、到你了……”姜文羽面露笑容、拉一把他…… 时至今日、他才算是真正意义上的吃上皇粮，满怀欣喜的同时、斟酌起来…… …… 然而怀远先一步向校场走去！ “哎、这就对咯！没有比发饷更加愉快！哈哈……”姜文雨呲牙爽朗而笑…… …… …… 仿佛时间回到过去，像是从前的那样、又到每年单位发福利的那一刻，这种感受很纯粹、付出总应该得到回报不是吗！ 退一万步来说，那些个推向阳光下无私奉献的人、不会白干，更不会一直白干…… …… 第338章 痕迹的心 当兵吃饷、干活吃饭天经地义，仅凭情怀妥妥纯属诈骗…… 这时、台上副将又发话了。 “众兄弟！本官保证，后续军饷也必如时如期定时发放！” 此话一出、校场内瞬间沸腾…… …… “这副将是何须人？”牛四忍不住扒拉还在频频点头的姜文羽！ “噢、此人山东游击校尉苏北，他身旁那位则是山东总兵刘泽清！”姜文羽探出手来、开始给牛四介绍。 “那……苏猛？”牛四斟酌片刻、问出心中所虑。 “哈哈、牛大人，岂不闻山东苏猛、苏北二将？一位游击虎啸将军、一位游击虎奋校尉。 平孔有德登州之乱、实乃朝廷之幸！天下之幸啊……”姜文羽托拂胡须、洋洋得意，满眼崇拜目光、寸步不离高台二将…… …… 牛四明白了、苏猛苏北兄弟俩的声势直接盖过总兵刘泽清，听青州府龙眼的秦水提到过…… 自从苏猛接过夏河开始、逐渐在山东打出名气，同时也暗暗露出獠牙，除了巡抚以外、任何人都不放在眼里、前年平叛一事造就泼天实力…… …… 实际上、并非所有将领有如此能耐，在牛四离开夏河之后、苏猛接管，但此人一直将夏河原有屯田模式沿用至今、为此优质兵源不断，再有对王守信实行一棒一枣，没出几日彻底倒向强权…… …… 如何训练、如何带兵、等军事理论一股脑全盘托出，苏猛也算识相、取之精华，继续留任王守信为把总！ 在商业模式上、一改以往，不取商家一分一利，任由其野蛮生长，可惜好景不长…… 随着支柱型产业的离去，再有禁海畏海等一系列问题，最终导致强大的商业基础和多学派学院一夜之间…… 人气下跌到冰点…… 即使这样、苏猛却毫不在意，只顾肥了自己腰包，却对经济循环状况不闻不问…… 最终被商贾所侵蚀…… 形成极不公平的恶劣环境、就这样渐渐失去控制，直到他本人升任游击将军后，才一路推举王守信接任夏河都司…… 不曾想没出几日、尚志先破诸城后破夏河，还在济宁围剿农民军的王守信、不得不退守青州府…… …… 王守信自然而然也随着高升、名义上为夏河都司，实则是苏猛家丁把总…… 家丁队长嘛，武器装备精良自不必说…… 拉出来也是地面数一数二的部队…… …… 因为、他所见，一群手提障刀袅盾官军，打远处缓缓而来…… 他们步伐有力、且不失整齐，猛然一看、的确与牛四王八军极其相似…… …… “苏猛的人马吗？”牛四点燃支烟、以一种不好的预感，斜眼瞟向姜文羽！ “这……”姜文羽摇头发出一声惊疑…… 又迟缓片刻、“呵、这银子怕是不够分！” …… 不等二分、整装官军入围，牛四定睛发现，为首战马之上、不是别人，正是曾经跟随牛四的王守信…… 他大批部队身后、却是四马拖着沉甸甸滴火炮…… 卧槽、牛四一时间，突然遭醒、这tm是来领军饷的吗？ …… 哗啦啦校场外尘土飞扬、转眼一声熟悉的喝令传遍四野、像是破空中尖叫…… “所有人、一个不留！” …… 王守信抽出障刀高高举起，裂空下似乎冒起寒气、肃杀气氛直冲云霄…… 为首王守信高举向下，他们动作干净利落、冲向校场…… 同时也冲向眼圈放大的牛四…… …… …… 校场内欢天喜地、殊不知杀货侃侃夺命而来，似那凶浪般激荡…… 铠甲铿锵有力、阵阵寒响，刺的牛四几人内心发毛，他们三五成群、头戴钢铁面罩、如天神降临…… 迅速穿过校场大门、王守信下马接过门外玄关，眼神如洪、看向一众看门守将厉声大喝！ “尔等、门外候着，胆敢放走一人！ 休怪本都司军法处置……” …… …… 说完、这才余光瞥见一侧牛四等人，突然愣神…… 这时、校场内突然哀嚎声爆起，一浪高过一浪…… 周遭剁肉切片、丝丝刺耳！ 惊呼一声的姜文羽呆呆看向王守信、汗毛倒立！ “我乃海州，噢！不…… 南京礼……”这话未说完、二饼及牛四身边警卫，迅速掏出散喷…… 直指针锋相对的王守信众人…… …… “守信大哥、别来无恙！”二饼一步迈出，手里掂量着手雷、丝毫没有展露出一丢丢紧张…… 这一刻、仿佛时光荏苒，回到一起上课…… 一起出操…… 一起打趣…… 一起吃喝…… 火堆里爬、泥坑里滚，仿佛如昨天…… 历历在目…… …… 时间定格在僵持、犹豫的双方…… 或许他们军队中还流传至今的一种热血号角，这种狂热是有痕迹的…… 永远磨灭不了的…… 但军令难违！ …… “怀远在里面、放他出来……”几人让出人缝，牛四烟不离手，眼不离王守信平淡道。 …… “四哥！不要叫我为难……”王守信泄出一口浊气，像是不愿回忆过去、遥想那该死又刀心的当年…… 只是微微摆手、示意众人放下兵器，无视二饼投来的冷光，却侧过脸、不敢看牛四一眼！ …… 他知道、眼前这些官军，有牛四身上不可抹去的痕迹…… 当初、有一部分人没走，可能出于土地的原因、拒绝离开已经扎根的故土，他们是幸运的，继续追随王守信成为苏猛一柄利剑…… 当王守信叫出四哥的那一刻，周围官军才突然魔怔着…… 啊！见到祖师爷了…… …… …… 牛四感觉的到、他们面罩后灼人的目光，不过褪去些许自信和希望…… 或许他们过的并不如意…… …… 不知可否记得，就像当兵不畏死！是牛四第一堂课上讲的那样…… 畏死者是什么？ 是看不到希望？看不到未来？ 所以畏死…… 但是他们都错了、只知其一，却未懂其中真正的意义…… …… 那就是自醒而为、通俗些，纯粹的自我意志…… 统称、自由意志！ …… 牛四记得那堂课、只讲了个时辰，对于他们来说、似处懵懂…… …… 第339章 决裂 种子撒下、待时而作，像播种那样…… 春来冬去、早晚有自醒的那一天，现在牛四从他们的目光中读懂了…… …… 仿佛来自祖师爷的神态、叼烟的背头、屁帘的青衣、鹿皮的高靴和那…… 永远忘不掉的忧郁神目…… …… …… “放你们走、就当没发生过！但里面的人必须死！”王守信摔了几下头，试图将过去抹去…… 话语逐渐加重、像泰山压顶，压的牛四等人喘不过气来…… …… “守信大哥、怀远啊！你忘了、他是教官，也是恩师！”二饼扯开快要裂开的嗓门、急切张望校场内混乱局面…… …… “哼、这里只有军令，没有恩情！”王守信朝二饼怒吼，说着身后架起脸盆大的火炮、直接对准校场内…… …… “本都司、再重申一遍，里面的人必须死……” “传我军令、半个时辰内务必结束，过后军法处置！” 就在这一刻、校场内惨叫声音更甚，仿佛一道音云压垮了太阳…… 也压垮了牛四最后一丝希望！ …… …… 老话说，刀剑离身任人宰、不是没有道理的，打今来到此地、牛四感到的这份不对劲，终于弄清事实！ 发饷不着甲，这tm是要在你最薄弱的时候、也是最爽的时候，要你命啊！ …… 所有人其实是一个整体，尽管里面的人是松江友军，也是此次来援诸城的友军，旁人的不幸、其实就是自己的不幸…… …… 凡是从画饼开始的事情，往往都是以卸磨杀驴而剧终…… …… 牛四哀声、将没有燃尽的半支烟踩灭，像是踩灭这一文不值的希望…… …… 他不指望王守信能念在昔日恩情上放怀远一条生路。 如果不出意外的话、那么意外已经到来，没有事比怀远的性命要紧！ 牛四痛下作出决定、终结这一切，看来、此书要在这里完结了…… 同归于尽吧！ …… 来吧…… 不管对方出于什么样的企图、至少自己尽力了！ …… 他缓缓闭上眼睛、吐出一口大气…… 自怀中拿出了c4，就这样目及周围…… “哎……既然海棠依旧没人看，那么…… 那么…… 就此完结吧！” …… 此刻、起风了，秀发逸、衣衫飞，他抱着必死的决心，暗暗吐出一口大气…… …… 同时也传来姜文羽内心的不甘…… …… “王都司、你要造反不成？他们乃朝廷派军！”这时、姜文羽浑身颤抖，大言直道！ “你说、你是奉谁的命令？又受谁的节制？” …… 突然、打悬门出来台上那几位将领…… “守信！、这里交给你……”那瘦脸将领一身儒雅气质，说着、朝牛四这边打量过来…… 姜文羽看清来人、不由得书生气质高雅的轻哼起来！ “刘大人、苏大人，你们这是何意？” …… “文羽、劝你不要多管闲事……”瘦脸儒将苏北、仰面鄙视…… …… “大敌当前！ 你们如此行为、本官当回去立刻禀明实情！哼……”姜文羽言辞犀利、丝毫将他鄙视的目光怼了回去…… …… “好啊、好啊…… 是谁提携的你？你有失恩意……”苏北发出灵魂拷问…… 一时间、姜文羽堵住口齿，不知如何作答。 没错、国公爷提携之恩，他今生没齿难忘，可…… 这傻杀良冒功之事、他万万不敢苟同，内心翻江倒海般、惊起无数念头…… …… 这时、王守信低沉吼叫…… “架炮！……”说完、埋头不愿多看牛四等人一眼…… …… 罢了、正当姜文羽泄气之时，牛四却毫无征兆的举枪射击…… 砰砰砰砰砰…… 砰砰砰砰…… …… “啊……马德！一个不留…… 开炮！开炮！”王守信想都没想，迅速俯身一步迈向石狮、他清楚牛四等人火器犀利，退到掩体后喘息着大气，内心五味杂陈…… …… 紧接着、轰的一声巨响！ 牛四丢出的c4，爆破声可谓是快速传递…… 仿佛时间停止、所有人愣神一秒，悬门瞬间粉碎飞散！ …… 砰砰…… 砰砰…… 周围全是弹道飞痕…… 牛四等人、边打边退向校场内，身前身后、硝烟弥漫，砍杀声仍旧大射四方…… 又一声轰鸣撕空而至、明知场内不分敌我，但王守信还是下令开炮…… 牛四清晰可见、足球大的炮弹，贴着地面冲向人群…… 留下一条血痕、像是带血的走廊，既熟悉又陌生…… …… 这王守信终于黑化、为了目的简直不择手段，自己的部队也不肯放过吗？ …… 牛四暗暗咂舌、难以想象，狠起来果然视自己人为草芥…… 他想不通、是什么让他如此疯狂？ 是权力？还是使命？ …… “怀远！怀远……”牛四在混乱中大声叫嚷…… “秦大哥！秦大哥！”二饼等人声传于人群，但不抵哀嚎遍野…… …… 这些人是真狠呐、老话讲咬人的狗不叫，王守信带出的兵丁、当真训练有素，像是死士、一杀一个不吱声…… …… 姜文羽跟着牛四等人、沿着场内边缘抱头鼠窜，嘴上不停叨叨…… “反了！反了！还有没有王法呼……” …… …… “怀远……怀远，不行…… 活要见人、死要见尸！”牛四朝着二饼迫切开口、然而不等他们作出下一步反应，悬门处又冲进来不少军士…… 眼尖的牛四、大感糟糕！ 这群人装备比之前进来的更加精良，人手一把火铳不说、竟然举着一人高的巨盾，像极了现代版防爆大队…… …… 几声哨响起、之前进场的那些人疯狂手起刀落，转眼之间、领饷之人所剩无几…… …… “这可如何是好？ 这可如何是好啊……”眼瞧生死无望的姜文羽、不禁叹息…… …… 牛四无暇顾及他怨气、依然不停朝着人群怒吼，试图通过嗓门找到秦怀远，偏偏又被二饼等人强拉硬扯，推上通往翁城的唯一通道…… 纵观整个校场、如两个偌大的乳罩，像是拼接起来那样，内部拔高由巨石修成…… …… 第340章 人性难料 而外便是木质营垒、他们所处位置，被官军边杀边驱至瓮城…… 像驱赶受惊的羊群、哭爹喊娘一股脑涌向不足三人宽的黑暗过道…… …… 阴风袭来、毛孔直立，几个踱步…… 眼前豁然开朗…… …… “卧槽……” 不止牛四几人顿感绝望、所有人在这一刻，都彻底…… 彻底的绝望！ “瓮中捉鳖吗……？”牛四惊目四望…… 一圈高墙环绕之上，密密麻麻火铳手、弓箭手，举器随时射击！ 正眼前，更是让几人冷汗倒流，只见一排排碗口大火炮像深渊巨口、杀意外泄…… 官军手燃火把，各个满目狰狞、却蒙起一些妈妈似的微笑，仿佛轻描淡写、杀人无异于猪狗，不值一提！ 这种杀良冒功、牛四第一次见，估摸也是最后一次见…… …… …… “好一个请君入瓮啊…… 我姜文羽一世英明、难道要死在这里不成？”他仰天大笑、双腿却不自然地颤抖起来…… 昨个还称兄道弟、今日翻脸不认人，“你们这些个挨天杀的畜生！” 姜文羽歇斯底里，吐沫星喷完、大手直指城墙高台上的都佥事张彪…… “我做鬼也不会放过尔等！” “我做鬼也不会放过尔等！” …… 回顾他这一生、好不容易搭上国公快船，却万万没想到会是今日这般下场，不禁感叹、人性险恶，世道艰难！ …… 只见张彪一声令下！ “虎！虎！虎！”爆发震天响声…… …… 紧跟着，火铳弓箭火炮起鸣…… “喷……喷…… 轰……轰…… 嗖……嗖……” …… 围城下、爆发团团血雾，仿佛哀嚎声也被这城墙阻隔！ 形成人间炼狱…… …… …… 什么是蠢货、就是当你被骗时，却总想着去保护那些个腰缠万贯、打心底看不起你的人的利益，这便是蠢货…… 不仅是牛四、姜文羽，这里所有人、所有即将失去生命的人，活生生被冤死的人，没有一个是无辜的！ 报效朝廷也分人，傻忠心换来的不过是人头落地…… 人家的功绩…… …… 牛四绝望看着周围、乱作一团，有些人直接跪地鼻涕横流、大喊饶命…… 有些人、呆呆傻笑，愣是被击穿倒地…… 而牛四则属于后者、先是上身传来钻痛，接着、处处麻痹…… 微微埋头瞧去、血窟窿、箭羽满身鲜血顺衣直流…… 仿佛有一种声音、似乎在渐行渐远…… “保护四哥、牛都…… 啊…… 啊……” …… 直到第二轮火炮轰来、声音才逐渐消失，转而寂静…… …… 他四仰倒在尸体推中、最后余光是那么的真实，一切像天空般绚丽多彩！ 啊…… 舒服了…… 这下，躺平了…… 以后没人会拦你、骗你、欺你…… 什么？ 想出人头地？偏偏拦着你的人可多了， 快尼玛拉倒吧！ …… 世道险恶，真心、真诚换不来任何回应，编造谎言、历史，并许诺你精彩的未来，然后…… 要你牺牲你的现在、不过是在他们表功册上，记一人头而已！ 都说有两种东西不能直视，一个太阳、一个人心…… …… 这时、他突然抖动起来，伸腿瞪眼…… 完了…… “认命吧、牛四！命也…… 天不可为！” 耳畔传来姜文羽倒地最后的声响后、眼前缓缓陷入漆黑…… 像是走进了黑暗、没有尽头…… …… …… 古人不傻、什么世道？什么环境？ 末世人性本恶、无可厚非，最可怕的是什么？ 是那些苦心告诉你的，“改变不了生存环境、不妨不去适应环境……” 说这话的、狠毒啊！ 相当于、你要掉到粪坑里就尼玛安心吃屎吧…… …… ———————————— …… 时间又回到另一边、京城乾清宫内一片死寂，角落几个不起眼的火炉早已燃尽…… 随着殿外呼脸的北风，火星似乎也将化为灰烬…… …… 连同平息怒火的崇祯、也缓缓坐回龙椅，但问题总要解决，索性摆手劝退一干人等。 唯独留下温首辅商量应对之策，还别说、这位温首辅眼力劲登峰造极，属大师级别…… 可谓是受命于败军之时，奉命于危难之间，尽管如此、颇有从容不迫的气势。 眼余那么向上一瞟，识趣接过小太监递给皇帝的暖手套、并亲自呈上到案首…… “圣上、保重龙体呐……” “不带、拿下去！”崇祯一口回绝…… …… “圣上…… 圣上…… 忧国忧民，励精图治…… 是吾等所不及！” …… 皇帝闻声、望殿顶而轻叹，“哎……” 此刻，仿佛偌大殿中、心情会彼此传染、他也不例外，内务节省到如此地步，他怎能不受影响…… 北风雪飘……煤球不舍得用，衣物不舍得做，就连吃食用度也极为简单…… 目的只有一个、省出碎银几两，填补各地窟窿。 …… 作为当朝首辅自然知晓其中关键，河南、山东等地，大半个国家乱糟糟…… 重金供养的军队、却难以剿灭区区农民军，直到今日、有些臣子还在欺瞒于朝廷，欺瞒于朕…… …… 甚至邸报奏章上还是一片形势大好，什么几股小贼、请圣上放心之类的大话！ 总之按照温首辅的说法、所有的糟糕都在可控范围！ …… …… 此刻，在这位爱卿身上、体现出一种非常的沉稳…… 倒是给崇祯吃了一记定心丸，他不是什么都不做，而是做对一件事…… 启用孙传庭…… …… 至于牛四延误军饷一事、由温首辅严肃处置…… 延误军饷、私吞军饷，岂能罢了？ …… 温首辅回去大笔一挥，夺去牛四海防都统一职，即可贬为贱籍！发配海涯（今海南）…… …… 这时、传来一阵凉风，同时也传来青州，凤阳最新消息…… 八百急报第一份…… 尚志败走兖州、魏国公协助山东刘总兵、游击副将苏北等同仁，一举歼灭叛军六千余…… 逐日押送尚志至京师、任皇帝发落！ …… 鉴于牛四和姜文羽二人串通私自扣押军饷一事，就地军法处决…… 得银二万，食八千…… …… 呵呵、温首辅看到这里，呲牙笑起来…… 牛四呀牛四，老夫想保你一命，可惜啊…… …… 第341章 这是谁的天下? …… 国公既然先斩后奏、发配岂不是多此一举嘛！ 随手将写好的发配文书丢入火盆…… 可转念一想，也太不把他这个首辅放在眼里，再怎么说、与牛四多少有那么一丢丢交情，奈何自己与骆养性彼此之间存在政敌纷争…… 国公此事做的有些出格，未经内阁授权，擅自处决松江海防这等武官、有失体统，可眼下…… 哪里还有政令可言？ “没银子、队伍不好带啊……”温首辅伸了个懒腰、吐出烟圈、轻叹几许…… 出于私心，念在昔日牛四舔狗做派、适当心里慰祭一下拉倒…… 真还不如自己一个屁呢…… …… 随后不紧不慢、抽出第二份急奏…… 展开赫然四字，刀刀入心、温首辅胸口突然阵痛起来…… 凤阳失守…… 啊…… 尽管一向沉稳的他、这一刻也免不了突然失控跌坐于地…… 冷汗满额…… …… 农民军在河南成功拖住曹文诏，又乘虚取凤阳！ 焚皇陵、愤杀伺候黄陵的千余太监，又围杀朱相国，斩首知府颜答暄等、百余官员！连同指挥使司最高将领也惨死于巷战…… …… 好大一会才猛然回过神，失语脱口，“来！来人…… 备轿…… 快…… 备轿…… 通知内阁所有尔臣、速速随老夫面见圣上…… 快……” …… …… 马蹄声夜惊皇城、所有的宁静在这一刻终于被打破，与此同时…… 崇祯也闻其所言，几乎当场险些一口咬舌毙命！ 愣神片刻、才颤巍巍奔向祖庙、放声痛哭…… “啊……呜呜…… 啊……呜呜呜呜……” 像陈年已久的雪山、奔流四方，整个皇城都在颤栗…… …… …… “你们、你们在骗朕！ 你们欺君…… 啊…… 你们这是欺君……” 崇祯泪洒宗庙、身躯如声音一样颤抖，双手指着门外众臣…… “你们不是说、凤阳可控吗？ 还有你…… 还有你……不是说堵在河南吗？” …… “你们……你们，该杀！该杀啊……” “黄陵被焚、哈哈……哈哈…… 朕无颜面对列祖列宗！ 而…… 你们、要欺骗到朕到何日？” …… “啊……老臣不敢！ 臣有罪！ 臣也有罪……”跪地迎霜的众人、额头紧贴冰凉刺骨的地面，惊恐不安…… …… “呵呵……哈哈……“这一刻、崇祯他终于明白为什么会这样…… …… 时至今日…… 他才领教了什么是孤家寡人？ …… 等凤阳失守，才知大事不好、无力回天…… 在一片赞美、欺骗声中迷失自我，大问题小报、小问题大报。 凡是唱反调的都宰了、马屁精个个升官发财，报喜的讨圣欢心！ …… 报优的只能坐冷板凳、边缘化…… 从而朝政环境上下都学屁精艺术，报喜不报忧、自然成新常态。 像是自己打造的精致茧房，完全迷失在自我的空间里！ 所有消息都是根据朝臣的喜好推送过来，坏消息总是大化小、小化了、避重就轻。 这个时候、实际上中央朝廷早就脱离对地方上的掌控，军队尤其跋扈！ 不妨来看，杀人冒功也就是其中之一，人头不够分？ 打不过？ 怎么办？ 为了军饷、银子、功绩毫无底线！ 毫无廉耻！ 毫无良知！ 沙粒充粮、掺杂充银，目的只有一个、死命往自己兜里捞…… …… …… 这下好啦、火包不了啦！ 老朱家的历代祖坟被焚…… 火烧龙兴，天下震惊！ …… 话说这凤阳可不一般，乃明祖原始，专为其设立满编黄陵卫来守护。 明史初期进行了大规模扩建、来加强城防，随后又设立皇陵祭署，还属于世袭制度的署丞，正儿八经的世代传承金饭碗…… 紧接着，朱老板又颁布一条极为严厉的法令，不管多大官、任何人凡是途经皇陵，都要在百步之外下马！ 就是路边狗子也不例外，到了永乐初，有个大官以身试法、被成祖麻溜下旨，以大不敬为由！ 当街斩首…… …… 历代朱老板、不仅超级重视，并设有一组加强卫，巅峰时期人数多达二万…… …… 如今呢？被各路农民军攻破、什么百步之外下马！ 据探子回报，人家用骑兵攻入皇陵、不仅不下马，还带着不少狗子呢…… …… …… 气急败坏的朱老板崇祯、如遭八雷轰顶！ 眼下正是一副杀人状态，跪地众人大气不敢喘、生怕被拖去菜市口…… …… 这时候，所有人都知道、朱老板即将要爆发，大手猛拍龙台！ 震怒来了…… 将漕运总督、一把手凤阳巡抚兼左督御史杨一鹏、二把手巡安御史等人接连就地处死！ 这个时候、不管什么东林党，这派那社的，没人敢站出来说话…… 任他朱老板大肆株连！ 然后，接着爆发…… “应天兵部尚书吕维祺，欺瞒于朕！罪不可赦…… 畏贼而不前！” …… 这时、温首辅终于站了出来，他清楚、如果再怎么杀下去，他这个首辅也别做了，当下决定谏言以山东巡抚朱大典取而代之，择日立刻发兵凤阳讨贼…… …… …… 说起来、这堂堂大明王朝祖坟被挖！偌大的京城之中也只有崇祯一人发出哀鸣，其他人下来该吃吃！ 该喝喝，该赏月该纳妾的、完全没放在眼里，不过是笑谈罢了…… 还是那句话、普天之下莫非王土，国是一人的！ 朝廷也是你一人的…… 这天下、这万里江山都是你老朱家的！ 顶多当作市井谈资！ …… —————————————— …… 艳阳喜人、声声响彻，女人味十里飘逸…… “啊…… 好快啊…… 啊…… 韩一！ 韩一！ 加油…… 我爱你……” …… 突然一抹阳光洒下来、初三运动会跑出百米10秒01的的成绩、争夺第一！ 也争夺了一阵高过一阵的尖叫声…… …… 可是印象当中、他是11秒07啊，排名第二才对…… 但是、眼前事实证明…… 就是第一！ 屁颠的韩一、不惧女声，不惧任何投来爱死你的目光…… 仍旧保持一种你们得不到我的优良作风，走下赛场…… 走出校园…… …… 第342章 末日降临 走向毕业前的人生巅峰…… …… 后来因为中考进了全市最好的高中，为此不得不忍痛放弃、自己梦寐以求的体育专业。 …… 曾无数次梦回跑道，为国家拿下百米金牌而热泪哭醒…… …… 那时，直叫人意难平，结果几年过去，据说当年母校修建体育场存在重大贪污，100米的跑道只有83米…… 最终他死了心、踏上非洲…… …… 有时候、他在想，自己越留意的东西，越是得不到…… 反而失去后才明白自己的几斤几两！ …… 世人都说、该走的弯路一米不少，门堵窗开就是天意，相信明命运的转折、安排，虽然不尽人意、或留有遗憾、选择自己所能接受拥有的，不是吗？ …… 这点很多人不明白、而他冥冥之中欣然醒悟！ 过去不知道、不明白，现在他清楚了…… 有希望、有把握的事情，也绝不会轮到自己这边！ 正如打仗、本来没有希望打赢的，却存在普通人难以忍受的机会…… 把没有希望打赢的仗，打赢！ 他才有机会…… 但仅仅是个机会而已…… 什么？ 你说很难？ 背锅的命是自己的、怎么背？背多大，不也是机会吗？ …… 作为普通人的他、别人的倚仗，就是自己的起点、并非常之艰难…… …… 反之，人家的起点、你的终点，83米的跑道足以说明、自己身在局中，只是走着老路、日复一日，年复一年…… …… …… 此刻，脑海乱七八糟、时儿过去…… 时儿现在…… …… 真实既陌生，破窗远眺、爆破后的冲击波，留下满目狼藉、树倒楼塌…… …… 那些像丧尸一样东西，还在狂叫、不过比之前更加狂躁…… 他二话不说、举手扇自己嘴巴子，掐人中、大腿，试图唤醒还在做梦的自己…… 突然，哐当一声撞门声…… 卧槽，爆裂开的门板一只血手、腾空乱挠，下一秒…… 一具丰满破布女、拐着妖娆乱步，披头抓来…… 牛四一时傻愣、扫向快要跌出的半拉肉团！ 窝尼玛…… 什么玩意？ …… 牛四来不及过多反应、那披头玩意聚肉飞扑…… 咣啷啷…… 一呼功夫不到，二人双双跌出窗外、牛四知觉不明粘液分泌染身，落地传来屁疼！ 这种痛处、他自然无暇顾及，直接伸出双手、与她拉开上身距离，下盘一脚蹬出！ …… 嗙……啪啪…… 那披头女人传来嗷的一嗓调、像圆月狼嚎…… 牛四这才容得空闲几许、仔细打量…… 可谓是真真切切、瞬间惊他冷珠挂额，卧槽！ 丧尸…… 绝对丧尸，继上次不过余日、就在此刻，他终于认清眼前的一切、全tm是真的…… 口水粘液、哦不…… 是脑液…… …… 时间分秒之间、不等多想，牛四撩起一侧半拉板砖…… 龇牙窜上前、抬砖！ 狠狠朝她头颅砸去！ …… …… 他瞪着双目、小心徘徊废墟之上，耳畔不时传来阵阵尸吼…… 莫不是死了？又穿越了？ 他依稀记得、万箭、火炮向自己射来，然后…… 突然继续上次的梦境来到这里，适应性不觉明的自己，还亲手干掉一只丰满丧尸…… 周遭低吼、直心瘆人，牛四观察发现，它们惧怕黑夜、三五两两，仰头望月…… 即使试探性相隔几米、也全然不觉，倒是给自己无法平静的内心，踏实不少。 这才借着昏暗的月色、打量起周围，细看之下很熟悉…… 像是时代广场、可眼前全然没了满空的led屏幕和数千个醒目灯光，除了微微慵懒的月光外、早已成为一片废墟…… …… …… 46th street…… manhattan new york city…… 牛四站在歪倒路标下抬眼…… 曼哈顿46大街…… “哎……” 他是瞟了又瞧…… 走近深吸一口气、下意识摸着口袋，这种肃然的变故，他难以接受，试图通过烟草、来稳定自己过山车的情绪…… …… 大街各式车辆纵横、不时黑烟火苗燃起，刺鼻油味、熏疼双目…… 直视而过，46号酒店上方歪曲着两束星条旗…… 他这才明白、刚才是从这里的后巷摔下来的，如果…… 如果回到现实、根据蹲讯轨迹，他或许在这里出差，可是…… 他是牛四、在明朝…… 想到这里、脑子突然传来一阵钻心痛疼…… “啊…… 草……” 他瘫倒在地、干呕一嗓子！ 这种痛苦难以忍受，像是钢钉穿过…… 像是细针刺过…… …… 他忍着痛苦挣扎，却再不敢发出任何声音！ 他怕、他怕引起周遭丧尸，但刺裂的疼痛、还是忍不住吐出舌头、眼泪口水直流，大脑仿佛不受控制…… 周围惊觉的丧尸闻声发出咆哮、乌啦啦一片向这里缓缓袭来，牛四像是被麻痹了神经…… 月色朦朦、又像是翻涌滔天的血海，它们从四面八方赶来…… …… 卧槽…… 尸海、成群的尸海…… …… 他像是尸潮中的一叶孤舟、即将被这无数暗黑包围…… …… 呼…… 呼…… ……呼…… 他大口喘息、强忍颅裂…… 一下、两下，呼…… 用尽毕生吃奶之力、顺着车山爬去，此刻…… 它们越来越近、仿佛空气被压缩，急的他无法呼吸，几辆车落成的车山、大约三米来高，却成了他唯一可以多活的时刻…… …… 草…… 唔！ 它们双眼泛起白光、蜂拥涌向牛四，像是星空下饿狼、 嗷！嗷！嚎叫…… …… 我娶你！大！爷！…… 他悬在车山半空，拼命向下蹬去！试图挣脱被抓住的脚…… 滚…… 草…… 不行…… 不行、就这样，一点点被拽着…… …… 警车、是警车，加肉饼似的夹在中段，他清晰看到、歪头斜坐死去的驾驶员…… 哼、啥啦…… 随手探去、没错，那是一把喷子！ …… 玛德！ 来啊…… 枪口对准下方的小尸，扣动了扳机！ 喷！喷！ …… 夜空下、火花四射…… 方圆几十里的丧尸、像是听到了妈妈的呼唤…… 嗷嗷叫…… 第343章 时空交错 牛四迅速解决掉两、瞬间腿脚轻松不少，只见两具血尸、坠入黑暗尸海…… …… 哈哈！ 来啊…… 他终于屹立车山之巅，瞳孔中…… 汪洋尸潮流涕、黑风吹过，一人一枪…… 火星四散…… …… 喷！喷！ 喷…… 直到弹药用尽、嘴角上扬！ 哈哈、老子和你们拼了！ …… 反转枪口、用枪靶狠狠砸去，一个两个…… 三个…… 呼～ 呼呼～～ 他大口喘息、拼命朝头颅砸去，什么脑浆子、什么黑黏液，将本就不大的白色车顶彻底染成黄汤…… …… 越来越多、它们自然成梯，似乎不费吹灰之力，就是能登顶…… 像是苍蝇闻到了伤口、蜂拥而上。 …… 嗷～ 嗷～ …… 突然、夜空嗖一下惊响…… 轰啦啦！ 一道闪电破空、雷声大作，接着一下…… 两下…… 三下…… 闪电吟着大地、一抹抹刺光夺目，忽闪整个天空大地，就在牛四挥舞手中枪靶时…… 像是从九天渡劫那样…… 啪……啪…… …… 仿佛天地颤抖、惊鸿一瞥，才发现尸潮渐渐退去，直到往上爬的被同类踩残、踩废，发出轻微哀嚎！ 啪！ 他干到最后一个试图跳下去逃走的小尸尸后，天降暴雨…… 电闪雷鸣…… 呼…… 他瘫倒在腥臊血浆的车顶，尽情任由雨水充流…… …… 怔怔看这一切、呲牙迎接末日的来临！ 这一刻、瘫软无力，像是退去后的肾上腺，头颅开始毫无征兆的继续搅动！ 就这样的雨夜、他一步三晃返回了初始46号酒店…… 他要一个真相…… 为何？ 他死在了明朝八年初…… 而他又回到这种不见人的末世…… 这一切、难道不需要真相吗？ 他反复回忆过去穿越明朝的种种，内心深处却始终有另一个人…… 过去的自己韩一，曾经的自己韩一…… …… 然而、偏偏想到这里，头疼更加郁烈，不过这种情况以前只会出现在夜晚…… 如今呢？ 越想越头裂…… …… 回到房间、他对着卫生间的镜子，被撕破的夹克、以及歪曲的衬衫，和布满尸浆的苍凉…… 定睛发现、自己两鬓略同银丝…… …… “不……不……这不是自己，而是…… 中年的自己……” …… “哦……不…… 不…… ……” …… 他极力克制、仿佛这一切皆是虚幻，可偏偏又那么的真实…… 方才丧尸留下的血污、刺鼻可闻又清晰可见…… …… 他快速翻出行李箱…… 护照、刮胡刀、和一部完好的电话…… 那电话…… 几乎和带去明朝的一模一样…… …… “啊……”拿起护照的那一刻…… 他彻底傻愣…… …… 韩一、年龄58…… …… “啊…… …… ……” 痛…… 痛…… 扑哧…… …… ———————————————— “哎、老伙计！三更咯……” “我呸……” “赶紧的吧、上头交待过，天亮前必须全焚！” “哎！哎！歇会儿……干不动了…… 干不动了……” …… 严寒冬日，两位光膀军士、喘着大气，深一脚浅一脚机械式的抬着冰冷尸体…… 举眉望去、尸体堆积如山丘…… …… “呼……老子服了！净干些抹着良心的破事！” “槽、老杨！说什么呢，要不是大帅、咱能拿上银子吗？ 少啰嗦！赶紧抬完，焚了…… 好早些回去……” …… “不！不……歇会！ 干…… 干……不动了！” 小伙摸把汗珠、一屁股坐地，随手披了棉衣、撅起嘴巴…… 咕咚…… 咕咚…… 迎寒罐下冷水…… …… “哎，你这娃娃兵……、懂个啥子嘛！不赶紧烧了，当心鬼疫染身呐！” 老头又紧了紧遮鼻布，对着无动于衷的小伙、虚叹了口气…… …… “歇会儿、最多半个时辰……” …… 小伙听罢、仍旧默默看这无数尸体，眼蒙寒光像是这该死的天气，笼罩着阴霾…… 点了点头、“哎、”…… 起身边向远处走去、手下解开腰带，看模样怕是憋不住了…… …… …… 过了几许时分、突然唤起惊叫…… “啊……” …… 老头呼出哈气、将目光投向小伙方向…… 这时、一支冷箭，嗖的一声穿过黑暗…… …… 栽倒血泊之中…… …… 跟接着、一群遛辫骑兵打马而来，为首吐了口黄痰…… 留下一句，“汉家奴狗、该死！” “贝勒爷，哼哈…… 大明如此手段、岂能不亡！” …… “是啊、当真叫范学士说中了……” “哈哈…… 哑呼……！ 走，过济南府……” …… 夜色催更…… 清尘收露…… 小曲幽坊月暗，一晃三五七日、春节…… …… 荒野悄悄、野狗啃尸，不知不觉这些堆放于此的尸山，引来无数飞鸟…… 哗！哗……哗…… …… 白蛆扒满腐烂的伤口、不时涌出乌黑血水，一股刺鼻的霉肉味道充斥周遭…… …… 顿时惊觉鸟高飞，像是瞧那枯萎的枝头、没得一片生机。 啃食狗子、叼起腐肉一哄而散…… …… 呃…… 呃…… 卧槽！ …… 其中一小小尸山正以慢慢蠕动的方式，一下一下的发出呃嚎…… 虚脱、挣扎、试图推开山压尸骨…… 呃…… 窝尼玛！ 呃……呃…… 臭豆腐味道仿佛占据满空、或许习惯了，直到推开最后一具…… 眼前这才突然感觉空气如此之清新。 …… “玛德！不是在纽约吗？怎么又回来了？” 他环顾四周、尸体堆积如山…… 第一反应不是迟钝，而是依然停留在打量护照的那一刻…… “不对……”默默脱口两字…… 死在明朝、穿越现代…… 然后，又来明朝？ …… 他应该死在校城、怎么又会在这里？ …… 身躯…… 身躯伤口、血窟窿、竟然…… 神奇消失，更可怕的是…… 兜里多出一本护照…… …… 卧槽…… …… 借着寒爽与月光、颤动翻开一瞧…… …… 磅…… 一抹金黄炸显！ 瞬时从头到脚将他包围…… …… 玼的又是惊鸿一恍！ …… 脑海里面，啾啾突闪…… …… 卧槽…… 卧槽…… …… 窝尼玛！ 怎么又回到46号酒店了？ …… 第344章 是什么让我沉沦 他心有余悸打量着周围…… 没错…… 反复回忆、像找寻自己内心的秘密那样，是的！ 就是46号酒店！ …… “卧槽！不会吧……” 一会瞧瞧镜子里的自己，下一秒、又仰望窗外无际废墟和灰蒙蒙的星条旗…… 他…… 彻底从惊讶变惊呆！ …… 过后又不自觉缓缓盯着手中的护照、陷入深深的好奇。 再次翻开的那一刻…… …… 不可思议的一幕发生了…… …… 哗…… 哗…… 又是尼玛金光包围、脑仁过电…… …… 刷！刷！刷…… 穿梭空间…… …… 咦，哟呵…… 老子出现在明朝了？…… 眼前几乎一模一样、成堆的尸山，万里寒霜…… …… 不过没多久、他又是一来一回，又是一回一来…… 如此反复、简单，只要翻开护照过脑，便是前世今生、半个世纪…… …… 哟呵、好玩…… 忒好玩，不是吗？ …… 好几番来来回回、敢肯定，这本护照就是穿越机！韩一、牛四反复变换、身躯未变，容颜也同样未变…… …… …… 这么几次过后、他先决定在末世一探究竟，像一个探索者、拾荒老人，开始仔细端详46号酒店。 如果不出意外、那么意外收获却是关于这个末世的一些清信息！ 的确、2058年，第四次世界大战爆发，然而这一次、几乎将地球夷为平地，幸存下来的人们没有消停，继续开始生物、生化战。 于是各种各样的病毒孕育而生，并完美得到了永生…… 但同时、也失去自主能力…… …… “卧槽！永生？”牛四合上手中杂志、下意识吐槽起来。 余光却不离杂志的封面，名叫基隆地出版的，主体人物像是本世纪明星的男人、没有过多修饰，简单陈述着封面几个大字…… source of crisis…… 这……《危机来源》…… 牛四深深呼吸一口大气、接着继续往下默默读着…… 大致可以概括为、一种不受控制的病毒，它们潜伏在人脑、一旦爆发、就会像丧尸那样失去自主行为，对光、对声极度敏感…… 联想之前一系列的丧尸行为，牛四仍旧提心吊胆…… “卧槽、太不可思议！” …… 结果、眼神停留在最后一页出版时间，2058年9月…… …… 三年前？…… 他抬起头、脑子一片混乱，起始2058年发生大规模杀伤性生物战…… 直到2060年才爆发毁灭性事件…… 呼…… 他虚惊探出一口气，回首长廊尽头、像是黑暗等待着自己…… …… 随手合上杂志的一瞬间、内心突然翻江倒海…… …… 那……这里还有人吗？ 同类吗？ …… 他带着疑问、再次重新打量起这个末世…… 酒店内早就没了任何生机、到处是杂乱、灰尘，如果没有猜错、或许三年前本该如此，荒无人烟、遍地丧尸…… …… 可转念一想、依稀记得，他目睹过大爆炸的那一幕！ 遮天蔽日的蘑菇云、刺破双眼的亮光，和海浪滔天的冲击波…… 还有一只正在抓狂的丧尸，他努力回忆着那一次的、梦境般的穿越…… 瞬间感觉、答案离自己越来越远，猛然又翻开护照…… 韩一…… 两者身躯，来回穿越吗？ …… 当夜、他寸步未移酒店，仔细搜索每个角落，从一些散落的食品袋上明显看到生产日期。 2058年、又或2057年，都是面包、饼干之类…… 手电照亮的每一处、他几乎心虚不止，此刻、他无法接受，可事实上、没有比末世这种地狱开端来的震撼！ …… 每个房间，后厨、餐厅、泳池，几乎所有能去的地方，都在标志着一种可以肯定的事件…… 极端气候、病毒、核爆和灾难…… …… …… 地球生存环境、无法适应，那么唯有通过科技强行来适应。 偏偏掌握第一科技的人类，也分正义与邪恶！所造成的未知结果、不是灭绝又是什么？ 自己阴差阳错、来回穿越时空，是否躲过一劫？ 颓废的他、不知如何面对，取决目前收到的信息十分有限，也只有等待天亮再做打算。 …… 随处一寻最大的房间、简单收拾出来，原本依床就睡、却无意发现床头搁置一份信件。 仔细端详之后，发现开头未写署名、像是还未寄出的信件…… 翻开粗略看了下…… …… aunt payne，为开头。 ……、……、…… 大致意思是佩恩姨妈、我想我是怀孕了…… 噢，天呐…… 这种感觉真的非常奇妙，感谢上天赐予！ 噢、请佩恩姨妈原谅我！也原谅我那未出生的孩子…… 我想说声抱歉，我可能这几日、还不能回去，您知道的、这里很乱…… 噢不，非常乱、如果布拉格梅尔，守约的话、我想我的心情不会像现在的毒雨一样糟糕！ …… …… 看到这里、牛四揉了揉眼睛，直到看完…… 最后、留有简短的一段话！ 一时间、仿佛看到了希望…… “some roads,…… if you don''t go…… you are not willing to go…… may you get what you want, what you wish for, what you hope for is what you expect…… what you meet is always the same, what you do will be smooth,…… all your rtives are well-being, more happy and always peaceful, worry-free, and expectable...” …… 啊…… 他惊讶之余、发出连连感叹。 估摸翻译过来后，自顾自轻轻哼起来…… …… “有些路，不走不甘心！ 愿你所求皆所愿，所愿皆所得…… 所盼皆所期，所遇皆相时…… 所行化坦途，所亲皆安康，多喜乐、常安宁、岁无忧、有可期…… …… on the evening of june 1, 2058 isabe……” 第345章 末日捡漏 …… 翻开背面写着这些…… …… “2058年6月1日晚、伊莎贝拉……” …… 它们、噢不，他们变异、可怕极了，我…… 请原谅我、姨妈！ 真的很遗憾，我……回不去了…… …… …… 牛四看这里、一种不祥的预感直达心底，或许…… 这位名叫伊莎贝拉且怀有身孕的女士，难道也遭遇和自己同样的经历吗？ 面对海潮般的丧尸、牛四活了下来，而她、还有许多人，都能幸免吗？ …… 为什么自己却没有任何事？换种说法、没有感染吗？ …… …… 沉思片刻，眼皮打架不知不觉缓缓沉睡，这一晚异常安静、安宁，没有喧嚣、更无飞鸟禽叫，有的不过是窗外滴滴雨声…… …… …… 一面是王朝末期、另一面是现代末日，无论从哪个角度来看，明末似乎还挺香。 反过来讲、前者以有知的开端来临，而后者…… 呵呵、完全未知…… 人类终将为自己的成就、带来恶果，他认为自己一直是一个悲观的人，为什么？ 其主要原因在于，看不到希望、未来！ 木心的文学回忆录里有一段话，说的很好…… 悲观是一种远见，鼠目寸光的人不可能悲观，就拿杀良冒功来说，已知的是人性，未知才是将来…… …… 他坚信悲观是一种自我的本能，如果有一天！ 生命中只剩下顺从，迎合和讨好。 而没有了什么是倔强，抵抗、和锋芒。 那么，在这苍茫大地上放眼望去…… 哈哈…… 是不是闻风而动羊？ …… 没有人天生就喜欢丑恶的东西，都是在憧憬美好的过程中，明白了什么叫做势单力薄。 …… 打不过就加入这句话，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 开始…… 开始变成识时务者为俊杰的意思。 …… 可是这世界永远阴阳对立，您瞧…… 善与恶、美与丑、真与假、好与坏、正义与邪恶，乃至从古至今区分的如此鲜明…… …… 预言故事不是告诉我们都是美好的！ 却告诉人们这世上总有那么一批人，孤独的站在不甘堕落的街头或是…… 山端…… 横眉冷对前方的小丑、用自己仅存的那一点锋芒，试图将邪恶一剑封喉。 …… …… 牛四也不例外…… 同样悲观，同样奋起抵抗！ 这个未知的末日、没有依靠，现知更无人类迹象，独自一人时、是兵也是将，无依无靠时，自己难道不就是千军万马吗？ 他信命、但不认命！ …… …… …… 次日即到，忽上忽下双肩包在身后摩擦，抬眼…… 前面不远、布鲁克林大桥一片狼藉，这个时候、天空灰蒙蒙，没了刺眼的阳光…… 像是老旧影片、目视好久才发现，桥体早已断裂…… …… 不怎么晴朗的天空、继承了末日应有样子，沿着杂乱无序的道路一路轻驰。 歪曲的知名广告牌下、没有一块玻璃是完整的，顺着目光投向奢侈品店内、两只丧尸垂下黑了吧唧的脑袋，一动不动、像是在打盹…… 为了不惊扰这对像恋人一样的丧尸，牛四压低脚步、匆匆而过。 曾经熙熙攘攘的街道如今满是荒草与碎石，巨兽般的摩天大楼在岁月的侵蚀下逐渐歪曲、崩塌。 曾经的文明，如今只剩下破碎的回忆，墙壁爬满野枝…… 隐隐可见graffiti 、各式涂鸦像是诉说着一个又一个被遗忘的故事。 …… 中央公园的树木依旧挺立、却漫无目的生长…… …… 哗哗地划来阴森的风声…… 恰似鬼在叫、魔在吼…… …… 有几处车身上布满弹痕，像是无数个悲伤的眼睛、无望地注视着自己，压顶灰色光透、仿佛述说这里的战后故事…… …… 不由得感叹，满地狼藉、倒塌的交通灯、生锈的扶梯和被风吹散的广告牌…… 过去色彩在时间的流逝中渐渐模糊成黑白…… …… 偶尔有骇人的尸声掠过，可见早已无人居住的民房上，一只斑点猫咪在废墟中游荡！ 时而停下来，好奇地打量四周、它见有人发出动静后，突然一动不动…… …… 下一刻！??叽一闷声，猫咪飞窜而去。 呼…… 呼…… 牛四喘着粗气、缓缓收回菜刀，方才一气呵成将门前孤尸摸了脖子…… 却发现，血花拉擦的头颅、两眼竟然还在转动…… “卧槽、脑不死……” …… 要不是身头分家，看样子迫不及待上来就咬自己一口啊…… …… 解决完之后，牛四这才顺着门缝入了一家破败不堪的枪械店，他每一脚下去、发出玻璃碴的喳喳生…… 目及之处，货架及摆柜空空如也…… 意料之中、也是意料之外，穿过后门轻脚来到靶场、所过之处散落着弹壳，大多失去原有铜色…… 想来这里发生的灾难过去已久，尘土堆积自不必说、放眼整个靶场，野枝野草交错，倒是不乏一些打空的弹夹，随手发现早已锈迹斑斑…… …… 原本不抱有任何捡漏的心思，哪知、一处不起眼的昏暗潮湿房间，躺着一具干尸…… 他的死样、仿佛在说着这里的绝望，身系白骨下半，叠放一支打空的手枪…… 触目天花板、弹孔如蜂窝。 …… 牛四直起身子、将手枪握在手里，内心说不出的苦楚。 或许、通过干尸看到了自身的最终下场，也不过如此吧…… 那种失落的感觉一霎毮过、末日待不得，至少还有明朝可去！ 从头再来、不可怕…… 看不到希望，才是击垮人类乃至自己的最后希望…… …… 如果牛四没有猜错，下半身、显然是被啃食后的骨肉。 一本证件、一个牛皮夹子，另外还有一部碎裂的手机。 …… 证件详细信息、空际联邦成员…… 梅森罗宾…… …… 皮夹子内无外乎一些特殊的纸币…… …… 除了手枪之外、实在是找不出可用的东西。 …… 然而，干尸身后却是可见的黄金珠宝…… 是啊，在这里没了任何价值。 …… 不过一把红色斧子引起他的注意，解决丧尸最好的利器、就是这种无声的打击。 其一不会发出任何声响。 二来、只要不制造出声响、便不会惊动大批丧尸…… …… 第346章 未知生物 正所谓、小斧头在手，末日由我！ 哇哈哈哈哈…… …… 自个悲喜交加一阵、盯着拳头大的迷你小斧头，说不出的心酸、开心…… …… 这不、桥不过去，暂时小心搜索着周边，什么police station、食宿店等，当然、车内也是不肯放过，多少瞄上一眼。 个把小时，仍旧万里废墟、别说人类痕迹…… 哪怕野猫野狗也并不多见，斜对着全无上身的自由女神像、投入眼影，和帝国大厦一样…… 也抹去了标志性的半身，它歪脖、像是被一柄锋利的刀，横批拦腰斩断…… …… 往前不远，长摊内各种类型的游艇船只早已被冲到沿街，与诸多汽车混推在一起…… 像是某大型废车回收厂…… “卧槽……一眼望不到头！” …… 海风吹得起劲、卷起长滩垃圾成山…… 走近不打紧、突然这么一瞅！ “窝尼玛……” “这……” 坦克残骸、飞机断桥，越往里走、越揪心…… 印有联邦政府的护卫舰、及导弹残片…… 再往里…… “这是什么？” …… 从未见过的飞行器、像是星际飞船之类，由下而上，半船横插于长滩之中、绿油油滴，满身破洞…… 如同一只巨大的龟壳、一半被海水浸泡，一半则悬于沙泥、遮住灰蒙蒙的天空…… 牛四第一直觉告诉自己，这…… 诺亚方舟？科幻电影？ 星际穿越？ 一连串的想象不断在脑海浮现，出于好奇、本能顺着一口挂满海草的破洞走去…… 置身其中一探、刷啦啦…… 一股阴风穿堂…… 浑身瞬时哆嗦起来、疙瘩像鸡皮，汗毛竖立…… 啊～嗷~ 像是被模糊的黑影冲开…… “窝靠！” 两只脏兮兮血爪、腾空扑面飞起…… 础沙沙…… 恍叽！ 嚯喔……！～ 一抹重力掐住自己的脖子，猛地倒飞出去…… 眨眼功夫、披头散发半遮脸的人影，与牛四重重跌落沙泥…… …… ?“get lost!…… ?get lost!……” 一股辣眼的恶臭从胖子嘴里奔出，险些要了牛鼻…… …… 那胖子挺着孕肚，反持捡起方才跌落的一米长菜刀、嘴吐芬芳！ “go die！go die！ ……” …… 不等牛四反应，直接一个鲤鱼跳墩站立起来，举刀劈来！ …… “肉丧尸会骂人、会用刀，卧槽！ 这还了得？” 惊的牛四突兀一机灵，迅速掏出那精致又迷你的小斧头…… 目光如潮、显然满脑问号，可嘴上试着喊道…… “哦……no！” 牛四腾出另一只手、对着满目疮痍的胖子，左右摆动…… “sober……！” “冷静……冷静，哥们……” …… 就在牛四心跳加速之余，胖子突然停下脚步…… 似乎听懂了牛四的声音…… 两人保持着距离，彼此之间仍在防备…… 一斧与一菜刀，遥相呼应…… 这时牛四喉咙发出一种干涩，“i have no ill intentions……” “我没有恶意！” …… 胖子像是听进去一些、见牛四松弛下垂的斧头，胡子拉碴的大嘴发出一阵低沉…… “联邦的人？” …… “噢……不！ …… 拾荒者…… 不，捡垃圾！破烂……” 胖子紧紧了手上雪光菜刀，牛四见状露出一口白牙依次回应。 …… …… “草……该死！” 胖子原地跺脚、盯着牛四猛烈咳痰…… “这？……” 没错、牛四无意惊现！居然是带血的痰沫，莫不是这胖子？得病？还是什么？ …… “啊！上帝……”胖子抬手整了整糟发，指着牛四、呼吸变的急促…… “来了……来了……真tm该死！”话音未落，一股强流的气息侧耳破面临近！ 刷刷刷……蹴……！ …… “啊……上帝！又来了……”胖子瞪着珠眼、惊恐投向牛四身后…… “该死的拾荒者，是你！是你引来的？马德！……” 一头懵比的牛四、哪里还有时间多想，恨不得插上翅膀飞起来！ 肉眼可见一团血红肉馅、趴在不足两人二十米的废旧船坞顶，脸盆的血口、拉着绿丝…… 发出吓尿的低吼声…… “嗯噜……嗯噜……” …… “马德……”胖子不停撂下几句愤慨，迅速转身向船身黑洞内跑去…… 牛四也不慢，紧随其后！ 两人一前一后、像是受惊的狗子嗷嗷叫…… “该死、大白天的遇上这些污秽，……” 牛四跟着他、边跑边问…… “什么玩意？” …… “少啰嗦，这边……快！” …… 牛四后脑勺明显感觉不对、似乎有什么东西呼啸追来…… 嘭！ 嘭！ 那怪物横冲直撞、像是一辆失控的大卡，惊发出轰隆隆的摩擦声…… 节奏快到无法呼吸…… …… “上帝！快……快……！” …… “呼！……这边！这边……该死……！” 他大口喘息、头也不回，不时提醒身后牛四。 别看胖子笨重如肥猪、可tm跑起来一点不比牛四慢，在昏暗阴冷的密室内七拐八绕、活脱脱一只灵活的猴子。 …… 嗙的一声巨响、“呼…… 马德！快进来……” “伙计、上帝保佑……呼！” …… “啪！”~ 两人反手扣住铁门的同时，门的另的一头，也发出一声巨响！ 嗷…… 嗷…… …… 铁门连带着被晃动起来、胖子死死顶住压力，像是着了魔、两眼一闭发疯复读…… …… “上帝保佑！上帝保佑！” “妈妈保佑！妈妈保佑！” …… 嗷…… 嗷…… 门的另一头发出连续几声低吼，牛四明显感觉晃动渐渐平息…… …… “嗨！你还没回答我，那是什么玩意？” …… 胖子斜视一眼牛四、松了口大气，像是漏气的发面馒头。 …… “嗯，是的！尸血鬼，没错！该死……” …… 胖子说完、转身扣开猫眼哼哈叹气…… “它，没走远！你，自己看看吧……” …… 牛四目光穿过猫眼，心跳如钟！ 仿佛有人掐着自己的脖子、呼吸开始变得越来越快…… …… 幽暗过道内、 那…… 那是人不像人鬼不像鬼的东西！ 牛四瞳孔突然收缩…… 可谓是看的真真切切，那恶心东西…… …… 第347章 尸血鬼 呈现出病态灰色和绿色，全身犹如一只趴在泥坑的蛤蟆！ …… 就在他惊叹之际、那怪物突然向下弯曲，躬起身型、突然冲向铁门…… …… “嗙！…… 咣！咣！咣！” …… “该死！顶住……快顶住……！”二人被这巨大的冲击颠翻在地。 胖子一边急切怒吼、一边起身狠狠用脸，顶住凸起的铁门！ …… “咣！咣……”巨响伴尖叫、哧哧入耳，虽隔着铁门、但像是重锤那般力道，惯及全身…… 咣、咣一下，两下…… …… 牛四直感、浑身骨头胀痛，照这样下去很难坚持。 …… 他看向满头大汗的胖子、知道这次必死无疑！ 第二季第一集难不成就此完结吗？ …… 他不甘心呐，想到还未得及传种接代的自己、灵机一动！ “喂、听我口令，数到三一块松手！放那怪物进来！”牛四盯着还在用脸迎接撞击的胖子、一字一顿！ …… “听到没？回答我……”牛四目光炯炯、一巴掌呼过去…… 着实打醒颓废的胖子！ …… “是！是！”…… 随着撞击的节奏，牛四开始低语！ “一……” “咣……咣……咣……” “二……” “咣……咣……” “放！” …… 咣叽一记亮响，擦着另一侧的门框、扑腾飞过…… …… 二人左右躲避、但还是差那么一丢丢，牛四一只手瞬间失去知觉…… 仿佛这一秒比一年还要漫长…… …… “窝滴妈……”他不自然缩了缩紧绷着的脖子、下意识摸向口袋！ 试图找寻往日的手枪…… 然而、空空如也，不由得发出惊愕吐槽…… “玛德……” …… 牛四深吸一口潮气，再次看去、只见那怪物凭借着惯性飞出数米远…… 背对二人，身躯腐烂迹象明显，露出骨骼腐肉，松拉下来的尾巴异常强壮、极具扭曲！ 它四脚朝地死死抓着地面，猛然扭过脸来…… 凹陷的一双眼睛发出诡异光芒、口中利齿倒刺…… 挂着血迹…… 似乎对鲜肉有着独特渴望…… …… …… 也就这么一秒、牛四汗毛直立，本能反应想要上去一脚端它屁屁…… …… 然而、理智告诉自己，不对！ …… 不等那怪物调头，牛四情急朝胖子大喊！ “出去，关门……” …… 二人倒也迅速、一个咸鱼翻身，另一个咸鱼打挺…… 冲出门外、反过手来，嗙叽一声合上铁门…… 如今他们与怪物调个、上一秒还在等死的他们，现在无非换了位置等死。 …… 咔嚓、牛四取出斧头插进门把，试图反锁…… 又是几声凌厉晃动过后，瞄了一眼凹凸不平的铁门，和从破口门框中伸出的一只乱挠的血爪…… …… “菜刀给我……” “给我！草……”呼吸急促的牛四、伸手夺过胖子背后菜刀…… 屏住紊乱呼吸，朝着破口的那只血爪狠狠折去…… …… 喳……！ 喳……！ 门内尖嚎入耳、像是深夜中黄鼠狼偷鸡不成反被腌…… …… 又是几声干嚎后，铁门被撞击着不像门样…… 牛四见状撒腿便跑…… “快，撤……门要破了！” …… …… “呼~……” 直到身后的撞击声不再入耳、牛四紧绷的神经才缓和下来…… …… 反观胖子倒是有些出乎意料、没什么大起大落劫后余生，像是媳妇跟兄弟跑了的模样、死！不过是解脱吧…… …… …… 二人躲进一处废旧船坞内、这时、一支黑波浪，出现在面前…… “哎、伙计！抱歉…… 很遗憾，在这种情况下、哦不…… 糟糕的情况下认识你…… 布鲁斯?丁！” 胖子整了整脏兮兮的衣领，伸出手来…… …… 这时一束阳光洒落进来、牛四干咳一声…… “卖内迷斯，牛……四！来自…… 来自……” 不等牛四说完、胖子手腕一翻，神情自若…… …… “来一根，高希霸！” 随后自然耸了耸、将雪茄递上，“知道是什么玩意了吧……” …… …… “尸血鬼？”牛四沉声回道。 胖子仰头无神、小心翼翼点燃雪茄，舒爽的吸起来…… 稍过一会才接着说…… “看你样子，是刚被流放？” …… 流放？……牛四脑海一转，不知如何作答、原因无他！ 对于这个未知世界、他需要了解，可面前胖子、也是唯一遇到的人类。 他斟酌一下、点了点头！ …… 胖子失笑、“走吧、这里不能待了……” 说着起身向后走去，一路上从胖子嘴里得知，2054年一种未知病毒出现、人类开始陆续感染，短短几月蔓延全球。 …… 当然、这里指的是所有生物、包括植物在内、无一幸免。 随后核爆、重污染、海潮、冰封等等，一些枢纽的极端天气。 …… “海潮有多高？”牛四跟在胖子身后发问。 “那么高！”胖子被牛四打断话语、脚下一顿…… “那么高有多高？”…… …… “喂、流放者？是你救了我…… 但请你不要抬杠好吗？” ……！…… 牛四揉着还隐隐作痛的手臂说笑：“哦，抱歉、请你继续说……” …… 胖子转身、盯着他许久…… 像是奉承已久刚被提拔上来的领导、不容忽视…… …… 记得那夜…… 嗯……没错！ 深夜…… 天很黑、很冷，是的…… 雨夜……对！是雨夜…… 绿色雨夜…… 很美…… …… 城市被滔天绿水吞没，高楼大厦的轮廓在绿影视线里…… 若隐若现……！ …… 然后、然后…… 胖子激动起来、眼里有光…… …… 然后整个城市、街道，只剩下孤零零的残骸，被慢慢侵蚀。 我…… 我……不敢出门！ 窗户、门…… 被绿影波浪撞碎，锋利的玻璃片漂浮在上面、汽车、飞机、还有巧克力…… …… 这！不是梦…… 是遗弃的梦魇！ …… 胖子、不停的吸着雪茄、用力的吸，红光闪烁…… …… 市中心、广场…… 爱人…… 琳达……哦…… 我的妻子！ 昨日的欢声笑语已被吞噬，唯有几只绿色海鸟…… 在高空中盘旋…… 周围开始咳嗽、鲜血直流…… …… 第348章 感染者!流放者! “呜……呜……” …… 他们变了…… 他颤抖、雪茄在颤抖…… 眼神也在颤抖…… …… 海浪一次次惊声传来…… 他语无伦次、带来阵阵咆哮！ …… 他向上帝控诉！ 控诉着自己的无力与渺小。 …… 人们为何会变为无脑丧尸，胖子的回答是…… 上帝的惩罚！ …… 牛四听后嘴角微微上扬，绝对不排除人为因素。 …… 统治者需要永生、成立了联邦基因…… 一时全球举目皆知，说幸运呢？ 还是说倒霉呢？ 谁不想永生？ …… 布鲁斯仰视天空、喉咙发出苦涩声…… 一口血痰飞去…… …… “你……”牛四预张嘴询问、他又喃喃起来…… “该死、这鬼地方，药没找到！雪茄倒是不少……”他摆手、示意自己并无大碍…… “咳~ 咳～ 有水吗？” …… …… 咕咚几口下去、接着诉说悲惨往事。 …… 他说自己一度患上自闭症、寡言少语，并不是因为他有多清高！ 而是找不到同频共振的人、自灾难发生开始，活着的人都有一些共性！ 背叛、自私、利己等等求生主义，他们大多数都是六亲不认、真正意义上从不相信任何人，无依无靠我行我素…… 事事靠自己、历尽沧桑和艰辛…… …… 牛四也不好意思打断他、但认为这就是焦虑的表现…… 总幻想着一些还没有发生的事情，性格孤僻，这类人往往喜欢宗教呀、哲学玄学等！ 有些人会无师自通，但也别忘了、走火入魔…… …… 人呐、一直苦难和半路苦难带来的认知不同，前者韧性较强、遇事泰山崩面不改色…… 而后者、像是布鲁斯，绝望中了却红尘见上帝…… 是那种很可能此生就是、最后一世！ …… …… 布鲁斯、继续嚷嚷着苦难，媳妇跟人跑了、是他无能！ 可偏偏孩子还不是自己的，难怪泼天的绿雨…… 比深色绿帽还好看！ …… 不知不觉、他带着牛四钻入井盖内，沿着手电发出的微光上了皮划艇…… …… 黑糊糊的墙顶、不知滴答着什么？散发着浓郁恶臭，凝眉看去…… 地下管网四通八达，就这样、不知划了多久才见天日，出了洞口、牛四一惊！ “卧槽、难民营吗？” 沿岸两旁、成排的破屋，不分孩子与老人纷纷将目光投来…… 不过牛四却觉得，他们大多眼里无光…… …… 继续向前划一阵、布鲁斯开口说起来，这里都是拾荒者、他们为了逃避尸血鬼，大多聚集在此。 可千万不能小瞧这破地方、简单的生活医疗条件还有的！ …… 越往里划越奔放，个别人穿着上极度开放、这种胆大不保守的行为，让牛四想起某国的海岸线、直叫人热血沸腾…… 什么零下？什么严寒？她们这些人不过是讨口男人的饭吃罢了…… …… 布鲁斯大致介绍一二后、又意味深长扫了一眼牛四，“伙计、尽情释放吧，上帝可不接受新人忏悔……” “呃！……”牛四微微蠕动喉咙、默不作声，只是静静迎来各种货色的勾眼…… …… 像极了饥渴的母猫、不停在挠墙…… 接着、布鲁斯讲起了肚皮下的故事…… …… …… 直到二人上岸他还在喋喋不休，海水从中横七竖八贯穿而过，所有房屋几乎漂浮海面、恰似港式渔村感觉…… …… 一排排临时搭建的帐篷，以及类似太阳板的设施显得格外简陋。 …… 空气中弥漫着无处不在的尘土和疲惫的气息。 这与方才进来时不一样，如果非要形容的话，那么！ 这里就是难民窟中的vip…… …… 听布鲁斯说、营地的食物供应并不稳定，每天数小时的排队只为得到一份发霉的面包！ “没错、这该死的天气…… 糟糕的食物！” “有机会、一定要去镇中心。” …… 布鲁斯眼中闪烁饥饿与渴望，顺着他的目光…… 只见成群的孩子因缺乏营养而显得消瘦无力，年迈的老头夹着不停颤抖的雪茄，或许因缺乏足够的食物、体态虚弱…… 更别提什么进行体力劳动，这些都算不得什么，生活上苦难、布鲁斯经历过，牛四一样经历…… …… 还有随处可见的粪堆、异味四散，想来卫生条件极其差劲。 “我说、伙计，去那头……”布鲁斯抬手指了指前面…… 唯一的露天厕所被拥挤的人们挤满…… 不论男女老少、始终一副面无表情的样子，似乎早已习惯这糟糕透顶的生活。 …… 面朝大海就地解决后，走进一间还算热乎的木屋、布鲁斯边说边对准壁炉丢些柴火。 “噢！寒潮快要来临，上帝保佑……” 说着、双手在衣服蹭蹭，无比虔诚开始默默祈祷…… …… …… 不大一会、布鲁斯从门外悬着渔网内勾起两条干巴已久的鱼干，借着壁炉十分优雅又不失高贵地冲泡着什么…… 一切准备得当，他又开始祷告起来。 牛四看着面前发硬发霉的黑面包、和臭鱼干，不经意摇头苦笑…… “喂，伙计！你要学会感恩。至少在凛冬来临之前……” …… “凛冬？”牛四挺起身子、掏出还未抽完的雪茄…… …… “是的！你们刚被流放出来的人，哪里见过凛冬……”布鲁斯斜眼看向牛四、嫉妒中带着不屑…… “要不是你救了我、我敢保证！ 你…… 活不过今夜。” 咀嚼着食物的布鲁斯、像是咽下去苦涩…… “吃吧、感谢上帝！” …… “你们也是流放的吗？”牛四放下雪茄、端起黑糊糊的杯子，抿了一口…… 那味道有些发酸、很显然，是陈年咖啡！ …… 布鲁斯点头回应、几秒后将食物一扫而空，蹲坐在门口…… “没有人可以活着离开那里，感染者！ 没错……感染者要被烧死，要么被流放……” 他的话语无力、双手微微颤抖！ “他们该死、不公平！ 不公平…… 不公平……” …… “联邦的人都该死！” …… “他们制造舆论、压迫感染者，是的…… 我承认、我是感染者，可几年过去了，我…… 不是还好好的吗？” …… 第349章 这个世界不一样 随后、他激动的站起来，手指远方…… “他们将所有隔离的人抛弃、流放…… 驱逐！ …… 我们、哈哈…… 像是鸡圈里的鸡崽！ 不听话、不走的，其结果也逃不脱被活活烧死的命运。” …… 说完他斜靠在门框、凹陷的眼睛仿佛无比清晰…… …… “他们占据人类至高点、而我们不敢发声、不敢呐喊…… 最后更不敢聚众！ 上帝啊，你不明白。 你不懂我们， 真正的天堂，可以骂它是地狱！ 真正的地狱，你只能赞美它是天堂！ …… 一个人人敢骂的人，不是最坏的人…… 人人都想骂，却又不敢骂的人，才是这世上最可恶的人…… …… 喔……哎……” 布鲁斯说到这里、颤抖着的双手紧紧握着，仿佛充满了无数恨意…… …… 接着耸了耸肩，“伙计、你！我，我们…… 都是无辜的！ …… 他们快乐的活在高墙里、我们痛苦的死在高墙外……” …… …… 牛四经历过、清楚其中性质，看似隔离的是疾病更是人性…… 处处以牺牲个人来顾全大局的强行行为，本就不公平。 他激动、狂躁、狠狠敲击着房柱，“他们是混蛋…… 混蛋！” ～ 牛四冷冷看着他发泄、竟无言以对…… …… “噢！上帝…… 抱歉、我需要冷静一下……” 他突然伸手一巴掌呼在自己脸颊，“冷静！冷静！” …… “伙计，真的很抱歉！我需要出去透透气。” …… 此刻、室内安静下来，牛四勾着地上吃食，却没有丁点胃口。 因为他自己完全理解布鲁斯的处境，以及生活在这里人们感受。 目前来看，这里所有人都是感染人群，又或者不是…… …… 无心再吃的牛四、简单收拾一下，也出了门，天空依旧灰蒙蒙、正如他此时的心情。 几乎见到的每个人、无一例外死气沉沉，出了这里、眼前才浮现少许生机。 这里比布鲁斯住的地方好太多，本就不大的海河小镇中心、也变的逐渐热闹起来。 一处位于西北的木房门口，两个醉汉围着衣不裹身的西狮、满嘴污垢，那西狮倒也不甘示弱。 “来啊！杂碎，有种在这里弄我！” …… “玛德！当老子不敢……”醉汉揪住她…… “草……” …… 就这样、门外光天化日。 “哎呦！ 哎呦！ 哎呦呦……” …… 牛四眼睛都直了，环视一周、发现这里的人似乎见怪不怪，大有你干你的、我做我的…… …… 一圈下来、牛四大致了解此地，顶多算是避难所而已、算是给即将要尸变，还未尸变的人们一处栖息之地。 不幸的是、这里污染严重，垃圾堆不仅散发着刺鼻气味、还有荧光针头，像是某种化学产物、忽亮忽暗。 …… 突然耳畔传来一阵怪音，只见三五人群、推着小车向这里走来，其中一个身袭黑衣手捧鲜花和一本金黄色古书，口中念念叨叨…… 类似牧师的祷文，他们穿过这里，向远处墓地走去…… …… 这时、牛四肩膀一紧，陌然回头…… “伙计、艾萨克走了！送这位勇士最后一程吧……” 突然出现在牛四身后的布鲁斯松开手，显得无比沉重、仿佛刚死了妈…… “伙计！你应该感到庆幸……” …… “放屁……赶上葬礼也叫庆幸？”牛四吐槽一番，又听布鲁斯喃喃道。 “他是真正的勇士、杀过红魔！我们都很敬重他……” …… 红魔？什么玩意？牛四愣了片刻、跟着布鲁斯走向墓场。 人群中那位大鼻子黑衣牧师、在众人的注视下铮铮有词…… “我亲爱的上帝…… 缅怀我们的英雄（艾萨克）。 感谢您赐予我们这样一位伟大的领袖、他将永远留在我们心中。 ……” 牧师念到这里、突然停顿！ 音量不高、但穿透力极强，加之在场的所有人默默无声，却难掩失落…… …… 牧师合上金书、从皮箱拿出了什么，在尸体的白布上散下金灿灿亮光…… 像是无数个萤火虫、诡异的聚拢在一起，又猛然散去，直到消失不见。 …… 这时众人纷纷低声议论、仿佛一下子从紧绷的神经跌落谷底…… “哎、该死！真是糟糕的一天……”布鲁斯颓废摊开双手、注视这一切…… …… 这时、牧师闭上双眼，又开始吟唱…… “愿（艾萨克）的灵魂得以安息，精神永存…… …… …… 潮风徐徐、叹气声阵阵，下葬后回去的路上、牛四总觉这里透着神秘，忍不住开口问布鲁斯。 “刚才是什么？” 布鲁斯迈着沉重的步伐、唉声回答，“那是圣光、可以让死去的灵魂得到安息！ 可……艾萨克、未能幸免。” 他扬起嘴角、“红魔夺去了艾萨克的躯体，灵魂也被夺了去……” …… “红魔？”牛四突然发现，越来越看不清眼前这个世界…… “喂，布鲁斯！能说说吗？” …… “红魔你没见过？ 真不知道？ 你是哪位富豪家的傻儿子？”布鲁斯停下脚步、回身难以置信盯着牛四…… …… “呃，说来听听！”牛四迟疑回声。 …… “哦，上帝！红魔啊、来自……” …… 黑暗降临，二人回到小镇边缘、咖啡味从壁炉中杀出，布鲁斯身披棉被、搓了搓手，又缩回袖套里…… 生怕热气流失，不大一会才不情愿将煮好的咖啡分别倒入两个杯中。 …… 看着咖气升腾的他，继续接着说…… …… “红魔是变异的一种，它们残忍、血腥、智商极高。” “有多高呢？”牛四忍不住发问。 …… “嗯……大约有？ 大约三岁小孩那么高！……”布鲁斯上下眼一转，迟疑回道…… …… “它们吸食人体的血液，能快速辨别感染者，以及变异时间。 咳～咳～ 是的，听起来很糟糕！” 他端起杯子晃了晃、深吸一口气…… “艾萨克！知道吗？他简直疯了…… 也很幸运，他杀了它。 然而不幸的是，他没能挺过来！” …… 布鲁斯低头嗦了一口，又接着道。 “噢，对不起艾萨克！这里的医疗简直糟糕透顶……” …… …… 第350章 重返夏河 “在你没来前、我们烧了它，还举行了庆祝！不过很遗憾…… 我们也失去一位朋友。” …… “呼～该死！” 他举起杯子、又放下杯子，反复几次后、许久难以平静…… 实际上早已喝完的咖啡只剩空杯，在他无助的手中徘徊，像是失去了什么…… …… 直到发现时他才恍然明白、自己不由自主的举动…… …… 这个世界变了、一切都变了，尽管如此、但有一点牛四始终保持冷静，总感觉这是一场梦，一场突如其来的灾难…… …… 四下无人之际，他仰望星空、夜色笼罩一片暗绿…… “呼～” 他取出户本、又仰头看着不一样的世界…… “来吧，至少我牛爷爷还有退路！” ！…… 说时迟那时快，念想秒动、时光似箭！ 哗喇喇…… 哗啦啦…… …… …… 新世界的大门为他敞开…… 旧世界的大门为他敞开…… 新旧世界穿越，迎头相撞！ …… …… “哎呦卧槽！” 颩的一声闷响，灰尘四溅着了地。 …… 他记得上次穿越明朝是接近凌晨，如今还是凌晨、虽有时间过去半月左右，可穿越时竟然毫无偏差…… 空气质量优良、呼吸都感觉顺畅不少，绝对比末代清爽舒适…… 就像生活煤厂排烟口、又突居身海边那样舒爽，仿佛顿时开窍那般…… 周围环境也变的无比清晰，只是记着那日成堆烧焦的尸山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几个不深不浅的小坑。 …… 这时似乎有什么动静传来，走近猛然发现成群的野狗聚集在坑内夺食。 不时闷叫几声、牛四的一番动静让它们瞬间叼起烤熟残肢、四处散去…… …… 两世处境艰难、不知秦怀远如何？一边想着自己在明朝的人和事，一边确定自己所处的方位。 …… 越靠近官道越是透着一股诡异、这四周环境他太熟悉了，不是某地、而是诸城城外八十里…… 夏河城！ 曾经的夏河城…… …… 或许穿的突然、依旧身着西装的他，内心多少浮起波澜，自然伸向口袋，才发现除了打火机外、还有一部手机。 犹豫片刻之后、凭借手机发出的亮光独自上了官道，没出几里地…… “哑哑…… 呱呱…… 嘎嘎……” 头顶一阵乌鸦遮月、转而周围又陷入一片死寂，像是踏入地狱大门…… 目测而去、城下尸体交错，城上倒挂箭羽、曾经包浆的夏河城石匾也失去一角，仿佛歪着脖子笑看这芸芸众生…… …… …… 城中无人、满目烧黑房屋与煤味，不远处火星劈劈啪啪作响、直到啼哭接连入耳…… 他才闻讯赶去、隐约可见一双微微颤动的小手挣扎着，试图从压倒的悬梁中解脱。 那人面容模糊、却仍能隐约看出尚有一息残余，似乎听到来人…… 呼吸开始变得越来越急促、额头上渗出灰水…… “呃……呃……求求你…… 救救俺妹子…… 救救她……” 牛四附身上前，他的话像是在残风中发出低沉的呻吟…… …… 顺那人的目光投去，满目疮痍的废墟，弥漫着一股烟熏和腐烂…… …… 只有偶尔传来的碎石声和远处微弱的号呼。 “快…… 去…… 呃…… 呃……” …… 重压下、那人似乎带着些许不甘，下一秒释放微弱回响、绝望的咽下最后一口气。 此刻、牛四感到心中一阵绞痛，回目径直走向废墟深处。 …… 女子半个身子压在石柱下一动不动，仿佛胸口睡着千斤负担，只有两条血痕双腿裸露在外，看上去没了方才生息、凑近才发现…… 她在轻轻呼唤着什么…… “天杀的……畜生……” “天杀的……畜生呐……” …… 如果不尽快采取有效措施、她将必死无疑，以牛四一己之力无非救她无望。 “姑娘、挺住啊！”牛四撂下一句话，转身向曾经的龙眼商铺跑去…… …… 此刻、中央大街两旁房屋尽皆空荡…… “有人吗？……” “玛德！有人吗？”牛四沸腾…… 偌大的街面，几乎所有商铺大门敞开，入内狼藉悄声无息、海风撕裂吹拂窗口……像是告诉自己，这里早已人去屋空。 留下的不过是对从前的向往和希望…… 他在去宝山前、夏河城、诸城、应天顺天等地都留有暗铺，怎么…… 短短半月时间支离破碎、他无法相信校场事件之后，自己所建立的暗桩竟然如此不堪。 想到这里、他内心深处不安起来，宝山？汉德森？于迁？牛二？等等一幕幕间烟消云散吗？ …… 他不敢想、不敢继续想下去，时间紧迫、在搜寻无果后，不得不返回女子处…… …… “抱歉！我无能无力……”牛四俯下身来、注视着一双红目。 …… “敢……敢问、我哥他…… 可没了！”女子尚有余力、但话语极为清晰…… …… “嗯！” 那女子面朝西天、无奈笑了笑，仿佛对死亡不再那么可怕。 “够了……谢谢你告诉我。” “可有遗言？”牛四低声追问。 …… “呃……容我想想…… 呃…… 这样……”她微微昂首，看了牛四一眼、继续说，“后屋，我是说、后屋如果未塌，能替我找找铜镜吗？” …… 什么玩意？快要死翘翘的人，还想着照镜子？也怪牛四发贱，好好地死非要问她什么遗言之类的…… …… “呃……我不行了！ 劳烦……你了……” 牛四止愣后、几步入得后屋，推门正见一条麻绳悬吊于梁顶、不由得向那女子回望一眼…… 上吊未遂吗？ …… 念头一闪而过、随手拿起铜镜，没走两步、又转回去…… 麻绳？ …… …… “呢，给！”牛四见她没任何动静，上手一探鼻息…… “唉……醒醒，你要的铜镜。” …… “喔……！ 唠叨小哥给照下……”说着她扬起嘴角、开始自言自语， “改弟……稍等妹子打扮打扮，再来地下陪你……” …… …… 卧槽…… 走的不失优雅！ 牛四转身摇头叹息、这个空荡期间、牛四走到无人之处，又翻开户本、脑海过电…… …… 第351章 未来惊吓 “卟……啦啦……” …… 一道黑化之光…… 晃叽一闷雷，牛四从天而降…… “哎呦我去！” …… 一屁墩恰巧砸翻不知什么东西，明明走时、这里什么都没有呀？怎么突然会出现一筐馒头？ …… 牛四透着窗口扫了眼呼噜的布鲁斯、见他裹着厚厚被子抬眼看向这里…… “小伙计、那是我准备明天晾晒的面包…… 该死…… 你！打翻了？” …… “喔！明白……我现在收拾！”牛四屏住呼吸回应。 …… 手上简单快速放好，顺便端起地上工具箱，又匆匆穿越回明朝…… …… …… 借助滑落和一些简单的工具作为杠杆，以及一个能够支撑铁棍的支点、比如院内石头或树桩什么的。 …… “你在干嘛？”那女子声息微薄…… …… “等下再死，我试试看能救你出来吗？”牛四说着来回捣鼓工具、将支点放置在铁棍的中间位置，再放置滑轮。 接过麻绳穿过石柱、另一端施加重力，这样可以通过杠杆原理，轻松将那女子胸前的睡石抬起。 …… 牛四边干边和她搭话…… …… “喂……你叫什么？” “赵来弟……” …… “噢、做什么的？” “丸……”女子简简单单、支支吾吾吐出一个字！ …… “丸？”牛四微微手上一顿、继续问…… “什么丸不丸的？” …… “嗯，大力丸？ “对！大力丸……”来弟抿嘴。 …… 牛四闻声低语一阵，“你是做补药？卧槽……” …… “嗯，那个…… 我们叫一时蝉！”女子似乎感觉到来自胸口的轻松…… 窝尼玛！一个时辰？牛四暗自惊叹…… “那些个达官贵人、嘻嘻…… 废人不是吗？”女子艰难的动了动身子、吐出一口大气…… “你是西毛人的传教士？” …… “不，不是……”这块石柱少说接近吨位、牛四紧抓麻绳涨红了脸。 …… “看你穿着像西毛人，嗯？敢问你如何称呼？” …… “牛四……好点了吗？”牛四继续用力、像树上的拨猴…… “什么？你是牛四……”女子懵得就是一惊…… “快、爬出来……” …… “哇……”女子呕出一口血痰、半支在台阶下，强忍笑意…… “牛大人……我……我……是！”话说半拉头一歪、一夜过去了…… …… …… 难民窟、牛四扯开绒被，迎接清晨第一缕绿光。 “来啊！克毛、北比……” 紧接着、叮咚咣啷…… …… 牛四突地暗赴窗口、目光不离布鲁斯房门…… …… 来自女人的唱响…… 可能不到三秒的时间、牛四透过窗户缝隙，先是一双红色高跟鞋、紧接着…… “布鲁斯、你混蛋！” …… “唉、琳达！你听我解释……” ??叽！……摔门声接连而至、随着高跟鞋发出脆响远去、扯着半拉裤裆的布鲁斯急切将两字吐死在地！ “该死……” …… 下一秒、牛四的房门被暴力推开…… “老伙计？你自便，可能我今天不回来了、门口有面包！可别忘了晒……”布鲁斯挂着一脸怒火、边提裤子边转身离开…… …… 啥情况啊？牛四傻愣了一会，这才起身赶往位于避难所中心的医院。 昨天听布鲁斯说起，这里属于中立、说是中立，实际上是疫区、无非被抛弃放弃的人，重新来这里等死…… 当地人称91号集中营，他们用于交易或是买卖东西，早已脱离任何无用的纸币、一切流通都是印有联邦字样的金币…… …… 当然、还有一种硬通货，那就是美食和血清、或是别的实际生活用品。 比如黑丝和枪支…… 等等立竿见影的东西，牛四毛也没有、但他有布鲁斯给他的雪茄，虽不是什么名贵的高希霸、但能冒着生命危险从残船中获得的精神粮食，也是一种可供交易的资源。 …… 什么抗生素、绷带、胸腔夹板以及一些医用的消毒品和药品，也正是自己需要的，然而令牛四万万没想到是…… …… 这里所用的医疗器械全是各种、不曾见过的机器类型，智能化早已超出自己的预期…… …… “噢、断骨了吧？”那中年男子从白色病床边转过身来、脸色略有苍白，憔悴。 阳光照在他金色短发上、五官立体却增添了一丝温暖。 深邃蓝色眼似乎失去了神采，眼角布满血丝微微肿胀、明显一副缺觉的状态…… 同时病床的患者、手臂上针管与绷带清晰可见，白色纱布包裹着刚刚做过手术的伤口，隐约可见那一道、如拉链般紧密的缝合技术…… …… 中年男子听牛四所需的物品后，干裂的嘴唇偶尔微微张开…… 似乎想说些什么，却又因虚弱而无力勉强吐出声音。 “你……接骨？胸骨？” …… “不，我一个朋友！”牛四好奇打量周围并回应道，“需要拍片？” …… “不用、你那朋友可是感染？”中年医生走到一处仪器旁坐下说…… …… “她没感染！” …… “噢！万幸……在哪？需要我过去提供帮助吗？”中年医生摘下眼镜看向牛四…… …… “卧槽！”牛四突然一怔、他的左眼居然…… 居然是机械眼、像是能伸缩的单筒望远镜，正在缓慢上下移动、似乎打量着牛四…… 并且发出非常微妙的声响…… “呲……呲……呲……” …… 碍于惊讶的牛四、死死盯着他那只左眼说道：“暂时不需要、可能胸骨断了吧……” “真不需要？”中年医生叮嘱一句后，又发奇怪的轻笑、像是嗓子也安装了某种器械，“哈哈、你是第一次来到99号？” …… “嗯！”牛四察觉一丝不对劲…… “噢、不要紧张，my name is 史蒂芬！很高兴认识你……”他扫了一眼柜上的雪茄、并伸出右手很灵巧的握了握…… …… 我勒个去、太不可思议了…… 史蒂芬的右手呈现出一种反光、那不是手…… 不是人手…… 是踏玛一只带有六个，哦……不对！ 八个手指的机械手…… 同时向牛四友好的伸来…… …… 第352章 爷爷，我求饶! 冰凉感从牛四手心中传来、没错！ 一副铁手，八指灵活、全然不影响死死握着的牛手…… 疼痛也随之而来、只需轻轻再用力，牛四相信自己的手、会像夹雪茄似的，被史蒂芬轻易夹断…… …… “朋友，欺骗会下地狱的！”史蒂芬红黑分明的双眼、仿佛将牛四钉死在原地，像是透视着人性和思想…… 随着疼痛持续下去、牛四意识到自己的手几乎完全不属于自己…… …… “草……我！我……无意冒犯您！”说着，牛四另一只手迅速抓向他的小臂，尝试着挣脱…… 只是触感的一刹那，直觉告诉自己不对…… “啊！” 一声狂叫瘫倒、双手全无知觉，紧接着哆嗦一下、像是电流过身，一种麻木的疼痛、直冲天灵盖！ “啪……啪啪……”发出电击洪流…… …… “明白吗？…… 你明白吗？欺骗我的后果就是……”史蒂芬反手一把将牛四拉近，突然揪住他的头发…… “咣啷……”一声，牛四头迎医柜狠狠砸去…… 瓶瓶罐罐散落一地、半脸深埋其中！ 且作为支点，这股重劲瞬间让牛四整个身躯腾空、下一秒又重重跌落…… “呜！哟……哎呦……”牛四闷哼、一时间鼻口血腥味直冲嗓子眼…… …… “咳……” “玛徳！99号敢欺骗我的人，还未出生……”史蒂芬铁臂发出液压机声、像是一口万斤重锤…… 死死压住牛四的头颅、只见两条不听话的双腿胡乱蹬，几秒过后…… 牛四彻底放弃挣扎，嗷嗷服软！ “抱歉！抱歉！一个女的，女的…… 胸骨断裂……真的…… 请相信我……”被压成猪嘴的牛四像是吐着红色泡泡…… …… “你听着！我不是问你患者……玛德！我是问你雪茄从哪里来的？”史蒂芬不再施加压力、但将嘴巴抵于牛四耳朵，话音极具沉稳…… …… “拾荒者、和布鲁斯一起，哦不……是我救了他……”牛四大口喘气、一种莫名窒息感，仿佛肺部遭到前所未有的挤压…… …… “你是说？布鲁斯？你救了他？”在史蒂芬液压铁臂下、牛四脱口而出， “嗯！嗯……是的…… 我对天发誓，我没撒谎……” …… “你最好不要骗我！听懂了吗？”史蒂芬松开臂膀、另一只手在牛四毫无察觉的情况下，点燃一支雪茄，那气味极具讽刺…… …… “呼……呼……” 这一刻、胸腔得到完全释放、牛四感觉如此轻松和美好…… 哈哈、活着真好，他暗自庆幸之余、这才时不时打量起史蒂芬那只机械手臂…… “该死，你们是不是去空隧飞船了？”史蒂芬猛吸一口、突然开门询问。 …… 牛四揉搓后脑勺、如实将他和布鲁斯的相遇和遭遇说了出来，不带一点水份、因为他知道，眼前这个半机械人绝对不简单，生怕哪句不对、又惹此人压制。 …… “哦，上帝！能从尸血鬼爪牙下逃脱…… 哼呵，……你们很勇敢。”史蒂芬耸了耸肩，并非常小心地将吸了几口的雪茄收入铁盒内，机械手指关节十分灵巧的上了锁…… 又接着说：“你们没有发现血清？” …… “嗯，没有！” 牛四接过史蒂芬的口香糖，忍着下颚剧痛开始慢慢嚼。 史蒂芬轻笑一声、呲牙默念…… “好啊……布鲁斯！布鲁斯……” …… 他见牛四一直盯着自己的机械手臂，可能出于方才的歉意、倒水过来。 “水温35度！嗯、尝尝……” …… 一切那么的自然、这在牛四眼里很难想象，一只手臂竟然能如此精准的感受水温…… “感谢你的雪茄、好了！说说你那位胸骨断裂的朋友，她需要什么？” …… “哦、我只是好奇！你……”牛四指了指他的机械臂。 …… 史蒂芬抿了口冒着热气的咖啡、得意开始展示自己的手臂…… 做手术、玩纸牌等等绣花细节动作，精准把控、看样子比人手还要灵活许多。 …… …… 其中手部由多个关键部分组合而成，一部分贯穿整个手臂、直至肩膀。 这些部分协调匀称，高度模拟人类手臂的运动，所生成的智能化，像是带有一个超强大脑、给出目标或者意图，便能轻而易举地完成。 …… 大致分为、控制系统（control system）、传感器（sensors）、基座（base）、驱动系统（actuators）、操纵器（end effector）、臂段（links）、关节（joints）、旋转关节（全智能驱动）、齿轮关节、 滑动关节等，大到肉眼可见、小到米粒大小的合成金属…… …… 牛四越看越惊讶、不由得凑近细细打量…… 基座是固定的、可凭借自身意识或一个简单的动作指令，来完成后续的变幻动作。 再看关节，和机械手臂形成天衣无缝的连接点，通过旋转或线性移动关节改变任意方向…… 卧槽、相当于上完厕所后，它会自动反手给你擦的干干净净…… …… 每个关节连接的面、堪称为极致，几乎看不到任何缝隙…… 说到这里，史蒂芬显得有些沮丧，这些复合性材料大多用于军工，也是空隧联邦政府严格把控的违禁品…… …… 牛四听到这里、直觉此人绝壁有故事，也对现在的时代，充斥一种半信半疑的情绪…… …… …… “你是说、带上它？就可以给我哪位朋友做手术了？”牛四目光一滞，赶忙追问…… …… “哼哈，当然！”史蒂芬冷嘲、“你？避世的拾荒者吧？” …… 牛四微微点头承认、跟不上时代的步伐，无情的被史蒂芬打为山炮！ …… “我可以借你！去救你那位朋友……女朋友……”史蒂芬露出久违的笑容，但在牛四眼里、似乎隐藏着什么…… …… “真的？”牛四头顶疑虑…… …… “嗯哼！当然是真的……”史蒂芬卸下机械臂、原原本本展现出来…… …… 窝尼玛……牛四撅着大定、像是狗闻屎那样，目不转睛…… …… 第353章 男士回避 “呲……好家伙……” 牛四连连唏嘘，瞪着俩窟眼、尽显爱不释手…… …… 无论是臂段长度还是形状，呈一种自然的暗黑色，遇光成绿、遇暗更黑…… …… 材料本身看上去价值连城、稀有，民间极为罕见，像是专用于隐形的保护色…… …… 在形状上可直可曲、可长可短，以适应不同环境…… “呼！嗖嗖……”史蒂芬只是做了个简单的示范、铁臂突然伸缩一米远…… 像极了街霸里的达尔锡、长短任意挥洒…… …… 即有抓取、吸附、切割等等操作工具，并都会激活智能调节、触及任何物体时、自动判断是否可行…… …… 卧槽、牛四愣了半晌，亲眼目睹史蒂芬完成一个难度极大的眼部手术，只见那位病床上麻醉的人、成功被唤醒…… …… 如此精密，想必传感器对力度的把控非常出色，视觉效果的确造成相当大的冲击…… …… 或许不单单说、仅限医疗，所有药物制剂也是牛四从未见过的…… …… 目前来看、他对现在所处的时代有了全新的认识…… 仅仅不止此、在这充满未知的世界里，从血尸鬼到红魔、再到叹为观止的空隧飞船，几乎都标志的一种可能…… 那就是科技含量极高！ …… …… “需要充电吗？” …… “当然！” 如果想要驱动系统全部正常运转，需要核动力装置…… 简称、核动力续航电池…… …… “没有怎么办？”牛四像一名小学生、忍不住发问…… “这个嘛？”史蒂芬耸起肩、犹豫几秒后回道：“只能使用气动部分，这样的话…… 直接影响手臂的力量和速度、当然，还有智能判断……” 好比、你饭后需要擦嘴，结果…… 它给你擦了屁…… ……眼……！ …… 窝尼玛…… 牛四懵惊！许久才回过味来…… …… “我可以借给你……”史蒂芬眯起眼、晃着杯中咖啡、慢慢的形成一个旋涡，仿佛是那沉不见底的后话…… “牛什么四？你说…… 你值得信任吗？” …… 牛四心里咯噔一下、就塌玛知道，用几根雪茄换些药品可以，但借机械臂怎么可能？ 史蒂芬不是傻子，或许真的有事要发生…… …… “我不会耽误你太多时间、更不会让你那位朋友等太久！ 今晚12点、你来找我！ 当然、我是说，你值得信任的话……”史蒂芬背过身、拿出茶碗大的电池，连同机械臂一块推向牛四…… …… “值得吗？”史蒂芬呲了一口金牙、目不转牛…… …… 卧槽、因为一个女的值得吗？牛四越看他越总觉哪里不对，史蒂芬好这口？ …… 窝尼玛，竟然叫老子献身！…… 想想都觉得恶心、一时间鸡皮疙瘩顺裆冒尖。 …… 不行、绝对不行，救人和献身、牛四果断选择…… “好！就这么说定了、晚12点……”牛四痛下决心！ 大义失身，主要原因在于、那女的似乎识的自己，如今自己在明朝死后、自己的部队、战船、火药厂、炮厂等等产业完全处于未知，以朝廷的尿性…… 怕是凶多吉少、瓜分的毛都不剩！ …… …… 一道金光乍现、牛四优雅优雅落地…… 明朝、战后夏河城一处破屋内，机械臂微射蓝色激光柱、反复在女子胸前自动识别…… 像是小型迷你版ct那样、自带透视效果，直到锁定断骨所在位置后，牛四根据提示上药、再装符合女子的血清，一切是那么的傻瓜智能…… …… “嘟……嘟…… 请男士回避！ 请男士回避……” …… 呦呵、回避个毛啊，臭不要脸的ai、只需你看，不需我看？ …… “嘟！嘟……无法启动手术治疗……” “嘟！嘟……无法启动手术治疗……” 机械臂像是长得眼睛，明锐察觉周围牛四裆部带捌的存在、并继续发出警告。 “嘟！嘟……无关人畜、请回避……” …… 窝草泥马……牛四见此情景，狠骂一口、才转身离开…… …… 沿着夏河城漫无目的走了一遭、可以说是十室十空，站在曾经热闹繁华的港口、也不过是转瞬即灭…… 他在想、无数次幻想、推演…… 夏河城作为易守难攻的防守方、就是再傻b将领也能支撑个把月、退一万步来讲，假使陆地被困、被围城。 只要港口不封锁，坚持几年几十年也不成问题，怎么说灭就灭？ …… 他想不通、想不明白，从被推倒的英雄纪念碑开始，仿佛这可悲的一切历历在目，当真再好的城池、再好的国，也经不住愚蠢的经营。 王守信也好、苏猛也罢，也同样是可悲的、到最后还不是拍拍屁股挪窝…… 好像他们天生畏惧大海、畏惧未知的新鲜事物…… …… …… 当牛四再见到那女子时，手术已经非常顺利地完成、惊讶于机械臂的全ai手术过程，既然出具一份详细的报告单、以及术后的注意事项之类…… 胸骨加板码着整整齐齐、看上去像是一件修复好的工艺品，昨晚被救下来的女子叫赵来弟，左右断了八根肋骨、倘若没有机械臂，绝对必死无疑…… 正是因为她识得牛四、不妨救她一命，只是这高端科技超乎自己的想象、不到一个小时，赵来弟便能开口说话。 …… …… 原来这位赵来弟是牛妮的闺蜜，成婚后很遗憾没能跟随牛四下松江，全家继续留在夏河。 可以说是亲眼见证了夏河的繁华到落寞，直到鞑子将这里摧毁…… 听她说起、鞑子前后两次来袭，不仅抢走粮食、包括牲口和所有的人，最后一把火烧了三天三夜…… …… “牛都、呵呵……”赵那来弟发出苦笑，仿佛死对她不过是一种解脱！ …… 本以为鞑子走了一切皆太平，那些幸存的人们终于长叹一口气时、却又来了官兵，他们和鞑子无异、烧杀抢吟更甚…… …… “牛都、你也看到了，全城空无一人……”她双目呆滞、死死盯着房梁，嘴唇、双手在微微颤抖…… …… 第354章 怪物纪实一 牛四如果没有记错、夏河人丁兴旺，多达八万，其中青壮至少过万…… …… 如何惧怕不满百的鞑子？不足千的官兵？ …… “咳……哼哼，可笑吧……他们全是废物，鞑子还没来都弃城而去！”赵来弟缓缓别过早已干涩的面容、愤恨回道。 “他们当街欺凌、砍头、竟无一人站的出来……” …… 是啊、牛四能联想到那样的场景，砍其头颅，忍！ 夺其妻女，忍！ 夺其地物，忍！ 刨其祖坟，还忍！ 食其奴药，还tm忍！ 正应了鞑子那句话，此等贱民、纵有百万千万，又有何惧！ …… …… 这就是个局、一个承载千年的局，难道不是吗？ …… 由于她过于激动，怕影响伤口、机械臂既然提示需要注射镇静剂…… …… 片刻之后，赵来弟带着浓浓恨意睡着了、而牛四也回到现代，那个即将失身的避难所99号…… …… …… 这里变了、变的不一样了，昨天夜里空中带着那么一丝绿光，而今夜却是全绿、是那种暗绿，像失真的北极光、给人的感觉压抑到要窒息…… 空气中似乎含着某种元素、闻起来可带劲了，好比包浆的臭袜子…… …… 这才来到99号两天、仅仅两天，仿佛过了千年那样， 一片漆黑绿色下的牛四，怀着忐忑不安的心情、与史蒂芬，相邀在同一绿光下…… …… …… 激动的心、颤抖的手，发白的嘴唇和后悔的心！ 当他看到史蒂芬时、一股暖流险些冲破嗓子眼…… 因为牛妮闺蜜…… 值得和史蒂芬搞基吗？ 啊……草，牛四泛起一身鸡皮！ 玛德！不过话又说回来、史蒂芬好家伙事倒是不少…… 正想着如何脱身的牛四、见史蒂芬提着半人高的包袱，开口就是…… “米斯特牛，你带路……、我相信你！” 什么？搞基要野战？还tm我选地方？ …… 敢情我一文不值呗！这种随随便便的恶习，老外是真够开放的…… 玩多了、不会有什么过分的新花样吧？ 牛四思前想后、决定摊牌！同时双手护住小弟弟…… “史蒂芬、我有病！” …… “噢？什么病？”史蒂芬看着牛四一脸不解…… “草……那个？知道吗？起不来了！瘫了……”牛四像是英勇就义的高级干部、紧绷着五官。 …… “真该死！赶紧脱……”史蒂芬不耐烦地摆了摆手、压低声音…… “混蛋、我警告过你，不许耍花样……机械臂借你救人！ 你现在却和我说你有病，直不起来？ 你说、你还有什么病！今天…… 今夜、哦不，就现在！给你一块治了……” …… 窝尼玛、这么猴急的嘛？这是非要把老子办了不成？ 鸡皮疙瘩上汗水直流的牛四，顿时感觉自己很恶心、居然答应和他搞基！但也心存一种窃窃自喜，是那种被追的感觉…… 想想做女人，做漂亮女人被追的感觉！ 因为他知道，自己想法很扯蛋……史蒂芬接下来说的话、像是一记响亮耳光…… “玛德！你……你们这种人，是骗子…… 你告诉我，是不是就没有空隧飞船？ 是吗？”史蒂芬提高嗓门、冲着牛四吼道…… “是不是！” …… 这一刻，牛四懂了、他是要让自己带他去和布鲁斯相遇的地方…… 并不是牛四想象那般龌龊…… …… 反应过来的牛四、当下正要解释一下，史蒂芬却没有任何耐心。 单手抓娃娃似的提起牛四衣领、一字一顿…… “你在拖延时间……对吗？ 实话告诉你、布鲁斯已经死了！你要成为第二个布鲁斯吗？” …… 啥？布鲁斯死了？牛四咯噔一下、全身瞬间冷透…… 惊恐着与他对视…… “他是个自私的家伙、他不值得信任…… 当然，你也是！”史蒂芬一只眼突然凸起，一道雷雳的红色光芒闪过…… 牛四下意识感觉不妙、瞳孔慢视不知不觉中启动，只见那道红艳艳的激光！ 冲着自己的脑门直线射来…… …… “卧槽……”他出于本能反应、猛然缩下脖子，一股灼热气息扑头顶扫过，像是一把快刀照瓢而去…… 与此同时、牛四本就腾空的双脚朝着史蒂芬胸口踢出，而这一脚可谓是势大力沉、即使对面是头牛！也抵叫他躺下…… …… “??！”的一声脆响泛起！ 卧槽……不对！史上最牛脚也有吃瘪的可能…… 像踢到铁板，双脚、双腿顿时传来震疼，这种反噬的疼痛、像蹲坑时间长那样…… 先麻后疼…… …… “该死！我再说一次，空隧飞船在哪？ ……”不等牛四反应过来，纹丝不动的史蒂芬，轻松将牛四扔出三米来远，嘴上大放异彩！ “玛德！去死吧……” 趴在泥地如一摊烂肉的牛四，只微微探一眼史蒂芬…… 只见他的手臂瞬间扭曲变形、全然凸起一米长的红色刀光、仿佛是野兽张开的利齿，在深黑的绿光下、闪烁着刺眼红线…… 并变得越来越冷…… …… 完了！完了！难不成新世纪活不过三集吗？ …… “我发誓！我发誓！我说的都是真的！”牛四半跪起来、撅出双指，对着绿色月亮急忙喊出声，生怕那红瓦瓦的光刀、再给自己来一下。 因为他就知道、刚才的那一下，他霸气的背头、可能不存在了。 此刻，头顶传来的灼热，取代背头的具有可能…… 是卸顶…… …… “我错了！带你去，我这就带你去……”牛四被打服了、在绝对未知实力面前，怂包的他连连求饶…… …… “不看病了？不耍花样了？”史蒂芬一边蔑视说着，一边像是关手电筒那样、揪的一声械响，收回了光刀…… …… “抱歉、可能我理解错你了…… 我……我还以为你要那个？”牛四扶着一棵朽树支起身子、却不好意思的明说“搞基”两字。 …… “再敢拖延时间、你就会和布鲁斯一样的下场…… 明白吗？”史蒂芬瞪着死板的机械眼睛、指着牛四开口威胁。 “不想死、就照我说的做……” …… 第355章 怪物纪实二 牛四闻声、频频点头，但忍不住吐槽、布鲁斯难道是史蒂芬杀的？ 空隧飞船又是怎么回事？ 一连串问号涌上心头…… …… “牛、你心不纯洁！我史蒂芬?气达，不是你想象中的那样！”史蒂芬盯着牛四脑门、冷冷开口。 “你是否在想、布鲁斯的死与我有关？ 那样的话、我想你是误会我了，他的死不仅是救了我，还有救了大家、救了99号……” …… 牛四听到这里、仍旧不明真相，只是突感头顶凉意盎然、自然伸手触摸。 卧槽…… 头顶部整齐划一地平铺、仿佛顶着油亮的光头，是那绿色的一点黄…… …… 窝的背头啊！ 他心理吐槽一把，极大的破坏了自己鄙人形象…… …… “嗯！嗯！”史蒂芬看着一脸茫然的牛四…… 或许他从一开始就没有想过杀牛四，为救一个朋友的性命、甘愿冒险，某种意义而言，的确值得信任…… 史蒂芬悠然点起一根烟，持续笑了笑…… “曾在几年前，被曝出红魔、圈养在联邦最高统治者奥维尔的后院，这太不可思议了。 我甚至怀疑过…… 他们用受感染者做实验，成功变红魔…… 失败的话，变尸血鬼……” 史蒂芬说着、停下脚步，撑了撑背后的包袱：“也就是说、红魔是人为的！” …… “哼哼……难以置信吧，可能你不相信我、99号的人不相信我，但我可以证实这点…… 待会你就会明白……”绿光下的史蒂芬显得无比诚恳…… …… 刚来这里不足四天的牛四、本质上比较单纯，什么红魔？尸血鬼？感染者？总之，红魔没见过，假如按照史蒂芬的判断、那么未知的红魔又是什么样的？ …… 尸血鬼像tm怪物，至于感染者、看上去和正常人没什么两样。 …… 二人上了一艘装载船、可能出于隐蔽性的缘故，史蒂芬并未多做解释…… 当船起、几乎听不到什么马达声，不大一会、出了99号最着名招臭的破桥，这里叫乞棍桥，为何如此叫？ 且看、深夜快至1点，桥上依然散发着荷尔蒙的风景和气息，天寒地冻也丝毫不影响那些个站街诱惑…… …… …… “还往前？”史蒂芬询问牛四。 “是的，再往前！” …… 牛四记忆不差、哪里打的怪，他当然清楚，只是这一路上、听到最多的就是，这个世界变了，没有漂亮国、更没有龙国和苏国，其实四战结束后、地球几乎面目全非…… 没有谁是真正的赢家、有的不过是、小股小股的联邦组织，牛四所处的位置，位于北美洲、仅史蒂芬知道，就多达三四十个联邦组织。 其中最大、最强的联邦，当属隆戈联邦，也是最近几年被爆出、圈养人工红魔的组织。 也有一些夹缝求生存的联邦、要么被吞并，要么被强迫送往月球…… …… 牛四听到这里、不免有些震撼，如今的他、像是发现新大陆，需要慢慢消化这些爆炸式的信息…… …… 史蒂芬像一位可爱的历史老师，牛四问什么、他回什么…… “什么？”牛四被彻底惊呆…… 多达三万七千颗核弹、砸在地球上，可想而知，经过整整十年时间、直到现在，终于知道了天空为何发绿？ 牛四明白了、人类几乎没有任何生存空间，但科技的进步解决了这一切、只要注射一种抗原的血清，便可以达到百毒不侵、别说小小辐射、就是长生不老也有可能！ …… …… 大约过了三个小时、还是那片浅滩上的废墟，一艘到处是破洞的飞船前，史蒂芬开始撇下背包，并拍了拍牛四的肩膀…… “牛？害怕了？ 哈哈！要来根烟吗？还是口香糖？” 牛四点头、果断的选择了前者…… “烟吧……” …… 一脸严肃的牛四盯着、飞船破口，回忆着尸血鬼的模样，突然打了个冷颤…… “进去吗？或许、我……我适合放风……” …… “勇敢的米斯特牛，哈哈！不要怕。”史蒂芬言辞得意。 “咱们有增援……” 牛四闻声懵比一下、用手指了指史蒂芬和自己，“增援？ 卧槽，增你妹啊、就咱俩？ 哪里来的增援？” …… “牛、请相信我，现在！马上，照我说的做。明白吗？”史蒂芬上前拍掉牛四手中还未抽完的烟、瞬间变得严肃起来！ …… 在这种不想来第二次的鬼地方、信不信他有无数个理由不进，然而史蒂芬却表现的十分轻松和淡定。 …… 史蒂芬从背包内取出一推五花八门的东西，先是在类似收音机的东西上、拉长了天线，又取出一个铁盒、开始试着组装，像是某种狙击枪、但用的不是什么枪管，代替品完全出乎牛四意料…… 一个简单而光滑的圆球作为枪身和枪管，仿佛拿着一个超级大的棒棒糖、看上去真tm滑稽。 …… 之后、史蒂芬背上带有天线的收音机，随手丢给牛四一把仅有巴掌大的匕首…… 窝尼玛、牛四再一次盯着小匕首，陷入的愣神…… “噢，抱歉！忘了提醒你，开启的时候一定注意距离。”史蒂芬拍着牛四的肩膀、“记住、你值得我信任！” …… “喂……不是，那个？你确定这玩意能对付尸血鬼？”牛四掂了掂手心中、如玩具一样可爱的匕首、保持警惕的发出灵魂质问…… …… “我的天、你跟在我后面，尽可能地祈祷不要遇见血魔！”说着史蒂芬率先入了破洞。 “卧槽、你不在开玩笑吗？”牛四对着史蒂芬的背影嚷嚷。 …… “玛德！给老子闭嘴！ 我再重申一遍，最后一遍！ 按照我说的做！明白吗？”史蒂芬黑着脸、转过身来，提手一把揪起牛四衣领…… “听清了吗？问你呢！听清了吗？” …… “嗯！嗯……明白。明白……”又被拎小狗似的牛四奋力点头。 “还有、你记得那些雪茄在几号舱吗？” …… “这个我不知道啊！”牛四话音一落，史蒂芬瞬间将牛四死死按在潮湿的墙壁上、双目变幻着斑斓…… …… 第356章 怪物纪实三 “唉。唉……轻点…… 我tm真不知道。但我记得有个铁门，并且被尸血鬼撞的变形。”牛四迅速作出积极回应。 …… “不要试图挑战我的底线、我会尽可能的让你活命！”史蒂芬一把推开牛四、一只眼微微泛起的红光才暗淡下去…… …… 信任两个字、没能在史蒂芬这里得到最大化，多少对牛四存有戒心、非磨练不足以证明。 牛四再傻也知道其中关键、就算退一万来说，在任何时代、任何群体性活动中，有江湖的地方、信任无疑是赖以生存的方式…… …… “明白、明白，我听你的！”牛四头点像尼玛小鸡吃米、更像下属那样，脸上挂满真诚。 …… “明白就好、先把光眼带上。”史蒂芬丢给牛四一样东西，类似便携耳环话筒、可看上去不过指甲盖般大小。 当他挂在耳朵上的那一刻、一种半透明的电子屏幕赫然呈现，仿佛双眼被虚掩，但突然发现、世界不一样了。 宛如突然治愈了的色盲症…… …… 窝尼玛啊！ 忽隐忽现的屏幕显示，史蒂芬身高196厘米，体重88公斤、脂肪含量百分之27，心肝脾肺肾功能一切正常，中腿直径2.1厘米、长12…… 几乎处于全面透视、骨骼分明，但有些无法辨别，其中包括史蒂芬的一只手臂和一只眼、较为明显…… …… 卧槽、这么牛比的吗？那岂不是偷窥利器！ 还未等到自己适应、史蒂芬却先一步没入破洞。 “跟上、它们快醒了，留给我们的时间并多。” …… “好嘞-”牛四不敢怠慢、紧随其后。 …… 位于破口内、周遭漆黑一团的景象消失不见，在光眼的作用中、一切是那么的清晰。 与夜视仪不同，光眼所见一切皆还原真实、似乎将周围所有、所能看到的，以一种4k高清呈现出来，类似vr…… 只不过功能强大、舱道墙壁和顶部渗出的水蒸气、都是那么的清晰可见…… …… 史蒂芬或许出于谨慎、不时走走停停，这时、牛四耳边传来一段虚音…… “牛，注意脚底！不要发出任何声响、明白吗？” …… “收到！”牛四压低嗓声…… …… 借用光眼的镜头、牛四这才认清飞船内的大致构造，他们现在所处的过道属于飞船外围、这里昏暗潮湿，地面水污可见、飘着一层厚厚的油墨…… 一股发酸的味道极度夸张，像是一碗酸辣粉照着脑袋浇灌、浑身散发出来的味，就是村里狗也tm避让三分。 …… 越往里走、各种电线越是散乱，仿佛进了盘丝洞，二人尽量避开并未发出任何声响。 很显然这段过道、不是上回他和布鲁斯跑的那段。 “史蒂芬、是不是走错了？刚才应该通向右边的。”牛四提醒道。 …… “嗯、我知道，你们去的舱位、刚才经过那里没有信号。 跟上、请相信我。”史蒂芬传来语音后，背后背着像收音机的东西、白色光点和蓝色光点频频出现…… …… 不知穿梭了多久、直到周围充斥着一种刺鼻味道、像烧焦了什么…… …… 二人几十呼吸下来，眼泪鼻涕汪汪、这时，牛四注意到、前面缝隙内无比宽阔，如果没有猜错！ 他们极有可能步入飞船的生活舱，穿过半人高缝隙后，牛四彻底惊讶…… …… 卧槽……真尼玛过分了啊！牛四忍不住吐槽一番。 什么泳池区、健身区、娱乐区、酒吧台、聊天台、医疗区、餐饮区、最后才是指挥舱，等等字样在地面形成荧光色箭头…… 这里似乎是周转枢纽区，然而史蒂芬却迟迟未挪动步伐、他摆手示意停止前进，目光死死盯着地标。 …… “牛、注意！戒备……”蹲下的史蒂芬、仰脖看向通往餐饮区的通道…… …… 牛四闻声愣了一秒，内心突然揪住、顺史蒂芬手指方向，发现一种从未见过的脚印、凹入三分…… 类似人类手指握紧的拳头、大小如同脸盆，一拳一拳砸在地面，很有顺序排列至餐饮区过道尽头。 卧槽、这明显像爬着走，或倒立着走，但接触面仿佛落在泥巴里的痕迹。 这时，史蒂芬背后的玩意、突然亮起红点，持续闪耀…… 牛四忽地起身看向史蒂芬、打心理莫名紧张，然而史蒂芬有老司机光环、不紧不慢开口。 “牛、可能是泰坦！走，进去。” …… “泰坦？什么东西？ 喂！咱不是来搜雪茄的吗？”牛四不忘提醒一句。 “按我说的做。明白吗？”史蒂芬转过身来、手中的棒棒糖被电流包裹，发出兹兹啦啦的轻微异响…… “明……明白……”牛四不敢疑迟，不管如何、态度总是要有的，只是感觉这次来，绝壁不是什么好事。 再说了、有好事能轮到咱？ 不过他说出泰坦两字、牛四嘴角忍不住抽抽，听上去像希腊神话中的一种怪兽或神兽，用西方人的思维来解释、不难理解…… 相当于人与巨人，可自己也不掂量一下？ 要明白，弱小的人、凡是对咱有好处的，排队都轮不到咱。 让你做的、多半是坑，要你顾全大局的、那么对不起，你不在局里。 不惜一切代价的，估摸着你就是那个代价。 牛四想躺平啊、可这热乎的卸顶没过多久，他不敢、也不能，史蒂芬好似背后的督战队…… …… 他约莫牛四有些抵触、便再次劝告：“不要怕、雪茄就在眼前！” …… 槽！我是为那点雪茄吗？ 牛四不愿冒死、主要还是对史蒂芬的不信任，他只是个带路的、犯不着以身试险。 …… “牛，别忘了！你不止用雪茄来偿还。我……史蒂芬?气达，看重你的勇敢！” …… 史蒂芬话音一落、餐饮区内传来一阵诡异的歌曲，不…… 二人相互看了眼、感觉不对！ 细细入耳，歌曲声之中夹着几分诡异，准确的说是咕噜声、这种声音牛四很熟悉，仿佛猪…… 在进食。 …… 第357章 怪物纪实四 …… “哦不！等等。”史蒂芬迅速做出噤声动作。 随后冲着牛四摆手，示意压低脚步。 就这样提着一颗未知的好奇与恐惧，缓缓向里走去…… 同时、史蒂芬那里发出电流声越来越强烈、背后红色光点微微泛起，频率越来越快、像自己的心率逐渐加速…… …… 史蒂芬突然停下脚步，回头看过来。 “注意、戒备！” 牛四闻声瞬间提神，宛如一脚油门驶向高速…… …… “ok！”牛四抿了抿裂唇，默默咽了口唾沫，打出手势！ ～ 此刻，餐饮区内狼藉满地、啃食的哼哼声由远及近…… 二人顺着光线、突然一怔，前方人影似乎在吃着什么，片刻突然抬起一张脸…… 一张极为普通的大众脸！ 眉目间口水喷涌…… …… 这tm就是泰坦吗？牛四泛起嘀咕，基本和正常人没什么两样呀…… …… “哎！哎！哎！你们来晚了！”黑影简单抹去嘴上口水、向着二人低沉。 史蒂芬却没有停下脚步，径直走去、手中棒子电闪雷鸣…… …… 狼藉之下、黑影骤然膨胀，面部轮廓瞬间撕裂、小西装吱啦被无情憋碎…… 仿佛变身绿巨人那样、紧跟着，桌椅被迫掀翻，牛四瞪着眼、像是犯了帕金森，傻愣原地…… 卧槽、什么东西？ …… “该死！”听史蒂芬吐槽两字后，那绿色轮廓般的巨人，发出强有力的吼声…… “我要捏死你们这群可恶的臭虫！” …… …… 史蒂芬也不含糊，高高跃起三米…… 半空中旋转360度，颇有跆拳道运动风味…… 顺手挥舞带电大棒、劈劈啪啪，迎面就是一抖擞！ 刹那之间电光闪烁、可万万没想到的是，史蒂芬竟然没用打怪棒…… 而是利用旋转惯性的力量，朝着绿色巨人门面狠狠一脚下去…… 咣叽脆响声泛起，那浑身肌肉的巨人踉跄退却一步…… …… 卧槽，厉害啊！牛四内心拍手叫好，太tm帅了、极具观赏性，如果非要定位的话，史蒂芬绝壁属于高段位选手…… 紧接着、史蒂芬一个助跑，凌空又飞一鞭腿，再次冲着那巨人门面…… 嗙的一声，可谓是结结实实吃下史蒂芬的一臭脚！ …… 这一刻、那两米来高的泰坦，盘下未稳，单膝跪地、他身躯庞大，似乎有些慢半拍，不等起身…… 史蒂芬又飞身旋转180度踢出，那个秀啊…… 泰坦单手一架、只见另一手搂住史蒂芬的大腿…… 磅唧唧！ 瞬间将史蒂芬从半空拉下来，牛四本以为稳赢的局面，又见泰坦猛然一拳轰在史蒂芬胸口…… 嗊啷传来低沉闷哼，史蒂芬像是炮弹一般飞了出去，沿途餐桌板凳被带倒、眨眼形成一条长来米的气窝…… …… 卧槽…… 这一刻，看着牛四头皮发麻…… 完美诠释了，泰坦可以失误很多次，而史蒂芬一次就凉凉…… 下一秒、那泰坦如面盆大的脸，狰狞无比、一个飞步冲过去，单手拎起史蒂芬，像史蒂芬拎牛四那样…… “马德、又是个不怕死的暴君宠臣！” 说着又将史蒂芬轻轻松松扔出十米远，狠狠摔在地板上…… 正所谓，肉装遇见刺客、可能见史蒂芬没死，又冲过去一顿炮拳砸下、仿佛周遭空气也跟着开始炸响…… …… …… 见过追着别人打，牛四属实没见过追着被打…… 噼里啪啦、几息过去…… 餐饮区内的地面坑洼不平、什么棒棒糖，收音机这类的仪器，早被摔的四分五裂…… …… 史蒂芬像是拳击房里的沙袋，任由炮弹般拳头，砸的到处乱飞…… …… 说来也怪、史蒂芬也够皮实，都打成这比样了、除了嘴角不时漏出几句脏话…… ￡￥￡%#￥￥%#…… 颇有你打你的，我骂我的大将风范！ …… 这时，摔在地上的收音机、似乎没了压抑感…… 又发出刺耳的滴滴声，不到一秒时间…… 过道入口、又一阵熟悉的咆哮声瞬即贯穿整个室内，紧跟着、整个地面开始抖动…… “咣！咣咣…… 咣……” “嗷！嗷！咣啷……” 地面在颤、三人也在颤，史蒂芬艰难爬起来、一手扶着凹墙，一手摆出停止的意思…… “真tm该死……快住手！” 话音落，泰坦刹住悬在半空的炮拳、顺着史蒂芬的目光看向过道…… …… 只见、一头绿皮尸血鬼，撩拨盆口、哈拉着拉丝，像拔丝后的香蕉…… 恶心到了极点…… 紧跟着、一头…… 两头…… 三头…… 四头…… 五头…… 六头…… …… 窝！尼玛……牛四惊遭一句…… 顷刻之间，面色苍白、仿佛一瞬间泰坦也失去那份自信的力量，而史蒂芬却涌上一副血肉模糊的表情…… …… 尸血鬼们整整齐齐、从本就不宽敞的过道胡乱而来，六口猛吼…… 嗷～嗷～叫的牛四汗毛倒立。 …… 这一刻，突然不由得想起，史蒂芬和自己说过的话…… 有援军！ 对！有援军…… …… “史蒂芬……快tm请援军啊……”牛四目不转鬼，也跟着嗷一嗓子…… 说完、那泰坦眼里似乎充起一丝光来。 “你们……你们，有援军？” …… 只见史蒂芬、双手一拍！直视泰坦……“你怕了？” “马德！我会怕？”泰坦似乎被史蒂芬激怒，松弛下垂的双臂、猛然抖动，冲向六头尸血鬼…… …… 史蒂芬扬起嘴角、手上亮出一道彩虹光影，像是星球大战里的激光剑、嗡嗡作响…… …… 我靠……瞧瞧人家，啥也有。 牛四不免低头看了看自己的小匕首陷入了迷茫…… 自己何德何能、自己岂能不知？一个是会变身的泰坦，一个是拥有科技含量的史蒂芬，牛四就是再傻x、也懂得这真理！ 不是自己不上，而是你们太强，不需要上…… 索性钻桌子底、抽出小匕首，眼神上给予二人鼓励！ “你们小心啊……” …… …… 其最靠前的尸血鬼，张嘴如麻袋、獠牙如山针，起口一声吼、摆臂迎面撞向泰坦…… 那泰坦似乎天生神力、五指粗如常人大腿…… 撩开掌心、像极了按住失去刹车的重型卡车…… 嗙啋啋、巨响刺耳…… …… …… 第358章 怪物纪实五 论起身型、泰坦与尸血鬼不相上下，前者犹如绿巨人，而后者更像是放大版的豆芽。 就这一次对撞下来，伸直了臂膀的泰坦，死死按住尸血鬼张牙的脑袋。 双方交劲的几秒中，左右两只也跟着飞扑过来、很明显，它们似饿急了的细狗、齿尖淋拉着恶臭、绿色口水狂涌，一边一只、接连咬住泰坦的两条粗腿…… 势必造成三嘴分尸的局面。 差不多撒尿时间， 泰坦呲牙咧嘴、回头瞟了一眼牛四、史蒂芬二人，仿佛疼痛也慢了半拍。 “马德，真tm该死！你俩是女人肚皮下的软垫吗？” …… 此刻的史蒂芬正被另外两只尸血鬼按在地上摩擦，那场面、血肉被残忍撕裂…… 桌底牛四见惨不忍睹的史蒂芬、身上没有一处好肉，反而取代剩余组织的是、极具艺术性…… 他下意识发出惊叹，“卧槽，难怪死不了、这尼玛肉身之下妥妥机器人啊！” …… 其中一只体型稍大的尸血鬼、猛然张开像挖机铲斗样的血口，等待史蒂芬咽下最后一口气。 牛四紧张得观察了许久，发现尸血鬼多少带点脑子、知道等待时机的重要性！ …… 话说，皮裤套棉裤必定有缘故、牛四想着要不要出去捅它一刀时，但看着手上小匕首、不由得心退十里地…… …… 而尸血鬼对史蒂芬这嘴边的美味，内心早已掀起了波澜，它似乎想着一口吞下史蒂芬，又害怕背后潜藏着危险，没错！ 这个危险就是泰坦左右大力摆动下，尸血鬼死咬着的大腿，只听“撕拉”一声…… …… 泰坦腿上缺陷下去、再看尸血鬼嘴上皮肉相连，泰坦应声嗷一嗓子、疼到怀疑人生，接下来、一种化疼痛为力量地将正面的尸血鬼，“咚”的一声巨响、高举起来、又重重摔下！ …… …… 再看史蒂芬这里，体型最大的一只尸血鬼在他周围徘徊、等待时机。 试要给史蒂芬致命一击，一段时间后、也就是两个半段时间，从泰坦那里又一条尸血鬼被吸引过来…… …… 此时的它可能是怕同伴捷足先登，正当史蒂芬被来回撕咬的一动不动，几乎所有时间都在半空…… 不妨让牛四联想起二龙戏珠的精彩片段，这下…… 完了、又来一只，又或者实在忍不住，直接找准史蒂芬盲区，一口由上而下吞了下去…… …… “窝尼玛！”牛四心彻底凉了一半，再看吞下史蒂芬的尸血鬼，兴奋回来嚎叫时，却突然停止不前…… …… …… 下一秒、嘭的一声惊响！ 尸血鬼当场八分爆裂…… 先是长满苔藓的肚皮，出现一道红光、紧跟着，八道红光在尸血鬼体内分散…… “嗡嗡嗡……” “嗡嗡嗡……” …… 嚯、卧槽，牛四瞪大俩珠子，只见那体型最大的尸血鬼，以肚皮为中心、瞬间腿飞、爪飞，最后脑袋飞…… …… 满屏幕全是tm的绿汤汤、那种掉进了绿色泳池中，包括尾巴也非常精准无误地滚落在牛四桌下…… 顿时被懵的一个激灵，再怎么说牛四也是经历过无数厮杀，这种小场面过后、倒是波澜不惊。 …… 而史蒂芬像天神下凡、一身乌黑精钢的机械结构身躯，一只眼腥红透亮、简直就是黑暗中的一束光影，踉跄随动！猛然一摆…… 手上一把光剑，如血液样飞流直下…… 他瞅准最近的一只、并预判了它的预判，如果牛四没有猜错、大概率是史蒂芬所拥有的ai系统，精准定位出了尸血鬼的动作轨迹，犹如一位身经百战的斗牛士…… 错位瞬间、光剑直切尸血鬼背脊，只见血红光影重重、唰～一下子…… 留下两半绿汤身躯！ …… 卧槽、这一幕，牛四嘴角张成o型、原来史蒂芬还是太低调了，方才再与泰坦对打时、的确有所收敛，由此可见、泰坦自己人？ 想到这里，牛四不由得提起精神、也准备杀出去，和那些怪物比划比划！ …… 一贯两步桌底下钻出来的牛四，对尸血鬼有了全新的认识、打心里所有畏惧一扫而空。 …… 泰坦那里恶战两只、史蒂芬这里轻而易举解决一只后，舞起光剑来冲向另外两只。 牛四一股斗志被调动、拉升手上小匕首，寻找机会…… “马德！想跑……”史蒂芬大喝一声， 史蒂芬右手臂瞬即拉长两米、光剑斩下，同时、左手臂秒张一口炮筒，对准另外一只尸血鬼喷出一张巨网…… 颩～、嚯嚯～ …… 怪物像是被一股大力所困，在网内呲牙嚎叫却动掸不得…… 这时、ok了，牛四见时机成熟、躬身双腿如龙发力，像蛤蟆那样！ 腾的直插而去，手上匕首微微翻起、照着尸血鬼pp就是一下。 噗呲下去、不等牛四落地，哪知尸血鬼不仅不退，带着网兜尾巴轻轻一摆…… 啊呦…… 胸口一紧，起飞…… 倒地…… 一秒间、传来火辣般疼痛。 …… “窝尼玛、它！它不是被网住了吗？” …… “废物，我只是佩服你的勇气、但你智力为零。”史蒂芬说着、小走上前，如杀鸡般简单、斩下被网住的尸血鬼…… …… “屎壳郎跟着屁飞，耽误时间！ 噢，对了、没毛的屎壳郎！”说话的正是还在战斗的泰坦…… …… “别动、伙计。”史蒂芬收回光剑、将发光的蓝色针管注入牛四体内，拍了拍他的脸庞，丢下一句话！“但愿你能活着见太阳吧……” “忘了告诉你、激光剑要按这里才能用！”史蒂芬捡起给牛四的匕首、唰的一下，刺眼红光从匕首尖喷射而出…… 接着、颇为生动的舞了个帅不过三秒的剑花……又指了指额头。 “哎、伙计，你脑子不行！” 说完拉了把椅子过来，开始观战。 “知道吗？泰坦！世界上有位伟大的哲学家说过，猪呢！不但外表可笑，就连性格也很可笑……” “知道吗？猪呢，别试图教它任何知识，它自有快乐天地！哈哈……” …… 史蒂芬像嘴炮、一说就是十几二十分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