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夜夜销魂》 第一章 粉嫩鲜美的花蝶一对对的翩翩飞舞在阳光下,吸引住了小女孩的目光。 原本趴在窗上,因思念爹爹而沉郁着一张小脸蛋的小女孩,在刹那间泛出喜悦的光泽。 这些花蝶好美呀! 由於羡慕彩蝶翩舞的自由自在,小女孩踏出房门,一步一脚印的追逐这些翩翩起舞的花蝶,不知不觉中渐行渐远,竟慢慢走离了南郡王府特地为贵客准备的翠涵楼。 年纪小小的花落,慢慢的被这偌大的、如迷宫似的花园包围住。 待她回过神来,才发现自己竟已不认得来时路。 她--迷路了! 她边走边看,心中暗忖,哇!这个地方好大呀!而且,到处都是花海。 各式各样的百花争奇斗艳,看得她眼花撩乱。 生平从未离开过月眠岛的小花落,今年才十岁,然而,看到她现在这副绝美柔白的模样,分明是个十足十的天仙美人胚子 毕竟,这麽小小年纪就生得这个模样,真的教人想像不出来她将来会美丽到什麽样子! 就是因为避免江湖上的人见过她後人心蠢动,因此,自她出生至今,她还从未踏出月眠岛一步。 花落早逝的亲娘正是当年轰动整个武林的倾城佳人--风扬雪凝,一个绝世的红颜,所以,她完全承袭了母亲的美色。 不过,小花落有一个很大的缺点.她太黏她爹了,在岛上,她无时无刻不跟在她爹的屁股後头,而这一次,当她知道她爹有事外出,她鼓起最大的勇气,坚持这次一定要跟她爹一起离开岛上。 她再也不要忍受那种整日见不到她爹的痛苦了。 这要回溯到很久很久以前 应该说是打从小花落有记忆开始,她便无法克制自己,满心满脑装的全都是她爹的影子,就连梦里扞卫她的勇士,都化身成她爹俊美无俦的身影。 虽然花落现在只有十岁,但她已经……爱上她爹了啊! 所以,她无法忍受长久以来被她爹忽略的孤单,她希望她爹能随时随地的注意到她,时时刻刻把她带在身边,不要再像往常一样把她一个人放在自己的苑落里。 虽然有青缈这名贴心的婢女陪伴她,但她仍然觉得自己好孤单喔! 於是,她这一次是真的下定决心了,她再也不要像过去一样,只能被动的等她爹,她要化被动为主动。 所以,她特别跟青缈百般商量,请她陪她一起去向她爹求情。因为,不知是什麽原因,每回只要有青缈陪着她交涉,她爹总是比平常好说话。 刚开始,她爹仍然不肯答应她的要求。 但後来青缈不知道用了哪一种方式求情,竟然终於使得一向冥顽不灵的爹点头答应了。 当她一听到这个消息,简直高兴得差点跳起来了! 但为了在她爹的面前保持大家闺秀的气质与风范,她没敢忘记自己的身分是月眠岛的当家小姐,只好偷偷的在心里开心的敲锣打鼓、大声欢呼罗! 不过,她最开心的是,这次他们离开月眠岛,并没有任何仆佣跟着一起来,一共就只有她爹跟她而已! 嘻!连青缈也没跟来呢!她真的好开心喔! 虽然青缈对她很好、很忠心,可是,有时候她仍不免心里感到有比一丝丝、一咪咪更多的妒意,不知是不是她的错觉,她……总觉得她爹对青缈的注意力甚至比对她还多很多很多。 事实上,她爹投注在青缈身上的眼神,有时炽热得令她难以忍受,她不明白,她爹为什麽要用那样的眼光去看青缈呢?而她爹又为什麽不用看青缈的眼光来看她呢? 难道……她在她爹心中的地位,竟然不及一个婢女? 花落虽然才只有十岁,可是,对於月眠岛岛主风扬月眠的爱慕之心,却让她小小的心灵异常的敏感,只是,她从来都不敢向他抗议。 只因,在她的心目中,她爹可是很有权威的。 她曾经改用“暗示”的方法,试着询问她爹,她可不可以换掉青缈,改由别的婢女来服侍她?毕竟,谁希望自己只是心爱的人眼中的“次级品”、“配角”?她当然想做最佳女主角罗! 但想当然耳,她一定是无功而返。 这可以由青缈直到现在依旧留在她身边服侍她得到明证。 只不过,不知道为什麽,这一次青缈居然没有跟她一起来。 她真的感到好开心喔! 其实,她对青缈并不讨厌的,甚至可以说,她喜欢青缈、依赖青缈,只要她不要引起她爹的注目,青缈可以说是她最贴心的好侍女。 然而,昨日她爹将她带来到这个叫作“南郡王府”的地方,就留她一个人在房里,之後,人就不知上哪儿去了。 她爹就如同往常一般,既忙碌,行踪又隐秘。 连她这个唯一的女儿也不被允许过问他的行踪,因为,从她有记忆以来,任她怎麽打破砂锅,她爹却从来不多作解释。 唉!看不到她爹,害她的心情又跌落到谷底,直到今日见到阳光下翩飞的彩蝶,她才不再忧郁。 可追着追着,她竟迷路了! 她该怎麽办呢?这个什麽东东的王府好大,到处都是花呀树的,而且都好华丽,每个地方看起来都好像差不多似的。 她懊恼的凝起秀眉,不知该怎麽走回去? 花落小小的双足一下子左转、一下子右走,就是怎麽样都寻不到回去的路径…… 从没出过岛的花落,没见过这麽陌生繁复的屋宇设计,不免吓慌了手脚,但她紧咬住下唇,不敢让自己哭出来。 她在心中暗忖,她可是月眠岛岛主的女儿呢!怎麽可以丢她爹的脸? 於是,她强打起精神,摸摸索索的向前走着…… 突然,她听到在花园的某处隐约传出了人声。 她听了不禁大喜过望,虽然她迷路了,可是,她可以找到人问路了。 没有再多考虑些什麽,她开心的循着声音的方向快步走过去。 然而,越接近声音的源头,她的心却越加的不安了! 因为,那个声音听起来好奇怪喔! 好像是一种呻吟,又更像是一种吼叫似的,而且,更可怕的是,男人和女人的声音混杂在一块的叫声…… 天啊!那……那是什麽? 是有人被……欺负了吗? 她的心里开始七上八下的,她真的好害怕,脚步越来越迟疑,她不知道自己应该转身就跑开,还是继续往前走过去…… 就在这时,女人的声音清楚的传进她的耳中,那声音又是大叫又是呻吟……清楚得教她想掩耳假装听不见都很困难! 而且,她发现自己想撤身逃离现场已经来不及了,因为,她已经一脚踏、入“禁地”了! 在她眼前的是一座好大的凉亭,布置得美轮美奂,然而,这些都不是重点,重点是她亲眼目睹的情形.教她目瞪口呆的怔在现场。 她什麽都不能想,只能呆呆的愣住,无法做出任何反应。 她她她……她看到一个好壮的大男人把一个女人压在凉庭的石桌上,正很粗暴的做一种似乎会令那个女人很痛的动作! 花落的眼中看到的“事实”是,那个女人的表情看起来一副很痛苦的样子,而且还“哭叫”得那麽大声,她一定很痛! 更“糟糕”的是,这两个人看起来都是衣衫不整的模样。 纯洁的她,完全不知道那就是男女间所谓的交媾行为,她只知道她好害怕这两个人脸上的表情。 她的一双小脚就像钉在地上似的,无法移动,也没有力气走开。 她想开口大叫,叫人来救救眼前这个“可怜”的姑娘,可是,她的咽喉好像被人掐住了似的,失去了功用。 她只能苍白着一张绝美的小脸,呆呆的注视着眼前的这一对 她只能无助的看着大男人继续做着让女人大叫的“坏事”! 直起身子,他拉上裤头,整理好身上略显凌乱的服装,再也无心於石桌上仍兀自昏昏沉沉的艳妓,他神清气爽的大跨步走到小女孩的面前,弯身蹲在她前面。 她那美得无与伦比的容貌令他瞬间忘了所有的谨慎和疑问,甚至令他忘了她只是一个小女孩,“你叫什麽名字?” 这样近看之下,他发现她的雪肤远比他所能想像的还要细致粉嫩,简直到了吹弹可破的地步。 他情不自禁的伸出大手去触摸她完美无瑕的雪嫩脸蛋,看看是不是真如他所见的那般细致,结果这一触碰,他便再难抽手,竟不觉的沉溺於手下滑嫩的醉人感受。 不! 花落害怕的想要退後,她不爱除了她爹以外的任何男人触碰到她,当然,也包括眼前这个壮硕的男人。 然而,他身上迸发出来的一股强烈的气势让她直觉的不敢乱动,深怕这一动便会惹出他更无礼的举动。 十年来,除了爹以外,从来没有任何男人可以靠得她这麽近…… 她无法抑制的打从心底发出阵阵的颤抖,但一想起她是她爹的女儿,便给了她支撑下去的勇气,於是,她勉强保持住不动的姿势,尽量不退缩的回视他。 然而,他身上传来强烈的男人气息仍让她不自觉的轻颤,她紧紧咬住红嫩的下唇,不愿意轻易向他透露自己的名字。 因为,这个男人看她的眼光让她觉得好不安喔! 而且,刚刚他压着那女人的“暴行”,此时仍然在她脑海里逗留不去。 他见她咬住下唇的轻颤模样,留连在她脸颊上的手指,不舍的徘徊到她的下唇,轻轻抚揉着被她几乎咬出血丝的下唇。 这一碰,花落再也顾不得礼貌的问题,她的脚步渐渐往後退,避开他粗大的手指,转身正想跑离这个地方,却被他的大掌一抓,一把抱进怀里。 她完全没料到这个陌生的男人会有这种举动,吓得她大声惊叫,并开始在他的怀里不停的挣扎。 爹!她要爹!爹在哪里啊?她心急的暗忖。 他抱住挣扎不休的她,这才想起,她只是一个小女孩啊! 他不知为何,刚刚一见到她想要跑离开自己,他竟会想都没想的就伸手拉她入怀…… 难道他昏头了吗? 不然,他为何会强抱住这样一个陌生的小女孩?甚至看她已经吓得不敢再挣扎,他还是放不下她? 他低头凝视着她,一看见她的脸色虽然吓得更加雪白,却一点也不减损她粉粉嫩嫩的美丽,更加舍不下。 “别怕,乖!我不会伤害你的。来!告诉我,你叫什麽名字?” 他已经完全忘记被他晾在凉亭上的燕燕,试图展开善意的笑容,藉以缓和自己脸上看来豪气粗犷的坚硬线条,想要安抚怀中惊慌失措的小女孩,降低她的惧意。 这时,却有一声娇嗲的女声从他身後响起。 原来是燕燕,她恨恨的在心里骂他,想她好歹也是临渊一带的名妓,是多少男人梦寐以求的床上伴侣,然而,这个南郡王末免太可恶了,竟敢在她的体内“发射完毕”之後,随即把她一个人晾在石桌上,一点都不管她会不会着凉! 待她从昏昏沉沉的快感中清醒过来时,才发现他……竟跑去逗弄一个小女孩! 呸!好端端一个艳妓放在这里他不搭理,竟去对一个小女孩花心思,教她怎麽忍得下这口气? 她原以为他很快就会打发掉这个小女孩,马上回到她的身上继续刚才那令人昏眩的男欢女爱,谁知她等得都快打喷嚏了,他竟然还在那边和那小女孩牵扯不停! 看来,她不亲自出马是不行了! 她拢拢凌乱的发丝,拉好脱了一半的上衣,下了石桌,踏过台阶,来到南郡王的身边。 “哎--哟--王爷,你怎麽可以把燕燕一个人放在凉亭里呢?难道你都不会心疼吗?” 南宫开挑起一边的眉毛,转头看向燕燕,双臂仍抱住渐渐不再挣动的小花落。 “心疼?哈哈哈……燕燕,本王的确舍不得啊!”只不过,他舍不得的是怀中这个始终不愿开口的小女孩。 花落知道自己若再执意挣扎,只会使自己更出丑,只好慢慢安静下来,不再浪费多馀的力气。 但她盈盈的双瞳不禁蒙上一层备受屈辱的泪雾,染得她的眼眸更加水汪汪的,看起来一副楚楚可怜的模样。 燕燕偷偷看了一眼南郡王怀中搂抱的小女孩,这一看,不禁倒抽了一口气! 天哪!好美丽的小尤物,长大後八成也会勾媚得男人失魂落魄。 害她一向自傲的绝艳姿色在这个小女孩面前一比,马上失去了所有的颜色。 她再看看南郡王,发现他已经被这个小女孩勾引得忘了她的存在。 这怎麽可以? 她好不容易才被南郡王召进府里,可不想就这样被送出王府呢! 南郡王有权有钱、体力强健、人又年轻,虽然时常流连於花丛,可是,听那些姊妹淘们说,南郡王至今还未娶妻纳妾呢! 这不正代表着,若她能善用她远近驰名的床上技巧,吸引住南郡王的极大的兴趣,搞不好……正室或许没她的份,但说不定能让她捞到一个妾的位置呢! 那她的身价不就可以翻上好几转了? 想到此,燕燕不由得狠狠的瞪了小女孩一眼,她在心中暗暗立誓,她岂可让这个小女孩抢走南郡王的注意力? “王爷,这个小女孩是谁呀?”莫非她没长骨头,否则,干嘛净赖在南郡王的怀里?燕燕恨恨的想。 只是,燕燕还算是聪明的女人,懂得把这些话吞进肚里去。 毕竟,南宫开是何等精明之人啊!在女人堆中经验丰富的他,岂会不明白燕燕那点小心思? 平常他倒还会觉得颇为有趣的,只是此刻不知是什麽原因,燕燕那张娇媚如春花的艳容突然令他觉得好腻。 他哈哈大笑,“燕燕,我们就到此为止吧!我会差人送你回去的。”足尖一点,他已抱着小花落飞跃出百花亭!留下燕燕一人独自张口结舌的愣在当场,完全失去了反应的能力。 花落觉得自己快昏过去了,她在心里暗忖,这个大男人好无礼喔!竟敢紧抱着她不放手,连她爹也不曾如此抱过她,他怎麽可以如此放肆? 然而,她越挣扎,他却抱得越紧。 天--谁来告诉她,她该怎麽办才好? 南宫开抱住怀中的小女娃,大步走向正厅。他的心脏怦怦急跳,怀中的小女孩虽然尚未发育完全,然而,她纤细的身子却有一种更甚於一般女人的清幽润香,很自然的钻进了他的鼻间,充满了他的心肺,让他为之迷惑。 那种自然散发出的清香气息,既不是乳臭末乾的小奶娃味道,也不是浓妆艳抹的女人味,而这引发他极大的兴趣。 她究竟是谁?他在心中暗忖,瞧她一身打扮贵气鲜丽、气质不俗!不像是仆佣丫环之流,但南郡王府何时进来这麽一个貌胜天仙的小娇客,他怎麽都不知道? 跨进大厅,他唤来赵总管。 “赵老,这个小女娃是谁,你知道吗?”他坐在大厅椅上,双臂揽紧怀中的香软小佳人,他明知蹈矩,却怎麽样也舍不得放开她。 赵总管跟在南郡王身边已有多年,对於他的风流早已见怪不怪,照理说,他怀中抱个姑娘他不该感到大惊小怪,然而,南郡王这次抱的不是个花娘,而是一个小小的女孩,他不免惊讶的多看了一眼。 咦?这不是…… “王爷,她是月眠岛岛主之女--风扬花落小姐啊!”花落原先安静的待在南宫开硕壮的怀里,不着痕迹的试图与他保持适当的距离,然而,当她听到有人叫她的名字,她不禁抬起双瞳,望向说话的老者。 哦?是前天接待爹和她的老伯伯。 “咦?”南宫开恍然大悟,原来她是风扬月眠的女儿呀! “既然风扬老弟大驾光临,怎麽都没有人来告诉我呢?”南宫开一向玩世不恭的眼神带有一丝责怪的“瞪”向赵总管,可恶!难得的贵客临门,赵老怎麽会疏忽至此? “这就是我的不对了,王爷,是我请赵总管千万别打扰了你的雅兴。要怪你就怪我好了。”一道男性的嗓音优雅的落下,风扬月眠同时也踏入大厅。 众人只觉得眼前一亮,一个比南宫开印象中更俊美无俦的修长男子飘然的站在大厅上,整个人彷如玉树临风般。 花落一看,高兴得不得了,耶!爹来接她了。 但被紧揽在南宫开怀里的她仍不敢轻举妄动,深怕会当场出丑。 南宫开呆愣了一下,不禁望向风扬月眠,哼!才几年没见,他竟益发的俊美,再加上随着岁月而洗练出的逼人英气,他的外貌简直俊美得教人气愤。 什麽嘛!他这不是摆明要和他南宫开作对?他们这两人站在一起,哪个姑娘家还会注意到他这个南郡王啊? 南宫开的心里稍稍“不平衡”了一下下,但一接触到风扬月眠清亮深邃的双眸,很快就恢复过来。 因为,他没有忘记,他面对的是一个深沉难测的对手。 “哈哈哈……风扬老弟,快别这麽说。你难得来一趟,愚兄怎能怠慢你呢?”风扬月眠笑而不答,一双黑如晶墨的俊眸却望向被南宫开紧紧抱在怀裹的小花落。 “花落,下来吧!别再坐在王爷怀里,你忘了规矩吗?”小花落一听,整张脸顿时羞得通红。 她爹从来不曾大声训斥她,他连说话都是轻描淡写的,可是,不知为何,她听起来就觉得很难受。 她的心里好疼喔!难道她爹不高兴吗? 她乍见到她爹的雀跃之情瞬间转为惊慌失措,她不想……爹讨厌她啊! 她开始设法挣开这个南郡王的怀抱,想跳下地来;但南宫开却将壮臂一收,将她抱得更紧,双眼也挑衅的看向风扬月眠,别有用意的笑开一口白牙。 “风扬老弟,打个商量如何?” “商量?”风扬月眼也微微一笑,他那若隐若现的笑意,令人看来带有一丝诡异。 “是呀!把你家这个女儿给我吧!我想娶她为妻。” 什麽?花落一听,小脸霎时吓得惨白,心脏差点停止。 不!她不要!她不要嫁给他!她想待在爹的身边一辈子,她早就在心中立定志向了。 她相信爹,爹一定不会把她嫁给这个可怕的男人的,是不是? 她乞求的目光看向风扬月眠,企望能从他那里得到允诺。 “你先把花落放开吧!”风扬月眠淡淡的一笑,沉静坚定的目光显示出,若南宫开执意不放开他女儿,就什麽都没得商量了。 南宫开与风扬月眠对视了一会儿,这才心不甘、情不愿的放开花落。 他双臂才松开,小花落便迫不急待的跳下他的膝盖,三步并作两步的奔至她爹的身边。 风扬月眠轻抚了一下她的发顶,这让南宫开看得醋劲大起。 就算花落目前只是个小女孩,他仍觉得“他的”女人被别的男人碰触了一般。而且,就算他是风扬月眠的女儿,他仍讨厌风扬月眠享有恣意“碰”她的权利。 “怎麽样?可以谈了吗?”没什麽耐性的他急急的催促风扬月眠。 “王爷,”风扬月眠笑笑的迎视他不耐烦的双眸,“花落受到不小的‘惊吓’,她必须要休息了。要谈,等我送她回房後再谈。” “罗安!”南宫开不愿再拖延,朗声一喝,唤来专门保护他的随身侍卫,“送风扬小姐回房。” 罗安领领命,立刻护送小小的风扬花落回翠涵楼。 望着他们渐去渐远的身影,南宫开粗声粗气的说道:“这下总可以了吧?” “可以。” “你是说”南宫开一听,顿时喜出望外,双目也炯炯发亮,“你答应把女儿嫁给我了?” “没错。”风扬月眠气定神闲的回视他,“王爷,只要你在尚未迎娶花落之前,能够不近女色、不纳侧室,一待花落满十六岁,我必定将她嫁给你。” 什麽?!这……简直是在给他出难题嘛! 风扬月眠又不是不知道,他身边一向不能缺女人啊! 南宫开的一双粗眉难看的皱了起来,要他在未娶花落之前不近女色、不纳妻妾,这分明是在刁难他嘛! 他可是个再正常不过的健壮男人,如何能忍受没有女人侍寝的日子? 而且,不纳妻妾还好说,可是,不近女色……这末免太强人所难了嘛! “没有转圜的馀地?”他面有难色的望向风扬月眠,同是男人,难道他会不明白他的“为难”之处? “如果王爷觉得太过勉强,那这桩婚事就作罢吧!”风扬月眠闲适的说道。 跟风扬月眠交易这麽多次了,他怎麽能忘记眼前这位月眠岛岛主是一个多麽厉害的商人。 想到小花落鲜嫩动人的雪颜,娇美更胜春天的百花,一身白肤胜雪,无瑕莹润如玉,一旦长大成为青春少女,不知会是多麽迷人? 南宫开原先风流浪荡的心,在想到花落时全融化了…… “好吧!我答应你。” 就这样,花落的终身大事就此决定。 花落被送回翠涵楼後,始终无法静下心来。 她的一颗心悬在那儿,七上八下的忐忑不安,一个人在屋内踱着小小的步子走来走去。 爹不会真的要把她嫁给那个既粗壮又鲁莽的南郡王吧? 她好讨厌他喔! 因为,他既蛮横又无礼,而且,她方才还看见他把一个大姊姊压在石桌上,将她欺负得哇哇大哭,所以,她真的很讨厌他! 反正,除了爹以外的男人,她全都不喜欢,她只爱爹一人!她只想嫁给爹! 爹啊!不要把她嫁给别人,不要!她在心中呐喊。她越想越慌,不觉摇起头来。 “花落。”一道温雅平和的声音传入室内,具有一股安抚人心的作用。 花落一听见这熟悉的呼唤,心脏重新又输入了活力。 “爹--”她快乐的抬起头,小跑步迎向她心爱的爹。 “爹……爹……”突然,她又停下脚步,踌躇不前的望向风扬月眠。 “恩?”他走到几案前坐下,温和的看着花落,似乎在鼓励她说下去。 “爹,我……我不想嫁给那个王爷……”她再走近一点点,怯怯的伸出小手拉住风扬月眠的衣角,轻轻的摇了摇,“爹,我不要离开你,你不要把我嫁出去,好不好?” “花落,”他也不拂开她的手指,任她拉住衣角,低柔的嗓音轻轻荡进她的耳里,“告诉爹,你可愿意相信爹?” 她抬眼望进她爹出奇深邃黑湛的俊眸,觉得自己整个人好像要被吸进去了一样,呼吸顿时变得困难起来。 她不由自主的点了点头。 “那你可愿意相信,爹不会做出伤害你的事?”她又不由自主的点了点头,每次,只要一望进她爹深邃的双眸,好像除了自己的心跳声外,她就什麽都不能想,彷佛被催眠了一样。 “好,那你下去吧!”他淡淡一笑,转眼回到几案上的书册上。 “爹……”她多想再跟他说说话,因为,他醉人心肺的嗓音,好好听喔! “嗯?” “爹,我……”然而不知为什麽,每次一待在她爹的身边,她总是紧张得不得了,而且随着年纪越大,情况好像越严重。 尝试了几次之後,望见她爹那张令人着迷的脸上,那抹似疏离又似熟悉的淡淡微笑,终於,她放弃了努力。 轻轻的叹了一口气,她脸红红的、安静的退了下去,不敢再打扰她爹。 第二章 凉亭里,轻风徐徐吹送着满园的花香,彩蝶在缤纷的花上翩翩飞舞。 一个绝美的少女正坐在琴桌前抚琴。 六年的时间悠悠的流转过去,如今的花落,已长成一名亭亭玉立的十六岁少女。 正如同南宫开所预期,甚至远超过他所预期的,她长得非常非常的美,简直可说是,貌胜天仙更一筹,肤赛细雪犹三分,香比兰芷还惹蝶! 她的美不论在黑夜、在白昼,任何一个看过她的人都只能赞叹她的美色,根本忘了呼吸。 这麽美的豆蔻佳人,一举手、一投足都是婉约迷人的娴雅韵致,因为,她一直都被严谨的教导着所有该懂的知识和礼仪。 当然,再加上她天生的气质本就是冰清玉洁,构成了今日完美的条件。 色绝、艺佳,真教人看了、听了,会忘了今夕是何夕呢! 铮铮棕棕的乐音从她的指下传出,悠扬的飘荡在满园的花香中,和着啁啾的鸟语,拨弄着听者心中的那根弦。 整个世界似乎都笼罩在一片宁静安祥的氛围,没有人声的喧扰与嘈杂。 如同往常一样,侍女青缈安静的立在一旁,默默的享受琴韵、默默的守护她的小姐。 突然,花园远方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青缈提高警觉的望向来人。 原来,是两个送上点心的女婢,看她们一脸的开心,青缈不禁暗忖,是什麽事让她们那麽兴奋? “恭喜小姐、贺喜小姐……奴婢们都好替你高兴呢!”两名婢女不约而同的向花落眨眨眼睛,以示她们的喜悦。 “什麽事?”花落暂停下抚琴的动作,困惑的美眸转向这两名女婢,被她们的贺喜声弄得有点头昏脑胀。 她有什麽值得被恭喜的事吗?为什麽她一点印象也没有? “哎呀!小姐,你不知道吗?今天大厅里堆满了一箱又一箱的金银珠宝、绫罗绸缎,听说全都是南郡王送来的聘礼呢!” “聘礼?”花落开始有一股不祥的预感,她细致的黛眉微微收拢了起来。 “是呀!小姐。你不知道吗?”两名婢女兀自沉浸在喜悦的光辉中,完全没察觉到花落不对劲的反应,仍在那儿你一言、我一语的争相告诉她好消息。 “那是南郡王要娶你的聘礼呢!听说那个王爷将在近期内择定良辰吉日与你完婚。” 不!花落的身躯晃了一下,全身开始觉得发冷…… 她整个脑袋中一片空白,颤抖的举起纤白的玉手,捂住自己的胸口,脸色发青的听着婢女们兴高采烈的谈论着她的婚事。 不……爹……为什麽…… 她的噩梦似乎又开始了…… 南郡王究竟是谁,她并不清楚,但她却突然觉得,一向让她安心的住所似乎不再有安全感了。 其实,十岁那年与那个“粗人”的初相遇,已被花落锁进记忆深处,变得破碎而模糊,因为,那是她最不愉快的经验。 印象中,似乎有一个大男人紧抱住她不放,但那人的长相她已记不起来,甚至连他是谁,她都觉得模糊不清,她只知道她不要去看他!她也不要去记起他! 过了六年,如今他已被她刻意的、强迫性的遗忘了。 所以,在她乍听到南郡王时,她并没有什麽特殊的印象。 事实上,在她纯洁的心灵里,除了她爹,她对任何男人都没有什麽印象。包括在月眠岛上工作多年的仆佣、侍卫,然而,她却是岛上所有男人心目中不敢冒犯的仙女。 只是,她自己并不知道而已。 自从十岁那年有了出岛的经验之後,风扬月眼便再也不曾带她出过岛。 她不知道这事背後真正的原因为何,却乐得自以为是因为她爹要保护她的缘故才会如此。 所以,她也乖顺的待在岛上,不曾再要求出岛,她一直平平静静的安心过着她的生活。 可如今,她平静的世界却要被打破了…… 血色一点一滴的从她的脸上、身上流失,此时的花落,看来苍白得彷佛一碰即碎的玻璃娃娃。 青缈眼看情况不对,立刻打断了两名女婢的争相报告,迅速打发她们离开。 待两名婢女离开後,她立即走到花落的身边,担心的望着全身颤抖的花落。 “小姐……”青缈柔缓的低语传入花落的耳里,她才彷佛从呆茫的空白思绪中拉回到现实来。她用一双迷人的翦水美瞳,凝望着她的贴身侍女,哀伤欲绝的哭了起来。 “青缈……青缈……”她倒在青缈的身上,盈盈的泪珠像断了线的珍珠般流个不停。 “青缈,怎麽办?我不想嫁人……我不要啊……青缈……”由於哽咽得太厉害,她低泣的话语只能断断续续的说出口,“我只想留在爹的身边……我只想嫁给他……我不要其他人当我的丈夫……不要、不要……” 青缈难过的抱住她的小姐,一时心里也没了头绪…… 唉!她怎麽办呢?看小姐哭成这样,多令人难过啊! 她好想帮帮她的小姐啊!但她该怎麽帮她? 她早就知道,一直以来,小姐心中唯一的人就是岛主,打小姐在很小很小的时候,她就想嫁给岛主了。 虽然他们是父女的身分,但小小的小姐似乎并不在乎那些礼教的束缚,仍然非常爱岛主。 直到十三岁那年,小姐在无意中看到一个被封在宝盒里的秘密--她亲生母亲所留下厚厚的一叠札记,才发现原来她和岛主根本就不是亲生父女的关系,事实上,岛主根本就是小姐亲娘的弟弟。 当时,青缈还记得,小姐知道了这件事实後,简直欣喜若狂,也因此更坚定了她的心意--她太爱岛主了,完全不在乎那些伦常的约束。 然而这件事,小姐只告诉她一个人,之後就不曾再透露给任何人知道,她一直将它当作是她心中一个甜蜜的小秘密。 然而,如今却 天!小姐忍得了这个打击吗?青缈难过的在心中忿忿不平的想着。 不!花落是真的受不了!她一直以为她可以一辈子待在月眠岛上,陪着她爹…… 就这样而已! 可是,为什麽爹不肯成全她这个小小的心愿呢? 爹…… 一想起那个连丹青都难以描绘的俊美无俦的男子--风扬月眠,她的心又不自觉的软了、瘫了…… 有多少次她在梦里幻想她不再是他的女儿,而是他的妻! 那个不知有多少女人垂涎的位置……甚至连她亲生的母亲也不顾伦常,深深的爱恋着自己的弟弟 直到她娘莫名的被一个野人掳了去,因而怀了她、生下她…… 想到这里,花落更觉悲从中来,为什麽她不能是他的妻? 他根本就不是她的亲生父亲啊!那为什麽她只能这样苦苦的恋着他? 难道……是她不够格吗?还是她不够完美? 为了成为能够站在他身边、配得上他的女子,就算名义上是他的女儿,她仍那麽的努力学习,用尽一切的心力来吸收所有的知识和礼教,只为了能匹配得上他。 可他呢? 难道他真的都不懂得她的心思全都放在谁的身上? 随着年纪渐长,她发现自己越来越无法满足只是待在他身边、只能叫着他“爹”的称呼;有多少个夜里,她在心中偷偷改口叫他“月眠”! 月眠、月眠,多好听的名字!在她心中,这个称谓她怎麽叫都叫不腻,反而有一种甜入心扉的感觉…… 而她也越来越嫉妒所有靠近他的女子,包括那些伺候他的美婢,都今她感到不愉快。 她真的不想只当他的女儿,她真的从小就只想当他的妻,她越来越克制不了自己贪婪的心…… 可是,如今竟传来她即将被嫁给别人的消息?! 不!她怎麽能忍受? 任何男人的接近都令她极端厌恶啊! 爹啊!我不想当你的女儿了……我想当你的妻子……你娶我吧!你为什麽不娶我!你不是最视礼教如粪土的人吗?她在内心呐喊。 满心的悲苦全化作奔流的泪水,花落倒在青缈的怀里,哭得肝肠寸断。 青缈见了十分不忍,“小姐,我们回房一里休息好不好?瞧瞧你,衣裳都湿了呢!”青缈频频为她拭泪,手上的绢帕都湿成一团,简直可以滴出水了。 花落软绵绵的任由青缈扶着她走回房里,全身都已失去力气。 待青缈忙着为她张罗替换衣物时,她一个人趴在床上,任由泪水淌流。 难道,她只能待在这儿哭泣吗?难道,真的没有一点挽回的馀地吗! 不!她不甘心,她不能就这样放弃。 她颤抖的抹去眼中、颊上的泪水,缓缓的坐起身,下定决心,不!她要试试看。 她整理好自己的思绪,唤来青缈。 “青缈--青缈……”花落柔美动人的女音,仍带有几丝痛哭过後的嘶哑。 青缈随即走进内房,手上还捧着一叠衣物,“什麽事,小姐?” “青缈,你来帮我打扮一下,我想去见爹--”花落看了一眼青缈手中捧的衣物,“那一套衣物素了点,可不可以帮我找找看前些天才做好的那套新裳?我想穿给爹看。” 卸下了身上已被泪水染湿的白色衣裙,再依次卸下亵衣、亵裤,她晶莹无瑕的玲珑玉体,便一点一滴的暴露在空气中。 花落从来不敢多看自己的身体一眼,深怕因此而失了礼教、失了规矩。 然而今天,她突然下定决心,低下头去细细打量自己一身比雪花还细致的肌肤。 “青缈,你看看,我这身体美不美?” “很美,小姐。”青缈一边帮花落抹上花精露,一边露出微笑。 小姐的身体,任谁见了,恐怕都只能叹息吧! 她身上的每一个曲线都是这麽纤侬合度。 “那……你想,”花落脸红的停顿下来,咬咬唇又继续说下去,“爹……会不会也觉得我的身体很美?” “小姐……”青缈惊讶的抬起眼看向花落,但随即又马上收回她的惊讶,因为,她明白那会让小姐难堪的,“会的,岛主一定也觉得小姐的身体很美。” 青缈抖抖手上似水般晶滑柔细的上等衣料,细心的为全身赤裸的小姐一一穿戴上身。 嫣然的紫、清雅的紫、粉嫩的紫,化成柔软的水丝,轻巧的披上她的娇躯,完全贴合的裹住她动人的身段,高束的裙腰更显得她的柳腰盈盈可握。裙腰上圈了一圈细白玉缀成的链子,旁边悬下一对鸳鸯白玉佩,走起路来还会叮叮呤呤响,十分好听。 花落快乐的抚摸着柔软滑细的丝料,十分满意它穿在自己身上的效果。 她站在铜镜前转了个圈圈,裙摆在她周围化成清浅的紫涟漪波动着,十分轻盈美丽。 “青缈,我美丽吗!”她再一次询问她的贴身侍女。 “嗯!貌胜天仙。”青缈实话实说。 “那,我去找爹了--你别跟来,我自己去就好。”说实在的,她很害怕让爹见到青缈! 尤其是在她的年纪越大,越不能忍受当她爹看到青缈时,眼中所闪过的莫名火花!虽然未解人事的她仍不懂那代表的是什麽含义,但她就是十二万分的排斥。 不!她不要她爹那样看青缈,纵然青缈看起来好像从来不曾有任何特别的反应,她仍不要! 爹是她的,任何能引起爹注意的女子都令她排斥,包括忠心耿耿的青缈。 所以,她现在决定去找爹,一定自行前往,她绝不允许让她爹见到青缈。 “是。”其实,青缈隐约也能感受到花落在这方面对她的敌意,她也非常的配合花落的意愿,对於岛主能避则避,但…… 她蹙起眉心,不愿再去想那些令她感到椎心刺骨的不堪之事。 就算小姐再怎麽不愿意,碍於她的安全!她仍必须跟随在後保护小姐。 因此,她都是采取隐藏在暗处默默尾随,以不惊扰到花落的方式来保护她。 她这样……算不算违背了小姐的意思呢? 花落在书斋门外驻足了好一会儿,却一直踌躇不前。 听紫缥说,她爹在书斋里已有个把时辰了,可当她来到书斋外头,仍然提不起勇气来推开面前的这道门。 因为,她爹在书斋时,一向不喜欢有旁人打扰他。 怎麽办?她在心里自问:她该就这样贸然的闯进去吗? 但……万一她爹不高兴怎麽办? 可是--一想到她就要嫁给别人,她就再也无心踌躇,举起纤白玉手,轻轻推开了大门,悄悄走了进去。 书斋很大,藏书近十万册,均是非常珍贵的,然而,她却不爱踏进这个书斋,深怕那些旧书一不小心碰坏就折损了。 所以,她很少造访这里,她小心翼翼的踏着步子行进,心中暗忖,爹在哪里呢? 正在犹疑间,她突然看见在窗边的大书桌前坐着一名绝美的男子,正闲适的翻阅书册。在阳光映照下的身影,更显得夺人心魂。 她一看,同时怔住了脚步。 但不待她开口,一道悦耳低沉的磁性嗓音和煦的扬起,“花落,找爹有事吗?” 风扬月眠头也不抬,一双黑眸仍专注的投注在摊在桌上的书册上。 “爹、爹……我……”她嗫嚅着,所有的勇气在见到他的瞬间全都化为乌有。 “嗯?”风扬月眠支手撑颚,抬睫望着她,静待她的下文。 “我……”她清了清喉咙,试着平复自己胸中的怦动,试了半天,终於鼓起勇气把自己的意思表达出来,“我想留在你身边陪你一辈子……我不想嫁人……” 虽然,她爹从来没有凶过她,可是不知为什麽,在某方面她还是好怕他喔! “你不想嫁人?”风扬月眠漂亮的黑眸沉静的凝望她,唇边带着一丝若有似无的笑意。 “那怎麽办呢?我总不好自私的把你一直留在我身边,耽误了你的终身大事啊!” “没有关系,我无所谓。爹,我不想嫁人……我……我只想留在你身边。” “难道你想做老小姐?”他轻轻一笑,站起身来走到她的面前,大手抬起她羞怯的容颜,“你怎麽舍得蹉跎了你的花容月貌?你舍得,爹可是舍不得啊!” “爹……”看样子,她爹似乎执意将她嫁给别人了,她该怎麽办? 花落雪丽的容颜霎时惨白成一片,她的眼眶不自觉的聚积了盈盈的泪水,但她不敢任其落下,“爹,我不要嫁人……求你!不要把我嫁给别人!” 花落冲动的抱住风扬月眠的腰身,决定不顾一切的表白自己的心意。 “爹!我爱你,爹!”她只听到她的头顶上方传来一声轻轻的叹息,接着,一双白蒲般的大掌轻轻的落在她纤细的肩头上,不施力但坚定的把她推离他伟岸的胸膛。 “花落,你可知道你在说什麽?” “我知道、我知道!”她豁出一切的狂喊,仰起脸儿,望进那双一向令她沉醉的深邃黑眸,“我爱你!我是说真的--爹,我不要做你的女儿!我不要!我要做你的妻--” “你--”风扬月眠闻言,不禁蹙起一双英挺的浓眉,若有所思的望向她,“花落,别忘了你是我的女儿。” “不!爹,我都知道了……”她的双眼一眨,泪珠就滚滚的落了下来。“我不是你亲生的女儿,你更不是我亲生的爹……” “哦?”他淡淡的一笑,放开了她的细肩,“你都知道了?”她点点头,泪珠儿仍不停的滚落颊边,犹似梨花带雨般,看起来更显得楚楚动人。 但他不为所动的转身,走回书桌前坐下,“花落,不论真相如河,对我而言,你永远都是我的女儿。” “但是,爹……我不……” “花落,这辈子我只会当你是我的女儿--”他平静的截断她未竟的话语,黑湛湛的双眼平静的回望她,“不会再有别的了。”他平静的话语甫落,却狠狠的粉碎了她怀抱多年的梦想。 她的泪落得更凶 可是,我爱你,我不想当你的女儿呀!她想大声的呐喊出声,然而,一望进风扬月眠的眼瞳,她却再度失去了所有的勇气。 花落只能哽咽一声,掩面而泣,转身跑出书斋。她在内心痛苦的哀号:她被拒绝了!她被拒绝了! 悲伤过度的心几乎快无法承受被心爱男人拒绝的痛苦,花落漫无目的的踉跄而奔,然而小小的莲足从未拔足狂奔过,因此,更显步履不稳…… 她边跑边哭,朦胧的泪眼中净是花花的世界,她已看不清方向,只知道一件残忍的事实…… 她爱爹、可是,爹并不爱她…… 苍天哪!他不爱她!他不爱她啊! 为什麽?为什麽?在她绝美的玉容上泪流满面,她难过得悲恸欲绝。 “小姐……小姐……”突然,身後传来了清柔的呼唤声,是青缈。 原来,她一看见花落从书斋掩面奔出,便知道事情不好了!她马上从隐身处冲出来,追上了她的脚步。 花落听到熟悉的声音,脆弱的心一松,整个人顿时失去了知觉、昏厥了过去,陷入一片寂静的黑甜乡…… 第三章 花落幽幽的睁开双眼,触目所及的则是华美而熟悉的床幔。 有一刹那间,她不知道自己为何会躺在床上?她抬手轻轻揉了揉仍不断抽痛的额头,心不解的暗忖,她为何会躺在这里? 她梭巡四周覆盖下来的帷帐,头脑仍有些昏昏沉沉,掀开身上的丝被,正想下床,不想一阵晕眩又令她倒回软榻上,发出了一丝轻微的呼声。 “小姐,”床帐马上被一双小手从外掀开,是青缈惊喜的笑颜,“你醒了?” 她迅速俐落的将床帐勾好,并走回桌边,小心翼翼的端来一碗热呼呼的参汤,“来!喝些热汤,你会舒服一点。” “青缈--”她一看到贴身侍女秀净的容颜,所有的回忆瞬间全都倒流了回来,眼泪便跟着满溢而出,滴进端来的热汤之中。 “唉!小姐--”青缈慌得又是忙着为她掏出手绢儿拭泪,又忙着小心的喂她热汤,“你怎麽又哭了?” “青缈……”她的泪仍扑簌簌的不断掉落,彷佛想将满腔的痛苦一次流泄殆尽似的掉个不停。 “小姐,你先喝汤好不好?喝完再说。?”青缈一边哄她喝汤,一边轻轻拍抚她的背。 然而,花落的心情很坏,勉强喝了几口便不再有胃口进食!“不要了……我不想喝了……”青缈暗暗叹了一口气,无奈的依了她,将碗端回桌上放着。 花落倚着床边靠着,只能无助的流泪,她爹是她这一生最爱的男子,一旦他不要她了,她根本不知道自己还能倚靠谁? 想到即将有其他的男人来接管她的人生,就令她惊骇得心慌意乱,泪也不停的滑落。 “青缈……青缈……”她趴倒在最贴心的侍女身上,晶莹的泪珠不停的滑落颊边,沾湿了双颊、沾湿了衣襟…… “怎麽办?青缈……爹是真心要把我嫁出去……青缈……他不爱我、不要我了……” 青缈心疼的揪紧双眉,心中感到非常难过,小姐这几天流的泪水,比过去十六年加起来还要多,她看得心里难受极了。 再这样下去,小姐的健康一定会受损的。 “小姐……不会的……岛主怎麽可能会不要你呢?他不是一向最疼你吗?你需要什麽他不是就给你什麽嘛!”青缈用心的安慰。 “那只是物质上的满足而已……然而,我要的不是那些啊!青缈……我想要的是他的拥抱……但十六年来,他却从来不曾抱过我或多碰我一下……甚至连一点甜言蜜语都没有……” “小姐……”青缈感到无力,那本该是属於小姐和岛主之间的私事,不是她该介入的隐私啊! “如今他又要把我嫁出去……”她抱紧青缈,悲痛的哭泣,“青缈……怎麽办?我不要嫁……我只想留在爹的身边……他为什麽不娶我呢?” 她抬起被泪水沾湿的容颜,望向青缈,“他为什麽不娶我呢?……莫非他已有意中人了?” “小姐,别胡思乱想了,先顾好你自己的身体。” “不!青缈,”花落柔美的纤纤玉手,突然捉住青缈的小手,“你老实告诉我!莫非爹早已有了意中人?只不过我像个傻子一样被蒙在鼓里而已?”她凌厉的目光直视青缈,强烈得几乎要让青缈承受不住。 “小姐,你真的多虑了。青缈不敢隐瞒小姐,而是我真的从未听见任何人说过岛主有意中人一事,何况--”青缈以澄净柔亮的目光看着花落,“岛主是否有意中人,也轮不到奴婢来问啊!” 对咩!她怎麽忘了呢?青缈一向就是个不爱与人说长道短的女人,这种事问青缈又有什麽用呢? 她还不如去问翠绸和红绫那几个爱凑热闹的侍女们来得正确。 南郡王将迎娶月眠岛岛主之女的喜讯在江湖上沸沸扬扬的传开来,轰动了整个武林,大夥到现在才知道,原来,那个富可敌国的月眠岛岛主有个女儿呀! 由於风扬月眠一向神秘莫测,而且行事低调,因此,更引发了江湖人士的好奇。举凡跟南郡王沾得上一丁点儿关系的,都想藉机讨一杯喜酒喝喝。 然而,这些都不影响南宫开和风扬月眠的心情,婚礼仍紧锣密鼓的筹备着。 眼看事情似乎已到达无可挽救的地步,花落的心情也跟着一日日的低落下去。 她可说是全天下间,最苍白的待嫁新娘了吧? 随着日子一天天的飞逝,她那张连花月看了也羞惭的绝色美颜逐渐失去了生气,她只是被动的任由翠绸和红线领着底下的丫鬓们为她费心量身,订制嫁衫。 至於青缈,则因素知她的心底事!怎麽样也不愿去帮忙她筹备这些令她不满的婚事,总是自愿去做些粗重繁杂的琐事,并默默的跟在她的身边陪伴她、服侍她,忠心的尽自己的本分。 天尚未亮,只有边缘泛起了一些鱼肚白的颜色,淡淡的光晕映入了室内,弥漫着黎明前的气息。 花落眨着酸涩的眼皮,抬手抹去颊边未乾的泪痕,懒懒的起身,坐在床沿随意套上室内绣鞋,静静的走到窗边,自行打开窗。 望向天边的鱼肚白,她的脑海中映上的却是风扬月眠那双深不可测的墨黑俊眸,唉!那个总是令她魂牵梦萦的他,她该怎麽办?她放弃不了他啊! 但天天送进房内的珠宝首饰,却不断的提醒她婚期的临近。 想到那个来提亲的男人,她不由得开始恨起那个男人…… 然而,他叫什麽?她竟完全想不起来,她微微蹙起柳眉,努力思索了一会儿,随即便放弃了。 算了!反正也无所谓…… 对於不在意的男人,花落向来不肯费心去记,只因她的心中,除了她爹,其实再也容不下别人了。 天空的颜色渐渐泛白,立在朝阳中发呆的花落,全然没有注意到自己已完全浸淫在自窗边射进来的阳光之中。 直到捧着盥洗用具进房来准备服侍她的青缈发现,“小姐,你起来了呀?咦?怎麽不加件外袍呢?小心着凉了。” 青缈一见她穿着单薄的寝衣站在微凉的晨曦中,迅速放好盥洗用品,随即取来一件暖和的外袍披在花落的身上。 她恍惚的回视了青缈一眼,又摸了摸身上的外袍一下,才慵懒的走到镜台一前坐下,任青缈为她梳洗整理。 望向镜中丰美的容颜,花落不自觉的伸手轻触自己滑腻的脸颊…… “青缈……”她幽幽吐出一声叹息,“你觉得爹喜欢什麽样的女子?” 青缈稍稍停下梳发的动作,抬眼望了镜中的花落一眼,又马上继续手中的工作,“青缈不知道,小姐。” 花落又静默了,在早晨的晨光中,她显得异常的白皙。粉柔的雪肤完全没有半点血色可言,失去了一般豆蔻少女的青春气息,彷佛只要轻轻一碰,便会化为风中的灰尘,消逝而去。 青缈看得心惊胆跳,不由出声唤她,“小姐--” 花落抬起长长的眼睫毛,恍惚的对她一笑後,又垂下长长的眼睫!沉入自己飘缈的思绪当中。 青缈更加担忧了,她心想该怎麽办呢?再这样下去,她好怕小姐会失去生存的意志力。 她的心中突然开始凝聚了一股难言的愤怒,她无法理解岛主为何能坐视小姐如此憔悴下去? 难道……他都不会心疼吗? 从那天小姐对岛主告白至今,青缈不曾见到岛主踏入小姐的房中慰问一声,甚至连人影也不曾现身过。 纵然岛主是她的主爷,她仍然满心的怨气,他怎麽能够如此的不闻不问?他怎麽能坐视小姐於不顾? 再怎麽说,在名义上,小姐仍然是他的女儿呀! 忠於小姐的心令青缈焦急不已,她再也无法忍受,她真的看不下去了。 再也顾不得主仆上下尊卑之分,青缈决定不顾一切,为小姐去找岛主求情。 花落在午憩醒来後,只觉头痛欲裂。 这些日子里,不论早晚她都睡不好,在梦里,她总觉得有一个看不清容貌的壮硕男人追着她跑,无论她逃向何处,总是躲不过他的阴影。 天哪!她原本以为梦里才是她唯一安全的避风港,想不到她却再也梦不见她爹的身影,取而代之的却是一个不停追在她身後的不知名的男人! 她该怎麽办才好? 有好几次她真的希望就此死去,然而,一想到她爹……她却怎麽样也舍不得了,她不禁痛恨起自己这般的懦弱,然而,她却无能为力,只能深陷这场感情漩涡中。 唉!在幽幽叹息中,她环视床幔,“青缈……” 然而,过了半天,她仍不见青缈前来勾起帐帷。 奇怪?青缈从来不曾怠忽职守,怎麽可能不回应她呢? 她再尝试的唤了一声,“青缈。”但仍不见任何回应。 “青缈、青缈……”她再唤了数声,回应她的仍是一室的清静。 她顺手取来青缈为她搁在床畔的外衫披上,起身走到窗边。 看到外边的天色,阳光正灿烂,映照得园中的百花缤纷绚丽,她不禁轻笑出声,但却又突然怔仲了一下,从得知自己将嫁给别的男人开始,她有多久没笑出声了呢? 突然,她听见匆匆的脚步声由远而近的奔来,接着,门被推开了。 她转头望向门的方向,不确定的轻唤,“青缈?” “咦!小姐,你醒了?”青缈像是没料到她会这麽快醒来似的,人显得有些惊慌失措。 花落更觉得奇怪了,青缈很少这麽慌乱过,她忍不住蹙起黛眉来,到底是怎麽一回事? 她拨开水晶帘,走到大厅,入眼便见到青缈微微喘气的模样。 “青缈?你怎麽了?”花落走到青缈面前,赫然发现青缈原本粉红的嫩唇竟看起来有点瘀红肿胀,并且泛着血丝! “你的唇……怎麽会变成这样?” 青缈听到花落这麽问,整张白净的小脸变得更白了,她伸手轻触上自己瘀疼的红唇,深吸了一口气,硬是将盈眶的泪意吞下去,微颤的绽开一朵微笑,试图安抚花落。 “小姐……青缈没事,你别担心了,来!我为你更衣。” “青缈……你……”花落从来没看过青缈这个模样,一时有些不知如何是好。 看青缈似乎不愿多谈,柔弱的花落也端不出主人的架子硬要她说,只不过在心底深处,她仍对这整个情况感到有些怪异。 但她仍站得挺挺的,温顺的任由青缈仔细的为她更衣打扮。然而,当青缈弯腰为她整理仪容时,她却不小心看到在青缈雪白的粉颈间青青紫紫的都是瘀痕,看起来有点令人怵目惊心! 她再也忍不住心中的疑惑,“青缈,你的颈子上究竟是怎麽回事?” 青缈一听,心里顿时仓星失措,天!他怎麽可以……她全然不知自己的颈上竟被留下痕迹! 这教她怎麽跟小姐交代啊? “小姐……奴婢……不值得你费这麽多心思,请你不要担心青缈了。”她不再多说什麽,继续为花落更衣打扮。 但青缈的心思仍快速的运转着,经由方才替小姐求情的结果,她……终於明白走这一步“险棋”是不行的。 看来,只有一个方法了。 她快速的思量後,决定速战速决,不再拖延,因为,她不愿意再看到小姐伤心的模样了。 而且……她也想挣脱那个男人的控制。她只想离开他,离得他远远的。 “小姐,你在青缈心中是最美的仙女。” “青缈,你……”花落没料到青缈会突然蹦出这句话,一时倒有些怔仲。 “所以,小姐……”青缈像是下定决心似的望向花落,“你一定要幸福。” “幸福?”花落一听,眼泪立刻不受控制的滴落下来。 她还会有幸福吗?爹就要把她嫁给那个什麽南郡王了…… “小姐……不如……我们来交换吧!”青缈一副牺牲自己的难过样。 “交换?”花落不解的睁大一双美眸,不懂青缈话中的意思。 “嗯!我……代替你嫁进南郡王府,而你就留在月眠岛上,直到新婚之夜过去……”青缈勇敢的将自己的提议说出口。 “你是说……你要假扮成我的模样嫁进南郡王府?”花落的心里又开始燃起了一丝希望的火花,青缈的意思该不会是…… “是的,小姐。只要凤冠的盖头一盖上,没有人会知道我们是交换过的新嫁娘。” 这个主意听起来很令花落心动,可是,“可是,盖头一掀开,对方不就知道不是我了?” 没想到青缈听了反倒噗哧一笑,“哎呀!小姐,你放心!对方从来没有看过你的长相,又如何能知道你的真面目?” 关於这一点,她的内心其实也挺担忧的,毕竟,她的姿色的确不及小姐的貌美,然而,她却不敢显露出来给花落知道,省得花落更加担忧,所以,青缈刻意的轻松笑谈,以玩笑的口气带过。 花落听青缈这麽一说,也觉得还满有道理的。 是呀!那个什麽南郡王的,又没有见过她长大後的容貌,怎麽会知道新娘被调包了呢? 花落只觉得自己的心越飞越高,就快要腾空飞起来了……也许,真的可以成功耶! “但……万一他到最後仍是发现了你不是我呢?”毕竟,这种骗局很可能瞒得了一时,却瞒不了一世呀! “没关系,小姐。到那时候,生米也已经煮成熟饭了!若他到时想休掉我以换回你时,你也可以以此为由推掉这桩婚约。这样一来,你不就可以安心待在月眠岛上了吗?”青缈自以为这个计画完美得天衣无缝。 “但……”这方法听起来似乎万无一失……可是,“女诫”上不是说,女人的贞洁胜过一切吗?那……青缈的清白怎麽办? 一旦青缈真的被“退货”,她不就是一辈子都被贴上污点的“标签”了吗? “这样一来!你的清白不就被污损了吗?”由於花落鲜少跟人谈论这种话题,因此,绝美却苍白的玉容此刻显得有点泛红。 “我无所谓的,小姐。”青缈灵秀的脸蛋上扬起一抹淡淡的笑容,“反正,我本来就不打算嫁人,所以……有没有污损都无所谓。” “可是……”花落知道这一定会牺牲到青缈的清白,因此,心中仍有些迟疑。 青缈还这麽年轻,她才不过大她一岁而已呀!这麽做……对青缈公平吗……花落的良心与恶念在交战。 “小姐,婚期已至--”青缈轻轻叹了一口气,“想想看……你真的愿意将你的身体交给岛主以外的男人吗?” “不。”她一点也无法忍受。 一想到有别的男人会碰到她,就算是只有一根手指头她都受不了。 “那你还有什麽好考虑的呢?” “可是……你--” “小姐,青缈真的不要紧,你不需要为我担心。”青缈看花落迟迟不点头,决定还是尊重她的意愿。 毕竟,这只是她一厢情愿的帮法,若因此而造成花落心里太大的负担,也不是她所乐见的。 “好吧!小姐,青缈不勉强,你可以考虑考虑青缈的提议,若你觉得可以,咱们再来交换吧!”青缈微微一笑,正想起身离去,为小姐准备佩戴的饰物。 不想这时花落却伸手拉住了她的衣角,并用很小很小的音量喃喃道出她的心愿。“青缈……好……我们来交换吧……”花落决定鼓起勇气争取自己的幸福。 至於青缈的贞洁名誉……她决定相信,青缈应该有能力独自处理。 因为,她太想要风扬月眠的爱了,为了能留在他的身边,她决定不顾一切的守着他。 青缈回首望向花落,微笑道:“那就这麽决定了,小姐。青缈一定会尽力为你瞒到底的。” 然而不知怎的,青缈脸上的笑容看在花落的眼中,竟有些凄美。 但花落决定抛开那些令她良心不安的问题。 一想到她爹,她就什麽都管不了了。 她静静的望着镜里正被精心梳妆打扮的精致容颜,渐渐的又恢复了往日婉约柔美的动人笑靥。 爹啊!你可知道为了你,花落什麽都愿意试试看?她在心中幸福的暗忖。 第四章 月眠岛是沧海上的一座孤岛,四面临水,岛上山明水秀,就像桃花源一般的明媚美丽。 只是,除了月眠岛自己私有的船只,可以熟知水路,往返於大陆与月眠岛之间,一般的人家,包括慕名的江湖人士也全然不知道该如何才能到达月眠岛。 因此,月眠岛对一般人而一言,是只闻其名、不见其岛,对於岛上的风光只有神往的份。 所以,在喜宴当日,南郡王府的迎亲花轿和人马,只能遥遥的在对岸等待月眠岛自己的大船亲自送嫁。 在如意苑内,风扬花落的私人闺阁里,床沿上坐了一个安静的灿红身影,她穿着大喜的艳红、华美的霞披、凤冠和盖上的喜巾,衬得纤细娇小的红影显得喜气洋洋。 “青缈……青缈!”一个细小柔美的女性嗓音在房中响起,那道红影震颤了一下,随即掀开艳红的喜巾,凤冠下的小脸正是青缈那张素净清灵的容颜。 “小姐……你怎麽还在这儿呢?”青缈蹙起双眉,催促花落快去躲起来,“快回到你藏身的地方去,待送嫁的队伍走远了,你再回房呀!” “青缈,我……”花落难过的望着青缈,不知该如何诉说她的心痛,“委屈你了……青缈。” “小姐,别说了!青缈没什麽委屈的,只要你能够幸福,青缈就满足了……” 青缈突然把食指放在唇上,“嘘--小姐,快!有人来了,你快去藏起来吧!别再挂心我了。”她快速的说完,随即把喜巾拿起来重新又盖在头上。 花落也听见远处传来许多嘈杂的人声,她飞快的望了静坐在床沿上的红影一眼,随即转身开门,小跑步奔向原来藏身的地方。 她才刚躲好,便听见一群人熙熙攘攘的进入她的房里,不久,即迎出一位纤小艳红的新嫁娘。 她更加谨慎的躲好身体,不禁暗想,幸好平日最贴身服侍她的只有青缈一人,其他的婢女们也不太清楚她俩身量上的悬殊,否则,若依青缈矮她一个头的娇小体态,岂不早就被人发觉不对劲了? 花落的心脏急得怦怦乱跳,她的全身紧绷,竖耳静听外面所有的动静,深怕有一丝疏漏的地方。 直到嘈杂沸腾的人声全都远去,她才敢轻轻吐出一口气,似乎……是安全了…… 但她仍不敢太快出来,仍然安安静静的待在原地,不敢乱动。 而这一松懈之下,她才发现自己的全身已紧张得冒出一身薄汗了。 待会儿回房,她一定要先换下衣服…… 可这一想,却又想起青缈的人已不在她身边,暂时可能没有人服侍她的生活起居、照应她的食衣住行…… 花落不自觉的怔仲了,又不知过了多久,晚风吹得她有点微凉,她才回过神来。 身上的汗仍是热的,在晚风的吹拂下,还真教人有点不好受。 她静待了一会儿,现在苑落里万籁俱寂,只除了夜晚的虫呜声,正嘹亮的织着愉悦的歌声。 看样子,人……应该都离开了吧? 她悄悄探出小脸来张望,苑里一片空寂。 花落这才真正放下心中的那块大石,走出藏身的地点,莲步轻移,盈盈走入了自己的闺阁。 进入内室,她开始尝试一件件脱掉自己身上已被薄汗和夜露沾得微湿的衣裳。 体贴的青缈早先曾为她在屏风内备好了一桶热水,以供她需要时可净身之用。 但这衣裳好难解开,从来没有自己动手打扮过自己的花落,竟显得有点手拙。 费了好半天的功夫,她才把外衣、外裙解下,但里衣仍留在她玲珑完美的玉体上。 但这会儿,她反倒不忙着脱下贴身的衣裤了。 她轻移莲步上前,弯身伸出纤纤玉指,探了探水温。 哇!水已变得有些凉了…… 怎麽办? 她从来没有泡过这麽凉的水,该不该下去浸浸身子? 然而,她的一身都是汗渍的味道,黏得她有点难受,不净身又好闷。 虽然苑落内的另一头也有浴室,但只要一想到她若一踏出房门,万一被别人看到了,先前的努力岂不白费了? 一向被青缈伺候得无微不至的她,为了这一桶微凉的温水,正在犹疑不决。 由於她想得太专注,以至於完全没有注意到未落栓的房门,竟悄悄的被人打开而又阖上了。 直到她听见屋内水晶帘被人拨开撩动的珠玉声时,才惊讶的回过神。 “是谁?”她不觉抬眼望去,却被一个突然闯入她私人天地的壮硕男人给吓呆了。 花落为时已晚的想起,她的房内怎麽会有陌生的男人闯入? 而那人一脸惊艳的神情更吓得她的美颜更白了些,她不由自主的往後颤巍巍的退去。 天啊,她的苑落外面一向有护卫戒备,贼人怎麽可能闯得进来? 而月眠岛上一向护卫森严,怎麽可能会有陌生的外人闯进内院呢? 更何况是女眷住的地方? 昏乱的脑中闪过许多令她恐慌的假设,她害怕的望向对面的男人眼中升起汹涌的欲望波潮。 南宫开惊艳的凝望着眼前备受惊吓的绝色佳人,胸中充满了不可置信的震撼。 天哪!她竟出落得比他想像中还要美上千百倍耶! 他火热的眼眸猛烈的吞噬了她的身影,他想都没想到自己一进房,看到的竟会是这幅活色生香的景象,让他连一点心理准备都没有。 天哪! 瞧瞧她!一身丝般的里衣紧贴着她凹凸起伏的曲线,她苍白的容颜上虽嫌没血色了一点,却倾国倾城到足以让男人把心都掏空、魂都迷走。 一想到今夜正是他俩的洞房花烛夜,他的全身不禁热血沸腾。 他他他……再也等不下去了。 欲望的火苗自他的下腹窜升得又猛又急,他忍不住大踏步上前。 “你……你要做什麽?不!你别过来!”她一看见他踏步向前,吓得转身就想跑。 可才刚转出屏风,就被他从後拦腰抱起,吓得她惊声尖叫:“不、不!你放开我!你放开我……” 她害怕得又捶又叫,一双小手使尽吃奶的力气推他、打他,“不!我不要,你放开我--” 他大步迈向她的香榻,黑亮的眼中燃烧着不容错认的熊熊欲火。 “别怕!别--别抗拒我!花落,是我!你不认得我了吗?”他沙哑的低沉嗓音中透露出原始的欲火正在猛烈的灼烧着他。 她听到自己的名字,不禁愣了一下,颤颤的抬眼望向他,“你……你怎麽会知道我的名字?” 不--怎麽可能? 她从来没有见过这个男人,他怎麽会知道她的闺名? 莫非……一他……他是有计画的闯入? 思及此,花落的心更加颤抖了起来 他……他到底是谁? 望进她令人心旌荡漾的翦翦美眸中竟然全是陌生的眼神,他不禁有点啼笑皆非的感觉。 莫非……她已忘了他? 这怎麽可以? 他告诉自己,一定要想办法让她快快的记起他、牢牢的记住他才行! “为什麽我不会知道你的名字?你是我的王妃啊!” 什麽?! 他在说什麽? 原本就苍白的玉容这下子更变得一片惨白,他……他该不会是 “你……你是……”不!她不愿意相信!她也不肯相信,因此,她迟迟不肯从口中说出“南郡王”的字眼来。 “王妃,你真是太伤本王的心了啊!难道--”他双臂一松,将她放上床榻,“你认不出自己的夫婿吗?” “你……怎麽是你?”一经证实,花落的心更慌了,一双美眸也惶恐的瞠大,害怕的瞪视着眼前粗犷的男人。 青缈……想到原本应该迎娶青缈的男人竟然……竟然会出现在她的眼前事情怎麽会变得如此这般? 那青缈呢? 是谁迎娶了她呢?花落的一颗心焦急得不知如何是好。 “你……你不是在南郡王府?”嘿嘿!这就说到重点了。 如果不是那日风扬老弟亲自上门找他密谈,他还不知道这两个女人竟然能玩出这种小鼻子、小眼睛的把戏来。 经过两个有心机的男人商量的结果,他们决定--不如将计就计吧! 至於处分 既然风扬月眠已经决定亲自处理那个婢女,那他也不好再多过问。 不过,眼前的这一个,当然就是他的责任罗! 看来,他有必要好好的、努力的、认真的教教她,他才是她丈夫的这件铁的事实。 他露出一个大大的笑容,眼神却凶猛的盯住床上的佳人,开始迅速剥掉自己身上的衣服。 花落惊惧的看他裸露出来的壮硕体格,慌得脑中霎时一片空白,血液一下子全冲上她比雪更白的花容,顿时,她的一张小脸嫣红得彷似早春初绽的海棠。 毕竟,纯洁如她,可是从未看过男人的裸体,更别提这麽壮硕的男人了。 南宫开的长相虽然称不上俊,更构不上美,然而,他的五官粗犷,充满豪迈的线条。他的体型虽不及玉树临风的风扬月眠那般高俊修长,但却比风扬月眠来得体面,他身上的肌肉累累,一块一块都是纠结的肌肉、鼓胀而饱满。 像他这样雄壮健美的体魄!虽是勾栏院的女子各个难以抵抗的,但却是花落这般清纯小女子眼中的噩梦。 她又慌又怕,见他欺身上前,终於恢复反应,开始试图跳下床脱逃。 但她犹如小兔子落入大野狼之口,他只是轻松的伸出手臂,随即便把她抱回怀中,仰躺於床上。 “不!”她尖叫出声,开始扭动挣扎,“不!我不要!你不要碰我!” 他完全不理会她的拳打脚踢,沉重的身子倏地压上她软绵绵的香体,口中更不由得发出愉悦的叹息。 哦!这麽柔软丰盈的身子,触感好到远超过他的想像之外。 他的感官更加亢奋了! 他的下体早已鼓胀又肿大,又硬又直的直打哆嗦,似乎在向他抗议,干嘛不赶快“冲锋陷阵”? 他迫不急待想要进入她香软的娇躯,与她一起共赴巫山云雨。 “你好香啊!我的小花儿,要我不碰你,那我可做不到……”他俯身将脸埋进她的颈项边,贪婪的呼吸她沁人的幽香玉肌。 他烫人的舌头伸出来舔上她诱人的颈项,吸吮着她那比白雪更柔细的水嫩肌肤。 一双粗厚的大掌更是急凶凶的探索起她凹凸的起伏。 他粗壮的身体有韵律的摩擦揉蹭着被他压制在身下的软嫩雪躯…… 她一想,悄脸不由得羞红满面,在全身的颤抖中,达到了欢愉的峰顶。 第五章 花落窈窕娉婷的身影,落寞的漫步在小径上,姗姗而行。望着花圃中的百花妍丽多姿,看在她的眼里,却显得十分凄清。 她的身後远远立着两名被派来伺候她起居的侍女,她们有着陌生的面孔、陌生的名字……没错,她们不是月眠岛的人。 她们是南郡王从王府里调派过来专门伺候“王妃”的贴身女侍。然而,她却觉得既生分又拘谨,并且孤单…… 为何只不过一夜之间,她的天地全都变了?变得她再也不识得! 她的爹去哪里了?为什麽爹不在? 那个男人为什麽可以大剌剌的在月眠岛上来去自如?他凭什麽? 这几日,她触目所及的皆不是月眠岛上往常伺候她的人,而全都是一些陌生的面孔,连侍卫都是…… 她不懂她爹为什麽会容许一个外人进入岛上,并停留在他的庄园里? 她幽幽的飘荡在百花之中,不愿意回去如意苑,因为,如今的如意苑已不只是属於她的私人苑落,反而成为他们的新房,而她深恶痛恨他那旁若无人的进占,但她却又无力抗拒啊! 在她身边围绕的都是他的人,她走到哪儿都有人在看守,教她逃到哪儿去呢? 青缈,你在哪里?为什麽他会在这里呢?他不是要迎娶你吗?你不是代替我嫁到南郡王府了吗?她的心中有数不清的疑惑。 她不断在心中自忖,青缈,你为什麽不回来救我?为什麽不带我去找爹?你不是一向最容不得旁人欺负我吗?你不是一向最容不得我受到一丝一毫的伤害吗?你为什麽不回来保护我……她在心底暗自低泣。 为什麽青缈要任她一个人在这儿,受尽这个粗人无礼至极的欺凌? 想起他对自己夜里的侵占,她不由得收起双臂,紧紧的环抱住自己的身体。 她在心中暗忖,原来男人和女人的区别是那样的……但她的身体却不是献给她最爱的男人,而是一个令她厌恶的男人! 一想起南宫开那张粗犷豪迈的脸庞,及他一身鼓胀的刚硬肌肉,就令她不自觉的深恶痛觉。 哼!就算他是个王爷那又如何?充其量也不过是一个空有名讳的大老粗!他一点也比不上她爹无上的贵气与俊逸。 突然,一双粗壮的手臂由後一把抱起她来,“你在这儿呀!我的小花儿,你可让我找了好久呢!” 满园的百花中,她仍是最娇美、最引人注目的那一朵。 他远远就看到花落一个人落寞的立在百花之中,柔美婀娜的身影在秋天的阳光下显得格外婉约,就像一幅画一样,看得他的心跳动不已。 转过她的脸,他不待她说话,便倏地低下头封住她的唇,吞掉她轻喘的香气。 任凭她一直捶打他,他也不理。 可这一吻却……欲罢不能了,他的胯下竟不分场合的硬了起来! 这下他可受不了! 他索性一把抱起她,来到园里的凉亭内,挥掌把桌面上的所有点心全都横扫下地,一把将她放上白玉桌面上两下便动手卸下她的里裤…… 许久过後 她昏眩的躺在他的怀里,暂时只能虚软的任他搂抱住自己的身子,一时也没有力气开口。 他为他俩整整装容,神清气爽的抱起她,走向苑外。 “你要带我去哪儿?”她慌得急忙振作起精神,尝试要自己下来走,不愿再任他肆无忌惮的抱着她。 “别慌,我的花儿,我只是想带你去骑骑马。” “不……我不去……你快放开我!”她再度痛恨的想起他就是十年前的那个无耻的男人,虽仍一身虚软,但已迫不急待的想和他保持距离,越远越好! “花儿,你怎麽老是说不听?别总是叫我放开你好不好?”他凝起一双粗眉,面容严肃的看向她,“若我做得到,我早就放开你了,又何必等到现在让你来告诉我?” “你……”她气闷的望向他,“你……你就是那个把大姊姊压在桌上的坏男人!”不!说错了,是无耻的男人! “对啦!就是我!我的爱妃!”他冲着她的俏脸咧出一个大大的笑容,开心的道:“你终於记起来啦?你想想看,我为了你,有六年不碰女人,你说!你要怎麽补偿我?” 想不到他连回避都不回避就直接承认,反倒教花落愣了一下,但一看见他闪耀在阳光下整齐又雪白的牙齿,她连忙回过神来。 “没什麽好补偿的!你快放我下去,我要回房了。” “谁说没什麽好补偿的?”他根本不理会她的挣扎,迳自往大门迈去,“你欠我的可多了咧!不过没关系,我会日夜不分的把你要回来。” “你--” “走!咱们先去骑马。”他哈哈大笑的抱紧她,两人来到门外,早已有下人备好了火红宝马,他搂着她飞身上马。 “瞧!这匹宝马可是我花了数十万两黄金的代价向你爹购得的,不试试它,怎麽知道我花的是不是冤枉钱?”他拍拍胯下的“红火”,抱她侧坐在他的胸前,壮腿一夹 红驹宛如通晓人心似的,飞快的跃蹄奔驰起来,快如闪电。 花落却吓坏了! 虽然她爹养有名驹、宝马数十匹,她却从来不敢接近它们,更甭提上马试骑了。 这下子,他竟二话不说便抱她上了马背,策马奔腾,教她害怕得只能闭上眼睛,耳边呼啸而过的风声,提醒了她红驹驰骋的速度有多快! 她吓得玉颜更白,一双纤手死命的抓住他胸前的衣领,并将俏脸整个埋入他的胸怀里。 好可怕啊!她在心中悲泣,有谁来让这匹马停下来…… “停……停下来……我好难受……”弱不禁风的女性嗓音随风飘散开来,她只觉得自己就快不行了。 因惧怕马匹而使得她失去意识的窝进他的怀里,不由得激起他怜香惜玉之心。 “花儿……瞧瞧你.吓坏了是不是?我可怜的小花儿。”他不舍的抱紧她颤抖的柔软娇躯,微拉缰索,“红火”便由快而慢,渐渐缓下奔腾的身势,改为温和的踏蹄前进。 嗯!南宫开在心中暗自打分数,可真是一匹好马!从快而慢一点也不费力气,调转得这麽好! 他不禁在心里暗自喝采,十分骄傲自己的眼光! 跟风扬月眠买了这匹宝马已有一阵子,只是,他从来没在月眠岛上试跑过,这一跑还真是不同凡响,他觉得非常满意。 月眠岛上山清水秀,难怪能养出这种名满京城的珍贵宝马,瞧刚刚“红火”放蹄而奔的模样,还真像是高兴自己回到故乡一样哩! 他轻轻拍了拍身下的座骑,停在一棵大树旁,抱她下马後,便放马自去吃草。 花落从小到大,鲜少出门,就算在月眠岛上,她也是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大家闺秀型千金。如今被他就这样带出门,一时之间,新奇之外也有些适应不良。 但被马速震晕的她,此刻仍只能虚弱的倚在他的怀里,任他抱着她跨步而行。 这里是一望无际的大草原,远看一片青翠的景色,车身不高,但经轻风吹拂,仍会掀起一波又一波的鲜绿草浪,看上去十分辽阔美丽。 山坡上有些大树,正好遮阳,在树下歇歇脚、观观景,都很方便,他抱着她来到其中一棵树荫下,坐下休息。 花落静默的待在他厚壮的胸怀中,远眺一望无际的大草原…… 她的心中不禁忧伤起来,这是她第一次被带到月眠岛上这麽远的地方,她不禁在心中暗忖,如果现在抱着她的人不是他。而是爹爹,那该有多好? 像这种时刻,最适合的应该是情人之间的绵绵情话,而不是像这样……他情她不愿! “怎麽样?爱妃!这个地方很美吧?喜不喜欢?”南宫开心情畅快的眺望被风拂过的阵阵草浪,觉得真是舒快!尤其是他的怀里又抱了一个又香又软的绝色佳人,嗯!真是快乐得不得了。 花落静静的在他怀中待了一会儿,才轻轻的开口问他,“我爹在哪里?” 南宫开微微皱眉,觉得他新婚的爱妃也未免太爱黏她爹了! 她都多大的人了?还老是开口闭日净叫着她爹! “风扬老弟自然是有事待办,不克留在岛上。我说爱妃啊!你都嫁给我多久了?可不可以别动不动就提到你爹啊?你该找的男人在这里啊!”他的大掌往前摸索,一把就罩住了她丰满……连香汗浸润了她白莹晶透的身子也教他万般的迷醉。 啊!他的爱人,教他怎麽舍得放她一个人独守空闺呢? 他自然只好日夜不分的要她了……也不管是否会让人笑他堂堂一个王爷,大白天的,仍赖在房里与妻子贪欢享爱、没有礼法,唉! 管他呢! 想他这三十二年来的生涯,礼法是他最不需要的东西!难不成他进宫面圣时,该守的规矩还不够多吗?连在外面也不能让他逍遥逍遥吗? 没错,凡是对他提出这种规范的人,一律被他嗤之以鼻回去。 现在他可是在月眠岛上,他就当自己放了一个长假好了。 而他那绝色的爱妃,唉!一想到她,他就只想把她绑在他身边,不让她离开。 他皱眉的望向手上这封星上手谕的亲笔信函,想到一旦返回南郡王府,他就必须进宫去密商边防要事,忍不住心烦气躁起来。 但圣命不可违啊!但想到要放花儿这麽一个貌胜天仙的绮色佳人独守南郡王府!他就觉得万分不舍。 他跟她好不容易才有了一咪咪的进展,怎麽才一回去就有一大堆烦心的事待处理呢? 其实,他更有一点不安,只因他的新婚妻子太过於貌美,比起後宫的三千佳丽,真可说是有过之而无不及。 再加上花落有非常明显的恋父情结,似乎只要一提起她爹,她便不由自主的整颗芳心都为之倾倒,连一点空间也不留给他。 老实说,他对於这一点感到非常不能平衡。 於是,他只好日夜不分的占有她,期望能从中得到一点令他心安的保证。 而令他感到快慰的是,近来她终於有些软化了,只是,在众人面前,她仍摆出一副温婉娴雅的模样! 也好,身为一个王妃,的确需要有足以与他身分匹配的气质与涵养,他在心中暗忖,从小在女人堆中风流浪荡的南宫开,早就对一般的庸脂俗粉感到腻了、倦了、厌了,就连妖娆冶艳的侍妾他也尝得太多了,这样常年下来,当然养刁了他的胃口,毕竟,身为一个王爷,要什麽样的女人没有? 因此,他总以为娶不娶妻都是一样,反正有没有妻妾,他还不是照样能风流快活? 直到那一年,他见到了才十岁的小花落,不由得惊为天人! 一种莫名的冲动教他迫不急待的和风扬月眠定下了婚约,也从此改变了他的观点.她激起了他想要她一辈子的欲望! 留连花丛多年的他,终於明白了自己要的是什麽。 唉--他的爱妃啊!教他怎麽舍得放下她一个人入宫呢? 风扬月眠,乾脆你慢点回来好了,等我和花儿培养好感情,你再回岛也不迟啊!他在心中祈祷着,但愿上苍能听到他的心声。 第六章 花落倦极的趴在床榻上歇息,全身困乏到了极点。 这段日子,南宫开的心情大好,胃口也很大,总是精神十足的想出各种床上的花招来跟她玩,他彷佛什麽新鲜花样都想试试看,累得她总是得在白天补眠。 但她又没有拒绝他的理由,她不禁心酸的想起风扬月眠,也开始怀疑自己这样做到底值不值得? 微张开眼,花落看见从床幔透进的天光已染亮整个床头。 现在到底是什麽时候了?她睡了多久啊? “倩儿,”经过一段时日的相处,她好不容易才适应青缈已不在她身旁伺候她的这个事实,“现在是什麽时候了?” 这两个南郡王指派给她的婢女,还算伶俐勤快,但比起青缈来,仍少了那种冰雪聪明的灵性。 “禀王妃,现在是巳时了。”这些天以来,她也渐渐适应了“王妃”这个称谓,但乍然听闻,仍会不自觉的蹙起黛眉。 一名乖巧的婢女替她勾起床帐,并小心的扶她起床;另一名婢女则小心的端着盥洗用具入房。 “王爷呢?”其中一名唤作云儿的婢女恭敬的回答,“王爷现在正在大厅里跟风扬岛主谈--”说着说着,她的脸儿还红了起来。 但花落完全没有心思去注意这些小节,她的注意力全被婢女话中的“那个人”夺去了全副的注意力。 她捂住胸日,未待云儿说完,便颤抖的发问,“你是说--我爹回来了?”天!她盼了许久,她爹终於回来了! 她兴奋的全身发抖,有点语无伦次,“倩儿、云儿,快……我想快点去见我爹……啊……我……我这样还好吗?看起来怎麽样?” “你看起来很美,王妃。” “是吗?”她有点失神的望向铜镜中的容颜,一颗心仍兀自怦怦的猛跳。 自从她“嫁”给南郡王後,她的衣着打扮便不再如往常少女时代一般简单素净,而是日日被妆扮得华丽贵气,衬得她的姿色更加风华艳丽,却又不失原来的清秀婉约,因此,她也不再担心自己的打扮是否会过於妖艳。 只是,如今她爹见了她,会对她更为惊艳吗?或是……更为无动於衷? 毕竟,她是爹亲手将她嫁给别的男人的啊! 她怔仲的发呆了一会儿,抬手细细描绘铜镜中细致的容颜,许久才幽幽的起身,“走吧!我想去大厅见我爹。” “可是,王妃……不先用早膳吗?”南宫开为体贴爱妃被他操得日日爬不起床,这些天总是吩咐厨子随时备好早膳,待花落一起床,即将热腾腾的满桌美食送进如意苑里,省得饿着了她,他可是会心疼的。 “不了……我吃不下,别吩咐厨子了。”她懒懒的回绝。 她抚了抚胸口,理了理云鬓,这才婷婷袅袅的踏出房门,怀着一颗忐忑不安的心,匆匆的前往大厅。 面对一个比他年轻的男人,南宫开发现要叫对方一声“岳父大人”还更是困难得要命耶! 偏偏风扬月眠却摆出一副好整以暇的闲适惬意,彷佛完全看不见南宫开脸上的尴尬似的,真教他的心里不平衡极了。 虽然是他自己要娶人家的女儿,但不知为什麽,要他由原先的“风扬老弟”改口为“岳父大人”,他就是觉得自己……好像被占便宜了呢! 而看那风扬月眠倒好,抱着新婚妻子坐在椅子上,彷佛适意得很! 南宫开不禁偷瞥了一眼被风扬月眠紧抱在怀中的小妻子,长得素素净净的,没什麽特色嘛!真搞不懂她是哪一点吸引风扬月眠非得娶她不可?! 以风扬月眠俊帅的卓越条件,有必要“屈就”这样一个纤小单薄的平凡女人吗? 哪像他的妻子,想起他那气质高雅、温柔婉约,同时又美色无双的花儿,他的心情就不由得大好。 唉!这几日真是累坏她了,他日也操、暝也操……不知她现在起床了没有?他的心思已飘远…… “王爷若没事的话,恕我们先行告退了。”风扬月眠迷人的嗓音传入南宫开远扬的思绪里,将他的注意力又拉了回来。 他转眼一看,才发现风扬月眠抱着怀中的妻子就要起身 “且慢!我们两人许久不见,尚未好好聊一聊,怎麽就要走了?” “我看王爷正陷入长思,不好打扰,不如咱们就别在这里干扰王爷的清净了。” 这死男人!明知他是为何事而困扰,还讲这种话!分明是在“揶瑜”他嘛!南宫开粗犷的脸瞬间红了起来。 “别这样嘛!‘岳父大人’,本王只不过在思索一些芝麻绿豆的小事,没什麽大不了的。来来来!坐下、坐下,咱们好好聊一聊。”他咬牙切齿的加重“岳父大人”这四个字眼,彷佛希望这四个字从来不曾被人使用过似的。 “好吧!既然‘贤婿’这麽坚持的话--”风扬月眠显然很享受自己被“尊称”的快活与瞧见南宫开的“窘境”,并且,决定继续享受下去,他抱着怀中的小妻子又坐回位上。 这下子,南宫开总算了解什麽叫做有气无处发的痛苦,他想狂吼他想暴跳如雷、他想揍人……但他什麽都不能动,因为,他没有忘记他的身分是王爷,而王爷就该有王爷的气度;更何况,此时他正在人家的地盘上啊! 南宫开冷静了一会儿,正想开口,大厅入日处却传来一阵骚动,他蹙眉抬眼望去,才发现是他的花儿来了! 他的心情不由得一阵舒爽,人也跟着站起来,笑容满面的走向她。 花落的一颗心全系在她爹身上,她一心只想走向风扬月眠。 想不到南宫开一见到她,竟猛地一把拥她入怀,低头吸吮她雪白的颈项,“你好香呀!花儿。” 不!她仓皇的想推开他,她不想在她爹面前跟他做这种事。 无奈她的力量微薄,根本动不了他分毫,反而让他更加拥紧她的身子,紧得她都快不能呼吸了。 “花儿,来!咱们一起向你爹请安。”她被动的被南宫开揽抱在怀,一起走到风扬月眠的面前,原本绝丽的容颜已变得苍白。 禁不住思念汹涌的心,她怯生生的抬起一双翦水丽眸,切切的望向她心爱的男人,贪婪的搜索记忆中的俊美容颜。 倏地,花落已被眼前男人浑然天成的夺人光华,慑得她脸红心跳,多日不见,想不到她爹又更加充满了迫人的英气。 每次相见,她爹似乎总比她记忆中要来得俊美无俦,但原先专注凝视他的双瞳,突然捕捉到一个她想都没想到的娇小人影青缈! 她面色苍白的望向被抱在她爹怀中的女子,不敢置信的望向她! 青缈--不!她怎麽会待在她爹的怀抱中? “青缈……你……你为什麽会在这里?”花落的心里不由得生出一股疼痛的妒意,她眼红的望着被她爹强壮的双臂紧拥着的女孩。 青缈则脸色惨白的回望着她,清灵的双眸中似乎满是伤痛,但仍保持从开始到现在始终如一的沉默。 花落想走向前质问青缈,然而腰间一股强大的力量却限制了她的行动。 “她当然会在这里。花儿,她是你爹新娶的妻子啊!”南宫开赶忙替爱妃解开谜题。 爹新娶的妻子? 那一个字一个字都像针一般狠狠的扎进她的心底,她觉得她的心彷佛正在滴血…… “青缈……你……不……不可能……怎麽可能……不……”她脆弱的心告诉自己,那不是真的,她也不愿承认! 爹是她一个人的!青缈凭什麽?凭什麽…… 花落的一双翦瞳波动着莫大的哀伤,不敢置信的望向青缈痛苦的容颜,“告诉我,这不是真的……青缈……这不是真的,对不对?” 突然生出的一股愤恨力量令花落挣脱了南宫开的健臂,疾步走向青缈,一双纤纤玉手上前握住青缈搁在膝上的小手。 “小姐,我……”青缈粉嫩的红唇动了动,又闭上口,雪净的脸上顿时失去了所有的血色,只剩下难言的痛苦。 花落看见青缈惨白的脸蛋,看见她爹亲昵的揽着青缈的模样--青缈是整个人都贴在她爹的怀里…… 叛徒!花落的翦水美眸射出了愤恨的精光。 “无耻!”她扬手就想给青缈一巴掌。 却在手掌落下的一刹那,被风扬月眠快如闪电的握住了她的皓腕。 “放肆!青缈现在是我的妻子,也就是月眠岛的女主人,你岂可对她如此无礼?”风扬月眠凝起一双浓眉,凌厉的看向花落顿时失色的花容。 “爹……我……”一看见风扬月眠不悦的俊颜,花落的力量又全都消失了,泪水开始在她的眼中打转。 “哎呀!‘岳父大人’,这种事何足挂怀呢?”南宫开笑着打圆场,温柔的将花落的手腕拉进他的大手中握住,“我想上花儿只不过是太尊敬你了,以至於对。‘岳母大人’的要求难免就高了点,女孩儿家嘛!这种心眼我们男人还会不晓得吗?” “‘贤婿’说得是。既然如此,这女孩儿家就交给身为她夫婿的你处理了,恕我们先行告退,毕竟,”风扬月眠邪魅的一笑,“我也得回房好好安抚安抚我的爱妻啊!” 话才落下,风扬月眠便抱起怀中始终静默不语、苍白着小脸的青缈,大跨步离开了大厅。 “爹……爹……”花落一见她爹离开,马上不顾一切的想追上去;却被南宫开大掌一伸,把她给抓了回来。 “你闹够了没有?!”南宫开隐忍多时的怒气终於爆发出来。 “就算再黏你爹,也要有个限度行不行?”有没有搞错啊?究竟谁才是她的夫君嘛! “你放开我……你放开我……”她眼睁睁的看着她爹走远的背影,想到青缈竟是那个独占她爹宽阔胸膛的女子,她就好不甘心喔! 她不要、她不要啊!她悲痛欲绝的捶打着他,在他的怀中不停的哭泣。 眼见她这样,南宫开感到既心疼又嫉妒,她怎麽可以在他面前为别的男人掉眼泪?还哭得这麽凶! “你听好,他已经娶妻了!他已经娶妻了!你懂不懂?”他咬牙切齿的怒吼出来,握住她的肩膀,拚命的摇晃着她。 “更何况他是你爹--你爹啊!” “不、不、不……”她抗拒的频频摇头,“不……他不是我爹……他不是……在我心中,他是……我的爱人!” “你--”他气得说不出话来。 他真是受够了! 从他娶她开始,她就严重的迷恋她爹! 原以为这几日两人之间终於能够有些进展,他正在心中暗自欣喜时,想不到风扬月眠一回来,竟又把一切都毁了。 “那在你心目中,我到底算什麽?啊?你别忘了!进入你的男人是我--” “住口、住口!”不!她不要听! 她用手掩住耳朵,不断的摇头抗拒听他的话,却摇下更多的泪水。 “你不听?哼!我偏要说给你听--”他气得一把拉下她掩在耳上的两只纤手,制在她的身体两侧。 “进入你体内的男人就是我--南宫开,不是别人!你听清楚了吗?你的男人是我,不是你爹!” 她仍然拚命摇头,啜泣不已,整张绝美的脸蛋已是斑斑泪痕,看得更加令人心碎。 他看她仍在摇头,一时气炸了!火气冲得他的理智全都不翼而飞,连心中怜惜她的那一部分也全被妒火烧个精光。 他再也不怜香惜玉,一把抱起她来,倒挂在肩头,走向如意苑,他决定亲自向她证明这个事实。 “放开我……你……你要带我去哪里?”她突然被他像米袋一样倒扛在肩上,一时梗住了呼吸,整张脸反而被这样的姿势迅速充血,她也因而哭不出来,胃部被他顶得好难受。 “哼!既然你一再否认,那我只好一再的向你证明。” “不……不……”她挣扎着想说话,然而娇弱的她被倒扛在他肩上之後,只觉得一阵天旋地转,再加上过度的哭泣耗损了她的力气,只能虚软昏眩的任他一路扛回房去。 过度的伤心终究导致她的身体承受不住而昏了过去,她只能软绵绵的任他将她抱上床榻,完全失去了知觉。 唉!看她昏迷不醒的样子,他还做什麽呢?心情全没了嘛! 原他先满腔的怒火全化为一声无奈的叹息,想他南宫开风流了多少年,玩过多少女人?如今却惨败在一个刚满十六岁的小女孩身上! 他苦笑了一下,坐在床畔,轻轻抚摸她柔胜细雪的香肤,凝望着她惨白的容颜,不由得沉沉低语。 “原本第一眼见到你时,我还以为你是个柔弱怜人的小仙女,我的心不禁为你自然散发出来的柔弱气质所吸引。 “想不到娶了你之後,才发现你的内在居然是个热情如火的女人……你这麽执着……这麽坚守於自己的爱情…… “只可惜你不是为我!花儿,我当然会对那个占据了你的心的男人感到椎心刺骨的嫉妒……但我又不自觉的着迷於你这样的性情……若你以同样的热情来迷恋我……我铁定会是全天下最幸福的男人 “但……唉……” “就爱情上来说……你起码让我见识到了什麽叫执着……但可不可能……可不可能有那麽一天……你会将你的心转向我……不再有别的男人来占据你的芳心?” 的确,他也看见了她性格中不完美的那一面,但他的心仍然拉不回来,他只想好好的呵疼她一辈子。 他握住她细软的葱白玉手,继续喃喃低语,“花儿……说真的,你爹有什麽好迷恋的呢?虽然……我是不及你爹那般俊美,也不及你爹跟你相处的时间……但我疼你爱你的心可不比他少啊…… “而且,我的身强体健、精力旺盛……绝不会让你春闺寂寞的……你要不要考虑看看把目光转向我呢?” “看看你身边还有一个更正的男人……同样也充满了男子气概,而我女人也玩够了、也玩累了、腻了……所以,今生我绝不会负你,更不会去娶侧室来跟你争宠……我所有的财富与地位也全与你分享…… “这样……你是不是愿意安心的托付於我呢?” 若是以前的他,早就不管她是否昏迷也要强行占有她,但……为何这次他却停下来了? 是因为他对她的怜惜更深了吗? 凝望着她忧伤的雪白容颜,南宫开不由得再一次叹息 花儿,在你的梦中,可曾有我的存在? 花落只觉得自己陷进无边的黑暗中 她不想出去,也不想醒来,更不想见到光,因为,光会让她看见她不想看见的事,所以,她宁愿静静的停留在黑暗里。 但隐隐的,似乎有人在跟她说话,那声音近了……又远了……远了……却又近了……飘摇在她的耳际。 是谁?!爹?是你吗? 她伸出手摸索了半天,终於摸到了一只温暖粗糙的大手,遂开心的握住。慢慢的,黑暗不再具有吸引力,她缓缓张开紧闭的双眸,微笑的看向大手的主人 谁知入眼的竟是南宫开粗犷豪迈的五官! 不--不!她慌忙的放开他的手,回到现实的世界里。 啊!她什麽都想起来了! 天!她为什麽要醒过来? 她不要醒过来啊! 泪水迅速盈眶,一下子就又顺着她的两颊滚落下来。 “拜托你,别哭了好不好?算我怕了你行不行?”南宫开原本被她唇畔掀起的那朵极美的微笑摄去了心神,想不到她一睁眼看见是他,竟慌得放开他的手,接着眼泪就滚落下来。 这……更是大大的打击了他的自尊!他长得有这麽丑吗? 但他怨归怨,仍手忙脚乱的拉起自己的衣袖为她拭泪,天啊!她怎麽这麽会哭! “别哭了……唉!爱妃,我说别哭了!”他被她哭得心烦意乱,劝到最後忍不住的大声起来。 可他一大声,她哭得更凶,眼泪落得更多…… 他一见她那泪人儿的摸样,马上投降,“唉!好啦、好啦!是我不对!花儿,你就别哭了,好不好?” 伤脑筋,他从来没有哄过女人,尤其没哄过哭泣的女人,因为,以往女人一哭,他就拍拍屁股走人了!哪来的耐性和心思去哄她们?烦不烦啊!他召女人是为了伺侯他,而不是召来让他伺候的耶! 但如今一见她掉泪,他的心就跟着揪成一团,她哭得越凶,他的心就揪得越紧。 他笨拙的坐到床榻上,想把她拥进怀里安抚。 她却推开他,抬起泪眼!泪汪汪的望向他。“请你让我一个人静一静,好不好?” 她哭得嘶哑的声音令他心疼,看她哭成这样,又百般的抗拒他,想来他在现场也不会对她有帮助的。 目前,当务之急是先安抚她的心情,至於他心底的感受,日後再说吧! 心意既定,他静默的走出内室,唤来守住屋外的两名侍女,“进去吧!设法别让王妃再继续掉眼泪。” 两名侍女应声进去了。 留下他一人独自站在屋外,良久,他靠向柱子,抬头仰望天边白云,突然对一切的状况感到疲惫不堪。 因为,他的花儿心里根本没有他的存在,只有她爹的存在…… 以他一个王爷的身分,从小到大,他要什麽有什麽,样样唾手可得,他从来不需去费心费力。 包括女人!哪一个女人敢拒绝他?哪一个不是没几天不就乖乖顺顺、服服贴贴? 就他新娶进门的这个爱妃,都已经有两个多月的时间了,她的芳心却仍不愿为他开启。 光是占有她的身体又有什麽用?他要的是她的心啊! 但她的心却不在他的身上,她对风扬月眠的迷恋怎麽会这麽根深柢因呢?难道真的没有办法抹掉她心中的影子? 哼!要强来还不容易!他们都做了两个多月了,但那种要了她却又得不到她的感觉才真的教人发狂。 不!他得想个办法,他可是堂堂正正拥有她的男人,怎麽可以这麽轻易就认输? 不过,问题很显然不在风扬月眠的身上,应该就是花儿自己的问题,想到这里,他又不禁咬牙切齿了。 这里明明就有一个现成的男人不抱,却成天想着别人的男人? 若不是怕在满腔妒意下,他极可能“严重”伤害到她,他刚刚早就可以压上她强要个不停了,何必自己一个人净在这里苦恼?唉!他对她的爱意太深了。 看来,他不只要给她时间,也要给自己时间,让彼此真的冷静冷静才对! 第七章 天气越来越冷,园里的百花也渐渐凋零,飘落到土上,化为明年的春泥。 花落外罩一件紫貂小短裘,走在冰凉的晨光中,两名婢女尽职的跟在她的身後亦步亦趋。 这几日夜里,南宫开不再和她同房,任她一人独享整个寝间,真的做到了让她一人静一静的地步。 他也不再像往常那样与她共膳,成天出现在她面前……她该感激他愿意给她这样的空间吗? 花落凄清的一笑,她分不清心中某些酸酸涩涩的滋味到底是什麽?现在的她谁也不想见,什麽也不想看! 这麽多天了,花落每次一想起这件事,就觉得自己无法承受这样的事实--青缈竟然……竟然嫁给她心爱的爹?! 天啊! 她好嫉妒青缈喔!竟然抢走了她朝思暮想的位置! 青缈怎麽可以如此?她凭什麽?!她哪一点强过她啊?花落在心中暗忖。 她爹为什麽宁愿娶一个什麽都不如她的婢女,也不肯娶她?莫非……是青缈趁她不注意时,诱惑了她爹? 想想青缈待在她身畔也有十年了吧?在这段期间,她是很有可能和她爹接触的,但都是哪些时候呢?为什麽她都没有察觉? 更何况,自从她发现她爹对青缈似乎与对别的丫环不太一样时,她就已经随时提高警觉,不再让青缈有任何机会踏进爹的视线之内。 但为何她爹仍然娶她为妻呢?莫非青缈背着她偷偷设法吸引她爹的注意,并且从不告诉她? 若真是这样,那她真是太卑鄙无耻了,竟敢瞒着她,偷偷的勾引她爹?! 想起爹抱着青缈的画面……她的心就一阵一阵的泛酸,她已经嫁人了,自然明白夫妻关起门来会做什麽事! 据倩儿所述,自从她爹带青缈回岛後,两人即一直关在合欢苑里,不曾再出现在大家面前,也不准任何人打扰他们,就连用膳都是在房内共用。 天啊!她好嫉妒、好嫉妒!她决定亲自去合欢苑找她爹。 她管不了那麽多了! 她尝过枕畔的私语,男人在她耳边沉重的呼吸,及那令人昏眩的快感……她爹一定不会那样对待青缈的,也许她爹只是为了让她死心,所以,找忠心的青缈合演了一出戏吧? 对!她要去合欢苑亲自证实,她边想脚步边走。 “王妃、王妃,要去哪儿?”两名婢女看见花落突然转往另一个陌生的方向行去,不由得惊叫出声,因为,南郡王曾交代过,若王妃想出庄园,一定要先向他报备。 “倩儿、云儿,安静点!莫要惊扰到他人!” “可是,王妃,王爷他……” “别提他。我不会出庄的,我只是想去一个地方走走,你们安心吧!” “是。” 花落专注的往她的目标走去,不再理会身後女婢的反应。 一路上,两旁的景物依旧亮丽迷人,奇花异草、小桥流水……但她已不同了…… 她的心感到戚戚然的,但仍执着的向前行,直到合欢苑的苑门出现在她眼前,才停了下来。 花落转头吩咐女婢们,“倩儿、云儿,这里是我爹的私人苑落,你们就在这里候着,我自己进去就行。” “是。” 花落静静的踏进苑里,心里感触良深,她已有好久没来这里了。 她抬眼环顾四周,不由得叹息,唉!这里还是这麽美。曾有人说她的私人苑落如梦如幻、绮丽旖旎,但她觉得她爹所住的合欢苑才真的像仙境一样。 一踏进苑里,就会教人不自觉的忘却世间的烦忧,只想沉浸於此,终老一生。 她穿过扶疏的花木,一路上停停走走。 突然,一个细微的声音阻止了她想继续前进的心,她停下来,竖耳静听忽然,一种轻微的喘息夹杂着呻吟,传入了她的耳里。 不……不…… 她停住脚步,睁大一双不敢置信的美眸,瞪视着前方不远处一双纠缠的人影--是爹和青缈! 但似乎没人有空注意到她,她躲在扶疏的花树後,虚弱的紧倚着树干,眼睁睁的看着他们在她面前上演火辣辣的激情镜头…… 不…… 她捂住口,泪水夺眶而出,人也失去了任何反应的能力,只能无助的瞪视着风扬月眠炽烈且疯狂的占有青缈的每一分、每一寸…… 耳中酸楚的听着青缈的呻吟和挣扎…… 她不知道自己到底瞪视了多久?直到全身冷冰冰,泪水流了又乾、乾了又流……终於,她再也受不了了,转头捂住嘴,踉跄的狂奔离开这块让她心碎的地方。 她一直跑一直跑,穿过层层叠叠的花树之间,突然,她脚底不知绊到什麽,一个踉跄,整个人便往前扑趺在绿草如茵的青草地上。花落再也不顾形象,趴在草地上便嘤嘤的哭泣起来,她的心像被人硬生生的撕裂一样。 她抬起脸,眼眸中闪过愤恨的光芒,青缈明知道她喜欢她爹,却故意背着她勾引她爹的注意。 她愤恨的握紧拳头,说不清自己的心里到底有多麽痛恨青缈的背叛! 该被她爹抱住的女人是她,不是青缈啊! 偏偏青缈夺去了她最想要的位置,这麽说来,说不定青缈早就计画好了?就连要与她交换成为嫁进南郡王府的事,她也是事先设计好的? 不然,当初既然没有任何人知道她们的计画,那南郡王是如何能在当夜就潜进她房里,硬是逼她“体认”他们的洞房花烛夜? 现在回想起来,若不是青缈兴起二心,急欲高攀她爹,又怎麽可能会想出这麽好的计谋? 花落不知道自己是怎麽从合欢苑走回如意苑的,她只知道自己在南宫开派给她的那两名婢女面前绝不能失去控制。 直到进了内房,摒退两名女婢之後,她才容许自己的情绪全数涌现出来,这是她第几次流泪了?她抬手抹了一下颊边的泪水,怔怔的盯着闪烁在她雪白指尖上的泪水…… 自从得知她将下嫁给南郡王之後,似乎就再也没有停过了。 以前她有这麽爱哭吗?她皱眉细想,竟有些拼凑不出以前那个无忧无虑的自己是什麽模样? 她为什麽会变成这样?以前那个快乐天真的风扬花落上哪儿去了? 她知道自己和青缈再也不可能回到以前了,一切都因为青缈嫁给她爹而终结 南宫开奔驰在一望无际的大草原上,尽情的徜徉。这几日,他没有去探望花落,只差人向他回报她的起居情形。 他怕自己一见了她,便会克制不住的抱住她,再也无法坚守让两人冷静一段时间的决心。 头顶的阳光洒满了他的一身,他勒马停在上次那棵大树下,这是上次他和花儿缠绵的地方。 他俐落的下马,回忆使得他的双眸变得深幽,他没有忘记当时她是如何在他身下吟哦……而一想到这个,他的心就快要融化…… 他突然产生了第一百次的懊恼,他为什麽要决定不去打扰她?他干嘛放着一个俏生生的妙佳人在那儿,而自己独寝在另一间客苑里? 她明明就是他名正言顺的王妃,他作啥这麽客气? 可是,每当一想到她那总像是流不完的泪水,一腔热火又迅速的化为不舍,他宁愿再多给她一点时间静一静。 只是,给了她这麽多天,却仍不见她有任何良性的回应,他到底该不该再这麽有风度下去? 原先,他当自己是放假一般的享受着在月眠岛上自由无拘束的日子,因此,迟迟不愿带着花落打道回府。但如今看来,既然他抱不到妻子,他有必要再继续赖在人家的岛上不走吗? 虽然风扬月眠从来不曾暗示过要他离开的意思,也不曾干涉过他的自由和意愿,甚至还招待得让他有宾至如归的感受,但问题是,风扬月眠已经从南郡王府返回自己的岛上了,他是不是也该考虑回府呢? 可是花落那烫痛他心的泪水呀!想到他势必得带她离开这座住了十六年的月眠岛,届时她又要哭个不休,他就头痛! 他从来不知道自己竟会这麽害怕一个女人的泪水,如今尝到了这种滋味,可真是¥#xo*%…… 他干嘛谁不爱,偏去爱上她呢?简直是自作自受嘛! 但爱就是爱了,他的心又挖不掉,难不成教他放下她不管?不理她直接绑她回府? 他烦躁的在草原上来回踱步,希望能找到一个较妥当的方式,可想到烦恼处,又不由得仰天运气大叫 啊--女人果真是祸水!瞧他现在,不就正是活生生的现世报吗? 花落懒懒的半躺在躺椅上,感到生命百无聊赖,对什麽事都提不起劲。 连以往最能令她解忧的抚琴,如今她也无心去碰触。 她披起搁在椅上的外衫,慵懒的起身走到绮窗前,纤纤的玉指轻轻撩起薄软的轻纱往外眺望。 她偷偷请紫缥帮她密传青缈过来,说她想跟青缈聊聊,但必须避开她爹。 然而这些天来,她爹似乎和青缈寸步不雕,害她始终找不到机会单独见到青缈,只好托一向待在合欢苑伺候的紫缥帮她。 突然,门边响起倩儿的惊呼声,“岛主夫人,你要找王妃叙旧?请先等一下,待婢女告知王妃俊,再……” “倩儿,不必了,请她进来吧!这里没你们的事,你们可以下去了。”花落将下人打发走。 她雍容大方的倚立在窗边,强迫自己要打起精神,不可以在背叛她的婢女面前示弱。 青缈不施脂粉,素净着一张小脸走了进来,她一看进立在窗边凝视她的花落,清柔的恭唤她,“小姐。”一点也没有岛主夫人的架式。 花落愣愣的瞪视着眼前清秀的青缈,错愕的发现她变美了,这表示她很受她爹的怜爱香宠。 “你……还当我是你的小姐吗?”花落别开视线,凄凉的一笑。 “小姐……”青缈一震,脸色更白,声音也更无助。 “想来……我爹很疼你吧?” “如今你飞上枝头当凤凰了,在你的心底,一定是在嘲笑我吧?呵……想不到我这个做小姐的,居然会不如一个婢女出身的丫头。” 青缈依旧保持沉默,静静的承受花落的怨怼。 “说话啊!你为什麽不说话?”花落原先打算心平气和的和青缈谈谈,她不想在青缈的面前露出不甘心的情绪,不料,她一见到青缈出落得比以前更清秀,她便克制不住自己满腔的妒恨。 “我找你来只想当面问你,为何当初只有我们两人知道的计谋,最後却变成南郡王爷真正的洞房花烛夜?我只想知道是谁设计了我?”花落一想到当时的情形仍痛楚的哽咽。 花落悲切却又凌厉的目光直直的射向青缈,“是谁?”她坚持要一个答案。 她今天之所以找青缈来,就是想亲口听到她的证实,好做个了断。 “小姐……”青缈痛苦的望着她,最後,像是下定决心似的咬牙道:“是我!小姐,是我设计你的。” “什麽?真的是你?”一旦经过青缈亲口证实,她又觉得这一切好像都不是真的,她颤抖的质问青缈,“为什麽?为什麽你要这麽做?” “因为……”青缈顿了一下,又抬头望向她,“因为唯有如此,才能顺利将小姐嫁给南郡王爷,青缈也才有机会爬上岛主夫人的宝座,摆脱身为婢女的低下身分……” “够了、够了!不要再说了,想不到我那麽信任你,你竟然……你竟然……” 她哽咽得说不出话来,一种被背叛的愤怒和哀伤瞬间撕裂了她的心,她悲愤的瞪视着眼前的青缈,这个破坏她一切、毁了她天地的无耻奴婢! 多日的心神折磨腐蚀了花落的理智,酸、妒、愤、恨……淹没了她脆弱的心,她完全没有想到去探究青缈话中是否有不对劲的地方,破碎的心只想有一个发泄的对象。 反正,她也不想活了,那就……一起死吧! 她冲至桌边,执起水果盘旁的精致水果刀,瞄准青缈的心脏地带刺了过去 但奇怪的是,青缈既不闪、也不躲,反而直挺挺的站在那里,闭上眼睛,似乎一副已准备就死的模样。由于花落太伤心也太愤怒了,所以她抱持着同归肾荆霸尽的心刺向青缈,因此,没注意到这个怪现象! 突然,一阵清风卷过,花落连同她手中的水果刀都被震退数步,她不由得抬头望去,望入眼的竟是一双冷冽至极的俊眸。 “爹……”花落沙哑的惊叫出声,却被他眸中冷冽深沉的怒意吓得掉落了手中的小刀,“我……我不是故意的……爹……” 风扬月眠双手护着被卷入他怀中的青缈,俊眸却沉沉的望向花落。 “花落,你应该明白,刺杀月眠岛的主人唯一的下场就是死刑。” “可是……爹,她只是个侍女,她不是月眠岛的主人啊!”她不服的抗议。 “她已经嫁我为妻,就是月眠岛的女主人了,花落,”风扬月眼深邃的双眸翻腾着胸涌的怒气,“凡刺杀她就等於刺杀我!” “不,我不承认她是月眠岛的女主人,”花落看到她爹竟这麽护着那种女子,心不由得更为刺痛了,“她不是!不是!我刺杀的不是你,是她!” “你就是刺杀我。” 风扬月眠的手微扬,凌厉的掌风化为一道锐气,直直的射向花落,旋即重重的环绕住她柔嫩的雪白颈项,只稍一收,便会锁喉不见血。 突然,门外又窜进一道健壮的人影,他双手一伸,便将已浑身冰冷的花落抱入硕实温暖的怀中。 今天,南宫开原本是因为熬不住思念爱妃的欲望,所以,才想偷偷的过来看看爱妃,就算是瞄一眼也好,谁知他人一来到门外,才发现情况似乎有点严重。 南宫开搂抱住花落,紧紧的盯住风扬月眠。他原本以为风扬月眠是在开玩笑,然而看这情形,他竟是玩真的? 他无法理解,花落不是他的女儿吗? 为何为了一个区区的“婢女”,竟要置花落於死地? “‘岳父大人’,你不是认真的吧?” “你说呢?”风扬月眠的唇边勾起一丝若有似无的笑意,更教人分辨不清他的想法。 南宫开瞧见怀中的蛤落凝在眼睫上的泪珠,感到既心疼又震怒,他暗自在心中骂道:哼!不看僧面也要看佛面! 他愤哼一声,挥掌击向风扬月眠。 风扬月眠抱着青缈适意的飘向门外。只见他衣袂翩飞,有如一道优美的鸿影。 “花落。我不杀你。但今後,除非你承认青缈,否则,月眠岛不再欢迎你踏入一步。你走吧!”最後一句话尾逸去的同时,风扬月眠封锁在花落喉间无形的锐气瞬间解除消失。 花落的身形晃了两下,软软的倒进南宫开及时接住的双臂之中。 南宫开抱住瘫软在他怀中的花落,眼神复杂的望向风扬月眠消失的方向,他是想要带她离岛回府没错,但没想到竟是用这样方式,而风扬月眠等於是无形中,间接帮了他一个大忙。 他不用再花费心思,也不用找什麽藉口,风扬月眠这样一说,等於是下了逐客令,他发现他居然无法理解风扬月眠的居心,低头望着怀中虚弱得像是随时要消失的佳人,不由得轻叹一声,一把抱起她,走向床榻。 她怔怔的发着呆,任他抱她上床,脸色却苍白得近乎透明。 他将她放上床榻後,替她拉上被子。看见她发呆的模样,不由得蹙眉,大手放在她的额头上,冰冰凉凉的,他稍微放心的舒了一口气,执起她的手正欲放进被子里,才发现她的纤手冰冷得吓人! 他的眉头霎时皱得更紧,大掌握住她的手,掀开棉被,将脸侧贴到她的心窝上,直到听见她柔软的心房仍在跳动,他那一颗悬着的心才慢慢的放下。 看她这个样子,实在让他很担心,於是,他脱鞋上榻,将棉被重新调整拉好,绵绵密密的盖住两人的身体。 花落仍是不言不语,也不哭泣掉泪,静静的任他抱入怀中,躺在暖被里。 他看她这样,反而更担心了。 他倒宁愿她像从前那样哭个不停,也不要她像现在这样,不哭不叫,什麽都不做,连一点意见也不表示。 “花儿?花儿?”他试探性的叫唤她,想不到她竟然连一点反应也没有,他不放弃,还是继续亲腻的唤她,“花儿、花儿、我的花儿……” 她还是无动於衷,浑身冰冷,甚至连眼睛也不曾眨一下。 他看了心里难过极了,更加抱紧了她。 “花儿,我的花儿,你有我啊!傻花儿,我会好好的爱你、保护你,我绝对不会再让任何人欺负你,不再让你受到任何的伤害,好不好?”他抱紧她的身体,将她揽入他的怀中,深深刻刻的对她诉说他的爱恋。 他不断低喃,“花儿,我都看见了,你的好、你的坏、你的痴、你的心……但我不在乎,我真的好爱好爱你。你永远都不会孤单的,傻花儿,你有我呀!你忘了你已经嫁给我了吗?”他的大掌一边抚摸着她的乌发,”边轻轻拍抚她的背,“花儿!不要再折磨你自己了好吗?看你这样,你可知我有多麽不忍心啊! “其实,我也曾想过要放弃你,但偏偏我又真的舍不下你……不知从什麽时候开始,我对你的爱恋竟然已经深刻到我无法割舍的地步,看你这样,你可知我有多麽心痛吗?”他轻叹一声,似有无限感触的轻抚她的背。 “你是这麽的美、这麽的娴雅,你为何不看看自己拥有的一切?你可知无论你是好、是坏,我都深深的爱你? “爱妃,你回来好不好?” “别再沉迷下去了,你正在对一个一辈子都不可能回报你感情的人付出爱情,你可明白?”他也不知道自己能再说些什麽,只好想到什麽就说什麽,然而,他坚定而诚恳的呢喃,却一点一滴的渗透进花落封锁的心灵。 渐渐的,她听到了他温暖的声音…… 他又喃喃的对她诉说了绵绵的爱语,一点也没有察觉到她的意识已逐渐转醒过来。 花落静静的聆听他有力的心跳,和他那由心底发出的爱语,在他温厚的怀里,她闭上眼睛,从眼角悄悄滑出了一滴晶莹的泪水,直到这时候,她才发现她真的疏忽了这个多情的男人好久了! 虽然,他既粗鲁又率性,偶尔还带点莽撞,完全及不上她爹,但他对她的爱意和珍惜,却是无人比得上。 然而,以前她的心一直在追逐着她爹的身影,从来没有空间容纳别人,以至於也容纳不下他。 直到她爹将她赶出了岛,那一刻间,她的心才真的死了、碎了…… 她原想就此不再苏醒过来,然而,有一个刚强的男性嗓音却不肯让她安静。 她静静的继续聆听他有力的心跳声,疲倦且残破的心在他温暖又坚定的怀抱中,暂时栖了身。她不再多想什麽,沉沉的浸入睡梦中,终於不再蹙着眉!惨白着一张俏脸了。 第八章 自从那天之後,花落变了,她似乎又变回以言那个害羞娴雅的佳人了。 她不再多言,也不再有不得体的举止,历年来所学的教养和礼仪,在此全都适时的发挥了出来,她变得既温婉又安静。 当南宫开想带她离开这块伤心地,而决定隔天启程回南郡王府时,她既不哭不闹,也不争不吵,只温顺的任由他作主。 这种改变不仅让南宫开惊奇,但也担忧,於是在上船前,他将她抱起来,“你还好吧?” 她默默的点了点头,脸上没有一丝不甘愿的神情。 “那--想不想去和你爹辞行,说一声你要随我回南郡王府了?”她抬头忧伤的看了他一眼,又默默的摇了摇头。 “你确定?”他怀疑的皱起眉看向她,他的爱妃到底是什麽时候转性儿了?“如果你不敢去,那我陪你去。” “真的不用了。”她终於开日了,柔柔的嗓音中有伤痛的嘶哑。 他看了她好一会儿,“好吧!我们这就走罗?”他再一次向她确认。 花落抬起眼望了望他,又默默的点了点头。 他低头在她光洁的额上轻轻的印下一吻,才抱着她踏上甲板,上了大船。 眼看着离月眠岛越来越远,南宫开将她抱在怀里,一起倚着船边,遥望月眠岛远去的模样。 她静静的望着远去的月眠岛,严格说来,这是她第二次的离岛,但是,十岁那年离开月眠岛,她仍是会回去;然而,如今她却是真正的离开,什麽时候会再回岛?也许一辈子她再也不会回去了…… 之前在岛上所有发生的过往,一幕又一幕的划过她的眼前。 望着大船行过而激起的浪花,她不由得想起自己因狂妒而做出的种种傻事,海风轻拂过她静默的容颜,彷佛直到现在她才终於能看见自己当时丑陋的嘴脸……她终於控制不住的掉下了泪水。 她难过的泪珠一滴接着一滴掉落,就这最後一次,让她哭个痛快吧!日後,她绝不轻易落泪。 她暗暗在心中下定决心,放任自己尽情在他怀中默默的掉泪。 爱上她爹她并不後悔,後悔的是,自己因压不住的嫉妒而做出种种的蠢事,甚至想杀了青缈,与她同归於尽…… 唉!无论青缈如何,她都该是她爹的责任,而不是自己背负在身上的重担啊! 她一想起风扬月眠,感到心仍深深的被刺痛,多年的爱恋,她真的很难一下子就拔除掉。 而南宫开温暖且坚定的爱情却又在那一天缓缓的流进了她破碎的心扉,填补了她心中某一部分的冷寂。 她的心里真的既感动又感激…… “累了吗?”头顶上突然传来南宫开的声音,粗粗的、沙沙的,不过,她已经渐渐熟悉他这样的声音了。 她偷偷的拭去眼泪,转头将一张美颜埋进他的胸怀里,让他的衣服吸掉自己脸上未乾的湿意。 他以为这是她累了的表示,於是,抱起她来,走进布置得舒适的舱房里,将她放上床,“你好好休息吧!有事就差人来叫我,我会叫侍女们进来伺候你。” “你要去哪儿?”她看他的眼神不再充满敌意,也不再充满惧意,只有温柔的波光在流动。 她从来没留过他的脚步、问过他的去向,南宫开受宠若惊的愣了一下,才回答她,“我去船板上吹吹风。” 说完,即匆匆的走出舱房,他怕他再不走,真会忍不住吃了她! 没错!他是真的很想吃她! 可问题是,经过昨日当他紧拥她入怀的时候,才发现她变得既消瘦又虚弱,让他只能再次强压下欲火,不敢恣意的要她。 想到她受了这麽大的打击和刺激,心灵上一定也十分脆弱,他真的不忍再强求她什麽。 而且,如果他真的想要,她的确是抗拒不了他!但口不知为什麽,只要一想起她昨日那副苍白失神的空茫模样,他就一点心情也没了。 回想他们初相遇时,她那白中透红的粉润健康模样,这才想起自从她嫁给他之後,真的很少见她笑过,在他印象中最深的,除了眼泪还是眼泪。 他望向远方已成一个小黑点的月眠岛,冷清清的风刮过他粗犷的面孔,一向坚定的眼神不由得闪过了花落醉人的模样。 若有一天!她可以幸福的展颜欢笑,那--会是多麽的迷人啊? 在船上的日子是轻松而悠闲的,他给了她充分的休息和空间,从不轻易的进去打扰她,因为,她明白她备受创伤、惊吓的心灵,需要一个放松的地方,可以安心休息。 对於自己对花落的体贴和包容,他常常自己也感到非常讶异--这是他吗? 但一想到她日渐放松的神情,他却又觉得一切都值得了。 这几日,花落总是安安静静的待在房里,鲜少踏出舱门一步。 她本就娴静,不好动。因此,可以十分安分的待在舱房里,一点也不觉得受到局限。 舱房温暖而舒适,宽敞又明亮,布置得就像是一个上等的厢房,住起来很舒服。 花落安心的待在舱房内刺绣、抚琴,如此即可打发她一天的时间。 她除了琴艺超绝,绣工也是一流的。小从荷包、香包,大到鞋面、衣服、被面……只要是可以想到的,她都擅长。 香炉飘送着清雅沁人的薰香,她安静的倚靠在床榻上,背後靠着一个柔软的丝织大枕,低头专注於手上的绣工,婉静的、娴熟的绣着,自成一个婉约安静的天地。 她十分满足於目前这样的生活,非常平静、非常安全。 夜里,他仍然会进房与她同榻而眠,只不过仅仅限於抱着她入眠,并不曾再要求她什麽,这让她产生了很多的安全感,也温暖了她的心。 她不知道,这对他而言却是最大的折磨和酷刑 其实,每次他一抱她入怀,都想立刻压上她的身躯,拜托!软玉温香抱满怀时,有哪个男人能不动心?更何况怀中抱着的还是他心爱的女子,怎麽可能坐怀不乱? 但问题是,只要他一看到她在他怀中那副信任他的安祥睡颜,他就狠不下心去破坏她对他的信任。 所以,他只好咬牙--忍了! 但那股蠢蠢欲动的原始欲望,却不断在他的内心深处蛰伏,不知何时会破茧而出? 这一夜,她又在他温暖厚实的怀抱中睡着了,花落放心的、信任的偎在他的怀里,朱红的唇边依稀还带有一丝嫣然的笑意,看傻了凝望她睡颜的他。 南宫开凝望着怀中的恬睡佳人,被她唇边那一抹浅笑挑动了他的心房,啊!他的佳人、他的爱妃,她终於笑了! 虽然是在睡梦中,但这初次绽放的笑颜看起来有多美呀! 这是不是表示她已放下心中的创痛,愿意安心的倚在他的怀中,恬睡入梦中? 想到这里,他的热血不禁立刻沸腾了起来,一股纯男性的欲望霎时滔滔如浪潮,漫天的淹没了他。 禁锢多日的爱欲在此时一下子全爆发了出来,那股欲望来得既快且猛,在他没有预料的情况下,冲窜得他的下体雄赳赳、气昂昂的“立正”起来。 他咬紧牙关,忍住呻吟,天杀的!难道他的那话儿不能客气一点吗? 才一下下就“全体肃立”,教他怎麽受得了! 他本来就是个精力旺盛的男人,若不是因着太爱她的缘故,也不会忍到现在,迟迟不敢动她一根寒毛。 但如今!他可忍不了了! 已经过了太多太多天了,那股想吃了她的欲望一下子全涌了上来,若再不要她,他会爆炸的! 他的大手开始慢慢的、轻轻的解开她的衣襟,很小心很小心的,深怕惊吓到她。 一件一件的衣服被轻巧的剥离了她的身体,抛落到地板上,随着她逐渐裸露出来的晶莹玉体,他的呼吸越来越火热…… 经过这一夜之後,他们两人的关系似乎又有更进一步的发展,他不再忍耐,夜夜进入舱房与她共度春宵,一享欢情。 第九章 南郡王府细雪纷纷,花落一身雪白大氅,站在廊上,静静的望向廊外漫天飘落的雪花…… 迥廊千肠百转、富贵堂星,但她站在阴暗的天色里,却宛如一颗夜明珠在雪景里发光一般,丝毫不受天色的影响,依旧绝丽天下、秀色无双。 入冬了…… 花落蹙起黛眉,凝望雪絮飘飞的模样,这里的冬季要比月眠岛来得阴寒酷冷,她愣愣看着落雪发呆 她进入南郡王府多久了呢? 她并没有仔细去算过日子,但应该也有十多天了吧? 南宫开自从带她入王府之後,便不见人影。 留下她一人夜夜独守空闺,惆怅入梦,这滋味……好难形容啊! 十六年来,她原本就是自己一个人独眠,但自从在船上“相知相惜”了那一段日子之後,没有他在一旁陪着入睡的夜,竟会这麽难捱? 这种寂寥就像是一种很孤单、很寂寞的感觉。 那些个在船上的夜,在回王府的别业里的日子是她在作梦吗? 每当她从梦魇里惊醒的时候,总有一个火热又温暖的胸膛供她依靠;总有一个粗粗的、沙沙的男性嗓音,温柔多情的慰抚她的不安。 然而,一回到王府,他却不见踪影了。 偌大的南郡王府虽宏伟气派、富丽辉煌,却只增添了她更深的寂寞。 对她而言,再怎麽华贵的地方,这里仍是一个陌生的地方。 一个人的日子,纵然仆婢成群,却也总觉得孤独无依。 她不禁想起过去因有与她贴心的青缈相伴,她才不致那麽孤寂…… 然而,一想起青缈,她就会想起她爹,一想到俊美的风扬月眠,她的心又会不由得刺痛起来 唉!那些令她伤痛的过去啊!何时才能完全的过去? 她忘得了她爹吗?她不知道。 那麽南宫开呢? 思绪一转到他,她的心不禁又怔仲了。她发现自己的心里竟已慢慢的接受了他的存在。 但他到底是以什麽样的样貌存在?她的心仍是模糊的…… 只知道自己已开始会思念他温暖的拥抱,包括夜里两人的鱼水之欢…… 当他占有她的时候,那火热又温柔的充实感,在她的体内是那麽确实的存在着。 她怔怔的想着他,不懂为何他这麽多天没有回房? 突然,一个娇蛮的女声响起 “就是你呀?你就是那个让南郡王爷赶着回府的王妃呀?” 花落讶然的抬头朝发声处看过去,发现在迥廊转角处,站了一个锦衣华服的青春少女,看起来非常娇贵。 顿时,她绝美的双眸充满了不解的疑问,这个少女是谁? “请问你是?”那名少女挥了挥手,将随侍在侧的带刀侍卫撤离,睁着一双充满挑衅的明眸,慢慢的走近她,一脸挂着不怀好意的神情。 “我?我是南郡王爷即将迎娶的庆平公主。怎麽?见了公主还不快行礼?”她可是趁着南宫开被父皇留住走不开身的时候,特地先行偷溜过来看看这个让南郡王爷一直急着回府的爱妃,到底长得是什麽样子? 她决定,有必要的时候,还可以小小的玩一玩 谁教以前南宫开进宫时还会陪着她玩,这次居然理都不理她!真教人气愤?! 花落一听到她的话,脸刷地一下子变白了! 什麽?她说什麽?一阵晕眩袭上她的心头,但她强忍住不适,回望这个娇蛮贵气的明艳少女。 说不出心中是什麽滋味,花落苦涩的望着打量她的庆平公主,连礼也忘了行。 庆平公主绕着她转,不客气的打量起被南宫开当作宝物似的藏在南郡王府,舍不得带入宫的王妃。 真是美呀!瞧她生得这般花容月貌,简直比後宫那些嫔妃还要貌美! 见到花落,庆平公主才真的体会到什么叫作闭月羞花、沉鱼落雁之美!难怪他不愿意带他的王妃入宫见父星! 八成是怕父皇万一看上了他的王妃,这下不就麻烦了? “好吧!看在你这麽美貌的份上,我就勉强让你当妾好了。不过,正室依旧是由我来当。”庆平公主恶质的眯起眼睛,看向一脸苍白的花落,心里不由得有点得意。 嘻……南宫开,既然你不肯陪我玩耍,那我就拿你最宝贝的王妃来玩玩,保证让你们夫妻不合!以出我的一口冤气! 花落仍然保持沉默,沉静的任凭庆平公主直率的打量她。只是,当庆平公主讲出那些话语时,她的心仍不免酸酸涩涩了起来。 想不到她现在竟然得当起人家的妾来了? 想到她将要和另一个女人分享同一个夫君的感觉…… 天! 难道继青缈和她爹之後,她又要再一次忍受这种痛苦的感受? 苦涩的感觉不断的在花落的心头蔓延,连同过去的痛苦,似乎一下子又全都兜转了回来,笼罩住她的芳心,她好不容易沉静的心似乎又渐渐出现了裂痕。 然而,庆平公主却不知道站在她眼前的花落曾受过创伤而且还未痊愈,仍玩性大发的挑眉道:“咦?不说话?好吧!既然你不说话,本公主就当你是默认了喔?” 花落只觉得自己的心思越飘越远,竟渐渐不知自己身在何方,双脚也好似踏不着地,只觉得越来越冷…… 庆平公主看她精神恍惚,越看越不对劲,“喂!你说话呀!本公主问你话,你没听见吗?” 庆平公主走到花落面前挥了挥手,“喂!南郡王妃--” 想不到这一喊,花落竟眼前一黑,霎时晕了过去。 “喂、喂!王妃,喂!你--你别吓我呀!”庆平公主被她的昏厥吓到了,惊慌的叫了出声,“来人呀--来人!” 花落什麽都没听到,脆弱的心又再一次陷入昏暗,不省人事 “什麽!这是怎麽回事?!”南宫开一结束与皇上的密商,便尽快赶回府中,一心想享受他的爱妃的软玉温香抱满怀的甜蜜温存。 哪知道,他才赶回来,便听到花落昏厥过去的消息。 他脸色铁青的站在大厅,勉强按捺住性子,静听赵总管的呈报。 “公主也在场?”他的粗眉一皱,庆平公主没事跑来南郡王府做什麽? 他的花儿昏过去,该不会是跟她有关系吧?南宫开越想越有可能,不然,这十几天来花儿都没事,怎麽庆平公主一来,花儿就昏了过去? 想到庆平公主以往爱玩、爱闹的任性脾气,他就觉得很有可能,如果是因为她的贪玩所惹起的,想到这里,他的脸孔不觉更加不悦,“公主现在在哪里?” “庆平公主正在客苑歇息--” 不待总管说完,南宫开已跨出厅门,向厢苑走去。 庆平公主正欲歇下,门外却起了一些骚动 “王爷、王爷,你不能--” 接着门就被“砰”的一声推开,走进来的正是脸色难看的南宫开! 庆平公主的心倏地跳了一下,转头看向南宫开的脸色,心中暗叫糟糕! 惨了!他怎麽会这麽快就回来了?而且,还挑在这个时候回来? 虽然她贵为公主,但她明白,南宫开若生气起来是很可怕的! 怎麽办?怎麽办? 他一定是为了他的爱妃的事而来的,嗯,她要不要来个抵死不认帐呀? 可是,不行耶!她可是个公主,再怎麽怕,她仍得硬着头皮去面对他,毕竟,她是皇上的女儿、一国的公主啊! 眼看着南宫开脸色铁青的走近,她拚命的在心里做心理建设,以面对可能随之而来的怒气。 “庆平公主,本王有事想向你请教一下。” “什麽事?”庆平公主故作镇定的面对他的怒气,但她的声音仍有点发抖,不能抑制的。 “为什麽我的王妃见过你之後就晕过去了?你可不可以从头述说一次你们会面的过程,顺便说一下你私下拜访本王的目的?” 庆平公主原想遁逃的心,在一听到南宫开的质询之後,立刻决定不再那麽懦弱。太丢脸了!想她堂堂一个公主有什麽好怕的?她的父星可是当今的皇上呢! 他再怎麽气,总不可能杀了她吧? 而且,她只不过是与他的爱妃开个玩笑而已,有什麽好介意的? “哎呀!有什麽好在意的?我不过是跟南郡王妃开了个玩笑而已。” “什麽玩笑?”南宫开开始有一股想要扭断公主脖子的冲动了,但他仍尽可能稳住自己的情绪,并尽可能有礼貌的提出他的疑问。 “也没什麽!不过就是说我、很有可能。招你为驸马!”庆平公主紧紧的盯住他听後亟欲发狂的表情,但向来倔强骄蛮的她就是不肯承认自己怕他,也不肯相信他能拿她如何。 “所以,我请她稍微委屈一点,正室让给我当,妾就由她做好了嘛!” “你说什麽?!” 他的怒吼差点震破屋顶,守在屋外的随身护卫连忙奔进屋来,并迅速站在庆平公主的两侧。 “王爷,请勿逾矩。” “放肆!本王在说话的时候,有你们插嘴的份吗?”南宫开怒目瞪向吓呆的庆平公主,“公主!你开的这是什麽玩笑?你倒是说给我听,哪里好笑?我怎麽一点都不觉得好笑!” “你……你有什麽好生气的?不过……就是个玩笑而已嘛!”她一接触到他那发怒得想杀人的眼神,忍不住脱口而出,“放肆、大胆、无礼……”可这几个字眼全不自觉的随着她的口水吞下去,连说话的气势都不自觉的矮了半截。 “如果只是个玩笑,王妃怎麽会昏厥过去?你还敢说这是个玩笑?”他向她踏前一步,指节捏得格格作响,似乎有想将她掐死的冲动。 “你……如果你再对我这麽凶,小心……小心我回去告诉我父皇!” 她身边的两名护卫见状,也手按剑柄,再次出声警告,“王爷,请留步,再前进就别怪卑职失敬了。” “请便!你若这麽做,那本王更是再感激不过了。最好顺便让皇上知道你对我的王妃做了什麽,如果不够详尽的地方再由我来补充好了。” 庆平公主一时愣住了,她完全没料到他会拿这一招来堵她的口。 她可是未告知父星便偷溜出宫游玩的,万一被父皇知道了她就惨啦! “不送了!”南宫开哼了一声,转头就要走出去,但走了几步,又停住转回头,怒目瞪向庆平公主。 “对了!顺带提一下,请公主下次不要再开这麽恶劣的玩笑,说真的,本王一点也不欣赏它。”说完,他甩袖走人,一点也不给人留情面,让在场所有的人都非常难堪。 庆平公主听到後,再也不管面子的问题,她长这麽大,还从来没有一个人敢这麽凶她过,就连父星也不曾!她满腹的屈辱顿时涌了上来,“哇”的一声就大哭了起来。 南宫开不耐烦的皱眉,回头便请赵总管送客。 在气头上的他,才不管什麽身分不身分的问题,直接把庆平公主一行人轰出南郡王府,除非花落好转,否则,他再也不准庆平公主踏进南郡王府一步。 第十章 屋外细雪依旧纷纷,屋内炕火正热,一室的暖春。 花落的思绪游走在细雪与暖春之间,她的意识悠悠荡荡、浮浮沉沉。 直到一只温暖粗糙的大掌轻轻抚过她的面颊,她终於放下一颗悬荡的心,睁开了眼睛。 一入眼的便是一张写满担心牵挂的脸庞,看起来粗犷豪迈而又熟悉 是南宫开! 她空虚冷寂的心房倏地温暖了一下,随即,又因想起他即将迎娶庆平公主为正室之事而冷却了下来,泪也跟着无知觉的滑落双颊。 她将俏脸转了过去,不愿再看他一眼,也不愿再多说什麽。 她觉得既累又倦,她不想再与他争,一切就……随他吧! 南宫开一看她这副模样,明白她又误会他了。 他低下头叹息,大掌柔柔的抚过她的脸,拂去她脸上的泪珠。 “唉!怎麽你还是不肯相信我呢?我不是跟你说过,我今生只娶你一人,也只爱你一人,永远都不会再有别的女人来跟你争宠、争排名吗?” 她一听,心里突然明亮了起来,可是,一想到她过去所受到的伤害和庆平公主说的话,神色便又黯淡了下来。 “可是,公主不是说……”难道公主会随口说出戏言吗? 这种事怎麽可以随便开玩笑呢? 他一看见她眼中的疑问,便明白她的心中在想什麽,南宫开不由得再一次对公主随口的戏言恨得牙痒痒的,那个该死的“祸源”!随便说几句话,就轻易摧毁了花儿好不容易才对他建立起来的一点信心。 “那是她的戏言,别随便相信她。” “可是……”若没有根据,庆平公主怎麽可能说得那麽自信满满、言之凿凿? 望向她装满疑问的美眸,他如何才能向她解释公主的确是会说戏言的呢? 眼看着她眸中对他的信任一点一滴的崩毁,想到他好不容易才争得她一点芳心的空间,他不禁挫败的低吼一声,低头封住她的口,决定用说的不如用做的,就让他用行动向她证明他满腔的爱意好了。 她震惊的张口,被动的接受了他的吻。 趁她张口结舌之际,他猛地探舌进入她的檀口中,彻底的与她纠缠…… 他温存的抚触一点一滴的化去了她的恐惧,彷佛蓄意要淡化她过往的心灵创伤似的,这一夜,他特别特别的温柔,却又坚定不移。 他用他的行动向她一再反覆的证明--对她专注的爱意。 在她敏感的芳心中,执着的注入他全心全意的等待,并向她承诺往後的每一日,他都会对她疼惜、珍爱…… 在泪眼蒙胧中,在星光爆炸的那一刻,她听到了他的承诺。 “我等你。我会等到你重新疑聚足够的勇气来接受我的爱,相信有一天,你一定会明白我的心。”就是这一句话融化了她的心 只是,她从来不曾告诉过他而已。 就让他和她用一辈子来证明吧! 毕竟,一辈子的时间还很漫长,不是吗? 这一次,她会给自己时间,不再伤害自己。 也,不再伤害他。 ---- 全书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