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驭王爷》 楔子 昏黑的海域上,一艘装备超阳春的小艇,挂著淡淡的灯光,悠悠的飘荡著。 甲板上,三个气质迥异的女孩面对面围坐在一起,不敢相信自己竟然因为一时的自信而导致这种在海上漂流的窘境。 一个看来天真无邪,身形娇小、梳著两条长辫的女孩忍不住哀叹著气,“唉唉!大失策!没想到我忙了半天,最后却败在天气上。” 另外一个长发微卷、姿态略带妖艳的女孩低哼了声,用船上微弱的灯光检视著自己的指甲,“还说呢,当初到底是谁说这个计画万无一失的,结果呢?看看我们现在的处境,还有我可怜的指甲!噢!我花两个小时画的指甲彩绘全都裂了。” “全都闭嘴!”最后开口的是被长发遮住了半边脸,仅露出半边的小脸也苍白得不可思议,远远一看还以为是看到了具体化“倒楣”这两个字的女孩。 三人在不知名的海域上单独航行绝对不是因为她们胆子超大,或者是进行所谓的冒险行动,而是因为他们都有同样的遭遇,身家太过惊人的父母巧合的坐同一架飞机却不幸罹难,家中的亲戚又太过贪婪想置她们于死地,才会让三个女孩选择了携手合作的逃离方式。 不过也幸亏她们平常的保护色做得太好,让那些亲戚对她们没有太多防备,让三人有足够的应对时间处理完所有事情后,拎著她们“价值不菲”的逃命小包,搭上共同出资所包下的邮轮打算出海去。 但是所谓人算不如天算,她们万万料想不到竟然会在海上遇到强烈风暴,弄沉了整条船,船员们来不来得及逃她们是不知道,她们上了这艘小船以诡异的航行线冲出风暴,努力的乘风破浪,侥幸地没在那场风暴中灭顶。 然而,冲出风暴后,她们却迷失了方向,在这片昏黑又充满浓浓白雾的海域中漂流了两、三个小时,还是找不到正确的方向,而且这时候英勇的小艇终于正式宣告阵亡,引擎熄火不说,连电力都没了,让她们只能点起小盏油灯勉强提供照明。 突然,一片白雾中出现了仿佛日出之前的淡淡白光,让原本有点消沉的三人兴奋地全都站了起来,忍不住对著那道光亮尖叫。 “有光!”那代表著她们总算有个方向可以脱离这片雾蒙蒙的大海了!慕晴丹哪还顾得了方才还心疼得半死的彩绘指甲,看著那道光又叫又跳地。 “去拿船舱里的小桨!”一脸镇定地下著指令的是看起来稚嫩天真的湛初白。 柳平绿走进船舱拿出小桨,熟练地安装好了之后,拿出随身行李里的一小罐东西,倒了罐子里一些特制的液体抹在小桨上。“给!减少阻力的特制滑桨!” 这种减少阻力的特效药,轻轻一抹,即使她们全都是弱不禁风的女生,也能轻轻松松有奥运划船选手的实力。 只不过出脑和简单的劳力她还能帮忙,但要让她出手划船那可就不可能了。 湛初白和慕晴丹又不是第一天才认识她,当然知道她的毛病,也不苛求她真能帮上什么忙,一个人抢了一把桨后,连忙喊著口号,以飞快的速度往那白光处划去。 这时候她们谁也不知道,在闯出白光之后的世界,是她们想都没想过的未来…… 第一章 金玉皇朝 清晨时分,天才刚蒙蒙亮,通往皇宫前的大道左右全站满了人,阵阵花香飘散中,除了站在最前端的军队卫士外,后面外三层里三层全是特别起早的女子军团。 不管是刚及笄的少女还是已到花嫁之龄的女孩,就连已婚的少妇们全都一样,盛装打扮的手里拿著一个花篮,里头盛满各色香花,站在士兵之后引颈期盼看著路的一端。 陆续上朝大臣们见了这般阵仗,纷纷快马加鞭不敢多做停留,一、两个已将近天命之年的老官人看著路旁拥挤的人群,忍不住摇了摇头,“唉,世风日下啊!” 隐隐约约远处开始出现骚动,一辆马车慢悠悠的晃了过来,四周八个身材魁梧的士兵骑著高大骏马随侍,就连车夫看起来也不像个普通人,透过轻纱车帘模糊得见马车内的身影是一名俊瘦男子。 微风轻轻拂动薄纱,清楚露出坐在马车中男子的长相,白皙的脸庞、精致俊美的五官,乌黑的长发仔细的绾起,玉色发带垂落在发间,深邃又带著迷蒙的黑眸,嘴角勾著若有似无的笑,即使只是露出这样惊鸿一瞥的容颜,也足够让道路两旁的女子军团发出一连串的尖叫和欢呼声,随之而来的是漫天飞舞的花瓣雨,落英缤纷的看来美不胜收。 “玉王爷!玉王爷!” “天阿!玉王爷今天还是那样的玉树临风,我快晕了!” 后面的女子军团很激动,前面负责当人墙的士兵也不好受,不只要拚命挡住越来越激动的人群,还得小心不能弄伤人,毕竟这些疯狂的娘子军团里有可能哪一位就是什么高官富商的女儿。 话说之前就曾经有一次因为人潮太过汹涌,某个不长眼的士兵不小心推倒一个身材有点瘦弱的少女,谁知道竟然是御史台大人的小孙女,第二天那个倒楣的士兵不只当众道歉,从此也断了升迁的指望了。 就在一片混乱中,马车快速的从人群中穿梭而过,残落一地香花,还有女子满足的叹息声。 马车顺利进了宫门后,女子军团不消多久也散光了,士兵们极为老练的拿起预先备好的打扫用具,扫起地上残花。 “唉—每逢玉王爷上朝的时候老是一团混乱,真不知道这些姑娘们怎么个个都能起这么个大早,摘花撒给玉王爷?”一个矮矮的士兵一边扫地一边嘟囔著。 另外一个略壮的士兵给了他一个白眼,没好气的说:“这是羡慕还是嫉妒啊?等哪天你能够像玉王爷一样好好投胎,生来当王爷,又能长副好皮相脑子又好使的话,你也不用愁会没有姑娘摸黑起早的来帮你撒花了,就算你要求撒银子都能够砸死你!” 矮士兵摸了摸脸,自嘲地笑了笑,“还砸银子呢!这辈子我看我只有在这里扫花的命了。” 两人的对话引起周遭同僚一阵附和大笑,也引来长官的注意。“那边的!在胡扯瞎说什么还不快整理干净!” 一声令下,聊天的几个人连忙低头散去,加紧打扫的动作,偶尔抬头看著皇宫的大门,长吁短叹个几声。 唉—平平都是男人,怎么就差这么多呢? 午后的阳光轻轻洒落在树林间,郁郁树林里古树青藤缠绕,地上奇花怪草密密丛生,不时有一些小兽跳上窜下,但奇怪的是,不管是花草野兽,都很自动的离一块圆形平地一段距离,让平地上的那间木屋看起来更加遗世而独立。 木屋很简陋,简单的三房一厅外加一个后院,而木屋里的一扇窗户老是闪耀著奇怪的光芒,甚至还有不同颜色的烟从里头窜出,让原本就已经很少人接近的深山老林,越发的让人畏惧。 会有这样的奇景,就要从两个月前,某个想躲藏到山中隐居的女人说起。 柳平绿和两个姊妹自从天光城分别之后,随即雇了辆马车出了城门往南方而去,只随意吩咐车夫一句哪里偏僻往哪里走,走到没路为止,于是,最后来到了金玉皇朝和飞凤王朝交界的一处叫做“苍华山”的山脚下。 按照车夫以及山下从客栈里打听来的消息,这座山不高,顶多三百丈高,但是山中瘴气弥漫,多有猛兽,所以从来都没什么人敢上山,不啻两国间的最好屏障,当客栈掌柜的听闻她一个看起来娇滴滴……应该说阴沉灰暗的女子要上山,还不断提醒她这山上很危险,极力想阻止。 只不过柳平绿一听他这么说那才开心呢!反倒打包了许多食物,给自己以及侍卫恒星各自吞下一颗药丸,马不停蹄的上山了。 说到这个侍卫的由来,就只有一句“瞎猫碰上死耗子”可以形容。想当初她和初白、晴丹从那片海域逃出生天后,便在一个像是出海口的地方靠岸。 本以为她是到了什么无人岛上,没想到上岸没多久,就遇到两个黑衣人打斗,她们原本只是静观其变,哪知两个黑衣人各被刺中一剑后,两败俱伤的重伤倒地。 这本来也不关她们的事,可是初白和晴丹硬要她上前帮两个黑衣人治疗,她们两个则捡走了掉在地上的两面金牌,没想到,这一捡一救,竟替他们找到了免费的随身保镳。 原来那两个黑衣人是一个名叫三色楼组织的副魁,此番比斗便是在争夺前任楼主留下来的令牌,两面金牌合起来才是一面完整令牌,而谁得到,谁就是三色楼楼主。 所谓三色楼是一个情报搜集组织,势力无远弗届,底下的线人探子多至上万人,她们才弄清楚,三人竟穿越到不知名的时空来了,而且这个时空并非她们熟知的朝代,其历史大约类似唐宋之间,对她们来说,其实就是不折不扣的“古代”。 她们挟著“救治”的恩情,和两黑衣人定下约定,让她们当上三色楼的楼主一年,是想凭著三色楼的力量,寻找回到原本世界的方法。 不过这一年要怎么过,大伙觉得随兴就好,而她,柳平绿,只求能安安静静度过这一年,让她尽情做她的实验还有机关。 她和恒星两人上了山后,见到这木屋突兀的坐落在一处平地上,也不等恒星先过去查看,她就自顾自的走进去。 恒星仔细一看,冷汗频冒,因为木屋外头竟布了一个极其险要的八卦生死阵,一般人若不知道解法,十之八九绝对走不出来,而她的主子竟然用随意逛街的态度就这么逛了过去。 而这只是她吃惊的开始,接下来发生的事情更是让她惊讶得连嘴巴都闭不上。 根据她过去接触过的情报推测,这栋木屋极有可能是退出江湖、隐匿已久的神医怪手其隐居处,先不提那个八卦生死阵,屋里许多瓶瓶罐罐可全都是神丹妙药,更不用说那一书柜记满许多机关阵法的书册手札了,不管是哪一种流落到江湖中,必定都是让人疯狂的至宝。 “小……小姐……这……”恒星结结巴巴的看著柳平绿,接二连三的惊喜让她实在无法保持冷静。 但柳平绿表情没什么变化,她仔细的看著木屋里的东西,是不是好物她还要过滤一下,毕竟所谓的奇珍异宝她看多了。 大略的晃了一圈,倒是出乎她意料的发现许多她做实验可以用的物品,凑合著用应该勉强可以,还有一些药物也不差,不管是健身毒人两相宜,非常好! 点了点头,她满意的露出浅浅一笑,让恒星差点看傻了眼,向来像是身边笼罩著一层灰云的主子竟然笑了“主……主子?” 柳平绿对她的反应不以为意,满意的点头道:“好了,以后这就是我们的住所了,等一下收拾一下,再下山去买一些生活用品吧!” 她交代得很随意也很土匪,让恒星闻言马上苦了脸,“主子……这可是神医怪手的居处啊……” “那又怎么样?” “住在前辈的家中未免……”恒星小心翼翼的说。 “我们方才进来的时候你也看见了吧,屋子里里外外灰尘都厚厚一片,代表这地方已经很久没住人了,更何况了,依照三色楼搜集情报的本事,你应该知道这位大名鼎鼎的神医怪手现在在哪里吧?”好不容易觅得一满意的住所,柳平绿才不打算轻易放弃。 “呃……据闻老前辈似乎在一处山谷采药的时候出了意外,然后在那里‘定居’了。”受伤定居是客气的说法,讲白点是那位前辈出了意外,说不准已在哪座山头埋骨了。 一听她这么说,柳平绿更加理所当然的说:“所以了,既然那位老前辈不会回来,我们又需要一间房子住,这不是正好吗?” 说不过她,恒星只好无奈妥协,开始收拾起屋子来。 当她下山去采买时,忍不住在心中咕哝著,自己到底是来当侍卫还是来当丫鬟啊? 把屋子打扫过后,柳平绿坐在木屋外的椅子上休息,看著远山翠绿,凉风轻拂而来,好不惬意,她满足的叹了口气,脸上的灰暗神色尽退。 在这世界的新生活就要这么开始了— 树丛间,一名脸色苍白的高瘦男子奔跑的脚步慌乱,美丽如桃花的脸上泛著薄汗,颊上浮现不自然的红晕。 他是金玉皇朝里人称玉王爷、也被称为桃花王爷的玉相儒。 他几次都快要撑不住而停了下来,但是一想到身后可能追来的追兵,就让他不得不咬著牙继续往前跑。 肩头上插著一支箭,箭上白翎随著他奔跑的脚步晃动,红色血迹沾满白色的衣襟,他的意识开始模糊,只凭著最后一点意志力继续往前进。 他不知道到底是谁、又是为了什么要置他于死地,但现在不是想这些的时候,他得赶紧先找到一个安全的地方。 他也完全不知道自己的方向,只是一直往前奔跑—蓦地,脚一踩空,整个人控制不住的滑向一旁的陡坡,他双手无力,压根无法阻止自己的坠势,就这么掉进山谷里去。 他紧闭双眼,眉头紧皱,脑中最后的念头是—他不甘心,不甘心就这样死去…… 一边调配著丹药的材料,记录下来实验的结果和数据后,柳平绿伸了伸懒腰,打算出去走走,这回为了研究这味药品,她窝在木屋里连著好几天不曾出门了,要不是还有个恒星会打点她生活所需,她怕是早就饿死了。 走出小厅,她看到一张贴在墙上的纸,是恒星下山采买前留下的。她接著走到桌旁,拿了个水杯,往后院走去。 来到古代之后不得不说,生活环境品质真的好了很多,起码那甘甜的山泉水就在自家后头,方便不说,也比自来水好喝干净多了。 走到后院准备盛水,却发觉今天的水怎么带点奇异的红?她略微皱了皱眉,迈开步伐往阵外走去,山泉水的源头在阵外,该不会被什么东西污染了吧? 走到阵外,她马上发现原因了。 一个男人侧躺在地上,肩上插著一支箭,伤口处泡在水里,随著滚滚山泉水流入阵内。 “喂!”她随手挑起一根木枝,戳了戳那个生死未卜的男人,“死了没?” 她并不畏惧,基本上,她可是人称天才少女,思维方式本就异于常人,对越稀奇古怪的事物越感兴趣,且对所有学科都有涉猎,中西方医药学方面的书也看了不少,甚至在过去,还去医院实习过。 第二章 所以了不起就是个死人嘛,死人有什么可怕的,只是有血迹比较麻烦了点,她不太想弄脏自己的手,才会采取这种“远距离”的碰触方式。 她有些挣扎,不知道该希望这男人是死了还是活著的好。 死了,那她就不用麻烦了,反正等恒星回来她自会处理,若是活著嘛,她又不能随手一扔让他自生自灭,这样算是见死不救。 唉唉唉,真麻烦,生死都是两难啊! 再轻戳了那男人,似乎没有反应,柳平绿只好再靠近一点,改去戳对方的脸,这次那男人轻哼了几声。 活著的。唉,她的医学院指导教授要是知道她是这样检查伤者有无生命迹象,一定会马上飙到古代来痛骂她一顿。 既然不能把这男人就这样搁在这里,柳平绿于是皱著眉,先转进屋子里拿出一颗药丸,用水化了强行喂进他嘴里,然后抓住他的衣领,死拖活拖的将他给拖进阵法里。 就真的只是阵法里而已—她可没那个力气将个大男人搬进木屋里,尽管这人是长得还不错啦,一脸桃花样,可就算他是金城武加言承旭加布莱德彼特的合体,她的同情心也不会因此加码。 嗯,现在人拖进阵法里,不怕有什么野兽还是毒虫之类的会来咬他,至于伤口她也施以简单的外科手术,将箭镞挖取出来、敷了药,该做的她都做了,接下来,就只能看他自己的造化了。 起身想回木屋,视线不意瞥到被她脱去的那件脏污外衣,欸,别说她无情,她将身上的一件外褂袍子脱了下来,覆盖在男人的身上,拍拍手,大功告成! 现在……就看他是不是福大命大到可以撑住等她下一次有空再来照料他喽! 金玉皇朝向来洋溢著乐声读书声的宫殿里,此刻却充满了怒斥声。 “找!去给我找!好好的一个人不可能会丢了!”皇帝玉承风铁青著脸,大吼道,完全不见平日的温文儒雅。 一排士兵全都低著头不敢抬头望,跪在地上连哼都不敢哼一声。 坐在一旁同样也是一脸铁青的太子玉相严冷声质问,“玉王爷平时出门必定带著八名侍卫开道,三名高手护卫,为何在这样层层护卫之下,竟然还能让玉王爷不知所踪?我倒想知道你们该怎么解释。” “这……”跪在最前头的两个士兵队长互觑一眼,才由左边的那个开口说道:“太子殿下,这次玉王爷出游苍华山下的别庄也是按照平常外出的护卫标准,但是先在半路遇见乱石挡道,玉王爷便要属下派出几人搬开乱石,后又舍弃马车带著护卫前行,谁知道刺客却突然出现,分成几波进攻,打乱了所有的人手,才会让玉王爷不知所踪。” 二皇子玉相纶听完之后,忍不住大怒,起身用力往桌子一拍,发出好大的声响。“狗屁!护主不力还找这么多借口脱罪!把我金玉皇朝最宝贝的王爷给弄丢了,你们以为这件事会这样善了吗?” “纶王爷息怒!”两个士兵队长连忙说著,头低得更低了。 玉相严使了个眼神给他,要他先冷静下来,然后才又再开口,“二弟,先别追究,该处置的等人找回来再说。” “哼!”玉相纶冷哼了声,重新坐了下来。 玉相严再转过身面对坐在上位的父亲,“父皇,请允许儿臣亲率卫兵去寻找小弟。” 玉相纶一听这话也连忙站了起来,“我也愿意带兵寻找。” 如果不是么子失踪实在不是一件好事,玉承风相信自己现在会因为子女的友爱之情而感到无比欣慰和高兴。 极少动怒的他这回脸色始终深沉,相儒这个么子是他在连生两个皇子外加两个公主之后,相隔多年才又得来的孩子,该有的宠爱自然不必说,这孩子偏偏天生体弱,一脸的桃花绝艳相,还曾经差点让他以为又生了一个公主,一副好皮相更是讨人怜爱。 他的个性也极好,在所有人的宠爱之下,他不但没有恃宠而骄,反而温文有礼、进退有度,更加博得众人一致的喜爱还有偏宠,几乎想要把天下最好的东西都送到他的面前。 不过许是这样明显的宠爱,才让相儒遭到有心人算计觊觎,天下人都知道金玉皇朝的玉王爷是皇族中人的命脉所在,即使在他身边布下天罗地网保护,仍是防不胜防。 深吸口气,玉承风冷静道:“太子还得处理政务,不宜带兵出皇城,相纶手下兵将最多,就让他带人去找吧!不管用什么方法,一定要把儒儿给我找回来!” “是,儿臣一定不负所托!”玉相纶拱手回应,严肃的脸上透露著使命必达的决心。 帝王一声令下,整个金玉皇朝几乎可说是全体动员,只为了寻找这个皇朝最宝贝的王爷。 当然在此同时,远在深山中昏迷的玉相儒还不知道因为自己的失踪,让皇朝几乎快要翻了天…… 入夜没多久后,恒星已采买回来,才刚到后院想提些水,赫然发现一个男人昏倒在后院,她提高警戒的四下查探一番,确认那长得如花般的男子应该没有什么威胁性,才转回屋子里。 她轻轻扣著贴有写著「实验室”三个字纸条的门板,“主子,恒星有事禀告。” 里头,忙得正起劲的柳平绿直接忽略掉门外的噪音,专注仔细的看著手中的绿色液 体缓缓滴落碗中。 液态型炸药就要出炉了,这可出不得差错,她以最谨慎的态度面对这最后的几秒钟。 恒星见自己敲了几次门也没有人回应,也不以为意的站到一旁去,等著里头的人主动开门现身。这些日子的相处下来,她们已对彼此的个性及生活习惯有了默契。 约莫一炷香的时间,这才见柳平绿披散著一头长发,白衣飘飘的从实验室里走出来,懒懒的瞄了她一眼,悠悠的问:“说吧,有什么事情?” “后院里有一个男子昏迷。”恒星觉得好似在哪见过那个男子的长相……不会吧,会是那个人吗?那宛如桃花般盛开的脸蛋的确是很像…… “喔,我早就知道了,那是我拖进阵法里来的。”柳平绿优哉游哉的走近桌子,随手拿起恒星所准备的包子往嘴里塞,咬了两口之后才又问道:“怎么样?他还在昏迷吗?这人的身体也太烂了吧,都已经给他吃药了说,到现在还没醒来,该不会真的要挂了吧……” 恒星听得傻眼。拖进来?被主子这么一形容,怎么感觉她像是在拉著什么垃圾呢? 她叹口气,连忙说明,“主子,那个人的身分可不一般啊……” “不一般?”柳平绿咬了口包子,视线瞟向后院,“怎么个不一般法?莫非……” 恒星点了点头,以为主子已猜出那男子的非凡身分,哪知道她接下来说出口,差点没让她昏倒。 “莫非……是阴阳人?还是哪个大户人家养的小白脸?”柳平绿越想越觉得自己的猜测至少有九成的可能性。 恒星闻言嘴角不自然的抽 动,“主子,那男人可是贵人之后—” 可不待她公布正确答案,纠正主子对外头那男人不正确的认知,柳平绿就摆了摆手,打断她的话。 “好啦!管他是什么人,反正谁要他栽到我这里来,就算他倒楣吧!”说著,两三口的把一个包子给彻底消灭干净。 “那他是要救不救呢?”恒星再问。 她知道这个主子最不喜欢麻烦,而那个男人绝对不是好相与的人物。 不过主子刚说已给他吞过药丸,或许……他还算有一线生机吧! 柳平绿偏头想了想,“救他做啥?” 救了他之后,金银富贵、至高权利,唾手可得,可这些东西主子不是不屑就是不缺,一时之间她也想不到有什么诱因可以让主子愿意花费力气去救人。 想半天,恒星勉强掰出一个理由来。“这……救活了他,屋子里就多个人……多个人就多个人手,我就是下山去了,主子也能有个使唤的人不是?” 她不以为然,毫不心动。“我平常只会躲在屋里做实验,根本不需要人跟著,多个人手不过就是多个人帮忙吃饭而已,一点用都没有。” 其实她就是不说,她也打算要救人的,毕竟她生活的时代可是讲究人权的,谁叫那人都已经进了自家地盘,说不救就太说不过去了。 救完人她会要恒星把人给扔回去,反正依靠三色楼的本事,就算那人不说自己的来历,她相信恒星也能查出来。 只是下午的时候她一个人根本无法搬动她,后来一做实验起来,完全把人家忘光光,直到现在恒星提起。 听到主子这么一说,恒星顿时哑口无言,那这人……到底是救还是不救? 柳平绿看到她的表情,淡淡的再说:“不管救他起来能做啥,做长工也好,做大少爷也没关系,人我总归是会救的,要不然他若死在那里也麻烦,我们还得挖个洞埋呢!不过要救得等我吃过饭再说吧,我快饿死了。” “当然当然!”恒星忙不迭的说,开始忙碌的张罗起来,“我这就去将买回来的饭菜拿出来。” 柳平绿满意的看著她从一盒食篮里变出一桌子的菜,点了点头,拿起筷子夹起菜来,忽然,她像是想到什么,手一指的吩咐道:“对了,等一下先把他搬进来吧!不要我都还没开始救人,他就被冻死了。” 恒星一听,马上应了声“是”,就冲出去抬人了。她长年习武,搬动一个大男人到屋里也不是多费力的事,一个人即可办妥。 柳平绿津津有味的吃起菜来,今天恒星买的这只烧鹅真是不错啊,这样的山居岁月真的过得很快活……她瞄了一眼被抬起来的男人,不过,如果没有这种大型废弃物,应该会更清心了。 玉相儒刚从昏迷中转醒时,就听到潺潺水声,还感受到丝丝温暖的热气和香气在身边萦绕。 他有些困惑的睁开了眼,入目所及,是一间木屋的屋顶,身上肩伤传来阵阵痛楚。 他忍着痛,转过头望向水声来源,却当场傻愣住。 只见一个长发瘦弱的女子正背对着他坐在浴桶中,用水瓢掬这谁,一瓢瓢的倒在身上,水瓢里的香花花瓣就这么香艳诱人的落在女子削瘦的肩膀以及白皙的肌肤上。 他茫茫然,身上好痛,难道说他已死去了,来到了极乐之地,看见仙女沐浴了吗? “请……请问……”他万分困难的开口,沙哑的声音几乎让他认不出那是自己的声音。 他一开口,坐在浴桶中的柳平绿立即停下舀水的动作,然而态度淡定,没有高声尖叫也没有惊慌失措,只是缓缓的转过头来—— 玉相儒在看到佳人如玉面貌那一瞬间忍不住心跳加速,屏着气息,舍不得转移视线。 “醒了?”清冷的声音从她寇仲传来。 “仙女……”他呢喃的唤着。 “什么东西?仙女?”她眉头皱了起来,“你脑袋坏了啊?” “啊?”他傻眼的看着眼前这个一脸阴沉的女子,呐呐的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才好。 仙女有这么凶的吗?脸色怎么不太好看?莫非他现在不是在仙境,而是在地府了? 他还是不要再开口了,万一若是等一下仙女变成牛头马面来吓自己,那就不好了。 他不说话,可不代表柳平绿会保持缄默。看了眼他看自己看到发愣的眼神,她口气不善的说:“转过头去,要是让我知道你偷看的话,你的眼睛就要小心了。” 第三章 唉,谁叫她们这件木屋小,只有两个房间,一间被她拿来当实验室,里面堆着她做实验的各式材料,根本不适合拿来当病房,看来看去,也只有她的睡房比较妥当一点——至少还有张床。 幸好恒星习惯睡她房间门外,在两根柱梁间用绳索当吊床睡,就像武侠小说中的小龙女的睡法一样,要不然看三个人怎么挤一间房? 她想说反正他昏迷着,她赶快洗好澡也就没事,怎知他比她预料的更早醒来。 不过浴桶也够大,只要他不站起来,她就不会有春光外泄的危险,但是她要起来穿衣的话,这男人不出去就是最好给她闭眼睛。 她是觉得人在外凡事方便就好,但是可不打算随便,她没有想让他吃豆腐的打算。 玉相儒又呆愣了一下,突然明白过来,自己竟然看一个女子沐浴看得目不转睛,顿时脸薄的红了颊,连忙装过头去,紧紧的闭上了眼,“抱歉,是我唐突了……” 见他羞窘的转过头去后,柳平绿懒得理他,拉了条干布包裹住身体后,开始换起衣服来。 他紧闭着双眼,耳边只听见窸窸窣窣的声音,感觉到自己心跳脉搏越来越急促的跳动。老天,他该不会不是上了仙境,也不是下了地府,而是来到盘丝洞了吧? 也不对,若是会吃人的妖怪,要“洗干净”的铁钉是他…… 这种情景真是有生以来第一遭,让他不由自主的紧张起来,过去因为自己的身份还有外表,吸引许多女子青睐,但他却从来没有多看任何女人一眼,更不用说让这个不知名的女子如此近距离的在身旁着衣了。 而且不知道为什么,那轻浅的换衣声让他原本就沙哑的喉咙,似乎更加干涩了。柳平绿换好衣服之后,探下身子往浴桶底部的一个活塞一拉,那些水瞬间淅沥哗啦的一下子都流光了,浴桶底下用竹子做成管子通道屋外,算是古代版的简易水管。 这……这是什么声音?玉相儒听着那咕噜咕噜的声响,忍不住偷偷打开一条眼缝想偷看,没想到却惊见那仙女朝自己走来,他连忙闭紧眼睛。 “我什么都没看到,姑娘别误会。” 反正他现在就算是把双眼瞪得跟牛眼一样的大,也看不到什么,她根本不会介意。 朝房间里唯一的床铺走去,她二话不说的就抓起他的手,开始把脉。 原本就有些不知所措的玉相儒不知道她是在替自己把脉,感觉到她的触碰,猛地睁开了眼,结结巴巴的说着,“姑娘……男女……” 她淡淡的瞪了他一眼,“闭嘴。”又继续观察他的脉象,把了脉还不够,她又头靠过去他胸膛,想听他心音。 玉相儒简直不知该如何反应,只能发傻的看着她,别说自己没被个女人这么理所当然的喝斥过,如此靠近也是头一回。 他打小在宫中长大,父皇母后还有兄姐们都不曾大声对他说过话,更别说那一朝臣子了,放眼整个金玉皇朝,谁敢对他这么无礼? 她趴在他胸前干么?该不会是要吃他的肉吧……老天,她身上好香啦,一股花香直窜他鼻间,他的心跳不禁加快了起来…… 柳平绿皱下眉毛,抬起头来看着他。 麻烦!果然是个超级大麻烦!她在把完脉、听完心音之后,得到了这么一个结论。 原本她以为他是因为受了伤,才会昏迷还有脸色异样苍白,但看来显然不是如此,他的外伤好治,可痼疾要治好,非得费一番工夫不可。 简单来说,就是“先天不足”,她推测他应该出身在富贵人家,不乏用上等的药材为他吊命,否则早八百年前就见阎王去了。 他这次的上将会成为引爆点,假如不从根本治疗的话,她敢拿她医学院指导教授的头打包票,不出三个月他铁钉翘辫子。 想当然耳,他的病根子不好医,想完全治好的话,需至少花上一个月以上的时间,每天针疗加药疗,药材也很棘手,有些药引也不知道好不好找。 “姑娘……可以帮我倒杯水吗?”见她一副状似沉思的样子,虽然很不想打扰她,然而喉中再也忍不下去的烧灼感,还是让玉相儒开口请求道。 柳平绿又用那种淡淡的颜色瞥了他一眼,没多说什么,迳自走到桌旁,拿起唯一一个水杯,似乎犹豫了一下,不发一语的走出房门,到隔壁的实验室拿了一枝芦苇做成的吸管回来,这才倒了一杯水,将吸管放在水杯里,走到床边递给他。 “这是……”玉相儒不解的看着一根草枝漂浮在水杯里是什么意思。 “用这个喝水。” 这……这要怎么用?他抬起困惑的眸子看着她,无助的桃花眸看起来十分楚楚可怜,却被她一个冷眼瞪了回来。 “用吸管喝,要不然就倒掉。” 刚找到小木屋打扫时,有些洁癖的她就把一些算是个人用品的东西都丢了,这辈子也是恒星买新的回来,而她的孤僻个性,亦让恒星觉得她们完全不会有招待客人的需要,因此也没准备其他水杯。 总之,想喝水就这么将就吧,要不然他若起得了身,他自己出去后院接水喝也可以,可依照他现在的状况,估计连走出这个房门都很困难就是了。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玉相儒忍不住在心中叹气。 喝完了水,他觉得自己好点了,说话也流畅了许多,连忙问道:“姑娘,是你救了我吗?” “废话少说。” 她一大桶冷水泼了过去,再次让他知道什么叫做吃瘪的滋味。 拿出自己的笔记本还有原子笔,柳平绿在床沿坐下,“你的身体应该大小就不好,先说说看你之前的大夫怎么替你诊断的,还有用药如果你知道的话,也一起说出来。” 玉相儒听完她的话,露出一抹苦涩的微笑,“姑娘,不用做无用功了,我的身体我知道,请便各地名医、用尽名药都是枉然,所有的大夫都断言我活不过二十五。”啧了一声,柳平绿不以为然的说:“你说的那些名医我不知道程度如何,但是他们不能治,不代表我不能治,所以废话少说,快点回答我的问题。” 她翻过这间木屋主人的医术,这个时代的医术果然很不怎么样。 他呆愣了下,脸上露出希望又不敢置信的光芒,“这意思是说……姑娘你有可能治好我的病吗?” “我不敢说绝对能治,因为现在只有七、八成的把握。”毕竟这里不是现代,没有先进仪器或是药物可以用,成功率得占得保守些。 但没意外的话,她不会让那两成的失败率发生的。 “七、八成……”玉相儒低语喃喃,表情闪现一丝狂喜。“是真的吗?我真的有可能痊愈?” 苍白的肤色因为兴奋略显嫣红,让他俊俏的脸蛋更添了股性感的诱惑风情。他从小就备受宠爱,生活在世间最尊贵的家庭,过着无忧无虑的生活,然而就算他再怎么说服自己,人不可以不知足,但是谁能在面对死亡的威胁时,还能够做到心如止水,不为所动呢? 十来年了,就在他慢慢接受自己惨白身子的事实,因为一场意外反倒有了重生的机会,他越想越激动,难道这就是所谓的塞翁失马,焉知非福吗? “不要说些废话,快点回答我方才的问题。”做了一天的实验,柳平绿感觉有点累了,没心情和这男人再耗在一堆没重点的交谈上。 “姑娘,只要你能医好我,不管你有什么条件尽管提,我一定会——”尽力做到。 但他话还没说完,柳平绿已经受不了他的废话连篇了。 “烦死人了!”她丢下手上的纸和笔,“我说你啊,一个大男人难道不知道说话要讲重点吗?我问什么你就答什么就好,说一堆废话干么?浪费口水!还有,从刚刚开始就姑娘来姑娘去的,烦不烦啊!” 睡不饱向来是柳平绿情绪上最大的地雷。 与她熟识的人都知道,她有两个时间点最好不要招惹,一是他很像睡觉的时候,二是她睡不饱刚起床时。 玉相儒又被她骂了,他真是完全说不出话来,下意识的抬手摸摸自己的脸,他该不会被毁容了吧?从小到大,他周围环绕的女人,全是柔声软语、脸色泛红、举止温柔……哪个像她一样,拥有这么石破天惊的其实。 “干么?被我骂成哑巴啦,随便你啦,不说就不说,我要睡了。” 接着,更叫他震惊的事情发生了,就见她脱下外衣,只着里头白色中衣,被子一掀,将他往内推一推,然后非常自在的躺上床,抓过棉被打算睡觉。 “姑娘……姑娘……”玉相儒震惊得整个人都快实话,勉强抓住一丝理智,试着想弄清楚这是怎么回事? 一个女子居然就这么脱了外衣和男人同睡一榻?这要说出去,绝对是惊世骇俗的一大消息。 “吵什么?再吵就给我滚出去……”连眼都不睁开,柳平绿含含糊糊的咕哝了声。 他以为她很像跟他挤一张床啊,可是就没房间了咩,她又没武功,要不然她就学恒星去睡吊绳,她对打地铺也没兴趣,反正,这床也不小,塞两个人还可以,睡觉皇帝大,现在先给她睡……再说…… “可是姑娘,这于礼不合……”他无奈的看着被她卷走的被子。“还是有别的房间,或是再打一张床板,我——” “你敢再说一个字信不信我灭了你!”柳平绿恶狠狠的坐了起来,揪着他的衣领撂下狠话。“闭嘴!睡觉!” 再一次打击!这姑娘真的是女的吗?还是什么白骨精、母老虎精变的啊,真的一点姑娘家的矜持都没有。 玉相儒无言的看着彪悍撂话后又倒头而睡的她,心中的复杂情绪超过先前的任何一次。 嘴唇微微蠕动着似乎想要再说些什么,最后他还是忍了下来,轻叹了口气,莫可奈何的眼神看向身旁才几个眨眼工夫就陷入沉睡的她。 他连她叫什么名字都不知道呢,两人就有过诸多亲密接触,拉手、听胸的举止不说,现在又睡在一起,她……真的很奇特。 她的睡脸好……可爱,酣畅的小粉颊上漾着健康自然的红润,肤若凝脂,嘴角微微上翘,看起来比她醒着时可亲多了。 忍不住一股冲动,他伸出手轻轻拨开几丝散落在她脸上的黑色长发,好将她的五官看得更清楚些,老实说,她的容颜算不上漂亮,却是极有韵味的,让他越看越舍不得移开视线。 这样特别的姑娘是真实存在的吗?还是如他的胡思乱想般,是什么山精野怪、天女地鬼的?情不自禁的,他的手指柔柔的碰触她的脸颊,粉嫩的肌肤触感果然比想象中的还要细致。 见到他因为她的碰触而微微蹙起眉,他赶紧收回手,突然又一阵冷风吹来,让他忍不住抖了下身子,窗户只半掩,他是无力起身去关窗了,瞥了眼身旁,物理的发现她不只卷走了被子,还把四个角都压在身下。 脸上浮现苦笑,他轻叹了声,开始在心中为自己祈祷。 希望这个夜晚不会太难熬,待会儿趁着她翻身赶紧抢一点被子回来,要不然,就算他没因为伤重不治,也有极大的可能会感染风寒的去见阎王了。 唉…… 风光明媚,和风微徐,木屋旁,大大的树荫下,一个穿着白色长袍的俊秀男子坐在一张矮凳上,身旁的女子手上正忙碌的分着草药。 “平绿姑娘,你的医术是何人传授?”玉相儒开口找话聊。 她却没搭理他,继续忙着手上的工作。 他也不介意她的沉默是金,迳自又说:“你不说其实我也猜得出来,应该是像神医怪手这样的绝世高人吧!” 第四章 她撇了撇嘴角,忍住反驳的话,手突兀的向他一伸,他很有默契的知道她的要求,起身主动倒来一杯水,还插上吸管给她,然后接过她整理好的第一堆药草。加入盒子里。 “对了,平绿姑娘,依你看我这身体还要多久才能下山?我已经离家半个多月了,我父……家人都应该很担心我……啊!对了,如果他们知道我的身体开始好转的话,一定会很高兴的,当然,对于平绿姑娘你也一定会非常感激的。” 他也不管她有没有回应,自个说个不停,几乎达到自说自话的境界,而状似不在乎他的柳平绿,整理草药的收中突然多了好几枝被从中折断的碎叶残枝。 青筋微微在额头跳动,她觉得自己的忍耐快要到达临界点了。 从那天她不过是“不小心”抢走整条被子睡到天亮,差点没让这聒噪的桃花男吹了一晚的冷风重感冒而死,这男人竟然挟持着这一点,利用她小小的愧疚,每天不停的唠叨,不管她理不理他,他自己一个人都能说得非常高兴。 她完全无法理解为什么一个大男人怎么可以这么的多话,他是鹦鹉吗?还是哪来的三姑六婆啊! “水喝完了吗?还要再喝吗?我觉得这泉水味道真的不错,清凉甘甜,拿来煮茶酿酒滋味应该更显鲜美,对了,你这儿能种些作物吗?想必有这么好的水源,作物定会长得——“ 咕!有人的理智神经断了。这男人太超过了,苍蝇都比他知道安静两个字怎么写! “真是足够了!”她再也受不了的立即站起身大吼道:“你……你给我——滚!” “你喝够了吗?”玉相儒点了点头,像是没看见她满脸的怒容,自动结局她的这句话是在回答他的问题。“时间也差不多了,进屋吃饭吧!” 哈,终于有反应了,对,他就是看她死板板的冰块脸不顺眼,瞧瞧她现在的模样,表情多生动,不是比较像个人吗? 如果,她能再笑一笑,相信会更有魅力…… “吃饭?”柳平绿顿了一下,有些错愕的无法消化他的话,然后,她感觉到口腔里的唾液分泌似乎开始多了起来。 她不甘心的用脚踩地了几下,这才问他:“今天吃什么?” 他笑了,非常蚂蚁的看着她有些垂涎的表情,他也实在没想过,身为皇感贵尚的自己,居然还有洗手做羹汤的天分。 话说出了他刚开始病重的那几天外,等到他伤口好转、风寒也好得差不多,柳平绿就开始命令他打理家务,尤其厨房的工作全权交给他负责。 当然,一开始他听到她指使自己去洗衣扫地的时候,完全不敢相信,先不用说他好歹还算是个病人,光是他是个大男人这一点,就教人难以置信,哪个男人会去做这种女人家做的事? “在我们那里很正常啊,这叫家庭主夫,或是新好男人,很多女生都喜欢这款的男人。” 在她们那里很正常啊……他迟疑了一下,在民间男子做家务是正常的事,啊?或许真是他大惊小怪了,深居宫中不知人间疾苦。“是这样啊……那你也喜欢吗?” “喜欢啊,”她笑咪咪的说,有人给她使唤当然好喽,这也是她救他的目的之一嘛。 “我这里不养只吃饭的饭桶,就算是病人也一样。反正你可以下床走动了,收顺便抹一下桌子,走路的时候顺便扫一下地,应该不是很困难吧?” 她边说,手上拿着一排金针,反射着光芒,看来触目惊心。 好吧,凡事都有第一次,他只好硬着头皮,开始过着吓人的生活,好在一开始有恒星帮忙指导,他人聪明,一学就上手……也不知这样的天赋异禀是幸还是不幸? 呃,说天赋异禀也夸张了点,他不过就是做的东西还算能好吃,不会下熟活是烧焦,衣服洗得还算干净,偶尔染色要不然就是洗破一小块以为,可这样已经比这两个女人强了。 这两个女人听说一个自小钻研武艺,一个则是前进大小姐,从小被伺候惯了,也没自己煎过一个蛋,前者处理家务只能说是马马虎虎,后者呢?唉,就不用提了。 他开始下厨前,他们每天吃的东西,都是恒星下山买回来的。 所以虽然他煮的东西味道也不怎么样,但至少是热的。且为乐他的病,恒星被他派去寻找几味药材,他们两人没人下得了山采买因此有人肯煮,她就要偷笑了,要不叫她天天啃干粮,她宁愿饿死算了。 玉相儒看着她脸色的变换,笑容咧的更大了,“今天吃炖陶锅,有山菜、山薯和野菇……”完全就地取材,这些食材只要出了小屋的阵法外,四处可见。 “好了,吃饭去吧!”没等他说完,她已心急的走进小屋侧边的灶房。 他失笑跟在她身后,瞧见她没拿条布巾帕子的就直接往陶锅上摸,才刚想出声阻止,她就被烫得惊呼了一声,纤白手指马上红肿起来。 “手给我。” 他感觉上前抓住她的手,然后将她的手放在储水用的水缸里。 “还疼吗?要不要我去拿药?“他的眼神有心疼。 她却可惜的看着那缸水,“这缸水被我碰过了,等于是不能用了,你不就得去外头重新取水装满它吗?” 这缸水是专门拿来饮用的,方才她又没洗手,现在直接放到这谁里,不用说这一缸取好的谁是浪费掉了。 他一脸的无所谓,温柔的道:“没关系的,税再去取就好了,你的收比较重要。” 她橛子自个的心像被一道春风拂过,暖暖的、热热的,好像原本有些像冰块的地方,有一点点的融化了。 她不自在的别过脸去,“你……不用对我这么好的,你已经做到你该做的,在这里打杂,我一定会把你治好,表现得这么关心我的样子,我也不会比较快把你医好。” 从小到大,因为她的家世还有人人称羡的好运道,导致除了父母以外,每个人接近她都是想利用她来换的什么利益,此刻面对他的关心,她也难免做这样的联想。 他摇摇头,“我只是想单纯对你好,也不可以吗?” 柳平绿默然无语,看看他握起她的手,回到小屋想拿药帮她擦。 他专注的为她上药,那心疼的表情,好像烫伤的是自个,她忽然有些恍惚起来,可实现却更清明了,平素没仔细看过的桃花脸,此刻越显清晰。 玉相儒俊秀的脸蛋在这段日子的调养下已经少了初见时的苍白,一头柔顺长发只用了一条布带扎着,过了很久很久以后的有一天,当她回想起今天来,才知道原来就在这时,她把他们的模样刻进心版里了。 而当下,她故意忽略心中蓦然而生的一股悸动,告诉自己,他是要她治病才会对她号,才不是如他所说的,想单纯对她好,才不是,不可能是…… 但不管是真是假,就让她在这一刻,静静的看着他,享受他的温柔吧! 又过了半个多月,为了要帮玉相儒补强身子骨,好应付接下来的病根治疗,柳平绿已把手头上能用的药材都用的差不多了,考虑到他身体好多了,于是便拉他这个免费长工,连哄带骗的说外出走走运动一下,能让他强身健体,良人便出门采药去。 “搬运工”的问题解决了,至于能采到什么,这问题她一点都不担心。她从来就不知道什么叫做空手而回,而且神医圣手留下的手札中也说了,苍华山由于人烟罕至,是座药材宝山,她有信心他们绝对可以满载而归。 果然,一路上凭借着柳平绿惊人的好运气,两人没碰上什么大型野兽,也没遇上瘴气阻挠,不过即使他们没碰上什么意外,前进的速度确实越来越慢,越往前去,生长茂密的杂草根本让人难以前进。 突然,她停了下来,转头看向草丛里—— “等等!把我的药锄拿过来。” 玉相儒依言递给她药锄,可张望了半天,眼前全部都是跟之前到的没什么两样的杂草。 他不解的问:“这里有什么药草?” 她比了个噤声的手势:“嘘,你等着看就知道了。” 说完,她拨开杂草,往前走了几步,竟然在杂草间看见一小块圆形空地,其中长有一棵红色植物,约莫她的小腿一半高,看得他啧啧称奇,她怎么知道这里有东西的? 柳平绿衡量了补药从哪里下锄之后,小心翼翼的接近那植物,仿佛他是会逃跑的动物,惊动不得...... 他本来还看得不知所以然,直到看见她将那红色的植物挖开之后取了出来,他整个人几乎傻了。 竟然是千年人参啊! 他目瞪口呆的看着她像是拔萝卜一样的把千年人参就这么的拔出来了,还甩来甩去的把上面的土甩掉,他的心脏就快跟着那可怜的千年人参左摇右晃的给蹦出来了。 “平绿姑娘,这可是千年人参啊!”他连忙上前阻止她凌虐人参的动作。 “我知道,那又怎么样?”被她抓在手里了,不怕它会跑掉。“对了,快把盒子拿出来,把这玩意塞进去。” 她打小的好运道常让她“寻宝”起来无往不利,虽然不知道能找到什么,但找到的东西必定不会太差。这或许可以说是一种让人惊艳的超级第六感吧! 对她来说,这种长得奇怪的人参其实是很麻烦的,因为不能随便乱扔,只能用特定的盒子装妥,保持人参的鲜度,否则会失了该有的药效。 而这盒子在现代也就罢了,毕竟高科技的世界里什么稀奇古怪的东西都有,然而在这古代可就让她伤了好一会脑筋,让她费了一番功夫才做出有相同功能的盒子来。  不过也因为这些木盒,上山背负的重量增加了不少,以往她单独行动时,顶多只能弄个两三个盒子,今天多了玉相儒,她才多带了几个木盒,打算多采一些药回去。 玉相儒长大的嘴可以塞进一颗大鸭蛋了。 塞进去?是她说错还是他听错了? 以往在宫中看见这样等级的千年人参,哪个不是仔仔细细的用玉盒装好,底下铺着最好的丝绸,免得伤了或是碰了,而她居然打算随手一丢塞进这普通的盒子里? “瞪着我干嘛?不要以为你眼睛比我大就可以光瞪眼不做事。”看他傻愣愣的站在那里,柳平绿忍不住用食指戳了他的额头一下。 “可这是千年人参......”他几乎是抖颤着手捧着那棵人参了。 贵为王爷的他,天下奇珍异宝见识过不知凡几,可他的印象中,这样的千年参,尤其是如此品相良好实在没几个。 “小子!亏恒星说你是出自富贵人家呢!怎么?没看过好东西?就这样一根人参也吓着了?”她出言调侃。 “平绿姑娘,我有名有姓,你可以韩喔玉公子,更何况我应该比你大上几岁,你怎么可以老喊我小子呢?”他有些无奈的说。 “还平绿姑娘呢!”她受不了的翻了翻白眼。“麻烦,直接叫我的名字就好,至于你的名字嘛......再看看吧,走了,逛了半天才弄到这么一株,还得需要多努力点才行。” 还要多努力?玉相儒彻底地傻眼,这样的人参能采上一株都是莫大的运气了,在他的眼中竟然还不够,还得多努力? 轻叹口气,他对她的好奇又多加了一分,这么特别的女子经常做出些他连看都不曾看过,甚至听都不曾听过的东西,她到底是什么来历呢? “走了,快点!今天我还打算到山顶呢!” “来了。”收好放下人参的木盒,玉相儒无奈地快不跟上。 这时候的他还不知道这只是今天惊喜的开端而已,越到后头他才会相信,自己已开始对一株千年人参的激动又多么的多余了。 第五章 站在接近山顶的一处平台地,玉相儒满身的大汗,但即使浑身疲累,他也不会觉得厌烦,只要一想到后面被的那许多盒子里面的东西,他就觉得自己再累也值得了。 从那株千年人参之后,他们继续往山里走,又接连发现几株人参,也都至少有百年以上,还在一个洞穴里发现百年难得一见的九转水莲两朵,和金龙蛇球一株。 不管是哪一种,在市面上必定都是万金难求的价值,而他们竟然像是在郊游一样,不用多久就会随便在路边发现,感觉比市场上的白菜还不值钱。 他爬得满头大汗,但柳平绿的状况也没比他好,脸色苍白着甚至还微微铁青。 “还好吗?要不我们回去了?”他担忧的问。 柳平绿咬了咬牙,“不行,有样药草我还没找到!那可是要治你的病很重要的药引。” 这对她来说算是破天荒的记录了。 基本上她的超强运气,是可以让她随手拈来都是宝的,但是今天她偏偏没有那么顺利。 她明明有翻到神医怪手的手札里记载着苍华山上应该有好几株,最近也会开花结果,跟他们早上找到的那些东西比起来,应该找到的难度不高才对,可怎么就是找不到了呢。 她的身子说实话已有些吃不消,只是没找到那味药着实麻烦  ,或许她再坚持一下,再走一段路药材就会出现了...... 玉相儒沉默了下,淡淡说着,“平绿,无所谓的,找不到药引无法治病那也是我的命,你的身体更重要,我们回去吧!” 她闻言却是冷哼了哼,“你现在是在侮辱我你知道吗?我想救得人没有不能救的,别说今天是只差一味药,就是差了五味十味,我都会坚持下去。而且什么是命?是因为你先放弃了所以才感到绝望,但是你放弃了那是你的事情,我既然下定决心打算要救人,就绝对不会轻易的放弃。” 她说完径自走向前去,即使脚步有些蹒跚,但是骨子里的傲气却让她不允许自己停下来。 他盯着她的背影,心中像被什么大锤撞击,眼底的悲涩也被她这样的一番话给打散,一时之间,他觉得自己似乎是做错了什么。 她说的没错!他向来习惯了自己的体弱,无法长命百岁的事实,所以见到她如此辛苦,才会下意识的出言要她放弃,反正他也不认为这么努力能改变什么。 但是谁有能清楚地知道什么是自己的命运?如果一个萍水相逢的姑娘都有这股决心毅力,他这个当事人又怎能龟缩不前呢? 他握紧了拳,一鼓作气的奔上前追过去,“我不放弃,我们一起去找最后一味药。” 柳平绿淡淡的看了他一眼,没说什么,不过嘴角露出了满意的笑容。 呵!这桃花男这时候看起来终于有点男子气概了。 两人互相扶持着,根据着柳平绿的超强第六感前进,在午后时分他们来到了山巅。 “找到了!”她突然露出欣喜的眼神低声喊道。 “在哪里?”一听到她的话,玉相儒也露出狂喜的神情,顺着她的眼神望过去。 山之巅,却没什么高大的植物,顶多都只是些树丛类的植物,唯有一棵大树伫立在山棱线上,峥嵘地展现生机之美。 “在那棵树上,看到了吗?那树名为聚灵树,一树只生一果,名曰聚灵果,聚灵树难寻,要等到结果更难,而那棵树上一点红色地方应该就是聚灵果了。”她解释道。 “原来如此。”玉相儒心里没说出口的是,其实他在一看到那棵树时就知道来历了。 打小他就有一目十行,过目不忘的本事,但是身处皇室,又是最受重视的那一个,他很早的时候就知道自己应该要藏拙的道理,不想招忌的将所有的能力都用在农事方面,所谓民以食为天,他相信照顾好人民的肚子,更胜带兵打仗或是政坛上尔虞我诈。 将身上的东西全都拿下来放在地上,柳平绿吩咐他道:“在这里等我,我去摘果子。” “等等!你要去?”玉相儒拦下她,皱着眉间。 “当然,我不去难道你去吗?”她取笑似的看着他。“说到底你还是个病人,我怎么可以让一个病人去爬树摘果子?” 她还有一句话放在心中没有说的是,让这个四体不勤,五谷不分的大少爷去爬树,说不定他还爬不上去呢!所以还是她自己来得好。 他却拉住了她,不让她往前进,摇了摇头坚定的说:“你说的没错,我是个病人,但是你也忘了,我也是个男人,不管怎么说,我都不应该让你去冒这个险。” “你......”她蹙眉看着他。 他看得出来她眼中的疑惑还有不认同,然而在这件事情上头,他不想要轻易退让。 “我已经下定决心,加入你不让我去的话,那我宁可死也不让你治病了。” 柳平绿看着他坚定的眼神,他也丝毫不退缩的看回去,过了许久之后,她妥协了。 “好吧!你去!”唉唉!有人要自己当这种出头鸟,她还有什么好阻拦的呢? 顶多他爬不上去时,她忍耐一点,不要笑他好了,毕竟他也算是勇气可嘉。 玉相儒卷起长袍,拿了个木盒塞在怀里,站在树下,双脚用力一跳,便开始攀着树干往上爬去。 他的动作不是很熟练,速度也不快,柳平绿的视线随着他的动作移动,心脏忍不住急促的跳着,担心起来。 啊,他会爬树呢......可稳不稳啊?有没有惧高症啊?会不会怕一怕就掉下来? 摔成残废怎么办...... 他越往上爬,树干越来越细,他的每一个动作都让整棵树晃得更厉害,也让他在踏出下一步的时候更加困难。 好不容易就在他用于以缓慢的动作,采下那颗红艳艳的聚灵果的时候,柳平绿才发现,不知道何时自己竟屏住呼吸看着他每一个动作。 还好还好,他顺利摘到果子了,既然都上的去了,下树的时候应该也没问题吧? 将聚灵果放进怀中的木盒放好,玉相儒才发现自己发了一身的冷汗,但是一想到怀中的东西,他就忍不住露出了一抹笑。 循着来路,他慢慢的爬下去,一步一步不敢大意,但是意外却在两人都没察觉的时候来临。 山巅之处毫无遮蔽,本来风就大,就在他正离地面大概还有两公尺的距离,突然一阵大风吹来,他身子被吹得左右摇摆不定,脚又一滑,抓不住手中的树干,整个人就这么掉了下去。 “小心——”柳平绿一声惊呼,没有考虑接下来这个毫不考虑的举动有多么不自量力,伸出手想接住她这个从半空中坠下的大男人。 这行为无异于螳臂当车,玉相儒整个人直接压落在她的身上,两人也因为他的重力加速度的作用力随之翻滚下坡,直到他们撞上一处低矮木丛为止。 他们紧紧地抱着彼此,久久都没有从这震惊中回过神来。 也不知过了多久,柳平绿感觉到自己的心跳稍稍平静了些,脑中模模糊糊的想着他也不知道有没有......悠然,冷风吹,她惊醒过来,连忙坐起身问道:“怎么了?有没有摔到哪里?” 他也回过神来,也坐了起来,“我没什么事情,就是不知道聚灵果有没有摔坏?”说着,他连忙取出怀中的木盒,打开一看确定过是安然无恙之后才松了口气。 为了这颗聚灵果,两人可是平白受了许多的惊吓,要是摔坏了,他们哭都来不及。 柳平绿只稍微看了聚灵果一眼却没再多问,重点是——他没事就好,其他的都不重要...... 哦,shit!他没事,她却事情大条了! 脚上传来的疼痛感让她忍不住皱起了眉头。 糟糕,凭着这股痛感,她大约可以猜测出自己的脚就算没有骨折也可能是脱臼了。 玉相儒爬起身,低头却见她还坐在地上,脸色发白,当下觉得不对劲,一看见她皱眉,连忙开口问道:“怎么了?是不是伤着哪里了?”担心的视线连忙在她身上四处梭巡。 方才从树上落下时,他就算想避开她也来不及,两人滚落的时候,他也只来得及护着她的头部,其他的地方着实是无暇顾及。 她苦笑道:“嗯,没什么,小事,可能是脚断了,回去接一下就好了。”还好伤在脚,手还能动,回到木屋她自己就能处理了。 “脚断了怎么能算不严重?”他气急败坏得道。 生在皇室,就是一点破皮都能喊太医,更不用说伤筋动骨了,更何况她是个女子,若是未来脚跛了该如何是好? “别激动,这伤真的不重,只要回到木屋里我敷个药把骨头接回去就行了。” 她见他有些激动,安抚的说“等等我找根木棍,就算用跳得也可以跳回去,没事!” “真的没事?”他还是有些存疑。 “没事,没事,我真的没事,不信的话你去找根木棍子来,我马上跳回去给你看!” 见她还能说笑,他这才稍微心安了些,虽说这句玩笑可让人不敢苟同。 “你脚都伤成这样了,还想跳回去?”他眉头皱得死紧,一脸的不赞同。 “不然呢?” 他在她面前蹲下身,然后回过头来望着她,“上来,我背你回去。” “等等,你背我,那我们采的那些药材要怎么带回去?” 那些木盒累积起来也是可观的重量,再加上她......他行吗? 他脸色有些难看,考虑到自己的确可能没办法兼顾,他坚决的下了决定,“那些东西......就放着吧!你比较重要,不管怎么样,我都要将你安全地送下山。” 一听见这话,她十分诧异地望着他。“你......你没说错吧?你确定要放弃会让你惊讶道说不出话来的千年人参还有金龙蛇球和——” 他打断了她的话,务必肯定的说:“不管什么都比不上你重要。” 这句话就这么自然而然的脱口而出,说出来之后,他自己猜顿然领悟,原来不过半个月,她在他的心中,已留下深刻的印记。 初见面以为她是神女,再相处发觉她与他过往所见的女子有那么多不同,她对他而言,不是特别两字就可以形容。 她对他说话从不轻声软语,甚至指使他这个王爷做东做西的,高兴的时候给个笑脸,不高兴的时候冷脸相对,但他明白她的好。她会在他受寒发烧亲自守在床边彻夜未眠,一勺一勺的喂药,没有一丝不耐。 或者就如同她曾开玩笑所说的,自己约莫是天生奴性重,有什么被“效姆”的倾向......要不然怎么对往常那些屈膝逢迎的女子没有半分感觉,却对老是对他没好气的她越看越喜爱呢? 她沉默了,在听见了他说的那句话之后,自己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或许这时候都不说才是对的吧! 谁都比不上你重要?意思是说她的医术对他来说无比的重要,还是她这个人呢? 她眼神复杂的看着他,很快的收敛起情绪,不让心中的悸动扩大成天崩地裂似的动摇。 不要想太多,不管他一直为何,他们顶多只能说算同住的房客与医病关系而已,她认真不得。 “那......东西我来拿吧!”看他的眼神,她知道自己没办法说服他改变主意,只好妥协。“我坚持!我可不想为了才要多跑几趟。” 就算她天生带有好运,但这些珍贵药材也不是像野草一样,割了马上又可以长出来的。 他也退了一步,协助她将那些木盒背起,沉沉的重量让她有点难受,可她没说什么,咬着牙接着攀到他背上。 第六章 一背起她,玉相儒差点承受不住,他咬紧牙关,拼尽全力一步步的往来时路走去。 靠在他的肩背上,柳平绿感受到他的吃力,还有背上,发际上不断冒出汗水。 几次她都开口让他停下来,他却硬是不做声,不肯放手的傻傻往前走。 回程的路,显得如此缓慢。 可纵然慢,他始终没停过,偶尔,他步履蹒跚了,整个人差点跌出去,幸好都能及时扶住什么东西稳住身子,调整脚步再出发。 后来她也不再多说了,只是心疼的不是用自己的衣袖替他擦去汗水  ,将脸颊轻靠在他的背上,感受他每一次跨步的律动。 那种感觉很温暖,让人觉得很安心...... 夕阳西下,隐约的悸动暧昧,似乎在缓慢行走的两人中无声地蔓延...... 自那天的采药之后,两人暧昧的感觉越来越浓,柳平绿还可以压抑住自己的一样情绪,但是玉相儒脸上不时地温暖笑容,还有热情的注视,却让人无法轻易忽略。 面对这种情况,如果她脚没受伤的话,还能躲进实验室里逃避,然而现在她必须事事依靠他,也只能尽量装没事。 只是她不愿正面面对,他却不打算和她一样当鸵鸟。 今儿个,他将煎煮好的药材端给她的时候,终于问出考虑很久的问题—— “平绿......等你伤好了,跟我回家好吗?” 她在心中叹了口气,原本要送进口中的汤药,此时却怎么也入不了口。 “平绿,好吗?”他急促的追问。 他很不安,从那天采药回来之后,他有意无意的试探着她,想知道她是否也对他有意,但每次总被他四两拨千斤的装傻带过,他的一番爱意变成单相思,这样的煎熬让他再也受不了了,脱口而出自己的心愿。 “跟你回去做什么?当你的专属大夫吗?你的病我会只好再让你走。”她没看向他,淡淡的说着,并不正面回答他的问题。 “我不管你是不是能治好我的病,我只想问你能不能跟我回去?不适当大夫,而是跟我在一起......”他渴求的眼神望着她,希望她能应允他的愿望。 柳平绿低下头,两人相处时间不算长,这样,能算日久生情吗?亦或是患难见真情? 有人说,她的性子冷,个性孤僻,这或许是事实,但不代表她没有感情,真是个冷血动物,她也会被感动,他对她的好,她点滴在心头。 像被烫伤那一次,这回摔伤,还有日常生活他对自己无微不至的照顾关怀,她想,就算是冰山,也该融化了,就算是万年才结一次果的神树,也会有开花之时。 她不能骗自己,她的心,的确为他融化,为他开了朵朵小花。 然而他对她的好,她不知道该怎么回应,即使心动感动了,她也没资格说爱,说永远,因为,她不是这个世界的人。 啊啊,为什么她要这么理智呢?如果是率性的晴丹,是不是会不管三七二十一,先爱了再说? 可她是柳平绿,理智,冷静,这种会失控的情感,不在她的控制变因里。 敛着眼,她低低的吐出残忍的字眼—— “抱歉,你的病治好后就回去吧,你一个人回去。” 那天之后,她和他没有人再提起那天的事情。 玉相儒变得沉默,除非必要否则不再说任何话,原本总是带着笑容的桃花脸笼罩上浓得化不开的忧郁。 柳平绿的脚好得差不多了,一待可以自由走动,便一头钻进实验室,着手调配为他治病的最后一贴药。 他的病说复杂也还好,主要就是他的经脉衰落,早成体质虚,以及他的过敏体质容易引发其他器官病变,治起来是麻烦,但不算绝症,医好了她也能拍胸脯保证绝不复发。 待在实验室里,她一边思考着他的病情,一边用那天采回来的药材提炼所需要的成分。 也只有在这个时候、这一狭小的空间里,她可以暂时忘记,门外有一个男人的伤心。 时间就在两人刻意的疏远中又过去了半个多月,柳平绿每天固定用药澡让他改善体质,并调配药丸滋补,整日几乎都在实验室里,和他说不上三句话。 某日,她拿出一个木盒,坐在小厅里的桌前。 玉相儒见状默默地走近,看着桌上的木盒,声音有些沙哑的问:“这是我最后的药?” 他贪婪的目光不停地看着她,眼神中带着些许的不甘与控诉,这半个月里,她让他知道了什么叫做相思欲狂。 明明两个就在同一栋木屋里,却是比相隔天涯的人更显生疏,她特意避开他的作息时间,连话都不跟他多说一句。 “嗯。”也不看他,柳平绿只是点了点头。 她有些害怕看见他的眼神,那其中有着受伤的质疑。不解,以及无法明说的情绪。 简单的一问一答后,两人之间又陷入沉默。 玉相儒忍不住露出苦涩的神情,“你就这么不想跟我多说一句话?” 她没正面回答他的问题,淡淡的看了他一眼后,连忙又低下头,“把药吃了吧!吃完药之后,接下来三天我会帮你针灸,调顺经脉后就行了。” 他走到她面前,双手握住她的肩膀,强迫她抬头看着他,“除了治病吃药,难道我们之间没有话可以说了吗?” 她力持平静的望着他,故做冷漠的说:“我是大夫你是病人,你在这段时间帮我整理家务,我替你治病疗伤,也算是一种银货两讫,除此之外我不知道我该说些什么?” “可是我有话要说!”玉相儒俊秀的五官痛苦凝重,爆出一声受伤野兽般的怒吼,“我只是喜欢一个人……我从来没有这样喜欢过一个人—―” 她忍住内心的震颤,急急的打断他的话,“喜欢一个人?那很好啊,不过我不会爱情分析,所有我不想听……” “不!你一定要听!我喜欢的是你!”他大吼出自己的心意。 柳平绿深吸口气,告诉自己要冷静理智,千万别被一时的意乱情迷、甜言蜜语给冲昏了头。 她站起来看着,“你喜欢我?你喜欢我什么?喜欢我的外表?还是喜欢我的医术?你了解我什么?你知道我从哪里来吗?你知道我喜欢什么吗?你知道我喜欢什么样的男人,讨厌什么样的男人吗?你说你喜欢我,可是你凭什么喜欢我?” 她一个又一个的问句问得他无力招架,这些他不知道答案的问题刺伤他单纯爱着她的心。 “我……” “你什么都不知道”她直接用了肯定句,“你对一个人什么都不了解的时候,你怎么喜欢一个人?怎么能说你的喜欢是真心的?” 他收拾着受伤的情绪,要自己不要退缩,低哑的声音幽幽说着,“没错,你说的那些事我的确是不了解,我不明白你为什么会住在这荒山野地,甚至不能确定,你告诉我的名字是真是假。 “但是,那又如何?我就是喜欢有人可以不在意我的外表,可以没有顾忌的待在我身边,你问我喜欢你什么?我也不知道我喜欢你什么,我只知道这段日子以来,我每天一睁眼就想看到你,我每天看着你住在我到扫过的屋子里就觉得快乐,听到你的声音就很高兴,这样……不够吗?” 他的话里饱含的情感像吸满水分的海绵,轻轻拧在她心上就让她疼得快溢出水来,她只能咬着下唇,要自己保持冷淡的表情。 她更刻意的放冷了声音,“我只能说,我们是不同世界的人。” “我不懂。”他竟耍起无赖来,“我不想知道你到底是什么人,我也不需要了解我为什么喜欢你,我只是单纯的想要你留在我身边,这样不行吗?” 柳平绿不知道平日看起来单纯和善的家伙会这么的难缠,不管她如何的冷言冷语,都没办法打断他的执着。 其实她问错了一个问题,她爱吃什么他绝对最清楚,她的脾气他也最清楚,常常她只是手一伸,他就明白她要什么,而他的眼神一转,她也明白他想说些什么。 两人之间没有谈论的是各自是出身背景,她的来历她从没想过要解释,她们回到古代来匪夷所思的程度她下期望他能理解,干脆什么都不说。 假如她不是从未来而来,势必得回去,眼前的男人无疑是除了两个好友外最了解她的人,而且还是在最短时间内就能如此与她有默契,更加难得。 就算她答应他留下来,但一年之后,她和好友回去原本世界的约定她能就这么忘了吗? 沉默了许久,她知道自己无法说服他,最后只能轻声的说:“别说了,吃药吧!” 玉相儒呆愣了下后,脸上露出难受沮丧的表情,“为什么……为什么……” 他不信,她真的对他一点感觉都没有吗?在两人短暂的碰面时间里,他明明多次逮着她偷看他的眼神,那里头的在意他不会错认的! “药快——唔……”她的话还没说完,就叫他的狂烈的热吻堵住所有的话语。 他双手紧扣着她的双肩,红艳的双唇在她的唇上吸吮,不让她拒绝的挑逗引诱,终于,她的挣扎停下了,她的舌只能配合着他,与他交缠。 她的柔顺让他感到惊喜,原本紧扣她双肩的手改成搂着她的腰,两人之间毫无缝隙,他几乎想将她揉进自己的体内。 “别赶我走,也不要离开我好吗?”玉相儒用着恳求的语气说,这样求人对他来说,可是破天荒的头一遭。 她叹了口气,怎么还是让理失守了呢?她不想矫情的否认这个吻对她没有影响力,但那又如何?两个人并不是只有心动就能在一起,这个吻,就当做是偷来的幸福吧…… 抬起头看着他,他的眼神忧郁中带着渴望,她几欲开口,却始终无法狠下心来说出绝情话语,最后,她只能屈服的道:“先将你的病给治好再说好吗?然后,我们再做打算。” 他以为她妥协了,喜不自胜的又吻了她好几下,察觉到自己孟浪的行为,俊秀的脸上反而先浮起了羞涩的红晕。 唉!桃花不愧是桃花,强吻人的人竟然自己还先脸红了!柳平绿在心中腹诽着。 摇了摇头,她拿起了药丸摆到他嘴边,“来吧,先吃药。” 这次,玉相儒没有二话,乖乖的将药给吞了进去,嘴里的苦涩一点都不影响他脸上的笑容。 那抹笑有种雨过天晴的美丽,却让她的心反而揪得更紧。 因为她知道,他们终有分离的一天。 金玉皇朝皇城中某处豪宅巨邸里,一个长相带着阴柔美的男人正用冷眼看着地上跪着的一排黑衣人。 “整个皇室派出大量人手在找玉相儒,你们难道就没有更多的进展了吗?” “主子,当初玉王爷受箭伤遁逃入苍华山,后来跌入山谷中,估计已经重伤而亡。”最左边的黑衣人报告道。 “重伤而亡?哼!”霍绍冷哼了声,不满意的道:“我当初的命令是生要见人,死要见尸,而不是一个‘估计’重伤而亡的答案。” 跪在地上的黑衣人个个汗流浃背,他们深知主子那阴狠的性子,如果能一刀就死那还是痛快的,就怕是要生不能要死也不得的痛苦。 那名黑衣人吞咽口口水,“请主子再给属下一点时间,我们必定日夜追查,就算将整苍华山翻过了,也会找到玉王爷的尸首。”希望那些猛兽能留点骨头让他们交差。 “时间我可以给你们,但是……”霍绍冷笑,摸了摸手上的玉扳指,“我是耐心不足,所有你们最好在我耐心告罄前完成这件事,否则你们该找到我会怎么做了吧?” “是,小的知道!”所有的黑衣人齐声应道。 “很好,”点了点头,他又继续说;“你们记住,不能明着来,暗中去找,免得惊动皇室那些人,还有,苍华山多瘴气,你们搜查的时候务求小心谨慎,不要节外生枝。” 第七章 霍绍说完一挥手,几个黑衣人立刻以最快的速度消失在书房中。 他回头走回书案前,看着账本上的赤字,面色一沉,心付道:玉相儒,谁要你清闲王爷不做,非得要与我们几大家族争利杠上,那就别怪我们心狠,将你干净杀绝了! 玉相儒觉得自己的心情就像是从地狱回到了天堂一样,整天笑得阖不拢嘴,一张桃花脸更是俊美得令群花失了颜色,加以他的身子越调越好。整个人透出一种清朗的风情,迷煞人也。 柳平绿看着坐在身旁笑得很祸害的男人,不忍打断他的美好心情,无奈地看着自个的手始终被紧紧握在他手中。 他的病可说是完全治好了,让这男人恢复到像正常人一样的后果是,他每天高高兴兴的等着她的使唤和问她问题,套句诗人的话,他如果不是守在她身边,就是在往她身边的路上。 这个桃花男似乎变成了某种汪汪叫的宠物,她不禁要怀疑,自己的药方是不是出了什么错,否则她怎么会像个驯兽师一样把他耍得团团转? “平绿,我们何时可以下山呢?”他笑问道。 “很快。”她手不停,又是一根金针刺入他穴道。 “那——” “玉相儒,我现在还在用金针帮你调理经脉,你应该不想我下一根金针不小心戳到不应该戳的地方吧?”她手执金针,威胁的看着他。 这男人乐到忘形了,她的手不能握,就改吃其他地方的嫩豆腐,整个像牛皮糖似的巴在她身上,到底要她怎么下针啊! 玉相儒听得她的威胁,只得乖乖坐好,不只开口连动一下都不敢,眨着水汪汪的凤眼望着她,眼神中满足满足。 她扎了两针,实在有点受不了他过度热情的视线,忍不住自己打破沉默,“你……你长了这张桃花脸,平时应该很受女孩子欢迎吧?” 一问出口,她就想甩自己一个耳刮子,怎么这语气听起来这么像在吃醋啊? 果不其然,原本就笑得很祸害的玉相儒脸上的笑容灿烂度至少增加一倍,深情款款的望着她说:“我不知道,除了我的姐姐和母亲以为,其他的女人在我眼中看起来都是差不多的,除了你,才是不一样的。” “怎么个不一样法?”她追问道。 还不都是人嘛!难不成她就多长了一对恶魔角还是多长了一双翅膀不成? “嗯……就像是在一片朦胧的雾中突然看到一个清晰影子的感觉,我看其他女子总是看不清面目,只有你……我打第一眼开始就认得分明。” 他语调温柔,眼神也超级放电,但是柳平绿却觉得这个回答让她满脸黑线。 意思是说因为她的脸看起来不会模糊,所有他才对她产生兴趣?什么东西啊,他脑子里是装了马赛克吗? “嗯哼!”她下了置评的轻哼了声,眨眼间手下又是几根金针落下。“虽然答案听起来很莫名其妙,但是算了,我怕你狗嘴吐不出象牙,还是少问为妙,不过还有一件事情我想问问,那天……别跟我装糊涂,那天你是怎么回事?”她一直觉得奇怪,他不算是很躁进的人,那两次的告白却异常的激动。 玉相儒一听这问题就噤了声,可在她的瞪视之下,只得老实交代,“我……我是听你的梦话知道的,你说了什么一年之约,还有离开、回去等的字眼,加上之前我曾经跟恒星打听过你的事情,她虽然也是语嫣不详,但也足够我猜出一些端倪了,然后一心急之下就……” 柳平绿边听眉头皱得越紧,她万万没想到竟是自己的梦话引来他的告白。 以前可从来没人跟她说过她睡觉会说梦话这回事,应该说是因为她从没跟人同一个房间而眠,自然也无从得知此事。 看来她以后睡觉时在嘴里咬块布算了,以免又从嘴巴里泄漏什么秘密。 “对了,还有一件事,你是不是招惹什么仇家,为什么当初会伤成那样?” 玉相儒收起笑容,表情严肃了起来,“我猜想我在某些事情上可能犯了一些人的忌讳……”但他也不甚肯定确切是何人所为。 点了点头,她接着面无表情的指着屋外,“最近外头多出许多奇奇怪怪的人,我估计应该是来找你的,这两天你没事少出门,尤其别走出法阵,那阵法再高明也只能防些外行人,要是对方跟我一样对奇门遁甲有所钻研,闯了进来,我可就没办法了,总之你自己小心点。” “嗯。”郑重的点了点头后,他唇边绽开一朵笑花,“平绿……你这是在关心我吗?” “啰嗦!”斜睨了他一眼,柳平绿转过头,不看他带着笑意的眼,脸,却悄悄的红了。 木屋外,柳平绿站在阵法前,全身沐浴在月光下,隐隐散发一种凛然不可侵的气质。 “主子,山下的事情全都安排好了。”消失许久的恒星突然现身在她身边,轻声说道。 自从玉相儒可以担起那些家务之后,她便让恒星到山下留守和搜集情报,毕竟捡了一个落难的贵公平,不多注意一点,哪天被人一把恶火烧山,死了都不知道有多冤。 “屋子旁边的那些杂鱼呢?”她淡淡的问。 “用了主子特别提炼的药方,木屋方圆三里之内绝对没有清醒的货物。” “那好吧,时间差不多了,去将他带出来。”她吩咐完后,脚步轻移往阵法外走去。 没多久,恒星背着被下药而沉睡的玉相儒跟了上来,两人以最快的速度来到山脚下,山路口已备好一辆马车等着。 主子和玉相儒上了马车之后,恒星解下马车套绳,驱马快速的往皇城赶去。 在此同时,皇宫里灯火通明,包含皇上皇后及两位公主、驸马,全都等在大殿之中。 另两位皇子则是率领着两列军队等在城门,双眼焦急的看着城门外官道。 “大哥,你说那封密函上说的是真的吗?”沉不住气的玉相纶忍不住焦躁的问道。 “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玉相严则有信心多了,“再说了,对方能够将信函神不知鬼不觉的直接送进御书房的桌案上,这样的能力就不得不让我们重视。” 玉相纶于是默然无言,抱着期待的心情望着黑夜中的道路。 马车上,柳平绿看着沉睡的玉相儒,忍不住伸出手,轻抚过他俊秀的脸庞,她握了握他的手,感受着他掌上的薄茧。 这薄茧是他这段时间以来,帮她提水煮饭洗衣留下的证据。她想,她会永远记得这金枝玉叶的男人为她所做的付出。 马车车厢前方传来恒星的声音——“主子,前方不到三里处,已经可以看见军队还有迎接的人了。” “嗯,停车吧。”柳平绿应了声,将一封信封放进玉相儒怀中。 没多久,马车停了下来,她没下次,而是让恒星将玉相儒背下车,送到城门。 恒星一走近,马上围上一圈官兵,她也没什么特别的反应,低声说道:贵皇朝的玉王爷完好无缺奉还。” 然后放手一推,他随即被人接住,往城门里抬去,她趁此机会一跃而出官兵的包围,回到马车上。 “人送回去了?”柳平绿淡淡的问着,她没揪开车帘探看外面的情况,紧握的双拳努力压制着内心的不舍。 “嗯,城门外如同外面所交代的,让两位皇子带着军队出来迎接,我想玉王爷再次遭袭的机会不大,这样的部署应该可以护送他安全回宫。 她听完后逸出淡淡的叹息声,然后轻声道:“走吧!路往北走,记得甩掉不该跟上的人。” 今夜的这一切,全是出自她的策划。 他的病好了,而她知道自己如何,都要遵守那一年之约,带着姐妹们回到原本的世界。 关于玉相儒这个男人,完全是个意外,就只能是个意外…… 她不想去想自己现在的心情,她要自己用科学实验的角色去分析,没错,她治好了他的病,从现在开始他们桥归桥路归路,彼此过完自己的人生,这才是最好的结果。 她承认,认识他,对她来说就像是化学实验出现了不可预测的反应,她用上了她的心,再也无法还原原本的分子组合,她的心和以前不一样了,可她还是亲手矫正了这个不该有的反应,让预期的结果能够出现。 实验结束了,这样很好,她很满意,至于心中隐隐约约的抽痛……就当做是这次实验的废弃的结晶吧! 时间,终究会再改变些什么的。 手还需道珍重,此情尽处也温柔。 你心你情终易换,我爱我恨本难求。 玉相儒一脸的呆滞,媚人凤眼此刻也毫无生气,乌黑长发没有整理就这么披在身后,手中摊着一张信笺,整个人失魂落魄的坐在床沿。 玉承凤下朝后带着两个皇子回到后殿,看到的就是好不容易化险为夷归来的么子一副失魂落魄的模样。 “怎么了?”他忍不住皱眉。“身体不舒服?今天早上太医不是有来看过,怎么说?” 昨天晚上从那个神秘女子手中接过幺子后,一家人全着急的想看看失踪几个月的玉相儒好不好,水知道他竟然一直昏迷不醒,要不是太医说他只是睡过去了,整个皇宫恐怕老早就被炸翻了天。 同样皱着眉的皇后柳芝颜轻叹了口气摇摇头,踌躇半天却不知道该怎么开口说明。 一见到妻子如此,玉承凤的眉头皱得更紧了,“太医到底是怎么说的?” 柳芝颜说明,“太医来把完脉之后一惊一乍的,说是儒儿的病全好了,那时候我还高兴了一下,谁知道——” 听到幺子身体好了,玉承风自然无比高兴,但是听到妻子还有后话,他连忙压下兴奋问道:“后来怎么了?” “这孩子醒了之后,一睁开眼就要找什么平绿,找了半天找不着,像是傻了一样。接着宫人为他更衣,发现他怀里有封信,他看完后,整个人就……唉!”她说到这里又叹了口气,心疼的看着幺儿。 她这个儿子大小长得俊秀无比,从没听说过对那家小女娃有过好感,倒是想自荐陪着他的女娃多的可以从城头排到城尾再转两圈。 或许是因为看多了女子对他的倾慕,让他对一般女子都看不上眼,前几年想给他说门亲事,硬是让他东磨西推的推了,他摆明想找个自己喜欢的女子才肯成亲。 她和他父皇充他宠惯了,也就这么任着他,谁知道这一下失踪了几个月,回来的时候却是这般模样,但娘亲的哪能不明白儿子定是为了哪个女子伤了心,失了神了呢? “那封信上写了些什么?” “只有一首诗……”柳芝颜将那诗念了出来,他一听就明白了。 只是即使明白,他也无可奈何。 昨夜太子有派人跟踪那辆送他回来的马车,那个神秘女子会是儒儿的心上人吗?不过,送去跟踪的人没多久就被放倒在路边,神秘女子也消失无踪,不知去向。 玉承风叹了口气,严肃了脸色,走到儿子面前,“儒儿?” 玉承风眼神茫然,神情憔悴的抬起头,“父皇?” “怎么了?好不容易回来了,应该高兴点呀!” 他是应该高兴,好不容易死里逃生,再度见到兄长父母,他是该庆幸的。 但是他却笑不出来。 她走了,就这么走了,只留下了一封信,她甚至连告别的话都不愿说,就让他在昏沉中回到了宫里。 看见儿子在答应了一声之后又开始恍神,玉承风也有些恼了,轻斥道:“哼!不过就是点风花雪月就弄成这个德行,成什么体统!身为我玉家的男儿怎么可以如此女儿家姿态!” “就是!儒弟长得如此俊美,何必为了这种事情而伤怀?”玉相轮也看不下去的插嘴道。 第八章 就他看来,这个弟弟可说是天上嫡仙下凡来,就是号称金玉皇朝第一美人,在他眼里都比不上玉相儒貌美。 玉相儒苦笑:“我不知道……她从来没有称赞过我的外表,也不曾问过我的来历,在她的眼中,我似乎就是这样一个无关紧要的人。” 所以她才能用谎言来骗我?他在心中苦涩的想着。 其实他最想知道的是,那么最后那几天,她的顺从到底是为了什么呢?要哄他喝药快快恢复健康? “既然如此,那你有何必伤心?”玉承风皱着眉训道,“你要成亲的话,多少女子任你挑选,你想娶几个就娶几个。” “不一样的……她绝对是不一样的……”玉相儒摇了摇头,黯然苦涩的说:“我知道,她既然打定主意离开,我就再也无法找到她。” “凭一个女子之力难道可以翻了天?我敢说只要她还在咱们金玉皇朝里,我们一定可以找到人。”玉相严安慰着他,话中充满了自信。 玉相儒叹口气,“父皇、大哥,不是我对你们不敬,但是只要她想躲,应该没几个人可以找到的。你们可知道我这几个月住在哪里吗?” 这问题勾起了所有人的兴趣,玉相纶心急的问:“哪里?”他们简直快把整个金玉皇朝都翻了过来,就是找不到人。 “我那天受了箭伤滑落山坡,被她所救之后,就一直住在苍华山,始终没有离开过,木屋的位置也约莫就在山腰的低旷处而已。” 众人全都诧异的闭不了口,带兵寻人的玉相纶又率先提出质疑,“可这不可能啊!苍华山上能住人的地方我们都翻遍了,不可能没看见人,还是你说的山腰是在更里头的高山里?” “不是的,我的确就是住在理我当初受伤的地方不远而已,只不过那栋木屋外头不了阵法,一般人不容易靠近,就算接近也并不知道里头暗藏玄机。”玉相儒解释道。 隐士的高人!玉家父子在心中同时浮出这样的结论。 一时间所有人都沉默下来,玉相儒说的没错,这样的高人如果有心要躲人,的确会让他们根本无法找起。 柳芝颜看着丈夫和儿子们愁眉苦脸的模样,心念一动,想到一个法子,或许是可行的,反正现在也只能死马当活马医。 “你们要找人的话,何不让三色楼去打听?不是说没有三色楼打听不到的消息,没有他们找不到的人吗?” 她话一说完,大伙全都转过头来看着她。 “怎么了?她笑问道:“我说错了吗?” “哈哈哈!没有没有,果然还是皇后你聪明,我们找不到,不代表别人也找不着,这事就交给三色楼办吧。”玉承风失笑道。 三色楼的威名他们早已听过,不过平日他们却谁也没想过还有这条河可走,就是上次玉相儒失踪的时候也没人想到,想来那时候他们是心急则乱啊! 玉相儒闻言,心中窜起希望,“只要能够找到她,不管付出什么代价我都愿意。” 第一次,他如此坚定的说着,往日带着忧郁温柔的凤眼里,出现了不可动摇的气魄。 “好!就是该这个样子!”玉承风点了点头,眼神很满意,对于这个幺子的担心稍微放松了点。 或许这次他的失踪,是塞翁失马焉知非福,让儒儿成长了不少,更有一个大男人的担当。 “儒弟,入境找人的法子帮你找了,你可别再颓丧了,记得你的工作啊!”玉相严打趣的说,也算是一种提醒。 玉相儒可不是个太平王爷,打小他就喜欢花花草草,后来父皇下令让他在农务司任职,而他也的确表现出色,解决不少的问题,他失踪额这段时间积压了许多的工作,也迫切需要他回来处理。 玉相儒阴郁的脸庞露出淡淡笑意,“知道了,大哥。” 见他终于笑了,大伙儿也放下心来,闲聊似的问他这段时间发生的点点滴滴,他一一的述说,不过对自己洗衣煮饭之类的事情略过不提就是,省得家人们大惊小怪。 只是他人虽然在豪华的宫殿中,眼神却不时地望向窗外的蓝天,心思也随之飘扬—— 平绿,无论如何我一定会找到你,我发誓! 金玉皇朝三色楼的通讯点,收到来自宫中的委托任务。 几个头儿自然之道他们要找的人是他们三色楼这一年的新主子之一,她的下落他们也一清二楚,如果供出来……这算不算是一种“内奸”的表现? 大伙面面相觑,心里头同时浮现这样的疑问。 “先通知恒星好了,看着平绿主子怎么说。”有个人如此建议。 “嗯,也好,那这桩任务先接下来,我们再等消息吧。” 这决定合情合理,而且也没有违背三个主子定下的“有钱不赚是笨蛋”的规矩,同声获得所有人的赞同。 第一次,三色楼的任务没派上半个人去打听,而是坐在老本营等消息。 柳平绿换了几次马车之后,甩掉后面跟踪的人,打着离玉相儒越远越好的想法,急速的往北方前进。 快马赶了几天的路程,这日正当她拿着恒心给她的地图,思量着该在哪里落脚比较好的时候,马车冷不防一个急停,让她差点从车厢里滚出去。 “恒星?”她揉着头,有些不悦的唤道。 “主子,你先留在车子里,外头有些人堵住去路,似乎来着不善。”坐在马车前的恒星隔着车帘小声的说。 “喔?”本来一肚子不爽的柳平绿听她这么一说,反而变好奇了,径自撩开车帘往外看去。 瞟了一眼,拦在马车前的人数约莫二三十人,岁数大约咋三十到四十之间,不论长相,他们最大的共通点就是穿着破烂、脸色枯黄,手里拿着锄头或是木棍之类的东西当武器。 唉!这世道!土匪都不土匪了。 不过马车前的“土匪们”可没有心思注意到柳平绿的想法,他们的头儿站出来,很不熟练、也很没有气魄的说:“那个……把能吃的都留下。” 见到这么“拙”的土匪,柳平绿真的很无言,连打劫的话都说不好,真是逊到不行。 她轻巧的跳下马车,恒星见状跟着下车,她顺势抽出恒星的配剑,对那些土匪说:“你们几个要当土匪也要专业一点,看清楚点,什么叫做土匪!” 恒星阻拦不及,只能来得及喊声主子,就看到柳平绿很有架势的把剑一挥,冷冷说道—— “此路是我开,此树是我栽,若要打这过,留下买路财!还有你们要是没钱的话,就把命留下来。” 一段话说完,这些“山寨版”的土匪吓得浑身发都不说,胆小点的还双膝一软,扑通跪下了,就连恒星也看得一脸惊诧,忍不住在心中怀疑自己主子是不是以前干过土匪这勾当。 柳平绿把剑仍回给恒星,下意识的回头喊了句,“玉相儒帮我把椅子——” 可话没说完,她就愣住了。 他不在了,她提醒自己,那个总是任她呼来喝去的漂亮傻小子不在了。 这些天她努力让自己不去想他,不去想过去一起生活的日子,她觉得她很成功的做到了,但其实,她是失败的吧,她总是会在最不经意的时候叫出他的名字,忘记他已经不在她身边的事实。 唉!习惯!都是习惯惹的祸。 “好了,没事的话就走吧!”连看那群土匪一眼柳平绿都懒了,意兴阑珊的回到马车上。 可那些人却没有依言离开,反而砰砰响地磕起头了。“请善人救救我们村子一家大小吧!” 有人开了头,后面更多人跟着响应,顿时之间磕头声不绝于耳,二三十个大男人无一例外的脸上全流满了泪。 柳平绿皱着眉,有点不习惯这样的场面,心中暗忖着,她还没死呢,磕什么头啊!还边苦边磕头呢! 她不耐烦的挥了挥手,“好了,有什么事情起来再说吧,能帮的我就帮行了吧?” 可原来只是想日听听应付下就算了,没想到这一听,她的兴趣反而被勾起来了。 这些人是前面山谷小村的居民,种植的粮食也能糊口过日,谁知道半年前村人依赖的小湖水源突然一晚变红了,饮水种植的作物全都枯萎了不说,就是人也不能喝上半口。 村人靠着存粮勉强撑了半年,情况却没有丝毫好转,如今整个村子的人都快饿死了,他们几个壮年男人商量了下才出来打劫,谁知道头回拦下的人就踢到铁板,还是超强不锈钢。 柳平绿食指轻点着下巴思索了,又再问了几个问题,然后才开口吩咐道:“恒星,去我们先前经过的小镇弄点粮食给他们,买点生活用品,我到他们那里去看看。” 有意思!湖水一夜变红,是个非常好的研究课题,再来他们说的那个山谷听起来应该也是个极隐秘的地方,有得玩又有适合落脚的地方,他非去不可啦! 时间在忙碌中滑逝而过,只是玉相儒是在忙碌中承受着等待的痛苦,而柳平绿则是在忙碌中寻找平静还有遗忘。 就在柳平绿针对小安村水源变质的研究进行最后结论的时候,慕晴丹的急信也送了过来,不过因为当时她正闭关在实验室里,所以看到信已是两天后的事。 “边城那边是不是出来什么事情?”她看完信后问向恒星。 信里写着病危,但她可不相信强悍精明的慕晴丹会在病危时发出这样的信来,八成有鬼。 恒星跟着柳平绿久了,思考速度也能慢慢跟上,只是她仍是吞吞吐吐的不敢多说。“听说天擎皇朝举兵进攻,可能是因为这个原因……” “嗯,应该还有其他的消息吧?直接说清楚,不要我问才讲。” 恒星这才将边城遭受调虎离山之计,情势变得如何险恶,还有最重要的就是慕晴丹和大将军的感情稍加叙述。 总之就是慕晴丹为了她的男人而想靠她和湛初白的力量去守住边城,大概是怕她们认为事不关己不想来,才送上这种“病危书”,让她们看在友情的份上跑上一趟。 守城吗……嗯,是比去当个医生治病有趣多了,她刚好对兵器也小有研究,玩弄炸弹和火药对她来说就跟配药一样轻松。 她马上决定道:“带上我那个小箱子,我们出发到边城去。” “是,主子。”恒星又想起一件事,赶紧禀告:“金玉都城那里传来一个消息,问说有一笔大生意,似乎跟主子有关,是不是要接下来?” 跟她有关?不会是要她亲自去搜集资料当间谍吧? 摆了摆手,她不是很在乎的说:“跟他们说这种小事自己决定就好,不要老是拿这种小事来烦人!喔,对了,不要忘记三色楼的规矩,有钱不赚是笨蛋,问看看他们是不是笨蛋,连这种小事都要你往我这通报。” 若不是恰巧遇上慕晴丹的事情,或许柳平绿还会有兴趣仔细问问,但现在急着想出门,也就这么阴差阳错的,自己把自己的行踪给送出去了。 站在边城城墙上,望着远方一望无际的滚滚黄沙,柳平绿心中无比复杂,脸上却没有任何表情显露。 还不到一年之期,三个人就再次聚在一起,只是可说是人事已非。 湛初白身边跟着一个傻乎乎、个性耿直的堡主,她自己也怀了孕,而慕晴丹虽然不说,但是光看她也知道,这女人心心念念的都是那个将军大人。 照这样看来,她们想要三人回去原来世界这件事,应该会有很大的变数。 先不说她们是否能够找到回去的方法,光是这些摆脱不掉额男人就是很大的麻烦。 我就是喜欢有人可以不在意我的外表,可以没有顾忌的待在我身边,你问我喜欢你什么?我也知不道我喜欢你什么,我只知道这段日子以来,我每天一睁眼就看到你,我每天看着你住在我打扫的屋子里就觉得快乐,听到你的声音就很高兴,冷不防的,玉相儒那温柔的声音窜进她脑海里,是因为看到炎武郎对初白呵护疼宠的模样,忍不住油然而生的羡慕吗? 第九章 曾经,她也拥有过这样专注热烈的倾慕,只是她,最终选择放手…… 她的眼神带着疑惑,不知道自己到底是做对还是做错? 被她抛下后,他会难过吗?或者不断时间过后,他会忘了有她这样一个人存在过?如同郑愁予的诗句一样,我达达的马蹄是,美丽的错误,我不是归人,是个过客直到这时看到两个好友为爱情一喜一苦,她这才发觉,自己对待感情似乎太过理智了,理智得过于残忍,她不明白这么果断的离开,不该用谎言哄骗他,不该…… 明白他是如此单纯的付出但感情,她却还是用这么世故的方法拒绝。 “主子,晴丹主子请你回去将军府,确认最后的准备。”恒星出现,打断柳平绿的思绪。 她点点头,“嗯,我知道了,这就回去吧!”所谓这最后准备就是查看那些炸弹线路有没有问题,这可是她们能不能成功守住边城的重要关键。 她拢了拢长发,将昔日半遮住脸的长发用一条发带拢了起来,这是玉相儒帮她养成的习惯,她下意识的就会自己做这个动作。看来,他在她心中扎的根,比她以为的要深得多。 边城烽火将起,她和晴丹她们三人又将各奔东西,可她们都有可以回去的地方,只有她……她着实不知自己心的归处是在哪里了…… 半夜,边城大战爆发,柳平绿跟着恒星赶紧离开这个是非之地,窝在车厢总闭眼小憩,这几天的忙碌,让她实在累坏了。 突然,马车一阵颠簸后急停了下来,惊醒了她,她忍不住皱起眉,却没有睁开眼。 八成又是哪些不长眼的强盗土匪吧,她现在没有心情应付,打算让恒星处理就好。 可等了一会儿,马车外却没有传来任何声响,她终究还是觉得奇怪的睁眼,看到有火把的亮光接近,接着车帘被掀起,她脸上保持平静,内心已是波涛汹涌。 那张熟悉又陌生的脸孔出现在眼前,恒星则是手被绑的站在他身后。 突然之间,她淡淡的笑了,“你来了。” 玉相儒曾想象过她再见到自己时会是什么表情,惊慌?愧疚?还是冷然以对? 但是,他完全没有想到,她会是这样的笑容。 “我来接你了。”他说,然后俊秀的脸庞在火光的映照下却看不见往日的温柔,他身后站着两排黑衣人,手上亮晃晃的大刀可以看出不是单纯的装饰品。 她轻叹了口气,什么话都没说的将双手伸向他,他懂她的意思,拉过她的手,颤抖的双臂紧紧的抱着她。 似满足又似无奈的轻叹口气,闻着曾经熟悉的味道,她再次合上眼,靠着他的胸膛,低语着,“我累了……让我睡一下……” 这段时间他有在偷练喔,胸膛终于不是几根肋骨的组成,让人靠起来会有种上瘾的感觉。 用披风将她拢住,玉相儒抱着她上了马,低头一瞧她竟然就这样沉沉睡去。 他温柔的笑了,对身旁的属下轻声下令,放佛怕扰醒了她,“回都城。” 金玉皇宫再次全体到齐,这次不只是皇室成员,几个大臣都来了。 会这般劳师动众,全因玉相儒派人送回来的口信。 “小弟只说今天要回来,要我们全部到齐,只不过他到底要我们做些什么?” 沉不住气的玉相纶忍不住开口问。 他这问题自然也是众人共同的疑问,但恐怕得等到主角回来,才能知道他葫芦里买什么药了。 好不容易,等到宫门外的士兵开始一声声的通报着玉相儒回宫,所有人都用期待的眼神看着大殿门口。 “玉王爷到——” 只见玉相儒一脸风尘仆仆的跨进门来,他少了几分的俊秀,却散发一股男人味,有种潇洒不羁的气度。 他手里抱着柳平绿,所以并没有跪下请安,只是朝着殿上众人轻轻的点了点头。 玉承风皱起眉头,“儒儿,你这是——” “我要成亲,就在今天、现在。” 两句话震得大伙全都懵了,这个金玉皇朝最受宠的王爷竟然说成亲就成亲,真是任性妄为到了极点。 玉承风不愧是一国之主,惊愕过后马上开口问:“跟谁成亲?” 玉相儒露出一抹温柔的笑容,轻扯下披风,露出怀中人的容貌。 “跟她,我这辈子最爱的女人。” 玉相儒似乎要在今天把他之前从来没有过的任性给一次发挥,在大殿里撂下话之后。他便抱着柳平绿回到自己的寝宫去。 一路上,随侍在旁的宫女侍卫等人想要将柳平绿接过手去,他都只是摇摇头,坚持要亲自抱着她。 一群宫女也只能急得跳脚,赶紧先回他寝宫去忙着烧水取衣、点熏香等等的工作。 待他回到寝宫,看到宫女备好热水正放进浴池里,这时候他才愿意松手,让几个宫女伺候着她梳洗。 柳平绿已经醒过来了,只是意识还是有些模糊,她心知肚明,这男人八成是为了怕她反抗,给她下药了,身子压根无法出力。 “再送另外一桶水来放在外间。”见她被搀进去沐浴,玉相儒却没有识相的离开。 “王爷,男女授受不亲,更何况你们还未成亲,怎么可以……”服侍玉相儒的大宫女想劝阻,一脸的无奈。 她约三十岁,跟着这个最得宠的王爷也快二十年了,算是看着他长大的,所以一看到他脸色不佳,就知道他是铁了心不让人劝了。 更何况他不动,难不成她还能让侍卫把王爷给请出去不成? “我就是要在这里守着。”他的语气很坚定。 他做了这辈子最无耻的事情,竟对自己最心爱的女子下药,让她浑身无法动弹。 但是即使如此,他还是不放心,非得要守在他能够看见的地方才安心,毕竟她的能力他是知道的,搞不好她能自行解开药性,什么话都没说就离开了,他不能承受这样的结果。 不入流就不入流吧,为了她,他宁愿做个真小人也不要当伪君子。 宫人们为他送来另一桶水,他简单沐浴过后,柳芝颜领着一队宫女走了进来,看见他一个大男人守在外间,摇了摇头,却没有多说什么。 她让宫女送上一套喜袍,解释道:“这喜袍是之前做好要给你成亲的,新娘的喜服我也带过来了。” 另一个宫女也端着一个玉盘上前一步,上头摆放着一件红绸喜服,他放眼望去,每个宫女手上都端着东西,全都是金冠珠翠、玉钗首饰等。 他点点头,临时之间还能有这些名贵饰品装点,她这新嫁娘也不致显得寒怆了。 “好了!你的新媳妇儿就要出来了,你让她在这更衣吧,你也带着你的喜袍找个地方换去。” 柳芝颜从层层的薄纱后看得出来柳平绿似乎有些不对劲,走路都得两三个人搀扶着,这里头的有啥古怪她也不想追究,反正儿子喜欢就好。 “不,我不走!我要留在这里。”玉相儒坚持道,若不是他脸上一脸严肃凝重,怕不要让人当做是哪里来的登徒子。 “你这是……”柳芝颜无奈的看着他,这孩儿怎么遇上那心上人的事,就变得如此执拗呢? “不管怎么说,我就是要在这里。” 母子两人对峙不下,最后还是向来疼爱儿子的柳芝颜让步。她摇了摇头,“好吧!你爱在这里就在这里守着吧,但是不得再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情了。”她吩咐道,却也知道这样的叮咛可能不是很管用。 唉,儒儿今夜的贸然之举,已够让朝中大臣议论纷纷了,不遵体统礼俗,有失皇家颜面,说得皇上脸色铁青,哪有半点要帮爱儿办喜事的喜悦呢? “还有,你父皇说了,今儿个成亲还是太赶,但是为了成全你,今天就算小操办,日后还是得照规矩重新办一次,明白了吗?” “是,母后,我知道了。”玉相儒低头应承着。 柳芝颜神色复杂的看着他恭顺的样子,最后只能叹了口气,离开了。 唉-----只希望这孩子真的知道自个儿在做些什么。 虽然临时,但是皇宫里面什么都不缺,一番调派之下,喜堂布置还有筵席都准备的差不多了。 “吉时到------”礼官朗声喊道,两排换上大红衣裙的宫女们列队下跪迎接,所有紧急受邀的大臣们全都瞪大了眼,看着这个金玉皇朝开国以来最出格的一场婚礼。 等到新人的身影进到众人的视线中,几乎所有人都失声惊呼,连坐在上位的皇帝皇后也都尴尬的沉下脸来。 穿着一身喜气红袍的玉相儒竟然抱着柳平绿就这么走进来,而非让宫女搀扶新嫁娘。 礼官看到这个场景差点梗住嗓子,偷瞥了眼皇帝和皇后,他们没有多说什么,连忙把后头的程序以着超快速度念完,一些仪式能省则省。 开玩笑,总不能还让王爷抱着人又是跪拜又是叩首的吧! 一场极其搞笑又尴尬的婚礼,就这么样的快速礼成,大臣们面面相觑,先前有人开口道喜,却让皇上给瞪了回来,看样子皇帝也很不满意儿子的作为呀! 礼官高喊着王爷和王妃入洞房,大伙纷纷暗自松口气。 随着宫女们像条红浪般急急退出去,大殿中的尴尬气氛才终于缓解了些。 玉承风从来没有像现在这么难堪过,大殿中沉默了半晌,最后是柳芝颜出声提醒了他,才让他缓下脸色来。 他举起酒杯,朗声说道:“感谢诸位爱卿今日来为小儿贺喜,赐酒!” 众人顺着这个台阶嘟嘟囔囔的说起道喜的吉祥话,每人都举起了酒杯,大殿中的气氛才稍微热络了些。 玉承风和皇后相视一眼,无奈的笑了。 偌大的喜房里,红色轻纱丝绸挂满整个房间,屋子里燃着熏香,香气弥漫,八支大红龙凤烛燃着火光,将周遭映照的喜气洋洋的。 大床上,柳平绿让宫女为她换上睡衣,躺在上头如一尊美丽的娃娃。 她虽然意识昏沉,但是不代表方才的那一连串婚礼闹剧她不清楚,她知道自个现在已经算是“已婚人士”了。 原本被绾起的长发,散落在红色的鸳鸯枕上,婉约五官有些消瘦,平日闪着冷静与淡漠的黑眸此刻是闭上的,随着她轻轻浅浅的呼吸,身上的红纱睡衣和露出大半胸口的嫩绿抹胸也为之起伏。 玉相儒换上睡服之后,走进新房里,看见的就是这么一幅海棠压枕的绮丽景色。 他轻步走到床沿坐下,就着烛光看着她,手轻抚过她的容颜,深深的吸了一口气,他试图想让自己激动的情绪冷静下来。 她终于成为他的妻子,虽然他使的手段有些不太光明磊落。 “等你醒了之后,你会怪我吗?”他低喃自问着。 低下头,他吻上她的唇,怜惜的轻抚,直到她的唇红艳如红花才放开。 放下床帘,他躺在她身边,伸臂将她搂进怀中。 这不是他们初次同睡一榻,那时在山上木屋,因为只有一张床,两人就同睡在一起了。当然,一开始他很惊讶也想抗拒,可是她说,他们是“盖被子纯睡觉”,要他别乱想,就当睡通铺就好啦。 老实说,她说的话他听不太得懂,但那时他还生着病,压根也无心多做他想,就是后来他身体好了些,他也谨守分际。 不过后来每日早晨雾气冰寒之时,她会卷着被子强行窝到他怀里取暖就是。 他不介意,当然,也不会告诉她这个怪癖,免得这样幸福被她取消了。 看着她的睡颜,他像永远都看不腻,握着她的手放在两人中间,他的心里浮现那句亘古的誓言-------- 只愿执子之手,与子偕老。 他的桃花脸上荡开一抹笑,沉浸在甜蜜、有妻万事足的氛围里的他,完全不知道的是,一直没睁开眼睛的柳平绿在他的那记轻吻之后,在心中慢慢的松了口气。 第十章 他什么都没做,只是像他们在木屋的时候那样,躺在她身边,握着她的手。 她想过了,拜堂也就算了,但如果他真的对她做出什么逾矩的事,她会当是她骗过他、他对她的报复,等到药效散了,她会从此离开,彻底抹煞掉心中对他的那点亏欠还有感情。 然而他只是这样珍重的将自己搂在怀里,仿佛她是世间最难得的宝贝……唉,这样的一个男人,她到底该拿他怎么办才好? 柳平绿无奈的想着,脑海中从来没有这么混乱过,剪不断、理还乱,许是想得累了,又或许是他的怀抱太舒服,不知不觉中,她沉沉睡去。 窗外天光才刚蒙蒙亮,柳平绿慢慢地睁开眼,发现自己似乎可以动了,转过头,就看见满屋子的红色及一堆古董玉器等珍奇摆设,手想拾起好动身,这才发现自己的柔荑还被握在那男人的大掌中。 不只是她的手,她的人也还在他怀中。 玉相儒马上察觉她的动静。“你醒了?”他一夜没睡,声音显得有些沙哑,白俊的脸上挂着两个大大的黑眼圈,光洁的下颚也生出了许多青髭。 她看着他憔悴的脸,有些心疼,可嘴上仍只是淡淡的说:“虽然说我把你的病给治好了,但再好的身体也不是让你这样糟蹋的吧!” 说着,她下了床,裸足走了几步,果然在梳妆台旁的柜子上看见自己放在马车上的小箱子还有包袱等行李。 她从包袱里找出一个八宝格,拉开其中一个漆着青绿色的格子,拿出一颗晶莹翠绿的小药丸,再倒了一杯水走回床边。 “拿去吃了,等一下让人送饭进来。”她理所当然的道,一点也都不会因为身处在别人的地盘而显得局促不安。 玉相儒没多问,喝了口水将那颗药丸吞了进去。 她见状一愣,“你就这么吃了?连问都不问一声,不怕我拿给你的是毒药?” 她若有所思的看着他。 她真的没碰过像他这样的人,纯然的付出信任,连命都可以交到她手上。 她承认,这颗药是她对他最后一次的考验。 她想知道他对她的好是不是有所保留,如果是的话,那表示他大概就像过去她那些的亲人,对她好,只是想从她这里取得什么利益。 他毫不犹豫,她给什么他就接受什么,那回视着她的黑眸中有着像孩子般纯真的信赖,这样的男人,让人想保护,让人想……爱。 他认真严肃的回答,“就算你给我的是毒药,我也认了。”若她真要他死,他也没有活下来的理由了。 柳平绿又怔住了,然后她忍不住笑了出来,不是那种惯有的淡淡笑意,而是放声大笑。 天啊!他真是个傻瓜,她没有认识过像他一样的傻瓜,他明明不是傻子呀,为什么、为什么要对他这么好……为什么…… 答案在眼角隐约闪烁的泪光中闪现,她心知肚明。他爱她,无可救药的爱上她。 如果有人可以拼上一条命的爱着自己,那她还有什么好怀疑的呢?那她还有什么资格保留这份爱情不肯透露丝毫?她决定了,任感情宣泄找到出口。 跟一个傻瓜在一起,她也不需要讲究什么理智了,有一年之约又如何?古人不是说过“今朝有酒今朝醉,明日愁来明日愁”,到时再打算吧。 更何况初白看样子是不会想回去了,晴丹也很难说,而且回去的方法也还是谜呢,既然前途一片茫茫,她要看的是当下,就先爱了再说吧。 想通了一直困扰自己的问题,突然她又觉得,前阵子的自己恐怕才是傻得最可笑的,原本停下来的笑声忍不住又开始了。 玉相儒从来没看过她笑成这个样子,担心的问道:“怎么了、怎么了?有什么好笑的吗?” 好不容易停下了笑意,她走到桌旁坐下,回眸嗔笑道:“管我笑什么?去弄饭了,傻瓜。” 啊呀呀---------所以的事情能想通的感觉真好!就跟解开一个方程式的快乐程度差不多……不,能毫无顾忌的去爱他,比做任何实验、发明什么新东西都还要叫她开心百倍不止。 只是一想通,肚子也就饿了。 转头看他还一脸愣愣的表情,她又失笑的摇了摇头,从包袱中拿出一排金针在手上晃动着,龇牙咧嘴的威胁道:“还不赶紧回神?” 金针的恐吓攻势非常有效,玉相儒见状连忙从床上跳了起来,大声叫着,”传膳!传膳!” 唉!傻瓜就是傻瓜,就是得要她出狠招啊! 宫里一片欢乐气氛,但是宫外一处大宅里却充满肃杀之气。 “可恶!他为什么又回来了?为什么?”愤怒的吼声之后是瓷器碎裂在地上的声响。 霍绍阴沉着脸,愤恨的眼神看往宫中的方向。 那高大的建筑在阳光下显得耀眼,也显得它的高高在上和不可侵犯,可对得不到它的人来说,这种富丽堂皇却让人厌恶。 他也曾高高在上过,身为世家子弟,加上不错的外貌,他也曾被世人喻为金玉皇朝的第一人。 但这都是在玉相儒出生之前的事了。 玉相儒,一个被上天关爱的孩子,除了从小身体虚弱了点,俊秀无双的外貌,出色的身世,和睦的兄长和父母,还有出仕之后的连番作为,都是以让全天下的男人自叹弗如。 但他还是不服!他不觉得自己比他差,一直等待机会能将玉相儒击垮,如果没了第一名,那么世人的目光崇拜焦点就会在他身上了。 这个机会终于来了。 金玉皇朝的国土多高山而少耕地,大部分耕地又掌握在世家大族手中,玉相儒掌管农务司之后,竟打算着手征地归民,摆明和众多既得利益者为敌。 于是他在各大地主间挑拨离间,让其他地主和农务司作对,目的就要人把那个讨人厌的的家伙除掉,可不知道是他的手下太过无能,还是该说玉相儒太过好运,仍是让他完好无缺的回宫来,甚至目中无人的坚持娶了他的救命恩人,这手段更是让天下女子赞叹他的痴情与重情重义。 “玉相儒,你给我等着!你现在窝在皇宫里我动不了你,但你最好就永远不出门,只要你给了我机会,我一定会让你彻底消失在这个世界上!” 满是血丝的双眼让霍绍看起来像是发狂的野兽,他狰狞的面孔咬牙切齿的暗自发誓。 成亲第二天,玉相儒带着柳平绿和家人拜别后,便回到了宫外的王府。 隔天,王府闭门谢绝面客,只让采买生活用品的下人上街,而且不准多话,此举也引来宫里的关心。 如此情形过了一个月都还是如此,玉承风再也按捺不下去了,不知道这个幺子到底在搞什么鬼,决定亲自出马,一采究竟。 他于是带着皇后、两个儿子以及内府大总管,一行人偷偷出了皇宫,来到王爷府,内府大总管先前去叩门,等门一开,也不管三七二十一就冲了进去,两个皇子权当侍卫,吓阻府内诸人,让皇上皇后两人大摇大摆的入府。 王府总管一经通报,从账房出来查看,差点没吓破胆。 “皇上……皇后娘娘还有太子殿下和纶王爷,请你们不要再往前了!”他赶紧出声警告。 没错,是警告,因为这王爷府在王妃入住的第二天开始,就对府内进行大改造,现在差不多可说得上是龙潭虎穴了。 “什么叫做不能往前?这到底是怎么回事?”玉承风恼怒喝问。 不止父亲,玉相严、玉相纶两兄弟也有点冒火,不明白自家人的府邸有什么不能去的地方。 王府总管叹了口气,“皇上、皇后娘娘、太子殿下、纶王爷,是奴才话说的太快了,应该是说要进去的话,必须要有专门的人带路才行,否则最好不能进去。” “啧!没想到儒弟才刚成亲,规矩就变多了。”玉相纶恼火讽道。 王府总管连忙解释,“纶王爷,不是这样的,定下规矩的是王妃,不过这也不算是规矩,而是有原因的。” “喔?什么原因,说来听听。” 王府总管于是领头走了几步,来到通往前院的入口,严肃的道:“原因就在前面,请各位主子跟着我的步伐走,走错一步都不行,我们王妃在这里部下阵法,开不得玩笑啊!” 几人开始还微楞了下,像是没办法理解他说的话,王府总管能理解他们错愕的表情,非常有耐心的等他们接受事实后才开始动作。 走这个阵法的时候,王妃严格要求他们只能记住步伐顺序,不能说不能写下来,要不然破解方法流传出去这阵法也就白设了。 眼角余光看到皇上等人走得心惊胆战,王府总管忍不住想到,要是等会这一群主子看到里头的情形…… 唉!他还是不要多说好了,等一下走完阵法后,有多远闪多远吧。 穿过那宛如迷魂阵一样的外院走廊,一进入内院,众人不约而同的瞪大了眼,因为眼前的一切太过超乎他们的想象,简直可说是不可思议了。 王府里原本种满花花草草的庭园建造起一个又一个的棚子,围绕着庭院中心的小湖,湖里有一个奇怪的东西正在转动,每一次的转动都带起水,透过竹管送进那些棚子里。 “咳!皇上,娘娘,太子殿下,请往这边走。”王府总管心里偷笑着,心想自已第一次见到这些棚子时应该也是差不多这样的表情。 几个人察觉到自已失神的窘态,整了整神色之后继续跟着总管往前走,一路上许多他们说不出来用途的东西让他们更加的眼花缭乱。 走到内院,看到一个端着点心盘子的男人走过去,一开始还没人认得出那背影是谁,只是觉得眼熟,无意间那男人转过身来,所有人再次错愕。 那个该被好好伺候着的玉王爷竟然自已端着盘子? 玉相儒亦发现他们了,表情十分讶异,“父皇、母后,两位皇兄,你们怎么来了?” “哼!”玉承风冷哼了声。 “儒儿,你怎么在做这些事情呢?要吃什么让下人去准备送来就好,你…唉…” 玉相儒笑得有些腼腆,俊秀的桃花脸染上一抹嫣红,“这不是我要吃的…是平绿,她早上吃得少,午后都要吃些小点,免得饿着了。” 平绿?又是她!众人对她又更好奇了,这女人他们一直没有机会和她有过多的接触,甚至连模样都没看过几眼,到底是怎样的一个女子,可以在短短的时间里掳获了他们这个向来被女子捧在手心,从来没动情过的玉王爷的心,还让他愿意做这些卑微的事情? 玉承风闻言很不以为然,直接一声斥喝:“成何体统?自古以来,妻子服侍丈夫是理所当然,哪有你身为丈夫反而去服侍她的道理?” 玉相严两兄弟虽然也抱持着同样的观点,但这时不好在火上加油,只是皱着眉,摇了摇头表示自已的不赞同。 不过身为被批评的主角,玉相儒却没有因此感到困窘,反面满足的笑道:“父皇,为了她我能够做很多事,这都是我心甘情愿的,也让我觉得很开心。” “荒唐!”玉承风再斥声道。 柳平绿在他看来样貌虽说不错,但不到国色天香的程度,他无法理解,不过是认识数月、成亲一个月,怎么可以就让儿子成了这般妻奴的模样? “玉相儒…”内院的某个房间里突然传出女子慵懒沙哑的叫唤声。 “来了。”玉相儒抱歉的看向他们,跟总管交代道:“李伯,先请父皇他们到会客厅里去,送上茶点,我稍后就来。” 玉承风差点没被自已最宠爱的儿子给气到吐血! 男大不中留啊! 在房里的柳平绿其实隐约有听见玉相儒在和人对话,不过想到自已现在的样子,考虑再三后还是觉得不要跨出房门比较好。 第十一章 几天下来沉溺于做实验、做研发,累积的劳累让她发丝凌乱、脸色如雪,再加上两个大大的黑眼圈,她现在要是不小心跌倒的话,看起来应该会很像古代版的“贞子”吧。 她可不确定外头那些人心脏有没有毛病,要是不小心把人吓出一个好歹的话,那就罪过了。 柳平绿脑中思绪不停的翻转,但是身体却早已累瘫在桌子上,就连一根手指都不想动。 玉相儒端着食盘走进房间看到的就是她这般委靡的模样,他眼底流露一抹心疼,不舍的说:“其实不赶的,何必这样糟蹋自已的身子?” 见到食物来了,她才勉强坐正身子,拿起一杯茶一饮而尽,猛塞了几口点心,觉得体内终于有点力量,手脚也好似不那么无力了。 她瞥了他一眼,“真的不赶吗?不赶的话怎么会连晚上都皱着眉?怎么会不惜花重金开始四处搜集粮食了?” 新婚第二天,他们回到王府后,玉相儒收到了金玉皇朝上半年收成不好的消息,恐怕入冬后会因为缺粮而闹饥荒。 金玉皇朝地广却少种植之地,即使是丰年也没能多出多少粮食,这个农务司的官其实是个苦差事,烦恼的问题很多。 柳平绿见了他愁眉苦脸的样子,晚上甚至担心得睡不着觉,整夜在书房里查书藉,她怕他稍微调养好的身体又往“病夫”的方向走去,让她不得不违背自已懒惰的原则,主动出手帮忙。 不管她对农业再怎么不熟,怎么说也多了这些古人好几千年的知识,俗话说没吃过猪肉也看过猪走路,她懂的现代理论也够多了,只要用出来就好。 农业这种事,与其想依靠天气或神明,不如先想想有什么办法可以避掉天灾,如何有效增加产量。 她的本事他是见识过的,她一开口说“包在她身上”,他马上毫无异议的任她想怎么做就怎么做。 所以王爷府邸就变成现在这个样子。 小桥流水还在,不过变成一种灌溉设施;假山巨石在,变成她设计保密阵法的一环;奴仆自然也还在,但是她趁机训练一下心腹,让他们知道啥叫忠诚,什么叫做“不能说的秘密”。 听到妻子的话,玉相儒脸上露也愁容,他的确无法辩驳,只能叹气说道:“少一天时间,那些百姓就可能多受苦一天,要我怎么不着急呢?” 这不只是和老天争取时间,还有利益上的角力,他之前推行的政令是与世家大族争利,如果无法提高农产量,他的改革将大受质疑,功亏一篑。 看他又愁了脸,她也只能安慰着他:“你已经做得够多了,你为这百姓不惜对抗那些地主,还有,要不是你的大力帮忙支持,我也不能这么快的研发出那些农具,要不是你有先见之明,老早测量好全国的地形地貌,我也不能这么快就针对那些地方规划水坝的设计图。 “更不用说你为了让百姓还有官员们尽快接受这些新农具,派人一个一个去说服,为了预防可能会有的难民潮,未雨绸缪的开始在城外建造可供收容的民房,你真的已经做得够多了。“ 他摇了摇头,谦逊的表示:“我身在这个位置,这都是我分内之事。“ 是吗?堂堂一个王爷当这种农务官,他做的事情只能说太多而不能说不是了,“尽人事听天命吧!对了,你父皇他们可都还在厅里等着你,你还在这里磨磨蹭蹭的好吗? 玉相儒闻言却没有移动脚步的打算,反问道:“你是我的妻子,难道你不打算去见公婆伯叔吗?” 说是夫妻,但其实他们现在还处于一种暖昧状态,虽然他们同睡一间房、一张床,却还没有圆房。 玉相儒是尊重她,没有她的允许他不敢妄动,而她则是忙着弄她的研发,两人就将“好事”一天蹉跎过一天。 自边城将她强行带回来之后,他没有再问过她是不是愿意留下,他驼鸟的不想去面对这个未知的真相。 他真的很喜欢她,如果她说想离开他,爱她的心会宁愿自已痛死,也要成全她的愿望。 公婆伯叔……柳平绿翻了翻白眼。 天啊!她现在也变成“第一家庭”的成员了,皇家媳妇饭碗应该不太好端吧! “你确定要我现在这样去?”她这种憔悴的模样适合见客吗? “唔……是不太好。红儿呢?”她的丫鬟跑哪去了? 她耸耸肩,“我哪知道,他知道我待在实验室里就什么都不管的。” 唉,来到古代就属头发最麻烦,已婚妇女就要梳什么髻的,真想整头长发剃了算了——不过,她古板老公说不可以,宁愿她平时随意扎个马尾也没关系。 她的手做实验、做器具研发都灵巧得很,可要梳理自已的发型,那只能说是手残了。 “你换个衣服,其他的我来吧!”玉相儒温柔的笑道。 “女子的头式你也会梳喔?这么强。”他这个人也太多才多艺了吧。 配上生活白痴的她,也算是一种“天作之合”了。 “试试就知道了。”玉相儒拿起一把梳子笑道。 “那我先换衣服。”说完,拿了套衣裙走进屏风后更衣,所以没有看到他眼中温柔又深情的眼神。 如果她愿意,他愿意日日为她画眉、日日替她梳妆,只要她愿意。 玉家人在厅里越等越不耐烦,就快按捺不住的叫王府总管去把人叫出来时,玉相儒和柳平绿才姗姗来迟。 “父皇,母后,皇兄我们来了。” 这其实可算是“第一次”见他的家人,柳平绿就算神经再粗也忍不住紧张起来,更不用说她这么光明正大的蹂躏人家的儿子,心虚是正常的。 玉相儒感受到她的紧张,始终紧紧握着她的手不放,那温暖的体温透过两人紧扣的十指,让她稍稍缓解了不安的心情。 “父皇,母后,还有两位皇兄好。”她屈膝行礼,这样说对吗?还是要说什么皇上吉祥之类的? 不管啦,就算在现代她也只会说“总统好”而已,所以古代也适用啦。 不过虽然她已尽量表现出礼貌恭敬,但天生的那股淡然、傲气还是遮掩不住,让人受了礼反而更加暗火丛生。 玉承风冷冷的望着她,淡淡的开口,“就是你把王府搞成这副德性的?”能住人吗? 他的语气绝对说不上善意,让柳平绿忍不住蹙了蹙眉。“没错,王府现在的变化是我改造的。”她坦承不讳的招认,反正也没什么好隐瞒的。 玉相儒看出了父亲的怒意,连忙插嘴道:“那都是我的主意。” 玉承风瞪了他一眼,他就这么心疼他老婆吗,才问了句,他就这么急着跳出来维护了。 柳平绿环视众人,玉承风一脸的不悦,柳芝颜的眼神中疑问多过于友善,两个皇子一个皱眉,一个则是不以为然的撇撇嘴,啊,看来,她真是“丑媳妇见公婆”,很不讨喜啊。 瞥到相公似乎还想要再说些什么辩解的话,她连忙对他摇了摇头,迳自开口道:“我知道在座的各位一定对我很不满,但请给我一个机会,让我好好解释一下。” 玉承风哼的一声,不置可否。 她也不以为意,继续说下去,“其实把王府改建成这个样子才是我的主意,我会这么做原因有两个,一是因为我们需要更大的空间来做实验,二是为了保护王爷的安全。” “什么意思?”玉相严问道。 她娓娓道来,“根据我的了解,相公之前被刺杀的事,好像还没找出幕后指使者,我可不想丢了老公,当然得自立自强啦!” 其实透过三色楼的调查,她知道他会出事应该是跟一些世家大族结怨的关系,但凶手是谁实在还缺乏证据,这也是她愿意投进更多时间帮忙玉相儒解决农业问题的原因之一,防止暗杀这种事发生不但要治标还要治本。 众人听了纷纷点了点头,玉承风的脸色也好看了一点。 “另外一个原因,我们正在试验如何提高农业产能,就近利用府内土地,也不怕做出来的成果被有心人破坏。” 柳平绿有条不紊的说完,玉家人的脸色才终于好了起来,柳芝颜更是大大露出一个赞许的笑容。 玉相儒越听越激动,他不知道的原来她做这些事都为了他,他以为她只是纯粹对做实验、布置阵法很热中而已。 他握着她的手随着激动的情绪越握越紧,让她甚至觉得手都痛了。 可她没有抽回手,还是就这么让他握着。 玉相儒回过神来,这才惊觉自已施力过大,怕伤了她,着急的将她的手举到脸前,一瞧,果然被他捏出了红痕。 “抱歉!我方才太过粗鲁了……还会痛吗?”他轻声问着,心中盈满暖意,轻呵着她的手,两人之间弥漫的甜蜜让其他人都尴尬的转过头。 她朝他笑了笑,眼底也有着淡淡的甜蜜,“不痛了。” 她做什么事从来不会对人解释太多的,别人要怎么想她,她也不是很在乎,套句初白的说法,她就是那种活在自已世界中的人。 如今,她的世界圈住了他的了,她看得出来,他的家人对他很重要,所以她愿意多说一点,不让他在家人还有她之间难做人。 看着眼前这对小儿女甜蜜蜜的模样,玉承风望向皇后,两人交换了一眼——儿子都这么爱了,他们做父母的也只好接受。 再说,这个媳妇儿好像也不是全然的不可取,至少,也是真心的关心儒儿,担忧他的安危。 这样就够了,他们不该再奢求太多,至于皇家的规矩——以后有机会再慢慢教吧! “时候不早,我们也该走了。”玉承风率先起身,既然已经知道王府为何深锁的原因,儿子也看到了,那就早点回宫吧,省得那班大臣宫人发现他们不在了,一阵大惊小怪。 “父皇,你们要回去了,这么快?”玉相儒还想挽留,他都还没让平绿好好的跟家人们再多说点话呢,她发明的那些器具,如水车、改进的曲辕犁那些,父皇跟两位皇兄应该会有兴趣的。 玉相纶取笑道:“是啊,不回去还看你们这对小夫妻在这里卿卿我我吗?” 柳平绿听了这话不为所动,握个手就卿卿我我?唉,果然是古代人,“爱情动作片”看的不够多,不过玉相儒俊秀的脸上已浮起红晕。 玉承风摇了摇头,忍不住心中叹气。 唉!看这对夫妻的相处方式,就猜得出来,以后这王爷府要换人当家了。 经过一连串的农具改良开发,也改变了农畜养殖方法,以及病虫害的防治,接下来,就等着推广看成效了,而这些事也让玉相儒忙得不可开交。 柳平绿必须客观的说,她这相公还真有点本事,做事有魄力不说,尤其亲和力十足,面对底下人的质疑,他软硬兼施的让人心甘情愿照着做,他的变通度也够,遇到一些突然状况,也能因人因地的再进行改良! 他有回回府来还跟她讨论杂交配种的问题,她不过稍微提点一下现代的基因观点,他马上就能举一反三,培育出更好饲养、品质也更好的禽类畜产,让金玉皇朝的人民对他是佩服的五体投地,对他的话也更加言听计从。 就在柳平绿以为自已可能清闲一阵,做点自已想做的研究时,三色楼传来的消息却让她陷入为难之中。 当初在边城被玉相儒逮到时,他亦软禁恒星,不让她与外界互通有无,直到他俩成了亲,她才要求他放走恒星,他虽然有些迟疑不愿,但还是照办不误。 唉,这傻瓜,就是怕恒星会将她带走吗?她如果有心要走的话,何必靠旁人,她自已的办法一堆。 第十二章 总之,这几日恒星从晴丹那里带回来三个消息,前两个好消息——边城之战胜利,以及她的恋情修成正果,最后一个消息,就是让柳平绿苦恼的原因。 晴丹找到了可以回去原本世界的方法和人了,要她记得在一年之约到期前,回到天光城去。 如果是在四五个月之前听到这消息,她一定很高兴,但是现在……她内心好复杂、好矛盾,甚至连该不该回去都弄不清楚。 这件事,没多久就传到玉相儒耳中,是红儿告诉他的,她是他安排在妻子身边的眼线。 他不是不信任她,只是对她曾说过“我们不是同个世界的人”的话很介怀,他怕她终有一天,还是会想离开他。 皱着眉,他脸色难看失落的呆坐着,心中心烦意乱到无法静下心来做其他的事情。 他对她的好还不够吗?对她的心意她还不够明了吗?如果她真的走了,他该如何自处? 她丢下他的事实如同一团黑雾,自始至终都缠绕在他心头,挥散不去,他不会去询问她这件事,他很清楚,该做的自已都做了,如今,两人能不能长相厮守,就得看她的决定了。 这是个测试吧,他衷心的想知道—— 她的心里,可有他的存在? 她会离开?抑或是选择留下…… 经过几个晚上的辗转反侧,柳平绿终于作下决定,她打算回天光城一趟,基于旺盛的求知欲,她要弄清楚回去的方法,然后如果两位好友要定,她会跟她们告别。 她要留在这个世界上,因为这里有他。 想通后,她便唤来恒星,要她准备上天光城的事宜,她不知道,跟在身边的丫鬟红儿,后脚马上把这件事要王府总管通知一早便出外办事的玉相儒。 刚听闻这消息,玉相儒一脸茫然、伤怀,整个人都快承受不住。他放下手边的公事,跨上快马,一路奔驰,却是毫无目的的任爱驹奔驰。 马儿却将他载回王府,他如行尸走肉般下了马,门房过来牵马时,问候了他一句“王爷,今儿个这么早回府啊”,他也听若未闻。 他霎时气血翻涌,什么都无法再细思的拔腿冲进房里,厉声质问,“你是不是又要离开我了?是不是又要不告而别?这次我不准!你听到了吗?我不准!” 柳平绿正坐在桌边喝着茶,状似悠闲,见他进门来没头没尾的嚷着,她瞥了也正在收拾东西的红儿一眼,没错过她心虚的眼神,大概猜得出来是怎么回事了。 她起身主动拉住他的手,他立即反握得紧紧的,她将他拉到桌边坐下掏出怀中一条手绢,为他擦着额上的汗。 “跑得那么急干什么,都留了一头汗了,谁说我要不告而别了?” 他一把搂住她的细腰,紧的让她快喘不过气来,她也不忍推开他,就让他抱个够。 唉。瞧瞧一个好好的王爷,因为被她吓得像只惊弓之鸟似的,她真是罪过喔! 真舍不得呢,不过她实在爱极了看他这副对自己的占有模样。 向来她感情放的很淡,然而他浓烈直接的爱情融化了她,让她衍生出许多以往不会有的感觉,他失望她会愧疚,他喜悦她也会高兴,他伤心她更是能感同身受,这就是心里住着一个人的感觉吧! 他闷在她胸腹间出声,“你……没有要走吗?不,你骗我!恒星和红儿明明就在整理行李了……”说着他霍地抬起头来又激动的指控到。 她却噗哧一声笑了出来,“傻瓜,看清楚,这些不只是我的行李!还有你的!你要和我一起去。” 玉相儒像是无法理解她的话似的,傻傻的重复问道:“我……我也要去?” “没错!你看清楚,假如我要不告而别,自己离开的话,我还会慢吞吞的收拾行李等你来逮我吗?”她好笑的提醒他。 他忘了她的老把戏,一定会先弄昏他,让他倒在床上睡个三天三夜再说吗? “真的吗……你说要让我跟你一起走是真的吗?”他有些不确定的问。 “真的,不过有一件事情要先告诉你……”她看向屋里另两个人“恒星‘红儿,东西别收了,先出去一下。” “是。”两个人应了声后便退了出去。 柳平绿倒了杯茶给他,确定他方才激动的情绪稳定下来后才到:“我要告诉你,我的来历。” 他闻言表情又变的有些局促,“我……其实私底下找三色楼查过了,知道你是三色楼这一年的新主子之一……” 她怔了怔,什么,这种事竟还花钱去请三色楼查?这不是拿自己的钱照顾自己的生意吗?真是够无聊的。 厚,三色楼这班人喔,连主子的钱都敢赚,改天非得特地去骂骂他们不可, 摇了摇头,她询问到;“然后呢?你还知道些什么?” 他更显迟疑了,“三色楼对你们的出身也说不清楚,顶多就只知道你们是怎么当上这一年的楼主的。” 那就是什么都不知道了。深吸一口气,她要说出对他而言可能是很惊世骇俗的事实了—— “你记得我说过我们是不同世界的人吗?那时候你或许会以为这是我的托词,但那是真的,我的确不属于这里,我是另一个年代,另一个世界的人。” “另一个年代,另一个世界?”他喃喃的重复。 “嗯,那是一个跟这里很不一样的世界……”她试图为他解释清楚,“你可能很难想象,在我们的世界里,人可以在天上飞,那样东西叫飞机,地上跑的是有四个轮子的铁盒子,用汽油当动力……汽油就是古代生物的遗骸受到高压——啊那不是重点啦。” “然后呢,你们还有什么是我们没有的?” “有太多了,电视、电脑、网络……很多很多的东西绝对是你一辈子都不曾看过的,在我们的世界,男女平等,大部分的国家没有皇帝,只有被人民选出来的执政者……” 玉相儒静静的听着他诉说那个叫“未来”这个世界的事情,她接着也说了,她们三个好友是如何回到这个古代时空的经过。 终于说完所有的事情,她啜了口茶润润喉,头一抬,这才发现他看着自己的目光有些不对,让她心里陡然一惊。 老天!他不会以为她是哪里来的妖魔鬼怪吧!要不然怎么用这种眼神看着她? 玉相儒咬着牙,不让自己开口,怕自己一出声就把恐惧表露出来,看着她好一会,突然像是确定她是不是真的存在在眼前,他不由分说的一把抱住她,怕她会像她所形容的那样,莫名其妙的来,也莫名其妙的离开。 “告诉我,你不会突然消失,告诉我你不会就这么不见了……”他哑这声急促的道。 如果说之前只是一种若有似无的恐惧,怕她就这么走了离开。现在则是更加深层的害怕。 他怕,有一天她会就这么消失在他眼前,然后这一辈子,他再也不会看见她的人,听见她的声音,连她的消息都不会知道,一想到这种可能,他简直就快发狂。 “傻瓜,我这么可能就这样消失呢!”其实她自己也无法保证,只是现在这种情况下她只能说着白色谎言。 “真的?那你为什么要离开?”他没忘记她让人收拾行李。 “我刚刚说了,一开始我们三个人往三个方向走,就是希望有人能够找到回去的方法,然后不管有没有找到办法,我们会在一年之后回到天光城,讨论接下来该怎么办。” 回去的方法,玉相儒忍不住皱眉,确定自己非常不喜欢这几个字眼。 “所以现在找到了,你要走了?” “不管怎么样我想先回天光城,听听那个所谓的先知的说法,然后听听看他的说法再说。” 她看了他不安的神情一眼之后,这个傻瓜,露出那种害怕被遗弃的表情,实在是……好可爱喔! 原本的世界里已经没有可以留恋的亲人,最让她怀念的,大概就是便利店小七和她那个超级豪华实验室及器材而已。 但那些都比不上他。 她回头会想看见他温柔的眼神,累了会想念他的怀抱,还有他每一句腻死人的甜言蜜语;她或许是很理智的人,却不代表她没有丰沛的感情。 “真的就只是看看?”他不安的再度寻求保证。 “真的!”柳平绿点了点头。 “好,那等我两天,把一些重要的事情先转交给其他人交办,然后我们就启程。” “去天光城?消息可靠吗?” “是的,这是跟踪王府的下人,听他们无意间闲聊得到的情报。” 霍绍嘴角却忍不住露出冷笑,呵呵!玉相儒,你终究还是让我找到机会下手了。 自从玉相儒大婚之后,他们的人,便很难找到机会下手,最先那个月他一直躲在王府里,他几次派人进去,却差点被困住出不来,让他憋了一肚子的火。 “传令下去,只要他们一出城就立刻下手,做的漂亮些明白了吗?” “是。” 微敛下眼沉吟了下,霍绍又将属下喊住,“还有,如果这次在失败……你该知道自己怎么做了。” 一听到这话,那名属下瞬间流了一身冷汗,咬了咬牙后,连声应是。 哼!玉相儒,这回你就没那么好运了,他们兄弟绝对会要你拿命换他们的! 行李很快就收拾好了,玉相儒交代公事,并在柳平绿的建议下,给那些世家大族及地主送上拜帖还有新型农具,训练人员手册,言明一些农务政策可以慢慢来,但是必定要用这些新型农具来生产。 众人一试用农具后,大为赞赏,消息传至宫中,玉承风也无比欣慰,有听说这些全是媳妇儿的主意,对柳平绿大为改观不说,还不停的称赞着儿子的好眼光,娶到贤内助。 该处理的事情是在太多,所以他们都没注意到,在众多回拜贴中少了一张。 少掉的那张,就是被霍绍一把火给烧了的。 他对玉相儒的愤怒、嫉妒已到了偏执的地步,只要有关玉相儒的一切,在他眼中都该死! 等到玉相儒的事处理的差不多,两人在上马车往天光城前进。 但出发才半天柳平绿已经想叫救命了! 老天爷,她相公是怎么回事?被监视器附身了吗?一双眼睛睁得大大的看着她,她转东他就看东,她转西他就看西,还看得眼儿眨都不眨一下。 “我说……你这样整天盯着我,你不累吗?”她受不了了,这样压力很大啊。 这种感觉好像自己是实验室的小白鼠一样,所有动作都被人盯着,要不要做记录啊他!超级别扭的。 “不会累,我永远看你看不够,而且谁知道你会不会就这样消失了。” 老天,他看就看,还乱放电!她会心跳加速啦! 自从那天听她说完自个的来历之后,玉相儒即使得到他的保证,却还是没办法心安,晚上必然会醒来几次,看着她沉睡的容颜,碰触她温润的脸颊,确定她还在,才能放下心来。 “唉,傻瓜……”这给从都快变成他的绰号了,她满眼的无奈,“都说了又不是演科幻片,怎么可能人会突然消失啊!要这么神的话,我和初白他们何必四处找高人寻求回去的方法?” 这个傻瓜每天晚上不睡觉,老是对他又摸又搂的,又不懂得克制力气,就算她睡的再死也都要忍不住跳脚了。 不过虽然是这样抱怨这,她心底还是忍不住泛起一阵甜蜜,哎呀,她还真的很爱当“s”,越看他越为自己憔悴,她越有一种幸福的感觉。 “我知道。”玉相儒顿了顿,只是我实在控制不了自己不去看你,我想要确定你随时就在我可以碰到的地方,所谓天妒奇才,谁知道你会不会下一刻就离开我所能及的地方。“ 第十三章 好吧好吧,他爱看就看吧,她会努力当作没有他这个背后灵的。 突然,马车一个急停,她因为作用力的关系,一头撞上车厢,痛得她头昏脑胀的。 “平绿,还好吧,撞到哪里了?”玉相儒真气自己手脚不够快,没能抢在第一时间冲上去护着她。 他连忙上前将她搂进怀中,焦急的看着她的伤势。 甩了甩头,那种仍是有点晕眩感,她安抚他道:“我没事,你先看看外面怎么样了?”反正他在旁边吵,她的头晕也不会变的比较好。 她好像听到有兵器交击声……是她还在耳鸣吗? “真的没事?”玉相儒不放心的问,眼睛在她身上上下梭巡。 “真的啦!你先弄清楚外面的情况再说。”她皱眉说道。 他于是掀帘查看,发现马车遭人攻击,他们才刚出城不过二三十里,便有人这么不要命的拦路刺杀,到底是谁和他有这般的深仇大恨? “我下去看看,你待在马车里不要出来。”他嘱咐道。 柳平绿眼泛柔意,“知道了,你自己小心一点。” 玉相儒跳下来马车,眼前的混乱情况让他忍不住皱眉。 天光城毕竟是他国的领土,虽然两国之间还算友好,但怎么说也不可能让他这个他国皇子带着一大队卫兵招摇过市,所以他只带了士兵十人,随身保护的侍卫八人而已。 现下那几个士兵受伤的受伤,倒地的倒地,八名侍卫幸苦的迎战将近二三十名黑衣人,情况不能说不凶险,他自幼习武只是为强身健体,根本无法与人过招,连自保都难。 “王爷,你还是先跟主子一起待在马车里吧!”恒星手拿长剑,卸去对方突然砍近的一刀。 她的身手不差,但这群人功夫也不凡,人多势众,老实说,他们胜算也不大。 “马车里难道就安全吗?”觉得晕眩好一点的柳平绿也下了马车,手上拿着一个红色瓷瓶。 就在这个时候,前方不远的官道上突然出现一群男子,手里朝着大大小小的木棍,看起来像是扁担之类。 “柳姑娘,真的是你!大郎果然没看错。” 柳平绿一愣,看着这群人,原来是那些当初抢劫她的“不称职土匪“们。 “柳姑娘你先走吧,我们帮你挡一下。“大郎挥舞着扁担,激动的开口说。 “你们……怎么会在这里?还有要帮我做什么?” 大郎众人护着他们,趁隙解释到:“自从柳姑娘帮我们解决了水源问题后,我们总算有些收成了,今儿个刚将作物但到城里买了个好价,正要回去,谁知道我们刚走到这里,就看到你被这群歹人攻击。” 大郎的弟弟二郎也说:‘柳姑娘您对我们的恩情我们不敢忘,所以我们愿意为你挡一下这群歹人,就是死了也无所谓啊!“ 柳平绿心中涌现感动,但看到这群大男人手上拿的根本连兵器都算不上,那些黑衣人武功囊奥,他们只怕会白白送死。 “我知道祢们想报恩,但是我不需要。” “柳姑娘……噢!”二郎被黑衣人踢了一脚,整个人往外飞去,至撞到一颗树下才停下。 她急急对他们说:“听我说,我会摆平这些人,你们等会帮我把那些受伤的人送回城里找大夫就好了,这就是对我最好的报答。” 十几个大汉全都慎重的点了点头。 她接着转头看向玉相儒,“让我来吧!我打算对他们使药。”虽然有点对比起他们那八个侍卫,恐怕也无法幸免于难,但是等等她会给他们解药的,他们就先忍耐一下吧! “你小心点。” 等到“伪土匪”们及玉相儒稍退到安全的位置,由恒星保护她,她稍微观察一下风向,然后拔开红色瓷瓶盖子,风吹,药粉挥散—— 不到一盏茶的时间,打得激烈的两边人马开始不支倒地。 恒星惊喜到:“主子,这个法子奏效了!” 大浪等人也高兴油配方的围过来,“柳姑娘,你实在太厉害了!” 玉相儒担心的看着她,“那药粉药效这样强,你没沾到吧?” 柳平绿对他安抚的笑笑,“你看我还站在这,像是快昏倒的人吗?” 她又从怀中拿出另个一个绿色瓷瓶,转身交给大郎,“这是解药,你看到那些穿着青衣的大人没?等等送到大夫那,就用这些药配水服下……” 众人都以为危机解除了,没人注意有个黑衣人掩住了口鼻,提起长剑纵身一跃,正往她的后背刺来—— “平绿!小心!” 玉相儒离她不到半步,见状厉声大喊,自己也赶紧双手反搂过她,以身护住她,那柄长剑瞬间划过他的后背。 “相儒——”柳平绿失声尖叫。 玉相儒感到一股刺骨的疼痛,瞬间全身力气想被抽干,身子再也支撑不住,眼看就要缓缓倒下—— 她连忙抱住他软到的身躯,跟他一起坐到地上去,眼目一冷,以从未有过的果断下令道:“恒星,给我杀了他!” “是,主子。” 恒星方才护主不及,早已感动无比惭愧,得令后眼神一冷,冲上前去,几个剑招之后就将那个其实也中了药粉之毒的黑衣人解决了。 柳平绿露出但有着急的神情,在心里提醒自己要冷静,不要慌……该死,这时候把这男人当路人甲啊,这样她的手就不会抖,她的眼前就不会白茫茫的一片看不清楚…… 用力用手背抹去眼底的白雾,她咬着牙,硬逼自己集中注意力,好好检查他身上的伤口。 天!她看的好心痛,他的伤口好深、好长,也不知道有没有伤到要害……她得赶快处理才行。 咬了咬唇,她几乎快将唇瓣咬出伤口来。 恒星回到她身边,先是担忧的看了玉相儒一眼,再接着请示道:“主子,其他那些黑衣人该如何处置?” 柳平绿皱起眉思索了下,吩咐到:“留活口,让大郎他们先把那些人绑起来,解药减半,随便你用什么方法,给我问出主使者是谁。” “现在先帮我把王爷给扶回马车里,我要处理他的伤口。” 大郎这个庄稼汉马上自告奋勇的过来移人,小心翼翼的扛起玉相儒,将他带到马车里。 柳平绿跟在身后,双手握拳,不住深呼吸稳住情绪,上了马车,拿出医箱,开始为他处理伤口。 可以麻醉的药粉刚刚都用完了……没办法了,只能要他先忍耐点了。 “会很痛……你……想叫就叫出来吧,不要忍。”她凑到他耳边说。 她拿出针线,用一瓶高浓度的酒精先将针消毒,然后微颤着手,在他背后的肌肤,刺进第一针—— 昏过去的玉相儒,因为这动作蓦地痛醒,睁大了眼,忍不住咬牙闷哼了声。 “痛吗?忍着点,我很快很快就弄好了。”柳平绿说起话来也哽咽了。 他强忍着痛,苦笑道:’我没事……一点伤而已,只要你没事就好了……“即便到了这个时候,他还是舍不得她难过啊! ”傻瓜,说什么傻话啊你!你以为自己是铁打的吗?让人用刀戳不坏啊!”她哽咽声更重了,然而下手却更加轻柔。 “我武艺不好,除了能这样保护着你之外,我想不到其他的方法来保护你……” 痛楚让他的意识开始混沌起来,“我喜欢你,想保护你……我宁愿为你挡下千灾百劫……你不要离开我,我也不会丢下你……”说到后来已是含糊不清的呢哺了。 眼泪再也控住不住的奔流而出,自己上一次哭,时间久远到让她没有印象,原来眼泪好咸、好苦…… 不行!现在还不是哭泣的时候,她得赶快完成手上的工作,缩短他受罪的时间,她的眼神充满柔情与心疼,轻轻抚过他的脸颊,“睡吧,醒来之后你的伤就会处理好了,还有,我会让那些胆敢伤了你的人全都付出代价!” 敢伤了她的男人,她一定要让那些人知道什么叫做以牙还牙、血债血偿! 入夜时分,柳平绿走出在附近农村中跟人家暂住借的屋子,一改脸上的柔情,面色冷然的走向屋后的林子里。 恒星站在林子小径入口,柳平绿见着她,没表情的问:“那些人审问的怎么样了?” “对方招供的确是世家大族的门口,目标是要取玉王爷的命。” “哪个世家大族?” “据说是金玉皇朝几个大家族都有出钱出力,不过主要的指使人是一个姓霍的富商地主其次子霍绍所为,而且,当初王爷中箭伤坠谷,也是他们所为。” “喔?”她露出有趣的表情,“霍绍……是不是也曾经被喻为金玉皇朝第一人的那个霍绍?” 这些八卦是之前刚好听到红儿说过的,她似乎以能服侍到王爷为荣,成天没事就会碎念一些偶像的光荣事迹,简直就跟现代的追星少女没两样。 “没错,就是那个霍绍。” “他跟王爷到底有什么深仇大恨,非要置王爷于死地不可?” 恒星露出一个古怪的表情,“因为……嫉妒吧!” “嫉妒?” 她耸耸肩,“这也是那些黑衣人说的,当然,还有利益的问题,不过其他的世家大族的意思是给玉王爷一个教训就好,只有霍绍,坚决要取他的命,大概是想没了王爷,他又能当金玉皇朝的第一人了吧。” 柳平绿啼笑皆非,“什么第一人,简直像个娘们……不,这么说是侮辱女人,这种男人比女人还不如。” 她敛眸思索了下,进而交代道:“恒星,要三色楼去调查其他世家大族涉入此回的暗杀行动中程度多寡,我们离开时也算给他们不少的好处,如果有点脑子的人,都不该在跟王爷作对才对。这事单纯是霍绍所为,那就好办了……记得,找出证据。” 恒星拱手领命,“是。”她低着头,不知道为什么,虽然主子说起话来平静如昔,但是却让人浑身发寒。 “至于那些人先给我养着,然后在这附近找间舒适点的宅院,王爷的伤还要静养一段时间。” 说完,她转身打算回屋里去了。 恒星想到天光城之约,连忙又说:“主子,那天光城那边……” 她摆摆手,头也不回的说:“送个口信去,说我们若没有办法及时赶到的话,让其他人多等两天吧。” 回到屋里,看见闭眼躺在床上的玉相儒,柳平绿拧了条干净的布巾,打算为他拭拭手脚。 她走到床沿坐下,先仔细检查着他背上的伤口没有扯裂或恶化,然后抬起他的手打算为他简单净身时,手却突然被握住。 她转头望向他的脸,他睁眼醒来,也不抽回收,就让他这么握着,“醒了?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没有。”他逞强道,然而背上传来的痛楚还是让他的眉头忍不住皱紧。“只是这样趴着睡有点让人喘不过气。” 柳平绿于是坐上床,靠着床头,轻轻扶着他,让他的上半身靠在她的腿上,“这样呢?有没有好一点?” 她用着从来没有过的和缓的语气说话,连动作也是无比轻柔,玉相儒惊喜又意外,不免有些结巴的望着她,“有……好很多了……” 能这样靠着她的腿,就算让他痛死也无所谓。 “有好一点就好”她浅笑道,不去管它一脸又痛又想笑的表情。 他看着她清丽的笑容,忍不住有些恍惚,心中想着,如果受一次伤就能得她一笑,还有这种温柔的待遇,那他情愿天天受伤…… “那么接下来我们来谈谈正事。”她突然语调转冷,眼神也沉肃起来。 “什么……”他回过神来,也正色看着她,“什么正事?” “今天谁要你帮我挡刀的?这种事情以后不准再有第二次了,明白吗?”一想到那时候他背上满是血,还是让他一阵心悸。 第十四章 幸好她懂点医术,知道如何急救,如果不是的话,在这种荒郊野外,他岂不是会…… 一想到那很有可能发生的最糟的情况,她的心中为之一寒。 事事顺从柳平绿的玉相儒却在这种事上异常坚持,“不!我不答应!” 他深邃的黑眸望着她,眼底满是深情,“我从来都不觉得今天的事情我做错了,我如果看着你在我面前受伤的话,我会恨我自己一辈子,而且我是个男人,就该保护你,护你周全。 “所以如果再发生这样的事情,我还是会这样做,就算再来一百次,我都会选择一样的答案。” 柳平绿望着他的眼,他眼中的坚定刺激着他心中柔软的地方,眼中也开始出现薄雾。 真糟糕,怎么碰到他,她这个千年冰山就像被融化了般,水珠儿滴滴答答的落不完? 她哽咽的骂道:“你是傻瓜啊!什么叫做你是男人就要做这样的事情?难道你的身体就不是身体吗?还是你以为只要我没事,你就可以随便糟蹋自己的身体,你以为我每次都能那么厉害,把你给救回来是不是?”边说,她的泪水也不停的往下掉。 第一次看见她的眼泪,玉相儒也慌了手脚,受伤的他没办法随便乱动,只能不停的用手接住她的泪珠。 他心疼的嚷,“别哭……别哭啊,会哭坏眼睛的……” “我偏要哭!偏要哭!”她赌气的说,“你就能拿自己的身体去挡剑,难道我现在就不能哭坏自己的眼睛吗? “这……这又不一样……”他无奈的说。 她冷冷一瞪,“我说一样就是一样,你现在要反驳我的话吗?” 他叹口气,“唉!我不敢,完全听王妃的主意。” “哼哼!知道就好。”她点了点他的额头,“还有,下次绝对不能再帮我挡剑了。” “我——”他皱眉,还想说些什么,马上又被打断。 “不要又把你那套什么男人的论调拿出来说,我话还没说完,你不能帮我挡剑,那是因为我们要一起逃跑,难不成你们古代人有人规定打不过不能一起逃跑吗?你说是不是?” 玉相儒哭笑不得的听完她的话,在她锐利眼神的逼视之下,也只能点头,“是,娘子说的是。” “好了,先吃点东西再说吧!”她将他扶起,靠在床边,自己下床走到桌边端起一碗白粥再走回来。 “喝点粥吧!这碗粥我先放凉了,喝起来比较好入口。”她边说边笨拙的舀了一口粥到他嘴边。 “喝。”他神情满足的看着她的动作,嘴里像含着蜜糖一样,喝下那一口口的白粥。 喂完了白粥和药汤后,她扶着他躺下,拉来被子替他盖好。“晚安。”自个儿接着走到桌边坐下,打算趴着休息。 “你不上来睡吗?”玉相儒不解的看着她的举动,“这样睡不舒服的。” 她拒绝道:“不行,这张床比较小,我不敢保证我不会压倒你的伤口。” “平绿……”他露出可怜的表情,可是没有你我睡不着觉。” “我还是在房间里面照顾你,你放心吧!” “不是照不照顾我的问题……”他还是不死心。 “那就没有问题。”她顿了顿,又说道:“如果你真的睡不着的话,我有一个好消息会让你想睡觉的。” “什么消息?”他可不认为会有什么好消息能打消他想抱着娘子睡觉的念头。 她半眯着眼,刻意保持平静的说道:“等你伤好了之后,我们就……圆房。” 就不信这个饵一抛出,他不会乖乖听话。 “圆……圆房?”玉相儒瞪大了眼,不敢相信这句话是从她口中说出来的。 她没有说错吧?还是这只是他太渴望了出现幻觉? 他每天抱着她睡觉,是个正常男人,自然会起心动念,只是一直按捺着,没想到还不等他出手,她倒自己提起了…… “平绿……你说的是真的还是假的?”他呼吸急促的追问。 不能怪他好像个急色鬼,换成哪一个正常男人抱着自己的喜欢女人睡几个月却什么都没做,也会有他这样的反应。 柳平绿却不管他怎么追问都不再开口,闭上眼睛像是睡着了一样,不过嘴角隐约勾起一抹羞涩的淡淡笑意。 而最应该好好休息的玉相儒因为这个消息,却兴奋的一整夜都睡不着。 哎!这哪是什么能够会想睡觉的好消息啊!对他来说,实在是更像折磨…… 玉相儒出了金玉皇朝都城已经过了半个月,在这段期间,霍绍和自己的属下也失去联络。 他一开始是怒火沸腾,随着时间过去,却越来越不安。 该不会事迹败露,东窗事发了吧? 他要人前去打听玉相儒的状况,不过,派去的人飞鸽传报都说,找不到他的踪迹。 这日,他的人回报说,终于发现玉相儒的马车了,他们一行人距离天光城不到几天的路程。 他安然无恙,可自己的人毫无讯息,这表示……正当他烦躁的在书房中来回踱步,心里盘算下一步该怎么走的时候,突地一声巨响,地面一阵地动天摇! 怎么回事?这是什么声响? “怎么了?来人啊,到底发生什么事了?”霍绍立即大喊,英俊容颜此刻扭曲苍白。 不过没人理他,他又气又恼的一把推开门,自个儿去查看究竟,没想到一开门就看见一个令他大感意外的人—— 二皇子玉相纶正皮笑肉不笑的望着他,他倏然一惊,猛然倒退两步,绊倒门槛整个人往后跌去。 “唷,霍少爷,你给本王行这个大礼我可就收下了,不过人家是往前跪,你是往后倒,不可不说是别出心裁呀!” 霍绍连忙自地上爬起,虽未行跪拜大礼,但也拱手鞠躬的好不恭敬。“不知王爷来访,有失远迎,望请见谅。” 玉相纶一脸似笑非笑的回应,“霍少爷,根据举报,你屋内藏有大量兵器、火药,意图谋反,还有人证物证说你企图杀害玉王爷,现在请你乖乖到刑部去一趟吧! “不!不可能!不什么都不知道。”霍绍脸色慌张的辩解着。 ”不知道??玉相纶嗤笑了声,“听到方才的爆炸声了没?那是从你家房中找出来的,才刚落地就炸成那样,还敢说没有窝藏危险的火药?至于刺杀我三弟……我说过了,人证物证都在,想狡辩的话到刑部去说吧。带走!” 谋反、行刺皇族,不管哪一条罪名都是够让他永世不得翻身了。就算不死也要去掉半条命。 哼,他竟敢派人刺杀他们金玉皇朝最宝贝的皇子,就该想到会有如此下场,玉相儒一点都不可怜他。 不管玉相纶还是忍不住想着,到底是谁将霍绍浪子野心的消息送到皇宫里的? 又这么刚好,在他们前来搜查的时候点燃雷火弹呢? 无解。而且就算这件事交由三色楼去调查,恐怕也无法查出答案来。 因为他们正是这一切的推手呀!就让这件事永远成为不能说的秘密吧! 而在此同时,各大世家大族、地主的宅第里都出现一封不知何时送进来的密函,内容让其当家主事者看得胆战心惊。 里面写着各个家族见不得人的丑事,包括家族子弟的丑事、商号的亏损等等,全部列得齐全,所有见着信的人全部看得脸色铁青。 信的最后,还有非常直白的恐和—— 警告启信者,玉王爷是三色楼所护之人,谁敢动他就是跟三色楼作对,往后倾各位好自为之,莫要放纵自己,家人做出任何不理智的行动,情节即轻者莫怪此信函里的内容公诸于世,严重者今日霍家次子的下场便是尔等日后的写照。 三色楼 后来,那些世家大族不只订下新家规,强力约束家人的所作所为,且只要看见玉王爷都得绕道走,玉相儒俨然已成为金玉皇朝最惹不起的人。 正当金玉皇朝都城里因为霍绍的谋逆案及来自三色楼的恐吓信闹的不可开交的时候,这一切的幕后黑手,正悠哉的坐在马车里小憩着呢。 这些天,柳平绿为了照顾玉相儒的伤势,几乎没能好好睡上一觉,常常坐在马车里,晃着晃着就打起盹了。 玉相儒当然也不知道都城里发生的事情,他的伤势经过这段日子的调养,已算好的差不多了。 他盯着妻子显得有些疲惫的倦容,满脑子想的都是他到底什么时候能够跟她圆房。 自那天后,她没再次提起这个话题,他也不好意思在她面前直接问起。 他甚至怀疑当初自己是不是听错了,其实根本没这回事。 试着动了动自己的背,恩,不太痛了,如果小心一点,“做些运动”应该没问题吧…… 是不是别再顾虑太多,今天晚上就直接把亲亲娘子吃了呢? 但万一要是平绿翻脸怎么办?啊,应该不会吧…… 脑中的思绪就像转个不停的车轮,稍晚的时候,他们来到一间客栈。 用过膳之后,柳平绿却不知溜到哪儿去了,回到客房里也见不到人,一见恒星,才知道这间客栈有设澡堂,她自个儿去净身了。 他转身想去澡堂,却见店小二端来一盆热水,放下后又离开了。 恒星不知想到什么,笑得有点暧昧的说:“王爷,请净身了。” 他左右张望,发现不太对劲的事,“王妃的行李呢?怎么没见到。” “今天晚上主子说不用搬那些东西没关系,只拿了要更换的衣裳去澡堂。”顿了顿,她又笑得暧昧的了。“王爷,还是请先净身吧!这是主子交代的。”最后一句她刻意加重语调。 “好吧!”玉相儒没辙道。 等到恒星退出去后,他慢慢的开始擦澡。唉,平常都有妻子的帮忙,这还是他自己动手,他要小心不要拉扯到伤口,速度比以往要慢上许多。 好不容易擦完澡,只着了几件中衣,正想穿上外袍去把妻子找回来时,就见那个自己想找的人推门进来,反手关门后就脱掉身上罩的外袍。 然后,玉相儒整个人都傻了。 柳平绿看他傻愣愣的站在那里,连话都说不出来,奇异的,她的脸也红了。 她不住吞咽着口水,好一会儿,才能发出声音来,音调有种沙哑低沉,“你这是……” 她拉了拉身上特制的衣裳,笑着问他,“这是我们那个时代的睡衣,还不错吧?” 这件睡衣是用丝绸做成,细肩带、深v领,把她胸前的好风光勾出深沟来,长度只到大腿,一双修长洁白美腿毫无遮掩。 当然,睡衣地下就什么都没穿了,柔腻丝绸毫无间隙的贴身勾勒出她的曲线来。 这样简单连蕾丝花边都没有的朴素睡衣,在烛火的映照下,却另有一番诱人风情,玉相儒看的眼睛发直。“不……不错……” 柳平绿偷偷的抿嘴而笑,这男人已彻底得到她的心,今夜,她要将她的人也给了他,让自个儿名副其实的真真正正属于他。 “不错的话,那就睡觉了。”她主动拉起他的手,往床边走近。 他眼中闪着欲望,着迷的看着她的背影。 这件淡绿色的睡衣衬托得她的肤色更加白皙,她的长发在她每一次的走动的时候,显得摇曳生姿,散发一股幽香。 坐到床上去后,她回眸一笑,状似不经心的问道:“对了,你伤口还痛吗?” 他心猿意马的摇摇头,“不痛了……” “不痛了?确定?” “确定……” 见他还是傻愣愣的站着不动,柳平绿有些恼了,以为他在装蒜,“还杵在那儿当路灯呀,难道你忘记你受伤那天,我跟你说过些什么了吗?” 他反应不过来,傻傻的反问,“说了什么?” “圆房啊!傻瓜。”她气恼的回答,脸上红晕更甚。 这个笨蛋!受伤了之后还得了阿兹海默症不成?之前还成天问个不停,现在竟然忘得一干二净! “圆房?”他来到床边,脸色兴奋又迟疑的看着她,“之所以现在……” “傻瓜,上床来吧!”她羞涩的拉着他往床上一坐,放下两边的帘子—— 终章 没过多久,男女的低低喘息声传了出来,衣物也从里头被丢出来,桌上的烛光叫晚风吹熄,一室春意旖旎无限。 这一夜同为情欲新手的两人,共同在欲海中揣摩取悦对方的方法,整夜未眠。 接下来的路程,甜甜蜜蜜的夫妻就像度蜜月一样,悠哉的来到天光城三色楼总部。 柳平绿原本以为她会是最晚到的人,没想到结果是最早到的,另外两个好友都还没看见人影。 “其他人呢?”她也不生气,反正跟那两个家伙约,她们从来也没准时过的。 三色楼左魁回道:“说是会晚几天才到。不过那名先知——罗萦已经来了。” “喔,在哪儿呢?” 她已知道这位先知的事,根据慕晴丹传来的消息,回去的方法就是从某做高山上往下跳,下头有一座湖泊,不过这个方法实在太冒险了,跳下去后就算不死也只剩半条命吧! 再说,她们就算成功了,那回到原本的世界她们会在哪里?如果又回到大海上,那她们大概会有百分之八十的可能死在茫茫大海中。 “主子,他正在偏厅里。”一旁的恒星脸色怪异的说。 那个先知是名孩子,可一头白发不说,那好像什么都看得通透的眼神,让人不免浑身不太对劲。 “嗯,去请他过来吧!” “是。” 虽说柳平绿已答应他留下来,可玉相儒还是不放心。“平绿——”不用听完也知道他想讲什么,她打断他,“我们之前说好的,让我见他一面就好。” 他愁眉苦脸的说:“可是他有可能会把你带走,对我来说,他就是跟我抢娘子的人。” 她闻言受不了的翻个白眼。 这时罗萦走了进来,听见这番幼稚的对话,忍不住笑了出来,“这位叔叔,我不是来抢你的娘子的,你放心好了。” 玉相儒狠狠的瞪着他,不过那一双凤眼太迷人,显得这一瞪没什么威力,“你比直接抢我娘子还惨。” 柳平绿瞪向他,“好了,听他说好吗?要不然你先出去好了。” 他更紧张的马上拒绝,“不行,谁知道他会说什么妖言惑众的东西,把你给勾走了。” 看见他这副紧张兮兮的摸样,她想着自己是不是做错了? 本来想说是跟他圆房之后,就能安抚他的不安,没想到却让他的占有欲变得更强了。 罗萦无所谓的笑了笑,红扑扑的脸蛋笑起来特别的可爱,“我一点都不介意跟这个姐姐单独的谈一谈。” 柳平绿点了点头,于是对着身旁的这个紧张大师说道:“你先出去吧!” “可是——” “不要可是了。”她平静地道:“如果没有意外的话,我都不会走的,难道你不相信我?” 可是他就是怕那个意外呀——这句话他只敢在心里说。 叹了口气,玉相儒深情的看着她,缓缓开口说:“我相信。” 柳平绿对左魁还有恒星道:“你们也都先出去吧。” 往外走经过罗萦身边时,玉相儒摆出恐吓的表情,小声的对他说道:“你要是敢鼓动我的娘子离开的话,你就完蛋了!” “呵呵!”罗萦浅浅笑着,没多说什么。 大厅里人都走光了,只剩柳平绿和罗萦两人,柳平绿迫不及待的问道:“你说……你知道可以让我们回到原来世界的方法?”眼中满是好奇。 “嗯。” “就是你之前跟晴丹说的那样,在浓雾还没有散开之前从一座山上往湖中跳下去,这就是回去的方法了?” 他再点了点头,“是的。” “这是什么理论?”她想不通,“还有,你怎么确定这法子管用?” 罗萦解释,“当初你们过来这个世界的时候,和这座山的方位是相对的,所以要回去只能从这里,不过不一定要爬上山就是了。之前我是为了要拖延时间让晴丹和盛将军再见上一面才这么说的。” “所以除了这法子,我们没有其他回去的路了?” “没有,”罗萦若有所思的看着她,“而且,你也回不去了。” “喔?”她露出饶有兴味的表情,“你这是什么意思?” “因为你应该也不符合回去的资格。”他没有卖关子,老实说道:“你们想回去的首要条件,就是回去时人要和来时一模一样,像另一位湛姑娘,已经有孕了,她就回不去了。” 柳平绿听出他的弦外之音,重点不是怀孕吧,而是她们已经不是处女了。 但她的好奇心还没被满足。“所以回去的方法就这么简单?那如果有人不小心摔下山,掉进湖里,不也可以过去我们的世界?” 他摇摇头,“当然不行,除了你们三人外,其他人要到别的时空,还要多增一个条件——必须要遇到天狗食日才行。” 穿越时空的方法就解释到这边了。接着,她问了他许多问题,身为一个先知,当然上知天文下通地理,柳平绿和他聊得十分愉快。 甚至,她还知道了一个关于“未来”的秘密…… 为了这个秘密,她决定将罗萦带到金玉皇朝,跟他们一起生活。 后来,玉相儒也听说了有这么个秘密,但他好几次询问,却没人肯告诉他真实…… 他的爱妻永远带着一抹神秘的微笑,然后说:“佛曰,不可说。想要知道是什么秘密,等你当了岳父就知道了。” 而这所谓的秘密就是当初罗萦的一句话—— 对了,我以后会娶你们的女儿,请岳母大人多多照顾喽! 尾声 过了大半个月,柳平绿和另两个好友才重新在三色楼相聚,三个大男人当然也随侍妻侧,几个人坐在花园里喝茶闲磕牙。 “呵呵!想不到啊想不到,我们之间最快结婚的是平绿,最快有小孩的是初白,这真是太出乎人意料了。”慕晴丹依旧是一身的红衣,看着好姐妹挺着个肚子,忍不住摇头晃脑的感叹着。 “想不到的还有呢!”湛初白看了男人们一眼后贼笑着,“最让人想不到的是你吧,竟然拐了个大将军,啊啊,不知道谁以前都称呼这种男人为老古板喔!” 此话一出,坐在一边的盛浩然差点捏碎手中的茶杯,脸上露出冷笑,打算回去之后要好好调教调教自己的女人。 “我才没有呢!”慕晴丹娇嗔道,马上转移焦点,“要真的说夸张的话,应该非平绿莫属吧!竟然捡到一个老公回来,还是在那种深山老林里,而且随便捡捡都是个王爷,超幸运的啦!” 柳平绿淡笑的望了她一眼,“少来,你的性子我还不知道吗?捡到王爷还不值得你说我幸运,要真的说的话,你是在嫉妒我老公长得很桃花吧?” “人面桃花相映红?我这么形容还不错吧!”湛初白笑着下结论,“美男子真不错,生出来的孩子品种也优良,皮肤白,看起来也顺眼啊!” 正喝着茶的炎武郎瞬间黑了一张脸,忿忿不平的看着身边的玉相儒,忍不住咬牙切齿的想着自己是不是真的太黑了点? “其实他也没有你们说得那么好,你们知道吗,只要跟他出门,回家都可以不用洗澡了。” “怎么说?”慕晴丹颇有兴致的问道。 “因为出门一趟都有人沿路丢花啊,回家后一身花香,哪里还需要洗澡,呵,这也算是另类的花花公子吧!” “嘻嘻!这样也不错啊!对了,哪天也借我调戏一下吧?” “就是就是。” “那有什么问题。” 三个女人等于五百只鸭子最佳的体现,就是眼前的景况。 而三个大男人则是在角落互相取暖。“唉!我们都娶了一个很不得了的女人啊。” 不过他们都甘之如饴就是了,玉相儒深情的看向妻子,“但我觉得,娶了平绿是我这辈子最正确的选择了。” 盛浩然和炎武郎同时笑出声,然后也有志一同的道—— “没错,我也觉得娶了初白(晴丹)是我这辈子最正确的选择了!” 三色楼总部大厅,右魁拿着三块楼主信物,下了决定。 “走吧,把信物还给楼主她们吧!” 左魁看着他,再次确认,“我说右魁,你真的要放弃楼主之位吗?” 右魁丢一个白眼给他,“你不是说废话吗?难道你觉得我们两个大老粗能够做得比三位楼主还要好?” 一年之内,先是跟武林有力人士牵上线,接着跟军方扯上边,最后附带一个王爷当靠山,有哪个楼主曾经找过这么多靠山的? 更不用说,三色楼依靠三人的指挥调度,大大的赚了一笔,比之前的收入还要翻了几倍,这样的赚钱能力也不是他们能够比得上的。 楼主们的那些奇特手段实在叫他们叹为观止,不管是酿酒还是做兵器,“威力”所向披靡,叫人无法抵挡。 左魁赞同道:“也是啦,我以前以为当楼主只要能杀会砍就好,这一年里去管财务让我知道,当个楼主还真麻烦,又要管吃又要管用,实在也不是非平常人能当得了的。” 同样心有戚戚焉的右魁点了点头,“不说别的,你看过哪个主子这样分钱的,三节礼金、月休八天,还有红利可以领,每个月的薪水不下百两,比我们之前的待遇好多了。” 左魁附和,“是啊是啊,还有,楼主们还弄什么职业伤害保险,假如出任务的时候有什么伤害或是意外,还可以领终身的薪饷或者是安家费,让各个手下更像是不要命的猛干了。” “所以,你的问题有结论了吧,我们一定要好好的留住这三个主子,想大富大贵大发财就靠她们了。” 左魁点头如捣蒜,“那就别废话了,走吧走吧,快把令牌还给她们。” 说着,两人连忙赶往花园,可是已不见她们身影,收拾东西的丫鬟说她们走了,再赶到门口去,正好看见三辆马车驶离。 两人急忙要人去将坐骑牵来,跃上马就说:“快去追他们。” 于是两匹马就这么追逐着前方的三辆马车,扬起阵阵烟尘,三辆马车里的三个女人也都听到了后头的追逐声,却没有人愿意抬头出去看看。 她们全都窝在自己心爱的人怀抱中,往回家的路而去。 出了城之后,就要分道扬镳了,但是没关系,她们约好每年都会找时间再聚。 至于原本的世界嘛……啊,就让它留在过去的生命吧,现在、未来,有心上人的地方,才是家,才是归处。 才是天堂。 想知道新新女性湛初白如何败在生米煮成熟饭这一招,请看三色楼之一《炎堡主》 想知道豪放女慕晴丹如何收服古板大将军,请看三色楼之二《戏将军》 【豆豆提醒本书已经连载完成,豆豆小说阅读网(http://.dddbbb)】