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军婚:被猛野兵哥读心,她赚翻了》 第1章 她……穿越了 1968年, 南城, 华夏最需边的城市之一, 潮湿,闷热是这个城市的特色。 城郊一片沼泽边, 有一位浑身上下穿着补丁的清瘦少女,正在沼泽边上小心翼翼的采集着野草。 突然,, 一道身影疾速闪过, 嘴角咧着阴森的笑,悄悄伸出双手,狠狠一推,一把将清瘦少女推进水里: “去死吧你!” 清瘦少女猝不及防被推,身子一个趔趄, 猛然间, 少女头朝下,扑通一声,整个人直接栽进了水里,水中溅起一片大水花。 “救命啊!” “救命啊!” 掉进水里,少女吓得脸色惨白,她一双手拼命扑腾着水,一边害怕的大声呼救。 几道细碎脚步声闪过,转瞬便消失了。 除了被她的喊声吓到的几只鸟,扑愣愣从树上受惊飞走。 剩下的就什么声音也没有了。 很快, 周遭也归于一片平静,就像少女从来没有来过一般。 只是—— 刹那间, 一道残影飘过来,一下子冲进水中,钻进了少女的身体里。 待少女再睁开眼,一双目光波诡云谲,闪动着凌利,根本没有了刚才的惊慌与恐惧。 她叫钟娇, 二十二世纪,凤凰庄园的千金大小姐。 是医药世家。 武术天才, 更是钟氏集团的唯一继承人。 她从小熟悉企业管理,了解商战,对敌人简直风卷残云,对自己下手的血亲也是毫不手软,将其一个个蚕食殆尽。 唯有, 她姑姑是个例外, 没有想到, 当十八生日那天,爷爷亲自送了钟娇若世外桃源般的凤凰山庄,更是直接宣布了钟娇是钟氏集团唯一的继承人时,她小姑姑便开始悄悄培养势力,想暗中弄死她,夺走钟氏集团。 她深知:自古财帛动人心。 她直接诱敌深入,反杀了小姑,并把小姑及其子女关在暗无天日的地牢之中,与蛇鼠为伴,没几天就给嘎掉了。 此后,在她带领下,钟氏集团一时风光无限, 情人节时, 会玩的闺蜜给她打包送了一批超级小嫩模。 呵, 还故意蒙上她的眼睛,让她在温泉池里开玩了一场她逮‘美人鱼’的party. 实际:就是她摸嫩模的游戏。 反正就是玩,没什么大不了的。 结果摸着摸着,她不心呛了一口水,一下子给呛死了。 然后就变成了一缕残影,飘啊飘! 一直在飘荡…… 作阿飘的时候,她就在想——世上最痛苦的事情莫过于人没了,钱还没花完啊! \/(tot)\/~~ 最庆幸的事情是——她在钟氏集团设立了轮值主席制度。 而且为了防止她出现意外,恶毒的害过自己的亲戚们继承钟氏,自从小姑姑一家嘎后,就亲自邀请了两位最着名的律所设了遗嘱,一旦她出现意外,整个钟氏集团将全部捐给国家。 好在,她嗝了,没便宜那些又想占便宜,还想弄死她的亲戚们。 很快, 她就飘到了1968年,一片沼泽上空, 当那名采野草的少女在水中溺亡的时候,她嗖的一下子穿进了人家的身体。 紧接着一堆少女的记忆哗哗的涌进了她的大脑里, 她穿进一本书里,还是本年代文,她还看过。 书中被淹死的少女和她同名同姓,也叫钟娇。 从小和爷奶在乡下一起生活。 父母生活在南城, 父亲钟大强是南城市一家供销社的一名组长。 母亲刘春菊是某街道办事处的一名普通干事。 她还有一个妹妹钟柔随父母一起生活。 按理说,父母双职工,工资也不低,为什么要把大女儿钟娇放在乡下养活儿。 原因就是,原主出生后没多久,原主母亲刘春菊遇到一个算命的,说是原主克父克母,就是不是你死就是我亡的类型。 接下来一段时间, 钟家发生一些倒霉的事情,让钟大强夫妻二人彻底信了钟娇就是克星的话。 二人致认为如果钟娇活着,他们就得死。 然后, 自私恶毒的夫妻二人把出生没多久的钟娇直接放养在了钟大强的乡下老家钟家庄。 夫妻二人以为原主出生认奶,没奶喝八成得饿死。 钟娇一饿死,他们夫妻二人就安全了。 只是—— 没想到钟娇后来硬是喝小米糊糊活了过来。 听闻钟娇又活了过来, 钟大强最多的是恨与怕,怕这克星真会克死他,又恨这畜生居然没有饿死,简直是命太大了 ! 钟大强更恨其父母养活了这个克星,让他终日活得提心吊胆,加上钟大强妻子刘春菊根本就看上他乡下的父母,也不让他父母进城。 于是,诸多原因加在一起, 钟大强夫妻再也没有回过钟家庄一次,也没给钟娇寄过一分钱抚养费,更是对从小把他抚养大的父母不闻不问。 他们夫妻就像人间蒸发了一样,没有任何消息。 十几年后, 原主长成了一名勤劳朴实的少女。 原主奶奶病重,乡下家中实在没钱进城看病。 原主便瞒着爷奶,偷着找村长爷爷开了介绍信,回了南城,想给父母要钱给奶看病。 回到南城,钟大强夫妇不但好几天不给原主吃饭,还对原主非打即骂,更是让女主住进腐烂霉草根铺的柴房,连一床被子也不给。 原主为了奶,忍气吞声,更是哀求了好几天,但钟大强夫妻一直松口不提给爷奶看病的的事情。 哪怕原主跪着借也不行。 原主没办法,着急之下,就听信了妹妹钟柔的花言巧语, 妹妹钟柔说她们姐妹一起去城郊沼泽边采花蔺草,用草根酿米酒给她爸钟大强喝,到时没准儿钟大强一高兴,就给原主奶看病的钱了。 善良的原主同意了,没想到这是钟柔想害死她的毒计。 而且钟柔还套过原主话的,知道原主根本不会水。 所以在原主在沼泽边采野草的时候,钟柔才从背后下黑手,一下子将她推进了水里,从而将原主淹死了。 只是刹那间, 钟娇就穿了过来, 闭眼,摒住呼吸, 钟娇憋气,伸双手,准备划水向上游去, 突然, 一片嘈杂的脚步声传来,有几个人吧。 钟娇双眸一咪,眼底寒气乍现,她奋力向上游去,不能再在水里呆下去了,她快憋不住气了。 哗啦一声, 她打开水花,抹了一把脸上的水,把枯黄的头发往后一捋,抬脚上岸。 拧了拧身上的水,她目光紧紧盯着发出嘈杂脚步声的地方。 没一会儿, 她就看到两人匆匆跑来, 呵呵, 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 为首的正是她的父亲钟大强,还有刘春菊,还有跟在他们后面的妹妹钟柔,不过一人手中拄着一个根棍子,拄棍子是为了防止滑进沼泽。 她咪了咪眼睛, 钟柔要害她,但这对父母是知道的吧,不过是顺其自然,个个都想看到她死而已。 真是迷信又愚蠢的一对夫妻。 果然, 当三个看着站在水边的钟娇时,纷纷露出了不可思议的眼神,脸上全是震惊—— 小贱人竟然没有死! 不对, 明明已经死了,难道现在是诈尸了? 第2章 她要替原主报仇 想到此,钟柔吓得脸色发白,扔了木棍掉头就跑。 一边跑, 钟柔一边在想: 明明刚才,她亲手把人推进了水里,而且她窝在草丛后,观察了一会儿,明明姐姐已经沉到水里了。 明明人已经嘎掉了。 刚才,她能确定姐姐没了,不然人早游上来了。而且这姐姐根本不会游泳。 啊啊啊! 一想到姐姐诈尸了, 钟娇跑得更快了。 不对不对,姐姐刚才脑袋上冒出一丝热腾腾的水气。 她没死! 钟柔迅速刹住双腿,她转身,跑了几步,捡起地上的棍子,眼底一片阴狠。 钟大强和刘春菊拄着棍子呆在原地未动,还没反应过来乖女儿钟柔的骚操作,感觉柔柔有点疯颠。 钟柔咪着眼睛开始了思索,想了想,想着哪里出了问题,导致她姐姐没死。 钟娇看了眼一直沉思的钟柔,拎着棍子,正缓缓朝自己走来。 她看着钟柔长得细眉细眼,属于比较清秀一款。 但掩不住妹妹钟柔眼底的阴毒和诡计。 她钟娇早早就看到了,妹妹钟柔刚才跑走是心虚,在想通自己没死之后,现在又跑回来。 现在, 她的好妹妹钟柔又想着怎么把自己的姐姐算计死吧。 “怎么,没吓死你?”她钟娇看到钟柔跑回来,越过父母站到自己面前,冷冷问道。 刘春菊马上沉脸,指着钟娇喝斥: “怎么和你妹妹说话?” “一点教养都没有!” 钟娇看了眼,明摆着偏袒妹妹钟柔的母亲刘春菊,还有不动声色看着自己的父亲钟大强道: “你是我妈,你没教养,我怎么来的教养!” 刘春菊被噎,气得脸成了猪肝色,她尖声大骂: “大强,你看,这小畜生,真是反了天了!敢顶撞我了!” 钟娇回骂: “我是小畜生,你就是风骚的老畜生!” “你们一家都是畜生!” 刘春菊又被噎了,眼睛死死的瞪着钟娇,手指气得颤抖的指着钟娇气得说不出话来了:“你……你……” 钟大强眼神阴鸷,他静静的看着这两天唯唯懦懦,老实巴交的钟娇。 没想到,没死成倒成了刺头,不但敢顶撞父母,还敢骂父母了。 这是一直在乡下长大的钟娇吗? 钟柔咪了咪眼,上前: “姐姐,你怎么可以骂父母,这简直是大逆不道!” 看到钟柔又开始蹦跶,钟娇娇勾勾唇,两手咯咯搓搓,分握成拳,上前,冷不丁朝着钟柔就是啪啪两嘴巴。 又快又准又狠! 然后,伸腿就狠狠踹了钟柔一大脚! 害死原主, 不打她,等她过年吗! 钟娇踹这个白莲狠瑇妹妹的方向很刁钻, 斜着方向狠狠踹的, 被打晕的钟柔被冷不丁一踹,身子晃悠两下,没站稳,侧着,直接朝着身边的刘春菊就撞了过去。 刘春菊也晃了晃,站稳了,而且还扶住了摔过来的钟柔。 钟娇:“……” 没踹倒小白莲,她磨磨洁白秀气的小白牙,不解气。 干脆, 她又抬起来大长腿,噌的上前,又给妹妹钟柔立刻又补了一大脚,而且还是老腰子那里。 这一脚力气比刚才劲儿更大。 她把原主这两天吃草摘野果子的劲儿全给使出来了。 咣的一大脚, 扑通, 扑通, 钟柔和刘春菊叠罗汉,就给哎哟哎哟的摔倒了。 妹妹钟柔被踹得像是被切了一只腰子似的,疼得是呲牙咧嘴,扶着腰嗷嗷直叫: “姐姐,你你……怎么变么狠毒?”疼得钟柔真掉了眼泪花,扑簇簇的。 “我哪有你恶毒?你想淹死我,我只不过打了你几下而已,让老天评评理,谁恶毒?” 钟柔:“……” 刘春菊被撞得摔倒在地上,她摔得也疼死了, 被钟柔又压又砸的,更疼, 最最重要的是,她被钟柔砸了一只腰子,疼得她感觉像是长了肾结石似的疼,揉一下更疼。 刘春菊看着这个明明一句话不吭,只知道干活的老实女儿,一下就把自己的老腰都给克着了,咬着牙,再也忍不住的破口大骂: “你这个恶毒的扫把星,你才恶毒!” “贱人,从哪儿来,滚哪儿去!” 哎哟, 喊了两嗓子, 刘春菊疼得脸都变了色,打理得光溜水滑抹了头油的头发也是乱了套,糟糟的像一堆没有理过的乱麻。 刚骂两句,这腰子感觉就跟撕裂了似得疼。 她的眼睛给疼得挤出了眼泪花,巴巴的看着钟大强,希望钟大强能给她们母女出气。 都忘了,钟柔现在还砸在她的身上呢。 钟大强看着眼前这一幕闹剧,阴鸷的眸子咪了咪,看着钟柔压得刘春菊脸色惨白一片,迅速上前,一把将钟柔拽了起来,上下打量着: “柔柔,你没事吧?” 钟柔被拽起来,感觉腰子还是像被汽车轮胎辗过一样,火辣辣的疼。 她吸了口气,眼睛里恶毒再也藏不住,双手抹着泪呜呜的哭着: “爸,姐姐要打死我!” 钟大强安抚了下钟柔,又把刘春菊给扶了起来,他让二人靠后站,咪着眼,看着了眼搓着手,很瘦弱的钟娇。 在他印象中,钟娇弱的就跟一只小猫咪似的,根本没有攻击力,只有被柔柔和媳妇搓圆捏扁的份儿。 现在看来, 他爸妈真是给他养了一只白眼狼,不给钱就打,真是丧门星。 “那你真庆幸,我脚劲儿不够,没一脚踢死你!”钟娇懒洋洋的看着相亲相爱的一家人,心里没有多少波动,表情很淡漠。 前世就是这样,她没有亲人,只有一个爷爷疼她爱她护她。 其它有血缘有关系的亲戚都想弄死她,都在算计着如何把她的财产抢到手,她没有心软,发现一个弄死一个。 所以多年以后,她把想害她的小姑关进地下监狱之后,就真正的放飞自我了。 钟大强被激怒了,他上前喝斥道: “钟娇,你怎么这么恶毒?她是你亲妹妹,你竟然想一脚踹死她!” 钟娇抱着肩,看了眼一直沉着脸,不动声色的钟大强,终于忍不住要来讨伐自己了,她悠悠的说道: “我恶毒?” “我再恶毒,也比不上你们一家,黑心黑肝黑肺黑肚子,联手想把我害死!” 钟柔装眸底毒光微转,反正,她就是这么想的,想弄死这个碍她事儿的姐姐。 刘春菊自然也知道这件事,她扭过头,不吱声,装不知道。 反正她不喜欢这个扫把星女儿,反正死了就行,不然,克得自己天天倒霉可不行,她还得长命百岁呢。 钟大强对钟柔算计害钟娇这件事,心知肚明,但绝对不会明说,省得这个扫把星回头告状,再把老头老太太招来, 心虚的转了转眼珠,看了下身边两个一直哎哟哟疼的主儿,脸上装作出一心痛的模样,今天是弄不死这个克星了,别闹出动静来让别人知道。 改天再想其它的办法,悄无声息的弄死这个克星。 再说自己现在大肚便便,一直在办公室养尊处优的可能不是这个扫把星的对手。 钟大强想了想,今天还是以退为进吧。 于是,他苦口婆心的解释着: “娇……钟娇啊,今天这事儿是误会,你看看,你妹妹也是一片好心。” “你真的给误会了。” “她就是想让你采点野草根,给我酿点酒,真没有别的意思。” “这不,我们一听说你来了这里,赶紧跟着找来了,是担心你出事,你真的误会了。” “是吗?”钟娇懒得听钟大强的花言巧语,她走几步,来到钟娇跟着,一把薅住耷拉在妹妹钟柔胸前的两根麻花辫子, 用力一带, 直接把妹妹钟柔跟拽驴似的给拽了一个跟斗儿,直接拽得钟柔趴地上了。 但, 钟娇薅钟柔的辫子没撒手,所以把钟柔揪得头皮麻辣麻辣的疼,她赶紧噌的爬起来,刚要拽回辫子。 哪知到,她就看到钟娇一手薅着她辫子不撒手,另一只手直接脱了一只鞋下来。 钟柔有点懵,不知钟娇要干什么? 是脚痒痒了吗? 要抠脚吗? 正当钟柔胡猜八想的时候, 啪啪啪啪啪啪, 一顿六六大顺的鞋底嘴巴子就快递到了。 啊啊! 钟柔尖叫两声,想跑,但又被薅着辫子,跑不掉,只能嗷嗷嗷嗷的叫着救援: “爸,妈!” “救……救我……” 啪啪啪! 嘴巴照抽,脚下也不闲着,咣咣咣就踢了钟柔膝盖、脚踝,她传挑敏感的地方踢去,疼得钟柔的叫声越来越尖唳,越来越惨烈。 害死一条人命, 不替原主报仇,都对不起她借用的这具身体。 要不然,她还得做阿飘,不知在哪里游荡呢! 第3章 一块玉佩? 钟娇对这个害人精是上下其手,连抽嘴巴,带踢下三路的。 最后, 她踢得妹妹钟柔鬼哭狼嚎的,嗓子都喊哑了,也没有见钟大强和刘春菊上前帮忙。 刘春菊腰子疼,一动就疼,她直疼得吸气,就站在原地干裂着嘴着急。 “别打了,别打了!” 而钟大强犹豫着,担心今天这事儿不让钟娇解了气,钟娇会嚷嚷得满胡同都是,再或者嚷嚷得老家都是,到时他会受影响。 因为, 现在正是他升职的关键阶段。 上任供销社主任调走了,副主任顶上去了。 现在副主任是一个空缺,对他来说是天大的好机会。 平时,他跟副主任关系不错,他有很大的机率当上副主任。 不过,作为组长,还有另外一名组长跟他竞争,他不敢大意,所以现在他攥着拳头强烈的忍着。 之所以,他任由钟柔弄死钟娇,也是怕钟娇克的自己失去了副主任的职位,甚至是以后的事业。 现在, 事态超出他的掌控,这个钟娇也变得油盐不进。 只能让她打钟柔出出气,先把这件事糊弄过去再说。 当下,什么都没有他升副主任重要。 钟柔眼瞅着自己被打得浑身疼,连头发都被拽掉了好几缕,感觉都露出新鲜的头皮。 特别蛰得疼, 血渍也顺着额头流下来, 流到她的嘴里,又咸又腥。 “啊……爸,妈!救救我!” 好不容易腾出嘴,她赶紧扯着嗓子大喊。 刘春菊一手扶腰,一边攥着拳头摇晃着上前,就要帮钟柔殴打钟娇。 没想到, 一种野草的根茎爬满了地面,结成了网,错综盘覆在地面上。 刘春菊踉踉跄跄的冲过来,憋着气,省得出气腰子疼。 她想解救钟柔,心情很急切,但没有注意脚下, 尤其是刘春菊踉跄的太匆忙,眼睛一直瞪着钟娇,导致她一下子被爬满地面的野草茎给绊倒了。 扑通, 她就吃了一个狗啃屎。 还一嘴把地上的一只慢腾腾的小蛤蟆,手指肚大的小玩意,砰的一下就给啃嘴里了。 Σ( ° △ °|||)︴ 气得一旁大叶子后的癞蛤蟆母亲瞪着大眼珠子,死死的盯着刘春菊。 它的娃儿啊--- 刘春菊看到一只成年男人拳头大的绿油油疙里疙瘩的癞蛤蟆那恶毒的眼睛,正盯着自己,一下子给吓傻了, 整个人就给噎住了,再然后狠狠咽了一口吐沫,就把那只小蛤蟆不小心给囫囵吞进去了…… 呱呱呱。 口腔里发出声音, 这下刘春菊吓懵了,顾不得大眼睛癞蛤蟆了,赶紧叽里咕噜爬起来,伸手使劲儿抠嘴,呕呕呕的吐…… yue yue yue~~ 钟柔气得双腮鼓成了癞蛤蟆,“……” 她妈是来捣乱的是吧。 没事跟癞蛤蟆斗什么眼儿,逞什么强? 钟柔求救的看向钟大强,发现她爸钟大强则是阴沉沉的看着钟娇,眼神有些点茫然,似乎正在思索着什么重要的事情。 钟柔想: 可,现在什么事情都没有自己重要。 于是,钟柔又被姐姐打了一轮嘴巴之后,吐了一颗嘴里的牙,赶紧用漏风的含糊喊着: “爸,救救我,我快不行了……” 钟大强正琢磨着如何让钟娇把钟柔打得出了气,这事儿也就揭过去了。 然后再想个办法,弄死这个小贱人。 不然, 小贱长大成人,他和刘春菊的死期也就不远了。 道士就是那样说的。 他在另想一个弄死小贱人的办法时,就听到了钟柔撕心裂肺的喊叫。 他有些着急,毕竟算命的说过钟柔这孩子是他家的福宝。 能给父母带来福气。 确实,自从钟柔出生,他就升成了小组长。 他妻子刘春菊也从街道的临时工转成了普通干事。 所以他得帮帮他家柔柔, 但是,自私自利的钟大强又担心钟娇乱咬人,传出去,影响他升职,所以钟大强上前拉架的脚步是慢腾腾的, 连地上的小蜗牛都嫌弃了。 钟娇最后发力,又狠狠踢了钟柔一脚,力度虽然不大,但用尽了钟娇的全部力气。 这几天没吃饭,能把钟柔打成这样已经尽力了。 钟柔被打得已经快撑不住了,眼前金星闪闪,她余光看到他爸磨磨唧唧的,她猜想她爸可能也是怕挨打。 想了想后,钟柔决定先装晕。 于是,在钟娇最后一脚的加持下,钟柔翻一个白眼,顺势倒地,成功的晕倒了。 “钟娇,你解气了,别再打你妹妹了。”钟大强看到钟柔晕了,才加快脚步走到钟娇身前,伸手拦下钟娇。 钟娇晃了晃巴掌,就是纯粹的想问问老天,打老子,被雷劈不? 被雷劈了,是不是她又要变成阿飘了。 不过,现在就是她想打,也打不了了。 她把所有的力气都用来揍妹妹钟柔了,再打,她是真的没力气了。 如果一只蚊子飞过来,估计她都拍不死了。 现在, 她又累又饿,眼前都冒出一堆一闪一闪的小星星,而且小星星越来越多。 麻的, 钟大强两口子真恶毒,这几天都不给女儿一口吃的,比黄世仁还不是东西! 钟娇晃着身子,穿上那只抽钟柔嘴巴的鞋。 她强撑着最后一口气,怒喝: “赶紧弄她们两个走,不然,我接着揍!包括你!” 钟大强怕被打,再看钟娇浑身颤抖的模样,以为钟娇真的气坏了,气得身体都在发抖。 他看这贱人已经打疯了,恐怕连自己都要揍。他得赶紧跑! 于是, 钟大强弯身,赶紧扶起地上的钟柔,喊着还在呕吐的刘春菊,气得喊道: “走走走!送柔柔去医院!” 钟大强一家叽里咕噜的走了。 待彻底听不见声音后, 钟娇才晃动着饿得眼冒金星的身子,歪歪扭扭的就要走出沼泽林时, 突然, 她便听到了草丛里传来细细碎碎的异动, 她以为是有其它生物想袭击自己, 不觉全身寒毛乍起,身子紧绷,弯身,她眼微微发黑。 但还是利落的从地上捡起一粒石子,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啪一下,反手就向后边目标投了过去! 一道疾快的弧度划过长空, 紧接着, 树丛后传来一声惨叫! 啊! 钟娇晃着身子,慢慢踱到草丛前,从地上捡起一个枯树枝子,在手上掂了掂,然后拨拉着草丛,一会就扒拉到一个全身瑟瑟发抖的男人。 很弱, 很瘦, 很矮, 人还戴着一副黑眼镜框,只不过是黑色眼镜框有一段被白胶布粘着,应该是断了。 三七分的小油头,倒是挺光滑儿,就是蚊子站上去没准儿都得滑出一个漂亮的自由滑出来。 总结一句:这是个跟小鸡子一样的男人。 钟娇蹙蹙鼻子, 空气弥漫着一股骚臭的味道。 噌的, 她立刻屏住呼吸,用树枝杵了杵小个子男人的肩头: “喂,你谁,藏在这里干什么?” 刚才,她和钟家人的事不会给看到了吧? 看到了又怎么样? 敢胡说八道,看不毒哑他? 她可不是吃素的。 这弱鸡男人脑门上、脸上全是汗渍,只见他艰难的抬了抬手,指指脚的位置。 哦霍! 这男人的脚已经肿的发亮,又黑又青。 嘶, 看来是中了毒,而且脚踝处还有一对明晃晃的血牙印。 钟娇问:“你中毒了?” 弱鸡男人拼命的点头。 钟娇又问:“毒蛇?” 男人再次拼命的点头。 钟娇看了他一眼, “你谁?”她并没有急于救人。 因为她看得出来这蛇的毒性没有那么强,一时致不了命。 “说不了话,比划一下你的名字。”她得知道他是谁,不能救得不明不白,何况这书里还有杀人无数的敌特呢。 这可是六十年代末。 她可不能大意,万一救个坏人呢! 弱鸡男人用手指头在空气中一笔一划的写了自己名字。 呵呵, 钟娇哑然一笑:“你叫金小川?” 金小川拼命的点头,脑门上的汗因为紧张越来越多,还滴滴嗒嗒往下落。 她捉摸着金小川的名字,问道, “你怎么在这里?” 看金小川又要比划,钟娇摇了摇说: “说唇语就行,我能看懂。”看他比划太费劲了。 金小川赶紧说:“钟柔柔让我跟着你,瞅机会,把你推进水里,淹死你,还给了我五块钱。” 这妹妹真恶毒啊! 钟娇脸色一沉追问:“真的?” 金小川愣了下,拼命点点头,然后垂下头就不吭声了。 后来想到什么,他赶紧用唇语解释: “我没想推你,就是想骗她的钱。” 钟娇显然不相信他的话:“那你还跟着我来这里,还不是想推我?” 金小川无奈道: “我发现钟柔不相信我,在后面一直悄悄跟着我。我真没想帮她,就是想骗她的钱,所以就来了这里。” “说真的,她妈老是骂我妈是骚寡妇,我讨厌她,所以就想骗钟柔家的钱。” “估计她是见我不动手,着急就把你给推进水里了,真的不是我!” 钟娇总算是明白了,合着这金小川就是一个小骗子。 “你如果真敢帮钟柔,我就弄死你!听到没!” 金小川拼命的点头, 钟娇想着救还是不救这个小骗子。 小骗子金小川赶紧说唇语:“你身上的那块玉佩,我捡到了。在我口袋里。” 玉佩? 第4章 抄家,刮得地皮呱呱叫 啊? 钟娇想了想,原主确实有一块玉佩,还是一分为二。 她一直戴着半块,另半块装在口袋里。 刚才采野草的时候,太专注,估计弯身的时候口袋里的那块给掉了。 她问:“在哪儿?” 金小川指指自己的上衣口袋。 钟娇嫌弃的捏着鼻子,从金小川口袋里掏出自己的玉佩,一拿到这个玉佩,她就感觉亲切极了,不过上面的图像看不清……像一堆尾巴…… 不细看了,太饿了,眼还有点……没劲儿看了。 她先把玉佩装进口袋,看了眼金小川。 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好吧,救了。 钟娇撕面条似的慢腾腾的扯了金小川身上的一块布条,她现在可真没劲啊。 她帮金小川勉强勒住小腿,以阻止毒液扩散。 特么的, 她真是欠了这个弱鸡男人的! 她都快托生成饿死鬼了,现在,哪还有力气再弄走他啊! 她叹了口气,左右看看。 无奈之下, 就身前身后找资源,找来两个粗木棍,她实在走不动了,凑合用吧,远处她是不找了。 于是乎, 她又就地取材,薅了一些藤蔓编成辫子绳。 很快, 她就制成了一个简易的担架,上头再拴上藤蔓,这样,她就可以直接拖拉着金小川就走了。 金小川可算松了口气,自己算是得救了。 但钟娇丝毫没拉担架的意思,而是直接瘫坐在地上,伸着无力的手,指了指担架上的金小川: “有吃的没?” 她已经饿得前心贴后背了。 不给吃的,白给干活儿,哪有这么美的事! 金小川比划了一下手势,也说了说唇语:“有杂粮饼子!” 钟娇正好看得懂唇语,赶紧点头。 金小川愕然,迅速从口袋里掏出半块黑漆漆的饼子,看着就咯得牙疼。 钟娇:“……” 就这么对待恩人?丧良心不! 不过聊胜于无吧。 钟娇接过黑漆漆的高梁面杂粮饼子,张口就咬,不管拉不拉嗓子,嚼得差不多,就直接咽了下去。 金小川:“……” 看着狼吞虎咽杂粮饼子的钟娇,金小川瞪直了眼,这钟娇就跟八百年没吃过饭似的。 这玩意儿,他家狗都懒得吃。 走到大路, 钟娇让人帮忙把金小川直接送去了医院, 之后, 钟娇才不情不愿的拖着软成面条的腿回了她家。 这家她才不稀罕,而且这也不是自己的家。 她知道:此时钟大强一家三口正在医院团聚,家里没人。 正好,落得她自己一个人儿清静。 自己好几天都没吃正经饭了,饿坏了。 要不是金小川那半块杂粮饼子,还不知道她和金小川谁救谁呢? 好一对互救合作组! 她从钟家厨房找来米面鸡蛋,烙了一张大面白饼,还卷起了煎得又嫩又黄又焦的煎鸡蛋。 这是目前钟家最好的食物配餐了。 吃饱了,喝足了,她躺在床上休息, 一休息, 她就想起自己前世当千金大小姐时,在自己生日那天,爷爷送自己的凤凰山庄了。 那里不但有山有水, 还是个吃喝玩乐的好场所。 可惜,自己再也回不到凤凰山庄了。 哎, 自己那座凤凰山庄,有温泉,有飞机坪,有渡假酒店,有别墅,还有自家引来的山上活泉水。 更有绿色有机蔬菜, 果园一片片, 田地一片片, 山庄里有比几个农场都大的种植基地,各类粮食划片种植着…… 唉, 要是凤凰山庄跟着自己穿过来,多好。 突然, 眼前白光一闪, 她飘忽了下,吓得径直闭了眼,再睁开眼,她一眼就看到了自己穿越前的凤凰山庄温泉池! yyds! 不会吧, 不会吧,凤凰山庄跟着自己穿过来了! 简直太好了! 她学着穿越小说里的情景,默默念了一句: “出。” 转眼,她又回到了钟家。 “进!” 她再次回到凤凰山庄时,嘴角都咧开了, 整个人笑得像一只发了情的母蚊子,只知道嗡嗡傻乐。 好在山庄还在,真好,就是一个人也没有了。 整个山庄里只有自己一个人。 山庄入口的凤凰雕像也在,凤凰展翅欲飞,红色的羽毛格外绚丽,这也是凤凰山庄名字的由来。 真好。 这山庄没便宜了那些想吸血,还想弄死自己的亲戚们! 简直太好了。 躺在别墅间的大床上, 她想到钟大强夫妻对原主爷奶一点孝心都没有,眼瞅奶奶病了,不去看老人一眼不说,连一分钱都不舍得出。 太不孝了! 最重要的是还害死了原主一条命! 就是拆了这个家,都不过分,毕竟原主活不过来了! 噌的, 附带原主情绪的她,气呼呼的从空间闪出来,直接一把推开钟大强夫妇的卧室。 她还给他们两个狼心狗肺的东西留什么情分! 于是乎,钟娇利索的掏出空间里的最时髦的扫描仪。 设定好程序与关键字眼——票、钱、金、银, 嘿嘿, 自动扫描开始, 很快,扫描仪转到床底下时,发出滴滴的警报, 扫描仪显示器显示——钱、票。 她按了暂停健,迅速扒拉开床下的一块砖,从里面取出一个生锈的饼干盒子,嗖的直接扔进了空间。 这是基操! 继续让扫描仪扫描。 接着, 如法炮制, 她又从一幅伟人图像后面的墙缝里扫搜出一大盒小黄鱼,一共48根,这可闪瞎了她的钛合金狗眼,虽然她前世驿这种俗物不屑一顾。 但没有想到钟家有这样的存货。 毕竟, 钟家夫妇, 一个普通的供销社组长,一个普通的街道处办事员居然能攒到小黄鱼,她不信。 一定是钟家夫妇非法所得。 她收了,也不为过。 都害死原主了,还有什么能比一条命值钱,就是把钟大强家房子都拆了,都不为过。 因为,原主再也无法活过来了。 *收铁锅—— 爷奶家的大铁锅都补了三回了, 对,得把钟大强的两口大铁锅拆走, 到时再拿出来,反正烧黑了,谁认的谁的锅啊! 何况钟大强从不回乡下,自己出生后,到现在,一分钱都没有给原主花过,更甭用说给爷奶了。 *收房梁—— 爷奶家的房梁也破了,被老鼠咬得快掉下来了,省得砸人,该换了。 嗖的,房梁被收进了空间。 *收衣服被褥等卧室必备—— 爷奶家被子也发霉了,潮的棉絮结了块,一块块的,盖着贼不舒服,早该换了。 钟家夫妇的衣服被子也被嗖嗖的收进了空间,包括那半卷卫生纸。 *收厨房—— 爷奶家没柜子……也没粮食……厨房啥也没有。 索性她直接把厨房柴米油盐,锅碗瓢盆收了一个空。 *收地砖—— 爷奶家没钱没砖垒墙……于是乎,她又把钟家的地砖给撬了。 *收围墙—— 爷奶家没有墙,钟家夫妇家的墙体,不算和邻居共用的,她也给扒拉进了空间。 毕竟这砖也能给爷奶家垒墙。 *收大门—— 爷奶家都篱笆门,连猫都防不住,更甭说贼了。 好在钟家的大铁院门也不错……她先把大门给拆了,给爷奶换上。 如果爷奶不要,卖废铁也行,到时换个零花钱给爷奶花。 *收瓦片—— 房顶上的青瓦给猪狗不如的人遮风挡雨也是浪费, 于是, 她也悄么么的把瓦片一片片收进了空间,到时给爷奶房上盖上砖瓦,省得乡下的房子老是漏雨! 现在钟家除了摇摇晃晃的四面墙,啥也没有了。 上面漏风, 地上漏窟窿! 反正到处都是她挖呀挖的坑儿! —— 我是一只小呀小蝗虫。 房梁啊,地砖啊,瓦片啊,都是我的小东东。 最后, 钟娇收着收着,就把钟家的整个院子,整个屋子都收空了。 包括院里那个空鸡棚子! ヾ(≧▽≦*)o 但—— 第六感告诉钟娇:她好像落了一点儿什么东西没收…… 是什么来着? 她想着想着...... 倏的, 一串重要信息从她脑海里嗖嗖嗖闪过—— 还提示她穿书了。 好吧。 她不认也得认啊! 原书中说过,钟柔是女主最重要的得力属下,一些重大的商业谈判,原材料,粮食等供应都是钟柔去谈。 而且后来书中还隐晦提过,说是钟柔有一个空间,里面出产百物,甚至是百货。 其实,钟柔都是瞒着女主替自己卖货,供货商都是钟柔凭空捏造出来的。 书中还说:原主落水死后,钟柔得到了原主的玉佩,开启空间,所以钟柔能在后世混得风生水起,辉煌一世。 突然间, 她想起来了,原主前几天进城后,妹妹钟柔便骗走了原主脖子上的那半块玉佩......然后再害死原主,彻底得到玉佩然后开启空间.......... ——所以,这才是实际情况。 书中写的都是美化钟柔的,都是假的。 所以, 她还差半块玉佩没收呢! 她咬牙,特么的先扫荡完钟大强家,再去解决钟柔这个小表砸,抢回那半块玉佩。 钟娇又让扫描仪扫了一圈钟家里里外外, 她连一只蟑螂都不想给钟家留下,毕竟把蟑螂扔到空间还能沤肥长庄稼呢。 结果是, 最后,扫描仪只发现了一点活的生物, ——那就是长了毛的霉菌之外, 再也没有其它好东西了! o(n_n)o哈! 想了想,这么走,有点不坦荡, 于是, 钟娇从空间拿出毛笔,刷刷的在大墙上写了一句话: “梁山好汉,到此一游!” 这八个字是正儿八经的颜体,字如刀削,字字遒劲带刃,充满杀气与力量。 第5章 去抢玉佩 钟娇看着摇摇欲坠,空空荡荡的院子和屋子,感觉如果好歹再搭搭再修修,一晚上就能住人。 但她不想让他们住。 刚才, 她看到了自己进城后住的地方——柴房! 那里面一捆破草垫子,已经霉了,潮了,烂了。 连提都提不起来了。 一提,就哗哗哗的掉渣儿。 钟大强夫妇连个被子都没有给她准备,她这两天睡觉都是睡地上那破垫子上。 蚊子乱飞, 老鼠乱跑, 蟑螂还时不时的跑出来,和她抢个饼子渣渣儿…… 天天她都是合衣而卧,睡得浑身上下都疼。 进城好几天了,钟大强一家三口,一顿饭都没有舍得给她吃,纯粹就想饿死她。 好吧, 这狗日的一家三口还不如金小川呢! 金小川好歹给了自己半个黑漆漆的杂粮饼子呢! 一想起原主父母干的这些缺德事儿,钟娇头顶的火气就噌噌噌的直冒! —— 这是为人父母干得缺德事吗,不怕烂心烂肺烂脚丫子吗? 想住在这儿——没门! 此刻, 钟娇决定一把火烧了这宅子,就是钟大强一家三口想修复想再住都没门! 一根毛都不给剩! 从空间里倒腾出汽油,一下下泼在墙面上,房顶上,院子里。 当然, 她写着“梁山好汉,到此一游”的那面墙没有泼油漆,而且她还故意搁了一些防火分子涂在那几个大字上,让火烧不着。 气死钟大强一家! 钟大强家的隔壁,她也洒了一些防火分子,不让火势蔓延,她不想连累无辜。 钟娇想着,她还要在精神上击垮敌人! 对,就这么干! 很快,钟家就燃起了熊熊大火,风一吹,火苗呼呼的,烧得可旺了,一会儿就烧了一个精光。 邻居们不待见钟大强一家,一家人嚣张,鼻孔嘲天,天天没事骂邻居。 所以个个看到了,都懒得去救火帮忙。 看着燃烧殆尽的废墟,钟娇再次想起了那半块玉佩, 呵,钟柔你这辈子休想再混得风生水起了! 她得尽快把那半块玉佩抢回来才对,省得夜长梦多。 市中心医院。 钟娇通过护士打听到了钟柔的加护病房,她抿嘴笑了笑,还住加护病房。 这妹妹钟柔待遇还不错嘛! 她知道,钟柔百分百是靠着刘春菊妹妹刘春英这个小姨的关系,要的加护病房。 刘春英是这个医院的老护士了,弄一间加护病房很简单。 听护士说话的样子,钟柔住的好像还是一个高级单间。 看来,她这个小姨刘春英还挺有本事,也挺疼钟柔啊。 单间正好, 揍人方便, 她抢自己的玉佩也方便。 来到门前,隔着门缝儿,她就看到只有钟柔一个人裹得跟着一只耳似的闭眼躺在病床上休息。 钟大强不在, 刘春菊也不在。 呵, 现在正是动手好时候。 吱呀一声, 钟娇悄么么的推开门,反手再把门咔哒一声插上。 这时, 钟柔听到了动静,已经缓缓睁开了眼睛,下意识的她以为爸回来了: “爸……怎么怎么……是你?” 当她看到钟娇笑咪咪进来的时候,整个人都僵了下,舌头也不听话,她立刻吓得坐起来,双手拄床,满脸惊恐,比大白天见到鬼还害怕。 在沼泽地, 她见识过钟娇的伶牙俐齿。 更见识过钟娇的暴力。 现在,钟娇来医院找她,绝不是什么好事。 钟柔吓得瑟缩着脖子,全身都在颤抖不已。 “你你……要……要干什么?”钟柔的声音吓得都劈叉了,尾音颤得不行,眼睛都红了。 再被揍,她小命还在不在啊! 钟娇握握拳头,骨头节发出咯咯的声响, 她瞅了眼钟柔那怂包样儿,吃笑一声,缓缓走近钟柔,上前,一把扯过钟柔的衣领,废话没有,直接另一只手就开揍! 啪啪啪! 啪啪啪! 一下就来了一个六六大顺的大嘴巴! 因为吃饱饭,手劲儿过大,一把就将钟柔衣领子上的扣子薅掉了。 拍拍手,钟娇嫌弃的掏出手绢擦了擦手指,刚才忘抽鞋底抽钟柔嘴巴子了。 突然, 一股神秘的力量正在迫使她抬起头, 她抬头的瞬间,一抹鲜艳的红色,瞬间跳入她的眼帘。 火红的玉佩。 不, 应该说是半块透明的金色琥珀佩,中间包裹映着一只火红色的鸟头,她能看到那是一只正欲翱翔的鸟头…… 她手中那半块全是尾巴…… 一整块合起来,那不是一只火鸟吗? 这颜色比彩霞还要璀璨夺目。 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 这一下薅出了,她想抢回的半块玉佩了。 呵呵! 这臭不要脸的钟柔以借的名义,拿走了原主的半块玉佩,想据为已有,没门也没窗户! 原主好可怜,她为了让钟大强一家高兴,不得不借出从小一直戴的半块玉佩,就为了借点钱给爷奶看病。 哎,原产性格使然,没办法。 不过原主也算对奶奶有情有义了。 * 钟柔注意到钟娇发现了这半块玉佩,怕钟娇再要回去,钟柔迅速拉好衣领,想把玉佩挡上藏起来。 只是她挡的速度没有钟娇的手速快。 噌的, 钟娇探身上前,一把就薅住了那半块玉佩。 嘎崩一声, 绳子断了,勒得钟柔的脖子一片红痕,又细又长。 气得钟柔红了眼眶,肿着刚才被揍得肿得羊尾油般的大肿脸,大声的骂着: “你真是粗鄙,没文化,怪不得爸妈不喜欢你。” 自从钟娇进城,她一直以父母的爱为由,打击钟娇。 这也是钟娇最受不了的地方。 钟娇不以为然的笑笑: “我喜欢我自己就够了,爷奶喜欢我就知足了,他们太垃圾,我不稀得他们喜欢我!” 握着这半块玉佩,她的掌心隐隐发烫, 她嘶了一声,就把玉佩悄悄收进了空间。 而这时, 钟柔身子一僵,感觉身体有点发冷,而且有一股股热量仿佛正从身体里流走,她冷得抱紧双臂,咬紧牙关,无力的哀求着: “钟娇,还给我!” 有一种冥冥之中的预感, 这玉佩对自己意义非凡,她不能丢了它! 但现在,钟娇这个贱人抢走了它。 “怎么抢了别人的东西,戴了几天就成自己的了?你还真是不要脸!”钟娇冷不丁抬手又抽了钟柔两记耳光。 啪啪! 打完人,钟娇掏出手绢又擦擦手,讥讽道: “你妈没教你要搞卫生?” “你妈没教过你要洗澡?” “看看,一身味儿,哎,熏死我了,还城里人,狗屁!” “还不如我们村里人干净!” 钟柔大声乞求着:“我买还不行?多少钱?” 钟娇冷冰冰回了一记:“不卖!” 然后,钟娇擦完手,昂着高贵的小头颅,迈着六亲不认的步伐,大大方方的离开了病房。 看着她离开, 钟柔嗷的一声扑在床上大哭! 太欺负人了! 不但抢了玉佩,还嫌自己不讲卫生,自己怎么就不讲卫生了? 打完人,抢完东西,钟娇就迅速撤了。 离开医院,在医院不远处,她又攥着玉佩,她的掌心再次感觉到了隐隐发烫,她愣了下,看看周围,又迅速将玉佩收进了空间。 回去再看。 省得一会儿丢了! 第6章 一把火烧光了 当钟娇去市中心医院抢自己玉佩的时候, 正好,她妈刘春菊离开医院,忍着腰子疼,想给钟柔准备拿几身换洗的衣服。 本来, 她恨死钟娇这个克父克母的小贱人了。 不但顶撞她,还打晕了柔柔, 这个小贱人不能再留了! 何况,道士说小贱人成人之后不死,她和钟大强的死期也就不远了。 她一定要再想办法弄死这个小贱人。 当她刚进胡同后, 就发现周围的街坊邻居以一种复杂的眼神看着她,有同情,还有嫌弃鄙夷等等。 总之,眼神就很复杂。 刘春菊:“……” 这是什么狗屁的眼神儿,她并不以为意,依旧像平时一样趾高气扬的走进了胡同。 呵,一群上不得台面的长舌妇。 她男人钟大强马上就是供销社的副主任了,再过几年,就是供销社的主任,看这群胡同里的穷邻居还不得乖乖的巴结他们俩口子。 但,她好像闻到一种糊锅的味道, 呵, 谁家蒸馒头蒸没水,蒸糊了吧。 这糊包味儿真难闻! 刘春菊嫌弃的撇撇嘴,继续朝自己家走去。 一路奇怪看她的眼神就没有停下来过。 刘春菊并不在意,还继续高昂着脑袋向家里走,没见识的一群低贱东西。 待她男人升了主任,她才不稀罕在这穷胡同里住着呢! 待她像往常一样,走到自己家门口,愣了下,发现没有门! 她的心里扑通扑通的,有些加速。 再往里一看, 哟, 四处都是黑漆漆的, 连两边的墙都没了! 四处都是烤焦的迹象。 刘春菊张大嘴巴,感觉身子有些僵硬,但,她还是不可置信的向里走了走,里面是一片黑乎乎的废墟,连承重墙都看不到了。 全给塌了。 只有一面墙倔强的挺立着: 上面还写着几个毛笔大字——梁山好汉,到此一游! 刘春菊干巴巴的咽了口吐沫,露出难以置信的神情—— 这……这绝对不是她家,她一定走错了。 她迅速退出院子, 向左右瞅瞅,那门都不是自家的门。 这一刻, 刘春菊终于意识到了什么——那就是她家被烧光了,那股糊包味儿是她家的味道! 腿一软,扑通一声,刘春菊瘫坐在了地上! 眼睛都气红了! 想到她的钱, 她的小黄鱼! 她强撑着地面爬起来,就去自己卧室……哪还有卧室,连墙都没有了。 这一下, 刘春菊彻底气懵了,腰子更疼了,全身的血轰轰的直往脑门涌。 她身子晃了晃,眼前一黑,扑通一声栽倒在了院子里。 * 邻居们瞅了瞅这边,唉了口气,招呼人,又七手八脚的拖着刘春菊去了市中心医院,把她直接搁在了钟柔住的单间加护病房。 * 钟大强回到加护病房的时候,就听到了病床里钟柔正撅着腚,趴在床上嗷嗷的哭着。 刘春菊在另外一张床上晕着,正在输液抢救。 他有点头大,今天是什么倒霉日子,怎么全住院了? 他问:“怎么了,柔柔?” “爸,姐姐回来了,她不但抢走了我脖子上的那枚玉佩,还把我给打了,看看我的脸,还有我的脖子……” “我妈,不知怎么给晕了?邻居刚送过来。” 钟柔这回不是装的,是真哭了。 这贱人这是吃了饭了么,力气这么大。 这几天,她妈可是一直没让小贱人吃饭……小贱人哪来那么大的力气? 钟大强阴鸷的小眼睛里,暗波翻滚,他低声安慰钟柔: “柔柔,你放心,那个贱丫头,爸绝不会饶了她。” “爸,一定给你出气。” 钟大强又跟护士了解了下刘春菊的情况, 护士说刘春菊是气急攻心晕了! 听完, 钟大强自然以为钟娇把刘春菊给气晕了,他很生气,钟娇真的克父克母,一回来,就把家里两口人送进了医院。 看来,小贱人不死,他们就真的要嘎掉了。 不然再留着这个丫头了! 他眼睛咪了咪, 十八年前,那贱丫头就应该饿死在乡下了。 没想到命挺大,居然还能活了这么多年。 钟大强转身向外走去。 钟柔爬起来,大声的叫着,眼睛红肿,她惊恐的看着钟大强道: “爸,爸,别走好不好,我怕贱……姐回来,还揍我!呜呜呜!” 钟大强拍拍钟柔的肩膀,有几分烦躁,他想了想说: “我让你姨安排个护士盯着你,我去帮你收拾你姐姐!” “你妈那里,你也盯着点儿。” 钟柔一听,钟大强要帮她报仇,她当然高兴,有人陪着,钟娇也不敢胡来,这下,钟柔终于乖巧的点点头: “爸,我知道了,我会看好妈的。” 安排好钟柔, 钟大强直接坐公交车去了知青办。 知青办: 他向知青办的工作人员,打听了下知青去的最艰苦的地方。 工作人员看了看钟大强,认真的说道: “新省伊县苏克公社,是所有下乡地方中最艰苦的地方之一,现在还差几个名额。” “我给我女儿报一下名。”钟大强道:“她一心积极向上,愿意去艰苦的地方奉献自己的青春,我也拦不住,只好替她报名。” 多亏出生的时候,钟娇被医院直接给上了城市户口,不然户口弄到乡下,他还收拾不了这贱丫头了。 工作人员一听,就笑着说: “你女儿思想觉悟真高!” “那填表吧!”工作人员直接拿出一张表格,让钟大强填。 钟大强认真的写着名字,钟娇,出生年月日,要去的地方新省伊县苏克公社。 钟大强继续问,“最近一批什么时候走?” 工作人员说:“五天后。” 完成了这件事, 钟大强终于松了口气,钟娇必须死,但他的双手必须是干净的,他还要升官发财。 * 收了玉佩, 钟娇决定先去招待所,把玉佩彻底开启后,再出来溜达,省得夜长梦多。 她揣着村里开的介绍信直接去了招待所。 嗯, 正好, 她在乡下开了一个礼拜的介绍信,现在还能用。 进房间后,她迅速把招待房间的窗帘拉上,门反关上,才一屁股坐在床上,小心翼翼的掏出玉佩。 噗! 有股味道。 特么的钟柔是真不讲卫生。 她不得不捏着鼻子,闪进了空间,在别墅的卫生间内,用洗衣液把玉佩冼了又洗,最后还在玉佩上喷了一点香水。 直到彻底无异味了。 她才回到空间别墅的大床上。 第7章 去找嫡亲的爷爷去 坐在大床上, 钟娇把两块玉佩,翻来覆去的端详着。 半块雕刻着鸟头, 另半块是九条绚丽的尾巴, 啪的合成一块, 这整块圆形的玉佩便成了一块透明的琥珀体,里面镶嵌了一只火红色的大鸟! 哇, 是凤凰, 是一只展翅欲飞的凤凰, 九根绚丽的尾羽,比天边的彩霸还要光彩夺目,璀璨昳丽。 这应该叫凤凰佩! 对, 凤凰佩! 嘶! “可真好看呐!”她惊艳的啧啧着。 想到穿越必备的技能,她赶紧从别墅里找了一根针,扎破了自己的手指。 血滴在玉佩上, 开始没动,像在辨别气味与血脉似的。 后来, 鲜血倏的被吸收殆尽,转眼不见了一丝痕迹。 两块玉佩也彻底合为一体。 只是琥珀体里的凤凰颜色更加火红瑰丽,夺人心魄,像燃烧着一大簇绚烂的焰火! 紧接着, 钟娇晃了晃, 不, 应该说是原来的空间像突然地动山摇了一次,轰隆隆的! 接下来, 她陡然发现,凤凰佩和凤凰山庄入口的凤凰雕像迅速旋转,如太极图般旋转,直到最后合为一体后, 空间才渐渐稳定下来。 最后, 凤凰山庄门口的雕像更加栩栩如生,艳丽非凡。 连眼睛都变成了琥珀色。 紧接着, 凤凰雕像像是活了过来,动了动,惊得钟娇张大了嘴巴,看着眼前奇异的一幕。 接着, 雕像倏的不见, 像是凭空消失了。 而此时,一只火红的小鸟在她眼前飞来飞去: “主人,你好,欢迎彻底开启凤凰空间。” 钟娇的嘴巴总算合上了,她接受了这个绚丽的金手指,而且还有一个可爱的小精灵。 “介绍一下空间。” 小鸟扑扑翅膀,振振有词的介绍起来: “凤凰空间,有一只凤凰精灵,就是我。” “凤凰空间彻底开启后,温泉水主要由灵泉水构成,可供泡澡,可以洗筋伐髓。” “山上的活泉水是能喝的灵泉水。” “在空间可以随意念瞬移!” “空间不动,具备良好的保鲜功能,拿进来的东西永远不会坏掉。” 钟娇想一想,问: “时间不动,农作物怎么能成熟快一点?”这个艰难的六十年代末,得有粮食吃才重要。 小精灵道: “农作物区域专门有一个空间时间设定,我是管家,一般设定十倍,方便农作物蔬菜瓜果成熟。” 钟娇明白了,合着她就是空间的甩手大掌柜,一切由小红鸟这个管家具体操控。 这样挺好,省去了她的麻烦。 正好, 她先去洗洗筋伐伐髓去,这身体太弱了。 泡进温泉里,不大的功夫,她就洗出一身黑泥汤。 几个小时后, 她粗糙发黄的皮肤,莹白润泽,像闪着光的玉雕般,让人看一眼,就挪不开眼。 小红鸟给她拿了衣服换上, 然后, 她想赶紧看看自己的脸。 这穿过来这么久了,她还没看清自己长的什么样子。 她迅速冲进了卫生间,站在镜前,仔细观察着原主的模样。 这可真是天大的缘份,二人长的竟然有十分相似。 水光波潋的桃花眼,一动一颦间,都摄人心魄 巴掌大的瓜子脸,又白又嫩,比剥了壳的鸡蛋,都嫩,她都忍不住抬手掐了掐自己水嫩嫩的肌肤。 现在的自己,比穿越前的自己皮肤都好。 鼻子挺直秀丽, 小唇水润光泽,樱桃果般令人沉迷。 乌发如瀑。 看完镜中的自己, 钟娇比较满意,嗯,妥妥的美女一枚。 小火鸟提醒:“警报!警报!” 钟娇拧眉问:“怎么了?” 小火鸟:“异空间提醒,你爷爷跟着你穿过来了,穿在了新省疆北一处农场棚子内,身体不是特别好。” 钟娇:“……” 这是什么狗血情节,她爷爷不是把钟氏集团交给自己,然后她老人家就出国旅游了,怎么也旅游到这儿了? 不行,她必须去见爷爷。 前世,爷爷待她如珠如宝,满心满眼都是她。 就是喝疆北的风沙,她也认了。 没有什么比爷爷重要! 想到此,她决定看完原主乡下爷奶,就去找嫡亲的爷爷去。 之后, 她躺在别墅卧室的大床上,趴着写了三封举报信。 第一封举报给了南城那边的供销社, 她根据书中的内容,知道钟大强现在任供销社的组长。 现在,供销社的副主任扶正,当了正主任,现在需要一名副手,也就是副主任。 现在, 钟大强和另外一个叫李光的人竞争,争取副主任的位置。 根据书中的内容推测, 这钟大强可能给供销社主任送了五百块钱,所以当上了副主任,所以,她决定给李光写封信,告诉李光,钟大强送了主任五百块钱,可能要当成副主任,嘱咐李光小心。 因为李光的姐夫是市委秘书,是妥妥的硬茬子。 所以,供销社主任就是一个屁! * 钟娇的第二封举报给了街道办法处,举报刘春菊为了帮弟弟抹平强女干,威胁受害人要弄死受害人。害得受害人不敢举报。 但钟娇敢。 钟娇不但把这信给了街道办一封,还送了公安那里一封。 第二封举报信给了钟柔在读的中学,举报钟柔加害姐姐,欲置姐姐于死地,请求学校开除钟柔! 反正不能让他们一家好过! 她让小火鸟把信悄悄放到邮箱去。 然后, 她就美滋滋的睡着了。 第二天, 离开招待所,准备去百货大楼给乡下的爷奶买点营养品回去,然后想办法去疆北找亲爷爷去。 刚上28路公交车,一眼就看到了坐在后排,直向她热情招手的金婶子! 她笑了笑,尴尬的坐了过去。 “你怎么变白变漂亮了?”金婶子盯着她问。 “我以前也白,进城后,我奶让我涂了点东西变黑变黄不打眼。” 金婶子眼睛闪了闪,颇为赞同的点头: “对对,这样安全!” 金婶子看了看她发瘪的小布包,咬了咬牙从布袋里子掏出一个煮熟的鸡蛋,硬是塞到钟娇手里: “谢谢你救了小川。” 钟娇愣了下,没想到这金婶子人还不错。 就在她发愣的时候,金婶子以为给的鸡蛋少,又咬咬牙,抽抽嘴角,肉疼的从布袋里又拿了一个鸡蛋解释: “我一共煮了四个,给你两个,小川两个。” 钟娇看着金婶子仿若被人割了肉般的模样,笑着把鸡蛋塞回去: “婶子,你给小川吃吧,小川还在医院。” “不不,小川吃两个就够了。”金婶子还是把鸡蛋又塞回给了钟娇,还死死的按着,防止钟娇再塞回来。 “婶子,你别按我手了,再按我手断了,我收着还不行。”钟娇面对金婶子的热情哭笑不得,只能收了鸡蛋。 收了鸡蛋,看着钟娇,金婶子像是想起了什么,凑到钟娇耳边小声说: “我今天去知青办的时候,看到你爸进了知青办,你有空赶紧打听一下去,看看你爸有没有给你报名下乡?” 一听这个,钟娇的心里咯噔一下,感觉不妙。 “我知道了,谢谢婶子!” 钟娇知道金婶子是对她救了小川的投桃报李,她接受了。 钟娇在下一站就赶紧下了车,调头,坐公交车直接去了知青办。 她得先去打听一下——钟大强把自己报到哪里下乡了。 她得去疆北找爷爷去。 万一报错了,不能改地点可咋整? 这个王八犊子! 知青办, 钟娇进了知青办,来到门前,敲了门,进去就问: “你好,同志,我想问问,有没有一个叫钟娇的报名下乡?” 工作人员看看她,上下打量一下: “我们这里不让查。” 另一个工作人员不悦道: “你自己报了不知道吗?” “再说报了可不能后悔。”知青办是不允许报了名,而不去下乡的,顶多可以换个地方,但支边的地方是不能换的。 因为有时支边都凑不够名额,所以地方更不能改。 钟娇听到工作人员咄咄逼人的态度,一副公事公办的样子。 她压下心头的火气,掏了掏自己斜挎背的布口袋,这是她奶给缝的,可以装不少东西。 装着从布袋里掏呀掏, 实际是从空间掏出两小包大白兔奶糖。 这间办公室,正好有两个工作人员,一人一小包吧。 “同志,对对,应该按工作程序走,是我搪突了。”说着,她把两包大白兔奶糖推了过去。 工作人员往回推了推,表示不要: “报了下乡,就不能后悔,这个忙我们帮不了。” 但是一双眼睛一直黏在大白兔奶糖上面,这年月,要买这糖,不仅要钱,还要票,而且供货还有限制,也不是天天都有,都是过年过节,供销社才备上一批。 钟娇明了这工作人员的小心思,现在家家都不富余,让孩子吃个糖都是个奢侈。 “同志,我不是后悔,我托我爸给报下乡了,我就是查查报没报上,麻烦你们帮个忙吧?” “我保证不给你们额外添麻烦。” 说完,钟娇再次把大白糖奶兔推了过去。 听到钟娇只是查信息,两名工作人员互相看了看,心中了解,便收下糖,直接放进抽屉里,就问钟娇,脸上也和颜悦色起来: “你叫什么?” 钟娇答道:“钟娇,钟情的钟,千娇百媚的娇。” 第8章 一家人就要齐齐整整的 “钟娇,昨天,好像是你爸过来给报名的,还说你想去最艰苦的地方。”工作人员抽抽嘴角,声音有些虚: “所以,我们就给你报了最艰苦的地方。” 昨天,她还夸钟娇思想觉悟高呢。 钟娇:“……” 她心中气得大骂: 钟大强这个损塞玩意儿, 我问候你八辈儿祖宗! 自己上辈子难道挖他家祖坟了,这么害自己,一出又一出的,一会儿也不消停! 不弄死她,这钟大强是真不甘啊! 钟娇压着心底的怒火,表面还保持着一惯的温和笑脸,问工作人员: “是啊,我一哭二闹三上吊的一门心思想下乡,就想着为建设国家做些贡献,所以,我就让我爸给我报名了。” “开始,我爸还不同意,怕我吃苦呢!” “我让他给我报最艰苦的地方,也不知道我爸给我报哪个最艰苦的地方了?哎。”钟娇装出一副父慈女孝的神情,一门心思打听地址。 “不过,去哪儿都行,我不挑。” 她语气自然轻快,还带着笑,根本不像是生气。 工作人员看着钟娇这模样,不像是来捣乱的,就默默的吐了口气。 他可烦有人在这里闹腾了,今天都来了一波了,闹腾的差一点把知青办的房顶给掀了! 是奶奶给亲孙子报了最艰苦的地方下乡,还把补助和火车票都领走了。 结果儿媳来这里撒泼大闹! 工作人员赶紧笑着夸人: “小姑娘,你思想觉悟真高,我们都应该向你学习。” “哪有哪有。”钟娇摆摆手装出一副谦虚的小模样:“对了,我去哪里下乡啊?” 工作人员:“新省伊县苏克公社。” 不闹腾就好,不然再来一个闹腾的,头都大了。 呵, 后世的时候, 钟娇听说过这个地方, 苏克公社地域广大,所有区域内不是沙漠,就是盐碱地; 不是没吃的,就是吃的喝的都没有。 那里就不是人呆的地方, 甭说鸟不拉屎,那就是连蟑螂都不拉屎的破地方。 不过,好在是疆北。 松了口气,好在离嫡亲的亲爷爷近。 钟娇继续强挤出一张笑脸道: “谢谢二位同志了,对了,什么时候出发?” 看到钟娇一成不变的小脸, 工作人员:“……五天后,时间就是有点赶。” “你趁这两天赶紧准备下东西,那边太冷,多带厚棉衣棉裤。”工作人员见小姑娘觉悟高,又水灵,尤其是看在大白兔奶糖的份上,好心提醒着她。 边疆的生活条件太艰苦,得多准备一些物资。 现在, 知青办动员广大青年下乡,发动职工、知识青年报名支边建设。 但大家都知道支边更苦,报名的更少。 去新省伊县的名额更是不好凑齐,这两天急得工作办人员头都秃了,嘴里也长了燎泡。好不容易凑了一大家子,他差点就完成任务名额了,可别再出什么幺蛾子了。 要是到了五天后的出发时间, 这边的名额还凑不全人数,他们都不知道如何交差了。 好不容易又来一个,嘿嘿,他们离任务目标越来越近了。 “钟娇同志,这是火车票。” “去那边的支边知青,这边都发车票。” “第一个月还有十块补助!以后每个月五块补助。” 好在,她能去疆北找爷爷了。 这钟大强还歪打正着,也不赖。 虚惊一场! 钟娇接过补助,不经意的扫了眼桌面,发现知青信息表旁边有另一张表格,好像是一个职工信息表。 她愣了下,伸手戳了下职工信息表格: “这是什么表?” 工作人员迅速回道:“这是职工支边的信息表格。” 钟娇问:“职工支什么边?” 工作人员唉了口气说:“ “边疆那边,荒地太多,需要大批人员建设,几年前,十万大军已经就地转业。” “这两年垦荒的效果不错。” “现在也招收职工,或者其它待业人员去支边建设,为国家做贡献。” “不过,就是条件太苦……” 钟娇突然眼睛一亮,水汪汪的,还泛着晶莹的光,她趴下身子,显出一副渴望亲情的小模样,小声的问: “我爸妈心疼我,想一起去,这样也可以吗?” 工作人员一听,双眼顿时爆亮了,忙不迭的点点头: “当然可以。” 再来几个,他的支边任务名额就要完成了。 知青办的工作人员,每人都有支边人员名额和指标,完不成,要扣钱。 所以,他们巴不得有人多报支边建设呢。 听到被允许,钟娇眼中的星星一闪闪的,更亮了,她装作激动的赶紧道: “太感谢了同志!” “我们一家就要齐齐整整的。那……我把我爸妈妹妹一起报上吧。” “到时,我们一家人在一起,也能互相帮忙,不至于太苦,也不用想家。” “你说,上次,我说我报名到苏克公社,我妈还哭着闹绝食呢,这下,她应该不会绝食了。” “诶,一家人终于都在一起了。”她双手握拳,举到下巴处,露出一副幸福十足的小模样。 哈,演戏真能让人着迷。 钟娇故意说成她们家是相亲相爱的一家人。 心想:如果她妈刘春菊听到支边,应该是气死了吧。 哈哈。 工作人员惊喜的连连点头,又是一家子报名支边,他的名额终于完成了: “对对,一家人就该整整齐齐的。” “你们一家真是觉悟高,一家人都去支边了,是我们的典型。” “到时给知青办和街道办给你们家发一个支边流动红旗!” 工作人员简直收到一个大惊喜。 这两天也不知道刮的什么羊角风, 羊角风一哆嗦, 竟然一下子给他们刮来一堆支边的,还是一家子一家子的! 他现在, 一下子完成任务了,简直不要太棒啊! 天知道,在这之前,都没有人报名支边,邻居亲戚见到他就躲得远远的,生怕鼓动被支边去。 就这一段时间,丈母娘家和自己兄弟都不跟自己来往了。 生怕沾上他们知青办支边的晦气。 他们知青办的现在简直成了狗不理包子! 钟娇托着腮,努力的想了想,好不容易帮别人报一次支边,她得一次性凑齐! 对了, 她还落了哪个缺德玩意来着? 刷的, 她眼睛一下子亮了,钟娇激动的想起来了两个人。 第9章 她想问问爷奶,她到底是不是亲生的? 一个是她那个要死不死的强了人家清白姑娘的小舅舅——刘大宝, 也就是她妈刘春菊的亲弟弟,是老刘家的小儿子,是全家人的宝贝疙瘩蛋。 刘大宝强了人家姑娘,呵,刘春菊和刘春英两姐妹还帮着给刘大宝擦屁股。 刘春菊威胁姑娘,敢说出去,就弄死人家全家。 刘春英则又塞钱又塞糖的,甚至借着工作便利,骗人家姑娘说打针可以防止怀孕,结果她给人家姑娘注射瑇药,把那受害的姑娘给毒哑了。 太缺德了! 结果, 那姑娘的父母害怕了,更不敢报公安了。 对,另一个就是刘春英了,她那个刘春英小姨,也不是什么好玩意,也一起给报了吧。 省得再祸害别人。 “同志,我小舅舅刘大宝,也报一个。”钟娇记得刘大宝上辈子害了不少清白姑娘。 你有钱,你凭本事泡妞你情我愿,本姑奶奶也不稀得管。 但没钱,一个小牙签还硬上,就是你的错了。 人渣! “我小姨会医,家里总打她骂她,她也是命苦,不如也报到那边,大家有个照应,也就没人欺负她了。” 钟娇在书中听说刘春英还弄错药,害死了两条人命,直接就用钱就摆平了。 这样的人不去吃沙子下地狱,简直不要太便宜了。 钟娇装无辜,装着可怜巴巴的看着知青办的工作人员。 工作人员开心到飞起,脸上的折子都笑出来,支边人数都超额了。 他赶紧把表格推过来: “钟娇同志,你觉悟太高了,你赶紧填吧。” 把人一一填完了,钟娇长吐了口气,知青办的工作人员也松了口气。 后来,又想到,这钟家和刘家的混蛋天天和自己在一块,岂不是太碍眼了。 她想了想,又担忧又焦虑道: “同志,你看,我把一家子安排到一个公社,是不是不太好。” “我是怕有人说你们工作徇私,我也怕给你们带来麻烦。” “你看这样行不行?” “把钟大强,刘春菊,钟柔分到更偏的羊克公社。” “把刘春英,刘大宝各分到最最偏的萨克公社。” “我还在苏克公社吧。”钟娇刚才看到了,几个公社名,羊克和萨克公社更穷,沙漠化和盐碱地更严重。 知青办的工作人员看到钟娇还为他们着想,现在看钟娇就更顺眼了,立刻在这几人的名下写上了要去支边的公社名,然后感激道: “钟娇同志,你今天可帮我了我们大忙,谢谢你。” 钟娇很认真的说: “不客气,对了,同志,我把我爸妈我妹,还有舅舅小姨的补助一起领了吧。” “就别让他们来回跑了。” “你们发思想觉悟高流动红旗的时候,再给他们火车票,显得庄重正式,有仪式感。” 知青办工作人员赞同的连连点头,迅速把钱递给她,生怕她反悔: “好,这是五十块,剩下的每个月补助是五块。” 钟娇收了钱,带着愉悦的心情离开了知青办。 门口, 她抬头看了眼天空挂着的明晃晃的太阳。 她心中喜怒掺半。 她怒的是缺德玩意钟大强给原主报了这么一个偏远的地方,八成是想害死原主,真不是东西。 好在没报偏——帮她报到了疆北。 最让人高兴的是:钟大强一家终于也要受苦了。 对于这一家人来说,支边吃沙子很可能会让钟大强一家生不如死! 不管举报他们一家有没有成功,但支边这一项就足够让他们喝一壶了。 把原主父母家抄了,把害过原主的人也给举报了,还给报了支边! 也算是帮原主报了仇了! 嗯, 现在,她离支边下乡还有五天的时间。 她空间里的东西多是后世的东西,拿出来太乍眼,也不太现实。 她得去市里的百货大楼买点现在这个年代的东西做些准备,毕竟苏克公社那边太艰苦了。 路上, 钟娇让小火鸟又查阅了一下苏克公社那边的具体下乡情况, 听说要住地窝子,冬天冻死人,夏天蚊子咬死人。 听说夏天的蚊子多的,拉个粑粑卷,得一边拉,一边拿草拍屁股。 不然,蚊子能咬死个人。 钟娇听完这个浑身打了一个激灵。 不想了,不想了。 她还是去百货大楼买准备下乡的东西吧。 * 下了公交车,钟娇向着百货大楼走去。 进了百货大楼, 她在一层买了些糖果,糕点,桃酥,倒口酥、麦乳清,奶粉、饼干等。 她在二层买了一些衣服, 夏天的买了三身,身上的这身太破了,补丁摞补丁的,到时,这身穿着在火车上也不显眼儿。 冬天的,她买了三套棉衣,还好有成衣,虽然有点贵。 棉被,她准备拿乡下那床旧的,去了苏克公社,旧棉被的套子,里面塞羽绒的芯子,那样又暖和又不显眼。 空间的衣裳太时髦,可没法穿出来。 在第三层买了这个时代的搪瓷缸,脸盆,铝饭盒。 还有花枕巾,花毛巾。 这些都是面子工程,摆明面上的。 她又买了手套,雨靴子、棉靴子,小皮鞋也准备上了,还买了雨衣,雨伞,以防天气变化。 反正钟大强家的钱和票够用了。 嘿嘿,她花起来,一点儿也不心疼。 为了方便,她计划预订了一辆女式自行车,以备不时之需。 钟娇:“同志,我想买预订一辆自行车,几天到?” 售货员看了眼她一身补丁的衣服,懒懒道: “没货,预订也没货。” “同志,给孩子尝尝鲜。”钟娇刚才听到这售货员闲聊,家里有两个孩子,一天天吃不饱。 她赶紧给了售货员一网兜子新鲜的大苹果,这兜子苹果可把售货员给惊艳着了,她在百货大楼里工作了这么多年,都没有见到过这么好的苹果。 售货员悄悄告诉钟娇: “我们主任女儿也订了一辆女式自行车,当时大楼一共订了三辆,三天后就到。你要不要?凤凰牌的。” 钟娇兴奋的点头:“要。我后天来取车,麻烦大姐帮我盯着。” “放心,我保准儿给你盯好。” 售货员高兴的把钟娇送走了,看着柜子里那一兜子鲜艳可口的大苹果,哈喇子差点流下来,太好了,这一下孩子有口福了。 买完东西, 钟娇扛着一麻袋东西出来的时候,微微吐了口气,可算买完东西了。 找个偏僻的地方,把东西收进空间。 然后, 她决定去国营饭店吃一顿这个年代特色的红烧肉去,据年代文里都写,这个年代的红烧肉特别好吃。 她决定买完东西就回钟家庄去看看爷奶, ——更想亲口问问爷奶,她到底是不是亲生的? 要不,这钟大强俩口子一天就想着怎么弄死自己呢。 她排队买东西,折腾了半天,早饿了。 来到国营饭店门口,她直接走了进去,一眼就看到饭店窗口挂着的小黑板。 上面用粉笔写着: 今天供应:红烧肉,红烧鱼,炒土豆,炒茄子,蒸米饭,花卷儿馒头。 钟娇直接在窗口说道: “同志,我要两份红烧肉,两份红烧鱼,一份烧茄子!外加一份米饭!” “好嘞。”小服务员是个小姑娘,她看了眼钟娇,眼睛不由一亮,这姐姐太漂亮了。 不过,点这么多,也太能吃了。 小服务又瞅了瞅钟娇的那嫩得跟剥了壳的鸡蛋般的小脸,回道: “同志,一共三块6角,五两粮票。” 排在钟娇身后的是一位年轻的男同志,叫方浩。 他瞄了瞄瘦弱纤细的钟娇背影,咂了咂嘴:吃这么多? 待钟娇点完,方浩也点了一份红烧肉,一份红烧鱼,还一份炒茄子,两大份米饭,还点了一瓶白酒。 他故意留意了下这姑娘,发现唇红齿白,很漂亮,身材还不错,前突后翘。 在这南城混这么久,他就没有见过这么漂亮的姑娘。 回到桌上,方浩就对着坐着对面的男人道: “哥,你不知道,刚才有个姑娘忒能吃了,比咱俩都能吃。” “不过,你看看,那个小细腰,顶多能塞一条鱼,也不知道两份肉,两份鱼,她那小细腰怎么塞得下的?” “对了,还非常漂亮!” 被叫哥的男人眉眼凌厉,他指指方浩道: “就你有眼睛,一天就知道胡乱瞟?坐好。” “收起你的那些花花心思! 第10章 还没过过手瘾呢? 钟娇的饭菜很快就上来了, 她看着红润,透着油汪水亮光泽的红烧肉,一块块的,码得很整齐。 一颗颗像红色的玛瑙玉石或躺,或立在白色盘子中央。 红色的肉,白色的盘, 红白相间, 看着就好看, 闻着也是一股甜糯的味道。 她感觉这一定好吃,况且,这猪肉也是吃青草粮食长大的,不是吃猪饲料长大的,一定很环保。 夹了一块红烧肉,她放进嘴里,轻轻嚼了下。 软糯q弹,入口即化,那醇厚的肉香一下子在唇齿间漫延开来,弥漫了口腔。 太好吃了! 一块块的夹入嘴里,又配上香喷喷的大米饭,钟娇吃的不亦乐乎。 红烧鱼也不错,看得出这鱼很新鲜,肉质白嫩鲜美,夹一筷子再蘸上红烧酱汁,白中透红,红中有白,入口便是香嫩滑爽。 有刺,她准确的吐了出来。 开始了大快朵颐。 很快, 她就吃了一份红烧肉,还有一份红烧大鲤鱼。 茄子,她没动,直接装进带来的饭盒里了,当服务员又端上来另外一份红烧肉和红烧大鲤鱼时,还有土豆和茄子时,她又拿饭盒装了进去。 然后就离开了国营饭店。 吃完的时候, 方浩抬头看了一眼刚才姑娘坐过的地方,发现姑娘走了,刚才光被哥训了,没抬头再看姑娘一眼,后来吃饭的时候,那姑娘又一直背对着他们,刚才他没看到那姑娘吃饭美不美? 有些小遗憾! 哎。 当他看到桌上那空了盘的红烧肉和红烧大鲤鱼空盘时,惊讶了一瞬间,赶紧指着那个方向,对着对面的男人喊道: “哥......哥,你看,那女人吃了一盘红烧肉,” “还吃了一条和她腰差不多粗的红烧鲤鱼!” 他咋呼着! 对面的男人抬手就给了他额头一个爆栗: “食不言寝不语。” 方浩彻底蔫下来,幽怨的瞪了眼对面的男人,双手抱拳乞求着哀嚎: “我的哥呀,顾时年团长,你不能见死不救啊!” “我真的不想去那地方啊,吃沙子不说,还要命啊,听说蚊子都能叮死人,尤其是在拉屎的时候!” 顾时年锋锐的眉眼破防了,噗嗤的一声笑了。 “舅舅给你报了,就好好去报效祖国,别在这里扯这些没用的。” “听说,你战友转业去了知青办,能不能找他帮我改一下地方啊!”方浩一脸愁容,也没有看美女的思想,也忽略了刚才美女的小蛮腰和一条鲤鱼的对比度。 “改不了。”顿了顿,顾时年又道: “你有这功夫在这胡扯,不如去百货大楼置办东西,好准备下乡。” 顾时年吃得差不多,起身,抬大长腿就往走。 方浩抹了抹脸,看着空了盘的几道菜,瞪直了眼,他气鼓鼓的端起桌上的白酒一饮而尽,然后撒丫子就追了出去: “哥,我真不想去啊!” * 在一个僻静的地方,钟娇将东西吃食都收进了空间。 转身走着去找回乡下的公交车。 穿过一条长街的时候,突然间,她掌心的十字纹发出突突的发烫起来。 在后世, 她爷爷有个至交,懂风水,说过一句,掌心有十字纹的第六感特别强。 而且原主也有十字纹,倒是和她像极了。 又有什么事情? 钟娇全身都紧绷起来, 结果, 突然间,有一道高大挺拔的身影从一边拐出来,出现在这条大街上。 正和自己相向而行! 不过,她在路右边,而他在路左边。 呵, 第六感就是遇到他啊,就挺玄幻的,再细看过去: 顿时, 老色批*钟娇的星星眼儿开始动了,面也露出桃花般的惊喜! 哈, 来了一个又阳刚又帅气的帅哥哈。 o(n_n)o哈! 她喜滋滋的从街道的另一边悄么么观察, 后来,发现距离有些远,看不清楚。 ╮(╯▽╰)╭ 再说光看看又不掏钱又不包养的,巨划算。 于是乎, 她干脆拐了弯儿走到路对面,想着和帅哥,直接来一场别开生面的面对面际遇。 这几天也没有到像样点的帅哥。 得看看这个帅哥洗下眼睛,主要是金小川形象太影响她对男人的认知了。 看看人家帅哥长的浓剑眉,大眼睛,多吸睛! 再想想金小川的模样,太埋汰了,多影响女人玉,望啊! 嗯, 看看这帅哥长的可真刚啊, 眼锋眉角锋利,浑身上下迸着一股生人勿近的气息,嗯,传说中的高冷范啊! 尤其是, 帅哥脸部整个线条很刚毅,像是大理石雕雕刻出来的那般,充满了雄性的荷尔蒙焊爆发力量。 再往下看, 哟, 那宽肩窄腰的感觉,嗯, 不错, 应该是正宗的公狗腰,看样子……尺寸也是黄金比例…… 诶,他有没有腹肌? 如果有腹肌,一块块的,像不像巧克力,丝滑不丝滑?小说里都是这么写的男主,她顺便想象一下。 她前世摸的那些男模不行,没腹肌不说,简直就是细狗! 钟娇色咪咪的目光再往下看瞄, 嘶……有些鼓诶…… 现在的钟娇正在拿悄么么的眼神儿打量着这个由远及近的男人,搓搓暗暗发痒的手指,她真想知道这男人身上有没有腹肌。 如果有腹肌,摸上去的感觉应该不赖。 她小声的自言自语: “要不,我装作撞他一下,然后趁机摸他一下腹肌?” “来过过手瘾?” 正朝钟娇走来的男人,走着走着,突然就听到一道奇怪的声音。 他吃惊的四下张望, 结果一抬头,就看到: 几十米开外, 一位漂亮的姑娘,正偷瞄着她,小小的粉唇还一张一合的。 但, 他有一个特殊的技能,千里耳,加上受过特殊训练过,他的听力更是惊人。 所以,他听到了对面的漂亮姑娘想调戏他的声音。 而且, 那姑娘正在朝着他走来,而且很想色咪咪的摸摸他的腹肌? 男人:“……” 捏了捏手指,眯了眯眼睛,看了眼在一直在大街上,在公共场合就想耍流氓的姑娘。 紧紧吸了口气。 心中道: 这姑娘怎么这么色,还小声自言自语,就不怕别人听到? 这时, 钟娇的小声嘟囔继续传了过来: 钟娇叹了口气:【算了,他穿着衬衣,衬衣还被腰带抽进裤子里,不好摸腹肌。】 男人:“……” 钟娇:“再说了,隔着衬衣摸,有点隔靴骚痒,没劲儿。” 男人:“!!!” 第11章 看完了,还没摸着? 这女人也太流氓了! 想到此, 男人的脸沉了又沉。 钟娇一边走,一边嘟嘟囔囔: “可惜了,要是衬衣再薄一点,就能摸到腹肌块了。”她一边小声说,还一边咂嘴。 不太好摸的一副样子。 男人:“……” 今天也不知道倒了什么霉了,竟然遇到一只女流氓。 想了想,他直接转了身,原路返回,还是算了,公共场合被摸了,他就要对这个女流氓负责了。 那他可不干。 惹不起,躲得起。 眼看男人转身,越走越远,大有一副男人要跑的架势, 钟娇摸摸下巴,心道,难道他有千里耳,能听到自己想摸他摸腹肌的想法,而……给吓跑了? 钟娇心道:没摸着要跑了,才是真的可惜了了。 于是乎, 钟娇加快脚步,速度的跟在了男人身后。 前世,她在凤凰庄园,就有一个爱好,就是喜欢摸腹肌,摸完了事。 听到后面漂亮女人噌噌噌,很快的撵上来,男人的脸更沉了,像布了一层密密麻麻的阴云。 这个女流氓太大胆了吧。 他决定把女人吓跑, 平时,他在部队,也中冷面阎王一个,冷起脸,嘴毒起来,保准儿能把那一拨喜欢自己脸的文艺兵们吓跑。 于是, 他停下步子,转身,环肩,站在原地,等着钟娇撵上来。 难道是真的非要摸他一腹肌不可了,那绝对不行。 他眯了眯眸子,眸中的幽深与暗黑像一汪深不见底的深潭,笼着的寒气肆虐开来。 截止现在,他对女人不感兴趣,只对军功章感兴趣。 他对主动投怀送抱的女人没兴趣,不对,对想主动摸他腹肌的女人更是没兴趣。 “为什么要跟着我?” 看到钟娇走到他面前半米,他磁哑性感的声音响起,如晨钟暮鼓,低沉而蛊惑。 尤其是他一双锐利的丹凤眼眼睛正在打量着那那一张清秀的小脸,不,应该是绝美的小脸,肤如凝脂,面若桃花,赛若貂蝉。 他没有想到眼前这女人竟然如此美丽。 看着女人的瞬间,他的胸口微微一滞。 钟娇顿住脚步,看着那一张长在自己审美点的阳刚大帅哥。 而且帅哥的声音更是完美的低音炮,一个音节一个音节的响在自己的小心窝子上,哎,真让人心动哎。 咳, 不过,下一秒,她就清醒过来: 他堵自己做什么? 思想建设一番,钟娇脸上挤出一副温柔无害的笑: “看你帅啊!” 看样子像极了十分落俗的搭讪。 帅? 男人琢磨着她的话,应该是好看的意思。 虽然他好看,也不能大街上就想摸他的腹肌吧? 再说, 这世界是好看的男人多了去了,难道她还想见一个摸一个? 男人就是刚才在国营饭店吃饭的顾时年。 “嗯,看完了?” 顾时年打量着这女人眨巴眨巴的水灵大眼,像含着一汪水,还像是会说话的星星一样撩人,他不禁脸一红,别过头去。 再扭过来,脸色已经恢复正常。 “看完了。” 听到女人说看完了,男人松了口气,转身继续就走。 钟娇又撵了几步, 顾时年眉头微皱,不是看完了吗? 怎么还跟着? 顿住, 钟娇也顿住,笑嘻嘻的看着扭过头来的男人,仰着小脸问:“怎么了?” “不是看完了?” “是啊,看完了,我还没有摸着啊!”钟娇肆意的笑了笑,胆大的模样让对面的男人脸色又沉又红,耳根红了,脖子都红了。 这女人简直流氓得要命。 顾时年黑着脸,再也不跟她废话,直接冷冷出口:“别跟着我!” 他不想跟这个女人有什么纠缠。 于是,他走得更快了。 钟娇一边撵人,一边刚硬的反驳他:“这不是你家开的路吧,凭什么你能走,我就不能走?” 顾时年…” 这女人不但是流氓,还是无赖。 不管了,一会儿他就保证她跟不上自己了,因为自己是常年拉练,千里越野,都是小意思。 顾时年大步流星向着远处走去,走得很快。 钟娇啧啧啧两句,又撵了几步,看着把帅哥真的吓得飞一般的疾走步伐,她勾勾唇笑了。 很好, 帅哥被自己成功吓跑了。 这个年代的男人真纯情啊,她幽幽的叹了口气。 不像后世的那些个男人, 尤其是凤凰男,一言不合,就想走捷径,娶个富家女。 要是真爱也算了,但好多凤凰男都想拿富家女当提款机,扶持自己的一穷二白的凤凰父母。 她也遇到过: 在后世,她也憧憬过爱情, 也想过和相爱的人结婚,然后相伴到老, 一起坐在摇椅上唱着和你一起慢慢变老的歌儿。 但是追她的人,都是看上了她的钱,她可以为他们花钱,但底线是绝不可以算计她的财产,结果一轮轮的考验之后,这些人通通被pass掉了。 他们竟然全他么的看上她的钱,而不是她的这个人。 她很失望。 有一段时间很消极,不再憧憬爱情,渴望婚姻。 认为爱情与婚姻都是泡沫经济,遇风即破。 所以,她对男人也没什么真兴趣,玩玩可以,摸摸可以,但绝对不会结婚。 后来,一个励志勤奋的小帅哥入了她的眼, 结果当她心动的时候, 意外发现这名小帅哥更是疯狂,直接给她买了超大额的保险,而且受益人就是这名小帅哥。 这小帅哥不仅图财,还要算计她的命! 自此, 她对爱情不再抱有期望,因为期望总让人失望。 其实: 钟娇并没有打算对帅哥死缠烂打,因为她的宗旨是不太怎么相信男人,对爱情也不会抱有什么幻想。 所以,她扭头,转身离开了。 拐弯处的男人咪着眼睛,盯着钟娇向着刚来的路走去,眸底凝着一团复杂的情绪。 正在这时, 方浩气喘吁吁的跑过来:“哥?” 顾时年看到方浩,立时果断的对着刚刚撵他过来的人,指着医院门口道: “方浩,你去门口那边等我。” 方浩:“……好,哥,我在医院等你。” 说完方浩还是一眼扫到了钟娇的背影,以前他哥可是对部队里的女性冷冰冰的,包括文工团的女性连一米内都接近不了人。 一接近,他哥冷的就能把人吓跑了。 吓不跑,也能损跑损哭人家姑娘。 现在,他哥居然盯着一个姑娘的背影看得出神。 哟, 这姑娘背影有点眼熟! 卧槽, 这不是吃了一条和自己腰粗差不多鲤鱼的姑娘嘛! 漂亮是真漂亮,就是太能吃了! 好在,他哥的津贴能养得起! 再说,他那天仙般的哥终于动了凡心了。啧,可真不容易。 第12章 简直是狼心狗肺 方浩想继续留下来,察看一下情况。 结果, 顾时年漆色的眸子冷冷的扫过来。 方浩吓得一个机灵,立刻跑开了,噌的,几下便蹿进了医院。 顾时年见到方浩走了,他大步流星的去了一处私密的地方,打了一个电话,向上级汇报了最近一段时间的任务,才放下电话离开。 对于女流氓的纠缠,他只当了一个小插曲。 顾时年并不认为,他和那个女流氓会再次有交集。 因为, 他任务完成的差不多了,他就要离开南城了。 * 钟娇这边, 她南城的事情办妥了, 物资也准备的差不多了,她得回乡下去。 一是告别爷奶; 二是看看奶奶的病情如何。 毕竟两老人对原主有养育之恩。 二老一把屎一把尿的把原主抚养长大,就是为了原主,她也得反哺啊。 何况,钟家爷奶真的很疼原主,简直就心尖尖儿。 亲情都是相互的。 坐在回乡下的公交车上,钟娇还是梳理了下钟大强与爷奶的关系。 钟家庄离南城不算太远,坐公交车三个小时,再倒一趟驴车,来一趟得需要半天时间。 钟家庄更是钟大强出生的地方,从小生长的地方。 钟爷和钟奶砸锅卖铁供钟大强读书,没成想,钟大强高中毕业就进了城,自从钟大强进了南城,勾搭上了刘春菊后,钟大强便抛弃了乡下的爷奶,连结婚都没有让爷奶参加。 这么多年,钟大强就没有主动和二老联系过。 唯一的一次联系就是—— 钟大强把出生没多久的原主强塞给了老俩口,然后钟大强夫妇再也没有回过钟家庄,像是人间蒸发一样,像是完完全全的抛弃了二老。 而钟家庄离着南城其实也就半天的时间,根本不远。 连半天的时间,钟大强都舍不得出来,简直就是狼心狗肺。 晌午的时候, 钟娇背着一个筐子走进了钟家庄, 刚进村,就看村里三柱赶着驴车往队里走。 当看到一个漂亮的姑娘时,三柱愣了下,这姑娘也太好看了,白的发光,长得漂亮的像仙女。 这哪来的啊? 一时,三柱看呆了。 钟娇笑了笑,扬着手,和三柱打招呼: “三柱哥。” 三柱哥住她家隔壁,是邻居。 三柱愣了下,美女在喊自己,可美女是谁,看起来有点眼熟。 他揉揉眼, 突然,他恍然,喃喃出口: “是……是钟娇吗?” “是我。” “钟娇妹子,赶紧坐上车,这太阳太晒了。”三柱红着脸,赶紧招呼钟娇坐驴车回村。 他在生产队赶驴车。 刚刚出外村,给村民们撵了点麦子和白面回来,还有杂粮,驴板车上还有点空间,正好可以坐人。 钟娇看着三柱的热情邀请,也没有矫情,走着也是真晒。 于是,她就把筐子往驴车上一搁,自己便坐在了车尾。 “进城了?”三柱从小就知道钟娇是城里人,只不过是暂居在乡下。 他问话的时候情绪有点小沮丧。 毕竟一进城,这么大了,也该相看对象了。 城里的姑娘除非想不开,哪会嫁村里人啊! 况且听村里人念叨,钟娇父母是势力眼,根本看不起乡下人,不然多少年到头也没回来过一次。 钟娇听着声音有些不对头,扭头看着三柱一张落寞的脸,她这才发现: 呦呵, 这是原主的小竹马啊。 啧啧啧。 看来,她得造孽斩桃花了。 想了想书中的剧情,其实原主也没有喜欢过三柱,只不过是三柱单方面的喜欢罢了。 这样,她也不算造孽了。 她只简单的嗯了一声, 接下来,二人都没有说话,很快到了家门口。 三柱要帮她搬筐,她没同意,淡漠疏离的谢过三柱后,她直接背起筐就走进了院子。 “爷,奶,我回来了。” 站在篱笆门口,钟娇能感觉出自己情绪的起伏,她想,也许是原主对这里的依赖和深情吧。 她默默的念道:放心吧,对你好的,我会帮你照顾,害过你的,我已经帮你报了仇。 嗖嗖嗖, 也不知道什么,一下子离开了自己的身体。 钟娇一下子感觉身体轻了许多。 钟爷爷听到熟悉的声音响起来,爬满皱纹的老脸,终于舒展开一些,他赶紧安慰了钟奶奶一句: “别担心了,我们的小娇娇回来了。” 钟奶枯瘪核桃皮般的老脸上,泛着苍白,她点点头,接着又咳嗽了几声,扭过头去用手帕接住,不让老头子看到手帕上的血渍。 钟爷爷兴奋的走出院子,站在屋门口,老脸激动。 他一眼就看到一个白得发光,好看得不得了的姑娘站在自家院子里。 有点像他家娇娇,可是他家娇娇没有这么好看这么白啊。 一时间, 钟爷爷怔住了,一时心想,是不是有人换了他家宝贝乖孙女? “爷爷?”看到钟爷爷发愣,钟娇赶紧上前甜甜开口。 她知道,钟爷爷可能是因为自己变得太白,太漂亮了,所以不敢认自己了。 她不想什么循序渐进,一次性变好就得了。 再有,她找好变白变好看的理由不就好了。 “娇娇?”钟爷爷还是不敢太相信的看了又看钟娇,眼中、脸上尽是不可思议。 乖乖哟, 她家的孙女怎么变这么漂亮了? 是不是遇到老神仙给了一颗神药,把乖孙女给变白变漂亮了? 钟娇点头,认真的对着钟爷爷说: “对,爷爷,我是娇娇。” “娇娇?你是不是遇上老神仙,给了你一颗变白变美的药丸?所以变成了这个样子?”钟爷爷上前,上上下下仔细打量一番,犹豫着问出口。 “嗯,我抄近路回的家,救了一个晕倒的老奶奶,她给我吃了一颗草药丸,有手指肚那么大的药丸。” “吃完我就这样了,老奶奶也消失不见了。”钟娇娇解释了自己变漂亮的原因。 内心也很温暖。 可爱的爷爷好温暖,连变漂亮理由都给自己找好了。 默契! 自己也顺着爷爷这个理由好了。 “那就好。”钟爷爷松了口气,那就好。 钟娇并没有把筐子放下,因为她家院墙太矮,还被雨冲刷了掉了一块,院里有什么动静,外面能看得清清楚楚。 尤其是不能露富。 万一有人起了歹心怎么办? “爷爷,我们进屋。”钟娇向着爷爷眨眨眼睛,手又指指筐子,意思是进屋说。 钟爷爷了解,赶紧上前,给钟娇打开掉了漆的木门,等钟娇进来,然后又配合的把门别上,二人一起进了里屋。 “奶奶!”钟娇喊了一声,眼眶就泛了红。 一个利索的老太太半躺在炕上, 头发稀疏,但脸上很干净, 眼窝深陷,两腮也凹了进去,浑身上下都是皮包骨头。 精神也很萎靡。 大约是钟娇进来那一刹那,老太太那双浑浊的眼睛也迸出一星半点的青豆烛光。 这是原主的奶奶, 钟娇上前捉住钟奶奶的手,仔细把脉。 第13章 她都不敢认了 把完脉,钟娇脸色顿时不好了。 钟奶奶已经病入膏肓,最多活不过三个月,体内五脏六腑已经油尽灯枯,尤其是肺破败如絮。 主症是肺痨。 钟奶奶没有及时送医看病,这一拖再拖,就拖成现在这模样。 哎, 如果不是自己穿过来,过不了多久老人就去世了。钟娇如是想。 “奶奶,如果相信我,这是一粒药丸,你吃了吧,” “这是那个我救的白发老奶奶给我的,治咳嗽的药丸,一粒就好。” 她拿出放在掌心,让奶奶看了看。 钟奶奶看着孙女白嫩掌心上的小药丸,有拇指指甲盖那么大,黑乎乎的。 不过,这药丸却是迎面扑来一股药材的清香,低厚沉郁,似有一种辛夷花花瓣的清香,还有一股透人心肺的清冽与幽谧。 刚才, 钟奶奶在屋里听到了老头子与娇娇的对话。 她也看到娇娇似是脱胎换骨般,重新换了一个人。 若不是娇娇那种熟悉的声音,她也不敢认了。 不过,钟奶奶很高兴娇娇变漂亮, 她家娇娇本来就这么漂亮,不过是天天下地帮忙干活儿,晒黑了而已,所以变漂亮了是再自然不过的事情,她不像老头子没见识,大惊小怪的。 “好。”钟奶奶知道这是孙女的心意,接过药丸,直接就吞了。 孙女高兴就好。 接下来,钟奶奶拉过钟娇的手说: “孩子呀,你遇到的这些事情,不要和别人说,包括你那对不是人的父母,知道吗?” “可别给自己招来祸端。”钟奶奶担忧的嘱咐她。 “知道了,奶奶。”钟娇发现自己和原主爷奶没有什么陌生感,这样的感觉挺好。 尤其是老俩口对自己拿来的药,还有说辞,都是百分百信任,一丝犹豫都不带的。 永远先考虑到的不是自己,而是心尖上的娇娇! 这就是亲情的力量! 钟娇内心颇为感动。 “对了,这是麦乳清,以后,每天喝三杯,补充营养,爷爷也要一起喝。”钟娇给奶奶掖好被角,开始着手拿出筐子里的东西。 接着, 她拿出来,许多吃食。 包括钟家的,也包括自己空间拆了包装的。 “桃酥,蛋糕,还有白面肉包子……白糖,红糖,金鸡饼干,黄桃桔子罐头,还有半袋面,半袋玉米面……” 她一股脑儿的给拿了出来。 “这是今天晚上咱仨的晚饭,红烧肉,红烧鱼,炒茄子和炒土豆。” 看着钟娇一直拿东西,一样一样的,不带重的。 惊得钟爷爷钟奶奶瞪大了眼睛。 “娇娇,你这是从哪里来的东西啊?咱可不能干丧良心的事情!”钟爷爷忍不住了,摆摆手,不让钟奶奶问话,省得累着急着。 他知道钟大强夫妇狗日的不会给娇娇一分钱,孙女进城要钱也是白要。 可孙女非要要进城给老伴要钱,他们愣是没拦住,孩子是瞒着他们开了介绍信进的城。 他们老俩更没有钱给娇娇。 钟娇娇拍拍手,剩下的筐子里的东西装作没再拿,等待下次就有借口再直接拿出来了。 “一个小孩子迷了路,我救了他,他家家长谢的。”钟娇撒谎不眨眼睛,她在路上就想好拿出东西的说辞。 毕竟钟大强夫妇不可能给她,爷奶都知道。 钟爷爷拍拍胸口,感觉他把娇娇给吓着了。 钟奶奶狠狠剜了钟爷爷一眼,声音比刚才都洪亮了: “自己从小带大的孙女不了解吗?我家孙女从小善良懂事,你胡想八想什么!” 钟爷爷笑呵呵着,连连称是。 欢乐的气氛结束, 钟爷爷坐在炕头,看了眼挨着钟奶奶坐着的钟娇,小心翼翼的问, “钟大强,他们对你?” 钟娇娇挑挑眉,大大方方的握握奶奶的手: “他们想在沼泽里害死我, “不过,我掉进水里,又爬上来了。” “看看,我真没事。” 钟爷爷气得胡子都翘了起来,他气愤的反复拍着炕头, “这个坏种!” “这个坏种,真是坏到了骨子里!” 钟娇安慰的握着她奶的手,又一手给奶奶胡拉胸口,以免生气: “奶,别生气,这是他们一家子商量好的,怕我克死他们!” “他们一家三口就是想要我的命!” “觉得我死了,他们才能活得好好的。” 钟爷爷噌的站了起来,看着钟奶奶道: “看看,你养的好儿子,连亲生孩子都不想放过,我都不明白,这世上哪有他们这么狠毒的父母?” “气死我了!” “现在,我都出不了这口气!” 钟奶奶也叹了口气,他们老俩怎么养了这么一个狼心狗肺的东西。 虎毒尚不食子? 钟大强两口子连畜生都不如! “那你怎么想出气?”钟老太气急了,咳了两声。 钟娇不再说话了,她知道必须给爷奶说出真相。 虽然说出真相会刺激到奶奶,但不说怎么能行?何况早晚得知道。 所以她一进屋,以防万一,就先给她奶喝了加了高浓度灵泉水的水蜜丸。 钟奶奶就是想死都不可能了。 气一下,也应该没啥事,她的灵泉水随时候着呢,她不会让老太太出事的。 看看,老太太生着气说话都敞亮了,比刚才可是利索多了。 “哎呀,爷奶都别生气!为这种人不值得。” “咱好好养身体,吃嘛嘛香,喝嘛嘛带劲儿,小日子越过越幸福,多好!”钟娇劝着钟爷爷钟奶奶。 以前三个人一起生活,很少提起钟大强。 除了上次钟奶奶病了,家里实在拿不出钱,钟娇偷着进了城去给钟大强要钱。 “好好,我们三个一起好好生活。”钟奶奶终于开怀的笑了。 钟娇暂时没把下乡的事情告诉老俩口,她想的是先把家里安顿好了,过两天再提,一共还有五天的时间。 她决定在家呆三天, 第五天的时候提前回城,住在招待所,去领自行车,然后早上去火车站也方便,毕竟火车票是八点的。 想到刚进院时,看到的几根树枝组成的篱笆门,还有一米高的土坯墙,甚至的有地方被大雨冲塌了。 她想,还是帮家里修修院墙吧。 她得想一个名正言顺拿出钟大强家里地砖和围墙砖的办法。 眼珠儿一转,计上心来,还是刚才的理由吧。 “对了,爷奶,我救的那孩子父亲说给我送点二手砖围院子,非要送,可能这两天送来,到时咱就盖盖墙,垒垒门口。” 钟爷爷和钟奶奶相互看了看说:“行,你奶在家休息,我现在就去找人干活。” 他们老俩听孙女的就行。 把家里安顿好了,她下乡的时候也能放些心。 第14章 搬了石头砸自己的脚 第二天一早, 钟奶奶的脸色明显的有了一丝几不可察的红润,不憋了,也不喘了。 昨天晚上睡的时候,一声都没咳嗽。 钟爷爷不吭声,装作没看见。 他知道这是孙女的秘密,谁也不能说,包括他和老伴也不能说。 钟娇问过小火鸟了: 小火鸟说是钟奶奶吃灵泉水药丸,大约一个月左右,就能基本恢复正常了。 所以,她决定先给奶用一个月的量。 “爷奶,这是强身健体的药丸,一共60粒,你和奶奶一人一天一粒。”钟娇把一瓶没有标签的中药丸塞给了钟爷爷。 其实是她加了灵泉水。 “好。”钟爷爷和钟奶奶对视一眼,什么也没有说。 他们孙女是遇到神人有了大造化,他们也跟着沾了大光,这真好! “爷爷,人家昨天半夜恰巧就拉了旧砖过来,怕惊动别人,我就直接让他悄悄卸在后院了。” 钟娇想把钟家的地砖,还有围墙砖明目张胆的拿出来修自家的墙。 她昨天晚上提前放到后院了。 “行,我现在就去喊人,咱家管中晚两顿饭!” 钟爷爷让钟奶奶坐在椅子上晒太阳,他去安排人垒墙。 现在管饭可是天大的好事,一般人家都吃不饱,饭也不够吃。 更甭说是两顿了。 钟奶奶看着孙女一样东西,一样东西的往家里倒腾,她一直不说。 她知道,孙女是有分寸的人,不会胡来。 她和老头子都不会问,以免引起孙女不舒坦,他们要相信孩子。 很快, 钟爷爷就回来了,他笑呵呵的说着: “几家邻居吃过早饭就过来帮忙。” 现在村里过了双抢时节,地里已经没有什么活计了。 钟娇和爷奶吃过早饭,刚收拾好。 帮忙的五六个年轻人就来了,都是老实巴交的邻居,其中还有三柱。 钟娇给每个帮忙的人沏粗茶, 茶, 也就是地里的蒲公英茶,去火的。 这大热天的,喝点去火的茶,对大家身体都好。 当大家看着后院的一堆砖时,都愣了下,这么多? 砖也不错,虽然不是新的,但能弄来这么多二手砖已经是非常厉害了。 没有关系的,根本就拉不到一块砖。 这村大部分都是土坯墙,砖墙少之又少,能用上新砖的也就只有大队长家里了。 虽然是二手的砖,但也非常好了。 大家对钟娇的认知又重新上了一个台阶,城市有人就是好啊! * 大家七手八脚的干了起活来,中间,钟娇时不时的给干活的人续个茶水什么的。 中午的时候, 钟娇给大家伙蒸的是二合面的包子,里面放了一点油渣子,混合了野菜…… 一口吱吱的肉渣下去,吃的几个年轻人不亦乐乎,满嘴流油。 大家不断啧啧啧称赞,钟娇手艺真好。 吃完包子,喝完野菜汤。 年轻人在晌竿稍微休息一下,就接着开干了。 太阳快下山的时候,面墙就垒好了,还剩了不少砖。 钟娇又直接让他们在院里给爷奶垒了一个大铁锅灶,是按着钟家那两口大铁锅的尺寸垒的灶台。 嘿嘿,不用白不用。 爷奶用一口,她留一口,苏克公社那边恐怕不好买锅。 最后, 钟娇说后院还有一片别人不要的半扇大门,是人家感谢她救孩子送的,人家还给她刷了五倍子漆,就不如做个大门吧。 院里的年轻人几下就把大门的两侧墙垒好了,还把半扇门给按上了,就开一侧。 一切活干完的时候,晚饭也熟了。 晚上, 钟娇给大家伙做的是大锅菜,里面有粉条,有一些野菜,还有一些往年晒干的野菜、土豆干,家里还剩点采来的蘑菇。 其实好多都是她从空间拿出来的。 油渣还剩一点,她直接倒进炖菜里了。 二合面的花卷和馒头。 一股香味飘来的时候,几个干活的年轻人都馋坏了,他们以最快的速度垒完了灶和门墙,便齐刷刷的坐在小八仙桌前,等着开饭。 油渣炖大菜其实是普通人家请人帮忙干活的常备菜。 他们也帮别人家干过,但就是不如钟娇这姑娘做的好吃,味道还上头。 啧啧,谁要娶了钟娇可就享口福了, 何况钟娇还这么漂亮。 真不亏! 可惜,人家是城里人,他们就是癞蛤蟆磨磨树——瞎想想罢了。 吃完饭的时候,太阳还没下山,但满院子的香味还在上空飘着,甚至飘到了路边。 院子和大门修好了, 钟娇觉得剩下的就是: 临下乡前,她悄悄往地窖里给爷奶放些吃的喝的就行了。 还得放点钱! 第三天傍晚, 钟家庄的乡间小路上, 走来了一对夫妻,后面还跟着一个瘦瘦的姑娘。 这对夫妻衣服倒是考究,不过,上面的折子和脏污说明这衣服已经穿了好些天了。 这三人正是钟大强一家三口。 他们来到钟家爷奶墙外, 蹙了蹙鼻子,刘春菊从空气中闻到了一股香喷喷的味道。 ——就是油渣子炖大菜的味道,这两天光在外面吃了,都是清汤寡水的, 这味道可把她给馋死了! 家里被烧光了,地砖围墙都烧飞了,连大门都给烧没了。 什么都没有了。 她都怀疑这贼是属老鼠的,地底下的东西,都能给她挖走了! 她的小黄鱼啊!她的钱票啊! 钟大强也给心疼坏了,尤其那盒小黄鱼,是他偷偷挖的钟爷爷石榴下埋的宝贝,现在宝贝又飞了,他白挖了! 而钟柔此时,还在添油加醋,说都是钟娇克的家里,把家克的一把火给烧没了。 他们一家报了警,没敢说小黄鱼, 但,公安没有找到一丁点线索! * 而且,屋漏偏缝连夜雨,船迟又打头风。 家里烧光了,他们一家只能挤在招待所凑合。 没有想到的是,有人举报了钟大强贿赂供销社主任,给了五百块钱,上面严查下来。结果,钟大强和主任一起被撸了,还丢了工作。 结果李光直接火箭般,越过副主任,直接坐上了供销社主任的位置。 钟大强真是赔了夫又折了兵,倒霉倒透了。 而刘春菊也好不到哪里去,她弟弟强女干的事情被人揭发,不但她,连她妹刘春英都被揭发了,二人威胁迫害受害人被人证实,结果二人双双失业。 钟柔毒害姐姐,被人捅到校长那里,校长直接就将钟柔给开除了。现在钟柔都没有敢给她爸妈说这件事。 * 没有想到的是,还有更倒霉的事情在等着他们一家。 那就是—— 今天早上, 知青办的工作人员敲锣打鼓的给钟大强送来一面锦旗,说是钟大强一家思想觉悟高,自愿参加支边建设。 还让街坊邻居向他们学习无私奉献,一心只为国的精神。 钟大强当时就给气晕了。 刘春菊是一屁股给坐到了地上,钟柔也哭了,她不想去,听说那里天天吃沙子。 * 这还不算完, 知青办的人刚走,刘春菊她妈就杀了过来。 薅着刘春菊就是一顿爆打,说沾钟大强的光,连宝贝儿子刘大宝都支边了。 打完了,刘母就走。 再接下来,刘春英来了也爆打了刘春菊一顿,都是他们俩口干的好事,把家人都给连累了。 后来,这一家人经打听,得知是钟娇给他们报名的时候,都给气疯了,恨死钟娇了。 个个恨不得一口咬死钟娇。 * 钟大强醒过来,知道支边无法更改了,现在他手里又没钱。 他告诉刘春菊和钟柔,等缓一下,他们去钟家庄收拾那个孽女,顺便去要老俩口要钱,好准备下乡的物资,毕竟支边的地方十分艰苦,容易死人。 本来这些是为了给钟娇报名,他都打听过的。 真是搬石头砸了自己的脚! 气死他了! 钟大强一着急又晕了过去。 第15章 她的扫帚可不是吃素的 钟柔住院的时候,就被怂恿金小川去干坏事,被她妈讹了五块钱。 她又不让别人知道,只能吃了这个哑巴亏。 现在, 她浑身上下只有五块钱了,藏在内裤兜里。 这还是上次她过生日时,她妈偷偷塞给她的钱。 钟大强晕了醒,醒了晕的,直到快响午了,钟大强才有了精神。 刘春菊身体倒是恢复了,可是那只腰子被砸得依然疼,这两天就是钟大强想忙炕头那事,她也是力不从心了。 钟大强一上去,她就腰子疼! 一家子三口病号磨磨唧唧的,墨迹到傍晚才到了钟家庄。 钟大强当然也在空气中闻到了油渣炖大菜的味道,但他此刻更恨钟娇,都是她,差点儿克死自己。 现在还克得自己一家三口颠沛流离,连个住的地方都没有。 这两天他们家三口挤得都是招待所,现在去支边羊克公社,他是真的一分钱都没有了。 他身上的钱都给柔柔交住院费了。 就连补助,他们一家人的下乡支边补助,整整五十块,全让钟娇这个贱人领走了。 一想这个,他就肋条疼! 钟大强阴鸷的盯着这一圈儿陌生的院墙,没想到父母还建了新墙新院子,这砖垒的还挺平整, 不过—— 这砖颜色和自己家的地砖有点像。 像是有什么东西在脑海忽的一闪而过,但他想到不可能,也就没有往那方面想。 还有一个新刷过漆的大黑门。 这门也有点像自家的半片门, 不过,自家是对开门,这扇门就是半扇,而且这门颜色也黑漆漆的,好像比自己家的新一点。 钟大强想:看样子老俩口有钱了,还装病跟他要钱,真是没好心眼子。 正好, 他们一家回乡下就是来要钱的,不然回来干什么! * 刘春菊也扫了眼砖墙,又看看大门,总感觉有一种莫名的熟悉感。 但想想不可能! 只有裹着满头纱布,比一只耳还要惨的钟柔左右看看这大门,惊呼道: “爸妈,这扇门真像我们家的,就是颜色新了一点?” 钟大强胡乱的应和点头, 他肚子饿了,没心思看大门新旧。 刚才,他也闻到了油渣炖大菜的味道,他想赶紧进去吃饭,吃了饭才有力气跟老俩口要钱。 越闻味道越香,刘春菊的肚子不但跟着咕咕作响,还越来越饿。 刘春菊饿坏了,更没心情看大门看墙砖了。 反正现在的砖都是一样的,没什么好看的,还能是从她家扒拉过来盖的! 想想那都是天方夜谭! 钟柔见父母不搭理她,也就没心情看大门了,毕竟看大门不当吃不解饿,她想吃油渣炖大菜 一进院, 钟大强赶紧挤出脸上的一堆笑容,就喊: “爸,妈,我们回家看你们来了。” 刚送走干活的一伙年轻人,此时的钟爷爷和钟娇祖孙俩便正在收拾院里的桌椅。 听到这熟悉的声音, 钟爷爷的老脸一下子黑了下来,他弯身直接抄起一把凳子,转身噌噌噌几步就来到了钟大强跟前,瞪着这个混蛋大骂: “我打死你个狗日的,让你害我孙女!” 咣一声! 钟大强没想到钟爷爷来真的,一个没躲及,就被钟爷爷的小凳子一下子就打在了他肩膀上,钟大强疼得是呲牙咧嘴的冲着钟爷爷叫唤: “哎哟,我胳膊哟!” “爸,赶紧停手吧!再打这胳膊就废了!”钟大强趁势坐在地上,揉着胳膊装可怜。 钟娇冷冷的看着眼前这一切,默默的从墙角拿出秃了毛的扫帚,直接站在了钟爷爷身后。 敢动手,她随时替补打人! 她想: 这一家三口集体出动,一定是来要钱的! 因为她把钟大强家里烧光了。 估计他们一家接到支边消息了,没钱,连伊县都到不了。 何况一路还要吃吃喝喝的。 呵呵。 算了算, 她一共从钟大强家搜出了一千五百块钱,花了一百多块,现在还有一千三百块。 钟大强一家支边的五十块,她打算捐给村里。 钟娇撇了眼一副装乖巧人设的钟柔,呦呵, 记得, 当初她在医院抢回凤凰佩的时候,发现钟柔就穿着这身衣服,当时她都闻到臭味了! 怎么到现在还没有换啊, 呵,不知道馊了没有。 钟柔注意到钟娇瞅自己的眼神是那么嫌弃鄙夷,还有一点凶! 她不禁拽拽衣角,迅速往刘春菊的身边靠了靠,感觉这样好像才安全一点。 不然,钟柔怕钟娇一言不合又要揍她! 毕竟,她挨揍两次。 这所谓的贱人姐姐一句废话都没有,上来就开揍! 一点武德也没有。 她怕了。 尤其是钟娇还拎着武器扫帚,估计这武器揍人更疼。 钟柔只消看了一眼扫帚,就吓得浑身颤抖。 这个打人更衬手。 想着的时候,钟柔又往刘春菊身后躲了又躲。 刘春菊也不愿意让别人知道自家的惨状,进门后,直接反手将新大门给关上了。 哟, 这大门开的锁子都和自家的大门一样。 但,她没有多想,可能是厂子里生产的同一批大门。 “废了正好,省得你祸害娇娇!” 本来,钟爷爷看着钟大强呲着牙的叫唤,有些心疼,举凳子的手有那么一瞬间的犹豫,举凳子的手都停在了半空。 但他一想到, 钟大强俩口子差一点把娇娇淹死——钟爷爷就气不打处来,举着凳子继续朝着钟大强的方向就狠狠的砸了过来。 “亲生女儿都害,你们都是畜生!” 钟大强看到凳子又砸下来,顾不得在地上装废了,赶紧一个咕噜爬起来,跑到钟爷爷身侧,双手扒住凳子道,一脸埋汰的说: “爸,先别打,听我说行不行?” 坐在椅子上的钟老太太看着眼前的情况,并没有拦着钟爷爷,打吧,让钟大强坑害她家娇娇。 这么多年, 钟大强把他们老俩的那一点拳拳的爱子之心消磨得差不多了。 刘春菊也上前,帮住钟大强扯住凳子,有些生气,这老东西一上来就打人,儿子是不是亲的? 为一个赔钱货至于狠打唯一的儿子吗? 但又想到自己是来要钱的,不然没法子走到羊克公社,刘春菊只能忍下委屈诉说道: “爸,家里房子烧了。” “烧了个精光,不但地砖,就连大门都烧光了。” “这些年攒的钱也烧没了,一分钱一两票都没有找到。” “真的,这个小贱……钟娇还给我们一家报了支边建设,领走了我们的五十块补助,我们现在真是一分钱都没有啊!” 听完这些,钟爷爷松了凳子,背着手进了屋,脸上除了阴沉,还有一丝烦躁。 钟大强一看钟爷爷不打他了,立刻扯过手中的凳子,拎着凳子就进了屋, 临进屋前, 钟大强还朝刘春菊挤了挤眼睛。 现在他们是有求于钟爷爷,所以态度得好。 不然,他们没钱,怎么到羊克公社去? 沿路乞讨,或者喝西北风? 一想到这两条,钟大强浑身就打了一个激灵,太吓人了。 * 钟柔最后也跟着进了屋,她现在很小心,不敢多说话,生怕被揍死。 钟娇拎着扫帚,阴测测的看着神思各异的一家人,心中冷嘲。 钟柔看到钟娇瞄了她一眼,吓了一跳,生怕钟娇一会儿又要爆揍他,于是,她泚溜一下钻进屋中,迅速把门反插上了,把钟娇挡在了门外。 钟娇:“……” 发现钟柔现在见了自己,有一种老鼠见了猫的即视感。 这自己还没揍人呢! 跑啥跑? 钟娇拎着扫帚坐在门口,仔细听着屋中的动静,如果钟大强一家敢闹事,她的扫帚可不是吃素的! 第16章 狐狸尾巴很快就会露出来 钟娇知道钟大强是来向爷奶要钱的, 但,她不知道爷奶会不会给他们。 毕竟血脉相连。 哎, 堂屋, 八仙桌最上首,钟爷爷端方的坐着, 而钟大强一家则是听话的站在八仙桌对面,垂着头。 静了一会儿, 钟爷爷开了口,看着惨兮兮,脏兮兮的三人, 啪, 猛的一拍桌子: “说,到底怎么回事?” 这啪的一声,吓得三个人浑身打了一个激灵! 钟大强赶紧探了探脖子,抹了抹不存在眼泪的眼,冲着钟爷爷卖可怜,哽着嗓子道: “爸,家真的被烧光了!” “这天杀的火贼啊!” “钱也没了,” “我们报警了,没抓住贼,我们现在真的没有一分钱了。呜呜呜!”接着钟大强双手捂脸呜呜的哭。 半真半假。 还真是自己给自己感动的流出了两滴鳄鱼泪。 “这钟娇也太没良心了,直接给我们报了支边,连补助也领走了,爸你得让钟娇还我们那五十块钱!”刘春菊最后又恨恨的看了眼钟娇,开始要钱。 钟娇在门外冷笑。 “行了,这事我知道了,你们回去吧。”钟爷爷沉默了许久,看了眼门外的方向,终于狠了狠心。 没要到钱,还要被赶走。 钟大强有点急眼。 不给钱,他们一家怎么到羊克公社? 第一个月在羊克公社怎么过下去? “爸,你让小……钟娇给我们那五十块补助行不行啊!”刘春菊还是想要那五十块钱,这样第一个月,他们在羊克公社也能凑合过下去。 然后第二个月就有五块补助了,他们就不怕了。 钟爷爷不吭声。 钟大强看到钟爷爷不打算给那五十块,直接急眼了,他双手从脸上撤下来,不可思议的看着钟爷爷: “爸,我们回哪儿去,家都烧没了!” “再说,这天都黑了。” “我们得在这里住一晚。” “让钟娇给我们那五十块,我们明天一早就离开!” 刘春菊也装可怜: “爸,我们真的没地方去啊!难道你忍心看着我们露宿村头?” “再说家里也翻新了,我们正好住一天,给你们增增人气!” 还增人气? 气人吧! 钟柔也跟着哭诉: “爷爷,你可不能偏心啊!我也是你真真儿的亲孙女啊,你得让姐姐给我们那五十块钱啊,那是我们的。” 坐在门外的钟娇冷哼一声,这一家三口对爷爷是硬的不行来软的啊。 三对一,钟娇想,钟爷爷可能不是对手。 她站起来,想进去。 这时, 坐在院外椅子上的钟奶奶示意钟娇背自己进屋。 钟娇拍了拍门,喊了一声: “爷爷开门,我背奶奶进屋!” 一听这个, 钟柔第一个反应,就是像小猫崽一样儿迅速躲她猫妈身后,然后探出来头,看看钟娇要干啥。 钟爷爷打开了门,看着钟娇把钟奶奶背进堂屋。 钟娇把钟奶奶放在了钟爷爷身侧。 钟奶奶看着儿子儿媳,叹了口气道: “就住今天一晚上吧。” “明天一早,你们就走。” 钟娇心里明白,无论如何,钟大强是爷奶生养大的孩子,总有一份血肉亲情在,不会让他们流落街头的。 钟大强一听这个,顿时松了口气,立刻高兴道: “对了,爸妈,我们身上下一分钱都没了,给我们25块就行。”钟大强决定先要一半补助。 50块可能不好要。 钟娇耸耸肩淡淡道:“我帮你们领了是领了,但路上让贼给偷了。” 给钱?做梦吧! 钟大强一家气得直攥拳头:“……” 这小贱人真是又贱又蠢又笨! 五十块都能让人给偷了! 气死他们仨个了! 钟大强不知道钱到底有没有被偷,但他决定换个思路要钱: “妈,我们仨浑身上下没有一分钱了,你能不能给我们十块钱?当我借的。” 本来可怜他们一家三口没地住,让他们住一晚,已经是最大的让步了。 没想到钟大强得寸进尺,还想给他们这俩把老骨头要钱—— 还好钟娇丢了钱了,丢的好,反正这个坏种儿子有钱就干坏事,还不如没钱。 而且,这个坏种儿子嘴里没有一句实话,她才不相信这个坏种儿子。 她只信娇娇。 再则:要钱没有,要命一条! 钟奶奶生气了,她气得直瞪钟大强。 “娇娇为给俺看病,进城向你要钱,你们一分钱不给,还要害娇娇,” “多亏老天保佑,娇娇没出事!” “现在,你哪有脸给俺们要钱?再说,俺和你爸没钱!” “你就死了这条心吧!” “再说,娇娇到底领没领你们的钱还两说呢,少挑拨离间,胡说八道!” 钟娇:“……” 好喜欢奶奶说话的语气。 霸气侧漏! 钟大强一家:“!!!”气得头顶直着火。 奶奶看钟娇是雾里看的吧,不然咋这完美? 钟大强一家十八般武艺亮出来了,结果还是没有要到一分钱。 此时此刻,他有点捉急: “爸妈,我身上真的没钱了,连回去坐公交车的钱都没了,能不能给我点,十块不行,八块也行!”他连补助都不要,行了吧。 再说家里都翻新了,哪能真没钱? 难道翻新能把五十块花完了,他不信! 眼看儿了成了要钱的癞皮狗,钟爷爷气得胡子翘了起来: “没有,一分都没有!” 钟奶奶也叹了口气:“真的没有,不然,娇娇也不会进城给你们要钱给俺看病!” 钟大强气了一个仰倒,怎么办? 一分钱也要不出来! * 眼瞅着钟爷爷不给钱,刘春菊不干了,她指着钟爷奶不客气道: “能翻盖院墙,更换大门,怎么就没钱了?” “还是说你们拿我们的五十块补助都花完了?” 看到刘春菊咄咄逼人,翻脸还挺快,钟娇生气了,一双眼睛也变得锐利起来。 听到刘春菊耍横,钟爷爷和钟奶奶脸色立刻就不好了。 这是不给还不行了! 本来钟大强也想质问一声,有钱翻新家,没钱给儿子? 不过,钟大强看着钟爷爷和钟奶奶越来越难看的脸色,心里有点没底儿。 现在,他主要担心被赶走,今晚没地方住。 钱呢? 不给,他有办法弄到手。 有了计划,钟大强朝着刘春菊挤了挤小眼睛,示意她先别说话了。 刘春菊张了张嘴,憋下心头的火气,不再吭声,她知道钟大强鬼主意多。 钟大强装作瞪了眼刘春菊,还粗鲁的一把将刘春菊扯到一边去。 遂上前讨好的说着: “爸,妈,柔柔妈也是被气急了,毕竟贼人大可恶,不但偷了我们家东西,还一把火给烧了,您老俩就体谅一下柔柔妈吧。” 听到儿子示好,尽管听起来虚假的狠,但哪能真轰他们一家子出去? 要是让邻居们看到儿子一家露宿街头,这不让乡亲们戳脊梁骨儿吗? 钟爷爷和钟奶奶互相看了一眼,就道: “明天一早,你们就走。” “还有,我们没有一分钱,别想薅我们的钱!” 钟大强强扯着脸上的笑应声: “爸妈,我们知道了。” “娇娇,把放杂物的柴房给他们收拾出来。”钟奶奶到底让钟娇收拾了一间屋子出来。 钟娇心想: 这一家三口是来要钱的, 要不着钱,岂会善罢甘休? 呵呵, 这狐狸尾巴很快就会露出来! 她还等着割狐狸尾巴呢! 第17章 半夜去偷钱 她想: 一旦钟大强一家三口露出狐狸尾巴,爷奶就会好好收拾他们三个。 到时,自己再痛打落水狗,多爽! 钟娇如是想着,所以并没有拦着爷奶留下钟大强一家三口过夜。 “爸妈,我们还没吃饭。” 钟大强饿坏了,揉揉发瘪的肚子,又使劲儿闻了闻空气之中油渣子炖大菜的味道,浓郁的肉香直往鼻子孔儿里钻。 真香。 他更饿了! “知道了。”钟爷爷黑着脸转身去了厨房, 一会儿就捞了一块黑咸菜疙瘩出来,还把咸菜切成了黑丝,然后又拿了剩下的三个半杂粮窝窝头。 今天的二合面馒头和花卷早让帮忙干活的小伙子们吃完了。 看着眼前黑乎乎的咸菜,黑煤块似的高梁杂窝窝头,这两个组合在一起简直是黑蛋双煞,暗黑大料理! 钟大强一家三口不约而同的皱起了眉头,尤其是钟大强有些气愤: “爸,就这些?” 明明有油渣子炖大菜的味道,为什么不让自己吃? 钟爷爷瞪了他一眼,摆摆手,弯腰就要把吃食端走: “就这,爱吃吃,不吃拉倒!” 没想到:要饭的还这么理直气壮! 钟柔小心翼翼的乞求着: “爷爷,你看,我还病着,需要营养,能给我吃点油渣炖大菜吗?” 说完,她的眼睛眨了下,做出一副柔弱可怜的模样。 “还油渣炖大菜,做梦吃吧!家里没有!”钟爷爷最讨厌这钟柔,夹着嗓子说话,也不怕被吐沫呛出一个好歹。 这钟柔差点害死娇娇, 一想这个,钟爷爷就气得头顶冒烟。 这个果然是钟大强生的坏种! 这坏种的坏种——就只能是坏种! 天生的! 歹竹还想出好笋! 纯粹是扯淡! 自从钟大强娶了刘春菊,就不是自己儿子了,就连媳妇崩的屁都香的。 还有这个钟柔,他们老俩今天是第一次见。 一看这性子就随她爹妈,心眼子不正,坏到家了! 不然,正常人能害自己亲姐姐吗? 钟大强一看钟爷爷真的要端走饭和咸菜,赶紧拦下: “爸,我们吃!” * 一家三口吃着拉嗓子眼儿的窝窝头,一边噎得差点掉泪。 再配上齁咸齁咸的大咸菜条子,也是没谁了。 稀的, 是钟爷爷给他们仨倒的白水! 晚上的时候, 一家三口挤进了杂物间, 一进屋,里就扑出一股子鸡屎味! 钟大强这才想起来,以前,小时候,这里一直养鸡, 噗! 呸呸呸, 钟柔和刘春菊都被杂物间的味道给熏着了,纷纷被熏着跑出了杂物间。 钟大强也是神色复杂。 看了眼钟娇的房间,心想:让钟娇把那间房让出来,不就行了。 他看了看钟娇的屋子,又看了眼刘春菊,刘春菊秒懂。 很快, 刘春菊便敲响了钟娇的屋门: “钟……娇娇,是……妈!” 钟娇纹丝未动,躺在炕上懒洋洋的回了一句:“有事明天说,我困了!” 她内心想着: 呵, 一点鸡屎味就受不了,受着吧! 想住我房间没门,和你说话,我还嫌浪费吐沫呢! 说完,她再也不搭理刘春菊的敲门声。 刘春菊差一点被气个倒栽葱, 这个小贱皮子,真上皮子痒痒了,敢这么对自己妈说话,真是没教养! 这两个老东西养的什么赔钱货! 刘春菊无功而返,气得一脸便秘相。 钟大强看着杂物间的门,双眸阴沉,双拳紧攥,难道他们一家真要在鸡屎屋住? 不行。 这绝对不行。 不过…… 想到自己的计划,钟大强终于松动了下阴测测的眼神,问妻女: “睡这儿,还是睡大街,选一个?” 刘春菊:“……” 这有得选吗? 钟柔也委屈巴巴的看着她爸道:“我能不能和姐姐挤一个屋儿?” 她不想睡鸡屎屋! 她不想睡鸡屎屋! 不然,明天,她全身上下都是鸡屎味! 刘春菊以一种白痴的眼神看着钟柔,当妈的住不进女儿的屋子,她不信而钟柔作为妹妹就能住进去。 钟柔不甘心,咬牙转身,去敲门。 此时, 钟娇已经戴上了耳迈,拒绝听外面的动静了,以这一家的尿性,肯定要轮番游说来占她的屋子。 呵呵,想屁吃吧。 钟柔感觉自己的手指头都敲酸了,也没听到钟娇在里面吭吱一声。 钟柔气得手指都打哆嗦, 这个贱人! 这个贱人! 最后,她也无功而返。 钟大强看着自己媳妇刘春菊,又看看柔柔,恼怒的瞪了眼钟娇屋子方向,这个孽女可真狠毒,怎么就容不下自己的亲妈和亲妹妹? 由此, 新仇加旧恨,钟大强一家三口都统一的更恨钟娇了,盯着钟娇的屋子,眼睛都盯出了火星点子。 噼里啪啦的! * 夜渐深了,村里的天气也渐凉了。 刘春菊搓搓胳膊,捂着鼻子,不得不钻进了屋子,甚至把外套脱下,直接罩在自己脸上,挡住那熏人的鸡屎味。 钟柔也如法炮制。 钟大强深吸了口气,也把褂子盖在了自己头上,他也不想闻鸡屎味啊! 后半夜的时候, 钟大强醒了,他小声的推了一下刘春菊:“醒醒,醒醒!” 累了一天的刘春菊迷迷糊糊的醒来,撩开脸上隔鸡屎味儿的褂子,她瞪了眼钟大强: “你……” 还没等她喊出声,钟大强带着鸡屎味的大手一下子糊上了刘春菊的嘴。 刘春菊眼白一翻,险些被熏晕过去,刚想咬钟大强一口。 钟大强对着她小声道: “嘘,咱们去爸妈屋拿钱,那是咱们的钱。”他猜钟娇领来的那五十块补助,一定在老太太手中。 “嗯。”刘春菊露出来的板牙收了回去,没再咬钟大强。 一想到马上就有钱了,意识立刻不迷糊了,遂点了点头。 这下, 钟大强才放心的松开了刘春菊的嘴。 松了口气,刘春菊嫌弃的在地上呸呸呸的吐了好几口,才肯罢休。 “走你在门外放哨,我进去拿!” 钟大强一边小声说着,一边小心的推开杂物间的门,四下瞅瞅,没有人,也没有什么动静。 他这才放心的朝屋里招手: “出来吧,没人!” 要不是为了偷钱,他才不住这间有鸡屎味的杂物间! 还有, 老头儿老太太手里应该有好东西,不可能只有一个凤凰佩! 以前,他就听说过,老太太以前在大户人家帮过佣,存过一些好东西! 自己偷着挖走的石榴树下的小黄鱼就是最好的证据,他觉得老俩口还有存货,他得找到换钱用。 钱和东西他都拿走,一分不留。 这样,他们就不愁在羊克公社的艰苦日子了。 他姓钟,是老头儿老太太唯一的儿子。 咋滴, 还想把家产传给那个能克死父母的赔钱货?没门! 除非他死了! 否则就别想。 何况,一个赔钱货能给他们老俩摔盆啊,还是扛幡啊? 等他们死了,这一切还不得等自己巴巴回来操持? 第18章 典型的要钱不要命啊! 一想到,老头儿老太太死活不给自己钱,反而要留给赔钱货,钟大强心里就对老头儿老太太充满了恨意。 反正家里的东西都是他的,不偷白不偷! 都偷走! 来到屋门前, 钟大强用手比划比划门口的地方,小声对刘春菊道: “你站在这儿放风!我进去拿钱!” “注意点这两屋动静!” “发现有动静,赶紧学猫叫提醒我,听到没?” “嗯。”刘春菊忙不迭点头, 接着, 钟大强利索的伸出两根手指,伸进对开门的门缝里,直接用两手指一点点儿拨拉着里面的门栓。 以前老辈子,门缝较大,家家的门栓就是用一根木头简单别一下,就算是反锁上了。 刘春菊看着自家男人熟悉撬门栓的动作,如此顺溜,嘴角不禁抽了抽,看来,钟大强以前没少干这样的事情。 啪嗒一声, 门被打开了。 钟大强摆手示意刘春菊别动,他竖着耳朵,谨慎的听了一下两边屋里的动静。 万簌俱寂,没有任何声响, 偶尔传来草丛里蛐蛐的叫声。 确定没有惊动老头儿老太太和赔钱货,钟大强的胆子大了起来,他示意刘春菊看门。 他便蹑手蹑脚的走进了堂屋,然后直奔老头儿老太太的屋子。 老头儿老太太的屋子也有门栓。 钟大强又如法炮制,将卧室的门打开,小心听了一会儿,他才猫着腰鬼鬼碎碎的走进屋子, 这是他家,他知道老头儿老太太的屋中布局。 一条大炕,一张小桌。 大炕占了屋中二分之一的地方, 剩下的二分之一地方就只放了一张村里木匠打的小桌子,小桌子已经有些年头了,已灰渍渍的泛油光了,桌腿还坏了一个。 桌子故意靠墙,让墙权当第四条腿。 桌上放着一个黑漆漆的豁了嘴的小砂锅。 屋里剩下就什么都没有了。 屋中的地面是土地面,坑坑洼洼的,没有抹水泥,村里家家都是这样。 钟大强知道炕柜放在大炕的西边, 炕柜第一层:有一个旧的柳条编的小笸箩,里面放着钱和票; 炕柜第二层:有一个黄梨木的小匣子。 小匣子一直有锁头,当年把钟娇送乡下的时候,他就看到过这个小匣子,感觉小匣子很贵气,当时他就想看里面有什么,但老太太就是不让他看。 此刻, 钟大强已经摸到了炕西头, 摸了摸炕上的炕柜,钟大强心里头一阵欣喜。 他伸手从衣服里摸出来一根针,多亏他提前做了准备,一早就知道老俩不会给他钱。 那他就得靠偷了! 前些年,他就一直捉摸着把家里的宝贝拿走,但家里宝贝一直锁着不好拿。 于是, 他悄么么的跟着一个修车傅的师傅学开锁。 这师傅不一般,以前这个师傅是专门给前朝大臣干设计锁的活计的。 钟大强一学就是学了好几年,才有这个一瓶子不满半瓶子晃悠开锁的功夫。 当时,他是骗了师傅的,说是自己家有一点东西,锁在盒子里打不开,盒子很精致,他不想搞破坏,所以想让师傅教他开锁。 为此,他还买了一条烟,还有一条五花大肥肉孝敬修车铺的师傅。 摸着炕柜,钟大强是抑制不住满腔的欣喜,他马上就要发财了! o(n_n)o哈! 他很小心的捅了几下炕柜上的锁头,主要是担心闹出动静惊动老头儿老太太,导致钱偷不成。 第一次没捅开锁头, 第二次也没有捅开锁头, 第三次,他才把炕柜上的锁头捅开了。 这种锁头是老式的,就是师傅常教的那种,但他还是打开速度有点慢。 之前,师傅就说他根本不是吃这一碗饭的料。 实际上就说他笨! 当时,他还不信邪! 现在,他突然有点服气了! 拿了钱再说。 收了针,钟大强直接一手拿过柳条小笸箩,反正这里都是钱和票,他一分都不会留给这老俩! 那五十块可是他们支边的补助。 再说,老头儿老太太一分钱不想给他,更不稀得要他这个儿子! 这样的老子娘,他也不稀得要呢! 钟大强另一只手直接把那只盒子紧紧揣胸前, 想了想,他又悄么么的重新锁好炕柜,这才神不知鬼不觉的蹑手蹑脚的离开了屋子。 来到堂屋后,他重重吐了口气,脑门吓得出了一层冷汗。 顾不得给老头儿老太太关门,他直接走出屋子,然后又出堂屋。 看到刘春菊正在贼眉鼠眼紧张的给他放哨,他赶紧小声说了一句: “去里面把门都关上,快!” 他示意刘春菊关上这两扇门。 然后, 二人悄悄回了鸡屎屋。 钟大强想了想,明天老头儿老太太就会发现丢了钱和东西。 他们仨个不如晚上就走了算了,反正有了抢来的钱,也能住招待所了。 “要不,我们连夜走吧?”钟大强看了刘春菊一眼,又看了看睡得正香的钟柔。 “好。”刘春菊犹豫一下点点头,钱壮怂人胆。 刘春菊喊醒钟柔,钟柔一听大半夜的要走,刚想问两句,只见她爸手里的匣子就明白了一二,他爸偷了老头老太太的东西,怕被发现,想一走了之。 反正她爸的以后都是她的。偷越多才越好。 最好一分钱,也别那俩老不死的和小贱人留下。 饿死他们才好! 钟柔内心一边恶毒的咒诅着,一边利索的爬了起来。 三人蹑手蹑脚的走在院子里,心里扑通扑通的,都有些紧张。 钟大强更急,他抱着匣子和筐子急急往门前冲,都忘了和刘春菊分钱票了。 此时, 屋顶树上的猫头鹰鹰鹰,呱呱呱的凄凉叫着,像小孩子的啼哭声,大半夜的听着格外瘆人! 听得钟大强一家三口浑身直起鸡皮疙瘩! Σ( ° △ °|||)︴ 钟大强记起,老辈人讲的事儿,说是呱呱猫子一叫——准没好事。 他就有一股不详的预感。 待他跑到大院门边, 突然, 一道凄惨的声音响起, 惊得屋顶树上的猫头鹰都凄惨的跟着叫了一声,呱呱呱,怪异嘶哑,还瘆人! 这一声吓得刘春菊和钟柔的魂差一点飞了。 啊啊! 紧接着又有两道凄厉的叫声响起。 很快, 两边卧室的灯都亮了,钟娇穿着整齐的走出来,看着疼得呲牙咧嘴惨叫的一家人,不禁拍了拍手掌: “哟,三位,大半夜的想偷了钱就走哇?” 她早就知道这一家三口不干好事,晚上一定会有所动静,于是她提前就埋伏好了——老鼠夹。 敢偷钱,看不夹断你们的腿! 她一直让小火鸟盯着他们一家的动静,包括钟大强和刘春菊说的话,她都听到了。 她料到他们会偷钱! 尤其是, 钟大钟撬锁那啪嗒一声,她都听了一个清清楚。 刚才,她喊了一声钟爷爷, 便先起来,来到院外。 紧接着钟爷爷和钟奶奶也起来了。 钟奶奶下炕的时候突然发现,自己可以走了,便执意要跟着钟爷爷出来,看看这亲生儿子的丑恶嘴脸。 而钟爷爷怕钟奶奶小心摔倒,则是小心翼翼的搀扶着。 “爸,快救救我!疼死我了!”钟大强疼得鼻涕眼泪往下流,因偷东西脑门紧张出的汗和疼出来的冷汗一起往下流。 他这回是真哭了。 他没有想到,他爸为了防他偷钱,竟然放上了老鼠夹子夹他! 这是想夹死他啊! 他一下被夹了两个腿儿! 钟娇上前走了几步,就看到钟大强一把将掉在地上的小柳条笸箩,还有小匣子一起搂进怀里,防备的盯着她,死活不撒手。 呵, 钟娇心想,这是典型的要钱不要命啊! 要不要,成全他一下呢? 钟娇搓了搓咯咯响的手指。 第19章 没什么下不了手的 钟爷爷看到自己辛苦养大的儿子钟大强,竟然压着心思,图谋不轨。 在大晚上的偷光了自家所有的存钱,是一分钱都没有给他老俩留! 更根本没有在意过,他们老两口的死活啊,更甭说他妈还病着! 真是孽子啊! 钟爷爷心酸的摇了摇头, 他上辈子是做了什么孽,生了这么一个不孝不仁不义的畜生啊! 他对这个儿子是彻底的失去了信心。 现在, 他什么也不想说,对这个儿子也无话可说,老鼠夹子废了双腿才好,废了就不用干坏事了。 钟爷爷偏过头去,无视钟大强的求救。 而刘春菊更是疼得呲牙咧嘴,她一只脚被鼠夹给夹住了,一只脚没上来,愣是让刘春菊给捡了便宜。 “爸 妈,大强可是你的亲生儿子,我们是你的儿媳妇,柔柔是你们的亲孙女,有你这么坑人的爸妈,爷奶吗?” “你们赶紧过来,把我们身上的鼠夹给弄开,哎呀,疼死我了!” “爷奶,救救我吧,我还小,我不知道我爸妈干的事儿啊!”钟柔为了获救,第一时间就出卖了自己的父母。 钟老太太被吵得耳根不清静,看了眼钟大强怀抱着自己的东西。 柳条笸箩是自己专门放钱票的地方,这个钟大强清楚的狠。 她看出钟大强心够狠,但没想到他竟然直接把老子娘的家当掏空了! 真是丧尽天良灭绝人性啊! 枉她白天还可怜他们一家,不想他们一家露宿街头,结果证明:她就是引狼入室啊! 这就是自己怀胎十月生下的娃娃啊! 想到此, 钟老太太不禁泪流满面。 一旁,钟娇看着钟爷爷的愤怒无奈心酸,还有钟奶奶的难过无助,叹了口气。 养的应该是恩。 没想到养成了仇。 “爷奶,你们别生气,东西我们没丢,但,他们的行为就是偷盗行为,不如,我们报警吧。” 想出气,就报警,把钟大强一家全给关进去。 正好,钟柔也够十八了,一块进去,团团圆圆的。 一听这话,整个院子都归于平静,像是窒息般。 * 钟爷爷和钟奶奶的神色变化了下,接着又沉默起来,尤其是钟奶奶拽了拽钟爷爷的手,然后冲他摇摇头,意思明显意了——别报警。 这时, 钟娇是有点失望的。 钟大强偷光了爷奶的所有钱,根本就是没有给爷奶活路,不知爷奶为什么还不报警,是仅存的那一点儿狗屁都不顶的血脉? 呵呵, 钟娇内心有些嘲讽,但不得不承认,人家毕竟是亲生母子,一根脐带连着的亲生母子。 出生时割断了, 但在实际生活之中,这份血缘亲情根本就割不断。 * 而这边一家三口的反应则是歇斯底理和疯狂! 听到要被关进笆篱子, 刘春菊像被踩以尾巴的猫似的,一下子尖叫起来,也顾不得脚上的疼了,手指指着钟娇开口大骂: “你这个赔钱货,贱人,老娘就该在你刚出生的时候掐死你!” “让你克父母,克的我和爸现在工作都没了,你这个小畜生!” 啪!啪! 两记耳光闪过, 钟娇用嘴吹吹扇过刘春菊的手,笔直的站在她面前,笑吟吟道: “老畜生?”就算老天把她劈成阿飘,她也认了。 她不受那个窝囊气。 “你个贱人,你不孝,敢打父母,你不怕天打雷劈!”刘春菊疯了一般的嘶吼着,她要让所有人都听听看看这个小畜生居然敢打她妈! 简直是不孝至极! “啧啧啧,你想害死亲生女儿,都不怕天打雷劈,我为什么要怕!” “再说,老天要劈也是先劈你,谁让你先害我,毕竟老天雷人也得讲究一个先来后道吧!” 钟娇就站在刘春菊的不远处,小嘴叭叭的,一句比一句噎人。 她平静的看着刘春菊,眼睛里一丝波动都没有。 首先,这个人不是她妈,她没有任何感情。 “你……你……”刘春菊你了那天,没你出一个所以然出来。 再者, 刘春菊害死过原主,没有什么可以被原谅的,害了人就是害了人。 “在你们合伙害得我没奶吃,差一点饿死的时候,你的生恩我就还清了;” “在你们合伙差一点淹死我在沼泽之后,这就是你第二次害我了!” “我到底是不是你的亲生女儿,就因为迷信,说我克父母,就屡次三番的害我,害不死不罢休,我怎么能有你们这样狠毒的父母!” “所以,打你都是轻的!” 钟娇退后一步,扇了扇眼前的空气,呸,一股鸡屎味儿。 她还是离这一家人远一点吧。 钟爷爷气得手指指着钟大强一家口直哆嗦: “从今天起,我再也没有你这个儿子,你爱去哪儿就去哪儿?” “娇娇,去,把家里的柳条笸箩,还有小匣子给你奶拿回来!” 听到钟爷爷要她拿回东西,钟娇直接大步流星走去,蹲在钟大强的面前,伸出手: “给我,笸箩和匣子,不然,你的腿就等着废吧!” 钟大强不为所动, 有钱就有一切,他不怕瘸,只要有钱,一切都可以治好。 就是老鼠夹夹的特么的有些疼。 钟大强苍白着脸硬挺着。 钟娇看到钟大强拔光了毛的鸭子嘴硬,还想着要钱呢,她叹息着: “啧啧啧,这血再流流,这条命没准都没了!” 钟大强强忍着悲痛扭过头,他不怕死,有钱在,一切都有转机。 “哟,你不怕你死了,你媳妇改嫁,别的男人花着你的钱,打着你家柔柔?哦,别算我!”这一句彻底激起钟大强的怒火。 他目光孤鸷极了,像是要吃人一样,死死瞪着刘春菊。 刘春菊双肩一抖,赶紧不顾疼的道: “柔柔爸,别听贱人胡说——啊!”她话还没落下,就遭来钟娇一记耳光。 敢骂她,不揍她干嘛! 等着她过夜拌凉菜——浪费盐不? 钟柔也跟着一个哆嗦,只能哀求着: “爷爷,奶奶,救救我吧,拨了这个鼠夹子,不然,我就残废了。” 她不想残废。 这两天,她又做梦了! 梦到,她有一个家世强大的闺蜜,还梦到自己手里吃不完的粮食。 更梦到了闺蜜有一个家世更强的男人,这男人不仅帅,还家世好,对她闺蜜更好。 她重生之后,更是频繁的做这个梦。 几乎每晚都做这个梦,可醒来什么也没有,更没有吃不尽的粮食,还有粮食换来的万贯家财。 所以, 这辈子她一定要去抢到这个男人。 可,自己梦中吃不尽的粮食在哪儿啊! 三人的哀嚎声此起彼伏。 钟娇看着三人出血不出钱的精神,不禁噗嗤一下子笑了。 打他们手还疼呢, 于是,钟娇四下瞅瞅,寻找趁手的家伙什。 她还是从窗子底下拎起那个秃了毛的扫帚,冲着这边就快走了过来。 看着钟娇要揍人,钟大强立刻抱住了脑袋,他知道这个赔钱货下得去手,何况都对她妈下狠手了! 他这爸也没有什么不下手的优势! 刘春菊也下意识的抱住了脑袋。 而钟柔早吓得把脸扎进了双膝间……双股颤抖不已。 这下, 三个都成了颤抖鹌鹑。 第20章 纯粹是个母老虎 钟爷爷张张嘴想说什么,却只叹了口气,什么也没有说。 打就打吧! 有什么脸给他们仨个求情? 只是亲手送儿子进去,他多少有些下不去手啊。 哎…… 钟老太太看了老头子一眼,也同样叹了口气,她伸手拍拍钟爷爷的手……一切尽在不言中: “娇娇,不能送他们去笆篱子!唉……” 钟娇拎着扫帚的手一顿,亲耳听到这一句,心里微凉。 她知道,这是爷奶对亲情的抉择,她无权干涉,但是心里却有郁气。 “爷奶,我知道了。” 害死原主,竟然不能以最痛快的方式报仇,哎,她有些对不起原主。 她在内心向原主深深致歉。 ′? ?` 看着钟大强抱头害怕挨打的功夫, 钟娇趁机上前,弯身,伸手就把柳条小笸箩,还有小匣子就抢走了。 手中一空,钟大强却发现已经晚了,手中的东西让小贱人给夺走了。 \/(tot)\/~~ “爷奶,给!”钟娇把抢到的东西递给钟老太太。 钟老太太顿了顿,只接了柳条小笸箩,小匣子却是朝着钟娇推了推没要: “孩子,这个你收着。” 钟娇垂下眉眼,抬手拒绝道:“奶,我不要。” 她不会要他们的东西了。 钟老太太也看得出娇娇对他们之于钟大强的态度有些伤心失望了,但她还是强硬的按着小匣子,对着钟娇道: “娇娇,你听奶奶说!” “在爷奶心中,你永远第一,他钟大强以前排末尾的第二,现在连末尾也排不到了。” “但送他们蹲笆篱子咋行?” “听说进部队,进政府工作,要考核这个的,如果父母做牢,会影响你的前途!爷奶不是不明白的人,我们对这个混蛋已经仁至义尽了。” “但是,不希望他们三个烂人影响你而已!” 垂下的眉眼,失望的情绪突然被阳光照进来,一下子驱散了心中的阴霾与黑暗。 钟娇的眼睛再次盈盈的闪动着亮光,原来爷奶心中是有自己的。 钟娇像小时候那样,一下扑进了奶奶的怀中,手中紧紧抓着那只小匣子,扭头,还得瑟的朝着钟大强炫耀的眨眼睛,看,你爸妈疼我不疼你! 还送我东西! 钟大强:“……” 气人! 刘春菊:“……” 贱人!赔钱货! 钟柔也咬着牙,都是孙女,凭什么只给钟娇,凭什么不给自己? 她是这么想的,也是这么问的。 “爷爷,奶奶,我也是你们亲亲的孙女,为什么东西没有我一份?”钟柔忍着已经麻木的脚痛,可怜兮兮的想要东西。 钟爷爷冷哼一声,不想和这个狼心狗肺的孙女说话。 刘春菊刚张嘴,还没出口,就被钟大强抢先说话了。 “爸,妈,我才是你们儿子!” “你们宁愿把好东西给了一个赔钱货,也不给你唯一的儿子,你们难道是想老了死了!连个人摔盆都没,连个人扛幡也没有吧!” 一听到钟大强得不到东西急眼了,还咒他们去死。 钟爷爷脸就黑了。 没看到钟老太太身体刚刚好一点,不孝,简直太不是东西了。 “钟大强,你这个孽子,敢咒俺和你妈去死,你真的是丧尽天良啊!”钟爷爷单手抹了抹通红的眼眶。 含辛茹苦培育的孩子却是一个白眼狼! 钟娇扶住摇摇欲坠的爷奶,没想到钟大强真的没人性。 “爷奶,不用害怕,别听他胡说八道,你和奶奶一定长命百岁!”钟娇恶狠狠的瞪了钟大强一眼, 还用一只手举着小梨木匣子向着他们一家晃了晃,嫉妒死他们吧。 钟大强:“……” 牙疼,真想一鼠夹夹在这个赔钱货的脖子上,嘎崩一下夹断她气儿。 刘春菊也恨得双眼似乎喷出火,牙齿咬得咯咯作响,她真想用尿溺死这个赔钱货! 钟柔: 这个贱人,这个贱人!真想一口咬死她! “爷奶,该报公安报公安,我不进部队,不进政府。”她这辈子确实不打算进入体制内,她只喜欢独立且自由的工作。 钟爷爷钟奶奶对视一眼,叹了口气道:“随你!” 那他们就可以随便发挥了。 钟爷爷看向钟大强,语气沉重的说着: “钟大强,作为父亲俺没有亏待过你!可是你干的都是畜生都干不出来的事儿!” “从今天起,俺没有你这个儿子!” “你也别想着打幡摔盆,这些活儿,娇娇一样也能做到!” 说完后, 钟爷爷看了眼两边墙上看热闹的邻居们,拱起手来,抱了抱拳: “对不起,俺家门不幸,大晚上的耽误你们睡觉了,俺和老伴在此给各位邻居们赔礼道歉!” “对了,还要麻烦一个,你们哪个年轻人帮俺去大队里跑一趟,打个电话报个公安,就说有贼偷俺家东西,” “还想害我家娇娇!” 泚溜一下, 几个年轻人迅速出溜下墙头,跑向了大队部,其中三柱跑得最快。 原来, 娇娇父母忒不是东西,还想害娇娇。 是不是,娇娇以后就有嫁给他的可能了……一想及此,三柱撒开丫子就跑,比兔子跑得都快。 听着钟爷爷和钟奶奶如此绝情, 钟大强不由得哈哈哈大笑,哈哈哈! 笑毕, 钟大强指着相互抱在一起的钟爷奶和钟娇三人道: “你们两个老不死的,还有一个小不死的,呵呵,想好好的在一起,没门!” “我们不好过,你们也好过不了!” “哈哈哈!” 钟爷爷和钟奶奶一听这话就不对味儿,他们俩相互看看,没看出啥苗头出来,又扫了扫疯狂大叫的钟大强,又看看钟娇。 钟娇盯着钟大强咪了咪眼睛, 她提溜着扫帚上前,来到钟大强背后,冷不丁,就举起手中的扫帚,朝着钟大强的后背就猛拍了过去:“你给我闭嘴!” 啊! 钟大强疼的一个嚎叫,跟过年被追杀的大公猪一个声调儿——激烈高亢! 很相似。 钟娇知道钟大强想说报名下乡让她吃沙子的事情。 她担心爷奶听了着急,所以这两天一直没急着说,准备等奶奶身体再好点再说,明天走的时候说正合适。 钟娇拎着扫帚继续朝着钟大强劈头盖脸的就打,打着哪儿算哪儿,管他脸还是鼻子,还是后脑勺,还是前胸,还是后背。 最后打的趴墙上看热闹的人,疼得都不约而的抱起了脑袋。 这哪里是娇娇啊! 纯粹一个母老虎! 这以后,谁敢娶啊! 三柱:我没看到! 三柱妈抽抽嘴角:平时看着柔柔弱弱的娇娇,就这打人的方法,以后,可不能嫁进她们家! 她明白自家小子的那点小想法。 以前,她嫌娇娇太蔫,八竿子捅不出一个屁来。 现在,她嫌娇娇太虎,一扫帚下去男人不得爆蛋了? “好,让你没憋好屁!”说罢,钟娇就转到了钟大强身前,对着她的嘴就拿扫帚左右开! 啪啪啪啪! 啪啪! 六巴掌下来, 钟大强的嘴流起了血,两边的脸肿的老高,嘴唇都肿了,跟那个烤红肠差不多,看着色泽还挺鲜艳。 鼻子里也是血。 就是现在想说啥也说不了了。 刘春菊吓得缩着脖子一声不敢吭了。 钟柔也被震到了,拖着鼠夹腿儿慢慢挪到她妈身后,彻底缩了起来,只露一双眼睛看着她爸被揍,不敢上前帮忙。 “爷奶,钟大强给我报了下乡,没事,我还想明天告诉你们呢。”钟娇尽量说的轻描淡写:“再说我从小生活在乡下,没什么干不了的。” 反正逼到这个份上了,说了吧。 钟爷爷气得指着钟大强骂道:“造孽啊!你这个混蛋!” 即便娇娇能干农活,但下乡的地方人生地不熟的,受欺负咋办,哪如钟家庄都是熟人熟脸的,好办事,也不受欺负。 他听说好多知青下乡,都交待在那里,再也回不来的。 第21章 那可不是一般的受罪 钟爷爷知道这儿子的尿性, 这时候,肯定不会给娇娇报一个下乡的好地方! 这该千刀的钟大强,这畜生一定给娇娇报什么鸟不拉屎的地方了? 墙头上看热闹的邻居也好奇娇娇要去什么地方下乡,就纷纷问开了: “钟娇,去哪里下乡?” “对,娇娇,到底去哪里下乡啊?”好事儿的婶子着急的问着。 就连钟奶奶都按了按起伏的胸口,尽量压着怒火攻心想开口大骂的脾气,焦灼的问道: “娇娇,天杀的给你报了哪里啊?” 看了眼巴巴等着答案的爷奶,还有乡亲们,钟娇咬了咬小银牙。 呵,她才不会给钟大强留脸! “爷奶,爸把我送到了沙漠那边……”她委屈的低低说道。 钟娇话刚落, 再也气不过的钟奶奶踮着小脚就冲了过来,后面钟爷爷赶紧害怕的跟了过来,生怕钟奶奶给气着了,再给摔倒了。 啪啪啪啪! 钟奶奶攒集了全身的力气,伸手,朝着钟大强脸上就是啪啪啪一顿大嘴巴子。 又快又准又狠, 这一波下来,钟大强被打得得脑袋都歪巴了。 待钟奶奶打完,钟大强都没有反应过劲来。 他只知道眼前一阵火星子乱蹦,蹦得他的眼儿都不得劲儿……再后来,疼痛才让他发现自己又被揍了! 这回,他真是赔了夫人又折了双腿! 还比不上周都督呢,人家好歹没被打残! 打完后,钟奶奶重心失衡,身体一晃,险些摔倒, 而钟娇和钟爷爷眼疾手快,迅速上前,一左一右的便稳稳的扶住了钟老太太。 钟老太太打累了,累得呼哧呼哧的直喘气。 她缓了下来, 之后, 冲着墙上的周围邻居道: “邻居们作证,以后,俺们和钟大强再无瓜葛,就当俺没有生过他!” “就是养只猫,猫还知道给俺捉老鼠呢!” “可,钟大强现在就是剜俺的心!撕俺的肺啊!” “你说,这世上哪有这么狠的父母,把孩子送到沙漠去,那不是等着让孩子干死吗!” 越说越气, 不解气的钟爷爷上前,抬脚就狠狠踹了钟大强一脚。 疼得钟大强又惨叫了一声,一下子趴在地上,不敢动了。 他惨叫的声音都有些嘶哑,没有刚才那么尖锐了,被打的没力气了。 邻居们纷纷拍手叫好, “打得好!” “打得好!” 这时, 门外响起了急急嘈杂的脚步声, 接着就是砰砰砰拍门的声音, 突然意识到什么,钟奶奶十分慌乱,她赶紧拽住钟娇,凑近她耳边小声说: “娇娇,快去,把小匣子里的东西藏起来,只给他们看一个小匣子壳就行了,快!” 这里面的东西不适合让公安看到。 钟娇秒懂。 接下来,钟奶奶直接从贴身衣袋里掏出一把小钥匙,催促着她:“快!” 钟娇迅速接过来。 一把扔进空间,包括那个小匣子。 她用意识告诉小火鸟道: “打开匣子,快,把里面东西放别墅卧室,空匣子再给我。” 几秒的功夫, 钟娇就把小匣子里的东西就清空了,只留下一个空匣子。 她按了按钟奶奶的手,冲钟奶奶点了点头,意思是收好了,别担心了。 钟奶奶长长的吐了口气。 钟娇掏出手绢,替钟奶奶擦了擦额头上的汗,一边嗔怨道: “奶,你身体还没有好,不能这么剧烈运动,得爱惜自己!” 钟奶奶叹了口气:“我知道。” 钟爷爷把大门打开, 这时, 一队整齐列队的公安同志进来了,前面有人带路,就是三柱、 三柱喘了口气,指着地上的钟大强一家三口说: “他们偷东西,还差点害死亲生闺女,你们得抓他!” 此时, 墙上的邻居也不在墙上了,直接跳下墙,全从门口涌进钟家。 其它邻居也听到声音,也没心思睡觉了,也跟着公安涌进了钟爷爷家里。 一些听到整个事情经过的纷纷开口作证: “公安同志,我们都听到看到了!” “这钟大强一分钱没有孝敬过父母,还把家里所有的钱,他妈治病的钱都偷走!” “简直太丧良心了,这一家你们得管管!” “……” 钟娇也上前,把小笸箩和小匣子递了过去: “这是钟大强偷的东西,偷完东西半夜还想走,结果让院子里的老鼠夹给夹到了!” 公安拿过小笸箩,发现里面有一些钱票,数了数,下来,也就十来块钱。 同时, 不用钟娇补充,有了解的邻居说开了: “老俩口就这么点钱,他妈还病了,钟大强全给偷走了,看看,都不给爹娘留活路,这良心真是都让狗吃了。” 钟娇:“……” 好吧,不用她解释了。 乡亲们的眼睛都是雪亮的。 物证,人证俱在。 公安同志直接就把人弄走了,不过,临走前,还是有专人直接取下来钟大强一家三口脚上的老鼠夹子。 “钟娇同志,麻烦你去局里做个笔录。” “好。” 钟娇也直接跟着公安们走了。 她知道:这十块钱,也定不了这一家人的罪,也就教育一顿,关个几天,但钟娇没往里塞更多钱,是因为笆篱子里有吃的,饿不着。 不能让他们一家三口朋吃的,她得让她们一家也去吃沙子。 尤其是钟娇,如果再想着攀附什么富贵也就攀附不了了,是蹲过笆篱子的人,正常人都会嫌弃。 呵,锁死他们一家子! 钟娇赶紧宽慰钟爷爷奶奶,笑咪咪道: “你们放心,我就是走走程序,马上就回来。” 邻居们安慰完老俩口,也散了,打着哈欠回去补觉了。 钟爷爷和钟奶奶却没有回去睡,她们得等娇娇回来,不然不放心。 * 天快亮的时候, 公安派人用吉普车把钟娇送了回来。 钟爷爷和钟奶奶赶紧准备早饭,生怕钟娇给饿着了。 一家三口各有心事的吃完早饭, 按惯例,钟娇起身就要收拾碗筷,钟爷爷钟奶奶不约而同拦下她: “娇娇,别先收拾。” “娇娇,别收拾。” 刚才光顾着吃了,啥也没有问。 钟娇看着一脸忧愁的两位老人,笑着回道: “爷奶,这些年我一直生活在乡下,什么活儿都干过,虽然那里是沙漠,但也有村庄,也有其他人,不过就是用板车拉水困难了一点,其它倒也没什么。” “再说别人能行,我也能行。” 她自信的拍了拍小胸口,她有空间,有吃的有喝的,啥都有,她怕沙漠? 开玩笑吧! 不过,她还是老怀安慰的看了眼围墙,看了眼大门,笑了笑。 总归走的时候,物尽其用,把家里整巴了。 如果不是下乡的地方太艰苦,她都想把爷奶一起带走了,不过,那地方太苦了,就是地窝子,上了岁数的人也抗不住啊,又潮又冷的,算了,老俩还是住这边比较好。 “娇娇,要不,你和三柱结婚吧,听说结婚了就不用下乡了?” 钟奶奶小心翼翼的试探着。昨天没睡着,就是老头子商量娇娇不下乡的办法。 这也是个办法。 现在孙女太漂亮,有主意,干啥啥行。 她并不觉得三柱是良配,但她更不想孙女去那个沙漠地方去晒成人干儿啊! 那可不是一般的受罪, 那是会要命的。 第22章 这傻儿子哟 钟娇一笑,拉着钟奶奶的手,进行宽慰: “奶,没事,我一直在乡下长大,” “什么活儿都能干!” “所以,即便那边苦一点儿,我也能接受得了。” “再说,我还小,不想结婚。” 她得去找嫡亲嫡亲的爷爷去,那边爷爷身体不太好。 正在另一边墙下偷听的三柱听了,脑袋一下子耷拉了一下来,他有点失望——娇娇不想结婚诶。 三柱娘一听,心里有点高兴,现在,她才不乐意娇娇做儿媳妇,太虎,太能揍人了。 她家三柱不扛揍! 再说,到时娇娇那虎劲儿把三柱逼成了耙耳朵……自己可咋整? 哎, 还是算了。 看着儿子蔫了巴唧的样子,三柱娘恨铁不成钢,抬手就狠狠揪了下三柱耳朵,压着声吼道: “看看,人家根本看不上你,人家宁愿去吃沙子,也不吃你这个蔫巴菜,你还是省省你的力气吧。” 想到儿子,在昨天晚上比谁跑得都快,她就来气。 如果坏了儿子名声,她儿子就说不到好媳妇了。 真是地主家的傻儿子哟! * 听着墙那边稀稀索索的响动,钟娇心下了然,那是三柱和三柱娘正在叽里咕噜的偷听和议论。 不过,正好,把三柱的那点小心思掐灭了。 钟娇伸手扶起了钟奶奶,向着奶奶眨眨眼,又瞄瞄三柱家那边: “走,进屋,我具体给你们说。” 以下的不方便外人听。 二老了然,便点头。 三人相携着进了屋,一排在炕上从好,钟娇被俩老人挤在了中间,都想挨着她说话,为了位置,俩人还吹胡子瞪眼的吃醋,没有受到钟大强一家的影响。 这样就好。 现在,她真的切身感受到了原主的亲情的温暖,心里微微淌过阵阵暖流。 爷奶对她是真的好,一切为她着想。 就像她嫡亲的爷爷。 开始,她真的误会二老了,心里不禁有些愧疚。 看着二老还在吹胡子瞪眼闹孩子脾气,都嫌弃对方抢了自己挨近娇娇的最佳位置…… 她觉得很幸福,对, 这就是幸福。 其实幸福很简单。 和简单的人一起做简单的事,哪怕一句话不说,那也是幸福。 “爷奶!说正事。”钟娇为阻止俩老再继续闹腾下来,清咳了两声,来转移二老的注意力: “爷奶,我在家还能呆一天。” “大后天早上八点,我们得在火车站集合,知青办统一买了车票。” 钟爷爷和钟奶奶都吸了口气,想了想,还是钟奶奶开口: “那我我赶紧张罗给你做一床被子,那地方听说贼冷。” “我马上找人来帮忙,你别管了。” 说完,踮着小脚就要去喊人去做。 钟爷爷拦下她:“哎呀,我去找!” 钟娇不得不出手拦住俩人: “奶,别忙了,我拿走现在盖的这个就行,省得新的四处惹眼!”破旧的不打眼,招来事儿多麻烦。 再说那地方人生地不熟的,民风又彪悍。 “爷,也别喊人,我手里有东西。什么都有。明天,你们陪我好好呆着就行。如果真的想做一套,那就慢慢在家做一套新的,我回来盖。” 钟奶奶想了想,最后终于听话,老实的坐在炕上: “行,回来盖新的。” 又在家呆了一天,钟娇悄悄在家里地窖里给爷奶放够足够多的米面油,还有一些风干的干货,有海带,有紫菜,还有干鲜海货,腌腊肉,都是些能存得住的吃食。 又在地窖里留了五百块钱。 又把五十块直接捐给了村长,让村长给那些没钱上学的孩子用。 临离开家前的前一天晚上, 钟奶奶跟老小孩似的,饭后,非要陪着她一起睡。 她同意了。 结果,钟奶奶把门反别上了,坐在炕头,很是神秘的朝着她招手: “娇娇,上次小匣子里的东西,你见了没有?” 钟娇愣了下,一时没反应过来。 后来,看着钟奶奶一直比划,她终于想了起来,那天钟大强差一点儿偷走的小匣子。 “哦,我没见,你等我下,我拿出来看看。”她一边说,一边用意识将装里面的东西装好,一边将小匣子埋在破被子下面。 她假装从破被子下掏出小匣子,又啪的一下打开。 里面躺着一只翡翠通透的镯子,镯子莹润,水汪汪的,透明度也很,乍一看,晶莹剔透的。 借着煤油灯,镯子也散着幽幽的水绿绿的光。 一看就是极品。 钟娇的心里是扑通扑通的,似乎有什么东西正在她的心中生根发芽,甚至长成了参天大树。 她有一个猜想。 看着钟娇迟迟不开口,一副皱眉冥思的模样。 钟爷爷上前拉住钟娇的手说: “娇娇。” “我不知道你到底是不是钟大强的孩子,但,生完你没多久,他就给我们抱乡下来了。是一个早上。” “记得,头一天晚上,有一对逃难的母女,孩子和你岁数差不多大,听看到的人说那娃也刚出生不久,哎,还听说那母亲想不开,抱着孩子一起跳河了。” “后来是生不见人,死不见尸的。” “有人说是尸体给冲到下游了,有人看到了小孩子的尸体……这真是造孽啊!” “第二天早上,钟大强把你抱过来了,然后他扭头就走了,一眼都没看你,真不像个当爹的,哎。我真想拿鞋底子抽他大嘴巴子。” “不过,当时,钟大强离开的时候,也是挺可怜的,满脸苍白,胡子拉碴子,双眼乌黑……精神都有些恍惚,我当时只以为他舍不得你呢。” “以为他还有点良心。” “现在看来,钟大强从小就没有良心这个好东西。” “不知干缺德事儿累成那模样呢。” “对了,我给你换衣服的时候,发现你脖子上一直戴着这个佩饰。还从襁褓里发现了这个小匣子。” “我了解自己儿子,他不可能有这些东西,哎……” “也许,你真的不是钟大强的闺女,但我和你爷是真的什么都不知道啊。” 听钟奶奶说完, 钟娇沉默了下。 “不过,娇娇,不管你是不是钟大强的孩子,都是爷奶最亲最亲的孙女!” “奶奶,谢谢你!” 钟娇把奶奶的小瘦身板抱着,轻轻拍着奶奶的后脊梁,安慰着: “以后,我们都好好的,都长命百岁!” “放心,我一定会活着从苏克公社回来。娇娇说到做到!” “好好好。” 晚上头一次,钟娇哄钟奶奶睡觉。 真是老小孩儿。 不过,钟娇却是知道,钟奶奶恐怕真不知道自己的身世。 还有一条就是:他们二老害怕失去自己,所以把猜到的真相也告诉了自己。 她什么都明白。 钟大强与刘春菊九成九不是自己亲生的爸妈。 老俩口也看出了钟大强俩口子的人面兽心,一心想置自己于死地,所以他们也隐隐猜到她并不是什么钟大强的亲闺女,不然,不会如此恶劣对待。 钟娇泪角也挂着一滴泪珠儿,无声无息的滑入钟娇乌黑的秀发里。 第23章 一眼看不到尽头的那种 钟娇没让爷奶送,但爷奶还是坚持把她送到了驴车上。 临离开的时候,钟娇娇在钟奶奶耳边小声说: “奶,我在地窖下放了粮食还有钱,记得收好,别张扬,不然招事非。” 钟奶奶大吃一惊,还没有反应过来,钟娇就嗖的一下子爬上了驴车,向着二老挥手离开了。 钟爷爷和钟奶奶抹抹眼里的泪,一直目送着钟娇,直到钟娇坐的驴车不见了,两人才相互搀扶着回了家。 当二人看着满满一地窖的吃食时,都呆住了。 米面油一堆, 还有营养品一堆, 还有干货一堆, 还有一摞钱! 钟爷爷拍拍钟奶奶的肩膀说: “孩子的心意,我们得收着,我们要好好的活着,看着娇娇成家立业,我们的任务才算完成。” 钟奶奶一边抹着脸上的泪,一边念叨着: “好好好,我们没生一个好儿子,老天给我们送了一个好孙女。” “这也是我们的造化!” “对了,老头子,那摞钱下面压着一个纸条,你看看。”老太太自从喝了自家孙女给的药丸子,感觉身体越来越轻,像是一下子年轻了十岁。 钟爷爷把纸条拿起来,一看: 【爷奶,这两天最好去公安那里,用纸式文书和钟大强一家断绝关系,让他们三个都按手印,口头上的不顶用。没效力。】 【我不是他家女儿的事情也说清楚,万一,他们以后一直纠缠我怎么办?】 【有断亲书,以后我想进政府工作估计也行。】 钟奶奶一看钟爷爷发愣,立刻伸手拍了他一下: “还愣着干啥,赶紧找个钟大强那个狗日的去,帮娇娇把事了了,以后这狗日的甭想再打娇娇的主意。” 钟爷爷:“……”狗日的……这不是骂他吗? 不管了。 反正钟大强不是自己日出来的狗东西。 昨天,钟娇聊着聊着自己身世就给睡着了,就给忘记这一茬子了。 钟娇临走的时候才想起来,决定让小火鸟把纸条放进地窖显眼的地方,让爷奶去办这事,其实,她也吃不准,不知道爷奶会不会办这事。 毕竟是钟大强是他们亲生的骨血。 断亲哪那么容易? * 另一边,钟娇坐着驴车,很快驶离了钟家庄,又坐了一辆公社的拖拉机,拉着自己去了南城郊区。 到了郊区,她的屁股都快给拖拉机颠成八瓣了。 然后抱着包袱又倒公交车,然后一路颠簸的又去了南城城区,又倒了一趟车,才到招待所,这一路,没把钟娇给颠吐了。 坐在招待所的简易床上,她摸了摸床板,都感觉格外亲切。 把门反锁好,她闪进了空间,先泡个澡再说,她直接泡了温泉澡,再然后就直接睡了觉,直到睡到自然醒,再闪出空间,还是早上。 她进厨房做了一个三明治。 牛排烤上, 煎鸡蛋滋滋的煎上。 面包机烤止面包片先。 牛奶温上。 大中小的小烤盘都烤好了,她把东西夹好,压了一下,一个简单的三明治就好了。 她直接抱着啃了,连三明治切都没有切。 吸溜着牛奶,吃着烤的热腾腾的三明治,她觉得挺巴适的。 她现在想想,对于去苏克公社,不是那么反感了。 到时,她一个人一个地窝子,不缺吃,不缺喝,住着别墅,泡着温泉,不要太美哦,再说她拿出空间里的东西也方便。 再说,活着总比做阿飘强。 她东西已经买的差不多了,不用再买了。 今天好好休息一天就好,明天早上赶火车。 于是,她吃完饭,收拾好,就去凤凰山里转转去。 小火鸟跟着她扑愣愣的飞着。 最后提醒了一句: “主人,我已经让机器人把这一荐的粮食收好了,放进了粮仓。” “水果蔬菜也收了一茬了。” “……水果也收了一茬了。” “……” 这么快,就成熟了一季,简直太开眼界啊。 可能,她穿过来的时候,正好赶上了这个点。 啃了一颗西梅,不错,甜份水分都够,很新鲜,看来空间出品,必是精品,奥力给! 转了一圈儿,又去健身房一趟。 然后又泡了一个温泉澡,生活简直不要太美妙。 钱不是很够花,还剩七百多块钱,她决定要不要去一趟黑市? 钱不多,她的心里就没底,尤其是出这个大远门。 反正粮食多,她想要弄出一批出去,只是这南城的黑市能不能一次性吃下几吨哦? 她决定去黑市转一圈儿去,能交易最好,不能交易,反正自己有空间,跑了便是,还能让红袖章给逮住? 穿戴好,她来到招待所前台,打量了下前台的这中年妇女,齐肩短发,上身素色的衬衣,正拿抹布擦前台桌子。 她甜甜开口: “阿姨,你好。” “姑娘,你有啥事啊?”一看这个漂亮姑娘,中年妇女笑了笑,甩了甩抹布问。 钟娇直接掏出两个苹果塞给中年妇女。 中年妇女吓了一跳,就要推回来,钟娇再推回去,笑着说: “阿姨,我有事打听一下,不白打听。” “那也……”中年妇女想说那也不用这么好的苹果,这年月一个苹果多金贵,想买都买不着。 “阿姨,我想打听黑市在哪儿?”钟娇语出惊人,吓得中年妇女手指抖了下,苹果差点掉地上去。 正好,有人过来,中年妇女迅速把苹果塞口袋里,然后小声的道: “小姑娘,以后不要随便打听这个,让人知道了,得蹲笆篱子。” 六十年代末,还管得挺紧的。 “我就知道阿姨心眼儿好,我家奶奶生病了,想吃点好的,供销社买不上,我想给奶奶买点好吃的。” “那苹果……” “是我亲戚给的,我奶不吃,留着也得坏了,我想去买青菜和鱼。” 中年妇女紧张不已,等刚才的人过去,她才吁了口气,谨慎的看了眼钟娇说: “你这姑娘,以后,可不能向人随便打听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不然,要被人听到给举报了,肯定要蹲笆篱子!” “谢谢阿姨,我一看你就是好人,” 中年妇女又警惕的看了眼周围,小声道: “南城老北城门,进城门后,右拐,第一个胡同,一直走,走到尽头,有一个看鸟笼的老头儿,看他围着红围脖儿就是黑市开着呢,围着白围脖子,说明不开。” 钟娇一听,这文里的黑市,还挺创新的。 不像以前小说里写的不是歪脖子树挂红绸,要么就是两个看门放哨的。 “有暗号不?” 中年妇女想了想:“有,他说,打南边来了一只鸟。” 钟娇愣了一下:“……” 中年妇女接着小声说:“你就说,‘往东走跑了一头驴!’” 钟娇绷着笑,赶紧点点头:“谢谢阿姨,我记住了。” 打听完黑市的情况,钟娇直接下了楼,先把订的自行车给领了,在没人的地方放进空间。 然后, 她直奔南城的北门,北门是以前的一个老城墙门。 现在虽然是夏末,但蔬菜供应也特别少, 为了买菜,大家每天凌晨去市场排队都不新鲜。 甚至有的双职工雇人排队买菜。 南城四季如春,蔬菜供应本来也不错,但它还要供应周围大城市的蔬菜,尤其是省会那边,所以,它的蔬菜供应也很紧张,早晨不早早起来排队,是买不到菜的。 所以,在沙漠的苏克公社那里,想想,冬天大约是买不到菜的。 一般只能吃到土豆和红薯。 能吃到土豆和红薯都不错,恐怕苏克连土豆都没有吧。钟娇搓搓身上的鸡皮疙瘩想。 这个狗日的钟大强一家,真不是玩意。 现在是1968年,虽然最困难的时候刚刚过去。 但现在生活物资也非常困难,蔬菜肉菜都是定量供应, 淡季的时候,一连好几天都吃不上蔬菜的城市比比皆是。 甚至一周都吃不上菜,那时只能吃干粮就咸菜。 大家伙几乎都便秘,干的连屎都拉不出来,一说话嘴巴都是臭气。 钟娇顺着前台阿姨指的路线,穿过青砖旧瓦的北城门,往前走了没几步,就发现了一个细长的小胡同,又深又长,一下子看不到尽头的那种。 而且胡同静悄悄的没有一个人。 她心中微紧,深吸几口气,向着小胡同缓缓走去。 第24章 她可以横着走了 越走越静, 风吹树叶的声音在耳边无耳放大,哗哗作响。 钟娇握紧拳头,心头同跳,脚步放松,开始变得警惕起来。 特么的不就卖点粮食嘛,至于这样? 这胡同给整得阴森森瘆人的不行,像是深入狼山虎穴似的,她都快成斩妖除魔的燕赤霞了。 呼, 又一阵风刮风,凉嗖嗖的, 还飘来几枚树叶,懒洋洋的落在钟娇的头上,肩上。 钟娇深吸一口气,未动声色,依旧迈着稳健的步伐,一步一步往里走。 大约一百米后, 她走到了尽头, 尽头有一个拐弯儿,她又深吸一口气,沿着拐弯儿的胡同继续往里走,又快走到尽头的时候,她终于听到了嘈嘈杂杂的说话声。 吁, 她微微吐了口气, 应该快到了。 再走了几步,又又拐了一下弯儿,再抬头,一眼就看到一个坐在小板凳上的老大爷,正背对着她悠闲的逗鸟。 只见他上身穿一伯深蓝色的褂子, 下身是一条深蓝色的裤子, 脚上穿着一双补了一块补丁的解放鞋。 脚边是一件圆柱形的鸟笼子,里面有一只鸟,正在啾啾的叫着。 是一只画眉。 她认得这种小鸟。 似乎是听到了脚步声,摆弄鸟的大爷终于慢腾腾的转过身子。 他一眼就看到早就换了老年大妈妆的钟娇,他并没有说话,而是上下先打量一番钟娇,眼神儿很是谨慎,最后扫及钟娇身后背的大篓子时。 这篓子其实是空间里采摘水果的筐子。 她给拿了一个旧的出来,背在了身上。 当大爷看到篓子的那一刹那,那警惕的眼神微微松动了一下,低下头继续逗鸟,然后漫不经心的自己念叨着: “打南边来了一只鸟。” 钟娇答:“往东边走了一头驴。” 大爷那一股警惕的眼神彻底松懈下来,指指他身后的胡同口小角门道: “去吧。” 终于拿了进入黑市的口令卡,钟娇长长吐了口气,背着筐子,朝着黑市的胡同口走去。 推开小角门,她进了胡同, 一进来,她就发现,胡同里很热闹, 两边都是卖货的, 有背篓的, 有摆摊的, 有推着独轮车的。 还有卖粮食背着麻袋的。 …… 想到年代文里买东西,都是把筐子一角掀起来,让大家看到卖什么的。 于是,她果断照做:露出了珍珠般粒粒晶莹的大米。 不少人都看到了,纷纷过来询问购买, 很快,她的一袋大米,就被抢购一空,还有人问下次来不来,还想买。 钟娇笑着摇头:“不确定,下次有事。” 这么零散的卖,才收了十八块钱,这这……要卖到什么时候是个头啊。 水果也卖了一点,然后,钟娇就说卖完了,背着空背篓向着胡同口走去,得找大主顾。 好多没有买到米的人都感觉十分遗憾。 来到胡同口,她站在一直逗弄着鸟的老头儿面前,问: “大哥,你看看我的米怎么样?”现在她的妆容是一位大妈,只能称呼人家大爷为大哥。 大爷眼皮撩都没有撩: “我又不买。” 钟娇自信十足的道:“看都没看,怎么知道买还是不买?” 听到这丫头犟上了,老头儿收了逗弄画眉的心思,转头,看着这个脾气还挺倔的大娘,神情不悦道: “大妹子,你跟我犟什么!” “我的米当然好,不然怎么会卖光,” “我想留一些让你看看?” 大爷:“我看有什么用?”他又不买,他家不缺这些东西。 当他扭过头来,不经意的一扫,一眼就看到钟娇手掌中的一把大米, 白色的,粒粒饱满,晶莹剔透。 跟珍珠似的好看。 大爷神情顿然严肃起来:“你有多少?” 钟娇自然夸大海口:“你想要多少?”她口袋至少有一千块以上,心里才不慌张。 不然去哪儿都没有底气。 当然,物价低也不能阻碍她对自己兜里金钱的限制。 一千是底线! 听到钟娇大言不惭,大爷笑了笑,浅浅抱了抱拳: “大妹子,我要这个数儿!” 钟娇一看,张张嘴,不确定的问: “一百斤?” 一个老头儿能要多少? 一百斤撑死了。 “丫头一吨。这是最低起步。”看着钟娇*大妈吃惊的模样,大爷摇摇头继续逗鸟,估计这大妹子也弄不出来一吨,算了吧。 “一吨大米,一吨小米,还是一吨白面?” 这一下,大爷不逗鸟了,立刻起身,扭头再次打量了一下钟娇,掸掸身上的尘土,站了起来,这次非常正式的抱拳: “大妹子,如果都要,你明天能送货吗?” 钟娇斩钉截铁道:“今天就能送货。” 老头儿哈哈一笑道: “好,那我就要一吨大米,一吨小米,一吨白面,还要一吨豆籽油,你有没有?” “有。”钟娇想了想说: “我记得这外围不远有一片荒地,据说有天天闹怪,我就把粮食放那里,怎么样,12点,你们可以派人去拉,然后现金可以放那里,我自然会去取。” “质量?” 钟娇*钟大妈保证道: “大哥,放心,质量和大米一样,可以先验货,货不行,你可以不用付钱。” “好。” 钟娇报价:“正常来说:大米1块1斤;小米2毛8分;白面3毛六分;豆籽油1块两毛。这是行价。” 这都是黑市的价格。 比正常价格高一倍,比如供销社的大米五毛一斤,但每家每户限量,有钱都买不着。 黑市的价格至少是翻倍,她说的正常价格就是翻倍的价格。 再说她的米面油质量可比一般的强太多了,就是翻倍也不为过。 看着老头儿皱眉,她道: “大哥,你要的数量多,我可以减一些利润,薄利多销嘛,大米8毛1斤,小米2毛,豆籽油8毛,白面3毛,怎么样。” 一看钟娇给了这么多的优惠,老头愣了愣,接着露出惊喜,然后抱拳道: “大妹子敞亮!” “好,我走了,一会儿送货。” 钟娇告别了老头儿默默的算账,她现在是无本买卖,卖多少都赚,再说大爷要的多,她决定让让价,没有什么大不了的。 再说,她只有一次出货的时间,没时间墨迹,明天她还要赶火车。 大米8毛一斤,一共2000斤,赚1600; 小米2毛一斤,一共2000斤,赚400,有点少; 白面3毛一斤,一共2000斤,赚600,不多; 豆籽油8毛一斤,共2000斤,赚1600块,还行。 一共4000块, 啧, 她一下子成富婆了,这可真好。 身揣4000块,她可以横着走了,即便是魔都和京城都能横着走了。 她想了想,坐火车得坐七天七夜! 在火车上买不到吃的,只能吃自备,她决定去买点吃食路上吃。 她一口气买了十个大肉包子, 买了十个官糍粑粑, 两份老奶洋芋; 两份小锅米线; 两份菠萝饭; 两份红烧鸡纵; 十个鲜花饼; 最后买了两个烧饵块。 她倒想多买,但国营卖家不多卖,她只能少买了。 看了眼时间,快到11点半了,于是她决定去放货。 第25章 他怎么这么倒霉? 穿过卖货的胡同,再绕过几个胡同后,确实有一片荒地。 而且那里荒草一片,有成人高,听说以前,午时斩首的人都是在这里行刑的。 所以这地介有点阴森恐怖,连乌鸦都少来。 这周围方圆几里都是荒地。 荒地中间还有一片小树林,边上还有一棵y状的老枯树,坚强的在风中挺立,还没被风吹倒。 钟娇看了眼这片荒地, 莫名的, 后脊梁刷刷刷爬起来一层鸡皮疙瘩。 这这……小火鸟就勘测了这么一个交易场所,真是没人来,安全,可也是真特么瘆人啊! 如果这时候来两句乌鸦叫声,保证能把她的肾吓飞了! 她有点想上厕所。 想想,年代文小说里的女主都是胆子大,力气大的,她万一不小心成了女主呢,所以她必须不给女主群们丢脸。 于是, 她运了运气,鼓了鼓腮帮子,大踏步,毫不犹豫的走进了荒地。 呵, 谁还要没有当过阿飘啊! 谁怕谁, 到时阿飘对阿飘,大不了空间一躲,看哪个不开眼的阿飘敢逮她! 穿过草丛,钟娇壮着胆子进了小树林,迅速放了一吨大米,一吨白面,一吨豆籽油,还有一吨小米。 瞅着时间,差十分钟到12点钟的时候,她嗖的一下子闪进了空间。 吁, 她在空间里能看到外面发生的事情。 差5分钟12点的时候,来人了, 一群嘈杂的脚步声响起来, 她抬头望去,大约有十来个人,还有四辆货车,并不是传说中这个年代的特色,用独轮车来推货。 为首的竟然是那个在胡同口遛鸟的老头儿! 呵, 这老头儿可真是个人材! 收完货,见四下无人,在胡同遛鸟的老头儿示意手下掏出一个破袋子, 属下就要把袋子直接放到地上时,老头儿冲属下摇了摇头, “挂显眼儿的树上吧,就那树杈子!” 反正这里没人敢来。 这大妈也是胆子够大的,呵,敢来这里跟他交易,可以啊! 这老头儿人称鼠儿爷,看着胆小,实则做事雷厉风行,手段狠辣,不然,他也不能垄断整个南城的市场。 他就喜欢在南城这个胡同口逗鸟, 因为那个胡同里曾是他祖辈住过的地方。 众人验货后,装货开车离去,等到再回头的时候,鼠儿爷的属下一惊,他发现树杈上的钱袋子没了, “爷,钱袋子没了,没发现人!” 鼠儿爷捻着干巴巴的一缕小胡子道: “走吧!”人家不想露面而已,有什么大惊小怪的。 忽然, “停车!”鼠儿爷喝道。 鼠儿爷下车,掉头,直接朝着那棵枯树杈子而去,属下赶紧跟着。 来到枯树枝前, 鼠儿爷就发现树枝上绑着一个小纸条,他眼睛一亮,指示手下取下纸条,他看了眼: 【如果还想合作,新省伊县见。】 鼠儿爷到底是吃了一惊,那人竟然有读心的本领,竟然知道自己想要一直合作下去,不错。 他得想一下这件事,明天一早,他就知道结果了。 因为他的决定最多一个晚上。 * 不提鼠儿爷,只提钟娇, 她收了四千块,再加上之前钟家的,手里现在一共不到五千块,也算是在这个年代富得流油了。 于是, 回了招待所,她又迷迷糊糊的睡起了觉。 坐火车得那七天七夜,无论如何也睡不好,所以提前补一点觉是一点。 第二天早上,早早起来,吃了一个去了骨的炸鸡腿,抹上番茄酱,然后夹上吐司面包,她喝了灵泉水熬的香喷喷的小米粥。 吃饱喝足了,她休息了半个小时,准备背着一大一小两个包袱出发了。 背两个包袱,在车上以后拿出东西来也方便。 衣服也换上了这里的普通穿着,但补丁那套太破了,她直接给扔了。 她给前台阿姨说了声再见,就匆匆下楼直奔火车站。 来到火车站的时候,正好八点,她赶紧看牌子,因为知青办的工作人员说,有人举着新省的牌子的。 好嘛, 果然, 她看到一个举着‘新省伊县’牌子的人。 她背着包袱来到举牌子人的身前,问: “同志,我去伊县,坐哪个车厢?” 举牌子的人一看有人来了,立刻高兴道: “南新线火车,8车厢。” “对了,不能乱跑,到时要一起下车离开的。” 钟娇:“好,我知道了。” 钟娇直接上了绿皮火车的8号车厢,一到车厢,她就有点头秃,因为她看到了她最讨厌的钟大强一家人。 不过,好在没在一个地方,她微微吐了口气,吵架她不怕,打人更不怕。 就是看见这些人膈应的慌,心情不爽。 她拿车票找了自己的位置坐下,旁边还有一个空位。 不过,她这位置离钟大强一家的座位隔了三排座位。 刚坐下,对面就有一个惊喜的压低的声音响起: “你也去下乡?” 听着熟悉的声音,钟娇一抬头,就看到一道瘦小的身影, 脸上架着一个破眼镜架子,破了一截用胶条粘着的那个熟悉镜框。 唉,怎么哪里都有他? 原来—— 对面坐着是怎么看怎么埋汰的金小川, 又瘦又矮又小, 把男人的缺点全给占了。 哟,再看脸,一张小脸,小塌鼻子,小单眼皮,小嘴巴, 好吧,不能看了。 还是睡觉吧, 没准儿睡个觉还能梦到帅哥哥洗眼呢。 “嗯。”钟娇懒洋洋的坐下来,闭上眼睛,准备休息。 赶火车不说别的,就是心累。 看着钟娇不想说话,可能是累得,金小川只能把张开的嘴巴闭上,看了眼小脸白皙的钟娇,不由的又多看了钟娇几眼。 上次,钟娇救自己的时候,明明没有这么白,怎么又回了趟乡下,一回来就变漂亮了。 难道是遇上神医了? 可真羡慕钟娇,有疼自己的爷奶,不过钟娇爸妈不是个东西,就在那边,所以,刚才他没敢那么大声说话,怕钟娇爸妈过来和钟娇撕扯。 这时, 有人拎着行礼走过来,一下子坐在钟娇的身侧。 一股好闻清凉的薄荷香瞬间涌进了钟娇的嗅觉里,这味道真好闻,现在不闻了。 她得先修复犒劳一下被公交车颠得裂成四瓣的屁股。 火车发动了, 向着遥远的边疆缓缓驶去。 钟娇睡一觉醒来的时候,就听到了车厢里的嘈杂声音。 哦, 看了眼时间,她一下子睡到了中午,大部分人都饿了,都开始准备午饭,还有做车的孩子们开始叫嚣着要吃东西。 这一截儿车厢一部分是下乡支边的知青和职工,还有一部分是其它普通乘客。 反正车厢内是一片沸腾。 钟娇脑壳子嗡嗡嗡的响,起床气让她愤怒的睁开眼睛! 没看向对面,因为对面辣眼睛。 她向侧边看了了眼。 不看则已, 一看她就懵了,接着是欣喜。 原来,她旁边坐着的是那个她想摸腹肌的阳刚大帅哥啊! 这是什么缘份,才能让他们在人海之中再次相遇,简直不要太有缘份。 看帅哥大眼睛高鼻梁,总比看金小川小眼睛小塌鼻梁看着舒坦,还好有帅哥拯救了自己七天七夜的视觉旅程。 顾时年:“!!!” 他怎么这么倒霉,又遇到这个女流氓了! 第26章 一不小心撩了帅哥 坐的时候太长了,得松松筋骨。 健康第一,她一会儿再撩帅哥。 钟娇决定起来走一走,顺便用搪瓷缸接杯热水,做做样子。 于是,她从包袱里拽出搪瓷缸,看了眼坐得板正的顾时年,清了清嗓子: “同志,让一下。” 如果有合适的时候,顺便摸一下蹭一下帅哥也不是不行,就当邂逅的小福利了。 但得有契机啊! 不过,现在看这情况够呛,难道还有人能把自己推帅哥怀里? 她不信! 如果,她主动撩人,指定添麻烦,被人指点。 那样给自己名声添堵。 表面上,她还得遵循这个时代的风气。 顾时年看了眼淡定的钟娇, 凝眉, 这女流氓,难道对自己的八块腹肌不再感兴趣了? 真是善变! 顾时睥愣了愣,后来想到她要出去接水,马上就要利索的起身给她让路。 省得她一会儿找理由揩自己的油…… 突然, 火车咣当了一下。 车上的众人也跟着晃了一下。 钟娇暗中兴奋:哇,老天开眼! o(n_n)o哈! 此刻,钟娇立刻装作刚睡醒的一脸惺忪,随着火车这一恍,她就迫不及待的歪倒了。 歪倒了不可怕,能明目张胆的占帅哥便宜才是硬道理哈。 她装作一脚迈出去,抬在半空,身子重心不稳,一下子准准的结结实实的跌坐在顾时年的怀中。 准确的是说—— 她一对屁股一下子坐在了人家大腿上。 顾时年被这突如其来的压力给整懵了,然后忽然感觉身下传来一阵疼痛,他吃痛的微微发出闷哼的一声,这女人坐哪儿啊! 这也撩得也太猛了,能不能刹刹车,从上边开始! 哪怕从腹肌开始也行啊! 听到身下闷哼一声,钟娇略略磨蹭一秒,才嗖的装作立刻反弹着站了起来,满脸写满惊讶与羞恼,赶紧柔声说: “对不起,我不是有意的。” 这时, 火车又咯噔了一下, 钟娇装作又没站稳,扑通一下,又结结实实的顺势坐在顾时年双腿之上,坐的时候,小手还惊慌的从他小腹上略过。 隔靴瘙痒,但也骚扰了一下腹肌。 好像有腹肌, 隔着衬衣,她都能摸出来,可见腹肌练得不错! 一块一块的,排列整齐。 顾时年磨牙:“!!!” 身体紧绷,蜜色的脸庞透着一抹晚霞。 这女流氓! 居然真的当众调戏他! 且, 还调戏成功了! 钟娇看着变幻莫测的俊脸,她小脸表示出无辜与羞愤,表示她不是故意的哦,只不过是顺势而为而已哦。 顾时年:“……” 不用怀疑, 这女流氓就是故意的,他的童子腹肌啊! 这一回, 钟娇屁股又磨蹭一秒,才跟着了火似的,赶紧弹起来,拍拍身上,脸红着道: “都怪这火车,晃什么晃啊。” 她只不过是顺火车势而为,而已。 听到女流氓用火车甩锅, 顾时年好气又好笑,这女流氓可真是流到家了。 他脸色不是很好看,有点沉,他是被疼的,但他又不能说。 没看到顾时年发作,钟娇微微吐了口气,还好,没坐坏人家的宝贝疙瘩,不然要她负责就麻烦了。 刚才感觉到了一点点。 占点便宜可以,来真的可不能行。 隔墙蹭蛋这是极限了! 接下来,钟娇装作若无其事,坦然拿起自己新买的搪瓷子就轻松离开了,就像刚才的事情没有发生似的。 她大大方方的去排队接热水,一点心理负担都没有。 顾时年:“……” 他舌尖抵着后槽牙,漆黑的双眸幽幽的盯着钟娇离开的倩影,咪了咪眸子。 呵,这女人占完便宜就跟没事人似的,倒是自己差点被压废了! 现在的钟娇刚偷偷撩完帅哥,心情大好,刚才的起床气也没了。 就在刚才,她看金小川都顺眼多了。 果然, 帅哥太养眼,看完帅哥心情好,然后看谁都顺眼了。 现在接水的人挺多,她得排队。 不过,她也不着急,她出来接水不过是借机松松骨头,溜达一下。 过了一会儿, 顾时年想着刚才的情景,脸有些烧得慌。 这女流氓让火车给她打马虎眼,也是没谁了! 对面的金小川简直是小刀喇屁股开了眼了,他呆呆的看着因火车晃动,不小心坐到一个男人腿上的钟娇, 一坐还是两次, 还脸不红心不跳? 他就纳闷了,这样的情况,不都是双方脸色爆红,都要负责,甚至谈婚论嫁吗? 这这这……两个当事人咋都没一丁点儿反应。 没反应就没反应吧,万一钟娇不愿意呢,那他就当没看见。 毕竟钟娇是自己的救命恩人,他不能恩将仇报。 于是乎, 金小川迅速闭上了小眼睛,对现场熟视无睹。 临睡前, 金小川斜了眼旁边座位上的大爷,还好还好,这大爷也一直在呼呼大睡,呼噜振天响,没看到任何儿童不宜的画面。 根本不用担心钟娇坐男人被发现了。 真好! 恩人的警报解除! * 此时,正在排队等着接水的钟娇, 就看到刚接完水的一位穿着不错的大妈接完水,大妈往回走时,一眼看到钟娇时,眼睛顿时瞪直了,一抹惊艳在眼底爆开。 只是一瞬, 紧接着,大妈便笑吟吟的走过来,自来熟道: “姑娘,接水?” 钟娇前后看看,以为是这大妈和别人说话呢,所以没搭腔。 大妈一笑,指指钟娇说: “姑娘,我跟你说呢,你要不别排了,我侄子在前面,让他帮你接一下水。” 此时,大妈已经走到钟娇面前。 钟娇知道这大妈跟自己说话,直接拒绝: “不用。” 陌生人和你搭讪不是什么好事。 “呀,姑娘,别客气。”大妈伸手就要拽钟娇的胳膊,钟娇反感别人对自己动手动脚,何况是刚一见面的陌生人。 她的一双美目顿时凌厉起来,她身子往后一退,躲开大妈的亲昵。 她淡漠道:“我不认识你!” 过于热情,此人非奸即盗。 大妈热情不减,继续和她套近乎,还伸手想拽她: “哎,认识一下不就熟了,来来来,姑娘,一个人出门在外,有个顺道的也方便相互照顾。” 钟娇很烦燥,伸手推开大妈的手,严肃道: “我不和你顺路,不和你说了,我男人还在等我。”说罢,钟娇端着搪瓷缸转身就走,她就是出来溜达一下,怎么这么着苍蝇呢? 烦。 这位大妈若有所思的咀嚼着‘我男人‘字样,然后就站在原地未动,直到盯着钟娇的背影走远了一些。 她才对着人群之中一个年轻男人使了一个眼色,又瞄了瞄钟娇。 年轻男人迅速向前,悄无声息的跟着钟娇,但却保持着一定的距离。 第27章 这女人要干什么? 那名穿着不错的大妈热情过度了! 往回走的时候,钟娇就一直在寻思着:这大妈穿着不错,但那双眼睛叽里咕噜乱转,很不安分。 让人看一眼就觉得不舒服。 尤其是眼角外翻,很人感觉长的不是很吉利。 尤其是,这大妈初见自己是一脸惊艳,然后就冲自己走来,热络的不像话。 —— 根本就不像是正常人的反应。 更让人费解的是: 大妈被自己淡漠拒绝,仍不减热络,还想拉扯自己,就更不是常人所为了。 所以, 综上所述,这个大妈有问题。 大约可能,她被人贩子盯上了。 有点不太幸! 哎, 她这该死的容貌,这该死的魅力! 钟娇端着搪瓷缸往回走,想起,在后世她看的一些年代文。 不出意外, 所有她看过的一些年代文里,只要上火车,女主就总能遇到坏人坏事,而且大部分情况下都是人贩子作祟,呵呵, 她点正, 正好遇到。 呵,人家没准瞅自己长得漂亮,还给惦记上了,可能想把自己卖一个高价吧。 这些人贩子真是兔子抱枪睡,胆大肥得包天啊! 刚才,自己故意对着大妈说了有男人跟着一起坐火车之后,她以为那名人贩子就会对自己罢手,没有想到,那名女人贩子竟然还派人跟着自己。 看来, 这伙人贩子对自己是不死心了。 反正, 不管,人贩子对她有没有死心,她——对他们这一群人贩子也惦记上了。 自己得让她们尝尝什么叫老虎嘴边拨牙。 她故作悠悠然的往回走,走到座位旁,美眸一瞟,看了眼顾时年。 被调戏过的顾时年已经缓过劲来了,看到她过来,耳朵不禁又一红,赶紧起身,给她让开路,省得又坐他家宝贝。 待她走进去,把搪瓷缸放在小桌上,顾时年都提着一口气。 坐好,环双臂,她开始装作闭眼休息。 看到她休息,顾时年这时才狠狠吐了口气。 因为钟娇睫毛过长,微撩开一点缝隙儿,别人也轻易看不出来。 借着睫毛掩盖视线,她撩开一点眼皮,就看到跟踪着他的年轻瘦猴儿男人,偷偷瞄了眼她和顾时年,盯了一会儿才转身离开。 钟娇想:如果直接把大妈和那瘦猴男人给逮住,她没证据,是做无用功,还会打草惊蛇。 怎么办? 哎, 那她只能是不入虎穴,焉得虎子了。 不过,她得和顾时年这个家伙联手,她刚才摸到了这家伙有腹肌,又人高马大,肯定一身健子肉,弄个瘦猴儿应该不在话下。 他会不会帮自己呢? 看着他板寸,根根笔直,修剪得非常整齐; 双眸锐利, 坐姿板正,走路时也铿锵有力。 她猜他要么是军人,要么是退役军人。 因为面对不知具体人数的人贩子,她不会赌自己,毕竟命只有一条。 而且她更不会打无准备的仗。 而且,她更赌顾时年是一个有着道德底线的人,会跟她站在一起。 突然, 她不安分的手一下子搭在顾时年的大腿上。 顾时年惊得一下子乱了呼吸,接着,是呼吸嘎然而止,再然后,耳朵爆红—— 这个女人要干什么? 这大庭广众之下——又来! 接着,异常的撩动传来,通过大腿上的神经,一点点输送到达他大脑,他大脑瞬间宕机了。 撩动传入胸口,怦怦怦,心跳骤然加快, 耳边已经然是如擂战鼓,嗡嗡嗡作响。 顾时年的呼吸开始变粗变沉,伸手欲捉住她作乱的小手,这时却感到腿上传来一下下的像是写字的感觉。 燥动的情绪开始平静,像重重波涛遇上礁岩,撞击之后归于平静。 第一个字因为她的惯撩,顾时年愣是没有感觉出来, 但第二个字,他却疾快的感知出来了。 人! 第三个字, 贩! 第四个字, 子! 人——贩——子! 这三个字眼儿在顾时年的大脑里瞬时串成了一条线,整个人也刹那间变得严肃起来,他明白了,她在给他暗示,这车上有人贩子。 那刚刚第一个字,应该是‘有’字。 扭头,顾时年发现她正笑盈盈的看着自己,一双眼睛弯下来,水汪汪的,像盛着一汪春水,灵动可爱,还有一丝隐隐的狡黠。 有一根蒙尘已久的心弦被人突然轻轻拨动了一下。 他一时忘了她要跟他说的事情。 也忘记了她是女流氓,总想调戏他的事实。 直到大腿又传来一阵阵酥麻, 好吧, 她以为他没有感觉到那是字,又重新给他在腿上写了一遍呢,而且眼里还有幽怨与嫌弃。 她是嫌他反应慢了? 还是嫌他笨? 顾时年的脸微微胀红,点点头,看着她,轻轻说了一句唇语: “我会帮你。” 看到顾时年说了唇语,已经懂了自己在他腿上的爬字,笑着勾勾唇,小手又直接在他腿上爬字: “我会当诱饵!” “不行!”顾时年立刻表示反驳,他知道人贩子有多凶残。 她爬了几个霸道的字:“就这样!” 然后直接抽回自己的小手休息一下,想想接下来,怎么做一次合格的诱饵。 顾时年:“……”这是单方面做决定了。 想好对策之后,钟娇起身, 这时,顾时年迅速站起来,想拦她,但发现她手指直指他的……他吓得脸色暴红,眼神虚晃了一下。 她疾速穿过。 走出座位通道,钟娇放慢速度,故意慢腾腾的啃着一块白面馒头,朝着列车室走去。 这时, 刚才那个跟着她的瘦猴儿再次悄么么的跟了上来,她装作没发觉,继续向着列车室走去。 “同志,我可以买一张卧铺票吗?”她来到列车室的窗口,做出一副想买卧铺票的样子。 “没有。”售票员一下子否了她的要求。 有几个卧铺票是给下一站的领导亲戚们留的,他可不敢乱卖出去。 瘦猴儿听到此处,眼睛一亮,迅速躲到一边去了。 这时, 他看到神情颓废的钟娇走过来,便无声无息的跟在后边,看着经过门口的通道,四下无人时,小声喊她: “同志,我能帮你买卧铺票。” 瘦猴子呲着黄板牙跟她保证着。 看到白的发光一样的钟娇,尤其站在他面前的钟娇时,他感觉眼前的钟娇就像下凡的仙女一样,漂亮极了。 他的哈喇子都从嘴角流了出来。 待他发觉,迅速吸溜了回去。 钟娇:“……” 强忍着一脚踢翻他的恶心,她后退了一步,装作警惕的问: “你是谁?”声音装的相当柔弱不能自理。 “我有个亲戚在列车上,能帮你买卧铺票,你买不买?”瘦猴儿表现的十分真诚: “如果你不买,我正好想倒卖给别人。” 钟娇一听票要卖给别人,立刻着急了, “唉,同志,卖给我吧,我给你加钱。” “你在这儿等我一下。” 瘦猴儿迅速去找人,待他找到刚才的大妈之后,喘了几口气,小声附在这大妈耳边,就把刚才的事情给讲了一遍。 听到猎物上钩了,大妈重重的拍了拍瘦猴儿的肩,表扬道: “猴子,干得好,” 随后大妈又低声道:“走,过去,记着拿好麻袋和药。” 瘦猴子一听,搓搓手,眼睛贼亮的问道: “大姐,到手后,能不能让我先开开荤?”话毕,瘦猴子嘴角的哈喇子再次流了出来。 第28章 他在等她提要求 大妈看了眼瘦猴子那一眼色咪咪的模样,想了想,点点头道: “可以。” 先弄到那姑娘再说。 如果说,那姑娘能卖一个特别好的价钱,清白身子自然得留着,她可是不会让瘦猴子动的。 如果那姑娘卖不了好价钱,破了身子就破了,没什么大不了的。 就就是一个女人嘛,哪里都是一个样儿。 再说,这行业,都流行先到先吃,先吃先得。 反正卖的都是老光棍子们, 这些老光棍儿们能有个暖被窝的就不错了,谁还在乎媳妇是第一次还是第二次啊! 瘦猴子一听这个,立刻眉开眼笑,那眼睛笑得都咪成一条缝儿了。 “谢谢凤大姐。” 嘴角的哈喇子流了又流。 大妈看了看身前身后的车厢,咪了咪眼睛吩咐道: “活儿干利索儿点,我和老三在前后盯着,你和老二去弄人,这一票咱卖个大价钱!”被称作凤大姐的人, 此时,她的脸上再也没有了和钟娇打招呼时的热情与实诚。 眼底全是阴唳与狠毒。 还有最深的一层,是得意和张狂,这一回,她可以赚不少了。 这姑娘长的可是极品。 凤大姐一伙人一切部署好,便纷纷行动起来。 待瘦猴子再回到车厢间的通道时,就发现了钟娇还在原地等着他,不禁微微松了口气。又悄么么瞅了眼那一把掐的小蛇腰,哈喇子再次流了出来。 吸溜回去哈喇子,瘦猴子才朝着身边的老二挤挤眼睛。 老二会意,立刻上前,对着钟娇问: “同志,听说你要买卧铺票?” 钟娇打量了下这个男人,个子不高,稍胖,那一双眼睛在看到自己的刹那间,似乎是狗看到肉骨头般,一下子就给盯紧了。 特么的。 她咪了咪眼睛,心想,又来一个同伙,三个人了。 不知道还有没有同伙? “我买两张,多少钱?”钟娇后退一步回答,她表现出正常的小心。 毕竟刚才她给那大妈说有男人了。 怎么也得说买两张,省得漏馅儿。 此时, 瘦猴子趁着钟娇与老二说话的功夫,已经悄悄的退到了钟娇身后,趁着钟娇集中精力与老二做卧铺车票交易的时候, 他缓缓掏出一块手帕,以疾快的熟练的速度,从后背伸向钟娇前面,一把就捂住了钟娇的嘴巴和鼻子。 呜呜呜, 钟娇装作挣扎了几下,便身子一软,缓缓瘫下来,瘫蜷成一团。 瘦猴儿: 这妞真配合, 为了装麻袋方便,自己个儿都瘫缩成球了。 瞅瞅四下无人,瘦猴子迅速从身上解下来一个大麻袋,几下就把人球塞进麻袋里。 钟娇:“……” 特么的还挺受罪,缩成球还要塞袋子。 下次,她不当卧底了,这真不是人干的活儿。 掌心握着一把小刀,当下就开始割麻袋, 滋滋滋…… 滋滋滋…… 她让小火鸟随时盯着这群人的动静,一共看看有几个人,好一窝儿打尽,以报塞麻袋之仇。 老二和瘦猴儿一看把人逮住了装袋了,相互一笑,眼神会意。 这时, 凤大姐带着老三来到跟前,看了眼麻袋,笑了笑说: “猴子,你和老二干得好。我们下站下车。” 弄好了,迅速下车,好卖货。 等再上下趟火车搞人。 凤大姐看了眼身边的人道:“老三,赶紧把刀子收起来,省得被撞见。” 钟娇一听, 老二,老三,猴子,凤大姐,目前是四个人,不知道还有没有人? 这时, 看到顾时年装作寻人经过这里, 瘦猴儿顿时紧张起来,他刚才可是看到他们塞到麻袋里的女人和这个男人坐在一起,应该是夫妻吧。 他吞了口吐沫,有些紧张,生怕这人发现什么。 顾时年装作什么也不知道,已经敛去了全身的锋锐与唳气,他故意看了眼这四人,咳了咳,想径直穿过去,后来又想到什么说,装作一副很老实的模样,问: “几位同志,看到我媳妇没有?” 这下,不单是瘦猴紧张了,就连剩下的三人都给紧张起来。 不过, 好在凤大姐年纪大,历经的事儿也很多,她很快镇静下来,看了看顾时年道: “同志,你媳妇是不是挺漂亮的?” 顾时年点点头。 “我当时看到你媳妇要买两张卧铺票。往列车室那边去了。”凤大姐说完,跟其它人一使完眼色,瞬间带着人就想走。 这时, 列车长带着一队乘警迅速出现在凤大姐身后,还把凤大姐的退路给堵了一个严实,连车厢的门都给关上了。 凤大姐面色一惊,就想往前边跑,结果, 前边的顾时年迅速把前边的车厢门也给锁住。 而且,顾时年一改脸上的懦弱,一双漆眸之中闪动着骇人森然的冷唳。 凤大姐和小弟们被前后夹击了。 凤大姐感觉有一种被人设计的感觉,她瞬间看向扛着麻袋的瘦猴子,示意瘦猴子绑架人质,做好准备逃跑。 “同志,你这是要干什么?”凤大姐装无辜的问列车长。 其中一名乘警盯着凤大姐看了几秒,一下子就认定了,眼前这老女人就是报纸上通辑过恶贯满盈的人贩子——蓝金凤,冷冷道: “蓝金凤你被铺了。” 蓝金凤被认出,怔了下,然后哈哈哈大笑,一把将麻袋提过来。 结果,麻袋重量极轻,再一看,麻袋已经破了一个大口子,而那漂亮的姑娘,正抱着肩,含着人畜无害的笑站着,看着她。 蓝金凤终于明白了,她天天猎鹰,今日反倒被一只小鹰给啄了眼。 她手指微扣,下意识就要摸腰际,这时,钟娇反应极快,上前,一记无影脚飞起,啪的一声,就踹在了蓝金凤的手腕上。 与此同时, 顾时年的脚也倒了,一下子踹在了蓝金凤鼓鼓囊囊的腰际。 咔嚓一声,蓝金凤手腕骨断裂, 咔哒一声,蓝金凤腰间的铁盒子已经被踹扁掉在了地上。 蓝金凤惨叫一声,手腕像面条一样软下来,脸上额头立刻疼得痛出一层冷汗。 刚才, 无论是顾时年动手,还是钟娇动手,蓝金凤都伤不了任何人。 周围人都是一惊, 顾时年对钟娇的身手一惊,接着眼中全是惊艳,他没有想到钟娇的爆发力,还有速度竟然这么好这么快,简直与草原猎豹争锋。 就凭钟娇自己就可以完全拿捏住这人贩子。 钟娇对于顾时年的反应与速度,也很佩服,在她的认知里,能和她爆发出同样速度的人制敌的人都是不错的潜力股,不错,有前途,小伙子。 没白长腹肌! 这只是一刹那间的事情, 列车长,还有周围的乘警也看懵二人的身手,那叫一个漂亮! 接下来,好几秒他们才反应过来,迅速逮人。 被钟娇和顾时年身手吓傻的三个人贩子已经完全缴械投降了,就他们三个,全是白给,根本就没有蓝金凤十分之一的火力与反抗力,只能乖乖束手就擒。 四十多岁的列车长看着漂亮的钟娇,没想到功夫这么好,大为惊叹: “小同志,功夫很厉害!” “谢谢叔叔夸奖,不过,列车长叔叔,我能不能提一个要求?”钟娇大大方方的问,丝毫没有矫情。 列车长语滞,这是挟功提要求? 心里有点不悦,但也没有多说,他在等着钟娇开口。 第29章 一双阴唳的眼睛 钟娇看了眼不悦的列车长,勾勾唇,这年代,这上岁数的人就是小家子气,看他一脸便秘的模样,就好像自己提的要求是多么无理似的。 唉, 不过,她必须提。 “列车长叔叔,能不能让我睡一个卧铺,我出双倍的钱,怎么样?”她的眼睛一闪一闪的,闪着亮晶晶的光。 卧铺? 周围的人都愣了下,都没有想到钟娇提了这么一个简单的小要求? 对于列车长来说,这几乎根本就不算是要求。 列车长还以为她要提不想下乡的事情,或者要给她安排一个工作,现在的人一般都会提这么两点。 没想到他给想岔了。 好好好,不是不想下乡,不是想找工作就行,反正这两样,他一个区区列车长是一样儿也解决不了滴。 “行,小同志,这个要求我答应了。”列车长赶紧答应了,这个难度太小了,简直不值一提,随口一句话的事情。 不然,等呆会儿小姑娘反应过来,吃亏了,再提一个难度大的要求,他就要麻烦了。 他一个列车长,除了车票,其它可没有什么本事。 听到列车长答应了,钟娇笑盈盈的说道: “谢谢列车长。” 顾时年也站在那里,全程板着一张面瘫脸不说话,也不提要求,反正很安静。 列车长看了眼后面的一名女列车员,道: “你去帮着这位小同志办一张卧铺票,要下铺。” “好。” 钟娇高高兴兴的跟着列车员走了。 隔着通道, 另一个车厢的车窗玻璃后,一双阴唳的眼睛透过来,一直盯着这边的情况。 眼底充满了一种嗜血的仇恨。 列车长看了眼站在眼前的顾时年,伸出大手, “你好,同志,哪个部队的。”他一眼就看出了他的身手不简单。 应该是在部队的兵。 “北边。”顾时年只说了一个模糊的概念,没有具体说出哪个部队,因为他是带任务出来的,不方便告知。 听到顾时年的不方便,列车长也没有不高兴,反而拍了拍顾时年的肩道: “小伙子,好好干。” “有事直接去列车室找我!”这句话,他可不敢对那个鬼机灵的丫头说,不然,那丫头指不定冒出什么事情来呢,他怕自己招架不住。 钟娇回来后,便提着两个包袱走了。 金小川眼巴巴的看着钟娇走了,叹了口气,脑袋耷拉了下来。 哎, 好不容易遇到一个熟人,结果人还要走了。 他想问问钟娇去哪儿,可是看到钟娇那一双比划着刀子般的眼神时,脖子缩进衣领里了。 姑奶奶太凶,他惹不起。 他小胳膊小腿不抗揍! 钟娇提着包袱跟着女列车员办理好一张卧铺票,就来到了卧铺车厢。 这一间四张卧铺,都是上下铺。 左边的下铺躺了人,看身形和衣着是个女的,年纪和自己差不多。 上铺躺着一个男人,穿着不错,家世应该可以,看样子也是个年轻的。 不过,这一切都和自己没关系,自己要卧铺是为了睡觉,对,纯粹是为了睡觉。 自己上铺倒是空着,她没在意,脱了鞋子,直接躺自己铺上就睡。 麻呀,上午一直坐着睡觉也太累了。 不过,太饿了,肚子咕咕作响,大中午的光惦记着抓坏人,她都忘了吃午饭。 这这都几点了, 一看点儿, 卧槽,两点多了,能不饿吗! 于是,钟娇又干脆坐起来,从包袱里掏呀掏,实际是从空间里掏出来两个大酱肉包子,她还从包袱里掏出一壶灵泉水。 连搪瓷都没有用,直接就着水壶,吃起包子。 炸的大酱,炒过的肉丁,加点香菇块,嘶,咬一口,滋滋的冒油,真香。 吃个肉,在这个年代,绝对是美味。 第一个包子啃了两口,这酱香的肉包子味就飘满了这个小小的卧铺车厢,愣是把两个睡觉的人给馋醒了。 上铺的男人一转过脸来,就是一副笑嘻嘻的模样, 一看就是自来熟的那种, 长的挺清秀,细鼻子细眼睛,嘴唇薄,一看就是能说会道类型。 “姑娘,你这包子卖不?我想买一个?”说罢,他不好意思的揉了揉肚子,确实太香了,导致他中午吃的白菜肉末馅的烧饼都不好吃了。 钟娇看了看他,不帅,跟顾时年差远了。 无论颜值,还是肌肉,还是身材。 不过, 这小模样身材倒是比温泉池的嫩模强一点。 又看到下铺的姑娘也扭过了身子,哟,还是一个大美女,瓜子脸,桃花腮,眼睑里还铺着一层没有化开的水雾,这是刚睡醒的懵呆状态。 真美, 秀发如云似雾, 眼如弯月, 鼻梁挺直,小嘴娇俏,小脸是正宗的瓜子脸。 还有些庄端雅致。 哟, 大美人! 钟娇看呆了一瞬,而对面的姑娘也从包子的香味转移到的钟娇的脸上,哟喂,这姑娘真漂亮啊, 真像古人说的那样, 肤如凝脂,唇如樱桃, 花想衣裳,云想容啊。 姑娘暗暗慨叹钟娇惊世俗人的样貌。 而钟娇也在打量这姑娘优雅的体态,不可方物的美丽。 “你好,我叫苏丽君。”苏丽君坐起来,穿上鞋子,大方的向着钟娇介绍自己。 正啃包子的钟娇,迅速咽下嘴里的肉丁,都没来及擦嘴唇,也大方的介绍自己: “我是钟娇,你好。” 苏丽君怔了下,大约是捉摸这两个字怎么写,自己想明白之后,做出一副开悟的状态,她的美很自信,也很大方。 钟娇知道这样的女孩子家里条件一定好,不然哪里来的自信。 再或者是父母教育得好,无外乎这两样。 苏丽君介绍完,目光终于再回落在钟娇手中另一个没开啃的包子上: “钟娇同志,我可以和你换一个包子吗?” 上铺的男人激动的扶了扶眼镜,也将目光盯上了钟娇那个未开啃的包子: “同志,我买了,你这个包子,我给一块钱!” 啧, 钟娇抬头看了看这个不着一世的二世祖,就知道大约家里是开矿的,一点儿也不知道节约,不知道这个年代一块钱能买多东西,真是不当家不知柴米贵。 败家子儿。 看到钟娇嫌弃的眼神,男人撸袖子就去掏口袋里的钱,数好一块,直接递向钟娇。 而苏丽君的一小盒子饼干也伸过来了。 钟娇:“……” 第30章 谁也别想好过 钟娇想: 这两人抢包子啊,不至于吧。 看来两人都是吃货。 苏丽君瞪了上铺的男人一眼,眼底喷出一簇小火苗来: “孟泽城,你能不能不这么幼稚?” 孟泽城懒洋洋的瞪了眼苏丽君: “表妹,不带这么卸磨杀驴的,若不是你满腔热血的要去建设边疆,至于你舅舅非给我报名吗?” “我这表哥可是舍生取义,远赴边疆去帮你吃沙子,你可倒好,现在连一个包子都要跟我抢!” 孟泽城故意推了眼镜,板起了小脸。 呵, 苏丽君叉着小腰,指着孟泽城道: “少来这一套,我舅舅不是你爸啊,是你爸给你报的,有本事,你找你爸算账去,或者电话里怼他?” 钟娇不管他们吵架,慢条斯理的啃完了第一个包子。 再喝了几口水。 本来还想接着啃第二个包子。 结果两吃货,反应过来了,不掐了,四双眼睛,不对,加上一副眼镜,六只眼睛像添加了拉丝剂似的,丝丝粘在了包子上。 钟娇:“……” 咋不掐了? 翘着二郎腿, 咀嚼着香喷喷的肉包子, 喝着甜滋滋的灵泉水, 吃着热热闹闹的掐架大瓜,真是巴适的狠啊。 听到他们也去边疆,钟娇叹了口气,一起吃沙子的人,好歹也算以后是同甘共苦的住地窝子的邻居了。 哎, 钟娇摆了摆手,推开他们的钱和饼干,咬完嘴巴里最后一颗肉丁,伸手将包子分为两半,然后一人一半: “给。” 肚子有了食,也不饿了,她不想了,一会儿得吃晚饭了。 吃太多,晚饭就干不动了。 苏丽君一看这架势,迅速挑了一半大的抢回来,然后硬把饼干小盒子,塞到钟娇床铺上头: “我不占人便宜。” 孟泽城爬下下铺时慢了半拍,没抢到稍大的一半包子,瘦脸都急得皱巴起来,连眼镜都跟着添了糊镜头,越看苏丽君越不顺眼。 他蔫耷耷的伸手拿了半个包子,还是把钱塞给了钟娇。 钟娇数出来想还, 孟泽城推拒不要。 钟娇:“……”好吧,败家子的钱不要白不要。 接下来,钟娇还是躺回铺上去睡觉,她刚睡着,这截车厢就进来一个人。 这人正是顾时年, 他一进来,就看到已经睡熟的钟娇,那只作乱的小手此时安分的放在铺上。 看了一眼, 他就想到这只小手在自己腿上爬字的感觉,酥酥麻麻的,想到此刻,一股战栗不禁传遍全身。 耳根红了。 他本来没想要卧铺,没想到列车长直接给他办了,还办在了这女人的上铺。 这女人腿脚功夫真厉害,让他确实惊艳了一把! 不在部队可惜了。 吸了口气,顾时年还是轻手轻脚的爬上了上铺,反正他不是怕吵醒女流氓,他主要是怕动静大,影响其他人休息。 孟泽城看了眼顾时年,还挺有眼力介,知道动作放轻不打扰别人。 他想继续啃香香的肉包子,结果一不小心就啃了自己手指头。 嘶, 真疼, 也不知道那姑娘还有没有包子?他还想买,反正他不差钱。 苏丽君还没有吃完包子,正小口小口的啃着,嘴角还有酱色油渍沾在嘴角,看得孟泽城嘴里的唾液一直分泌个不停。 他真想抢了苏丽君的那两口包子。 顾时年也累了,躺在铺上背对外面开始休息。 苏丽君吃完包子,继续躺铺上睡去了,没意思的孟泽城也懒洋洋的躺在铺上,闭上眼睛,还偷偷撩开一点缝隙, 那点缝隙露出来的目光,直直落在钟娇头边的大包袱上。 他记得这肉包子是从这个大包袱里拿出来的,不知道到底还有没有了? 此时的孟泽城一动不动,也跟睡着了似的。 这时, 一道诡魅的身影迅速从车厢前停顿了一下,目光恶狠狠的盯着钟娇的方向。 孟泽城一眼就扫到了那道身影,蓦的睁开眼睛,厉声质问了一句: “谁?” 话音落下,一道黑影一闪而过。 孟泽城再看, 车厢门口什么也没有。 ——只有一道半截的白帘子随车身晃动着, 孟泽城揉了揉眼睛,以为自己刚才想吃包子出神,看得眼花了,就没在意。 天色暗下来, 又是一片嘈杂声响起来。 还有搪瓷盆叮叮咣咣的响声,还有孩子的啼哭音。 钟娇醒了过来,她看了眼黑下来的天气,叹了口气,这铺躺着是舒服,可是没有别墅的大床舒服,睡得老腰不太得劲。 哎,再坚持六天七夜吧。 她掏出饭盒,把小锅米线放进饭盒里,假装去接热水,说白了就是睡醒了,出去溜哒一圈儿。 结果她用搪瓷缸接热水的时候,余光中瞥到了也来接热水的骂骂咧咧的刘春菊。 嘶,冤家路窄。 她已经把一饭盒米线放进空间了,双手只是稳稳的接热水而已,不过眼角一直盯着刘春菊的动作。 现在揍人,她再也不担心老天会不会劈她了。 反正原主爷奶和自己都盲猜:钟大强刘春菊应该不是自己的亲生父母! 如若他们再敢欺负自己,非得爆揍他们一顿不可。 蹲笆篱子吃免费饭,都便宜钟大强一家三口了。 去边疆吃沙子才算是对他们一家三口真正的惩罚,到时人毒自有天收! 她相信正义虽然会迟到,但总会来到。 钟娇白的发光,漂亮迷人,自然是人们关注的焦点,当然,刘春菊也不例外,她也一眼就瞧到了人群之中非常出挑的背影。 细看一下, 刘春菊感觉接热水的人像是钟娇,揉揉眼眀再看, 她直接确定了接水的人就是钟娇。 小贱人倒是过得挺滋润,肤白貌美的,而她现在连雪花膏都没钱买了,一脸蜡黄还粗糙的要命。 越想,她就越嫉恨钟娇。 以前好看的时候,钟大强总是心肝肉的叫着,还喜欢摸摸自己光滑嫩生生的脸。 现在她纯粹是黄脸婆一个,比前些天明显大了十几岁。 现在,那枚受伤的腰子用着也不甚满意。 她失去工作,没了钱,变老变丑,连钟大强都不愿意看她一眼了。 她恨! 现在还得去支边吃沙子,活受罪! 她恨不得直接手撕了小贱人! —— 一切都是小贱人的错,她不好过,小贱人也别想好过! 反正,她早知道这小贱人又不是她亲生的闺女,如何磋磨都没关系。只要让小贱人别好过就行。 刘春菊再也没有之前的骄傲矜持,索性学着胡同里无赖大妈的动作,一下子坐在火车地板上,双手拍地,大声的哀嚎着! “啊,不孝啊,不孝啊!” “自己个儿吃香的喝辣的,老子娘的不管死活啊!” 刘春菊就是想用孝道逼一逼钟娇这个贱人,好出一口心中的恶气,要不是小贱人,她们一家怎么会落魄至此! 一切都是小贱人害的。 第31章 来了一个猛然回头 无论怎么样, 她刘春菊现在是穷死了,她无论如何也得跟小贱人讹出一百块钱出来。 小贱人白领了那五十块支边报名费,没门! 众人纷纷伸着脖子,想看看发生了什么闹剧? 很快, 接热水的也不接了,接了热水的也不走了,纷纷围过来,都想看热闹。 反正光坐车,也挺无聊的。 看热闹的人,有一人唯恐热闹不大,看着坐在地上的哭骂女人,就问: “哎,大妹子,你说谁不孝啊?” 指指也行啊, 一个人也吃不了瓜啊! 刘春菊抹了抹脸上的泪水与鼻涕,伸手指指钟娇的方向: “大姐啊,你看看呀,这孩子偷了家里的钱,自己个儿自在逍遥呢!” “我不求她把偷的钱全还给家里,只要她给家里一点让我们过下日子去就行了。” 大家伙顺着刘春菊指的方向, 一眼就看到了白的发光的钟娇,小脸白嫩,跟剥了壳的嫩鸡蛋似的,一点瑕疵都没有。 一看穿得也不赖,应该是城里的一套成衣。 不像自己个儿缝的。 搪瓷缸也是崭新崭新的,一片瓷儿都没有掉。 再看看脚上穿着一双方口新布鞋,是一个补丁都没有。 头发乌黑, 小脸漂亮气质出众,一看就是出身吃喝不错的人家。 没想到是偷了家里的钱,自己才过得逍遥。 果然,一些爱热闹的大妈,纷纷开始以一种不善的眼神看向钟娇, 甚至有大胆的人,自以为正义的人士,开始对着钟娇指点、发难: “小姑娘,你怎么能偷家里的钱?” “就是,赶紧把钱还给你父母。” “现在赚钱多难,赶紧把钱还给你父母,母子哪有隔夜的仇?” “……” 四周聚的人越来越多,而且手指也都纷纷指向了钟娇,看待钟娇就像一个十恶不赦的恶棍似的。 钟娇不慌不忙的摩挲了下搪瓷缸,一双眼睛淡定无波的看向坐在地上还在抹霍着鼻涕眼泪脸的刘春菊,她勾勾唇, “刘春菊你偷了爷爷奶奶的钱,都被公安同志逮走了,你怎么还学会贼喊捉贼了?” 她淡淡的笑着,直接对刘春菊发出了最致命的一击。 周围的吃瓜群众瞬间懵了。 “???” “啥啥,我没听清?” “那姑娘说是坐在地上的女人偷了公婆东西,被公安逮走了。” “自己当了贼,还说别人是贼!” “这是惊天大反转啊!” “哎哟麻呀,还有这样不要脸的人!” “原来她自己是贼啊!” “没听说她还蹲过笆篱子呢!” 刘春菊没想到钟娇一句话就把自己摘清了,而且还把脏水泼到自己身上了。 “你你……胡说!” 心虚又气急败坏的刘春菊赶紧矢口否认。 钟娇又笑着指了指列车室的方向: “我是不是胡说,要不咱们打个电话,问一下钟家镇派出所,刘春菊和钟大强是不是因为偷爹娘钱财,一分钱不留,大半夜的被公安逮走了?” 一听钟娇说实情,刘春菊顿时脸色发白,一屁股瘫坐在地上,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本来,她想讹点钱,结果屁没讹着,还让小贱人给揭了老底。 丢人! 周围群众的听力也是雪亮的,一听这个茬儿,再看刘春菊心虚得直接不敢滋声了,都直接认定了,刘春菊因为偷爹娘养老钱,一分不留,被公安抓过,还蹲过笆篱子。 天底下还有这么颠倒黑白,倒打一耙的人。 噌噌噌, 群众们迅速向后退,离坐在地上的刘春菊有八丈远才停下来。 蹲笆篱子的人,他们要离远点儿,不然自己的东西不保险。 一道阴鸷的视线紧紧的盯着钟娇那一张嚣张漂亮的脸蛋,真是伶牙俐齿啊! 他咪了咪,盯了一会儿,待钟娇猛的扭头看向这个方向时,他迅速低下头,掩在人群之后。 钟娇刚才莫名感觉有一种被毒蛇盯着后脊梁要咬死你的,那种毛骨悚然的感觉。 她不迷信, 但她相信人的直觉,就是第六感。 难道,她又被盯上了? 还是这火车上还有第二拨人贩子? 不对, 也许是第一拨人贩子没抓全? 无论哪一种情况,不想惹麻烦的她又被人盯上了,不怕一万,就怕万一,自己得小心了。 钟娇连热水也不想接了,想着转身就走。 这时, 刘春菊一下子扑过来,还好钟娇躲得快,一下子侧身,躲过了刘春菊的一场熊抱。 “娇娇,我和你爸,你妹浑身上下没有一分钱了。” “妈错了,不应该说你偷了家里的钱。” “可是你给我们报名支边的那五十块钱,能不能给了妈,我们三个还要活下去。” “家里真的被烧光了,大门都烧没了。” “娇娇你就可怜爸妈一下,给我们那五十块钱吧,大不了,算妈借你的行不行?” 钟娇看着刘春菊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哭着,乞求着,目的粗暴简单直接,就是想给自己要钱。 现在是想道德绑架讹那五十块支边报名费。 那五十块报名费, 呵, 她已经捐给了钟家庄的村长,让村子里没钱上学的小孩子当学费用,何必把钱给了一群恶狼让他们害人! “哟,你可别给我要,我可没拿你那五十块钱。”钟娇装出一脸惊诧的否认。 她怎么会承认,自己拿了刘春菊一家的支边报名费呢。 呵呵, 这刘春菊想让周围群众道德绑架自己,从自己这里讹钱。 没门! 钟娇挑了挑眉,看了眼不再随便附和刘春菊的吃瓜群众,厉声道: “刘春菊,你为了讹我钱,诬陷我偷家里钱。” “现在,你还想利用群众的同情心与正义感,继续讹我钱,我直接怀疑你是敌特派来的,故意挑拨人民群众内部矛盾的。” “我相信群众的眼睛是雪亮的,不会再上你的当!不会再相信你!” 刘春菊一听这个,吓得不仅脸更白,身上还猛的吓出一身冷汗。 特务这个词太敏感了……这小贱人是想要她的命啊! 这个小贱人伶牙俐齿,翻手为云覆手为雨。 她真的说不过小贱人! 群众一听,人家姑娘不跟他们计较刚才不分事非,还说他们有正义感与同情心,个个心里被说得都不好意思了。 他们也真的感觉被刘春菊这个娘们利用了,瞬间个个义愤填膺的撸起袖子,围成一圈儿,伸手指着刘春菊开炮了: “你这个骚娘们儿,真不地道。” “自己偷老子钱,还诬陷那姑娘偷。” “还想利用我们,以为我们都是傻子吗!” “真特么缺德带冒烟的!” “你这么缺德,以后生个儿子没屁眼,生个姑娘前后都没眼儿!” 噗嗤噗嗤, 最后一句骂声,惹得众人全给笑了。 钟娇也忍不住勾勾唇,她冷冷的看了眼刘春菊那张苍惶的脸道: “老实点,别想耍花招。” “不然,老天都会劈了你!” 她不迷信,但刘春菊迷信。 一听最后一句‘不然,老天会劈了你。’吓得刘春菊立刻噤声了。 完胜的钟娇冲着周围的群众一抱拳: “谢谢各位大娘婶子们仗义执言!” 她是真的谢谢骂人都别心裁的人们,还前后都没眼儿,笑死她了。 一场闹剧结束, 钟娇离开,突然那一种被毒蛇吐着芯子盯着的感觉又来了。 她装作没发觉,继续慢腾腾的向前走着,再然后来了一个猛然回头—— 第32章 有没有什么可疑的人盯着这里 一个高大健壮的中年男人,戴着普通的低沿帽,一手扶着帽沿,遮住周围的光亮,正阴测测的盯着钟娇的方向。 被猝不及防的发现,男人也怔了下。 他没有想到这个姑娘这么警惕,他立刻转身,随人群眨眼就消失了。 钟娇盯着消失在人群之中的中年男人,眸底是一片冷意,特么的,果然被盯上了! 不管他是什么人, 这次,她不再会团成球了,做诱饵有风险。 现在,她要直接击杀。 有一个弄一个, 来一对整一双。 不亮亮剑,以为你姑奶奶是一只病猫啊! 回到卧铺车厢,她一眼看到了坐在上铺上高大英俊的顾时年,呵,他怎么也来了? 她只是淡淡的看了一眼顾时年,便放下眼皮,坦然的坐在自己的铺上,伸手将饭盒拿出来,看着饭盒里的米线,还没有泡糟,笑了笑。 空间果然是空间, 被泡的米线在空间呆了一遭,中转一下,再出来依然是精品。 看着米线, 突然突然,她就联想到了一件非常重要的事情。 甚至顾不得米线扑鼻而来的热腾腾香气, 迅速用意识问小火鸟: “小鸟,小鸟,我问你,我记得凤凰山庄有一个大型商超,不知道还在不在?” “在啊,主人。” 嘶, 一想到大型商超还在,钟娇高兴得险些当场就要蹦起来,不过顾忌现场还有三个人,所以她没有表现得太过得瑟,太过高兴。 只淡淡的用意识回了一句: “好。” “主人只要说商超有的,东西自然也会到主人手上。” 钟娇咧了咧嘴角,控制不住的笑了。 她喜欢吃米线, 哈哈,所以商超备了大量全国各地特色的米线,没有的口味,她还专门雇了一个厨子做了一些速食米线。 口味可以说是独特,更重要的应有尽有。 看到钟娇正在呆呆的坐在铺上,盯着饭盒里香气扑鼻的饭菜傻笑,苏丽君感觉钟娇是不是受什么刺激了? 而孟泽城自从看到钟娇拿的铝饭盒出来, 自从钟娇打开饭盒, 他的眼睛就没有眨过了。 他闻着饭盒瞬间扑出来的香气,肚子的馋虫子也跟全都爬到了眼睛上,一动不动的盯着钟娇中的饭盒子,甚至都没有发觉钟娇的呆愣与傻笑。 他只在想:这钟娇怎么只是光闻不吃,如果不吃,卖给他也行啊。 他是头天晚上被报名,第二天早上就给他爸从被窝拎出去,直接来了火车站,然后就爬上了火车,拿的吃的只有两个馒头,还是他爸从食堂打回来早饭剩下的。 他妈在出差,根本不在家。 他的馒头,中午的时候就吃了一个,现在还有一个,准备晚上吃的,不过他不打算吃,计划跟钟娇买点吃食。 而顾时年则看着钟娇傻笑,还被别人盯着看,不由的跳下下铺,挡住孟泽城的视线,直接伸手在钟娇跟前晃了晃: “同志。” 他是保护这个小伙子不被功夫厉害的女流氓骚扰。 噌的, 钟娇终于反应过来了,她看了眼顾时年那一张低头看向自己的俊脸,眼睛黑漆漆的,像一抹深不底的渊潭,正在散发着它独有的神秘与幽遂。 帅哥的眼睛都吸引人,小说都这么说。 当然,她也被吸引了一下下。 不过,还是米线重要哟,不然再呆会儿,米线就给泡糟了! 此时, 顾时年正一手扒着上铺,一手晃着,看到她回过神来,目光落在饭盒上。 胸口微堵了下。 迅速抽回了胳膊。 但鼻尖嗅到了一股属于她的独特的花香, 一直在他嗅觉里萦绕 像芳草的清幽, 还像百合的淡雅, 更兼有梨花的洁白芬芳。 想着想着,顾时年的耳朵就红了。 正在这时, “钟娇同志,你还有没有这……米线,能不能卖给我一份?”孟泽城也利索的从上铺跳下来,手中攥着一把钱。 还挤开了顾时年,瞬时化解了顾时年的那一抹暧昧。 孟泽城上火车的时候,虽然没带吃的, 但是他爸给了他足够的钱和票。 顾时年周身的气场顿时冷了下来,他收回手,冷睨了眼眼睛一直粘在饭盒子上的孟泽城,微微吐了口气。 还好孟泽城盯的是饭盒,不是人! 不然, 女流氓非得盯上他不可。 苏丽君一听到孟泽城要买,双眼也立刻亮了,她看着钟娇直起身子缓过神来,抬脚来到钟娇的另一侧,手中也拿着一小卷钱: “钟娇,还有没有啊,我也想买一份,可以吗?” 三人已经把钟娇眼前的光全给挡了。 钟娇已经被包围了,抬头,眼前都是黑漆漆的光。 好吧。 她超市有的是米线,卖给他们普通口味的就行了。 自己独特口味的留着就行,万一吃没了,现在可没有那个会做速食米线的好厨子。 “你们,能不能让一些,我的光被你们全挡住了?” 顾时年率先离开了她的身前,向后退了一步,他绷着脸摸了摸口袋里的钱,没动声色。 看着苏丽君和孟泽城眼巴巴望着自己的眼神,尤其是孟泽城那双眼睛快长到饭盒上了。 哦霍,这个吃货。 好像这货出门,他妈没给他准备吃的似的,都快饿死了。 孟泽城:你说得对! “好,我有,我奶奶会做这个,一人一份,一人一块钱。”说完,她就去包袱里掏啊掏,一会儿就掏出两包撕了包装的米线。 调料包她也换了,不然太现代了, 她让小火鸟用地里干净的玉米叶子给包上调料了。 二人一人领了一份,他们看着干巴巴硬的跟铁丝似的米线,怎么吃? 二人都吃过汤盆里的米线,没见过干巴的米线吃法,总不能硬嚼吧。 “把米线装饭盒里,去接开水,开水没过米线。闷十分钟就好了。”钟娇告诉他们的吃法,然后就赶紧吃起来。 现在不是空间, 她得赶紧嘬米线吃,不然真的泡糟了,就可惜了的 。 二人拿着饭盒泡米线去了,然后又一个个的回到了自己铺上,开始吃米线。 而顾时年啃的是包里拿出来的饼子。 钟娇吃的慢条斯里的,还瞟了眼啃饼子的顾时年,心道,果然是兵哥啊,怪不得功夫这么好。 不过,吃饼子都能长腹肌,她也真佩服他的基因! 吃完,刷完盆,她回来,就看到刘春菊那鬼鬼崇崇的身影。 刘春菊注意到自己被发现,触及钟娇那冰冷锐利的视线时,吓得整个人浑身一颤,然后就迅速溜走了,她还记得第一次见面钟娇爆揍钟柔的场景。 而且自己的腰子到现在砸得都没好! 没有群众撑腰,她可不敢惹钟娇。 怕被揍, 现在,她的腰子还疼呢。 回到卧铺车厢, 钟娇坐在下铺,摸摸圆滚滚的肚子,想起了那一双带着阴鸷眼神的中年男人。 她扫了眼苏丽君心满意足的躺在铺上, 而孟泽城则有点小哀怨,感觉没吃饭,他幽怨又看了钟娇一眼,但也不好意思再买了。 这一路长着呢,万一人家不够吃可咋整。 而顾时年则蜷着大长腿憋屈的躺在卧铺上,脚都伸出铺铺了。 好吧, 他身高腿长,卧铺太短了,只能将就几天了。 听说, 腿长的人那啥也长乐个长。 “咳咳,三位同志,我想打扰你们一下可以吗?”钟娇打住自己旖旎的想法,非常礼貌的问。 “钟娇你别说打扰,就是赴个刀山火海啥的,我孟泽城保证眼儿都不带眨的。”孟泽城拍胸脯保证着。 肚子里的米线还热乎着呢,可不能说不讲义气的话。 苏丽君郑重的坐了起来,认真的回道: “钟娇同志,别客气。” 顾时年抿着薄唇,没说话,只是从而下的盯着钟娇,眉头微皱——她有事。 钟娇看到三人都很配合,也不打算说废话,就道: “今天一天,你们有没有注意到有什么可疑的人盯着咱们这间车厢?” 第33章 明枪易躲,暗箭难防 苏丽君想了想,摇了摇头说, “我一天都在躺着,没注意发生什么特别的情况。” 因为,她一直朝里边睡着,背对着外面,就是发生了什么也看不到。 孟泽城则是陷入一片沉思,他这次诡异的并着急吭声,而是想着今天下午他一直盯着钟娇那个大包袱时的情况。 当时车厢外,他确实看到一道鬼祟的身影。 但,他又怕当时自己眼花,看错了,让大家认为他胡说八道。 于是, 孟泽城想了想说,突然的哈哈哈的大笑起来,他啪着胸脯大声道: “哈哈,别怕,钟娇小同志。” “即便有什么可疑的牛鬼蛇神,也都让我打跑了!!” 顾时年脸色微黑,说正事呢。 不过,眼角的余光还是看向了钟娇。 现在,她提这个做什么? 难道是人贩子没有抓全? 一想到这里,顾时年全身的寒气就聚拢起来,人贩子恶毒,无所不用其极,他不敢赌,即便女流氓……咳咳,嗯,钟娇。 这名字不错。 即便她功夫在身,但也遭不住暗中算计。 如果真的,不但她,就连自己也应该被盯上了。 接下来, 他得保护这个女流氓,哎,本来以为没有再有交集,结果,一上火车就遇到了,还纠缠在一起…… 钟娇看着孟泽城吹牛不打草稿的模样,这真是白戴眼镜了,这不是整个一个二哈吗? 她和顾时年在明, 人贩子在暗, 都说明枪易躲,暗箭难防,她知道这个时候必须打起十二分的精神来,警惕敌人的各种偷袭与暗害。 “孟泽成同志,说正事,有什么可疑的人或者在咱们车厢周围晃动,或者是查看什么的,有没有?”钟娇瞪了眼孟泽城: “说正经话,再不老实,我这里的好吃的再也不卖给你了。” “现在又不是吹牛大会。” 看着钟娇不像开玩笑,好像真的有事。 “你能不能说正事?”苏丽君瞪了她这个表哥一眼,什么时候都没正形,没看到对面的两个人都很严肃呢,这整啥呢。 孟泽城赶紧把右手举起来,一副乖乖好学生的模样,扁着嘴说: “表妹啊,你这是胳膊肘儿往外拐,不帮亲呐。” 说完,看了眼钟娇冰冷的一双水眸,刷刷刷的冒寒气,他吓了一跳,舌尖都跟着短了半截似的, 他缩缩脑袋,抽着一张苦瓜脸道: “行行,我错了,我说我说。” “今天下午,我不是买了你的米线……” 钟娇不耐烦的眉头皱起,喝斥着打断他:“说重点!” 孟泽城全身的头发急得差一点全炸了毛,强撑着一口气辩解:“钟娇同志,我说的就是重点……” 钟娇无语了,这家伙就是来搞笑的,她白威胁不给他吃的了。 “我不是买了你的米线……呸呸呸……说重点……我不是买了你的包子后,哎,没吃饱,意犹未尽,但也不好意思再买你的。” “后来,你们都睡了。” “而我……”孟泽城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发,声音都变小了,嘀嘀咕咕的说着: “我就一直想着你那包袱还有包子没?” “当时,我怕你们看出来,还装睡,实际是撩开眼皮偷偷看你的包袱……” “结果我正偷看你包袱的时候,突然看到车厢口有一道诡异的身影。” “我赶紧问了一声谁?” “结果那人影就……就刷的就不见了。” “我后来,我揉揉眼睛,还以为看花了呢。所以就一直没说。”说完,孟泽城深深的吐了口气,小心翼翼的看着钟娇: “钟娇同志,我还能买你的米线和包子吗?” 呵, 都到这时候还惦记着吃的呢, 真是一枚地道的吃货。 也真是, 不过,也多亏,他是个吃货发现了一些事情。 钟娇表情更加严肃,盯着孟泽城,一双眼睛锐利无比,问: “模样,你还记得吗?” 孟泽城摇摇头,突然一拍大腿道: “个子应该不低,影子都到车厢上边的门了……”说完孟泽城在上铺还拿双手比划了一下。 与此同时, 钟娇几乎可以确定,这道鬼魅身影,就是一直盯着她的那拥有一双毒蛇眼睛的中年男人,那男人高大健壮。 看来,他一直跟踪监视自己。 想暗中出手。 她深深的看了眼顾时年严肃紧绷的脸,这道眼神是对这一件事无声的交流。 顾时年点点头,不用说,他也会保护她。 他现在不当她是女流氓,就当一个普通民众来保护她。嗯,对就是这样。 “好。”钟娇心沉细密,她刚想要说要孟泽城注意着苏丽君点,记得保护苏丽君,没想到顾时年率先出口: “孟泽城你随时跟在苏丽君同志左右,警惕周围环境。” “再说,也可能是我们多想了,或许他们可能不是坏人。对了,你们表情表现的自然一点,别这样,跟见了鬼似的。” 钟娇看着苏丽君胆颤心惊的模样,笑了笑,帮着顾时年打趣对面的二人。 孟泽城点了点头,如果有坏人,他必须得保护表妹啊。 这是他陪表妹支边的目的啊。 也不知道他不是亲生的,他爸竟然送他去吃沙子,真不像是亲生的,回头,他得问问他妈,这是不是亲爹! 哼。 顾时年对于钟娇的实力已经惊叹, 现在又听到钟娇心思缜密,说到正事,毫不旖旎的心态,心里还是不由的对钟娇有一种由衷的欣赏。 别再对他耍流氓就更好了。 他如是想着。 顾时年直接下了下铺,漆黑的双眸看了钟娇一眼,此时钟娇微张着殷红的小嘴,露出一截雪白的贝齿。 像一朵欲放的花苞,花芯嫩白,花朵鲜艳。 花朵上面还有几滴水润, 这样的她看起来神秘又诱人。 他耳根一红,深深的吞了口吐沫,转身离开了车厢。 他去找这列车长,希望乘警们还是要时刻保持警惕,以免松懈而放跑了坏人,甚至是让群众受伤。 因为敌人在暗。 列车长办公室, 听完顾时年的汇报,列车长看了眼顾时年身后,并没有看到腿脚厉害的小姑娘,咳了咳: “我马上让几名乘警换上便衣帮你。” 这件事他很重视。 不过,他更相信顾时年和钟娇的功夫。 他要是替他老战友把这两人挖到公安队伍里就好了。 “还有,下一站要下车的人员,也要仔细排查,尤其是临时下站要下车的。”顾时年话中的深意,不言而喻。 敌人干了坏事,下一站下车肯定是要逃跑。 “敌人目标是钟娇同志,我希望你能够,千方百计要保护钟娇同志的安全。”这姑娘漂亮,功夫又好,他都在想,要不要给哪家朋友后辈介绍了。 顾时年立正敬礼道:“收到!” 回到车厢, 顾时年和孟泽城商量,他们这个车厢晚上睡觉得值班,一个轮前半夜,一个轮后半夜。 让两个女孩子安生睡觉。 第34章 有什么东西在脑海一闪而过 大家入睡后, 顾时年亲自把车厢门反关上,以保证安全。 其实,他想和钟娇换个铺位,下铺更危险,当他提出后,没想到直接遭到钟娇反对,他只能无奈爬上了上铺。 他脑海中的反应,就是这女流氓脾气太倔。 钟娇并不是脾气倔,而是有深滤。 她有空间,万一发生什么,她能躲进空间。 而他们都是血肉之躯,很难挡住暗箭的流弹刀枪。 前半夜孟泽城盯着,迷迷糊糊的,他抬手扒拉开眼皮强撑着。 他想:不为了防坏蛋,也得为了吃姑奶奶的米线和包子。 那老香了。 香得他差一点儿咬掉舌头。 他想到时他轮到两点,喊醒顾时年,到时顾时直接着轮班,直到第二天早上四点。 他们两人每人轮四个小时。 四五点的时候, 火车上的乘警开始巡查了,他们的夜值也就结束了。 凌晨一点半的时候, 孟泽城的双眼皮又开始打架,他不得不继续拿双手去扯扒双眼皮,支撑那一双大眼睛,以盯着有没有坏人。 这回太困了,手指没扒拉到位,他的双眼皮一下子吧嗒一下给合上了。 然后他就直接给睡了过去,连呼噜声都发了出来。 这时, 三道鬼魅的身影再次出现在他们的车厢外,直接穿过了这个车厢。 三个敌人? 顾时年只是假装睡,第一时间就透过小帘子看到了这三道诡异匆匆的身影。 三个敌人对这载车厢来说有些危险,他得先把人引开,至少保证这间车厢安全,毕竟他答应过列车长保护着她安全。 而且车厢内还有两个普通的同志。 想罢, 他迅速跳下床,推醒已经睡着的孟泽城,让孟泽城一会儿反锁门。 然后,顾时年轻轻推开门,转身朝着外面的身影追去。 孟泽城被推醒后,只得爬下床,又把门反关上,才又爬上上铺,支了会儿眼睛又给睡着了! 跑出去的顾时年,他又担心敌人使诈,调虎离山,赶紧给埋伏在暗处的几名乘警暗示,示意他保护好这间卧铺车厢。 然后,顾时年就向前撵人去了。 很快,传来一番打架声。 听到异响,几名乘警正准备过去帮忙,这时一下子又蹿过来好几道身影,一下子围住了这几名乘警,几名乘警抽不开身,只能硬着头皮应付,再无暇顾及钟娇休息的车厢。 紧接着,又疾快走来一道高大的身影, 这身影手中握着一个特别细的管子,他站在钟娇休息的车厢前,左右谨慎的看看。 那边人被缠住了,缠斗得越来越远。 为了避免打草惊蛇,他直接趴下来,把管子插过车厢门下面的缝隙,插好后,他鼓腮朝着管子吹气, 噗! 很快,一股细细的白烟如丝如缕的从管子里钻出来。 丝丝袅袅的飘进了车厢之中。 这烟雾无味,很平常,所以一般情况引不起人特别的警觉。 大约三分钟后, 这道高大的蒙着面的身影,用细铁丝缓缓撬开了卧铺的车厢门,吧嗒一声,车厢门被他小心翼翼的推开了。 他缓缓走了进来,直接站在下铺前,他白天已经观察了许多。 咬牙,眼中发狠,他刷的从腰际抽出带着寒光的匕首。 借着过道里映过来的光,他高高举起手中的匕首,就要刺向下铺上的人,结果却发现,下铺空空如也。 什么也没有。 这人眨眨眼,再看向上铺,也没有人! 毛骨耸然的感觉瞬间袭来, 他胆战心惊的再吱吱的扭着脖子看向对面的上下铺! 卧槽, 也没人! 顿时,一股冷汗在全身开始铺开,噌噌噌铺满了全身。 他的脸上,脖子是,包括手心全是汗! 惊悚得诡异得都不能用冷汗来表达了! 不对, 难道是他中了包围,他转身推门,门却推不动,门栓也打不开,他感觉手心里的汗越来越多,腿肚子也越来越哆嗦。 突然, 他感觉脖子一凉, 再接着,就感觉一股液体深深的刺入了他颈间的皮肤里,然后头一栽,倒在地上。 不错,给他打麻针的就是钟娇,刚才她躲进了空间里。 干完这一切, 钟娇迅速把车厢门反锁上,一边让小火鸟盯着外面的动静,她一边把这男人扔进了空间一处地下暗室。 这些前世是给那些害自己的敌人的。 其实被敌人迷倒的孟泽城和苏丽君已经被她提前放进了空间, 一会斗敌人,还要保护他们,她可没那么多精力,晕了放在空间正好省心。 空间里地下暗室内, 她用药放在五花大绑的男人鼻下,用手扇了扇,然后坐在男人对面的椅子上,翘着脚,看着吸了解药的男人悠悠转醒。 男人一醒过来,就发现自己躺在冰冷的地板上,他动了动,发现动不了,一抬头就看到一张绝艳的脸庞。 是她! 男人恶狠狠的盯着钟娇:“你是谁?” “这句话,我应该问你,你是谁?为什么要跟踪我?”钟娇懒洋洋的问着。 “小娘们,等老子出去,弄死你丫的!” 对付这种不开口的男人最好应付了。 她直接拿过男人的匕首迅速一划,割开男人手臂一道深深的口子,然后她拿凤凰山庄特制的高浓度辣椒水, 滋滋滋,朝着男人刚划开的伤口里就喷。 啊! 疼得男人目眦欲裂,眼睛猩红,额上青筋突突的跳动。 但男人紧咬牙关不说。 钟娇再朝他伤口喷辣椒水, 滋滋滋。 啊啊啊! 男人忍不住的嗷嗷嗷嗷大叫,但就是不说话,这时,钟娇又从架子上拿了另外一个瓶子,直接滋滋滋的喷了起来。 这回是盐水,更疼了。 疼得男人额头身上都是冷汗,衣领子都打湿了。 钟娇刚要再喷一回, 结果,她听到了哗哗哗的声音。 啧,真特么不行,这就尿了。 “说吧,不说,我拿老虎钳子,一颗颗拨掉你的牙!”钟娇又冷又狠,再也不是刚穿过那种善良明媚的模样。 就像曾经对着想要害死她的各种人。 “我说。我说!”男人看到钟娇真的拿起了巨大的老虎钳子时,腿肚子已经哆嗦成一团,连连告饶。 “说!” “我叫韩彪,我是蓝金凤的姘头。” “这回,我们一起行动,想绑架一个水灵的姑娘,这不正好看到你了。” 钟娇笑了笑,把老虎钳子直接捅进韩彪的嘴里,直接伸手就拨了一个出来,哗,一口血喷了出来。 钟娇嫌弃的将大板牙扔在地上:“关键的不想说,以为姑奶奶傻?” “绑我一个人,那么多人出动,说吧,已经绑了多少姑娘?”钟娇其实一直睡着,不过是由小火鸟盯着外面的情况。 顾时年被引走,确实是转移了火力,而且也方便自己进出空间方便。 他想绑自己不过是临时起意,根本不是计划。 那么——这么一大团伙人贩子出动的目的是什么? 突然, 有什么东西在钟娇的脑海里一闪而过。 第35章 谁丧失了 道德底线 哗哗哗的, 钟娇脑海涌起了书中曾记载过一个特大的人口贩卖案, 而且是在火车上发生的, 一共拐卖人口二十多人,而且全部塞进麻袋里,还给喂了安眠药,一天喂一次,同时还再喂一杯糖水,以保证人还活着。 据说当时的这个大案,所有都被塞到了火车一个烧煤的杂货屋里, 而且那个烧煤的竟然被人贩子买通了,所以所有装少女的麻袋居然和煤块放到一起了,而那些人只给了烧煤的五块钱。 五块钱就让他丧失了道德底线! 钟娇稀嘘了一声,虽然自己在前世也曾经狠毒,但从不伤及无辜。 可是这些人。 钟娇咪咪眼,站了起,看着蜷缩在地上的韩彪,抬腿就狠狠踢了一脚,一下子踢到了韩彪的命根子。 这一下子疼得韩彪从弓身的大活虾蜷起了了颤抖的蛋卷。 “说,不说,我就割了你的肉,一刀一刀的割!听见没!”她嗖的从拔出一把极尖极薄的匕首,这是她命人专门给她打造的。 又薄又快,削铁如泥。 现在可以派上用场了。 夹紧双腿,韩彪看到了钟娇眼中的狠决,他看得出来,她能说到做到。 不过,这么一宗大买卖,他是不会轻易吐口的。 他咬紧牙的功夫, 钟娇的刀尖一下子抵在他的档部, 嘶啦, 裤子已经划破, “我说!”韩彪吓了一身的冷汗,他与划裂音几乎同时出口,再不出口,人就没了。 不过,他眼睛眨了一下决定说谎,毕竟这个姑娘看着还不到二十,生活经验还是太少了,应该还是好骗一些,虽然说狠辣,毕竟经过的事情有限。 所以韩彪还在赌,钟娇什么也不知道。 但,他从没有想到过,钟娇不是但是活过一辈子的人,而且最重要的是穿书者,她什么都知道。 “我们为了下一站,一个名叫乐山村的地方,那里穷人多,有好几户人口要卖女儿,所以我们决定过去买十来个回来,所以带的人有些多。” 韩彪说了一部分实情。 但钟娇把玩着手中的刀,嘶的,直接一刀下去,噗嗤一声! 血一下子溅了出来,飞了老高。 跟爆炸了似的。 多亏钟娇闪得快,不然,她真的被溅上腥骚血点子。 她拿抹由擦擦刀片,把抹布扔垃圾桶,在水池下将刀片反复冲干净,还将刀片喷了酒精喷雾,以保证刀片干净,她才将刀片收和鞘中。 回头再看韩彪已经疼死过去了,她又拿针筒又直接补了一针药。这么点血,还是死不了。 因为古代太监也是这么一刀片下来的,活下来的毕竟是大多数,不然谁来伺候娇情的皇上和妃子们。 现在,韩彪已经没有任何利用价值, 因为她已经想了书中所有关到这件大事的内容。 噌的,她闪出空间,直奔火车烧煤室,那里是被拐的地方,也是人贩子藏人的地方,她必须得确认一下,才能放乘警们过来。 穿过一个个车厢, 她才来到了最前面的车厢。 车上很安静,大伙儿都在睡,毕竟颠了一天了,都累了。 哗哗哗,一声声添煤的声音在她耳畔响起,任谁都不想不到一个老实巴交的烧煤人居然是人贩子的临时同伙。 看着背对着她正在烧煤的老赵。 钟娇一不做二不休,立即抽出麻醉枪,对着老赵猛然就是一枪。 感到吃痛,老赵转过身,一眼就看到一道身影,但是他的视线已经模糊了,看不清了,只知道是一个女人给了他一家伙。 老赵一闭眼,扑通一声栽倒在地上。 钟娇顾不上老赵,赶紧呼唤:“小火鸟出来,赶紧添煤块,保证火车的正常运行速度。” 小火鸟:“……” 它不是烧煤的,它是灵宠,它是灵宠,它是灵宠! 重要的事情说三遍!。 好吧, 它得听宿主命令,不然,进化不了一只涅盘重生的浴火凤凰。 小火鸟不情不愿的挥动翅膀去添煤,而此时的钟娇则是寻找那些类似瘦猴儿拿着的麻袋,那种棕色麻绳的那种袋,结实体量也大。 在煤块后,她终于看到一堆这样的棕色麻袋,她的心紧紧揪成一团。 迅速跳上煤堆,直接用刀小心划拉开一个袋子,里面塞了一些废报纸,扒拉开报纸,她立刻了看到一张安静的极瘦的小脸。 找到了! 她的心微微放松了一下。 她不是善人,但看不得坏人为非作歹! 现在,她要紧的是通知人来解救这结姑娘,不行,那些人还没有全部归案,这些姑娘太危险了。 想了想 钟娇还是把人塞进了空间,统统的,老赵没塞进去。 烤火吧。 钟娇迅速返身去找列车长,现在关键就是抓坏人,蓝金凤被抓了,她的姘头韩彪也被抓了,剩下的人就好说了。 好说,也是一些亡命之徒,他们必须得小心。 握好麻醉枪, 钟娇准备朝着列车室走去,这时就听到了匆匆的脚步声。 心一紧,她迅速躲在车门后,已经捏紧了麻醉枪的开关,随时准备和敌人搏斗。 这时, 一道高大的身影映入她眼帘,她刚准备出声,就听到顾时年喊道: “钟娇?”神情十分焦急。 身后紧跟着列车长及其它乘警们。 好吧, 钟娇收好麻醉枪,迅速闪身出来,一眼就看到了顾时年,当她准备开心的和他说姑娘们在哪里时,却看到一处黑洞洞的枪口。 靠,还有一个亡命之徒啊。 钟娇迅速扣了麻醉枪,而子弹到的时候,顾时年像是后脑勺长了眼睛,拽着她一下子就躲到了一边。 砰一声, 列车长的帽子被擦边掀飞了。 一片惊魂之声, 其它人迅速躲藏,这时钟娇的麻醉枪已经噗嗤一声飞了出去,正中敌人的肩上。 而顾时手中的一把刀也狠狠插进了敌人的另一边肩头! 麻意迅速袭来,敌人一头从火车厢顶的行礼架上一头栽了下来,扑通一声,落在地上。枪也跟着掉在地上。 乘警们迅速把人按住,捡了枪。 然后给列车长说: “一共十四人,全部落网,老赵也受了伤,但没有发现一个受害者。” 钟娇立刻道:“我看到受害者在哪儿,煤机室的老赵是他们是同伙,已经被我打伤了。” “蓝金风同伙金彪,我将他和受害者扔到了一处。” 众人震惊之后,还是震惊。 震惊老赵是内奸。 震惊于钟娇漂亮的破案速度! 说完,她看了眼已经松开手的顾时年,转身站在煤堆上,指着里面的麻袋说: “里面全是受害者。” “那个另外一个头目,我已经抓了,放在我们的卧铺车厢。” 一顿收拾之后,才发现十五人已经全部抓获,解救受害者一共二十一,这样的规模简直震惊了全国。 列车长看着钟娇,像看宝贝一样的看着: “钟娇,这次,你必须给你记功,还要给你报最优秀支边的好青年。” “谢谢列车长,你们忙,我回去补个觉。”折腾了一个晚上,她太累了。 顾时年此时是心服口服的盯着钟娇,视线也随着钟娇的转身则落在另一个车厢。 列车长拍拍他的肩,语重心长道:“小伙子,有前途,下次拽姑娘的时候捎上我这老胳膊老腿的吧。” 第36章 想想就心痛 钟娇这一路睡在卧铺, 昨天发生的惊心动魄,孟泽成和苏丽君睡得很香,愣是什么都不知道。 醒来后, 苏丽君才揉着眼就嘟嚷: “哪有什么坏人?是不是我眼花?” 钟娇微微一笑,是啊,哪有什么坏人,只不过是有人在负重而行,为你的出行,为你的人生保驾护航而已。 “是是,你眼花,什么都没有。” “对了,你还有包子没?”他又想到吃包子,一天包子,一天米线,得轮着来,不然天天吃一样,就吃腻歪了。 “有。”钟娇这次给了孟泽城和苏丽君掰了一个,一人一半。 二人硬是又塞了钱。 而顾时年伸着大长腿躺在铺上,双手交握枕在脑后,他静静的听着她说话的声音,她真的很厉害,似乎身手和自己差不多。 办事的时候出手利落,绝不拖泥带水。 尤其是发现敌人偷袭时,反应干脆敏捷,如果自己不是千里耳,没有拥有这个特异功能,恐怕不会听到子弹划破空间的声音, 而听不到, 就有可能身陷危险。 她那样反手打麻醉针也算是及时发现,想救自己…… 想着想着 他脑海开始浮现出钟娇各种各式的模样 娇俏,明媚, 调皮,狡黠, 他更想起: 她调戏他,一双桃花眼潋滟生光的样子, 她捉弄他,在他腿上密密麻麻爬字的模样。 她和敌人搏斗时又疯又酷又飒的模样。 他想,大约在世间,再也找不出这样一个有责任心的流氓…… 好吧, 只要她别和别人耍流氓就好了。 想到此处, 顾时年的脸微微红了一下,他的肚子也响了,咕咕的。他揉了揉肚子,从背包里掏出一个二合面的饼子啃了起来。 时间过得很快, 七天后, 他们就到达了新省伊县, “到疆北了!” 疆北? 钟娇听到有人喊疆北,莫名怔了一下。 接着,她咧了下嘴角,她离嫡亲的爷爷越来越近了…… 就是不知道爷爷在哪个犄角旮旯的棚子里窝着受罪。 哎, 下火车的时候,顾时年主动帮钟娇拎起了一个大的包袱,便走在前面。 钟娇愣了下,抿了抿嘴,这个顾时年还有点眼力介儿,算自己没白和他合作一场打坏人。 她直接拿起小包袱,跟着他挤进人流, 多亏有他在前面开路,她才没有被挤成了夹心饼干,反观苏丽君的麻花辫子都被挤开了,皮筋掉了,头发乱糟糟的。 而孟泽城也不咋滴,衬衫都被挤得裂巴开了,头发都乍了毛似的。 到县的绿皮火车,都是有时间限制,有时只有一边开口,所以所有人都挤在门口等着下车,下车后又是一通挤。 就是一个大包子,也得挤成碎烧饼。 出了火车站,身后的喧嚣才渐渐远去。 顾时年提了钟娇的包袱,感觉很轻,像是没装什么东西似的,可能是路上都给吃了吧。他是这么想的。 “你去哪儿,我送你。” 因为前世原因,对于男人主动的亲近,钟娇具有本能的抗拒与拒绝。 “不用。” 她伸手,示意他把包袱递过来。 后来,她又想到什么,立刻恢得了一张明媚鲜艳的脸,趁着别人没注意他们这边,伸出手指,指尖稳准狠的在他的胸前某个突出的地介儿迅速打了一个圈儿。 然后果断收回手。 顾时年全身颤栗了一下, 嘶的, 一股电流嗖的一下子传感到全身, 滋滋的,闪着火花, 就连脚趾头尖都感觉应了一种叫做酥酥麻麻的感觉。 被电了。 唰的, 他脸红了。 耳根红了, 就连脖子也红了, 还有点烫。 调戏完顾时年,趁他发愣, 钟娇伸手拽过包袱,朝着他摆了摆手,大步流星的向着前边一堆举着地名的牛车走去。 后知后觉,走着走着的钟娇才反应过来。 她竟然和顾时年到了同一个地方, 天哪, 早知道这样,她刚才就不调戏他了, 这年代的人太纯情,动了身上几下,甚至在一个屋子待过,都有可能谈婚论嫁,她这是惹上一点儿小麻烦了。 以后,对他冷一点就好了。 她嘱咐自己,这不是自己所在的年代,得注意一下男女关系。 她看了眼苏克公社的马车,叹了口气,直接将包袱扔了上去。 坐在牛车上,牛车没动,好像还是在等人。 这时, 苏丽君和孟泽成是则是有点晃悠悠的坐上了羊克公社的牛车,刚才被人流挤懵了。 钟娇眨了眨眼睛,接着就看到了钟大强一家,相搀相扶的走了过来,瘸的瘸的,拐的拐,也上了羊克公社的牛车。 钟柔看到钟娇,吓得立刻缩成一团鹌鹑,直到钟娇再也看不到她,她才吐了口气。 刘大宝狠狠瞪了钟娇一眼,还冲她挥了挥胖胖的大肉拳头,一副,等着老子揍你的狠模样! 刘春英阴阴的盯了钟娇一眼,便扭过头去,眼角狠毒依旧,如果有机会,她一定弄死这个小贱人,这小贱人害惨了她。 钟娇不屑的瞟了他们一群人,哼,想报仇,放马过来,姑奶奶随时候着,就怕你们不过来,姑奶奶手痒呢。 又等了好一会儿, 一个超大号的包袱吭哧吭哧的撵了过来,没看到人,只看到包袱在动。 钟娇:“……” 我勒了个去,这是什么玩意儿? 大白天的闹事啊! 唰的,她浑身炸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她做过阿飘,但她发誓,她从来没有搞过恶作剧吓唬过人类。 真的,她向老天发誓,她只捉弄过坏人。 等超大号滚动的包袱越撵越近,随着一道粗粗的喘息声传来,钟娇才摸着心口松了口气,原来这包袱是有主儿的。 有主儿就行。 不知道人吓人吓死人! “钟娇,钟娇等等我。”最后一句话,有人喊了出来。 钟娇一下子听出了是谁的声音。 金小川! 怎么把他也分到了苏克公社?真是老天作弄。 刚才,他还整了一个恶作剧吓人。 “金小川,哪有把包袱放前面,让包袱先走的,这像话吗?”最后一句,这不等着吓人吗,钟娇没说出口,立刻给改了词。 她可不能承认自己怂了。 “啊?”金小川抹抹头上的汗,把包袱推车上,然后他也跳上了车板,扭头冲着钟娇一呲大板牙道: “我真高兴,我和你分到一个公社了。” 钟娇:“我真不高兴和你分到一个公社了。” 金小川双手交叉成拳,仰头看着头顶,小声嘀咕道: “要是和你分到一个村子就好了。” 钟娇摆手:“可千万别,我这人喜欢揍人!” 这金小川脑残吧,又不是没看到自己揍钟柔,是真往死打的那种。 那种都没能把他吓走? 可真是奇了怪了。 很快, 苏丽君和孟泽城被赶下了羊克公社的牛车。 孟泽城不好意思的摸了摸脑袋, “坐错了,我还以为是同一个地方的牛车。”他能说刚才他有些想吐有些晕吗? 刚刚,一堆人挤在下车门口,一股扑天盖地的臭脚丫子味把他给熏着了。 下子火车,他忍着难受,他不管三七二十就上了牛车, 其实苏丽君也没好到哪里去,也给熏得晕乎乎的跟着他上了车,后来随着钟大强一家的加入,赶牛的人说才一共才五个名额,没有这么多人。 孟泽成和苏丽君问清了才脸红脖子粗的下了车。 苏克公社的牛车上又上来了两个人,牛车向挥鞭向着远处走去。 一片风沙吹了过来,扑簌簌的沙子落下来。 钟娇迅速扭头,但还是被吹了满头满脸的沙子。 钟娇:“……” 还没下车,就开始吃沙子,这里的村子已经沙漠化成这样了吗? 不过为了嫡亲的爷爷,她认了! 本来这里就生存艰难,可想而知,嫡亲的爷爷在棚子里过的是什么日子? 想想就心痛。 第37章 我还没有机会戴这个玩意儿 赶牛车的牛官姓张,人称张老汉。 他抽着烟斗,扭头,又搂了一眼人,悄么么数了一遍人数。 一二三四五六, 嗯, 人数正好。 数完人,啪的,张老汉扬鞭冲着牛屁股冰是一鞭子, 赶紧跑快点,早点到村子,晚了能遇到狼。 哞哞, 老黄牛叫了两声,四蹄哒哒的跑起来, 这牛板车也跟着吱吱扭扭的响。 张老汉又看了眼牛板车上的知青们,回过头,叹了口气, 都是些这么嫩的娇娃子,不知道能不能受得了这里的苦。 哒哒哒, 牛车奔跑着,蹄子下边的沙土都扬了起来。 风呼呼的吹, 沙子,杂质,烂树叶子都在空中飞来飞去。 时不时的落在人身上, 钟娇叹了口气,默默的从空间取了一块透明的薄纱巾出来,直接将纱巾蒙在头上,脸上,再往脖子后面系了一个结。 这样就好了。 金小川默默的看着钟娇的动作,尤其是那条漂亮的粉纱巾,双眼睛羡慕的晶晶亮,恨不得自己也能戴一个这个。 他张嘴叹了口气, 结果一股风卷着沙子趁隙,迎面就扑进了他的嘴里。 金小川:他怀疑这沙漠风就是故意的。 噗噗, 呸呸, 金小川趴在牛板车帮上,直吐嘴里的沙子。 孟泽城苏丽君,还有新上来的一男一女,也扭头纷纷吐着满嘴的沙子, 这天气也太恶劣了,到上都是沙子。 苏丽君羡慕的看着钟娇,她用胳膊捂着嘴,待又一拨风沙过去,她犹豫了一下问道: “钟娇,你还有这个纱巾不?能不能卖我一个?” 苏丽君从口袋里直接掏出了五块钱。 钟娇未动,她戴的这款可是世界限量版的桑蚕丝丝巾,甭说五块,一百块,她都不卖。 后来,想了想, 她终于想了起来, 她们家是医药集团,更是直接开了不少医药连锁店,当时为了要求员工保持一致的形象,不但配发统一的蓝色制服,还配发一条小丝巾。 小丝巾是模仿真丝的,不是真货,是山寨货。 当时,这批销售员工的小丝巾就搁在凤凰山庄的仓库里。 太好了, “我没有这样的丝巾了,不过有些小的,你看看喜欢吗?”钟娇迅速从口袋里掏啊掏的,就掏出几条漂亮的紫色丝巾,颜色特别漂亮。 后世的织染技术太发达了。 这么小小的方巾成本也就是一丁点,不值一提。 当苏丽君看到一条条漂亮的丝巾从钟娇手中出现时,瞬间被惊艳到了,双眼就像打开了一道五彩缤彩的大门。 她小心翼翼的摸着丝巾,满脸惊喜:“这是真丝的吧?” 她听她妈说过魔都那边有特别漂亮的丝巾,价格特别贵,她妈是咬了又咬牙,才狠心从魔都买了一款类似的丝巾,价格是十五块,不过颜色跟钟娇拿出来的差远了。 钟娇手中的这款肯定更贵。 苏丽君不含糊,赶紧又从口袋里掏出十块钱就要给钟娇。 钟娇眨眨眼睛,这姐妹儿不差钱啊。 她是喜欢钱,但是苏丽君这人比较实诚,不爱占别人便宜,于是她推拒道:“友情价,五块。” 反正是无本买卖,她仓库多的是,现在还一条没发给员工呢。 太便宜了,苏丽君迅速把钱塞给钟娇,好像生怕钟娇反悔似的。 她赶紧挑了一条最喜欢的,是挂着玉兰花的,迅速就做成口罩状,挂在脸上了。 现在臭美没吃沙子重要,嘿嘿。 另外一个女知青一看这个,又想了想手中的钱,硬是咬着牙没买,她是真的没钱。 孟泽城羡慕的看了眼钟娇,瞅着那一堆乱花渐欲迷人眼的小丝巾,有些尴尬。 他又看看苏丽君已经把小丝巾叠成三角形,挂在耳后,还系在后脑勺后面了。 这……这不是一个简易版的口罩么。 至少,现在苏丽君可以不用手一直捂着嘴巴和鼻子了。 他羡慕死了。 要是他也是女的就好了。 此时,苏丽君的简易丝巾小口罩已经完全挡住了口鼻的风沙,正悠哉的坐在马车上冲孟泽城嘚瑟。 钟娇笑笑不语。 而孟泽城有些心塞,唉,谁让他是男人呢,忍着吧。 他悄么的瞄了瞄钟娇手中的那几块丝巾,五颜六色,戴在他脸上太花哨了! 想了想,他问: “有没有黑色的,蓝色的,白色的一抹色的就行。” 他不挑。 “没有。”回应孟泽城是的钟娇斩钉截铁的声音。 这时, 一股风沙又吹过来, 孟泽城脸上头发上,又是一堆沙子,他:“……” 他想骂人好不好。 这是什么鬼天气。 都怪他爸,好好的拎他出被窝来这里做什么。 这简直要他的命啊! 孟泽城一时间双肩耸了下来,整个人都蔫巴了。 这才是第一天! 钟娇瞥了眼矫情的孟泽城,从中间挑出一款绿色的丝巾,在孟泽城的眼前甩了甩: “诶诶诶!这款挺适合你,生机勃勃!” 孟泽城抬起丧丧的头,看了眼丝巾,咬咬牙说: “钟娇,我还没结婚,没机会戴这个玩意儿!” 咳咳咳, 钟娇笑了,一双明眸弯下来。 苏丽君也是笑得花枝乱颤抖。 旁边的女知青陈秀英羡慕又嫉妒钟娇和苏丽君。 羡慕她们出身好有钱, 又嫉妒她们漂亮,而她什么也没有。 她只能咬牙坚持。 她真的没有钱,再说那五块,她不能全花了。。 如果买了一条丝巾,她身就剩一块钱,什么也吃不上了。 万一有个急用,她怎么办? 另一个男知青看了眼钟娇,又看看苏丽君,眼底滑过一丝惊艳,两名女知青都很漂亮。 他低下头,双手交错在一起,不停搓磨着他的袖口。 他藏蓝色的袖口已经磨得发毛发白,但他也没有提出买丝巾。 他没有钱, 他家还有一个弟弟,弟弟从小身子弱,父母把大部分的精力都用在了小弟身上。 他下乡时候的那第一个月补助他只领了三块钱。 能吃上饭,已经是他的极限了。 为了能多挤出钱来,他父母给他报了补助最多的新省伊县下乡,这样每一个月有补助十块钱,第二个月有五块钱。 每个月留下两块钱,其它的就寄给家里。 两人各有心事,没有买钟娇的丝巾。 钟娇也没有介意,更没有询问,而是直接将丝巾塞回了包袱里。 哒哒哒, 牛车赶了半天,才赶到了目的地苏克公社。 来到公社。 苏克公社大沙子村的村长姜援朝正在翘首以盼,他盼的不是知青下乡,盼的是最好别来。 希望他们村一个没分到。 这里只能吃苦吃沙子,只能挖渠,只能背盐碱土,啥也没有。 再说, 那些娇知青来了啥活儿也干不了, 还不如支边的职工能干一些力所能及的活计呢? 第38章 一波骚操作 听着牛车哒哒哒的近了, 大沙子村的村长姜援朝手搭凉棚,看了眼牛车上的几名知青, 其中有俩姑娘,又白又水灵,像是刚刚从水里出来的小娇娇花, 而且,风一次就吹断的赶脚。 \/(tot)\/~~ 另一个小伙子也是白白净净的,还戴着一个眼镜,瘦瘦弱弱的。 还有一男一女两名知青,都是瘦瘦条条的,虽然不白净,但瘦得感觉挑不起一桶大粪的节奏似的。 一拍大腿, 姜援朝叹了口气,就感觉糟了。 这哪里是送人来支边啊,这分明是送娇娇花儿,他们又不是呵护娇娇花的小太阳。 这些小娇娇儿,不会全是送到大沙子村的吧? 他真的一个也不想要啊! 如果要了村里又多了一堆活祖宗。 以前的十八个活祖宗已经够够了,不能再多要了。 供不起,供不起。 分给别的村子吧。 现在就他村落后,娇娇知青多,已经没法整了, 啧,又来了一批,那可咋整,他们村可不能年年当落后分子。 那是光屁股推磨——转着圈儿的在苏克公社丢人。 姜援朝转身就准备悄么么的溜了,不接人了,想着全甩给苏克公社算了。 这时, 江建国, 也就是苏克公社的社长走了过来, 他穿着一身军绿色衣裳,抽着一根旱烟,眼角早瞅到了转身想跑的姜援朝,天天整这出, 哼,想跑没门! 他们当时都是就地转业的军人,现在已经完全成了这里地道的老农民。 “援朝,咋不领人?”江建国刚才早就注意到了姜援朝一脸的嫌弃, 也是,这些知青长的也够娇娇的弱弱的,不太像能干活的。 他也嫌弃。 哪个村也嫌弃。 人家是下乡支边,他们这是下乡供祖宗。当然这话他不能说。 村村嫌弃,难道都养在公社,那咋行。 他公社可没有多余的窝头啃,必须把人得分出去! 被喊了一嗓子,姜援朝脚下一个趔趄,他扭过头,讪讪的笑着说: “江社长,” “俺们村没地窝子了,住不下。” “要不,把人送给其它村,咋样?”姜援朝呲着一嘴大白牙,瞅着江建国笑得贼兮兮贱嗖嗖的。 吧嗒, 江建国又抽完一口烟,他的胡子碴缭一层浓烈的旱烟圈。 显得胡子不那么邋遢了。 他知道村里的难处,谁也不想要知青,还不如要点支边的职工顶用,能干点活儿。 可是,他也难,这是上面分配到他们公社的。 再说羊克公社、萨克公社比他们公社更苦、更累。 唉,他没法推了啊。 再说早期都推过了,根就推不了。 而且县领导还说: 知青分在哪个公社就在哪个公社支边,不许自行分配。 以后支边知青调动由县里统一管理。 “等其它村领完人,嘿,我再领。”姜援朝还是不想要,想拖延。 “老姜啊,别墨叽,把人赶紧拉回去。” “再墨叽,我把老张的板车和牛收回公社,你让这些娇娃子们扛着包袱回村,到时累病了,别赖我。” 江建国挥了挥手就想让张老汉把牛板车赶进公社。 这下, 姜援朝傻了眼,不能扣板车啊。 这是他村唯一拉人的交通工具啊。 他又拍了下大腿,忙不迭的伸伸手,挂着一脸谄笑: “江社长,我把人领走,领走还不行吗?” 板车和老黄牛,加上张老汉,一个也不能少啊! 张老汉咧嘴笑,这老姜就得老江整,看你不老实。 姜援朝耷拉着脑袋,把人全给领走了。 江建国又瞪着眼,提醒他:“记住,你们大沙子村3个,小沙子村3个。你一个也不能少领!” 钟娇眨眨眨:“……” 大傻子村? 小傻子村? 这村子起的啥名字啊! 听到村名,孟泽城噗嗤一声就笑了。 苏丽君也在丝巾口罩下笑着。 这是啥村名啊? 纯搞笑啊! 陈秀英和贺双杰也笑了, 这破村名,真是埋汰死了。 “行行行,”一听这个,姜援朝总算开心的露出了大板牙,只有一半,他的心微微松缓了一下。 原来只有一半,那就好。 当时听说是四个呢。 江建国利落的从口袋里掏出一张小纸条,开始念: “念到谁,听到的举个手!” “贺双杰,陈秀英,钟娇,大沙子村。” 江建国念完,看了眼纸条上的最后一个人名……嘴唇动了动。 大沙子村竟然真分了四个人? 小沙子村其实只分了两个? 这老姜一会儿准得闹。 江建国动了动眼珠,吸了口烟,他没有接着念最后一个人名,而是直接把纸条卷巴卷巴塞给了姜援朝。 想了想,又想小沙子村分配的人名纸条,也卷巴卷巴的塞给了姜援朝,还叮嘱了姜援一句, “小沙子村的没来,你和老张帮着把人送一下。” 江建国说完,脚底抹油就迅速溜了。 姜援朝:“……” 跑得还挺快! 江建国*江社长:这回大沙子村分了四个知青,我怕你找麻烦啊! 他想:直接来个生米煮成熟饭——把知青安排到大沙子村,一切瓜熟蒂落,姜援朝想折腾自己也折腾不成了。 不知内情的姜援朝接过纸条,还是微微吐了口气,最娇嫩的两朵娇娇女娃,他们村只分了一个。还好还好。 再说小沙子村也有一个,他心里平衡了。 苏丽君听到她没和钟娇一个村子,不禁急了,赶紧问道: “村长,我没和钟娇同志分在一个村子?” 她想和钟娇一个村子啊。 有好吃的, 还有好用的, 以后缺了什么,她有钱买啊。 姜援朝斜愣着眼睛看了苏丽君一眼, 哎哟麻呀,你们可省省劲儿,可别逮着我一个大沙子村祸害。 “苏丽君,孟泽城,在小沙子村。举个手。” 姜援朝看了眼举手的两个人。 忽然感觉少了一个人似的,不是六人吗? 这时, 一个小黑脑袋从一个大包袱后探出头来,笑嘻嘻的问: “村长,我分在哪个沙子村?” 姜援朝又展开小沙子村的纸条,就分了两人啊! 再展开他们村的纸条,展开才发现,刚才江建国漏念了一个。 姜援朝气得肝疼,他怀疑江建国是故意的。 不过, 为什么,他们村要分四个娇知青? 小沙子村只分两个! 这不公平! 转头, 再看江建国社长连人影都没了! 姜援朝没办法,只能干咳了了下,又展展纸条,非常气愤的念着: “谁叫金小川?” “村长,我!”金小川缓缓举起小细胳膊,小心翼翼的说着。 他看到村长不高兴,可关他屁事。 再说,他高兴着呢, 他终于可以和恩人分在一个村子里,这太幸运了! 姜援朝看了眼从大包袱后爬出来的小瘦男人, 浑身脏兮兮的, 又矮 又瘦, 又黑, 一个优点都没有。 哦,还有一个优点,就是带着一个大破的黑眼镜子。 这么瘦,这么矮能干啥活儿? 姜援朝丧气的耷拉下脑袋,下一秒,才咬牙道: “老张,咱走吧。” 不带走,也得带走了,社长都跑了。 如果再闹,惹恼了江社长,他们村子一点好处也捞不到了。 明年,他还希望多分一点粮食种子给他们村呢。 为了种子,他老忍了! 不在乎多半个知青。 大伙都看向了金小川,怪不得刚才没听到他的动静。 原来,她一头扎在包袱后面,怪不得风沙吹不到她。 她整个儿让包袱给埋上了! 哒哒哒, 姜援朝脚程快,一边跟紧牛车,一边跟张老汉唠磕,聊活计,聊笑话。 走了一个小时, 牛车来到一个叉路口, 这时,姜援朝从兜子里掏出一颗烟给张老汉点上: “老张,先把小沙子村的人送过去。” “再送我们大沙子村的人。” 姜援朝面冷心热,这俩人拖这么多包袱,省得一会儿哭爹喊娘,多烦。 张老汉屁股又挪回去,接了烟,看了眼姜援朝: “你啊你啊!” 牛车把苏丽君和孟泽城送到小沙子村知青地窝子点, 孟泽城转身一把薅住了牛板车,不撒手: “村长,我能不能和钟娇一起去你村子!” 姜援朝差一点气笑了,掰开孟泽城的爪子: “这地点,我们改不了。” 孟泽城眼泪汪汪看着牛板车走了,对着身侧的苏丽君道: “妹啊,咱们还能吃钟娇同志的米线和包子不?” 苏丽君有一种直觉,她还能吃上: “肯定能!” “不过,哥,咱们赶紧整理一下咱们的地窝子吧,不然,连睡觉的地方都没有。” 半个小时后,牛板车到了大沙子村, 来到地窝子点,也就是他们要入住的地方。 钟娇都看懵了。 她的嘴唇在抖, 连脸上的纱巾也在抖。 这是人住的地方吗? 在地上挖一个深坑儿,地面上搭些树枝棚子,这就是一个地窝子了, 窗户漏风, 还没有门, 里面只有一条炕…… 地窝子照片,比初期的好一点 第39章 真没男德 姜援朝看了眼发呆的四人,咳了两声道: “现在有三个地窝子,你们咋分一下?” “明天,我让人给你们再重新挖一个?” 陈秀英迅速举手道: “我一个!” “我也一个。”贺双杰赶紧举手。 说完,两人直接各占据了一个地窝子,包袱行礼都直接拖拉进去了。 紧接着, 金小川二话不说,嗖的,直接蹿向第三个地窝子, 还直接用身体挡住了门口——一副天王老子也不能跟我抢的架势。 姜援朝:“……” 钟娇:“……” 这波骚操作! 钟娇看了金小川堵门的身形,磨磨牙。 真是白救他了。 钟娇没有选择,只好拖着行礼随陈秀英进了一处地窝子。 一股霉味扑面而来,钟娇生生被熏了出来, 钟娇几步撵上姜援朝道: “村长,我明天想请人挖一个地窝子,行吗?” 姜援朝扭头,看了眼钟娇那一张沉静的小脸,看着不太娇气。 他愣了下,回她道: “简单的话,请大家伙吃个饼子就行,复杂的话,你给人家一人一毛钱就中。” 钟娇点点头道, “可能会复杂一点,麻烦村长帮我找几个人。” 她明天晚上就要入住。 看四个没人,钟娇给村长笑呵呵的塞了一盒烟。 这烟是钟大强家的,不用白不用。 姜援朝一看这烟是牡丹啊? 这花色的红封皮,真招人稀罕! 不过,他感觉手稍微有点烫啊。 “我不能要!”姜援朝嘬嘬牙花,想抽,但不能没底线。 他往回推烟。 钟娇看着姜援朝想抽,又不好意思要的模样,抽了抽嘴角。 看了眼远处,没人,她赶紧说道: “村长,我正好找您帮个忙。” 姜援朝不动声色,打量了眼钟娇,这女娃难道不想上工? 算了,烟还是不要了。 不过,他还是象征性的问一句:“啥事?” 不上工绝对不行。 “附近还有没有能用的地窝子?我自己喜欢住一个地方,和别人住,我睡不着。”钟娇找了一个理由。 那陈秀英的地窝子里霉味太重了,她受不了。 换一个看看。 这女娃子就是矫情,想当初他们打敌人的时候,甭说地窝子了,就是石板上、草地、猪牛羊圈也睡得香咧。 姜援朝又推了推烟,表示不要,这么点小事,不用给烟,他一动嘴就能解决掉。 刚才他以为这女娃子不想干活咧。 “这是心意,姜大叔!”钟娇小嘴一甜,把大叔给整上了。 “再说,听说,姓姜的,和我这个姓钟的五百年前是一家,只不过有人为了躲避战祸给从姜改成了钟。” 姜援朝:“……” 头一次听到不同姓,还能攀亲戚的。 见姜援朝发愣的功夫, 钟娇一下子把烟塞姜援朝怀中,迅速后退了一步:“先谢谢姜大叔了。” 姜援朝:“……” 以后多帮衬帮衬这女娃子吧, 只要她不无理取闹,不偷懒,他就会睁一眼儿闭一只眼。 找一个旧的地窝子,一句话的事儿。 “钟知青,这个!”把烟藏进袖筒里,姜援朝指了指陈秀英地窝子的不远处,指了指一处四处漏风的地窝子,上面的顶子也破了。 窗子也不行。 钟娇懵了圈:“……”这咋住人。 “现在这儿住不了人,一会儿,我让我家儿子过来给你帮忙,先围围盖盖,省得晚上被蚊子咬,现在的蚊子又大又毒,就等着新鲜可口的城里人饱餐一顿呢。” 城里人可是蚊子的香饽饽。 蚊子:好久没吃新鲜的了。 钟娇:“……” 就是变相说城里人矫情呢吧。 “姜大叔,到时,我一人算一毛钱工费,你看中不?”钟娇决定不让人白帮忙,她就不喜欢欠人情。 人情不好还。 如果能用钱解决的事儿,那都不叫事儿。 姜援朝满意的点了点头,“中,一会儿我叫他们过来。” 说完,姜援朝收紧胳膊夹好烟走了。 一边摇头晃脑,嘴里还一边哼着智取威虎山,。 “穿林海,踏雪原……” 不大的功夫, 那个破地窝子前,来了两个瘦瘦的小伙子,大的十七八,小的也就十五六。 他们一个扛着干活的家伙什, 一个扛着一堆茅草,还有一些树枝。 当他们跑到旧的地窝子前,就看到一个白净漂亮的姑娘时,脸刹时都红了一些。 年龄大一点的小伙子,腼腆的揪着衣角,看着钟娇,小心翼翼的问: “是钟娇同志吗?” “是。”钟娇答应着,“这个顶子能盖上吗?” 这两个人就是姜援朝的两个儿子。 老大:姜大虎, 老二:姜二虎。 “能,我们一会儿就能给你盖上,天气热,一会儿顶子就干了,晚上保你能住咧。”大虎红着脸飞速说完, 说完,大虎二虎开始干活儿, 一个忙着和泥, 一个忙着搭棚顶子。 大虎把一些沙子和泥土和干草混在一起,用一点水搅和,和好后, 正好二虎也搭完棚顶子。 大虎和二虎开始一起给棚顶铺泥,铺完泥又铺了一层干草,以防下雨漏水。 钟娇感觉这两小伙子干活很实诚,还害羞,一看到自己就脸红。 啧啧, 她不禁又感叹一声,这年代的人真纯情, 不像后世到处是摄像头,到处都能看到一些不雅的小集锦,关键的地方还统统打上马赛克板砖。 三个小时的活儿,两人很快就干完了,还细心的在里面烧了一把干草,以让地窝子透气,也能干得快一点。 钟娇对搭盖完的地窝子很是满意, 短时间内修成这样,已经很好了。 她看了眼二人,伸手又从口袋里掏出两毛钱,向一人递了一毛: “这是你们帮忙的费用,谢谢。” 大虎低头搓搓手,不想要。 临来前,他爸说让他们看着办。 “给。”钟娇把钱塞给二虎,笑着说: “以后,我有事还找你们,你们不要钱,以后,我怎么好意思再找你们白干活?” 二虎脸上红扑扑,手心里捏着塞过来的钱,挠挠头看了眼大虎: “大哥?” 大虎想了想,点点头,就拉着二虎走了。 二虎年纪十五六岁,但个子不太高,肯定是常年干活累的。 钟娇叹了口气,这年代能吃上饭活下去就谢天谢地了。 她扯了扯唇,转身进了陈秀英抢占的地窝子,把包袱拿出来,拖到了新的地窝子跟前,她坐在地窝子口开始休息。 看着不远处飞舞的风沙,还有昏黄的日头。 叹了口气, 嫡亲嫡亲的爷爷,你在疆北哪儿啊? 坐了一会儿,钟娇就感觉大腿,胳膊脚踝痒痒死了。 低头一看, 哦霍, 胳膊, 腿上, 脚踝上全是大红疙瘩蛋! 麻的, 蚊子咬的,痒痒死了。 瞬间, 她瞅了瞅没人注意她,迅速的,她从空间提溜出驱蚊止痒的花露水喷雾, 她迅速喷身上,胳膊,腿上,还有脚上。 以防止蚊子再咬她,痒痒死了。 靠, 居然还有只花色的黑色大蚊子不怕死,还在认真趴她脚踝上吸血! 这家伙肚子都吸圆了! 滋! 一剂喷雾过去,大花蚊子没来及撤离,就被喷蔫巴了。 看着比内地大一倍多的大毒五花蚊子,钟咧了咧嘴角, 嫌弃的用抽纸把蚊子捏走, 还用消毒湿巾迅速擦了下被咬的地方,再喷上驱蚊止痒喷雾。 哎, 这样的日子才是一个开始,现在才1968年, 想到此, 钟娇咧开一张苦瓜脸。 正在这时, 金小川蹿了过来, 他刚把自己的地窝子收拾干净,结果一眼就看到钟娇正坐在地窝子前发呆。 他跑过来,一屁股坐在钟娇身侧,看看四下没人,迅速从口袋里掏出一个鸡蛋: “给。” 钟娇睨了他一眼,摇摇头不想要。 “我妈腌的,一个月了,都快坏了,赶紧吃了,不然就浪费了。”说完,金小川就热情的递了过来。 鸡蛋有点臭味, 钟娇摆手不要。 “我妈特制的,真的,闻着臭,实际吃着还行,我一路都在啃这个吃。我还有几个,给你一个,如果嫌少,我再给你两个。” 看到金小川起身拍拍屁股上的土就要回去再拿。 钟娇回了一声: “好,我收了。”她收了。 一会儿换一个鸡蛋出来吃, 她空间有各种包装的卤蛋,就在商超,她看到了。 扭头,看了眼新盖的地窝子,金小川羡慕的问: “你让人新盖的?” 钟娇:“就搭个顶子,围个围子,凑合一晚上吧,和别人睡我睡不着。” 这家伙刚才抢占第三个地窝子的时候,比兔子跑得都快。 好像就怕她占了第三个地窝子似的。 这家伙非和她一个漂亮女生抢地窝子,真没男德! 金小川听完钟娇的台词,眼睛瞪大了,拼命认同的点点头: “你跟我想的一样,我和别人睡,也睡不着,必须单独睡!” 香烟图 第40章 你还是不是个男人? 钟娇看着金小川没男德,还如此不脸, 她嗤笑一声,真想拿臭鸡蛋狠狠砸他脸上。 臭不要脸的。 抢了地窝子就该坦诚点儿。 还说什么狗屁的单独睡不着……这纯粹是找借口。 很快, 金小川蹙蹙鼻子,似乎闻到了什么味道, 然后低头使劲的钟娇胳膊处闻了闻。 哼哼哼, 就跟小狗闻味认主似的,围着主人闻味道,来确定是不是自己要舔的那款主人。 钟娇:“……” 我这是弄了一个泰迪,还是一个吉娃娃啊? 果然, 舔狗这个词语的来历,是有一定的事实依据的。 看看,多现实化。 钟娇扭过头,不想搭拉这个颜值和德值都不在线的男人。 “钟娇,你身上好香,是什么味道?比我姥姥家的桂花树的花香还要香,真的特别香。” 金小川第一次没闻够, 接下来,又又开始在她胳膊上哼哼哼的闻来闻去。 钟娇:“……” 比起金小川这舔劲儿, 前世的舔狗们都得集体下岗吧。 “高级花露水。”她刚好在南城的百货大楼买了一瓶,是国家日化厂生产的高级花露水。 味道还真不错。 瓶子也和现在的瓶子长得也八九不离十,她把后世的包装撕了就能用。 高级花露水挺贵的,金小川舔舔嘴角,叹了口气。 他知道百货大楼里有卖的,但是他家买不起。 扭过头, 丧气的金小川一眼就又撇到了钟娇新盖的地窝子顶子, 他眼睛一亮,指着顶子问: “你这个盖的挺特别?”比周围的地窝子都新,还结实、讲究。 “嗯。” 你抢了一个地窝子,还不能让我加急整一个顶子了。 “哎,对不起,钟娇,我刚才一直收拾我的地窝子,所以没有来帮你,对不起,我以为你和陈秀英肯定会住一个地窝子。” 金小川攒着眉头,很真挚的看着钟娇,话语间透露着一丝真诚。 切, 钟娇瞥了他一眼,依旧没说话。 这人恁虚伪。 金小川后来想了想说,鼓起勇气道: “晚上,我请你吃饭吧,自从你救了我,我还没有对你表示感谢,今天晚上,我请你吃饭。” 钟娇摇了摇头:“不了,你留着自己吃吧。” 她瞅了眼鸡蛋黄般的太阳,默默的叹了口气。 金小川小声嘀咕着: “我还有两个蛋,要不晚上,咱一个人一个馍,一个人一个蛋咋样?” 听着金小川说话,钟娇有一种想笑的冲动。 听到最后一个人一个蛋的时候, 钟娇噗嗤一声就笑了——还一人一个蛋? 她可不要, 哈哈哈, 笑声在空旷的地面上空传出去老远。 不过,现在这个时候,大家都没有下工,听说还在挖渠。 金小川摸摸头,看着对面哈哈哈大笑的钟娇觉得莫名其妙,他也没说别的啊。 不就是有两个蛋,一人一个蛋吗? 有什么好笑的? 再说,平时,他妈喜欢给他两个蛋,但他愿意和他妈一人分一个蛋。 他妈也没有这样开心的笑啊? 难道钟娇是真开心分了蛋? 也不对, 看着钟娇笑得总有一种幸灾乐祸的感觉,尤其是那双桃花眼角,好像藏匿着一股老狐狸般的狡黠。 一看就没笑好事, 于是, “你笑啥?”金小川鼓着腮帮子问,他并不觉得好笑。 钟娇止住笑,不过嘴角还是隐隐的勾起,笑还是绷不住。 金小川抿嘴,瞪了她一眼: “为啥笑?” 他肯定她在笑话自己。 不然,为啥笑的那么坏,那么猥琐,哼。 恩人有点坏。 不过,他会原谅恩人的。 “你刚才说了什么,再重复一遍?”钟娇故意使坏道。 “我有两个蛋,分你一个,不是一人一个蛋吗?我说错了吗?” 钟娇再次哈哈大笑,而且笑得差点笑岔气,她摆摆手: “别……送我,我不要,我也用不着,你还是自己好好用吧,少一个,以后你就不中用了。” 她把话说得这么明显了。 这金小川应该能听出来了吧。 这家伙是智障,还是少了些科谱知识? 现在,她不太肯定,也许金小川双重都有——智障又缺教。 金小川叉起小瘦腰,运了运气,瞪着钟娇: “我少一个蛋怎么了?你说清楚了?” 看着金小川气鼓鼓的模样,像是鱼缸里养着的金鱼眼, 她挑挑眉,眨眨眼: “你真听不懂,我什么意思?” 她在想:自己作为一个女生,要不要给他科谱一下这知识。 若在后世,她科谱一下完全没有问题。 但,就目前看,有些不太妥, 她做事得按着这个年代的风貌来,不然不利于生存,这跟容貌不一样。 容貌好,可以获得有利的东西。 当然,她有本事保护好自己的容貌,所以她才开始肆无忌惮的展示着自己优渥的容貌。 何况,她还有极强的武术功底,一般人都是不是她的对手。 再再说了, 实在不行,在危急情况下,她还可以直接躲进空间。 但,作风这个东西不好说,何况作为了一个男生,金小川应该是要面子的。 “咳咳咳!” 钟娇觉得这金小川真让他娘给养智障了,这点基本的生理常识都没有。 她想了想说,还是让作为男同志的贺双杰给金小川科谱一下吧,毕竟同是男人,说出来,可能还好受一点儿。 所以, 钟娇终于止住笑了,看了眼傻白甜的矮小男人,叹了口气,空有一个傻白甜的心,没有一张傻白甜的脸。 想笑,绷一绷吧。 “金小川,你去找贺双杰,把刚才的话重复一遍,看看他笑不笑,不管他笑不笑,他会给你解释。” 钟娇想把烫手的山竽头给甩出去。 金小川看到钟娇不说,只笑,还让贺双杰揭迷底,他哼了哼,不理钟娇了,起身就往贺双杰的地窝子走去。 钟娇松了口气,笑死她了。 男孩子啥也不懂,真的可怕。 金小川一口气跑到贺双杰地窝子前,本来想跳下地窝子去,但想了想,就没跳,只是站在地窝子坑上喊人: “贺双杰同志,我有一点事想请教你。” 贺双杰正在着手收拾一下土炕。 炕有点塌,他把炕用沙子和破草垫了垫,至少晚上睡不搁老腰了。 刚垫完, 他就听到有人喊他, 听声音好像是那个又矮又瘦的金小川,他倒是希望钟娇能喊他一下,那姑娘那么漂亮,想起来,他的心跳都有些加速。 “怎么了?” 贺双杰弯身从地窝子里走出来,站在地窝子门口,看了眼坑上的金小川,感觉有一股压抑感。 他直接就爬了上来。 再拍拍身上的土,看了眼不远处的两个地窝子。 一个新盖的顶子, 一个旧的。 他皱了皱眉,刚才看到有人帮着钟娇干活了,可惜他手头有活,不然会过去帮忙的。 “你好,有事吗?” 金小川或许是被风沙吹醒了脑子,他在想,如果是好事,钟娇那么坏的笑他干什么,肯定不是什么好话。 他不能让第四个人听到。 于是乎, 金小川看了眼贺双杰,走近他,小声贼兮兮的问: “我想问你一个问题?” “什么,说吧?”贺双杰依旧在掸他手上的土,刚来,手就起了一层倒刺皮。 拽一下,还挺疼。 “路上,我听了一个故事,就是一对师徒出门,他娘给他煮了两个鸡蛋,于是小徒弟对着他师傅说, ‘师傅,我有两个蛋,一会儿给你一个,我要一个。’结果他师傅哈哈大笑,说‘他不用了,’,还说小徒弟少一个就不中用了。” “我听不明白这故事,你明白吗?” 金小川虚心求教,一脸真诚。 贺双杰吸了口气,又仔细观察了金小川一下,发现这小子不是开涮自己的,就笑了笑说: “小川,你还小,但作为男人,你必须懂。” 第41章 一道哨声响起 金小川郑重的谦虚的点了点头。 而贺双杰扭过头,深吸了一口气,脸色有些发红,他双手叉在一起,攥了攥,才道:“男生的生理结构,你应该知道,” “两个蛋是男性重要生殖的营养基地。” “我们撒尿的是用来传宗接代的……” 话刚落, 金小川的脸刷的红了,黑红黑红的,他双手掩面,噌的站起来,狠狠瞪了眼贺双杰,大声道:“流氓!” 然后气呼呼的转身就走了。 贺双杰一愣,然后气笑了,这个生瓜蛋子,有什么不好意思的。 这家伙肯定是被人耍了。 才这么气愤。 他也是怪了,这金小川简直是无性差的养大了吧。 不然, 这么一点情况就害臊。 看他长大了,成亲了,怎么说? 金小川跑过来,路过钟娇地窝子的时候,羞愤的瞪了眼钟娇,然后就气呼呼的钻进了自己的地窝子。 钟娇:“……”想笑吧, 又笑不出来。 傻小孩儿。 估计是被贺双杰同志解惑了,挺好。 这样也好, 知道点儿也好,总之被老女人给生吃了强。 她坐在地上,看着那抹鸡蛋黄太阳没入了远处更远的风沙之后,才扭头看了眼房子顶儿。 嗯, 不错,干了不少。 只要不是牛粪饼糊的就行。 她提着两个包袱进了地窝子,吐了口气,没有霉味,毕竟露天时间久了。 把包袱放一边,就看到炕上也被两兄弟铺了野草。 这两人挺勤快,到时,她还要再挖一个正式的地窝子不? 她也在想这个问题, 挖一个,钱不是事儿,但也跟这个差不多大吧? 但扫了扫,都住地窝子,根本没有茅草屋。 实际上,她大部分时间是住空间别墅里,该干啥干啥。 她空间里还有些剩砖,她决定就重新弄一个规整一些的地窝子,就算是纸糊的,起码也有窗户门的什么吧。 不然,心里总不踏实。 又从空间找了一个仿旧的小铁锅。 还带着把儿的。 她在空间烧了几遍燃气,把锅烤了烤,直接烤旧了,然后就拿出来了,搁在地窝子门口,拿出三块砖直接架上,锅子一放。 简易的灶台就成形了。 也确实是饿了。 于是,钟娇就把锅架上,又倒了一些灵泉水,直接煮了一小锅挂面,又打上一个荷包面,撒上钱和调料。 香喷喷的,随风一下子飘了老远。 拿出筷子和碗,钟娇就吃了起来,还不时的从空间拿出一碟切好的冷牛肉切片,后来想了想,干脆直接把牛肉片倒进碗里吃了。 怕的是一时来人。 果然, 陈秀英和贺双杰几乎是同时闻着香味了。 一直暴怒,臊红脸生闷气的金小川也闻到一股香喷喷煮面味儿,紧接着肚子也开始咕咕的叫了起来。 拿起他妈做的腌鸡蛋,他剥了壳吃了起来。 又倒了自己随身背的绿皮军水壶里的水,快没水了,他喝的时候很小口,可是这鸡蛋太咸了,他不禁还是喝了几口。 把水给喝光了。 没水了。 金小川走出地窝子,就看到陈秀英也出来了。 贺双杰也站在地窝子口。 明显, 明显, 他们三个都被香味给馋出地窝子了。 而饭是钟娇做的,其它知青还没有下工呢。 三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没有说话,金小川舔了舔嘴唇,看了眼陈秀英,小声的问:“你水壶里还有水吗?” “没有。”陈秀英垂下眼帘,顿了下摇了摇头。 “我就一口了,不知道晚上还能不能顶过去,你要不坚持一下?”贺双杰看了眼金小川,他还有一口,可是大晚上的怎么熬过去,给自己留一口吧。 金小川后悔吃他妈腌的咸鸡蛋了,是真咸,齁死他了。 他看了眼陈秀英和贺双杰,叹了口气,又舔了舔干燥的嘴唇,想去钟娇那里蹭去,但又没有脸,刚才,钟娇居然拿那个东西玩笑, 他有脸,他怕钟娇没脸见他。 对,就是这样。 于是,金小川果断又钻回了地窝子。 贺双杰看了眼陈秀英,没吱声,跳下坑,直接钻进了地窝子,到了地窝子之下,抹了下嘴角的口水,揉揉肚子。 他现在已经没有吃的了。 现在,贺双杰等着知青们回来,等知青们做饭的时候一起吃了。 陈秀英也怏怏的回了地窝子,鼻子里钻的都是那香喷喷的味道,不出所料,她能闻出来是做挂面汤了,还有牛肉味儿, 还有荷包蛋,她能闻出来。 她妈做这个可好吃了,可惜都给了大哥家的小侄子吃。 钟娇不知道地窝子之后的几个人各有心思,吃得差不多了,她也有力气了,收拾完锅灶。 转身就开始收拾屋子,反正各种家伙什都有,她还让小火鸟看着地窝子口,有人来,就吱一声。 她用条帚扫干净了屋子。 再掏出老家用的褥子直接铺干草上,又将老家盖过的旧被子拿出来,一个冼脸盆放在地上。 难受, 她直接把钟大强家一个旧的小板凳拿出来,将脸盆搁上面。 又拿出一个小板凳上面搁了搪瓷缸,没地方了,呵,她坐在炕上,双手拄着炕,还是重新弄一个好,至少不漏风。 好吧, 她看了眼漏风的窗户。 她起身从空间拿出刘胡菊和钟大强的破棉袄,剪吧剪吧,又拆了,直接把窗口给堵上了。 嗯, 门口呢,她从空间里找了几个树杈子,用工具箱钉成一排,上面糊上一些刘春菊的破衣服,弄好了,直接怼到门口成门了,省得半夜有些小动物不迎自来。 这下,地窝子里全暗了下来, 她又推开门,感受一下亮光。 这时,一队人喊着口号回来了: “修大渠为垦荒,不垦荒不成家!” “修大渠为垦荒,不垦荒不成家!” “修大渠为垦荒,不垦荒不成家!” 喊了几嗓子,到了地窝子群处,各自回各家的地窝子了。 也有几户人在一起吃饭的。 还有知青们也回来了。 大约有十几个人吧, 当得知有新人来的时候,老知青这个激动啊,好几年,都没有知青来了,他们是最早的一批。 滋滋滋, 一道哨子音响起, 接着喊声传来:“知青们集合,新来的知青集合了!” 第42章 智商都长胸脯子上了 老知青自动的站成一排,报数:“一,二,三……十七!” 新知青们站成一排,也开始报数:“一,二,三,四。” 四是金小川报的,而且报的还是有气无力的。 管理知青的是这边的一个小队长,叫王大芳,是个年纪大的姐姐,大约有二十四岁了,已经来了两年了。 她齐耳短发,头上卡了一个黑卡子。 脸色黑黢黢的,上身穿着一件花衬衣。 中间还绑着一个带子。 裤子是黑色的,还绑了裤腿,应该是为了干活方便,甚至是不吹进裤子筒里沙子。 她一眼就瞅到了小脸白嫩的钟娇,眼眯眯了眯,没有说什么话。 “大家好,我是王大芳,以后,我就是你们的队长,有事可以找我们。” “今天大家欢迎新知青的到来!”王大芳带头呱唧呱唧鼓起掌来。 “欢迎新知青!”老知青也跟着鼓掌。 自我介绍一轮之后,所有知青都记住了这个漂亮的女知青钟娇。 尤其是男知青们,还没见到这么漂亮的女同志,在大城市里都见不到。 王大芳看到男知青痴呆的眼神,清了清嗓子,看了眼四名新知青道: “你们是愿意跟我们一起做饭,还是自个做?” “想加入一块吃饭的同志请举手!”王大芳慷慨激昂的说着,不管风多大,还有沙子有多多,她已经习惯了。 一般情况都是一起做饭,毕竟大家伙没有锅,也没法子吃。 而她也以为新知青自然而然会全部加入他们。 但, 她只看到了三个人举手, 陈秀英,贺双杰,还有金小川。 当金小川看到钟娇没举手,他刚想喊钟娇,赶紧一起做饭,不然哪里来的锅,难道下个乡还要扛个锅来? 后知后觉的想到钟娇地窝子里传来香喷喷的饭时,金小川立即闭嘴了。 他膜拜钟娇同志下个乡,居然真的扛一口锅来了,他想跟钟娇一起吃饭,但又是男女有别,他叹了口气,默默的又把手举了举。 王芳看了眼钟娇,有些不悦:“钟娇同志,你真的不和大家伙儿一起吃饭?” 其它老知青也看傻子一样的看着钟娇,看来,是一个漂亮无脑的女人。 智商都长胸脯子上了。 不一起吃,就等着挨饿吧。 钟娇摇摇头:“王队长,我不和大家伙一起吃了,我下乡来的时候,扛了一口小铁锅,自己能做点吃的,就不给大家添麻烦了。” 天天吃饼子,她可真受不了。 王大芳看了眼钟娇那白嫩的脸庞,不多说了,对着所有知青道: “新来的知青一人交四块钱的伙食费,一月一交,每月一号交。” “今天轮到谁做饭,就去做饭,新来的知青往后加一轮,陈秀英、金小川和贺双杰一组。” 每组都是三人做饭,还正好了。 大家散了,王大芳来到钟娇跟前,又看了眼钟娇白嫩嫩的小脸蛋,眯着眼道: “如果不想做饭了,和大家伙一起做饭。” “谢谢队长。”钟娇客气了一下,看了眼王大芳,就问: “下乡,不都是去村里先借点粮食吗?” 所有,她看过的年代文都这样,刚到乡下,第二天休息,还得借点粗粮什么的,才好渡过这一个收成。 “不是,每个月每人上交两块钱,由队里统一采购粮食,统一做饭。” 王大芳轻轻一笑,伸手拍了拍钟娇的小肩膀: “所以,你饿着了,记得交钱,一起做饭吃。” 钟娇笑了笑,“好。” 她才不会饿着呢。 王大芳走了,她不信,这个细皮嫩肉的小姑娘扛着锅下乡,饿不了一天就得乖乖交钱做饭了吧。 陈秀英看了眼倔强的钟娇,叹了口气,“钟娇同志,你真不和大家一起吃?”她心里也对钟娇可能背着锅下乡有想法了。 如果没锅,怎么可能做出香喷喷的饭来? 她后悔没有背着家里的大铁锅一起下乡。 算了,若是她背着下乡,她妈保不准儿得撵到这边来,也得把铁锅追回去。 这时, 贺双杰也羡慕的看了眼钟娇,这个女人其实不光漂亮,也算有脑子吧。不像其它知青想的,老知青回来得晚,根本就没有闻到钟娇做的饭。 如果用鼻子闻到钟娇做的饭,就不说钟娇是一个胸大无脑的女人了。 他敢肯定,钟娇一定是带锅下乡的,不然香喷喷的让他流哈喇子的饭从哪里来的? 金小川有些后悔没给他妈要一口小铁锅下乡了,现在也来不及了。 他要写信,让他妈给他邮一个来。 不过,咳咳咳, 咸鸡蛋齁死他了,他还是先借口水喝吧。 于是, 金小川撵着王大芳,一边追一边喊:“王队长,王队长。” 王大芳停下来,看了眼又瘦又矮又黑的金小川,皱了眉:“有事?” “王队长,你那里有水不,我快渴死了?” “有,跟我来。”王大芳看了眼金小川一直用手揪嗓子眼,笑了笑,便带着金小川去了她的地窝子。 地窝子口摆着一个红色的桶,有些旧了。 不过里面有半桶水。 还有一个豁了口的葫芦瓢。 金小川眼睛突的一下子亮了,伸手拿起瓢就咕咕的喝了起来。 王大芳看了看金小川渴死鬼托生的模样,撇了撇嘴。“明天,你们休息一天,去县里买个水桶回来。” “还有每天有拉水的知青跟着村民一起去二十里外的地方拉水,到时会分给你的定量的水的。” 现在这里喝水都得用板车去远地方拉水去。 金小川喝着喝着,愣了一下,“那钟娇同志,不一起做饭,是不是没水喝?” 卧槽,恩人没水喝,可咋整? 大不了,自己省一半出来? 王大芳笑了笑,一边捋捋自己的头发道:“对,没水喝。” 何止没水喝,以后还没没饭吃呢。 她看钟娇那娇弱的模样,大约活儿也干不了吧,干不了活,那五块钱补助可不够买吃的喝的。 这里的物价因为缺水缺粮,出奇的高。 五块的补助根本不禁花。 晚饭后, 王大芳监督,开始分运回来的桶水,每人每天两斤水,包括吃的用的。 钟娇:“……” 嘴巴成了o型。 贺双杰:“……”他家再穷,也没有这么限制过用水,他瞪圆了眼睛,显示出一副不可置信的模样。 金小川抽了抽嘴巴:“……”哎,以后尿都得省了。 陈秀英摸了摸自己的麻花辫,一天供的两斤水,连头都洗不了吧。 第43章 羡慕嫉妒恨来了 一天两斤水,啥也干不了,能喝够都阿弥托佛了。 钟娇如是想, 多亏有空间,空间有泉水,还有灵泉,更有泡澡的温泉。 不然,甭说一个月,一个礼拜,人都得臭了。 王大芳看了眼被震惊到的千奇百怪表情的新知青了,扯了扯嘴角,被安慰到了。 之前, 他们刚来的时候,也是一人一天两斤水,好几个都受不了的姑娘们一起约好跑了,结果一回来,就被罚到一天只有一斤水的地方去了。 别不知足。 尤其是那个白嫩漂亮的姑娘,到时真的跑了,可能只能到没有水,甚至被派到三天一斤水的地方去了。 后世的某山泉瓶子,一瓶是一斤, 两瓶是两斤, 一天两瓶水,你想想,还真够撒尿的,可是现实情况就是那样,如果能把水井打出来就好了,可是这片盐碱地,根本就不可有水井。 即便出来是,也是能齁死你的咸水汤子。 不能习惯,就得被淘汰。 钟娇没有吭声,还是被王大芳点名了。 “钟娇同志,分手是我们大家的事情儿,没有你的份儿,如果你实在需要,可以来我这里来买,一瓢水一块钱,到时我会分摊到大家的伙食上。” 这下,老知青高兴了。 有钱补助真好, 而且这根羊毛双傻又好看。老知青像狗看肉骨头一样的看着钟娇。 钟娇笑了笑,没说什么,直接转身离开了。 王大芳瞅着钟娇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模样,咪起了一双不太大的眼睛,她不信这沙漠这风还收拾不了一个城市的娇小姐。 切, 她等着钟娇一把鼻涕一把泪的来求她。 新来的知青第二天不用上工,需要把地窝子布置一下,所以一天也挺忙活的。 当天晚上, 在大家伙的认知里就是钟娇没吃饭。 王大芳觉得钟娇第二天早就会来求她入伙,至少明天晚上那一顿得来。 没有想到, 钟娇不但没来,而且还去了县里, 下午人回来的时候, 新包袱里提着一丢东西。 而且张老汉的牛板车也跟着回来了,车上除二手砖,还有一个铁的门板,几个窗棂子……窗棂子上竟然还有玻璃…… 看着这一车东西, 王大芳眼里酸得冒出了火苗,这个女人是什么来头,怎么娇气又有门道,而且还用的嚣张! 金小川一看到钟娇拉了一车旧砖回来,双眼都冒起了星星。 恩人就是厉害,干啥啥厉害。 这时, 陈秀英也有些羡慕嫉妒了,当时,钟娇跟进她进地窝子的时候,她对钟娇好一些就好了,不然,钟娇在这里过得好,自己也能提前抱上粗腿了。 这时, 姜援朝的儿子姜大虎和姜二虎来了,不但帮着卸砖,还帮着开始重新在一个风偏的地方选址挖坑儿。 同时,还有几个小伙子也来了。 一共五六个人。 张老汉卸下了砖,要走的时候,钟娇直接从空间里拿出一个大苹果塞张老汉手里:“张大爷,谢谢你。” 张老汉要推回来。 钟娇塞了回去:“大爷,甜甜嘴,我以后出门还靠你老罩着呢。” 听完这个,张老汉咧开了绷紧的皱眉黑脸膛,这丫头,嘴巴可真甜,当年,自己的孩子要不是被日子炸没了,也得这么大了。 握着苹果,张老汉赶着牛车走了,挥鞭的时候又抹起了眼角。 他的娃娃啊。 钟娇回到地方,看了眼正在挖坑的姜大虎,把手中画好的图纸给掏出来,递给姜大虎:“大虎兄弟,你看按着这个图纸建个地窝子,能行不?” 姜大虎看着这个漂亮的地窝子,眉心动了动。 他手脚灵活,在附近建地窝子多半是他建,不过这么漂亮的地窝子,他还是第一次在图纸上看见。 地下的窝子两米深。 地面上用旧砖垒成一米的棚子,上面是平的,对了,那个门板刚正盖住,这下刮风下雨的也漏不了。 窗户棂有玻璃的直接用上,其它不用的地方,直接用板砖挡住窗棂子就好。 姜大虎感觉如果这地窝建出来,一定是这一片最豪华版的地窝子了。 想到此,姜大虎咧了跑嘴角。 莫名的自豪与骄傲! “好!”姜大虎只对钟娇点头说好。 然后扭头看了眼天气,感觉几个小时就建好了,赶紧忙起来吧,不然天黑了,就不好干活了。 毕竟钟娇同志明天也要开始上工。 和泥的和泥, 垒板砖的垒板砖, 支窗子的支窗子, 收拾门板的收拾门板, 挖坑的挖坑儿…… 钟娇看了眼热情的干劲十足的小伙子们,心中颇为感动,这个年代的人就是比较实诚,不像后世……许多人干什么都充满了铜臭味儿。 “兄弟们,一会儿,我请你们吃一顿饭。”钟娇决定把空间里的腊肉,还有一个干货拿出来,给这伙人炖一下,犒劳他们。 一听这个, 大家伙眼睛都亮了起来,纷纷看着姜大虎。 姜大虎看了眼兄弟们期待的眼神,又看看钟娇说: “这里的规矩是一个人一个饼子就行,再有就是加一碗水。” 他们最需的要是水。 现在这里的水太少,在去很远的地方去拉,拉回来,人人一分,也就没什么了。 拉水的还得大早上去拉水。 不然排队都赶不上拉水的趟儿。 钟娇大方的点头:“行。”本来,想给他们炖菜的,没想到那样也不符合规矩,那么她按规矩来吧。 不过, 她决定换个方式, 捞一锅面条,可以稀点,一人一片腊肉。再就二合面馒头吃就行。 说干就干, 于是, 钟娇直接回了自己的地窝子,让小火鸟盯着,她直接在空间活好了面,端出来醒面的时候,她从空间拿出一些普通的空间水放锅里。 她从空间切了十来块腊肉片,决定还是一人分两片吧。 因为她看到小伙子干活很仔细,她决定打一个碎鸡蛋搅挂面汤里。 菜是干豆角,她切了几块备好。 看了眼面,已经发好了。 她把面条揉成馒头,放进几个树枝支起的锅架子里,然后又醒了一会儿,才开始捡地面的枯草野草烧水。 三十分钟后, 二合面的馒头蒸好了。 用剩下的水,她知道不能浪费,便把这些水又续了些水,开始煮挂面汤,腊肉片,还有干豆角早就扔进锅里了。 她洒了一些调料,搁上油盐醋。 想了想,淋不淋香油,她也出名了,因为这个豪华版的地窝子。 干脆,淋了一大滴香油在锅里。 这时,天已经有点擦黑了, 她又往冼手盆里倒了一点水,做完这一切,她开始来到新建地窝子的地方,看着地窝子已经初具模型,便朝着姜大虎招招手说: “大虎兄弟,过来吃点饭吧。” 姜大虎和其它人一说:“开饭了。”那伙人不等姜大虎从地窝里爬出来,便一窝蜂似的蹿向了钟娇的旧地窝子。 金小川又该死的闻到香味了。 他有些后悔没帮钟娇干活了,不然也能吃到这么香的饭,可是他真的不会,怕给恩人添麻烦。 钟娇开始给大这伙盛饭,一人一碗汤,两个二合面馒头。 刚盛完饭, 有人气吁吁的跑过来+喊道:“钟娇同志,有人找你!” 第44章 是不是认错人了 钟娇是真的愣了下,她不以为自己美和刚来第二天就有朋友来看望自己了。 姜大虎代她盛饭,她特意小声交代姜大虎道:“一人两块腊肉。” 一听这句,姜大虎的嘴角都开始流油,这钟娇同志不但人美,而且还对待同志大方,是不可多得的好同志。 以后,有活计,他一定带领兄弟们冲在前头。 钟娇离开自己的地窝子,循着有人指的方向,远方有一个人影背对着他。 这人倒是很高大,只不过,自己真的没朋友,是不是认借人了? 这倒有可能。 一片风沙吹过来,她赶紧用纱巾包住了脸,回头瞅了眼她地窝子跟前的锅,不知道沙子有没有刮进挂面里去。 只消一眼,她就看到早有人把人猫腰,迅速把锅端到了地窝子地面上的背风处。 人一手一碗, 一排排的护着锅。 背对着风沙吃汤。 钟娇:“……”她小看他们护食的能力了。 再扭过头,发现风沙已经卷了过去,一抹高大的身影从风沙里挺露出来,像一棵挺拔的胡杨树似的。 风沙还在漫天的卷着。 她蹲下身子,捂好脸上的纱巾,又抽出小丝巾戴上口罩,感觉风沙再也吹不进嘴里,她是彻底安全了,她才直起身,大步走上前,瞅了瞅。 诶, 一身军绿色的衣裳, 好像是兵哥哥诶, 一想到此, 钟娇更懵了,她不认识军人,难道是上次抓敌人有功,人家是来奖励钱的? 对, 奖励钱最靠谱。 不过,这跟公安有关系,跟部队也没啥关系啊, 她想多了。 “同志,你找我?”她还是走近背对着着她的兵哥哥,仔细看了看,身材不错,宽肩窄腰,中间还刹了一根皮带,屁股也是翘的…… 啧啧啧, 这人的身材和顾时年有一拼哒。 有点撩的味道。 来人缓缓转过身,当他看到捂着严实的钟娇,连一双眼睛也给纱巾包了去的时候,嘴角勾了勾,他弯身,将脚下的一捆儿毡布抱起来,走向钟娇: “你好,再次见面。” 钟娇眨眨眼睛:“……” 这不是顾时年又是谁? “你怎么来了?” 钟娇吐了口气,这帅哥穿上一身军装,更显得腰杆子直,正气连连,连自己想一下荷尔蒙都觉得自己埋汰又猥琐。 “送这个。”顾时年指指怀中的毡子。 本来不想来看这个女流氓,不知为何,最近夜里经常梦到这个女流氓,唉,想到女流氓的地窝漏风漏雨又漏风沙。 他算是帮助阶级兄弟了。 毕竟在火车上抓人贩子的时候,女流氓出了不少力。 呸呸,不叫女流氓了,还是叫钟娇同志吧,毕竟人家的身手也在那里摆着,自己很是佩服。 钟娇勾勾唇,这个男人看着一脸老实相,实际心里肯定被自己撩得心痒难耐了。 忍不住多巴胺分沁来看自己了。 呵呵, 不过,送毡子倒是出了她的预料,如果地窝顶上的部分用毡布围一圈,那绝对的结实,冬天还暖和。 不要白不要。 不过,她不喜欢欠人情。 “多少钱?”钟娇看了眼这捆毡巾,围自己一圈的地窝子刚刚好,大约钱也不少。 关键是平常人也弄不来。 自己空间也有防雨巾,但太现代,拿出来太显眼,这个是正正好。 顾时年一愣,没有想到她提钱,看来她是真的不想欠自己情份,他看了看她道: “正好,库房这块空出来一块,我们也用不着。” 顾时年撒了谎,耳根子有点红,把东西递向她,垂着微乱的眼睑。 负责管理库房的小战士打了一个喷嚏:谁念叨他呢? 不过,顾团弄一块毡子做什么,还另掏了五块钱。 钟娇接过来,不过,她想了想道:“帮我送过去吧。” 她不想欠人情, 让顾时年帮着送到地窝子,正好,她可以假装从包袱里掏些东西出来,送给顾时年,这样也可以两清。 你来我往的多了, 尤其是正当年纪的男女。 顾时年原来也是打算给她送过去的,于是跟着转身的她向着地窝子走去。 大长腿提着东西,走得很快, 钟娇也赶紧走了几步,这男人这样走,注定没女朋友。哼! 来到新建的地窝子前,顾时年愣了下,没想这新建的地窝子这么好,是她的,她倒是有本事,居然还能弄到旧砖,还是一天的功夫。 这女流……这女人也太厉害,每次遇到都能刷新自己的感官。 “把毡子放这里。”钟娇让顾时年把毡子放下,就喊:“姜大虎兄弟,你看看,一会儿用毡子把我顶上给围起来。” 姜大虎从地窝里爬出来,看了眼一个穿着一身军装的男人,看了看钟娇又看看男人,赶紧点头:“好,我们一会儿就弄。” 这下, 这地窝子真正是豪华版的了。 她们家的地窝子也有毡子,不过是旧的,好歹凑合着用,没想到钟娇同志刚来这里,就有当兵的送毡子,而且军装上衣有口袋,还有肩章,应该是个当官的。 晚上回家后,他得告诉老爹姜援朝,这个钟知青以后得看着点,不能轻易惹。 他羡慕当兵的。 以前,他爹也是当兵的,但为了国家建设边疆只能脱下了军装,不过,他爹的柜子里最上层一直放着那身最新的军装,其它旧的都穿着干活了。 “你等下一我。”钟娇看到顾时年放下毡子,就冲他喊了一声,然后兀自去了另外一处地窝子。 很快, 她用小块布包着一堆吃的塞给了顾时年:“给你的。” 她不喜欢欠人情,喜欢当下就还。 顾时年愣了下,赶紧接住,结果发现还挺沉,明明他下火车帮她提拎包袱的时候,没感觉到多沉,没想到她还挺能装东西。 他要还回来,毕竟这里缺吃少喝的。 钟娇一摆手:“送你的,不然,我就不要毡子了。”有来有往才能不欠呢。 顾时年抱在怀中,看了眼钟娇固执的模样,似乎看不太清,但能感觉出来,又看了眼远处卷来的风沙,他扯了扯军绿色的帽沿道: “风沙过来了,我走了。” “谢谢!”他掂了掂包袱皮里的东西,朝她致谢。 顾时年转身走了, 而这时, 王大芳心更酸了,这钟娇刚来,就和驻地的部队联系上了,人好看就是好命! 她真的又酸又嫉妒。 而且那男人长的真好看,剑眉星目的,她怎么就没有遇到? 陈秀英盯着顾时年远去的背影,深深的看着,直到顾时年健壮的背影消失在一片风沙之中,她都没有回过神来。 一回过神来,扑吃,吃了一嘴沙子。 陈秀英:“……” 看个男人,老天致于让自己吃沙子吗? 不过,为了不吃沙子,她得想个办法……想完,抬起头,她再次深深的看了眼远方…… 金小川完全是羡慕的看着钟娇,这恩人气场就是强,一来就有人送东西,还能盖最豪华的地窝子。 明天晚上,自己整巴点儿吃的出来,去给恩人的地窝子去温地窝子去。 盖地窝子的小伙子,看到顾时年走了,走到钟娇近前,就笑嘻嘻的问: “钟娇同志,你对象是哪个部队的?” 自己弟弟也想当兵,不过,太够呛,多了解点东西,给弟弟讲讲。 第45章 有这一切,都是她对象的关系 “就是,就是!” “钟娇同志,你快说说,我大伯家的堂哥也在驻地部队,哪个部队,没准儿在一个部队?” 一伙人也不干活儿,眼巴巴的瞅过来, 包括一些下工的老知青,尤其是干瘦皴了脸的女知青们更是羡慕。 陈秀英心底掩着一份不明的情绪。 抬手摸了摸脸上昨天夜里被蚊子咬的疙瘩,现在还又肿又痒的,她一个晚上就受不了了。可是谁会心疼她? 那男人如果真的是钟娇的对象? 不是对象,能来送那个贵重和毡子? 她想了想唇,确定了自己和上次一样的想法。 王大芳盯着钟娇那笑颜如花一样的小脸,又白又嫩,昨天来了,一晚上也没有被蚊子叮几个包,真是奇了怪了。 这里的人, 这个季节一到晚上,天气就凉。 然后蚊子什么虫子的就往地窝子里跑。 所以,被蚊子叮着咬,是每个晚上的必然心酸历程。 居然有高大帅气的男人来看钟娇,还给钟娇送砸钱都买不到的油料毡子,这种毡子超级好用,现在只有部队有,供销社想买都买不到。 这个钟娇真是凭着一张脸蛋吃遍天下。 而且那男人看似是还是一名军官。 想到此,王大芳嫉妒的牙槽子都酸了。 钟娇捋了下额头的碎发,感受着来自四方八方的视线,有羡慕的,嫉妒的,还有嫌恶的,还有期待的。 各种眼神交汇在一起,统统聚集在她的脸上。 她清了下嗓子,叉着腰,大声道:“赶紧干活儿,一群小屁孩儿!”她没有立刻否认顾时年就是自己的对象 因为她想着,反正,她不想谈恋爱,也不想结婚。 如果否认没对象,对天她的容貌来说可能会惹来许多桃花债,不如拿顾时年挡个枪,也挺好。 嗯, 她很满意她想到的这个好主意。 贺双杰也看到了刚才那一幕。 看着那个高大健壮的男人,一军正气的绿军装,威武挺拔,相貌堂堂,哪儿都比自己好。 唯一有一点比不上自己的是,自己比他们这群大老粗有文化。 他眼睛闪了一下,看了眼钟娇正喝斥着建地窝子的小伙子,她没有承认也没有否认。 天色又黑了不少, 知青点的饭菜才做好。 一人上交了四块钱,都是咬牙交的。 但等到饭端出来,王大芳让人给盛了粥,放到小伙子抬来的一个大石头板子上。 一人一碗粥, 说是一碗,其实打菜的是王大芳的闺蜜刘园园,她手指一抖,一下子就能抖去半勺米汤。 陈秀英端着手中的半碗稀饭,可以数清碗底饭粒的半碗稀饭, 她气得脸都红了,她可是交了四块钱。 她刚要生气的时候,这时,贺双杰也端着半碗稀得照见自己的稀饭走了过来,一副的生无可恋。 再有,一分配发一个烧饼。 烧饼是混合面的,黑漆漆的,还很硬。 陈秀英一屁股坐在石板桌前,看着稀饭,还有一个扛扛硬的窝头,鼻子头发酸。 不吃,明天就要正式上工。 听说是挖大渠,背土,挖渠哪样都能累死个人。 咬牙硬吃吧, 因为缺水,活混合面的时候,放水特别少。 粮食还有谷皮子, 这饼子不但咬不动,咬了三口才咬动的陈秀英,眼泪花都给咯出来了。 咯就咯吧,嚼吧嚼吧咽了吧, 呵,跟小刀片样,喇得嗓子眼火辣辣的。 她被噎得够呛,赶紧喝了口稀饭,才把那窝头咽下去。 她看了眼贺双杰模样和她差不多。 陈秀英头一次生出一种无力感,这样的日子何时是一个头儿啊,她心头不禁对父母充满了怨恨,为什么要牺牲自己。 她在家已经吃得很少了。 再看金小川一小口一小口的啃着窝头,时不时还就一口白色的东西,陈秀英细看,原来是一个咸鸡蛋,虽然一般般。 但看着那咸鸡黑乎乎的模样,不是坏了,就是咸死了。 好吧, 大家差不多。 刚才,她又闻到了钟娇的挂面汤, 那么香,可惜都让干活的村里人吃了,他们知青们一口也没有尝上,钟娇她就不能和知青们处好关系,以后有个事情相互照应吗? 陈秀英抬头就看到钟娇大约是饿了,掏出一个包子来啃,空中还散发出来那一种包子的香味, 有香菇,有大酱, 香死人。 酱香酱香的。 这些肯定不是钟娇的东西,一定是钟娇对象带来的。 对,是毡子包裹着来的。 钟娇要有人,家里有钱,谁舍得这么漂亮娇嫩的闺下乡支边? 对, 有这一切,都是她对象的关系…… 金小川蹙蹙鼻子也闻到了香味,他一眼就看到了恩人正在啃包子,恩人心眼好,就应该吃得比自己好。 只要恩人不抢自己一个人的地窝子,就是他金小川永远的恩人。 “金小川,你不说你和钟娇是邻居们,怎么她吃好的吃,也不给你一点?”陈秀英嫉妒的都没注意到嘴里的哈喇子流了下来。 金小川抬手指指陈秀英的嘴,嫌弃的瞥了她一眼: “行了,你馋就馋呗,干嘛拿我将枪使?” 这招她妈用多了。 她才不会当枪,以前她妈老是拿她当枪,因为她怂,不敢给她妈当奶奶的枪眼儿。 陈秀英:“……” 这傻大缺干嘛实话实说。 看这小鸡子样儿,傻命都缺吧。 陈秀英偏过头喝稀饭,就窝头,不再理会不解风情的金小川。 所有吃饭的知青都闻到了包子味儿,都正眼,或是斜眼,再或是余光盯着钟娇的方向,舌尖与嘴角齐刘流淌着一丝蜜汁线。 真香! 真香! 似乎注意到又有视线聚焦在自己脸上,钟娇咬着包子茫然的回头, 一眼就看到知青们光明正大的,还有偷偷摸摸的瞅着自己。 钟娇:“……” 看猴子吃香蕉表演? 于是,她三下五除二把包子吃完! 众人:“……” 钟娇看到众人还在发呆,刺溜一下子钻进了地窝子,再也不出来了。 干啥,眼神挺瘆人的! 还差一点,就要完工了,但是天色黑的看不见了。 姜大虎把之前从家里带来的伙把给点了,插在地上照亮,继续忙着建钟娇的豪华地窝子。 天色完全黑的时候,知青们的饭也吃完了。 值日的知青把碗刷完,头一次没有躺进地窝子里去,而是和其它知青一起盯着钟娇那边的地窝子。 真好, 地窝子有窗户, 有毡布, 还有砖, 还有门? 陈秀英看到金小川去找钟娇,也不甘落后,也紧走了几步,来到了钟娇正在睡觉的地窝子前, “钟娇同志。”金小川直接跳下了地窝子。 陈秀英也跳下了地窝子。 钟娇看着从外面跳进来的两个跳蚤人物,从炕上坐起来,看了眼他们:总归一起来的,面上过得去吧。 想了想, 金小川刚要说话,这时,陈秀英走近一步,亮着黑亮的眼睛问: “钟娇同志,我有个事情想问问你?” 第46章 他可娶不了姑娘 钟娇拧眉, 这时, 金小川上前一步,站在陈秀英跟前,从瘦瘦的衣服掏出一个比双手合围大不了多少的小罐子,他把小罐子双手虔诚的递过去,深深的看着钟娇说: “这个真不臭,你尝尝。”他妈给他腌了两罐,这罐子捂着破手套,应该没漏气。 他闻过了,没有味道,所以才来送给钟娇。 没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钟娇眯眯眼睛,并没有第一时间去接金小川的咸鸭蛋,虽然她对金婶子送信有些好感,但也对金小川的半个饼子印影。 “我就是来看到你有新家了,特来恭喜的,我妈说了,建新房子得送礼物吉祥着呢!” 金小川笑着,人畜无害,眼神很是清澈。 递过来礼物的的手,一直没往后退缩后,身体微躬,很真诚。 钟娇想了几秒后,摆摆手: “你自己收着吧,这地方物资更匮乏。”钟娇直接拒绝了,拿人手短,况且吃的喝的她都不缺,何必欠一份没有必要的人情。 她很冷漠。 金小山愣了下,讪讪的收回了双手,抿着嘴,低垂着头,有些难过。 这是她能拿出手的最好的东西了。 算了,不要算了, 这么漂亮白得像夜明珠一样的钟娇怎么可能吃这些盐巴腌的臭鸡蛋呢。 他怀抱着小罐子转身,慢腾腾的走了。 背影落寞而让人伤感。 钟娇叹了口气,她对人的戒备心比较重,就和前世一样,前世许多亲戚来巴结她,起初她也好心的回馈。 后来,这些亲戚竟然谋算着害死她,能继承一份钟氏的家产。 呵, 她可以善良,但绝不会对任何人滥发圣母心,这是底线。 刚才所有的那种盯狗骨头般的眼神,她可是看到了,无一不是在贪婪的看着她的肉包子,这让她起了警惕的眼神儿。 何况进来的,还有另外一个。 陈秀英看了眼灰溜溜出去的金小川,撇了撇嘴, 那破臭鸡蛋谁看得上呢? 也不知道送点拿出手的东西,还好,她拿了来了,以前在家的时候,她绣过一双精美的牡丹花鞋垫子,纯手工的。 陈秀英从怀里掏出,想了想由头,也和金小川说的差不多:“钟娇同志,祝贺你建成新的地窝子,恭喜!” 她挺直身子,伸双手把一双绣工还算不错的鞋垫儿递了过来。 现在这个年代,都流行送这些东西,包括织的头花之灰的。 这鞋垫子可是花了她三天时间才绣好的。 她都有些不舍得呢? 钟娇看着陈秀英那绣的牡丹花的鞋垫,微微摇了摇头,像拒绝金小川一样的语气道:“这里物资匮乏,你还留着自己用吧。” 听到钟娇拒绝,陈秀英依旧坚持伸着双手说: “我没有什么用得出手的东西。” “这只是我的一点儿心意,希望你能收下。” 陈秀英很是执着。 钟娇皱眉, 这个陈秀英太执着了。 于是,钟娇换了一个方向说话,看了眼脸上焦急的陈秀英,她刚才不是说找自己有事,有什么事儿? 难道想用鞋垫找自己帮忙? 一双鞋垫能解决什么事情? 她决定先看看陈秀英想让自己帮什么忙? “你刚进来的时候,不是说找我有事?想问什么?”钟娇看了眼站在地窝子门口的陈秀英, 她里面只有一张床, 而且她很讨厌别人坐她的炕。 她炕上里里外外的东西全让洗衣机洗了一遍,撑着这个年代的门面用,但她介意别人用坐过地的坐自己的床单。 想了想, 她把脸盆从小板凳上拿下来,示意陈秀英说。 “我……”陈秀英坐下来,手里捏着变形的鞋垫,声音弱了下来。 她有些不好意思开口, 但为了自己以后的生活,她还是开口了:“钟娇同志,你对象不是在部队吗?” 钟娇当头一懵,立刻警惕的看着陈秀英。 看来这人无事不登三宝殿。 钟娇依旧没有承认也没有否认,她想看看这陈秀英到底是打的什么主意? “你想干什么?”她直接开口问。 直来直去的。 “我就是……我就是……”陈秀英咬咬嘴唇,小脸迅速羞红了一片,身子还有几分不好意思的扭捏,还头都垂下来,埋在了胸口。 鞋垫子快被陈秀英捏成一团皱巴了。 “说痛快话!” 钟娇被这货弄得上不上下不下的给整急了。 说话就不能痛快点。 “啊……我就是想让你有机会的时候,帮我介绍一个部队的对象……”说完,陈秀英彻底把自己埋成一个花鸵鸟。 钟娇吐了口气。 算了,这就是撩帅哥,不否认帅哥是对象的代价。 看看麻烦来了,还这么快! 她有些后悔,早就否认顾时年是她对象就好了。 但,这个陈秀英明显是受不了这里的苦,想走捷径,呵呵,这人怎么说呢。 反正, 给她的感觉就是不舒服。 于是,钟娇看了眼埋着头的陈秀英道: “他不是我对象,我和他也不熟,我们只是火车上的认识的。不然,你问金小川!” 她和顾时年是真的不熟。 再说,陈秀英算盘珠子都快崩脸上了,她就是有心介绍,但不喜欢陈秀英的作风。 哗的,被钟娇泼了一盆冷水的陈秀英瞬间抬起头,错愕的看着钟娇,本以为钟娇就是再冷漠,也会委婉拒绝自己,没有想到,直接和那个男人不熟? 不熟,大风沙天的送毡子? 骗傻子呢吧。 虽然陈秀英的热情被浇灭了,她还想坚持一下,她站起身,小心翼翼道: “钟娇同志,我知道这件事情不好意思讲,不过没关系,我会等的。” 说完,她不想给钟娇拒绝的机会,就想慢火炖肉,迟早磨得钟娇答应。 钟娇上前几步,一把拽住陈秀英道:“我真的和他不熟,他是哪里人,是哪个部队的,我都不知道,我们只是在火车上认识的,他是我邻座,所以,我帮不了你忙!” 这不是逼她直接拒绝吗? 她和顾时年熟吗? 撩他几下算熟吗? 肯定算不熟! 她直接自我否定了。 陈秀英一听这个,小脸色气红了,也气鼓了,她小声的看了眼钟娇: “我知道你看不上我,嫌我家境不好,可我家境不好,也不是我造成的,我追求自己的幸福有错吗?” 说完,眼圈通红的就跑出了地窝子,手中死死攥着那一双变了形的鞋垫。 钟娇:“……” 这和看不起人有关系吗? 她和陈秀英熟到要介绍对象的地步了吗? 敏感脆弱的心理一击就溃,这陈秀英是需要心理咨询师开导一下了。 * 陈秀英一路跑,跑着跑着,她突然拐了弯,直接跳进了金小川的地窝子。 坐在炕头发呆的金小川吓了一跳,他怀中的腌鸡蛋小罐差一点掉地上,他迅速向后挪了挪屁股: “咱有事出去说,这样惹人误会!” 他可没本事娶姑娘。 陈秀英看着这个矮挫穷小黑人,刚才的憋闷与郁气散了几分,还有条件比自己差的。 她迅速站在地窝子口说: “金小川,你不是钟娇是邻居嘛,她家是不是出身好,怎么看不起穷人?” 没来金小川没什么反应, 一听到说钟娇,两只眼睛迅速支棱起来,冒出一片光。 第47章 哪一个才是真正的她? 金小川小心翼翼的放下手中的小罐子,看了眼地窝子口的陈秀英,他走出来,尽量把脖子拨得生高。 也也没有提高他的高度。 反而像一只出丑的公鸡。 陈秀英看着他滑稽的模亲,有些想笑,但终究因为自己的目的绷住了。 “你可别胡说,钟娇同志是个好同志,她就是穷人,怎么能看不起穷人?”金小川白了了一记陈秀英,上下打量了下她下。 尤其是注意到陈秀英手中捏得扭七八拐的像是一双鞋垫,对,应该就是一双女生的鞋垫。 再看陈秀英的脸上有一股怨气,眼睛也挤一堆。 哦, 金小川瞬间了然,赶紧站在地窝子风口,离陈秀英老远,就是为让其它人一眼就能看到他和陈秀英说话的安全距离,可别赖上自己。 自己不能娶! 没办法! “行,我知道了,你是不是送了钟娇同志一双鞋垫?” “我告诉你钟娇同志不收你和我的东西,是因为她不想我们浪费,是替我们省东西,你不高兴什么?” 这陈秀英不过是和自己一样吃了钟娇的瘪。 这多好,公平对待。 金小川刚才被钟娇拒绝拿东西的郁气,瞬间消弥殆尽了。 这陈秀英真是一个开心果。 陈秀英看着金小川突然咧起了嘴,还想笑,肯定是看自己笑话,立刻不高兴的道: “她拒绝了我,看不上我的东西正常,我们不太熟。” “可是你们是邻居,她拒绝你的东西就看不上你呗!”陈秀英又暗暗打量了一下金小川。 这家伙又矮又瘦还又黑。 整个人从背后一看,跟个拉煤的小老头儿似的。 自己都看不上这样的人, 更甭用说是钟娇那样漂亮的人。 若不是自己想吐槽一下钟娇那种高高在上的样子,自己才不会找金小川吐槽,她现在就有点后悔。 金小川板了脸, 背着手,又打量一下急赤着脸的陈秀英,指了指她说: “少胡说八道!” “钟娇是什么样的人,我最清楚。”金小川根本就不接受陈秀英的挑唆,若是钟娇真的看不上自己。 就不会救自己。 要不然,自己早就噶掉了。 “你走吧!”金小川向外气呼呼的撵人。 敢说她恩人,真是屁吃多了,闲操心乱放气! 见陈秀英不动,金小川就要上手,陈秀英看到金小川手上还有腌咸鸡蛋的黑泥,还闻到了一股隐隐散发出来的臭气。 她憋了口气,迅速跑开了。 比遇到臭鼬蛋跑的还快。 噔噔噔! 贺双杰借着钟娇地窝子那边的火把光亮,看到了金小川这边的动静,还看到陈秀英和金小川说话,再然后就看到陈秀英像受了惊的兔子般跑了。 他一头雾水, 后来乍然想通:然后金小川看上陈秀英了…… 不对不对…… 待陈秀英跑近了,他才发现陈秀英手里捏着一双鞋垫? 靠, 不会吧, 难道是陈秀英送金小川鞋垫,被金小川拒绝,然后陈秀英羞愤的跑了? 结果情境, 贺双杰感觉自己猜到了真相。 话说,今天,他应该帮着钟娇一些忙才对,算了,回头再说吧。 陈秀英跑回来,一眼就看到莫名盯着她的贺双杰,她瞪了他一眼,迅速钻进了地窝子,都是眼皮子浅的男人。 一看到漂亮女人浑身发软,只有一条腿的男人。 钟娇一出来,也看到陈秀英从金小川那里跑了,她眯了眯眼睛,这陈秀英想干什么,干了什么,呵呵,不用猜,她也能猜得到什么。 又过了一会儿, 钟娇的豪华版地窝子建成了,不用细闻,就能闻到隐隐的沙水泥子味儿。 地窝子底部,姜大虎给她加了一盆木炭火,给她烘地窝子。 还说烘三天就能入住了。 钟娇一人结了一毛钱, 后又问姜大虎:“县里有废品站吗?” 姜大虎点点头:“有有有,不过,你买东西的时候注意点,有些东西不能用。” 钟娇道:“谢谢大虎兄弟。” 临走,她还给姜大虎塞了一个苹果,因为这地窝子,姜大虎很细致,甚至最后还检查了一遍,不细致的地方让帮忙的人给弄结实了。 人品很好。 再说,她是姜援朝的儿子,和村长搞好关系,总没坏处。 姜大虎开心的装下苹果,和别人打着火把走了。 钟娇主要是想把空间里收的钟大强家的东西给拿出来,主要是些实用的,比如桌子凳子子柜子什么的,脸盆架子这些也拿出充当门面。 回到家,姜大虎就把苹果拿了出来,水灵灵的,红彤彤的,快和一个人的拳头那么大了,一个苹果得有半斤多。 姜援朝抽了口烟,这钟知青漂亮又大方也实在。 “以后她那里有活儿多帮衬着点就行。” 人与人之间都是互相的。 姜大虎又凑近他爹道:“爹,我看到一个部队的年轻男人给钟知青送毡子,毡子可新的。” 姜援朝脸惊了下。 毡子可是稀罕物,说实话,他家也没有一个全新的,都是捡的剩的,破了n个洞的旧毡子绑着地窝子顶上头。 可见钟娇这姑娘是一个家世不错的姑娘。 “爹,我看到那年轻男人肩上有肩章,还有口袋,比你的多好几个。” 姜援朝黑了黑脸,又狠狠吸了口烟。 比自己当年口袋多的人多了去了,有什么大惊小怪的。 “吃饭去吧,你娘给你烤好了。” 他看到儿子举的火把往回走的时候,就着手让老婆子着手准备了,东西又凉又干,难以下,烤一下会好一些,热干粮不存在,没水。 他家也缺水,一人两斤,一家四口是八斤。 他是村长,有补贴两块钱,他没要钱,直接把补贴换成了四斤水。 回到部队, 顾时年打开包袱皮,一眼就看到一堆瓶瓶罐罐,主要是罐头加一些干货。 这些礼物也很贵重。 平时买个一瓶就得要两块钱,还得外加三两粮票。 这钟娇送给自己这么多,再加上难得的干货,倒能抵掉自己的那一个毛毡了。 一想到此, 顾时年的脸色微沉下来。 她礼尚往来,就是不想欠自己的人情啊! 这一点也不像在路上,火车调戏自己的钟娇, 倒是像火车上英姿飒爽抓坏人的钟娇。 到底哪一个才是真正的她? 顾时年有些发呆, 这时, 他下属刘锋过来了,一眼就看到这么多的罐头,那眼睛比夜里的狼眼睛还绿还亮,笑嘻嘻的问: “顾团,你给大家伙改善伙食?” 顾时年愣了下,抿了抿唇,拿走两瓶,指指其它说: “朋友送的,你给大家分分吧。” 好嘞。 刘锋直接把剩下的东西,连包袱皮一起带走了。 团部的电话响了起来, 顾时年去接,一下子就听到了里面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声音,他把话筒拿开耳边,唳声道: “是你自己在招待所收拾东西,立刻马上滚到苏克公社,还是通知苏克公社你是逃兵,让你逮回来去农场?”这里离自己虽然不太近,但也很近了。 他的肺都快被气炸了, 这个不争气的表弟,咋这么混呢? 坐火车到伊县,不下乡,直接住在了县招待所。 明天再来到苏克公社报道,这方浩就真的成了下乡知青里的逃兵,会被送到最艰苦的农场,这对方浩来说很不利。 窝坐在招待所床上的方浩浑身一个激灵,挂了电话,立刻收拾东西,他不去农场,农场据说更不是人呆的地方。 第48章 看她的小身板能不能扛住? 四周都安静下来,这一片地窝子的火光也熄的差不多了。 反正晚上什么娱乐活动也没有。 突然, 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紧接着,附近的地窝子都动了起来,纷纷亮起了煤油灯。 钟娇警惕十足,迅速把门关好,耳朵支棱起来,听着外面的动静,这时,她就听到了姜援朝在外面的安排: “这样吧,方浩同志,麻烦你和贺双杰同志先住一个晚上。” “明天再给你安排地窝子,毕竟地窝子也得收拾一下。” 贺双杰露出不满意的表情,一个长条小小的炕,能睡得下两个大男人嘛? 金小川一脸惺忪。 而王大芳时不时捂捂打哈欠的嘴,一天又忙又累的,她早困了,其它老知青也是如此,只有新知青没有那种惯有迷茫与疲惫。 陈秀英想到钟娇那个豪华版的地窝子,瞬间更嫉妒了,于是,她突然插了一嘴: “村长,钟娇同志那里不是刚刚建成一个地窝子吗?” 其它老知青不吭声,反正不关他们的事情。 打着哈欠的王大芳突然愣了下,她赶紧撤下捂在嘴上的手,立刻站正,很严肃道: “对对,我同意陈秀英同志的提议,正好,钟娇同志刚刚建好地窝子,都收拾好了,方便入住。” “就让这位知青住一晚上吧。” “再说同志之间互相帮助也是应该的。” 不和他们知青吃饭,吃独食开小灶。 哼, 这次让她看看小灶是香还是臭? 再说,这是陈秀英知青提出来的,又不是她提的,她附和一下而已。 姜援朝沉了沉脸,他一个大老粗,上战场只是杀敌保家卫国。 女人之间的花花肠子,小心思,他懒得猜,懒得想,毕竟如何把这条渠挖出来,把盐碱地化身万亩良田,才是他想的。 按理说可以,但这是钟娇的东西,他总得问过钟娇的意见。 钟娇一听,这陈秀英一上来就打自己主意,看来是自己今天拒绝帮她找对象的事情来报复自己了。 呵呵,她还跟陈秀英解释。 结果这货不但不理解,反而一而再,再而三的想要给自己添堵,真是一杯好绿茶。 她推开树叉子编成的门,刚要出去,立刻就听到有人辩驳起来: “村长,这样直接占用一个同志的地窝子不好吧?” 钟娇一听,原来是金小川。 看来没白救他,倒是有点良心, 就是占地窝子的时候,没看到他有良心。 金小川看了眼打哈欠的众知青,又看看村长,他问:“比如,我家盖了新房子,村长,你说让一个陌生先住理去,我肯定不同意。” “谁当她好人谁让出地窝子。” “我妈说,既想当婊子,又想立牌坊的人最是臭不要脸。” 钟娇扑嗤一声给笑了。 姜援朝也回过味来。 他看了眼脸上尽是愤怒的陈秀英,明显被骂了,气得脸色很难看,她指着金小川问: “你说谁呢,说话怎么这么难听?” 王大芳皱眉看了眼这个金小川。 猥琐发育的一批,上不来台面。 “金小川同志,说话不要太难听,我们只是建议一下,帮助新同志先住这一个晚上,你别上纲上线!” 看明天,怎么收拾这个臭小子。 敢拐着弯儿的骂自己是婊子! 虽然,自己对钟娇没有多少恶意,但是这女人太漂亮了,很显然,她一来,就盖过了自己的风头。 她嫉妒很正常,尤其是让钟娇吃点亏,她是乐见其成的。 “你既然乐于奉献,你把你的地窝子贡献出来让新来的住呗?” 金小川的火力突然上线了,很猛。 猛到让钟娇猝不及防。 王大芳一时被噎住,转过神来,她攥着拳头,咬牙问:“我是个女的,怎么让出来?”眼底一片阴鸷一闪而过。 明天她非得收拾金小川这个蠢货。 金小川是不是看上钟娇那漂亮的脸蛋了,嗯,肯定是。 就像一只舔钟娇鞋底子的舔狗! “你和陈秀英挤一间,然后把你的地窝子让出来,不是也发扬团结助互乐于奉献的精神了?” 王大芳又被噎着了。 陈秀英也愣住了 。 不过,她倒是喜欢,毕竟和王大芳一起住,也有好处,因为王大芳是知青队的队长。 王大芳提不出反驳, 陈秀英也不知如何是好。 这时, 姜援朝清了清嗓子道:“这位小同志的主意非常好,王大芳是老知青了,又是队长,肯定会发扬团结互助乐于奉献。” “就这么定了。” “王大芳同志,你去收拾一下,发扬一下带头精神!” 王大芳萎靡的走了,临走,还是狠狠的瞪了陈秀英一眼,什么狗屁的馊主意。 把她给搭上去了。 倒是把贺双杰一个无辜的路人给摘了一个清楚。 人家当事人钟娇都没有出现,就直接让舔狗给解决了。 真是晦气! 王大芳这一回把陈秀英给怨恨上了,不过,此时的陈秀英还是没有发觉王大芳的怨恨,因为她很喜欢和王大芳住一起,甚至还有点小开心。 得到知青队长照顾,也是一件好事。 扛着包的方浩,也就是顾时年的表弟,还没有发什么声,就被人给定了一间地窝子。 他吐了口气,还好有地方住。 还以为直接天当被地当床呢。 看起来,王大芳咬牙切齿的模样,不太愿意让他住,然并卵,没鸟用,村长让他住哪儿他就住哪儿。 方浩住进了王大芳的地窝子,一切才消停下来。 钟娇离开了门,坐在炕上,想着刚才发生的事情,这金小川还挺仗义。 平时倒没有看出来。 不过,这个陈秀英挺蔫坏的,挺损人还不利己。 赶紧睡吧,明天就要真正开始上工了。 让小火鸟当门童盯着外面的动静,她直接闪进空间别墅睡觉去了。 第二天早上,五点四十哨子就响了。 钟娇不急不慌的在空间里刷牙洗脸吃早餐,牛排一个,面包一个,牛奶一杯,吃完了休息了一下,才闪出空间。 推开树杈子糊的门,伸了伸胳膊,把纱巾整个儿围好,从头包到脖子。 哪儿也没有露出来, 又用丝巾叠了一个口罩子挡住口鼻,现在是彻底能够遮挡住风沙对口鼻的侵袭了。 背着军绿色的水壶。 还背着一个旧布缝的小背包,是奶奶缝的。 想吃什么,直接从小包里拿就是,这个小包不过是掩人耳目的东西,不然自己吃的从哪里来? 一伙知青们看着包裹严实的钟娇,东西俱全,更羡慕了。 金小川也学钟娇,把一个破布黑格子手绢折了三角形,也给挂脸上了,正好遮住嘴巴和鼻子。 王大芳眼睛乌青,明显一夜也没有睡好。 陈秀英居然磨牙,气死她了。 姜援朝没有集合村民和知青分配任务,只是来到了新知青的面前,指了指风沙弥漫的远处说: “我们去那里挖渠,带上中午的干粮和水,晚上才回来。” “新来的去仓库领铁锹和筐子去。” 钟娇领了铁锹,贺双杰看了眼就想要领筐子背土,这王大芳看了眼钟娇的背影说: “你和陈秀英同志一组,你去领铁锹,让陈秀英领筐背土!” 背土更出力,她王大芳就是要收拾钟娇,看看她娇嫩的小身板能扛住一天上百来筐的土吗? 第49章 这个女人胸大还有力量 王大芳两句话,一口气整治了气自己的两个人。 这俩人指定不对眼,让这两人呛呛去,自己好吃瓜看热闹,哼。 她回头再一瞅, 哟喂, 她最后落了一个顶撞自己的混蛋——金小川, 特么的, 给落下这么个货了。 金小川:怪我咯! 我本来就个子矮,你看不到就算了,还被其它领工具的知青挤到最后最边上了。 王大芳气得咬咬牙,后来,眼珠子一转,她有了一个办法。 她想到工具房的小偏房还有一些上工工具。 立时,王大芳朝着金小川扯了一嗓子, “金小川!” 此时知青们已经迅速领了工具,开始朝着工作的地点走去。 钟娇拎着铁,同情看了眼金小川,心道这个王大芳显然是个小心眼,爱算计的,昨天晚上,为了自己顶撞了王大芳,今天王大芳一定会给金小川苦头吃。 王大芳指着偏门的桶和扁担道:“你去东边的粪坑挑粪去浇最西边那一块地去。” 这块地是几年以来,用粪土浇灌出来的第一块地。 倒是能长稀稀拉拉的几个小苗苗,现在他们还在持续浇粪中。 金小川无所谓,倒是又拽了拽自制的口袋,感觉没问题,愉快的挑起粪桶去东边挑粪了…… 王大芳:“……” 莫非这个是傻的吧。 金小川:你傻,你全家都是傻的,我是为了赚工分,挑大粪听说一天可以赚十工分。 比背土还赚钱。 钟娇看到金小川没心没肺,心里吐了口气。 这样的人也挺好,没有什么特别在乎的事情,该自己的不放手,也挺好,寿命长。 贺双杰和新来的方浩倒是都是男人,直接搭档,一个挖渠,一个背土去了。 钟娇来到挖渠的地方, 一个浅沟渠上站满了人,不是挥动的铁锹就是背土。 这土是盐碱土,得背走。 垦荒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是多少人奉献了自己热血与青春,才成就了一个个万亩良田。 体验一下这个时代的精神也挺好。 想到后世,自己奢靡的生活,她不禁有些汗颜,和这些前辈们比,她自惭形秽,不应该消耗,挥霍青春那些宝贵的时光。 钟娇把铁锹竖着放在土上,左脚狠狠踩上铁锹,一脚下去,她就挖了一铁锹土。 再一脚,又是一铁锹, 脚脚无虚发,锹锹满土。 她现在的力气很大,八成是因为灵泉水的缘故。 很快, 一筐土就装好了。 陈秀英:“……” 钟娇这么力气大,她本来还想着笑话钟娇干不动活儿,好好给宣传一番呢。 而且,钟娇挖得慢,自己也能多休息一会儿。 没想到, 她还没有站在这儿多久,钟娇就给她挖了一筐。 她肉笑皮不笑的笑笑,蹲下身子背筐,背了一下没背动, 她蹲下用力将筐子背了起来。 麻蛋, 这筐土真特么的重。 不过,陈秀英看了眼看过来的王大芳,还是用力把筐正好,然后背着筐就去倒土。 待陈秀英回来,就发现钟娇正在气定神闲的坐在地上等着她。 再看钟娇旁边,已经挖了一堆土,甭说三五筐,就是十来筐就有。 陈秀英的头皮有些麻爪了。 钟娇见陈秀英回来,马上就站起来,给筐子填满土,让陈秀英背上。 陈秀英又背着筐子走了。 钟娇又挖了一会儿,然后坐在地上开始休息等陈秀英。 王大芳时不时的往这里看,以为白的发光的钟娇根本就不会干农活,没想到人家干得又快又利索,连她都不赶上速度。 人家钟娇一会儿挖了有一方土了。 就连其它都认为钟娇干不了的男女知青们也是惊讶极了,这漂亮的女知青简直是太能干了。比他们男人干得都快。 很快,前天看钟娇的眼神,是一种嫌弃她胸大无脑的; 现在再看钟娇,不禁竖大拇指佩服,这个女人胸大有力量,干劲儿十足! 背了十筐土之后,陈秀英累得浑身是汗。 这劳动强度太大。 以前在家做饭洗衣服,忙得团团转,但没这么吃力。 现在陈秀英也老实了,她再看了眼已经挖了一堆土的钟娇,脸色不红,气不喘,头上脸上还一丝汗也没有。 而她已经汗流浃背了。 她咬牙不甘的又背了十筐土之后,再也背不动了,她累得一屁股坐在地上,对着钟娇装可怜的说: “钟娇知青,为了公平起见,咱们俩换着背一会儿吧。” 钟娇看了眼陈秀英,她没有忘记昨天晚上给自己下坑儿的陈秀英。 她不是圣母, 她做不到,别人坑她,没坑到没损失,就要原谅始作俑者。 “不行,我挖了这么多,一点儿也不公平。” “如果你真的想和我换,可以,明天,我背土,你挖土。” 又想算计自己占便宜,不可能。 钟娇没有给陈秀英这个脸,如果说,她没有和金小川说自己坏话,没有算计自己的豪华牌大地窝子,这个忙,她会考虑帮。 想处处坑自己, 还想自己帮她? 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脸得多大?多臭不要脸! 陈秀英听到钟娇不肯和自己换,不肯让自己占点便宜,又暗暗的记了钟娇一笔。 以后钟娇有事,她也不会帮钟娇。 看到钟娇不换, 又有村里的记分员巡视来了,陈秀英不得不继续背土。 不到中午, 钟娇挖了一座小山似的土,早把自己那份挖完了。 这还是钟娇没用全力,一会儿休息一会儿挖的。 姜援朝带着记分员过来看看新知青的情况,一眼就看到了一个土堆的小山包,他愣了下。 有些欣喜。 他观察过:应该是新知青,老知青都没有挖这么快的。 看来,自己看走了眼,这新知青五个,还有一个能挖坑儿的。 捉摸来捉摸去,他感觉那个能挖坑儿的一定是贺双杰。 可是走到坑儿近前,一眼就看到了贺双杰和方浩二人正在汗流浃背的挖坑背土。 咦, 这是谁? 真是干活儿的一把好手。 姜援朝背着手走过来,来到了近前,刚到近前,就看到累得气喘吁吁的陈秀英,陈秀英把筐搁地上,叉腰,大声喊: “钟娇,别挖了,给我装筐!” 现在,钟娇挖的小山已经完全的挡住了她。 这一嗓子, 喊得姜援朝给怔住了,他现在还没五十,耳不聋眼不花。 如果他没听错,难道这么一堆土是钟娇,是那个白净漂亮的不像话的女娃子给挖的? 他不太相信。 于是, 他清清嗓子:“钟娇同志呢?” 钟娇提着一把铁锹,气定神闲的走了过来,脸上头上有些微微出汗,但不是像一些干活儿的大汗淋漓的。 “这全是你挖的?”姜援朝指了指这一堆小山包,眼中全是不可思议。 这土是盐碱地,不好挖,土质还偏硬, 他一个大男人都不能保证半天时间挖这么多,而钟娇愣是给挖了这么多。 钟娇点点头:“是我挖的。” 看到姜援朝巡视这里,王大芳走过来,看了眼耀眼发光的钟娇,莫名的道: “钟娇同志和陈秀英同志合作不错,干得好。” 钟娇刚要说完,这时,刚挑完粪路过这里的金小川,抹了抹脑门的汗,发话了:“王大芳同志,你是不是眼瞎,这分明是钟娇同志一个人挖的,和陈秀英有什么关系?” “再说,钟娇同志挖得快,陈秀英同志明显跟不上趟儿,合作好什么?” “你瞎了就算了,你当村长也瞎吗?” 一顿机关炮输出,把王大芳给整得臊红了大半个脸。 这时, 姜援朝笑了笑,看了眼一头大汗的金小川,又黑又小又瘦,但挑起粪担子来很快,他刚才看到了。 “放心,村长不瞎,钟娇同志干得不错,提出表扬。” “金小川也干得不错,提出表扬。” 姜援朝想了想,又肯定了了新来的几名知青:“其他们知青也正在努力,好好干!” 王大芳的脸又黑又红, 总感觉这个金小川是他克星,一有事,他冷不丁就蹦出来,像是土行孙突然从地里蹿出来似的, 不对, 从粪坑里蹿出来似的。 第50章 慢慢收拾这个刺儿头 王大芳心里郁气,恨死金小川了,但当着村长和记分员的面儿,不好发作,只能咽下这口气,等着有机会收拾金小川这个克自己的星货。 “对对对!”王大芳只能干笑着配合着姜援朝的话: “是是是,村长说得好。” 她要是跟姜援朝唱对台戏,那她还在这个大沙子村里混不混? 简直绝对是的没法混。 钟娇刚要谦虚一下, 但是, 金小川的嘴巴飞速的就到了,还指了指粪桶: “村长,谢谢夸奖,我会更努力的。” “我保证不怕累,不怕臭!” 姜援朝看着这个个子最矮的最黑的小知青,走到他跟前,伸手拍了拍他的肩道: “嗯,好好干!” 他以为是一帮怂包, 没想到是一帮干货。 这就不错。 这几天因为娇娇新知青的到过郁闷的心情,终于一朝雾散了。 都干得还不错, 至少,没降到他的底线上。 还好还好。 不过,拍金小川的手摸到点啥? 看完,姜援朝脸黑了。 粪点子自己给金小川擦了! Σ( ° △ °|||)︴ 夸完人, 沾完粪, 姜援朝马上就要走,先去洗个手先。 这时钟娇紧走几步问道: “村长,我想问问,如果我上午干完一天的活儿,那下午的时间是不是自己支配?” 姜援朝点点头:“可以。” 陈秀英感觉到不太妙,但是她阻止不了钟娇继续说话。 王大芳看到这钟娇挺能干,稍微有点欣慰,毕竟知青呢。 但钟娇一拦下村长,肯定是要出什么幺蛾子子。 在她的一亩三分地,想整幺蛾子子没门。 再看村长的脸黑的,都能赶黑炭了,求这个祖宗别说了,省得连累她们一沓知青, 想到此, 王大芳果断拦下了钟娇的话: “多干点,多为边疆作贡献,多好的事儿,别麻烦村长了,村长一天忙着呢。”说话的时候,还不停的朝着钟娇挤眼睛,一副少找事的模样。 还想自己支配时间,想得挺美。 你第一天有精力这么干,天天干这么枯燥的活儿试试? 别到时吹牛过了,连累整个知青队。 姜援朝看了眼纤弱的钟娇,白净的不像是挖土堆的人,比他们打仗那时候文工团的人还水灵,不知能水灵能续航多久,哎。 “可以,每天干这么多,你下午就可以休息了。”姜援朝背着那只沾了粪的手,看了看,又和记分员碰了碰头,都觉得可以行。 “顺便给所有人说一声,都干够这样的量,都可以下午休息。” “不过,要是掺假,别怪我让你挑双份的活干!” 姜援朝撂下话就要走,赶紧去洗手。 结果, 这时, 陈秀英不干了,她眼圈发红,上前走了几步,装出一副柔弱不能自理的可怜样: “村长,钟娇这样挖,我也背不完呢。” 挖这么多,她怎么背得完? 她不干。 姜援朝黑着脸,烦燥的看了眼钟娇的速度与挖土产量,的确这陈秀英跟不上。 要不要换一个人, 给钟娇换一个壮实的男知青来,这样也许会好一点。 这时, 钟娇开口了,大大方的说道: “对,陈秀英同志说的对,我速度太快,她背不完,这样吧,村长,让陈秀英和别人分一组吧。” 她正好不和这只白莲在一组,省得这陈秀英时时给自己下绊子,挖坑儿。 姜援朝想了想,本来,看看谁背的土速度快,力气大,到时和钟娇一组。 本来,他刚想说, 这时, 钟娇想了想又道: “村长,这样吧,我上午挖两方土,自己上午背完,怎么样?” 她只想赶紧干完,赶紧休息。 记分员一听,有些担心,挖土简单,但背着筐子也挺沉的。 一边挖,再一边背,甭说一个女生, 就连一个青壮年男人也吃不消,一个中午, 何况是两方土。 再说, 两方土连挖带背,这是一个壮实的男青年一天干的活计。 姜援朝也看到了记分员眼中的忧虑,一时忽略了沾粪点子的手,语重心长的就对着钟娇说: “要不,找一个男娃子帮你,你一个人可能吃不消?” 他一天干这么多,回家累得都不想动窝子,何况一个女生。 钟娇看了眼姜援朝一眼,知道他是不太相信自己,知道他说的是正常人。 但自己喝了灵泉水,本身就不是正常人了。 再说, 早干完,早点腾出时间干其它的活儿去。 刚才陈秀英不诉苦,自己还不好意思发挥呢? 这下好了,这陈秀英撞到口子上来了,她正好借坡下套子。 “谢谢村长,我自己就能干动,一天连挖带背两方土。”反正这样干完,一天十分工到手了。 她直接否了村长的提议。 看到钟娇态度坚决,姜援朝又深深看了眼钟娇,又看看小土堆,不太相信,又不得不相信这个女娃子怪异的狠。 算了,大不了,她干不了,再回和别人一组。 年轻人有热情,他绝对不阻拦,况且对全村人和知青也是一种激励。 还是一种榜样的力量。 得了,他得赶紧走去洗手。 “好,干完你的,就下午爱干啥干啥。”姜援朝背着手快步走了,这一拨知青不错,有胆识有热情。 简直是大沙子村的宝贝。 但,他还赶紧洗了手再说。 真味儿。 这边, 钟娇坐在地上不挖土了,就等着陈秀英背着筐回来,帮她装筐填土。 看得陈秀英直冒酸气。 这女人不但漂亮,还有一把子力气,气死她了。 让她自己干吧,就是一头生产队的倔驴,累死她个丫的。陈秀英心中暗骂。 钟娇看着陈秀英难看的脸,不理她,继续装土,装完,陈秀英抹了抹红的眼睛,蹲下身子背上土,背了下没太背动。 她是故意的,想让钟娇帮忙。 钟娇装作看不见,噌的,将那张漂亮的小脸扭过去。 陈秀英:“……” 这时, 时不时关注着这边动静的王大芳过来,指着钟娇说:“钟娇同志,你和陈秀英不是阶级敌人,你们是同志,同志之间就要团结互助。” “你和陈秀英是不是同志?”钟娇扭过头,直接反问一句。 王大芳点头:“当然。” “既然你们是同志,你为什么不帮她?”钟娇笑着,一脸淡定的回击了王大芳想借机生事的小九九。 王大芳眯了咪眼,又是一个啃不烂的铜碗豆,刚牙铁嘴: “你们是一组,我们又不是一组!” “哟,你说不是一组的人就不能相互帮忙了,正好,我去找村长,问问村长,我不是和村长一组的,以后 我有事,你说不让村长帮忙!” 王大芳一股气血涌到脑门,她呼呼的喘了口气,恨恨的盯了眼钟娇,最后又将视线落在陈秀英身上,不争气儿的玩意。 天天让自己操心,你陈秀英天天给钟娇挖坑儿,就不能挖赢一次! 笨蛋! 这是王大芳给陈秀英的定义,以后一概不和她合作。 昨天让陈秀英和自己睡一个炕上,都是陈家祖坟八辈子冒青烟了! 王大芳最终气得摆了摆手说: “你们之间的事情,自己解决!” 说完,甩袖子,气呼呼的走了。 这个金小川就够可以的,天天克自己,哪里有事,他从哪里蹦出来。 现在,钟娇也是一个伶牙俐齿的。 运了运气,王大芳暂时先把气压下去,干活去了,干不完,干不好,她也没有十工分。 慢慢想办法,收拾钟娇这个刺儿头。 第51章 她不禁羞红了脸 陈秀英背土太累,想占点钟娇的便宜又没占成,王大芳也不管她了。 她气得一跺脚,只能继续回去忿忿的背土。 她看着钟娇替她筐装土,眼睛盯着像随时准备偷袭她的坏蛋: “行了,别装,差不多了。” 就怕累不死她。 心肝太黑了! 钟娇停下铁锹,一扬头,一把将铁锹轻戳在地上,双手拄着铁锹, 她漠然看了眼陈秀英,又看看差很多土才满的一筐土,讥诮道: “你确定要背这么点儿?” “那行,若你不怕被人说偷奸耍滑,你就装这点儿,反正你背土的路上,村民和知青们都看着呢。” 这脑子是不是秀逗了。 敢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背这么少的土,都以为所有人是瞎子吗? 真是长脑袋不长脑子的主儿! 凭什么人家背满满一筐汗流浃背,而你要背半筐多? 陈秀英被钟娇终究是看得臊得脸热了,她气得别扭的扭过头,咬咬牙,攥攥拳,深吸一口气,才扭过头, “你……你接着装……吧。” 不用看,只用听,钟娇也能猜到陈秀英咬牙切齿的声音。 呵呵, 难道她说得不对? 你背那么少,大沙子村里的傻子都能看出来? 何况正常人。 这陈秀英该机灵的时候不机灵,真是脑子灌沙子了。 装好筐了,陈秀英蹲在地上,抹了把额头的汗,一咬牙就将筐背了起来。 背起的一刹那, 她感觉肩膀火辣辣的疼,一定是蹭破皮肤了。 她疼得眼圈立时都红了,但她只能咬着牙背土,因为,这只是第一天,她下乡支边的第一天。 以后等着她的是这样无尽的日子。 一想到此, 陈秀英有些崩溃,突然泪花闪烁间仿佛看到了一道高大的身影。 她咬紧嘴唇,回头冷睨了钟娇一眼:既然你无情,别怪我不客气了。 她只是想好好的生存而已。 不想吃苦而已,有什么错! 钟娇猜得到陈秀英正在心里痛恨自己,不过,那无所谓,她不是在乎任何人,因为这陈秀英从不是自己在意的人。 她继续挖了点土,料定,这些土陈秀英得背一天之后,便坐在渠边喝水。 陈秀英一趟一趟的背着土,眼神里已经没当初的楚楚可怜,反而是一种狠劲儿,钟娇继续给她装土。 不过,一句话也没有和陈秀英说。 装完土,陈秀英不再吭声,背上就走,身子趔趄一下也没吭声。 王大芳正好看了过来,想张嘴提醒一下钟娇帮帮陈秀英,又想到自己说不过钟娇,干脆老实的闭嘴,迅速转过头去。 陈秀英:“……” 委屈的吞下了滑下的泪。 这王大芳就是嗓子眼大的癞蛤蟆,屁本事也没有。 嚎都嚎不过钟娇,笨死了。 贺双杰热情的看着在风沙底下,没有强烈的阳光也依旧闪闪发光的钟娇,眼神都亮了好几个度。 没有想到:一个娇弱的女人这么能干。 方浩和贺双杰是轮着背土。 方浩是背一会儿歇一会儿,磨磨蹭蹭的,就是不想背,感觉肩膀被筐子勒得又红又肿又疼。 贺双杰也累,正好,方浩偷懒,他也跟着偷懒。 二人是磨洋工磨到了一起。 临近中午的时候,方浩歇着的时候,一眼就看到了坐在渠边喝水的钟娇,挺白净,穿的也没有补丁。 看身材也不错。 没想到在茫茫荒漠也能遇到一个天生丽质的女人,可真不多见, 尤其是白,更不多见,大部分女人都给风沙吹的皴了黑了粗了裂了红了。 看看,那女人的小细腰不如他双手一握,很细很细。 嘶, 他想起了在饭店遇到的那个小腰精,那小腰精能吃下一条和她腰粗般的大鲤鱼…… 哎呀呀, 突然间, 那女人扭过头来,方浩莫名看着有一些眼熟。 哦霍, 她她……她不会真的那个吃了和她腰粗一样鲤鱼的小腰精吧? 那一刻, 方浩麻爪了,瞬间,他又想到了他哥顾时年默默的盯着人家背影出神的眼神。 算了吧, 这个小腰精让给顾时年这个万年老光棍吧,好不容易开一次花,也不容易,别给风吹雨打了。 他让贤了。 “对对了,贺双杰,那边坐的女人是谁?”方浩伸手指了指正坐在渠边喝水的钟娇。 贺双杰意味深长的看了眼他, “你打听她干吗?” “就是随便问问。”方浩嬉皮笑脸的拍拍贺双杰的手,小声的问:“也是知青?” 贺双杰谨慎的点点头,眼睛闪了闪,忽然想到什么,就道: “那天,看到一个高大英俊的军官来给她送毡布。” 方浩眼中的光顿时熄了,脸上还有几分沮丧。 第一时间想到的是,他哥刚开的那朵万年小花可能要遭遇风雨的摧残了。 贺双杰看了眼记分员又过来检查了,赶紧抬脚踢了踢贺双杰的屁股: “起来了,记分员过来了。” 方浩赶紧一拍屁股爬起来,赶紧背上土就走了。 贺双杰啐了眼方浩的方向,什么样的人都敢肖想他们同一批的知青,真是不要脸。 下次,他得提点钟娇一二,毕竟他们是一起来的知青。 他想:革命的小友谊还是有的。 中午的时候, 钟娇坐在渠边的土堆上,开始啃肉包子,那股酱香味儿一下子飘了老远。 正在啃馒头的方浩那狗鼻子一下子给闻到了,他蹙蹙鼻子,一下子就闻向了钟娇的方向。 他也想吃。 贺双杰睨了她一眼,他也想吃,吃得起么。 “对了,她包子能卖吗?” 贺双杰瞪了他一眼: “大中午的,谁能带出来多余的吃的。” 再说这里本来吃的有限,水更是有限死了。 谁也没有多余的。 方浩想了想也是,欠起来的屁股又坐回土堆上,开始啃饼子。 是三合面的黑馒头。 只啃了一口,方浩就吐了。 贺双杰好心提醒他: “你这样浪费粮食,被逮到是要遭受挨……批的……” 谁想吃,这不是没办法吗? 方浩早上就听贺双杰的话,向王大芳直接交了四块钱的伙食费,反正他又不会做饭,只能在知青点吃。 没想到早上中午都吃这个! 方浩气得扭过头,闭了一口气,直接把饼子塞给贺双杰: “老子吃不下,你吃吧。”反正也是浪费,不如浪费在别人的肚子里。 贺双杰本来不想接,君子不受嗟来之食,可是一个饼子,他真吃不饱。 吃不饱没法干一下午的活儿。 这边的陈秀英啃着黑漆漆的粗梁饼子,鼻子嗅着的是钟娇的大酱肉包子味儿,此时觉得粗粮饼子也能下咽了。 钟娇漂亮又有钱的生活,是她最羡慕嫉妒的生活。 可惜,她没有。 不过,陈秀英瞄了眼钟娇那一张漂亮白嫩的脸,咬了咬唇,心道: “这样滋润的生活,自己一定也会有!” 脑海中闪过那一道高大的身影,英雄的面孔,陈秀英不禁羞红了脸 反正钟娇凭着这张漂亮的脸蛋,以后也不会缺对象。 让给她一个怎么了? 第52章 难道她出事了 钟娇啃完包子,又喝了灵泉水,感觉浑身上下都舒坦了。 休息了大约半个小时,又开始劳动了,但她不着急,也不干活儿,这些土足够陈秀英背一天了。 陈秀英嫉妒的眼睛冒出了火。 她很想质问钟娇:凭什么你就可以不挖土,不干活? 但钟娇挖的越多,自己岂不是背不完的越多,一想到此,她的舌头立刻缩进了嘴巴里,不再吭声了。 热火朝天的挖渠劳动中,只有钟娇一个人时不时的挖两铁锹,也不能一直干坐着不是。 还有一个也时不时的坐一会儿,那就是二世祖方浩。 他是娇生惯养长大的,提笼架鸟,街溜瞅漂亮女生,没干过一件好事。 不过,他有底线,不给他爸妈找麻烦,也就是闹一下,不敢干过火,不然,等他哥知道了,不但会骂他,还会等到人回来,暴揍他一顿,扔房顶子上去。 他恐高。 他怕他哥, 更怕他哥把他扔房顶上去。 钟娇四处看风景的时候,就扫到了二世祖方浩瞄过来的视线。 呵,这个人有点眼熟, 像在哪里见过。 突然间,她想了起来,她当街想调戏顾时年的时候,这家伙过来,好像叫什么浩来着。 看样子, 和顾时年是一伙的。 不过眼睛色咪咪,一看就不是个老实的货。 瞪了他一眼,钟娇又把目光瞄到了别去,这样用筐背,不太好,如果弄几个独轮车就好了。 可是沙漠地区不但缺吃的缺喝的,还缺木材。 那可真是千里一木难求啊! 看看,谁背土不是咬牙坚持着,可这样工作效率真的有些低。 钟娇想着,就开始琢磨办法。 她知道村长一定知道独轮车可以运土,可是没木材啊,就像巧妇难为无米之炊啊! “装土!”陈秀英叉着盯着坐在土堆休息的钟娇,小脸不但没晒红,还晒得粉嘟嘟的,看上去就像涂了一层胭脂似的,白里透粉,粉里透白。 比红苹果看了还要让人有食欲。 这女人一定是妖怪转世。 要不然,怎么晒不黑晒不皴晒不起皮呢? 尽管围了一层纱巾。 后来,她又想,才第一天而已, 早晚有一天,她钟娇会和所有人一样晒得脸又黑又红又皴,还没男人看。 想到此,陈秀英的心情就好了许多。 钟娇看了眼空间的时间表,笑了笑说: “还有五分钟休息时间。”钟娇不咸不淡的开口。 陈秀英:“……”这人应该有表,所以她刚什么也没有说了。 怼不过! 她干脆也一屁股坐到土堆上接着休息。 看着陈秀英精彩变化的一张脸,比云朵还变得快,她勾勾唇,咬了口灵泉水。 一股香甜清冽的气息涌进肺腑。 “能不能给我点水?” 陈秀英那一壶水,因为出汗多,差不多快喝完了,而且晚上,她还得过呢。 晚上那份还要拿一半去熬粥。 钟娇扭头看了眼陈秀英,那硬邦邦的表情,那硬邦邦的语气,呵,开口求人还这么不客气,再说,水都是有定量的。 一人一天两斤,得紧紧省着。 “我快喝完了,晚上可能不够做饭了。”钟娇耸耸肩直接拒绝陈秀英,她这壶中的可是灵泉水。可不能随便给人。 再说,她做不到以德报怨。 再说,别人一天两斤水能够,陈秀英为什么就是例外。 自己例外,自己有本事例外! 这陈秀英没本事还想坑人,更想靠别人救济,想什么呢,猪脑子进了癞蛤蟆毒素了吧。 尤其是这要水的气势,好像慈喜太后似的,当她欠她的? 陈秀英被拒绝,一肚子气,脸上显出来的却是十分难堪与可怜,这钟娇也太小气了,自己那么多东西,又是吃的又是喝的,就不能帮助她一下? 钟娇明白陈秀英心里的想法,恨人有,嫌人无。 她勾勾唇一笑,指指王大芳的方向: “你向王大芳去借吧,平时,听说她还有一个桶,里面能装些水应急。” 陈秀英扭头看了眼王大芳的方向,她也想向王大芳借一下。 其实, 刚来的那一天,她就看到金小川去向王大芳借水喝了。 陈秀英起身,拎着自己的掉了漆的水壶朝着王大芳走去, 看着陈秀英麻花辫有些刺毛,还有些乱,身形比上午的时候好些了,应该是吃了东西休息了一阵儿缓过来了。 看到陈秀英一来,王大芳如临大敌,这货不会又是弄不过钟娇,过来搬她这个救兵的吧。 她可不行。 “陈秀英,你赶紧回去干活儿,马上开工了。”王大芳朝着陈秀英直摆手。 陈秀英愣了下,低垂下头,掩去睫毛下的阴暗,她再次抬起脸: “王队长,我知道,我过来是借……” 借那没有吐出来。 王大芳直接朝着陈秀英忍着气吼断她的话道: “你赶紧去上工,别着上午刚表扬完新知青,你下午就掉链子!少给知青队丢人!”说完, 她头也不回的走了,走得噌噌噌的快,跟狗撵的似的。 王大芳想:一天净是些狗屁倒灶的事情,就不能消停点,有空的时候把麻花辫先剪了。 这风啊沙的一天吹着,不剪了没水洗,等着长虱子吧。 这边疆的虱子都比内地的大,也比内地的能吸血,没看到蚊了吗,特能折腾,有时候寒冬腊月都能发现大肥花蚊子。 陈秀英拎着快空的水壶蔫蔫的回来了,一声不吭,直接看向钟娇示意装土。 钟娇伸手指了指筐:“已经装好了。” 好好干活,别整幺蛾子就行,反正明天,自己就不跟陈秀英一组了。 一下午过去, 钟娇坐在土堆上,偶尔挖一下土,再然后就给陈秀英装筐。 别人看到钟娇这么闲,也没理由说人家,有本事,你也一上午挖两方土出来。 盐碱地可是难挖的很。 别人眼神有的只是羡慕与嫉妒。 下工的时候,洗干净粪点子手的姜援朝又过来了,看到王大芳就问: “钟娇同志呢?” 王大芳眨了眨眼睛,这帮领导以前不这样啊,看到好看的女同志也没有一天好几次的借着工作机会来回瞅人家吧? 现在都这么不避嫌了? 看到王大芳不回答,姜援朝嗓音微低,脸上现出一片威严: “钟娇同志呢,告诉她公社里来了人点名找她!” 这钟娇这刚到,不会给他惹祸了吧。 他心里有点毛。 王大芳心里千思百转:知青支边,他们来的时候公社也没什么动静啊,钟娇这一来,就闹出大动静,难道是钟娇出事了? 出事了最好。 省得就她能折腾! 第53章 哪哪儿都有你 就在众人各怀心,胡思乱想的时候, 王大芳不想趟浑水,省得到时连累自己,于是就磨蹭着想了想说: “唉呀,同志,我一直干我的活儿,我也没有注意钟娇同志呀。” 转头,她又问其它的知青: “你们有没有看到钟娇同志,如果看到,赶紧告诉村长!” 其它知青均摇头。 他们是真的没有时间注意一下。 尤其是男同志摇头摇的头最厉害,偶尔休息的时候注意了一下那道俏丽的身影,顺便提高一下子劳动的干劲儿。 但,但但那绝对不能说。 这可涉及自己内心的小秘密。 突然, 金小川噌的一下子蹿出来,抹了抹小黑额头: “村长,我看到钟娇同志了,我马上去喊她。” 恩人干完的早,他一早就看到恩人一下工就回地窝子了。 “好。”姜援朝看了眼金小川,嗖的一下子退后一步,一看到他就想起那个臭烘烘的粪点子。 点点头道: “找到她,让她马上去大队部。” “好。”金小川加蹦连蹿的就跑了。 贺双杰有些眼红。 因为他听说金小川和钟娇同志是邻居。 虽说金小川人长的丑了些,但贵在跟钟娇同志认识啊。 他有点羡慕金小川了。 方浩一看一个男人迅速站出来迅速去找钟娇,立刻警铃大振,后来,想了想算了,他听贺双杰说钟娇同志好像有一个对象是军官来着。 对象? 他又深想了下, 没有结婚? 这样,他表哥也算还有一点微末的机会不是? 于是, 方浩觉得自己又可以了。 他想: 如果这样的话,噢,算起来,搅和黄了,也不算破坏军婚是吧。 方浩摸着圆润的下巴,眼珠狡黠的转了好几下,他决定搅黄钟娇的对象,哼哼。 这样的话, 他表哥顾时年就会对他感激涕零的,以后闯了祸,再也不会扔他丫的房顶子了。 姜援朝说完,看到金小川蹿出去的比自己都快,他松了口气,然后迅速转身,朝着大队部而去。 也不知道公社来干什么。 抬手闻了闻手,还是有一股子大粪味…… 回去用媳妇的皂角搓一下吧。 再说, 金小川一路飞蹿,很快就跑到了钟娇的地窝子跟前。 远远的就看到钟娇正坐在地窝子门口,生火,烧水,一股浓白稠的烟气腾腾而起。 “钟娇同志!”金小川边跑边喊。 钟娇一边蹲着生火, 一边扫了眼跟着风沙一块蹿来的金小川,把脸上的纱巾拢了拢,待人走近,她问: “干什么?” “村长说公社的同志找你。”金小川抬眼看了眼钟娇,眉头焦虑, “对了,你不会是干了什么坏事吧?” 想到第一次见面,钟娇饿得眼冒金星都能揍趴钟柔的暴唳模样,他瑟缩了一下肩膀。 然后, 金小川自觉的往后退了两步。 他怕揍。 但是如果恩人真揍,他保证不还手。 他妈说了,人生气不能憋着,否则就容易生病,尤其是女人。 钟娇瞪了他一眼,直接熄灭灶台下的火,还好锅里没放水呢。 金小川:“我帮你生火做饭?” 钟娇摇头:“不用,你该嘛干嘛去。” 钟娇起身就走,回头看了眼还蹲在简易灶台前的金小川。 金小川一个机灵,赶紧站起身,撵上钟娇说: “村长和公社的同志都在大队部。” 他看着钟娇叹了口气,一副你自求多福的模样。 不过,他相信恩人不会干坏事,因为恩人揍的都是坏人,要不然,恩人怎么只揍钟柔不揍他? 对,就是这个理。 于是金小川把缩着的脖子探出来,继续跟在钟娇屁股后头。 他也想看看钟娇有什么事? 毕竟钟娇是自己的恩人,万一真的有事儿,恩人好歹有一个交待后事的人不是。 于是, 金小川看着钟娇的背影,总有一种莫名的哀伤与忧愁。 哎, 他帮不了恩人。 钟娇看着撵上来的一脸拧巴的金小川, “回去!” 金小川顿了几步,想了想,还是离钟娇远远的跟着。 如果钟娇有什么未了的心愿,他铁定了豁出那一罐臭鸡蛋也得帮钟娇的忙。 钟娇扭就看到一直撵着她的金小川:“……” 这人真是破裤子缠腿,甩也甩不掉。 算了。 走了不大一会儿,钟娇就来到了大队部, 霍, 大队部就是一个三间大的土坯房,是整个地面的建筑物。 不像地窝子一半下面,一半上面。 她一眼就看到有几个干部模样的人正站在大队部门口,仿佛正在详谈什么? 她第一时间怀疑,是不是刘春菊与钟大强还有白莲钟柔说是自己偷了家里的东西,让这边的人查自己。 但查也是应该是公安啊, 不应该是公社来人查。 再说水到山前必有路,她不会承认那个‘到此一游’是她写的。 她要看看公社的人到底找自己干啥。 正要往前走,人群里的姜援朝第一时间看到她,赶紧抬手招呼, “钟娇同志!” 钟娇循着村长的方向,朝着人群走去。 这时, 人群里的人也转过身子来。 几个村干部倒是知道钟娇,听说来了一个俊俏得不得了的姑娘,还没时间看到。 这一看: 哟喂, 这姑娘可真水灵, 哎,可惜了,要不了几天,就被风沙给吹成皴姑娘了。 公社里的两个干部也转过身来。 尤其是为首的公社干部,叫秦东旭,是跟着公社社长江建国的干事。 他看了眼白的发光的钟娇,微微愣了一下,没想到这样的荒乡僻壤还有这么水灵的姑娘,一时之间,心潮澎湃。 他是南方人,许久没有看到过像样的水灵一点的姑娘了。 都怪风沙不饶人。 吹吹姑娘皴啊! “钟娇同志,这是公社的秦干事,罗干事。”姜援朝赶紧给钟娇介绍公社的同志。 钟娇落落大方回道:“秦干事,罗干事,你们好。” 越近, 秦东旭越看到钟娇的详尽面容。 桃腮粉面, 一双眼睛水盈盈的闪着鳞光,比天上的星子还耀眼。 皮肤真白,比刚刚出锅剥了壳的鸡蛋还要嫩。 刚要来村里的时候,他觉得智斗歹徒的姑娘怎么也得是黑熊精的模样,又高又壮又黑。 没想到—— 竟然是一个风摆柳的芙蓉面。 他都看直了。 他旁边的罗干事,岁数大一点,大约四十多岁,稍微沉稳一些。 他抬手捅了捅秦东旭的胳膊肘儿: “钟娇同志你好。” 他主动伸手。 钟娇也赶紧伸手握手。 秦东旭被罗干事的声音喊回神儿,尴尬的清了清嗓子,也伸出手: “钟娇同志你好。” 姜援朝看着见了面,不像是剑拔弩张的模样,赶紧笑着往里请: “秦干事,罗干事里面请。” 说完,他看了眼钟娇。 突然,发现钟娇后面还跟着一个小尾巴——金小川,他瞪了眼金小川。 金小川扁了扁嘴,把抬出去的脚收回来,没跟进屋,站在原地不动了。 姜援朝:怎么哪哪儿都有他! 第54章 没犯事,给大家说清楚不就行了 大队部中间的屋子正中,搁着一个旧的看不出颜色的八仙桌,还有三把长条凳子。 为首的正中间放着一个秃噜了皮的太师椅。 说白了就是个椅架子,啥也没有。 坐上去还吱吱扭扭的响。 姜援朝请人坐下,罗干事岁数大,没推却,直接坐在了上首的太师椅上。 刚坐下,太师椅就吱扭一声响起, 跟放屁似的,弄得罗干事挺尴尬的,他后悔坐这个椅子了,哎,姜村长也是太客气了,这一让,这一吱扭,多难为情。 秦干事严肃着一张脸,没说话。 钟娇勾了勾唇,想笑,但憋着没笑出来。 但是, 咫尺之外的屋外,听到这一声响的金小川没忍住,噗嗤一声就笑出了声。 罗干事更尴尬了。 姜援朝扭头瞪了眼溜到一边的金小川,“……” 没瞪着,那货撒丫子跑了。 “对了,罗干事,秦干事,你们找钟娇同志什么事?”姜援朝的桌上光秃秃的,连一缸子水也没有准备。 因为这里有一个风俗,用水待客那规格太高了。 比自家老祖宗都高。 就是领导来了,也不能用水招待,毕一天水供量有限,别人喝了自己就没得喝了。 秦干事没说话,他表情严肃,一点也不看罗干事。 罗干事看了眼秦干事,叹了口气,知道秦干事不打算发言,他便在身上的大口袋里掏出一封信,顿了顿,才递到钟娇身前: “钟娇同志,莫要紧张,这是一封表扬信。” “公社接到上面通知,要给你发一个优秀支边好青年的锦旗,你也知道这边物资不齐全,所以公社的江社长给你送了一封表扬信,这是他亲笔写的。” 钟娇抽了抽嘴角,小气的社长,一个锦旗都不舍得做。 写字不费墨水,费纸吗? 不过待钟娇接过信,嘴角简直没忍住再抽起来,这是烟盒锡纸背面写了几行字,字一般,内容就是: 【标题:优秀支边好青】 【内容:表扬钟娇同志见义勇为,智斗歹徒!】 【特此给予鼓励及表扬!】 【末尾是苏克公社江建国的签名。】 钟娇把纸收好,心想那个社长大约就叫江建国吧。 可真小气! 这时,钟娇明白了,这是火车上自己擒住了歹徒,然后救了那么多的人质,列车长和公安通知苏克公社送自己一面锦旗。 可能没有物资,苏克公社的社长直接写了信。 可是你写封信,用张信纸不好么,非得用一个旧烟盒的纸? 简直了! 罗干事也默默的扭过了头,江社长抠门的也是没眼看了,这么抠门的表扬信他是第一次见。 起初,他不好意思送,特意扯了秦干事一起来送,显得对钟娇同志的重视。 姑娘也是个好姑娘,人家不计较。 听完是表扬信,姜援朝是狠狠的松了口,脸上随即就挂上大大的笑容, “是好事,恭喜钟娇同志获得奖励,可是写一封信奖励也太敷衍了,江社长是不是送了钱?” 罗干事脸上的肌肉都抽了抽。 以后,来大沙子村,他再也不来了。 这村长难缠死了。 若说他们江建国社长是一毛不拔的铁公鸡。 这大沙子里的村长姜援朝绝对是往里粘毛的胶水公鸡! 秦干事从口袋里掏出五块,认真的递给了钟娇: “钟娇同志,这是公社对你见义勇为的奖励!” “谢谢公社对我的奖励。”钟娇笑盈盈的接过五块钱,心想真抠啊! 不过,蚊子腿再细也是肉啊! 她收了。 罗干事:“……” 他兜里明明装着奖励的五块钱,秦干事怎么出了? 不过, 看着漂亮的姑娘,罗干事摇摇头,年轻人呐,真勇敢啊! 他果然老了,该退休了! 罗干事看了眼时间差不多,就看了眼秦干事。 二人会意一起起身, 罗干事对着姜援朝道: “姜村长,我们走了!” “钟娇同志是一个不可多得的好同志啊!” 表扬完钟娇, 秦东旭又深深的不着痕迹的看了眼钟娇,才推上车子,载上罗干事骑走了。 金小川一直趴着大队部的窗户上听着里面的情况,大队部的窗户只有一个洞,连个窗户框都没有,偷听比明着听还省劲儿。 听着钟娇没事, 他可算松了口气。 表扬恩人见义勇为,下次,她也要向恩人学习,得一封奖励信。 钟娇告别村长,向着自己的地窝子走去。 后面依旧不远不近的跟着金小川这一个小黑尾巴。 想到金小川帮自己怼王大芳,也算是得罪了王大芳,她停下脚步,等了下金小川,警惕的看看四周,见没人,就上前一步。 金小川看到钟娇还瞅瞅四下没人,笑着才朝着自己靠近一步。 吓得他后退一步,闭上眼,赶紧摆手道: “钟娇同志,恩人,我娶不了你!” “你想屁吃呢?”钟娇一听,脸色一变,抬脚就咣的踢了金小川一脚,扭头就走,这个混蛋挑了大粪,脑子也挑了大粪吧。 想得美! 金小川哎哟一声,下意识的摸了摸腿,没断。 恩人没下狠手。 他继续撵上钟娇,保持在她一米后的地方。 钟娇本来是想给他一个苹果,感谢他帮自己怼王大芳,结果这货还对自己想入非非了。 走了一会儿,钟娇觉得有必要跟金小川说清楚。 她停下, 金小川停下。 她再停下, 金小川再停下…… 钟娇:“……” 她就没法跟他交流,算了,狗想屎啃屎,她也管不着。 她来到自己地窝子前,没想到一堆知青一下子都从各自的地窝子涌出来,以王大芳为首,朝着她走过来。 “钟娇,你犯什么事情了,还惊动了公社的同志?”王大芳上来就阴阳怪气。 陈秀英今天也嫉妒死钟娇了,漂亮还能干。她恨不得钟娇出事,更恨不得钟娇对象得知情况后果马上果断的抛弃钟娇! 今天的钟娇有多风光,多耀眼,自己就有多难堪多狼狈! 她永远忘不了这一天。 金小川刚想怼话出去, 钟娇回头瞪了他一眼,金小川缩缩脖子不吭声了,装起了鹌鹑。 恩人说啥就是啥,只要不想自己娶就行。 “王大芳,你这是造谣,知道吗?你再逼逼一句,你信不信,我告你去,就说你不起带头工作,天天诬告同志,破坏阶级同志团结。” 钟娇冷言唳眼的一句话,铿将有力,一下子将王大芳又给怼住了。 王大芳:“……” 她又气又憋,脸胀得通红。 陈秀英觉得这时候该出力了,赶紧柔声道: “钟娇同志,没犯事就给大家说清楚不就行了,省得大家误会?” 表面看似和事佬, 实则暗指钟娇干了坏事,不肯说,怕丢脸。 第55章 我妈说我不是男人,恩人换个条件? 钟娇水灵灵的眸子一斜愣,狠狠剜了眼瞪了陈秀英一眼: “有力气在这逼逼,不如今天一天多背点土,一天磨磨唧唧的,村长白夸你了!” “我挖一方土,你才背两筐,还有脸说别人?” 一朵死白莲! 她小脸一板,一嗔一瞪间,她直击陈秀英心中最脆弱的地方。 钟娇美眸放大,一双水灵的泓泉倒着一抹荒漠夕阳沙色的余辉,眼中的水光与沙色融合,融满了两处潋艳芳华,让人一眼倾城。 瞬时, 男知青们看呆了眼,耳根齐刷刷的默默的全给这一双明眸给烫红了。 他们纷纷垂下头。 陈秀英被讥讽得脸色一白,整个人立刻被颓丧所代替,身子急得都晃了两下。 她没有想到钟娇居然今天劳动的事说她, 这也是她最不甘的地方,为什么钟娇那么能干,能挖土,为啥她不能! 她恨, 她嫉妒得疯狂! 尤其是看她眼看着风光无限,被男知青看呆的钟娇,正水灵,正漂亮,嫉恨的火焰在陈秀英眼底腾腾而起,蓄势而悄燃。 那个——俊朗的军官,她要定了。 她死死的咬着唇,哪怕咬出了血,也浑然不觉! 她陈秀英发誓:一定要让今天骄傲的钟娇不久哭死在地窝子! “还有,你少破坏,我和新老知青之间的革命友谊,破坏同志之间紧固的友谊的小船。不然,我要到村长,哦不对,公社那里告你去!” 知青们纷纷惊喜点头,钟娇同志说和他们有革命友谊,哇! 听到这句上线的话,陈秀英浑身猛的打了一个激灵。 如果钟娇真的告了她,那她就完了。 一切全完了! 一抹惊慌在陈秀英脸上完全显露出来,眼神更加凌乱不甘,陈秀英赶紧迅速垂下头,掩饰着这一场淋漓的溃败。 她缩着肩膀,向后退了又退,她不想再出头了。 不然, 她就得完蛋。 她要徐徐图之。 一切未晚,来日方长! 她不信,她一直踩不死钟娇,哪怕一次也行。 都怪王大芳这个笨蛋,这个狗屁的队长,连个新知青蛋子都整治不了。 王大芳张大嘴站在那里,同情的看了眼陈秀英,这个怂草包,笨蛋,现在连她也给一锅端了,没看钟娇正笑着看着她,那眼神多冷多犀利多讽刺。 “哎呀,钟娇同志,我也是听别人说的,你可别在意。”王大芳觉得今天可能又是怼不过钟娇的一天,赶紧甩锅给别人,她好跑路。 “少放屁瞅别人,我看就是你放的!”金小川实在忍不住,噌的一下子穿出人群,朝着王大芳就吼了一嗓子。 这一句, 把知青们全给逗笑了。 哈哈哈! 王大芳的脸被金小川怼得青一阵红一阵白一阵的,她阴阴的看了眼金小川,她咬咬牙: “金小川,你干啥啥不行,怼人第一名是吧。” “你今天背了多少土?” “你再不好好干,我非把你立成典型,把钟娇立成先进典型,看看,你们一个胡同出来的丢人不?” 王大芳自为掐住了金小川的软肋,一个软威胁就飞了出来。 小样儿的,治不了钟娇还治不了你! 金小川眨眨眼:“……” 这招有点损。 他妈最不想他和别人比! 连公共男厕都不让他进。 不过,自己的确没多少力气干活,但是但是,他不是躲在了王大芳看不到的地方的背土吗,怎么还是让王大芳给逮到了。 “王大芳同志,你以为你是知青霸王,还是一言堂,还不允许知青们说一句公道话了?”钟娇上来就给王大芳扣帽子,直接帮金小川杀回一局。 王大芳错愕了, 有点接不住这顶帽子。 她有些后悔今天找钟娇的事情了,不过,她不收拾钟娇了,反正有公社的同志收拾钟娇,若钟娇不犯事,公社的同志会找她? 呵,她不问,早晚这两天关于钟娇的事情得爆出来。 反正,他们有小黑板,上面专发违纪、表扬事件,她等着不久到来的这一天,看钟娇难看的脸。 想通了,王大芳准备撤。 “大家都可以积极发言,走了,回去做饭。”王大芳不想逞能了,她怼不过,得走了。 看到王大芳想溜, 金小川忍不住又嚷嚷道: “王大芳,你真是蛤蟆眼看人低,人家公社同志找钟娇同志是为了表扬钟娇同志见义勇为!” “还奖励了钟娇同志五块钱!” “自己丑还把别人想的丑,真是不要脸!”说完,金小川还小声叨叨了一句。 最后一句,王大芳当然没听到,因为她走远了,但前边的她听到了。 不禁脚步趔趄一下,难道钟娇真的被公社干部表扬了? 刹那间, 王大芳心里酸极了,化身一棵超级柠檬精。 陈秀英更酸,刚做好的决定,要不要改,她不要抢钟娇对象了,人家没犯事儿,还得到了表扬。 嘶, 出神的陈秀英一不留神把自己的舌尖给咬了一下。 嘴里齁咸齁咸的。 男知青刷刷刷,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头,目不转睛的看着钟娇同志。 觉得钟娇同志瞬间高大尚起来,如伟人一般伫立在风沙之中。 不对, 她是见义勇为的英雄。 其它女知青也是羡慕极了,呆呆的看着钟娇,感觉钟娇好高大美啊! 王大芳走了,还是一个人走的,走得时候,她恨恨的瞪了眼身后的一群知青。 她成光杆司令了? 大家感觉到冷光,感觉又跟上了王大芳。 他们还要吃饭喝水,看在水与饭的份上,表面还是别和王大芳硬扛了。 王大芳满意的看着围上来的知青们,心里的空虚填满愤懑释放,哼,她不是光杆子司令。 她看他们一眼:“今天晚上加一道肉菜!” 大家:“……” “一个鸡蛋炒干豆角一把!”王大芳说完昂着头,像一只骄傲的老母鸡离开了。 钟娇看着金小川,这家伙没法沟通,但是关键时候老是跳出来维护自己,她知道金小川是想报那一次救偷命之恩,其实完全不必。 她没放在心上。 不过,这也说明金小川是一个有良心的人。 看着钟娇一动不动的盯着自己,金小川有点发毛,他搓搓胳膊: “钟娇同志,你看我干嘛!” 钟娇气愤的说:“看你好看!” 躲在暗处的方浩一听这个,揉揉脸,这个钟娇是好看,但是白长那一双漂亮眼睛了,是个瞎子嘛? 这么丑也说好看? 他都不想他哥了。 可是他哥就喜欢这一款的背影,可咋整? 还是帮着他哥搅黄吧。 有一朵掐一朵! 方浩耷拉着脑袋走了,不再听了。 听下去就没劲了,万一他忍不住上去揍两下金小川,让钟娇更同情了可咋弄? 钟娇:直接开揍,我没问题。 此时, 听到钟娇‘夸自己好看’,金小川不但没有一丝窃喜,反而一下蹿起来老高,还噔噔噔的倒退后数步。 然后,他满脸诧异痛苦的看着钟娇说: “恩人,你想让我咋报恩都行,但只有一条,你不能喜欢俺,俺只是个只有金针菇的小家伙!” 听他妈说,女人最介意这个。 他干脆豁出去了。 以打消钟娇看上自己的想法。 钟娇初始没明白,只用一秒就明白了。 这年代,这小小的金小川毛都没长齐,居然上场就开了一辆黄色的小轿车? 真是癞蛤蟆长毛齐了怪了! 想啥呢! 钟娇上前,伸手就要逮他,给他一个爆栗,让他人间清醒清醒! 结果,金小川双眼一红,双手一把捂住裤裆,哀嚎的解释: “我妈说我不是男人,我真的不能娶姑娘,我真的不能娶你,恩人,咱们要不换个条件?” 第56章 要去通风报信 钟娇咬了咬牙,又比划了一下扬手的动作,做了一副欲暴揍金小川的架势。 金小川赶紧缩头,双手又抱上脑袋,哀求道: “恩人,钟娇同志,不论你想干什么,上万山,下火海,吃咸鸡蛋,我都依你,就这……一条,不行!” “我妈说我行不了房事,太太……那啥……” 钟娇气得脸色微微有点红,左右看看,还好没人。 这混蛋,在这个年代说这些,是准备死,还是准备拉他一起死? 她算是看出来了,这个混蛋大脑就不正常,本来,她想回馈一下金小川,算是投桃报李了。 结果被金小川想成了——她想嫁他! 这谁家粪门给金小川开的脑回路,也真是邪了门了。 她又气又笑的指指金小川之后,钟娇收回了手, “你这大呼小叫的,生怕别人不知道你工具上不了路,开不车是吧。” “看以后哪个姑娘,还敢嫁你!” “你嚷嚷,再大声点嚷嚷,你是金针菇小蘑菇!” 金小川吓得四下瞅: “……姑奶奶别喊了!” 还好人都走光了。 方浩:后悔提前走了。 “真败兴!” 钟娇搓搓手,不再抄理金小川,直接跳下自己的地窝子。 有点渴了,拿出水壶喝了几口,浑身舒服的吐了口气。 金小川听到扑通一声,悄么么撩开一只眼皮,偷看了眼钟娇,发现钟娇是真的跳下地窝子里去了。 他才长长吐了口气。 他的确小,工具的确上不了路,他也看过,就一直没看到过…… 这可咋整? 他这完犊子的草蛋人生? 狠狠抹了一把脸,他蔫蔫的耷拉着脑袋,回了知青点。 想去石板上拿回属于自己的饭时,就看到他的一只碗还在,只是没有饭,空空的…… 金小川噌的,就把蔫下来的脑袋支棱起来了,冲进王大芳的地窝子,瞪着坐在炕上的王大芳: “我的饭呢?” “大家吃完了,谁让你不回来。”王大芳瞪着金小川,丑玩意,不知道自己几斤几两,还想吃一点钟娇的天鹅肉,真是做梦吃屁——撑死你算了! 她看到金小川在钟娇跟前墨迹了。 “为什么不给我留一碗?” 王大芳瞪着金小川,甩了甩齐上耳的短发,头帘让黑卡子给卡住了。 “大家都吃不饱,为啥给你留一碗?”她这一甩头,一头沙子从头上哗啦一声,随窗户口涌进来的风而散了。 金小川:“……” 不吃这饭也罢。 回去,吃他妈的咸鸡蛋去。 就是太咸,要不然,先在王大芳这里借点水喝呢? “队长,我想喝口水。”他舔舔嘴角。 王大芳嫌弃的看了他一眼,还舔嘴角,更丑了,以为舔嘴角就能勾引姑娘,真是粪池子大了,啥屎壳郎都有。 以为自己是金屎壳郎呢? “没有,一滴都没有!” 金小川指着王大芳地窝子门口还剩下半捅水,质问: “明明有一半水,为什么不借给我喝?” “给大家应急准备的,不是给你一个自私自利的人喝的。”王大芳可算怼了一回金小川,觉得前胸都不憋闷了。 “还有,上次你欠我五口水,我已经扣了出来。”王大芳嘿嘿的笑着, 比抠门。 在这个大沙子村混的人,没有大方这一说,只有谁比谁更抠这一说。 金小川气得眼睛直冒火,早上刚分的水,就被扣了,那他还能剩多少水? 不过,他至少还应该有一搪瓷缸吧。 刚才没及时回来,看来水已经分完了。 借不到水算了,大不了,自己少喝点,忍一忍。 他进了自己的地窝子。 他的地窝子浅,不用跳,直接迈进去就行了。 从墙上的窟窿里掏出一个小泥罐,他扒开泥土抠了出来,从里面掏出一个咸鸡蛋吃了。 又咸又噎得慌。 咳! 眼睛噎得发红, 他去找搪瓷缸,结果发现搪瓷缸里的水是空的,地上还有些湿漉漉的。 啊! 哪个死鬼洒了他续命的水! 金小川冲出来,想去喊王大芳,但是想到刚才刚互怼过,马上转了方向,朝着钟娇的地窝子就像一个瘦气弹,嗖的直接冲了过去。 跳下地窝子, 发现钟娇门口有一个小水桶,他不管三七二十一,指了指自己噎得发红的眼睛和脸,直接上前拿瓢舀了水,就咕噜噜的喝了起来。 钟娇都看傻了, 这是噎着了。 “不好意思,我喝了你的水,明天还你!”喝完水,肚子顺了,金小川低下头,小声扯着衣襟说。 “不用,你帮我说话,抵消了。”钟娇正在灶台烧汤,这一次,她烧汤用了普通的水,是早上跟运水的张老汉侄子那里买的,一块钱的一小桶水。 不然,她的水从哪里来, 总得过过明路。 反正,她和这金小川不能正常沟通,打直球最好。 金小川听到她说抵消,松了口气,不过喝完水,水流下去,给他整得更饿了,于是他的肚子咕噜噜响了起来。 钟娇想着,王大芳肯定对金小川积怨,估计没给金小川留饭。 她想了想,喊了一声金小川: “去拿你搪瓷缸,还有绿水壶来,” 金小川没动。 钟娇声音冷了起来:“快点,过期不候!” 金小川一个激灵,撒腿就跑,跑到地窝子里,拿上水壶和搪瓷缸就跑了回来。 正好, 疙瘩汤熟了,她给金小川盛了满满一搪瓷缸,又给金小川军用水壶装满普通水,又拿一个二合面的大馒头塞给金小川: “不够水再过来拿,我不喜欢喝水。” 对,她不喜欢喝桶里的普通水。 她只喜欢喝空间里的灵泉水。 金小川眼泪汪汪道:“别对我这么好,我真的不能娶你!” 钟娇咬牙:“你再说这话,把东西还给我。”说罢,她作势就去抢自己的水壶和搪瓷缸。 真想把这货的脑袋打废,重新塞点东西回去。 不,直接弄死算了。 浪费水浪费粮食的。 天天异想天开! 金小川抱着水壶和搪瓷缸,揣着二合面馒头乐颠颠的走了。 藏在一个地窝顶棚后面的方浩瞪直了眼睛,这金小川这么丑…… 这美丽的小腰精,不对,美丽的钟娇同志居然给了金小川一壶水,一个馒头,还有一搪瓷什么汤…… 难道因为今天金小川帮着钟娇怼了王大芳好几次? 嗯? 方浩的眼睛一下子亮了,他正发愁今天晚上没吃的呢? 不过,有半碗米汤喝,他喝了口很牙碜,感觉碗底有沙子,他只喝了两口,便倒给了贺双杰。 饼子还是啦嗓眼子儿的那种,还差一点咬了他的舌头。 要不, 现在,他去找王大芳干一架,挽救自己的饥肠辘辘,不知道还来不来得及? 这也是,他给他哥终身大事谋划的第一步, 接近钟娇同志才能给他哥找机会啊! 对,一切都是为了他哥呀!不是为了吃的! 顾时年:大可不必! 方浩搜了一圈的王大芳,没找着,连陈秀英也不去哪儿了,眼看自己的饭没有着落了,于是,于是,方浩想起在附近驻地的他哥顾时年。 捂着发瘪的肚子,方浩还是去找他哥, 理由呢,直接要吃的肯定会打死! 他转转眼珠:不如说是,那个小腰精有对象,是个军官,自己通风报信的功劳总有吧。 这不吃的就来了! 第57章 目光不会太差了吧 顾时年的办公室,周遭空气阴沉沉的,还有些压抑, 方浩缩着脑袋,平紧双腿,蔫耷耷的站在一边。 现在, 他有些后悔了,他就不应该来,上次他差一点当逃兵的事情还没有撂停呢! 他怎么就为了点吃的,急巴巴的往他哥的枪口上撞? 他真想乎自己两耳刮子! 他看了眼他哥的大黑脸,冷嗖嗖的,他咽了口唾沫,举起手,小声发誓道: “哥,我错了,我再也不当逃兵了,保证光荣的当一名支边知青!” “不怕吃苦,不怕困难,力争上游!” 顾时年冷锐的眸子斜睨过来,嗖的,寒光冷冽,带着一股强势的压迫感,就盯在方浩的的白脸膛子上。 嘶, 方浩暗暗吸了口冷气,脸色更衰。 大气更是不敢出一口,只能小嘴小嘴的抿一口空气。 他蔫巴巴的放下举起来的手,主要是举得太酸了,不是吓得,他自我心理声明并安慰了一下。 “哥,真的,我再也不当逃兵了,对了,村长今天还夸我们新知青有干劲儿呢!” 主要是夸他哥看上的小腰精了……钟娇同志了。 呵,他算是改不了口了。 小腰精, 钟娇, 还挺押韵。 顾时年眼中的那一抹锐利收回去不少,手指敲了敲桌子,轻啧一声: “是夸别人,稍带你了吧?” 方浩想脸红,但没脸红,他的脸皮太厚了,整不红。 他抓抓自己的耳朵,装傻: “嘿嘿,哥果然是千里耳,连村长说的也能猜到。” 家里人都说他哥是千里耳,说话多小点声,一百米之内,他哥都能猜个差不多,快赶上大仙了。 要不是他哥是他亲表哥,他真以为是神仙给了他哥开了一个千里的顺风耳呢。 顾时年瞅了眼一直当街溜子,提笼架鸟,一天不务正业的表弟,问: “说吧,今天来干啥的?” 他表弟见他最怂了。 若不是有事儿,绝对不来会见他,否则他表弟一定会知道当逃兵的后果。 方浩咧开嘴,笑得比哭还难看: “哥,我就是想你来看看你。” 在火车上,他就一直躲着他哥,没敢和他哥坐一起,就怕他哥一直对他耳提面命。 “不说是吧!”顾时年站了起来,解开了衬衣领,又撸了撸袖子,看了眼头顶的平顶水泥平房。 上前,干脆利落,一把薅住了方浩的衣领子,拖拽着他,就要拎出门去。 方浩被拖着,差一点吓尿了,腿肚子都转筋了。 “哥啊!” 他声音都颤抖了,吓得小白脸发白,他颤悠悠的说道: “哥!哥,你……你听我说完,你再扔我!” 顾时将方浩轻轻松松一把提溜到门口,直接将人往地上一扔,像扔破麻袋似的,他薄唇轻掀道。 “说!” 顾时年一双漆黑眸,幽深无比,锐气逼人。 像是一把刚刚出鞘的宝剑,仿佛瞬间就能将方浩的心口戳一个窟窿出来,他可不敢小声嘟嚷,他哥一定能听到,或是能猜到。 方浩闭了下嘴,想好措辞,以免被他哥扔房顶子待一宿,那不得吓死他。 虽然房子不高,但他是真的不行,保证吓尿了。 “哥,我看到小腰精……”一着急,方浩又说错话了,赶紧抬手轻抽自己的嘴巴一下,直接说: “我看到钟娇同志了,听别人说……” 他故意吞了口唾沫,仔细观察着顾时年的反应。 此时,方浩发现顾时年,那张千年不动的冰川脸,终于动了动,有了一丝裂隙,眼珠子也闪了一下。 方浩稍微松了口气,自己好像还有救中,不太至于被扔房顶。 他开始小心翼翼的说, “我听别人说她有对象了,是咱们这驻地的军官……听说高大健壮俊朗的那种。” 顾时年的脸沉了下来,像一块刚刚寒冰,那一股寒气呼呼的往外冒。 女流氓果然是女流氓,刚来两天,女流氓的本质就暴露出来了。 刚下这里,就又调戏上男人了。 不过,女流氓有对象,跟自己有毛关系。 方浩突然感觉屋里降温了, 虽然这里早晚温差大,但温度也不至于一下子给降到冰点吧。 刚吃完两碗疙瘩汤的钟娇,又吃了一块空间烤牛排,才揉着圆滚滚的肚子躲在炕上休息。 突然间, 阿嚏! 她就打了一个大大的喷嚏! 她瞅了瞅窗口堵死了,门也关上了,难道风儿变成一缕儿从门缝里钻了过来,她直接又从空间掏出一件钟大强的破棉袄又在门上堵了又堵。 这边部队驻地,团长办公室, 方浩还坐在门口,搓了搓身上的冷气 “哥,你温柔点,你这么冷,哪有姑娘扑上来?冻也得把人冻走。”他发现顾时年板着脸,脸色很难看。 就知道他哥这万年铁树才开的那一朵小花,给风吹惨巴了。 “对了,要说追姑娘,你得温柔一点,哄着一点儿,都说男人不坏,女人不爱是有道理的,你看看,如果我想结婚,一个胡同里的姑娘都得排队撵着我结婚!” 方浩看到他哥的爱情小花凋零了,开始吹牛埋汰他哥。 对比,才有优越感。 “是吗,正好待在房顶凉快一点去,省得吹牛吹得嘴起泡。”顾时年又撸袖子。 方浩一下子吓傻了,突然感觉自己跑题了,又赶紧道: “哥哥,听说小……钟娇同志的军官对象天天给她送东西,这刚来两天,就送了好多趟了。” 他必须夸大事实,激激他哥的追姑娘的心,否则他哥的光棍帽什么时候能摘啊。 他操老鼻子心了。 顾时年重新坐在椅子上,他闭了闭眼睛,对着门口的方浩道: “滚!” 方浩一听,爬起来就跑。 还好没被扔房顶。 顾时年看着蹿出的方浩,揉揉太阳穴,刚才锐利的目光不自觉的柔和了一些。 以女流氓的本质,看到好看的男人调戏一下很正常,他怎么就感觉脑子有些胀的慌,他想一定是让方浩给气的。 当支边知青,险些当了逃兵。 不收拾方浩才怪。 不过, 想到什么,顾时年还是起身,走出办公室,来到营房的门岗,看了眼列兵问: “前天,昨天的人员出入记录,我看一下。” “好。” 顾时年翻了下出入记录。 出入记录很简单,他出去过一趟。 然后出门最多的就是厨房的王大厨,他每天负责采购厨房食物,所以出去的比较多,几乎是天天出去。 但, 王大厨个子瘦,跟健壮不搭边啊! 尤其是长的也不好看呐。 也和俊朗不搭啊! 再说,王大厨也不高啊, 这王大厨可是完美的规避了高大健壮俊朗这三组词啊! 顾时年不禁摸了摸自己的下巴,十分疑惑,这王大厨的自身条件可比自己差远了,女流氓的眼光不会被风沙一吹,迷了眼,选择性失明了吧! 第58章 一道惊艳划过眼底 阿嚏! 阿嚏! 躺在地窝子炕上的钟娇,莫名的连续打了好几个喷嚏, 她吸了吸鼻子,抬眼看了眼窗子、门都堵得好好的,根本就没有漏风,怎么会一直打喷嚏? 也不冷啊! 转念一想, 哦! 指不定是哪个混蛋正骂她呢? 骂就骂了,当她面骂试试?看她不撕烂她的嘴! 转了一个身, 钟娇就嘟嚷着让小火鸟看着门,她闪进空间冲了一个澡,直接躺别墅在大床上睡着了。 直到后来, 她被一阵阵的鬼吹狼嚎声给惊醒, 小火鸟说是有一个知青去了外边,结果回来的时候,半路好像听到狼叫,吓得腿都软了,巧的是让晚上巡逻的村民们看到了,给背回来了。 钟娇没在意,不知哪个混蛋,吸引力还挺大,还能吸吃到狼,也真是老王八代没儿子,绝绝子了! 她蒙头继续睡。 第二天早上, 她吃饭的时候,就看到王大芳时不时的在她这里搂一眼。 王大芳纳闷:这货怎么还有吃的? 钟娇不在意别人的目光,她淡定的用小锅熬了一点粥,煮了一个鸡蛋,还热了一个烧饼,还从空间捡出半盒梅花扣肉,这是提前温热过的,刚才已经切成了碎肉, 她还切一个绿线椒, 把烧饼中间片开,把线椒切碎,把梅菜扣肉的肉末,线椒碎塞进烧饼,又把剥了壳的鸡蛋切两半塞进烧饼里。 她手拿着一个鼓鼓囊囊的烧饼啃了起来。 啃着烧饼,总感觉少了一点什么? 嗯, 少了咸菜, 于是乎, 她又从空间里拿出一袋榨菜,撕开一条口子,直接啃了一口榨菜,再喝口玉米糊糊,再啃一肉夹馍。 绝配! 嗯,香! 有滋有味。 又是美好的一天,还是有美味的一天! 王大芳看着钟娇吃得香喷喷的,不禁蹙蹙鼻子,她好像还闻到肉味了。 不止她,别人也闻到了肉味。。 陈秀英厚厚的头帘下,一双眼睛已经嫉妒如火,烈焰腾腾。 她也闻到了肉味,嘴角都流了一滴哈喇子,一不小心给滴到了碗里。 多亏周围没人看见, 陈秀英不着痕迹的收回钟娇身上的视线,看一周围一圈儿,温声细语的说着: “哎,有人的命就是好,大早上的就能吃肉。” “不像我们,一个月都吃不了一次肉腥儿!” 把早饭进行强烈对比, 陈秀英是想暗戳戳的给钟娇拉仇恨,戳大家的肺管子。 普通人都有一个普遍的心理,就是仇富心理。 比如: 当你比我有钱,我看不惯你,我嫉恨你。 当你比我穷吧,我看不起你,我嫌弃你! 当你和我穷得差不多,明面两人是朋友,实则暗地里是互相看不起。 此时,陈秀英更想孤立曾经给自己难堪的钟娇。 她想让钟娇在茫茫荒漠,在大沙子村没有一个朋友。 金小川喝了一口粥,淡定的把碗底的沙子用自己从家带来的小勺子给拨了出来,笃笃的扣在石板上。 刚扣完,他就听到了陈秀英含沙射影的说钟娇。 这话他有经验, 以前,他妈骂她奶奶都这么暗戳戳的骂,暗戳戳的损。 他大伯娘骂他妈,也是这么一个风格:从不指名道姓骂人,但周围邻居都知道大伯娘在骂他妈。 啪的一声,筷子轻拍在桌上,金小川用力小,怕摔坏了筷子。 他指着与他隔了三个人的陈秀英骂道: “你啥意思啊,昨天吃的鸡蛋不是荤腥啊?” “你这是不是故意挑拨我们和王大芳队长的关系?” 陈秀英:“……” 真是一个搅屎棍,哪哪儿都有他。 陈秀英心头微乱,吓得赶紧对王大芳解释: “队长,我不是这个意思……” 王大芳瞪了眼陈秀英,金小川说错了吗,刚给你们吃过鸡蛋,转眼就说啥也没吃过,要是让村长听到怎么想自己? 钟娇一边啃着自己的干粮,一边竖起了耳朵,听着那边的瓜。 天天喝灵泉水,耳光灵光的不行,远远的就能听到那边的瓜,还是关于自己的。 呵呵, 陈秀英个死白莲又在暗暗diss自己,还想给自己拉仇恨。 不过,金小川的智商直接上线,怼得不错,还顺势恭维了王大芳。 金小川又喝了两口粥,又用勺子拨拉出一些沙子出来,倒扣在桌上。 啪的一声,他又拍了下桌子,拍重了,手拍的有点疼,他咧了咧嘴角: “王大芳虽不咋滴,但她刚给我们吃一个鸡蛋炒一锅干豆角,你这不是吃了奶,摞下筷子转头就骂娘,你可真不是个东西!” “再说,你要骂王大芳苛扣大家伙的伙食,你过几天再骂也行,人家刚给你吃过荤腥,我记得你可是没有少吃,那筷子夹得比鸡啄米都快!” 陈秀英:“……” 她真的没有那个意思,她可不想得罪王大芳,得罪了王大芳,甭用说是粥喝不上,就是连水,王大芳都能安排个人给洒了。 这两次金小川一直怼得王大芳下不来台,王大芳不但晚上不给金小川留饭,还把金小川分的水给倒了。 大家看陈秀英的眼神儿有点怪, 王大芳的眼神则有些不善。 陈秀英又气又急,一跺脚,赶紧恼怒的瞪了金小川一眼,又赶紧解释,急得连粥都顾不上喝了: “队长,我真人没有那么想,金小川就是为了钟娇挑拨咱们俩之间的关系。” 钟娇喝了口粥,又啃了口辣酥酥的肉夹馍,啧啧啧,这陈秀英脑子也清楚了,可能刚睡醒,洗过脑子吧。 不过,这陈秀英一直没对她安好心。 金小川帮自己把火力成功转移,而且直接把陈秀英架在火架子上烤,顺便把王大芳也给骂了。 厉害! 若不是知道金小川的智商时不时掉线,她还真是高看他一眼。 在古代,若是金小川智商一直保持在线,当个梁山的军师也能过把关。 “吃个饭,也堵不上你的嘴。”王大芳看了看陈秀英,气得攥了攥筷子: “不想吃都滚蛋!” 一个个的都不是东西,都想气死她。 这陈秀英真是个废物,干啥啥不行,抢鸡蛋第一名,整过钟娇就整,整不过就老实点,连金小川个小鸡仔子都怼不过,干脆撞豆腐死算了! 陈秀英不吭声了。 大家伙也没打算吭声,继续喝粥吃饭。 金小川继续挑粥里的沙子,然后喝粥,再挑沙子,再喝粥,想起饼子,又赶紧啃一口。 钟娇听着那边的战火熄了,饭也吃完了,瓜也听全了。 她把锅冲洗了,就去工具房领工具。 这两天的粪不多,所以金小川上午挑粪,下午背土。 最近,钟娇不太想抄理金小川,没法子和他沟通,脑回路太奇葩。 这时, 工具房前, 钟娇刚领了铁锹和背土的筐,准备离开的时候,就遇到了瘦削的贺双杰。 反正不熟,她径直就要走过去。 这时, 贺双杰搓搓手,冲着她喊了一嗓子: “钟娇同志。” 钟娇远山眉微拧,抬头,他就看到贺双杰把头帘撩了撩,露出一点额头,脸微长瘦白,戴着一个黑框眼镜。 眼镜儿和金小川的差不多,有一个腿儿也断了,用白胶布粘着。 “有事?”她记得和贺双杰不太熟。 “那个方浩同志,是新来的知青,比我们晚一天到,他有些发烧,不知道你这里有没有退烧的药片?”他和方浩关系也没有那么好。 但, 贺双杰知道在一个人生地不熟的地方,得有个朋友,得抱团。 不然容易受欺负。 而且他看得出方浩家世也不错,人品也可以。 加上他们两个又是新来的,所以关系处得暂时不错。 “啊,他发烧了?”钟娇下意识的问了一句。 为啥发烧啊?她也爱吃瓜啊。 要不然,这日子天天过得实在无聊,实在闲得蛋疼。 “嗯。”贺双杰看着钟娇水灵灵的眼睛,发着光,就那么睁着,微讶的盯着他。 他被看得的有些心慌,双手有些无措的捏了捏衣角,声音低了下来。 “昨天半夜,一阵儿叫唤怎么回事?”钟娇还是想吃瓜,这家伙赶紧说重点啊,可别影响她吃瓜啊! 不说,她可走了。 “嗯,是方浩,” “他出去了一趟,回来的时候,好像听到狼叫了,他吓坏了,后半夜就给发起了烧。”贺双杰终于说完了。 钟娇收回了视线,眯了眯眼睛。 那么说, 昨天晚上的叫唤声是方浩咋呼出来的。 “好,我跟你去看看,我懂点医。”钟娇的医术没打算隐瞒。 她刚刚说完懂点医,转过身时,却没有发现贺双杰眼中一道惊艳的光芒闪过。 第59章 哪个缺德带冒烟的干的损事儿? 贺双杰攥紧双手,默默的在前面带路。 他知道钟娇同志可能不知道方浩的地窝子在哪儿。 走了几步, 他忽然意识到: 他弟弟的病,懂点医的钟娇同志……也可能束手无力时。 他又叹了口气,感觉肩膀又垮了,如果小弟的身子一直弱,他肩上的担子就一直不会轻下去。 贺双杰整个人彻底蔫下来了。 他带着钟娇来到方浩的地窝子跟前, 这也是一个旧式的地窝子,和钟娇那版差不多,半截儿地下坑儿,半截地上的顶子。 不过,这顶子比钟娇的地窝子顶还矮一些。 也是有人帮忙修补了才能住下人了。 钟娇跟着下了地窝子, 地窝子门口,挡着几个树杈子。 贺双杰上前一步,把树杈子拨拉开,先行进了地窝子。 钟娇站在地窝子门口, 叹了口气。 她知道:这里的居住环境是真的恶劣。 她还知道: 无数先辈用勤劳的双手,忠诚的热血及鲜活的生命,历经几十载风雨,一锹锹开垦出来嘱目世界的万亩良田。 这些可爱的人拥有着敢教日月换新天的雄心与壮志。 她怎么能不佩服? 没有一代代先辈的努力, 她怎能在后世看到这些壮丽的山河,享受着富足的生活? 她得向这些先辈们致敬! 贺双杰以为钟娇不愿意进来,就道: “给他吃了退烧药就行,你……别进来了。” 他想:毕竟男女有别,毕竟这里面可能太寒碜。 钟娇直接弯身钻进了地窝子里,看了眼躺在炕上的方浩,脸色确实有些潮红,她伸手摸了摸他的额头, “嗯,确实有些烫。” 贺双杰一直以为钟娇是高高在上的。 没有想到钟娇同志如此平易近人。 钟娇伸出白净的小手,搭在方浩的桡动脉上——也就是他手腕薄弱的地方号起了脉。 她后知后觉发现,这原来是顾时年的弟弟。 大街上碰到的那个。 又遇到了。 这人近看有点像现代的细狗,但又不太像,比细狗强壮多了。 她发现方浩脉紧,脉搏虚浮无力,应该是寒气入理。 “风寒感冒,没什么大事。” 她收好手,看了眼还在躺着的方浩,发现方浩的眼睫动了动,这家伙应该听到人进来了,装睡呢。 “行了,贺双杰同志,你一会儿替他请假吧,我给吃他点药就好了。” 钟娇没打算拆穿方浩,她转身就走了。 钟娇又道:“ 对了,一会儿,你找我去拿药。” 她总不能随手拿出药来吧。 贺双杰点头,直接把钟娇送出了地窝子,然后跟着钟娇拿了药,捏着药片目送着钟娇走了老远,才叹了口气,转身回了方浩地窝子。 他推了推方浩: “醒醒,喝了药再睡。” 方浩装作揉了揉眼睛,哎哎哟哟的呲着牙坐了起来,接过贺双杰手中的小药片,就一口吞了进去。 发烧有点难受, 早知道,直接换个法子逃避劳动了。 贺双杰去给他拿搪瓷缸,发现搪瓷缸竟然是空的,水呢? “方浩,你的水呢?” “不小心给洒了。”方浩心虚的垂下眼睑,他能说他是故意洒的吗? 昨天从他哥那里跑出来,进了大沙子村后,就故意疯狂奔跑,说是遇到狼了,然后回来就把分到的水全部给扣到了脑袋上,结果晚上的风可比白天凉多了。 他一下子给吹着了冻病了。 他就是故意的,他就是不想支边,不想干活,不想吃喇嗓了眼儿的饼子。 他病了,他哥总应该带着麦乳精,罐头,饼干……一堆好吃的来看看他吧,方浩如是想着。 “那你干咽了吧。”贺双杰得上工去了,没时间给他找水。 不上工,到时哪里来的粮食吃。 方浩坐起来,知道是小腰精同志送来的药。 他刚才闻了一下,药片都是香香的,干吞都不苦了。 不过,没想到小腰精还会看病。 下次,他觉得可以把这个当成新消息告诉他哥。 哼,前提是他哥得拿着一堆好吃的东西来哄他,不然,他绝不告诉他哥。 大渠沟前, 钟娇很快挖了两方土,然后自己又一筐一筐的背,很快她就完成了她的上工任务。 大家眼巴巴的看着钟娇走了,羡慕又嫉妒。 可又没有办法。 陈秀英累呼呼的背了几筐土,感觉到肩膀刚结的痂又磨破了,血水透过衬衣渗出了一抹殷红。 筐子摩擦伤口,疼得她嘶嘶的直吸气。 她暗暗哀嚎: 这样的日子什么时候是个头啊! 老知青已经习惯了这样的日子,并没有说什么。 旧伤裂开,新伤再添,接着裂,接着再添,一个月过去就形成了茧子,再也不怕疼了。 钟娇早早回来,就是看看她新建的地窝子。 她计划明天晚上就搬进去。 东西简单也不用别人帮忙。 霍, 刚进来,钟娇就闻一股弥漫的臭味。 她用手扇了扇,仔细查看: 一眼就看到她的地窝子里,新盘好的炕上有一摊屎? 就是懒洋洋头上那一坨! 形状一毛一样。 钟娇顿时火冒三丈,哪个缺德带冒烟儿的玩意儿干的? 这人素质也太差了吧,怎么能在别人家干这事儿? 尤其是睡觉的炕上干这事儿! 太特麻的臭不要脸了! 现在没监控,也查不哪个生儿子没屁眼儿的人干的,气死她了。 钟娇攥紧拳头,憋着气,气呼呼的跑出了地窝子, 后来想了想,把脸重新捂上,憋着气,她从空间拿出一包湿巾,一卷卫生纸,还有一个垃圾袋。 把……收拾干净后,她憋着气提着垃圾袋走了。 一口气冲到大粪坑子附近,赶紧甩手把垃圾袋给扔了。 之后, 钟很才重新回了新建的地窝子, 在屋里喷上香水, 又把那一块沾了粑粑卷儿的火炕,重新用铁锹刮了一层皮扔出去才肯罢休。 这事儿没完! 她非得找出那个混蛋不可! 她必须要看看,到底是哪个损塞在这里干这样影响生后代的事情! 她每天问候他祖宗十八代一遍! 今天晚上不知道这个混蛋还来不来,她晚上决定去捉贼去,麻的。 敢把她这里当公厕,不收拾她才怪。 回到旧的地窝子,让小火鸟在门口放哨,她闪进空间,直接冲进了卫生间,手搓洗几十遍才了事, 这太特么的恶心了。 让她想起了后世一个非常恶心的漂亮国明星…… 洗完手, 又泡了三遍温泉澡,钟娇闻闻胳膊,感觉香喷喷的,这样,她才放过自己。 中午, 她直接在空间做了一顿美食安慰自己差一点崩溃的小心情。 吃完饭, 她闪出空间,准备在炕上躺一会儿,心情有点糟糕。 算了, 还是去伊县的县城吧, 新地窝子建成了,往里面得来个由头搬个桌子,弄把椅子,再弄点家伙什出来当门面,再说看着‘这家’也像那么回事。 对了,她得去趟废品站。 她听说、传说废品站里有好东西,不知道她能不能淘到? 刷的, 钟娇的眼睛瞬间放起了贼亮贼亮的光。 第60章 有人冲着她的背影喊了一声 心情终于不再受屎尿屁的影响了。 钟娇被废品站传说中的宝贝所吸引了,所以马上支棱了起来,她收拾好衣服,脸上裹好纱巾离开了大沙子村。 现在,她没车坐。 大沙子村有两辆板车。 一辆张老汉的牛板车,一天一趟县城,让大家坐车出门办事方便。 一辆是张老汉侄子的驴板车,早上四五点就得起炕,拉着驴板车去几十里地外的地方去拉水,起晚了,当天的水就分没了。 水拉回来,一般情况下晚饭后开始分水。 一人一天两斤供应。 钟娇已经了解完这种情况,所以她只能走着去县城,晚上再随张老汉的牛板车回村子里。 路上风沙时不时扑面而来, 风沙起来,几米内都看不清人, 钟娇沿着断断续续的石子路向前走,上次来村子,她记住路了,但还是小心为上,毕竟在风沙里很容易迷路。 走到没人的时候, 她干脆掏出了在南城供销社买的自行车骑了起来。 进了县城, 她先去找张老汉一般停牛板车的地方。 还好, 她远远的看到张老汉的牛板车绑在一个木头桩子上。 她松了口气,转身直奔收废站,一路走得极快,脑海里火花电闪的闪着各种琳琅满目的宝贝。 当她一口气冲到打听好的收废品站的时候,她一下子给呆住了。 她以为的收废站至少是几间屋子,一个院子,看门老头躺在摇椅上闲得蛋疼的模样。 毕竟后世的年代文都是这么写的。 但眼前的这一幕,钟娇还是有些不敢置信。 眼前没有屋子, 也算有吧,半间没有顶子的,只遮了一块带窟窿的旧绿毡巾, 屋子前是一处院子。 院子不小, 院子中间,各类废品堆成了一座小山。 一个穿着旧军装,衣服和鞋子上补丁摞补丁的白发老大爷正坐在小板凳上归拢破烂,很认真,很仔细。 “大爷!”钟娇还是尊敬的喊了一声。 毕竟这个地方,是十万大军就地转业的。 在这个年代,这些人十之八九就是上过战场保卫过国家的英雄,值得她们任何一个人尊敬。 大爷没抬头,更没搭理他,继续手头的归拢工作。 还把有用的挑一挑,简单的归归类。 前两天生病没上班,这废品弄得乱成了一锅粥,唉,他得好好收拾一下。 “大爷,”钟娇这回是扯着嗓子大喊了一声, 这回老大爷回头,抬手指指耳朵: “你再大点声,我听不清!” 钟娇走过去,看了眼这大爷,满头白发,但眼睛格外有神,初看的时候,她能感觉到大爷眼底的锐利,当大爷看到她是一个娇弱的小姑娘时,那股锐利就默默的收了起来。 她也蹲下,指指这堆废品,扯着更大的嗓门问: “大爷,我问问,你这里有废旧的桌子椅子吗?” “我新建了一个地窝子,想弄点家伙什进去。” 扯完嗓子,她就感觉喉咙快冒烟了。 “你等等,我给你找找!”大爷起身,指了指那间毡布盖顶的屋子: “你去里面看看,无论大小,一件一分钱。” 钟娇点点头,直接用手势比划了一下,就进了屋子,比划手势比扯嗓子见效。 进了屋子, 一股热潮热潮的感觉涌来, 她看了眼屋子,倒真是堆了一些桌椅,不过是破损的,缺胳膊少腿儿的。 她不太想要。 走出屋子,又看看院中小山似的各类废品,一眼望去,好像也没有啥值钱的东西。 哟喂, 传说中,惊天地泣鬼神的宝贝在哪儿呢。 看样子没了。 她叹了口气,正好被扭过头的大爷看到。 他抬头看了她一眼,站了起来,伸手指了指屋子拐角处的一堆东西。 这堆东西上面盖了一块破塑料布。 大爷用手把塑料布给掀了起来,露出一些桌椅。 桌子黑漆漆的,四腿倒是俱全。 一个小茶几是上下两层的,上层放茶杯,下层可以放茶叶的那种,看着倒是不错,就是颜色太埋汰了。 还有几个小圆凳子,样式不错,一看就是古代的,还有些隐隐的雕刻花纹。 也是黑漆漆的,颜色不好看。 钟娇摇摇头,不想要,打算直接就走。 “姑娘,你看!”大爷看了眼这漂亮水灵的姑娘,穿着不错,对人也有礼貌。 没有喊他吴聋子。 他是上战场的时候,被炮弹给炸了耳朵,然后得救了,但却是聋了。 他跟着十万大军一起就地转业,他一个聋子也不想给国家增加负担。 钟娇就看大爷用手指用力搓了一下椅子腿儿,哟呵,一抹黄澄澄的颜色给露了出来。 我靠, 这……应该是传说的金丝楠木吧,这种木制家具结实有芳香防蚊虫,百年都不会腐烂。 钟娇眼中一片震惊,然后是惊艳,然后赶紧给老大爷道谢。 “大爷,谢谢你。” 她知道,看来老大爷知道是好东西,不舍得损坏,故意涂了漆收藏了起来。 而且大爷还想让自己收下。 一分钱一件,买六件,才六分钱。 吴大爷挥了挥手,示意她把这一套都拿走。 这是他专门收下来的,跟着他的那个懒徒弟总想砍了这些东西当柴烧,他实在觉得可惜才放到了一边,等有缘人收了。 今天这姑娘就不错。 钟娇把东西拿走了,吴大爷帮她一趟一趟搬的,他们把这些桌椅放到了废品站后面一处安静的胡同里。 她搬最后一件前,掏出两个苹果放到了吴大爷坐过的小凳子上。 走到胡同里,看看四处没人,她就把这些桌椅收进了空间,让小火鸟抽空洗干净了,不用拿出空间,得好好收藏着作纪念,当传家宝贝。 地窝子里用钟大强家里的东西就行。 吴大爷看着凳子上的苹果,拿了起来,转身去找姑娘,可胡同里还哪还有姑娘的人影啊? 他抹了抹眼圈,哎,真是好姑娘。不过,这苹果也太贵了。 供销社都不进到这样好成色的苹果。 钟娇离了废品站,就去了供销社。 她在供销社里买了一只本地的桶,还有一个筐子,能装不少东西的树条筐子。 都扔进空间后, 她看了眼时间,正好中午了,她决定去吃下这个地方正宗的饭菜。 好吧, 伊县县城不大,只有三条街,一长两短。 她叹了口气, 还是在把脚步停在了一处国营饭店前,她还没走进去,就闻到一股扑鼻而来的香味。 我靠,这是什么味道? 可真香。 钟娇脚步未停,随着味觉就走进了国营饭店。 现在正是营业点,她一进来,就看到饭店里已经有不少人了,她直接无视,目光直直的盯着饭店门口挂着的点菜小黑板。 正在这时, 忽然有人冲着她的背影喊了她一声:“钟娇同志你好。” 第61章 感觉他和这姑娘不太配套 “下一位,点什么?”窗口的中年女服务员催促着已经来到窗口的钟娇。 她顾不得后面是谁,先吃饭要紧。 人是铁,饭是钢,一顿不吃心慌慌! 钟娇赶紧伸手指着小黑板上的菜单报了起来: “特色手抓饭一份。” “烤包子五个。” “还有……” 女服务员看了眼钟娇细皮嫩肉的漂亮模样,咳了下,提醒道: “姑娘,你一个人吃不了这么多,这烤包子全是地炉(囊坑儿)烤的肉包子。” 钟娇水灵灵的大眼睛忽闪闪的眨了两下,微呼道: “我给亲戚带的,他家有十几人!” 女服务员一听,吸了口气,摇摇头: “那五个可不够了。” 姑娘长的可真漂亮。 眼睛比她们这里的宝石还要清透干净,还闪着bulingbuling的光。 钟娇一听心下好喜欢,正好磕睡来了送枕头,这下,她可以名正言顺的多要烤包子吃了,这里的烤包子和正常的烤包子不一样。 是地炉子烤的肉包子。 钟娇扁着嘴,故意以一副委屈的小模样问道: “大姐,那给我来十五个可以吗?” 大姐*服务员有点后悔,她就不该多说话,十五个那可老多了。 但吐出去的唾沫就是一个钉儿啊,她不能反悔。 不过,这么年纪小的姑娘喊自己大姐, 是不是自己太年轻了? 女服务员不禁抬手摸摸自己的脸,光溜溜的,还不太粗糙。 之后,女服务员脸上露出一副满足的表情,嗯,自己还年轻,不算太糟,还是这个姑娘火眼金睛啊。 她家死鬼男人天天说自己老,哼,看回去不拿鞋底抽他! “好,那就烤包子十五个。”女服务员咬腮帮说道。 “对了,大姐,我太姥姥想吃一份马仁纳肉可以吗?”钟娇又眨着她布灵灵的大眼睛,水汪汪的凝望着女服务员。 女服务员本想说不,但看着那双闪着水光的大眼睛,立刻心软了,感觉如果她说不,那水灵灵的东西都能挤出水,流下来。 女服务员拧了把围裙,点点头:“要不一小份吧?” 钟娇点点头:“好,谢谢大姐!” 女服务员赶紧回应:“不客气。”还递给钟娇一个号码牌,让钟娇等着叫号。 于是, 女服务员待钟娇接了号码牌后,又怕钟娇接着再点菜,一不小心点光饭店后,便风风火火的跑到后厨房吩咐大师傅做饭了。 钟娇笑着握着号码牌来到一处空桌子前,坐定。 秦东旭:“……” 她没听到自己喊她? 挨桌子坐下来的钟娇突然想起来,刚刚点菜的时候,有人喊她来着。 谁来着? 好像一男的? 声音好像有点熟,但她一时之间想不起来了。 想不起来就不想,浪费脑细胞做什么。 想找你的人, 第一次找不到你,第二次还会接着找。 否则就是不重要的人。 钟娇四周瞅了瞅,没瞅到一个熟人,于是,她低头把玩着手中的号码牌——18号。 她在手掌中把玩着18号牌,翻来覆去的看。 号码牌是胡杨木做的,没有涂漆,上面还有着胡杨木独特的花纹与年轮纹,不过味道却是浓郁的上头的羊肉孜然混合味道。 正等饭的时候, 忽然, 刚才的男音再次在钟娇的头顶响起: “钟娇同志,你好。” 钟娇抬头,一眼就发现一个年轻穿湖蓝色中山装的男人站在自己身前,正看着自己。 他胸口别着一根钢笔,理着这个年代特别的三七偏分发型。 钟娇的大脑赶紧搜索了记忆一番。 她想了起来, 这是罗干事,公社干部! 他还去大沙子村给自己送见义勇为五块钱的奖励呢。 “秦干事,你好。”她站了起来,笑着和秦东旭打招呼。 心想:刚才和自己打招呼的人,居然是秦干事。 不过无论是谁,也不能影响自己点菜! 点菜是刚需! “要一起吃吗?”她客气了下,并伸手示意了一下对面的座位。 那一双水灵灵的眼睛睁了睁,一汪明光瞬间照在了秦东旭的脸上。 秦东旭脸色微红,眼神躲闪了一下,摇了摇头, “我帮社长买个囊就回去。” 囊是一个用囊坑儿(地炉子)烤制的发面烤饼。 钟娇笑笑,赶紧道: “那你忙吧,我就不打扰秦干事的宝贵时间了。” 她看着秦东旭手中拿着一个纸包,包着一个杂粮面的黑漆漆的囊,应该是往回拿的,正好不用客气了。 秦东旭笑笑:“嗯。” 然后,他大步离开了饭店。 秦东旭想着他家的江建国社长,江社长想吃烤包子就吃呗,舍不得买,非让他来买囊,还说反正都是一个饭店出的,多多少少也能沾沾味儿。 江社长还说每次吃囊都能感觉到吃烤包子吃羊肉的味道。 不过,今天他身上只带了一块钱,根本付不起钟娇的菜单…… 钟娇坐下继续把玩着手中的号码牌。 “18号!” 这一嗓子打断了钟娇自有的乐趣, 她起身,来到窗口,展示了一下号码牌。 钟娇看了手抓饭的盘子,双手端着手抓饭盘就来到了自己桌前。 放下手抓饭盘, 她坐下,先是深深的吸了口气。 一股浓郁的肉香味儿扑鼻而来,香得她的口腔瞬间分泌出了唾液。 这一盘手抓饭,饭量很大。 炖得软烂脱骨的几大块羊肉,羊肉已经快从骨头上半掉了下来。 她居然还看到了两小块拇指盖儿大的胡萝卜丁,简直惊着了她的一双弯弯的水眸。 晶莹的米饭粒配上鹰嘴豆,还有新鲜的葡萄干, 简直是一盘混搭丰富的美食图片。 她赶紧抹了抹嘴角,从包里掏出自己的小勺子,舀了一勺夹着肉的米饭吃了起来。 羊肉丰腴不腻, 米饭软糯鲜香, 鹰嘴豆有嚼劲儿, 葡萄干儿甜香味十足, 所有的食材味道统统融入一盘手抓饭中,一下子滋润了钟娇的舌尖,味蕾上的芭蕾从这一刻得到了彻底的绽放。 钟娇吃得很满足, 她点的其它饭菜,也陆陆续续的摆上来。 不过,都是她要囤起来吃的。 吃完饭,她悄悄打了一个饱嗝儿,然后拿着女服务员帮她用油纸打包的纳仁马肉,还有烤包子起身就要走。 这时, 女服务员笑咪咪的走出来,看着钟娇。 钟娇皱眉,看着这位慈祥的老大姐,问:“大姐,咋了?” “姑娘,你还没付钱!” 钟娇脸一红,一咬舌尖,迅速低头从随身的小包里掏钱,边掏边问: “多少?”她差一点儿给忘结账了,主要是吃得太投入了。 这饭特么的太香了。 “五块,四斤粮票!”女服务员内心啧啧着,要是早些年头,这么吃的就是大户。 这姑娘长得真好,家世也不错。 刚才的男同志她也看到了,长得还行,就是感觉他和这姑娘不太配套。 第62章 再跑,我依然能追上你,堵住你 手抓饭哦,大家可以看看,很香哒 钟娇把钱递给女服务员,真诚的说道: “大姐,不好意思。” “没事,常来就行!”女服务员乐滋滚的接过钱。 女服务员看着嫩得小脸能掐出水的小姑娘,微微恍神儿,太漂亮了。 她觉得多看钟娇几眼,自己都年轻了好几岁。 刚才光顾开心被说年轻了,都忘了点菜后就要收钱的事情。 钟娇提着东西走出饭店, 来到一处安静的地方,看看四下无人,把饭菜收入空间,背上筐子,她想去黑市,但不敢随便打听黑市的地址。 主要是怕打听错了人。 毕竟许多人都是就地转业的,万一不小心碰上就倒霉了,她还是小心为上。 正走着走着, 突然遇到一个像小炮弹一样冲过来的小男孩子。 大约十来岁, 噔噔噔, 他一下子将她撞了一个满怀, 她噔噔噔后退数步,男孩子也噔噔噔后退数步,然后大眼睛一眨,转身就跑。 钟娇摸摸脸,自己长的吓人吗,怎么吓得男孩子往反方向跑了? 这不正常! 突然, 钟娇像是意识到什么? 她顿然警觉的伸双手去摸自己的口袋,果然,一沓五块钱不见了。 呵, 她特意在口袋里装了五块钱的零钱,以备不时之需,甚至是装样子,没想到这么小的孩子是小扒手! 她满脸不悦,今天非得好好教训这孩子一下,小小年纪不学好。 她把筐子往空间一扔,撒腿朝着小男孩就狂追了过去。 很快, 她就撵到了小男孩儿身后,她的大长腿可比这男孩儿的长,优势自然立竿见影。 小男孩儿看到马上被追上,吓得跑得更欢了,他边跑,还边回头看看近在咫尺的钟娇,那大眼睛黑溜溜的,像两串黑漆漆圆乎乎的大葡萄。 眼角还挂着些心惊肉跳的小泪花。 钟娇一口气冲到他面前,反身站定,抱双肩,挡住小男孩儿的去路。 这小男孩浑身补丁加补丁,袖子和裤腿都露出了干瘪儿的小细胳膊儿小细腿儿。 只有一个大脑袋圆乎乎的,头发微卷,看样子是个本地人。 小男孩儿看到钟娇挡在眼前,迅速刹住双腿,转身,就又想跑。 钟娇悠悠的声音传过来,得瑟的口吻很是明显: “再跑,我依然能追上你!堵住你!” 男孩儿置若罔闻,依旧又想跑。 “如果再跑,信不信,我抓你见公安。”钟娇不着急追他,而是浅浅吐口,那明亮又狡黠的眸子透着一丝小威胁。 果然一听这个,男孩子立时顿住了双脚,他扭过头, 一双哀怨的大眼睛扑闪闪的,睫毛又黑又长,眼窝还挺深…… 啧啧,钟娇心想,这长大后如果不长歪,应该是一枚可爱又帅气的小哥哥。 男孩儿慢腾腾的走到钟娇近前,缓缓抬起手,摊开手掌,里面露出来被汗浸湿的一小捆五块钱的钞票。 “姐姐,我还给你。”他喘着粗重的气息,刚才跑太猛了。 “你别送我去公安那里。”男孩儿小声乞求着。 说完,他眼圈红了,眼泪在眼角打着转。 但他愣是没让眼泪流出来。 “若我偏要送你去公安那里呢?”钟娇弯下身子,保持与男孩子一般高,故意问他。 小男孩儿恨恨的瞪着钟娇, 突然间, 眼泪再也抑制不住,刷的流了下来,他迅速扭过头,迅速把眼泪擦干,回头把钱塞到钟娇手中: “求你,别送我走,我妈妈还病着!” 钟娇直起身子,看了眼满眼还含着泪的小家伙,那一双大眼睛像是风沙里镶着的水晶石,透明澄澈,经阳光一照,反射而来的光是那么刺眼。 心里好像被这束光给刺到了下,钟娇吸了口气,接过钱。 她略扫了眼,是五块。 看来他还没动这五块钱。没机会动,还是他慌话张口就来? 她不确定。 “我懂医,可以看看你妈妈吗?”见到小家伙的家长,她一定要告诉他家长要好好教育孩子,别让孩子当小偷,小的时候是小偷,大了就是强盗。 小男孩犹豫了一下,忽然间他眼睛更亮了。 仰起脑袋,认真的看着钟娇: “姐姐,你真的是医生吗?” “是。”她前世是医生,是医博,不但参与医药研发实验室,促进钟氏集团的新品上市,做稳了她的董事长位置。 她还经常临床就诊患者。 “你能看看我妈妈的病吗?”他妈妈躺在床上动不了。 也没钱去看医生了, 他只是卖点水换了钱给他妈妈看病。 最近卖水的钱,一直没有结账。 “可以。”钟娇低下头,审视着小男孩眼中的惊喜之色。 小男孩转身,指了指他右侧的胡同道: “我家住在这个胡同后,”他说完腼腆的舔了舔干燥的嘴唇,有些不确定的问。 他没有钱,也怕她不去。 “可是我没有钱给妈妈看病。”小男孩子垂下头,忧心的抠着自己黑黑的小手指,声音越说越低。 “不过,我可以卖水赚钱,到时再给你钱行吗?”小男孩忽然抬起头,一双大眼睛满含希望的看着他。 “我真的可以赚钱。我已经赚了两块钱,卖水的钱,可是他们不给我结钱。”小男孩焦急的说着: “所以,我才抢你的钱,想抢了你的钱给妈妈拿药看病。” 他很怕钟娇不给他妈妈看病。 “姐姐,你还愿意去看我妈妈的病吗?”小男孩的声音略带哽咽,他着急了,因为他说没钱看病之后,对面的姐姐就一直没说话。 钟娇叹了口气,蹲下来,看了眼眼泪共打转的小男孩儿:“走吧,赶紧带路。” 小男孩赶紧抹抹眼睛,迅速带着她向着胡同里走去。 但, 钟娇依然很警惕。 因为,她不知道这男孩到底说的是不是真实情况。 还是有人锁定目标,想绑架或拐卖自己。 后世,作为富二代千金,顶级财阀之一,她面临着各种各样的考验,绑架拐卖者层不出不穷,但她都能一一戳穿。 包括各种倾轧、暗害。 不然他爷爷也不会特立独行的独独选中她作为钟氏集团的唯一继承人。 袖子里,她左手握住了把极薄的手术刀,以作临时反应用。 右手握着一支开封的麻醉针。 随时以不便应万变。 二人穿过胡同,往后走,又来到一条胡同。 胡同里很静。 钟娇站定在胡同口,一时没有踏进胡同,她盯着小男孩儿的背影。 小男孩儿回头一看她不动,就赶紧指了指胡同里的第二家说: “这是我家!” 钟娇依旧不动,意识里却是让小火鸟去第二家看看情况,看看这院里有没有多余的人。 如果院里没人,她会踏进胡同。 如果第二家家里有好几个人,那小男孩儿是什么人可想而知,她不会将自己置身于危险的境地。 在前世,她太知道人性的复杂了。 第63章 值不值得? 也许是她想多了吧, 但前世, 钟家的七大姑八大姨,还有她母亲娘家的七大姑八大姨,或是为了抢走一些钟氏股份,或是为了子女和自己谋一份前程。 阳谋阴招全用上了,这也算有情可缘。 还有最狠的,有的人竟然自认为无法无天,认为她一个女娃不可能撑起钟氏,隔三差五的便送一个机灵的男孩子过来,尤其是钟家的这边适龄的男孩子,他们让这些男孩子在钟老爷子面前晃悠,更想把这些男孩过继到钟老爷的膝下,抢走钟娇的继承人位置。 呵呵, 结果,这些人一个个都不中用,都被自己踢走了。 这些人不死心,开始使用各种阴招对付自己,暗杀暗害屡屡出现,绑架,毒药等无所不用其极。 尤其是这些人更利用帅哥,或妇孺老的弱者身份想诱使自己上钩。 结果一一被她锐利的双眼识破。 再后来,她十八岁被真正宣布继承人的那一日起,她的亲小姑姑不甘心,开始利用手中的培植势力,联合她母亲娘家的近亲远亲,并许之以好处,想对钟娇赶尽杀绝。 她丝毫不手软,把小姑姑反杀之后,彻底封在了凤凰山庄的地下暗室,让他们生不如死。 可能是把小姑姑反杀了,她一时光风无限。 她有些太得瑟了,举行生日宴盛会,嬉戏嫩模的时候,她不小心呛了口水,结果就给嘎掉了。 唉, 她前世的遭受,注定她不容易轻信任何人。 小火鸟探望了一圈儿之后,告诉钟娇: “里面有一个快要不行的女人,四周没有其它人的气息。” 钟娇点头,大踏步向着胡同里走去,来到第二家门前。 男孩子率先上前,黑黑的小手推开了算是门的一块木板。 钟娇跟着小男孩儿走进院中, 三间低矮的土坯房,窗子上糊着旧报纸,一层叠一层的。 院中空荡荡,灰扑扑,什么也没有,但是有一个三块石头叠的简易的小灶 小灶上面架着一个破了一块的陶罐子,罐子黑乌漆麻黑的。 一闻, 整个小院还飘着一股难闻的药味儿。 钟娇的脸上还戴着纱巾,围住了头,也围住了脸,她就是纯粹不想吃沙子。 男孩子看了看屋中,又看看姐姐干净的衣裳,白净的脸,不像自己浑身上下都是土,头上是土,脸上是土,脚上也是土。 他家屋里也是土,姐姐嫌脏吗? 钟娇鉴于自己的洁癖,并没有摘下围巾,她在小男孩儿纠结的目光中,淡定的跨过门槛,走进低矮的屋中。 穿过堂屋,来到卧室, 一撩油渍渍的门帘, 一眼就看到屋中低潮的矮炕上躺着一个瘦弱的包着头巾的妇人。 妇人身上穿着一件补了很多补丁的花袍子。 再看脸,脸色黑青,眼睛没有睁着,但呼出来的气息很难闻,肚子也鼓胀不已。 像是怀了三个月的身孕。 钟娇微愕了一下,她只消一眼,便知道了这妇人的大约病症。 还是命不久矣的症状。 她上前想找个小凳子坐,结果孩子转身不见,刚想坐在炕上时,这时,男孩儿抱着一块干净的石头冲过来,抹了抹脑门的汗,指指石头说: “姐姐,这块石头很干净。”男孩子小声的说着话。 低炕上的中年妇人听到声音,尤其是听到两个陌生的字眼儿时,睁开了眼睛,她一眼就看到一个漂亮的白的发光的姑娘。 不像她们个个灰头土脸的,像是从尘土中而来。 而这姑娘像是从月亮上而来,干净的和月亮一样,不染尘埃,还白的发光。 她嚅动了两下嘴唇,喘着粗气要说话。 “妈妈,这是我请来的医生,让她给你看看。” “小米提……别……呼呼呼……”妇人说了几个字,便喘不过气来了。 钟娇扭头看看小男孩儿,原来他叫小米提,他有一个很可爱的名字。 钟娇坐在小男孩放下的石头上,石头冰凉冰凉,坐上去很舒服。 她伸手搭上了小米提妈妈的脉搏, 脉相又虚又浮,果然是命不久矣。 应该是肝癌。 作为普通医生,对这个病,在这个年代应该是无力救治的。 可是她有灵泉水。 救这个妇人吗? 钟娇一边号脉,一边在思索这个问题: 如果妇人死了,小米提将会无依无靠,成了孤儿。 下一步,小米提就会成为街头的小混混,然后不是偷就是抢,最进笆篱子? 这就是小米提这辈子的命运。 号完脉, 钟娇开了一些治疗肝癌的中成药,也是她在自家集团研制的抗癌中成药。 临床效果不错。 现在,她还没有打算用灵泉水。 用灵泉水逆天干涉别人正常的生老病死,不太合乎自然规律。 而且要救,她还要看人品怎么样,值不值得救? 她把两个小瓷瓶递向小米提,另外一只手伸手摸摸小米提的头,结果摸了一手沙土,好吧。 她嘱咐小米提: “一天三次,每次8丸,饭后吃,记住了没有?” “记住了。” 小米提点点头,没敢接漂亮的画着画的小瓷瓶,又抠着手指头小声的说: “我没钱,但我可以去卖水,还有我可能一时凑不齐诊费……”诊所郎中开的药每次都五六块钱,这么漂亮的小瓶子,肯定更贵吧。 他可能真的给不起药钱,但他会一直卖水还钱。 只要妈妈还能活着和他说话。 “不……太贵……”小米提妈妈又喘着气儿睁开眼,一眼就看到钟娇手中的精致的小瓷瓶,一看药瓶子就太贵,她真的用不起,不然,她太糟塌钱了。 她不想再让儿子受累了。 她真的不想活下去,再继续拖累儿子了。 钟娇想了想,又看看小米提揉着眼睛冲着妈妈不舍得摇头。 难得的亲情,让她内心颇受触动,钟娇叹了口气,指了指她坐过的石头: “小米提,这个石头能送给姐姐吗?” 小米提一听,赶紧道:“姐姐,给。” 说完,抹完眼就蹲下把石头抱了过来。 “好,石头抵药费,可以吗?”钟娇摸摸小米提满是沙土的头,指指石头问。 小米提眼睛发亮,然后惊喜的点头,石头可以换药费,太划算了。 他不放心,又扭头看了眼妈妈。 小米提妈妈摇头,强撑着说话:“不,不,破石头不值钱,别……”女人还想阻止,但说了几个字气息就不上来了。 钟娇把两个瓷瓶放在低炕沿上。 伸手将小米提手中的石头接过来,霍,不轻,有十来斤重,这孩子力气不小。 “记着给你妈妈喝药,过几天,我再过来看看。” 钟娇说罢,转身就抱着石头离开了这个院子,出了院门,一把将石头甩进了空间。 然后, 突然,她想到一个问题, 小米提卖水? 那小米提是不是知道黑市? 于是,她果断转身,又返回了小米提家的院子,刚到院子里,就看到小米提正要出门,二人差一点又撞一起。 “姐姐?”小米提吓了一跳,以为姐姐不想要石头,是来要钱的。 “小米提要去哪儿?怎么不给妈妈喝药?” 小米提绷住小脸,低着头不说话,一会儿抬头,发现钟娇还在盯着他,他还是没说。 “我去借点水,给妈妈喝药。” 钟娇想了想,晃了晃包里的水壶,指指他家问:“我给你倒一点?” 小米提松了口气,小心说道:“谢谢姐姐,一口就行。” 倒完水,小米提喂妈妈喝完药,小声说: “姐姐,我去要卖水的钱,你在家等我,我去要钱,要回来都给你。” “去哪儿?”钟娇想那个地方一定是黑市。 没有门的地窝子:前期屯垦地窝子图片 后期相对比较完善有门的地窝子 第64章 不可思议的震惊! “姐姐跟你一起,怎么样?”钟娇很想去黑市,再说,她手里有的是货,到时遇到合适的买主可以大量出货。 顺便充实一下这个地方的物资。 她赚钱, 地方物资丰富,这是两全齐美的事情,何乐而不为? “不行。”小米提绷着小脸不吭声了,不能说黑市。 不然,到时真的连累了姐姐怎么办? “姐姐不怕。”钟娇感觉到了小米提那一种担忧的矛盾的小眼神儿。 “那也不行。” 小米提想着:万一出事怎么办? 所以,不能让姐姐跟着自己去黑市。 看着倔强的小脸,钟娇伸手揉揉小米提的脑袋,弯下身子,认真的对着小米提说: “姐姐有些水,想卖出去,你能帮我吗?”钟娇猜到了小米提不想让她去黑市,担忧出事。 但是黑市,她必须去。 小米提眼睛一亮: “真的?” “嗯。” 小米提还是忧心:“你不怕被红袖章抓啊?” 钟娇反问:“你不怕啊?” 小米提想了想:“我跑得快!” 钟娇比划了两下腿:“我比你跑得还快?” 小米提:“好吧。” 他拍拍小胸脯,能跑那就好了。 伸手,钟娇又揉揉小米提满是沙土头发,没想到这小家伙心思还挺多。 小米提带路,钟娇假装在门口背起一个筐子,假装筐子里装着水桶,便跟着小米提出发了。 东绕西绕的,绕了几个胡同后,来到县城的郊外。 一片茫茫黄沙土地,看不到一棵树,偶尔有一棵胡杨树,连小草都成了稀罕物。 这么空旷,这么静的郊外? 钟娇本能的再次警惕起来,继续掏出麻醉剂,还有手术刀,一手一个,严阵以待。 自己的命只有一条。 虽然老天爷给了两次,但自己绝不会再挥霍第二条! 绝不能大意了。 小米提向前,噔噔噔,跑到一棵胡杨树下。 钟娇跟着他,发现胡杨树下还有一个地坑儿? 是一个能放下好几个人的大地坑儿? 噌的, 小米提就跳了下去。 钟娇:“……” “姐姐,黑市在坑下面,放心跳。” 她看着小米提那双清澈的大眼睛,再看还是清澈,里面没有一丝杂念,难道是自己多虑了? 她想了想,便也跳了下来,紧跟在小米提的身后。 如果人生处处都提前知道了答案,还有什么意义? 她决定相信小米提一次,大不了,自己往空间里一闪就行了。 所以, 这次,她没有让小火鸟去探路。 她还瞅了眼空间, 结果—— 她发现空间里的小火鸟正抱着那块自己坐过当板凳的石头,举高高,用翅膀抛起来,扔下来,再抛,再扔。 小鸟儿可真会玩。 钟娇跳下来后,再往前走,发现坑内是往下走的台阶,大约有十来阶,台阶很宽,坡度也很缓,不太陡。 她进个黑市,跟个洞穴探险似的。 有点紧张,刺激。 小米提熟络的走下台阶,拐了弯儿。 钟娇吸了口气,赶紧跟上,也跟着拐了弯儿,然后就看到又有一层台阶,大约也是十来阶。 她走下去,就看到灯火通明,人头蹿动。 好吧, 真是黑市,还是地下的,这边和黑市和书中记载过的黑市还是不太一样。 不过人挺多,摆摊的也不少,背筐的也有。 还有几个拐弯的地方。 挺热闹。 钟娇迅速收了手中的麻醉剂,还有手术刀,跟在小米提后面。 看见人多,小米提等着钟娇,小心提醒: “姐姐,你跟着我,一会儿路长,容易迷路。” 钟娇点点头:“好。” 她刚才就发现这里九曲十八弯了,现在决定记住路线,方便下次来。 拐了两个弯之后,来到另外一条通道,通道又挖了一间屋子大的空间,然后就看到了几个年纪十几岁的小伙子身边放着几桶水,正在卖水,论斤卖,很贵。 听着好像是2块钱一斤。 嘶, 靠, 她空间里也有普通水,这光靠卖水,她岂不是要发财了? 她一双眼睛亮膛膛的,和地下通道里墙上的火把都融为了一体,璀璨生辉。 钟娇跟着小米提来到这间卖水的敞开屋子。 其实,这间屋子有点类似于窑洞的屋子,只不过是地下中的窑洞(门脸)而已,这屋子是敞开式的,没有门窗。 “大豆提,看到老大没有?” 被小米提喊的瘦小伙子大豆提,正在称水,称完之后,他看了眼小米提,又看了眼小米提身后的钟娇,一个陌生面孔。 大豆提瞬间机灵起来,冲着几个兄弟低语几句: “有新面孔,小心着点儿。” 给顾客称完两斤水, 大豆提叼了一根卷烟走出来,上半身光着膀子,头发到肩,有点卷,卷发是全是土。 他看看钟娇,又看看小米提,伸手不屑的拍拍小米提的脸: “又来找大哥要那两块钱?” 小米侧移了一步,伸手拨开大豆提的手,倔强的问: “那是我卖水的钱,为什么不给我?” 大豆提脸上一板,上前伸手就要薅小米提的衣领子,给小米提个教训。 这时, 钟娇上前一步,一把握住大豆提的手,只听得咯嘣一声, 手腕骨头一下子脱臼了。 大豆提瞬间一阵惨叫,接着脸色惨白,一层细密的汗一下子就爬上了额头与鬓角。 啪的, 钟娇嫌弃的甩开大豆提那软得跟面条似的手,又看看呲牙咧嘴疼痛不已的大豆提,她掏出一块手绢擦了擦手。 其它几个人一看大豆提受伤,比划着就要纷纷上前。 小米提一下子挡在了钟娇身前,伸开双臂嚷嚷道: “给我两块钱水钱,我们马上就走。”他不能姐姐有危险。 钟娇伸手拨开小米提,指了指大豆提: “不想废了胳膊,就把钱给他!” 大豆提疼得脑门上全是汗,他忍着疼痛,终是不想废了自己的胳膊,朝其它几人摇摇头,“靠后!” 还是手要紧。 “我们没钱,钱都让老大拿走了。”大豆提道:“我们也没有拿到钱。” 钟娇不信:“那你还给他卖水?” “我们打不过老大。”大豆提愣了一下,“想拿钱也拿不了了,钱都让老大拿去赌了。” 小米提一听,脸色变了,难过的道: “那我们的钱怎么办?” 一下子白干了。 钟娇拍拍小米提:“没钱,拿水,你再卖出去,一分钱不给他。” 小米提想了想也是。 “不能动!这是老大弄来的水。”大豆提惹不起老大,也惹不起钟娇。 钟娇挥手,小米提上前,从大豆提身后,拿出一个小桶,估摸着提了十斤水,准备就走,大豆提想拦也在钟娇的怒目下没敢拦。 转身, 钟娇带着小米提就往外走。 临走,钟娇看了眼大豆提,冷冷道: “若敢动小米提一根手指头,下次卸的就不是手腕了。”威胁完大豆提,她带着小米提走了。 小米提头一次感觉心窝子里是滚烫的,除了爸妈之外,世上还有人这样护着他。 以后,他再不偷东西了。 姐姐不喜欢。 送小米提回了家,小米提认真的道谢: “姐姐谢谢你。” 想了想, 钟娇道:“把水卖了换钱,别给他们钱,还有明天我会过来。” 一群小痞子而已,她才不怕。 告别小米提, 钟娇离开县城中心, 路上,她还把从钟大强家抢的家具从空间提出来,放在离牛官张老汉不远处的僻静地方,然后她走过去,和张老汉说弄些了旧家具。 让张老汉帮她搬回来, 她弄了一个烧包子给张老汉,张老汉不收,钟娇硬塞给他: “这是帮我干活的酬劳!” 张老汉只能收了,心里却是感动,这是这丫头变着法的给自己吃的。 钟娇上工的时候,听村民说过张老汉是转业的老兵,一身伤,在战场上杀敌人可厉害了,是她心目的英雄。 等了一会儿, 坐牛板车的人们陆续到齐,张老汉便拉着钟娇的家具,还有上县城办事的人们就离开了县城。 路上, 啊! 空间里的小火鸟一声惊呼后, 钟娇就看到那块被小火鸟玩来玩去的石头,给摔裂了一个角, 我靠! 她一愣, 然后眼中是不可思议的震惊! 张老汉吃的烤包子图片哦 第65章 这丫头一定有什么事情 我勒了一个去! 摔出来石头的断面,一片白色,齐刷刷的,呈现出一种白雪般的色泽。 石头质地莹润清细腻! 犹如刚刚切开的羊脂肪般温润光亮极了。 钟娇立刻想到了形容女性皮肤好的词:肤如凝脂。 大约也可形容这块白截面吧。 呀约,麻呀, 发财了! 她这回可算是遇到最划算的一笔诊疗费了! 后世, 钟娇作为钟氏的继承人,个人私藏里有各种不少好玩的东西。 古玩什么的,凤凰山庄有一个暗室里全是。 其中这种白玉里最上等的原矿石,她有一块,不大,也就手掌大小,但这块矿石都和一个小凳子大小了,能不让她震惊吗? 这种白玉是和田玉中最上等的羊脂玉了。 而且,而且, 她细看之后,还发现这大块的羊脂玉整体露出来的切面上,有一朵小小的浅红色花纹瓣,一朵连一朵,朵朵簇拥在一起。 像水粉画出来的画一样好看, 更像玫瑰雪里埋那般般栩栩如生,一下子惊艳千年。 太漂亮了。 这绝对属于极品羊脂玉里的极品了, 不对,简直是极品中的极品。 以前,她从未见过有如此品相的羊脂玉。 只听说,有一种羊脂玉,在昆仑山下的河床中,经过成千上万年的风水流水侵蚀,再被其它颜色的植物或其它杂物蕴埋而形成各种表皮颜色。 这种和田玉珍贵到世间罕见。 如果形成绘画了,那绝对是世间仅有的一块。 嘶…… 想到此,她内心已是巨浪涛天,激动不已。 想到,自己还坐在牛板车上,钟娇便强烈控制着自己想要站起来,扭一段广场舞《我被青春撞了一下腰》的冲动。 让好石头撞得更猛烈些吧! 嗯,回自己的地窝子再跳。 “小火鸟,别再动这块石头,不然拨光了你的毛卖了,也顶不上这块石头!”钟娇用意识威胁完小火鸟。 欣喜热情的心情才缓缓平静下来。 小米提真是她的小财神! 大沙子村的村民看着钟娇纱巾下包围着嫩得能掐出水的小脸,羡慕的问: “钟娇同志,你的脸真白,你的雪花膏是哪儿买的?” 钟娇想了想: “我在南城买的,南城离这里非常远。” 村民们一听歇了口气,太远了,没法子买。 一路上和村民们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但有一个头包碎花头巾的妇女直直的看着钟娇的小脸,研究了许久也没吭声。 到了地窝子前, 知青们也陆陆续续的下工,村民也回来了。 一片片炊烟袅袅而起, 有一点千里片片成狼烟的味道。 张老汉直接帮着钟娇将家具放在新建的地窝子前, 他还看到一些废木料,几块车板,两根木棍,还有一个轮子…… “丫头,你这是?” 钟娇看着张老汉说道: “张大爷,这是一个秘密,回头,你就知道了。” 说完,看了眼降下来的夜幕,张老汉帮着她卸了一堆家具…… 她又从包里拿出一个烤包子塞老汉口袋中: “大爷,我走了。” “我还有很多烤包子,也吃不了。” “我去一下村长那里。”说完,不给张老汉一个字拒绝的机会,便走远了。 张老汉攥着烤包子,不知道说啥好,他对她也没什么特殊照顾,这丫头也真是实诚,天天给自己东西……这败家的丫头啊! 下次,他一定不会要了。 她直接来到村长姜援朝的地窝子前,看到姜援朝家的地窝子比较大。 地窝子门前的空地上, 姜援朝老婆顾九花正在烧的漆黑的灶前,弯着身子,屁股撅得老高,头朝着灶口吹火, 噗! 哗啦一下,灶里的火星子被吹得一下子燃了起来。 烧的是动物粪便,还有一些捡来的树根野草落叶,反正啥都有。 “姜村长在吗?” 听着一道清脆甜美的声音,姜援朝老婆子顾九花撅起来的腚收起来,扭头,拍拍手,看了眼白的亮眼的小姑娘。 她打量一番,心想这就是新来的知青钟娇吧。 听说有对象了,还是一个军官。 “姑娘,老姜不在,你去大队找他。”顾九花笑咪咪着说着,看着钟娇,眼神温暖又慈祥。 “好!” 钟娇转身就走了,脑海里又翻滚起嫡亲的爷爷在这边的消息 心里有点不是滋味, 这时姜大虎从地窝子里钻出来,看着钟娇转身的背影问他妈: “钟知青来干什么?” “不知道,找你爸。”顾九花一边添火,一边架火倒水准备熬稀饭。 姜大虎拍拍手也朝着村里的大队走去。 他想,是不是钟知青需要帮忙,如果是,他就帮钟知青一下,毕竟他从人家那里得过一些小好处。 大队部门口,姜援朝正往外走, 一眼就看到钟娇朝着这边走来,他有些皱眉,这丫头一定有什么事情。 姜援朝加快了一些步伐,往前走去。 “钟知青,有事?” 钟娇和姜援朝一起往回走,她笑了笑说: “姜叔叔,我有一些零件,从县里收的,我有一个想法,看看咱村里能不能用上?” “什么零件?” 钟娇笑着说道:“板子,木棍子,轮子什么的。” “这干啥用?” 姜大虎也赶了过来,听到钟娇说完,迫不及待的插话道: “攒成一个独轮小板车?” 姜援朝:“……” 这儿子外向了。 钟娇笑盈盈的点头: “对,我看可以做成一个有轮子的板车,到时拉土就更方便了,速度更快了。” 姜援朝激动的点点头,脸上风吹过的折子都乍开了,他笑的咧着一口大白牙道: “钟知青觉悟就是高!” “大虎,走,咱去看看。” 姜大虎随着他们一起向着钟娇新建的地窝子门口走去。 来到钟娇新建的地窝子跟前,钟娇指了指地上的板子轮子问:“能攒吗?” 姜大虎眼眀一亮,举了举手道:“我能。” 姜援明撇嘴,这个儿子不能要,有什么事儿不能商量一下,就敢打包票,弄不成,丢了人咋整? 这儿子越来越能了。 钟娇想了想说: “那你直接弄你家吧攒去吧,攒不成也没关系。” 反正材料她提供了,只要不是太笨,基本两三天就能攒上这台独轮车。 这是钟大强柴房里的东西,终于能用上了。 不然空间到处都是钟大强家的垃圾! 姜大虎喜滋滋的扛着板材走了。 姜朝跟在后面,扛了一些剩下的板材也走了,走的时候气鼓鼓的,眼睛直瞪儿子,到底谁是这大沙子村的村长? 没个长幼了还! 大沙子村他才是拍板的人! 和田羊脂玉哦 第66章 大不了被母老虎吃了 晚上, 钟娇熬的是稠乎乎的小米粥。 正熬着的时候, 张老汉的侄子,张大明,也就是天天给村里拉水的张大明拎着钟娇的小桶来了: “钟知青,你的水。” “好。”钟娇递给张大明一块钱。 以前是钟娇自己去张大明那里去取水。 今天怎么给送过来了? 然后想了想,她又从地窝子里拿出一个苹果塞张大明手中道: “谢谢张大哥帮我送水,太感谢了!” 张大明脸红的推了推,不想要。 因为他给他叔叔张老汉分水的时候,张老汉掰了半块烤包子给他,还让他以后把水送到钟娇的地窝子前。 他大约能猜出来,烤包子是钟娇给叔叔的。 他叔叔自从转业后,伤了身体,连老伴儿都没有娶,对自己更是视如己出,家里的钱水物资,都是补贴给了他家。 “别……客气,以后这个点,我都给你送过来。”张大明的脸更红了,他推拒着。 苹果太贵重了,有钱人家想买也没处买去。 他还没有和这么一个漂亮的姑娘,近距离的说过话。 “收着吧。以后帮我送水就成。” 张大明:“……” 好吧。 不远处, 陈秀英盯着这方向,啐了一口: “不要脸!” 金小川也循着陈秀英的视线看到了这一幕,他不以为意,谁让恩人漂亮的不得了呢,要不是自己牙签太小,还可能没影儿,自己也早想……了。 哎, 都怪他妈和他爸,基因不行诶。 听到陈秀英骂钟娇,他立刻老白干上头,噌的就站了起来,大骂: “你才臭不要脸?” 陈秀英咬咬牙,狠狠剜着金小川说: “你骂谁呢?” “你骂谁,我就帮谁骂你!” 王大芳看着这俩货又吵起来,脑壳子嗡嗡疼。 这陈秀英这个笨蛋又吵不过人家,还天天找事,真笨得让人着急。 于,王大芳就吼了一句: “吵吵什么,今天晚上你们俩个和贺双杰做饭,人家贺双杰捡柴火去了,你俩就不能消停点儿,赶紧干点活儿!” 王大芳算是看出来了: 新来的人里, 陈秀英又笨又白莲,事儿多还怂。 金小川像是得了狂犬病的猪秧子,逮谁咬谁? 也就是贺双杰话少事少,人也斯斯文文的,看着顺眼一点。 对了,来的那个方浩,一看油头粉面吊儿郎当的模样,就不像是正经人家,还不吃饼子喝粥,等着饿他两天,到时他闻着羊屎都是香的。 这边张大明揣着苹果,红着脸走了。 钟娇耳光灵光的听在那边正在骂自己,是陈秀英,而且金小川又帮自己骂回去了。 呵呵, 这金小川一吵架就上线,也挺不错,她想笑。 她让小火鸟帮着自己看灶看锅。 小火鸟:又成伙夫了。 每天职业都要变动好几趟。 之后, 钟娇自己就熘溜哒哒的来到知青公共的大厨房前,公共的大厨房房是一片空地上,几块大石头架起来的一口大铁锅,熬粥炖菜蒸干粮。 “谁骂我不要脸?”背地里骂她也不行,谁让她耳朵长的能听到呢。 她可不能让自己生闷气,气得肝疼。 有一句老话说得好:莫气莫气,生病无人替。 她得出气去。 金小川配合的完美无缝,立刻伸手指着陈秀英的鼻子道: “是她,指名道姓骂你不要脸!” 陈秀英气急,啪的一声,打掉金小川快沾上自己鼻尖的脏黑爪子,这爪子还有一股挑大粪的余味: “我没指名道姓!” 钟娇抱着肩,看了眼陈秀英,长眉一挑,双眼一咪:“那就是没有指姓道姓的骂我咯!” 陈秀英脸色难看:“……” 比金小川还难缠。 就在陈秀英发愣之际,钟娇上前一步,脱鞋,冷不丁的朝着陈秀英的嘴巴就呼了过去: “这就是骂我的代价!” “以后但凡我听到,你我骂一句,我就扇你一鞋底子!”她嚣张的吐着字,一字一顿,嚣张又霸气。 金小川立刻跳着脚鼓掌:“打得好!” 头发上的沙土都跟着扑簇簇往下落。 陈秀英嘴肿了,火辣辣的疼,她哇的一声哭了,捂着嘴然后就跑了。 钟娇举着鞋子,她还没打痛快呢,人就没影了。 不爽! 像陈秀英这种背地骂人的人更可恶,阴损着呢! 刚出来地窝子透口气的方浩,一眼就看到钟娇拿着鞋底扇人,莫名双腿一紧,这小腰精倒是威武霸气,不过,他哥能吃得消不? 别再有点特殊癖好? 方浩现在莫名就开始同情他哥, 担心有一天,这小腰精拿着鞋底子追着他哥满院子乱蹿…… 摇摇头,想什么呢? 贺双杰刚背着拾来的柴火,一眼就看到钟娇拿鞋底子抽人,嘴角都跟着一抽抽。 漂亮是漂亮, 有钱是有钱, 但……他感觉菊花有点吃紧。 穿上鞋,钟娇看着金小川道: “姐有好吃的,你吃不吃?” 金小川抠抠手指,小声道:“只吃好吃的?” 不吃自己? 她妈说彪悍的女人是老虎,尤其是打人的女人更是母老虎,而且还能吃男人! 钟娇阴测测的看着金小川磨磨牙: “爱吃吃,不吃拉倒!” 给你脸了! 说完, 她悠悠然的走回了自己的地窝子。 这金小川吵完架智商立刻下线了。 看在他对自己忠心不移的份上,赏他点吃的。 金小川想着碗底儿全是沙子的糊糊,连根野草都没有,他家吃的至少糊糊不够,野菜来凑呢。 这边糊糊不够,沙子来凑! \/(tot)\/~~ 结果这粥里除了数得清的几颗米粒,最多的就是沙子了。 饼子喇得他嗓子眼都磨破好几回了。 但他不能诉苦,不然他妈会上火,甚至会从南城杀过来。 金小川赶紧道:“吃吃吃!” 然后就一路蹿的跟着钟娇走了,像一个不安分的小尾巴似的。 众知青:羡慕嫉妒恨。 钟娇的地窝子前,锅里的小米粥已经熬好 。 她掀开锅盖之后,一股白色的热气弥漫开来。 接着, 金小川就看到了一锅黄澄澄的浓稠的小米粥。 “你碗呢?” 再抬头,钟娇就看到了金小川的残影,也就是背影,人跑着回去拿碗了。 这样也好。 再一会儿, 金小川捧着碗就呼哧哧的回来了。 而且手都洗白净了。 钟娇给他盛了粥说:“一碗不够,接着喝,我喝不了。” 金小川感激的点头,喝了口小米粥, 哇, 这粥又香又软又好喝。 比在家喝的粥都好喝。 金小川满含热泪的喝着小米粥。 恩人就是恩人,以后甭说别人骂恩人,就是说恩人放的屁是臭的都不行! 他家恩人一切都是美的香的好的。 恩人家的虱子都是双眼皮的! 绝不接受反驳! 钟娇进地窝子,然后拿出油纸包着的两个烤包子,搁在金小川手边: “就着这个吃!” 浓郁的香味。 是肉味? 金小川小眼睛瞪得贼大,他拿起一个金灿灿焦黄的烤包子,狠狠咬了一大口,一口油就流了出来,浸油了他的嘴角。 嘶,好香, 一下了咬到了舌头,但是金小川也没有停下。 吃肉比疼更重要。 羊肉肥瘦相间,软糯香甜,还有一点胡萝卜的香味。 几口,金小川就消灭了一个,感觉好久以来枯竭的肚子终于迎来甘霖般,圆满了。 太好吃了。 他这辈子就没有吃过这么好吃的东西。 以后,钟娇就是老大,他就是小跟班。 老大指东,他绝不跑西! 母老虎想吃了自己,干脆啃一口自己吧,反正他也没什么损失,有什么大不了的。 想完这些,金小川鼓起胸脯子,有一股吃了烤包子就要英勇就义的大气凛然。 第67章 半夜三更意外收获:吃瓜 看着金小川小鸡仔儿一边吃烤包子,一边咕噜噜乱转的小眼珠子。 她一猜就知道: 金小川这货就没有想好事,她不禁伸脚踢了他屁股一下, “别整天想那些有的没的?我就是看也看不上你这样的。” “长的忒丑!” “能听懂我说的话不?” 见这小子不吭声,钟娇伸脚又踢了一下金小川屁股。 这货,一不吵架了,这智商一下子就化整为零了。 她有些后悔赏这个货吃食了。 金小两腮鼓着,一边嚼肉,一边拼命点头。 什么时候老大看上他了,他随时准备好侍寝,保证不要名份,他不是一个贪心的人! 钟娇:“……” 看着他晶亮的小眼神,她叹了口气,没法儿沟通了。 “赶紧吃,吃完滚蛋!”钟娇瞪了他一眼,一下给气饱了,手中的烤包子也不想吃了,看着这货就没有胃口,赶紧滚蛋吧。 她刚把烤包子放锅边。 金小川刚好吃完第二个,一把就抓住了钟娇咬了两口的烤包子,直接拿走了。 他不嫌恩人有口水。 钟娇:她嫌好不好? 看着金小川抱着碗,一路蹿出去的身影,钟娇揉揉太阳穴,她把粥喝了,揉揉发瘪的肚子,还是强制自己吃了一个烤包子。 嗯, 金小川不在眼么前捣乱,烤包子都吃得香喷喷了。 吃完饭,她第一时间把锅刷了。 刷完锅碗, 天色也差不多快擦黑了, 越入秋,天色黑得就越快。 她别好树杈子门,躺在炕上,吩咐小火鸟道: “看好门。” 她睡一会儿,晚一会儿,她还得去新建的地窝子那里去蹲拉屎的贼去! 她什么美食都可以吃,但就是不吃亏。 小火鸟认命的叹了口气:它不当伙夫,又当看门的了。 金小川太能怼人,荤素不计,而且还能从钟娇这里讨吃的,王大芳审时踱势,终于暂时歇了把金小川的供应水洒掉的想法。 她怕金小川和钟娇合伙向村长告状。 因为现在,村长和钟娇关系不错。如果钟娇真告了她,八成她就当不成队长了。 过一阵子再说。 再说, 现在她王大芳光金小川一个人都能对付不了。 到时,再加上一个钟娇,她真弄不了他们,看看吧,陈秀英的嘴到现在淤肿都没有消退,比腊肉肠还肿还油亮! 也不知道钟娇的鞋底子是啥子做的,钢的吗?这么能扇嘴巴子,还扇得这么肿。 王大芳下意识的摸摸嘴:不能被扇,扇了就更不如钟娇好看了。 知青这边消停了, 姜大虎那边可没有消停。 尤其是吃完饭后,姜大虎一直研究着这些木板,还有轮子……还让姜二虎打着火把给他照亮。 他一定要尽快攒出来,这样才对得起钟知青对他的信任。 姜援朝:他这个傻儿子哟! 都没有一根鸡毛就当令箭了! 顾九花:这儿子眼睛不想要了,还把弟弟一起拉上不要眼睛!俩傻儿子哟! 入夜之后, 村民们和知青陆陆续续的歇了火把和煤油灯,除了巡逻队的人打更之后,剩下的人们都睡了。 除了正在冥思苦想攒板车的姜大虎兄弟俩。 还有一个钟娇。 十点之后,她从空间里醒过来, 穿好衣服,她推开地窝子的门, 一股冷风袭来。 浑身都吹透了! 嘶! 太冷了。 钟娇哆嗦着赶紧从空间弄出一个羽绒服套上,然后就蹑手蹑脚的走近新建的豪华版地窝子。 这早晚温差也太大了。 地窝子的门没法子锁,用个木棍别上就行,这里很简单。 大部分连木棍儿也没有,直接一关就行。 最早的时候,地窝子连个门都没有,干敞着。 靠近地窝子, 她没听到什么动静,应该没人来。 突然, 她听到有脚步声朝这边走来,她嗖的一下子闪进了空间,在空间里静静的观察着外面的动静。 空间这样就很好。 能在里面随时观看外边发生的事情。 “在这儿说吧,别进去了。”一道女音响了起来,声音有点害怕。 男人沙哑压抑的嗓音响起:“好。” “昨天狗给钟知青的地窝子拉了一泡屎,你有没有清理?” 女人焦急的质问起来,当时过后,她听到一阵脚步声,就吓得急急忙忙走了,不知道这男人有没有清理这滩狗屎。 “哎哟,我给忘了。”男人一拍大腿,“回头,我好好训一顿大黄。” 钟娇:“……” 拉她地窝子炕上的,特么的还是一摊狗屎! 她真的走了大运了! 大黄,她记住这狗了! 女人一跺脚,狠狠戳了下男人一下脑门: “光训狗有什么用,要是被钟知青发现了,这事到底说不清了。” “现在,你赶紧下去给钟知青清理一下。”女人急吼吼的推搡男人。 推到半路的时候,女人不动了。 一会儿,她衰败的声音响起来: “哎呀,糟了,今天我去县城回来的时候,看到钟知青弄了一堆旧的家具什么的回来,大约是想搬进新建的地窝子的,” “坏了,钟知青搬家具一准儿发现发狗屎,我们怎么办?” 钟娇: 你才知道我知道狗屎的事情了。 不过,这个女人貌似人品还凑合。 待她接下来吃瓜。 不太可描述的事情,她壮着胆子也能吃吃。 反正夜间娱乐也没有。 就相当于看看小小的片了。 男人看到女人着急忙慌,赶紧上前一把拽住女人: “古丽,别闹了,这事情我去解决。” “你怎么解决?仗着你是巡逻队长的身份解决?” 古丽推开男人。 这男人是巡逻队的队长,叫郭大勇,主要负责大沙子村的治安,也算民兵队长,又算是治安主任之类的。 郭大勇想抱一下古丽,古丽又推开,表示强烈不满: “你这样纵容狗,太不地道。” 郭大勇摊摊手,看了眼远处的巡逻队,他今天不巡逻,副手巡逻,他们俩一天一换,不然天天不睡觉,受不了。 “那我负荆请罪去?” 古丽想了想: “去吧,钟知青我感觉人不错,听说积极劳动,比……你男同志还能干。” 郭大勇趁古丽想事的功夫,一把将古丽抱在怀中……然后深深吸了口气: “我想————!” 钟娇的眼皮跳了跳,这就要进入正题? 天地为证? 空间人当观众? 小火鸟立刻有眼力见的推出一个小车车,小车车上放着水果,还有各种瓜子。 钟娇坐在椅子上,马上开始磕瓜子,这样才叫吃瓜群众的正经样子。 古丽推开郭大勇: “不行,我……那个……来了。” 钟娇松了口气,又有点小遗憾,连磕的瓜子都不香了。 郭大勇还是松开了古丽,然后低哑的声音响起: “你帮一下……” 卧槽! 还有瓜啊! 钟娇立刻坐直身体,比小学生还坐得板正,抓了一把瓜子放在掌心,开始认真的磕,不过手心有点抖。 就听了两句哼哼吱吱伊伊呀呀, 她就受不了。 脸红了一个通透,耳朵比煮红的大虾还红。 前世,她虽然色了一点,爱摸男模,但但但,她一直是一个单身,还没有真的走过火啊! 第68章 不然,也不会大晚上的约会 钟娇不等接下来的少儿不宜画面,匆匆离开了现场。 呼! 蹿回到地窝子, 她把羽绒服扔进了空间,还能感觉到脸上火烧火燎的。 以前, 她撩帅哥摸嫩模的时候,也没感觉自己脸皮这么薄啊! 啧啧, 她抬手摸摸自己发烫的小脸,赶紧接了杯灵泉水,压压惊,哎嘛呀,吓死人,不对,羞死人了。 算了,今天晚上贼是抓到了! 原来是一条狗干的坏事! 这狗名字叫大黄! 麻的, 它特么的还是巡逻队长的狗。 真是狗仗人势! 这事儿是真特么的晦气。 她决定白天将地窝子再散散味儿,晚上就把门关好,再散两天味儿就搬进去。 闪进空间, 钟娇让小火鸟看门放哨,自己便进别墅呼呼大睡了。 睡梦里, 她竟然做了一个春梦,还翻云覆雨…… 而且还和一个男人在一起。 当那男人转过脸来的时候,竟然是顾时年那张放大的俊脸…… 呀哟, 这一下, 直接把她给吓醒了。 呼呼呼! 她喘了好几口粗气,才安静下来,看看周围,好吧,她还在空间别墅。 没乱蹿! 拍拍胸口,钟娇这才彻底放了心。 好在是一个梦,不是真的。 她不想结婚,真的,前世有心理阴影。 以后,她发誓再也不招惹顾时年了,毕竟人家是一个兵哥哥,不能随便撩。 撩出人命来可咋整? 哎, 真是日有所看,夜有所梦, 都怪昨天晚上去吃瓜,看了不该看的,听了不该听到的。 哎你说说! 其实, 最该怪那条狗拉了一泡狗屎的大黄! 思想斗争完, 抹抹脑门的汗渍,钟娇去卫生间洗了一把脸,闪出空间,看着外面还是黑夜,静悄悄的。 嗯,接着睡觉去。 梦里的顾时年可别再来了,挺吓人,不然,自己就整得尿失禁了。 彼时, 正在睡觉的顾时年,也同时做了一个旖旎的梦。 梦里云雾缭绕, 一个红衣女子蒙着面纱款款走来,拥住了他……然后他们在一起缠绵许久。 女子离开时,风拂面纱,露出一张明媚鲜研的面容。 顿时, 顾时年就从睡梦中惊醒, 因为那张面孔太熟悉了。 竟然是女流氓的脸! 顾时年清醒之后,呕了口血,这梦狗血又无耻。 更扯淡! 最最可恶的是,他不得不半夜起来,偷着去洗大裤衩子去…… 洗衣服的时候, 顾时年脸黑沉黑沉的,脑海里那些清晰的画面,时不时的像放片似的过一遍,挥之不去,而且那张脸还冲着他贼兮兮的乐…… 太过分了。 大白天的撩他也就算了, 连大半夜的梦里也不放过撩她? 顾时年咬牙切齿的搓完衣服,发现大裤衩子给自己搓巴裂巴了…… 又想到都是方浩那个该死的货,送来口信,说是发烧了,让自己过去看看。 本来,他买了些营养品想去,一想到可能会遇到钟娇,他一时无法直面钟娇那张笑脸……尴尬死了! 算了不去了。 方浩哀号:都是月亮惹的祸,做个梦干嘛都要我背锅! 早上, 哨声响了, 放眼远去,荒漠边上又是一片吹烟袅袅的景象, 一簇簇, 远远看去,别有一番风景。 钟娇正在热昨天晚上剩下的小米粥,她又绊了一个金针菇黄瓜鸡腿菇小凉菜,再用辣椒油芝麻油调料一拌,贼辣辣的香。 她一边喝粥,一边啃烤包子。 时不时的夹点凉菜吃。 这时, 她就看到膀大腰圆健壮十足的男人向这边走过来。 他露出来的胳膊是黑黝黝的,肌肉还鼓了起来。 一个肌肉男, 她咪了咪眼睛,又低下头吃饭,不长的健壮点儿,在这风沙漫天的土地上,怎么生活下去? 直到, 有力的脚步声停在自己地窝前, 钟娇才淡定的喝下最后一口粥,然后掏出手绢,慢条斯理的擦完嘴,把手绢重新塞口袋里,她缓缓站了起来,看向这个男人。 这个男人又高又壮,她还得仰视他。 高壮怎么了,惹了她,她照打不误。 手术刀, 麻醉针准备! 知青那边无一例外,目光刷刷刷的全盯向钟娇这边, 眼神讥诮,火辣,嫌弃,鄙夷。 尤其是, 肿着香肠嘴的陈秀英正暗暗发喜,幸灾乐祸的神情表露得很淋漓尽致。 王大芳斜愣了陈秀英一眼:藏不住心事的蠢蛋。 金小川用手比划了下身高,又踮踮脚尖,感觉两个自己都不能装下那个壮男人,不过,他心里发过誓:恩人的屁都是香的。 现在恩人有难。 他必须豁出去了。 于是, 他低头,朝左手狠狠呸了一口吐沫, 又朝右手也狠狠呸了一口。 搓搓手…… 众人一眼嫌弃的后退了数步,立刻离金小川远远的。 陈秀英恶心的扭头干呕了一声 当大家再看,就看到金小川像一个瘦溜儿炮仗,嗖一下子就蹿出去了,直冲向了钟娇的地窝子。 然后在距离健壮男人一米的地方,他滋滋滋的刹住腾起沙土的双脚。 “钟知青,你好。”男人刚和钟娇打上招呼,金小川的飞毛腿就赶到了。 金小川摸摸脑袋,这男人不是来找事的,看着怪礼貌的。 “你好。”钟娇礼貌又警惕回应,她不认识这个人,也没有见到过。 金小川想了想,还是悄么么的挪着脚步,挪到了钟娇一侧。 二比一! 一比一胜不了,数量取胜! 敢欺负恩人,他第一个不答应。 “我是郭大勇……咳……”郭大勇看了眼金小川,有些不太想说他家狗把屎拉在钟娇地窝子里的事情。 当外人不方便说。 钟娇了然。 “金小川赶紧去吃你饭,你不去,王大芳又把你粥给别人了。”她不得不想了一个调虎离山的办法。 一听粥要没了。 金小川嗖嗖的几下就跑回了自己的位置,盯着石桌上,大喊一声: “我粥呢?” 本来,王大芳也想钟娇吃瘪,正好也不给金小川喝粥,不过看钟娇那边好像没事。 王大芳还是给金小川打了一勺稀得只有三粒米的粥, 第四粒米,她还是从勺子上边上技术很高的一翻给抖下去了。 金小川瞪了王大芳一眼,然后开始吃饭。 看在昨天烤包子的份上,让着他们! 少吃一粒米也就罢了。 哼! 他现在还得盯着他恩人,省得被欺负,没时间和王大芳瞎逼逼。 这边,郭大勇看到金小川走了,便松了口气,伸手将自己拎的一个小布袋子递过来: “钟娇同志,我向你陪礼道歉。” “这是一点心意。” 当男人开口说是郭大勇时,钟娇就知道郭大勇是找自己道歉的。 因为巡逻队长就叫郭大勇。 郭大勇当着金小川抹不开面子说这些,所以,她就主动把金小川支走了。 这中年汉子看着挺真挚实诚的。 钟娇往回推了推小布袋子, “郭大叔,我不能收。” 这里多缺粮食,多缺吃喝,她是看在眼里的。 村民们一天天上工干活,也不饱,她怎么能要人家这么珍贵的东西。 “钟知青,我家狗那天没管住,在你地窝子里拉了一泡屎,我也没清理,真是对不住。”郭大勇还是把袋子强势往回推。 “这是我们家乡的特产葡萄干,你尝尝。” 葡萄干? 哇, 正宗的! 来回拉扯东西也不好看,于是钟娇大方接过,并扬扬布袋子: “谢谢大叔,我原谅你家的狗了。” “对了,大叔你等一下。” 这布袋子不轻,她能嗅到一丝淡淡的香甜味。 这也挺贵的。 钟娇回了地窝子,从里面掏出一包土豆干,一包豆腐干,一包干豆角递给郭大勇: “郭大叔,礼尚往来。” 这里的粮食比她住的地方还弥足珍贵,她不能白要人家东西。 她塞给他就走了。 虽说狗有错,但这郭大勇不但诚恳道歉,还送了这么多葡萄干。 说明人实诚,那古丽也不错。 郭大勇拎着手中的东西,比来的时候拎的还多,他想:这钟知青是个热情懂事的好姑娘,可惜来这里以遭罪了。 郭大勇走了, 钟娇后知后觉的想起昨天晚上郭大勇和古丽开小轿车的事情,脸不禁红了又红, 突然想到一个关键问题—— 这俩人不是夫妻吧, 不然也不会大晚上的约会? 第69章 年纪轻轻就不干正经事 上午干活的时候, 钟娇发现自己的眼皮一直怦怦怦的跳,而且还左眼皮子跳,都说左眼跳灾,哎,感觉不像有什么好事。 上午干完活儿, 她刚回到地窝子,就看到风风火火的姜大虎跑过来,不对,是推着小板车跑来了。 “钟知青!” 钟娇看着一向腼腆的姜大虎,挑了挑眉道: “攒出来了,真厉害!”她伸手竖了一个拇指对姜大虎表扬。 姜大虎脸红了,低头搓搓粗糙的手。 很快, 姜二虎也跑过来了,两眼乌青的瞪他哥一眼道: “哥,快跑,娘拿着鞋底子追出来了,快跑!” 姜大虎一愣,把车扔下,然后眨眼就蹿没影了,接着姜二虎也蹿没影了。 钟娇:“……” 好吧,都是荒漠里的飞毛腿。 想到方才姜大虎双眼全部淤青,姜二虎也不遑多让。 可见:两人攒了一个晚上的独轮车,这样的青年是不错,有发展前途。 为了自己喜欢的东西努力。 如果以后一直坚持钻研,以后成就定然不菲。 就像原着书中也有一个姓姜的人物,叫姜世杰。 姜世杰那可是全球福华斯榜上的富豪,从小爱动手,爱动脑,什么都拆,什么都攒,他最终成了财富名人,年纪轻轻就达到了普通人企及不到的高度。 接下来, 钟娇就看到顾九花,拿着鞋底子,光着一只脚,在沙土撵姜大虎二人。 当她看到钟娇的时候, 顾九花愣了下,赶紧收起举过头顶的鞋,缓缓穿上,嘿嘿一笑说: “这俩小子昨天晚上不睡觉,给我攒的一点儿油渣儿,还有一碗白面全给糟塌了,我非得揍他们不可。” “钟知青别见笑。” 顾九花说完,转身又脱了鞋,风风火火的又跑了。 钟知青喊了一嗓子: “婶子,你慢点。” 这时,姜援朝也走过来了,看了看钟娇又看看板车: “钟娇,你这……能不能借给村里用用?” 钟娇一笑:“不借。” 姜援朝老脸一僵,没想到现在这钟知青一反常态,还给抠上了。 这是好东西。 他知道钟娇舍不得借,又道: “要不,你说多少钱,我们租?不过租金别太贵。你叔没钱。”他也开始拉近乎。 钟娇摇头:“不租!” 姜援朝黑了脸,气得扯下耳朵上夹着的卷旱烟抽了起来。 然后背着手就走。 钟娇:“姜大叔!” 姜援朝嘴角一咧,不回头,非得让这个小气妮子降价租给村里不可。 “姜大叔,你再不停下,这东西我不给村里了。”钟娇转身就要跳进地窝子里去。 姜援朝以为听错了,刷的赶紧扭头,看着钟娇要进地窝子,激动的伸手喊: “钟知青,你说什么,我没听清?” 钟娇扭头,抱着双肩,站在地窝子坑前,看了眼姜援朝道: “姜大叔,你推走吧。” “这就是我送给村里的,没花什么钱,主要是我的一份心意。”钟娇看看姜援朝不自在的老脸说: “多弄点这样的车,挖渠的速度会加快很多。” “谢谢钟知青,等回头,我向村里……不对,向公社给你要一份贡献奖。”姜援朝心里盘算着,村里发贡献奖怎么也得一块钱。 还是向公社申请让江社长出血吧,他可没钱。 再说瘦死的江社长总比他有点芝麻钱。 钟娇立刻就想到了用烟盒子纸写表扬信的江建国社长,那绝对是个抠门精。 这村长,这社长对着门的比赛抠吧。 想了想,钟娇看看四周,小声道: “我朋友从南方运过来一批木材,你要不要?” “到时可以做一批木板车!” 她空间里有的是木材,她让小火鸟倒腾一些出来就行,到时做木板车,这样就加快了挖渠的进程。 她也是算是为这方有缘的土地做了些贡献。 “贵不贵?”姜援朝思索之后,脱口而出。 钟娇运了运气,挤出笑容:“最低价。” 本来,她就没打算赚钱。 姜援朝一听,立刻咧开了黝黑的老脸,折子也乍开了,抬头纹都崩开了。 看着姜援朝开心的跟个孩子吃到糖的模样,她有点心酸。 真的, 姜援朝也就四十出头一点。 但看上去已经像一个近五十多岁的老人了,风沙磨砺着岁月,侵蚀了他们的青春。 这样, 她就帮村里解决了独轮车的问题,加快了村子挖渠的速度。 到时排碱水,种良田,一步步都会加快。 突然间, 钟娇感觉热血上头,浑身有着使不完的劲儿。 贫瘠的土地,精神富足,也是一件快乐的事情。 她中午吃了那一份马肉纳仁。 说白了,煮完马肉,捞出马肉,用煮马肉的原汤煮面条。 捞出面条,上面铺上切好的马肉。 一般切成片的马肉可以把面条盖满。 直白的讲,也可以称作这边特色的马肉面条。 啧啧啧,真香啊! 吃完饭, 钟娇就直接离开了村子,去向县城,在一个僻静无人的地方,她从空间里掏出自行车骑了起来。 很快,就骑到了县城,直接骑到了小米提的家。 她想,眼皮跳,是不是小米提家出事了? 推开门前, 她把自行车扔进了空间,然后进了院子,一进院子就看到小米提正坐在门槛上哭,手中还拿着一张一寸的照片。 眼泪一颗颗流下来,掉在地上。 “怎么了,小米提?”钟娇快走几步,来到门槛前,弯下身子问他。 小米提摸摸手中的黑白照片: “妈妈说想爸爸了,然后就不醒了。” “我也想爸爸。” 钟娇摸摸他的头,然后进了屋子,一眼就看到屋中几乎是死气沉沉的小米提妈妈。 小米提抹着眼泪进来。 “别担心,姐姐给看看。”钟娇摸上了小米提妈妈的脉搏。 几乎是死脉,还有一点游丝。 钟娇看着小米提,认真的问:“早上中午给吃药了吗?” 小米提摇摇头:“药被老大给扔了?” 呵呵,这帮混混,年纪轻轻就不干正经事,看来昨天卸胳膊收拾的轻了。 钟娇问:“大豆提?” 小米提摇摇头: “大豆提的胳膊还没好,还耷拉着,像面条一样,老大都嫌弃死他了。把他撵走了,嫌大豆提干不了活儿。” 钟娇想了想,还是掏出了一套银针,这是她家祖传的针灸术。 先救救人再说。 她救人可不是因为小米提送的极品羊脂玉太贵重,才救的哦。 扎上一排针, 她和小米提在屋里看着小米提母亲的动静,无聊的她,看了眼小米提手中的照片,指着照片上的人问: “你爸爸?” “嗯。”小米提指着照片上笑得一脸温和的男人说: “我爸爸是个英雄,听妈妈讲爸爸和许多叔叔在一场战斗中牺牲了。” 钟娇点点头,又是一个悲伤的结局。 没有想到, 小米提的父亲竟然是一位英雄,是烈士。 她真的应该救救英雄的妻子,而且小米提是英雄的儿子,而她恰好遇到了,就不会让小米提流落街头成为混混。 因为那不是英雄牺牲的意义。 钟娇揉揉小米提的头道:“听姐姐说,你妈妈会好的。” 她下了决心要救治小米提的妈妈,真的不是因为那一块石头,她心里默默的思想建设着。 突然, 一伙人闯进了小米提家的院子。 “小米提给我滚出来!” 第70章 能不能抵了债? 小米提张开手臂,坚定的护着钟娇说: “姐姐,你在屋里,我出去看看。” 钟娇看了眼小米提妈妈身上的一堆针,想了想,点了点头。 先得看着针,不然,针出了事,小米提妈妈就真的再也无回天之力了。 而且, 她更想趁着小米提出去的功夫,喂点小米提妈妈灵泉水。 双重考虑之下,所以钟娇同意了。 小米提神色庄重的放下手臂,挺直脊梁,小大人似的昂头走出了屋子。 就像赴义般。 钟娇勾勾唇,这小孩子倒是讲义气,知道护着她。 这种护着人的感觉真的很好,让心很暖和,钟娇的目光随着小米提离开的小身板不禁软和起来,以往的猜忌与戒防彻底放下了。 院外, 小米提攥着小拳头,看向涌进院子里的几人皱了皱眉头: “老大,我真没钱。” 小米的老大叫牛牛提, 也是大豆提的老大。 他们俩都跟着牛牛提卖水。 “仗着有人撑腰,就拿了我的水,拿钱来!再加十块钱的保护费,不然,我们几个今天就砸了你家!” 想到姐姐还在屋,小米提哀求了一句: “牛牛提,我妈妈真的病着,快不行了,我得拿钱给我妈妈看病,求求你了。” 那是他应得的钱。 牛牛提朝着小米提啐了一口: “呸,狗东西,看病看病,就知道看病。” “你想想你妈死了多好,死了就没人花你的钱,也没有人管你了!” 听完,小米提气得都涨红了脸,他愤慨的盯着牛牛提: “你不能诅咒我妈妈!”说完,还绷着小脸蛋,朝着牛牛提激动的晃了晃拳头。 “动拳头了,哎,大家看看,小米提居然敢给我动拳头,真是不想混了,去,你们去,让他尝尝拳头的滋味!” 牛牛提抬下颔,指使、鼓动周围的三个小孩子。 这三孩子大约是十三、四岁的年纪。 三个小孩子听完,并没有立刻动。 “哦,都翅膀硬了,不服老子管了不是?快去,不然我一分钱卖水的钱都不会给你们” 几个孩子你看我,我看你,都叹了口气。 他们也知道小米提家的状况,可是他们也没办法,都指着牛牛提给他们发卖水的钱过活呢? 家里已经快揭不开锅了。 三人立刻挥着拳头朝着小米提冲了过去,一个抱住小米提,剩下两个人就开揍小米提。 “小米提,别怪我们,不然,我们拿不到钱!” 小米提抱着脑袋,时不时的挤崩出来一句话: “别想了!” “他的钱都去赌了,他根本就没有钱!” “如果有钱,他非要我这两块卖水钱干什么!” 里屋的钟娇一边听着外边的动静,一边给小米提的妈妈拔银针。 心想,这孩子嘴巴还不笨,还知道怂恿别人,动摇“军心”,少挨揍。 果然,下一刻, 小米提感觉身上的拳头轻了点,也慢了一点。 屋中, 嗖嗖嗖, 一道道寒光闪过, 手到针除,钟娇拔针拔的是又快又稳。 小米提的妈妈阖紧双目,依旧没有醒来的迹象。 她叹了口气。 从包里掏出一个和小药瓶类似的小瓷瓶,她用棉签沾了一滴灵泉水,轻轻蘸在了小米提妈妈的唇上。 一滴, 两滴, 三滴。 蘸完后, 外面的打斗声还在继续。 钟娇收好小瓷瓶,给小米提妈妈盖好被子,她才走出屋子。 还没踏出门槛,就看到小米提正在挨三个孩子的揍,边上还站着一个嚷嚷着狠打小米提之类话的人。 她打量这人一下。 大约十六七岁,皮肤黝黑,大眼睛,深眼窝。 一脸横肉,横肉上还有青春爆豆留下的麻子坑儿。 他不同别的孩子十分瘦削,反而有些健壮,胳膊腿上都是肌肉。 胳膊上还有一个眼镜蛇形的黑绿色蚊身。 ——刺儿头, 一眼,钟娇就能确定这孩子是一个刺头儿。 刚才, 她在屋里听到说小米提喊老大了,大约这就是那个卖水的小头头儿,不过也是一个孩子。 抬脚刚迈出门槛,一眼就撇到一个鬼鬼碎碎的身影,在小米提家门口一晃,接着一粒石子飞过来,正打中牛牛提后脑勺。 钟娇:“……” 牛牛提扭头,身后根本就没有人。 再回头, 又扔来一块小石头,又打中了牛牛提的后脑勺。 钟娇:“……” 牛牛提暴怒,转身,走出门,发现胡同里没人,他立刻又跑进小米提家中,刚想打小米提。 发现有个漂亮的姑娘,一拳一个, 几秒钟就给他的三个小打手给揍趴在地上了。 牛牛提:“……” 牛牛提简直是气急败坏,瞪着钟娇,啐了一口: “你个婊子,挺能耐,看老子怎么收拾你!” 噌的, 牛牛提面露一股煞气,从裤腿上抽出一把尖刀,握进手中,朝着钟娇就冲了过来。 小米提揉着脑袋,一抬头,一眼就看到牛牛提的刀向钟娇冲了过去,他赶紧跑到钟娇身前,大声道: “牛牛提,我给你钱,你把刀子收起来。” 接着,他扭头提醒: “姐姐,你快走。” 他见过牛牛提杀人,真的,把一个赌赢他钱的人给悄悄杀了。 钟娇不以为意,轻轻拨开小米提的小细胳膊儿,从容淡定的站在牛牛身前。 看到钟娇漂亮的脸蛋,牛牛提瞬间怔住了。 他提着刀站在原地,看着钟娇,心里谋算着:这个姑娘真漂亮,比本地姑娘还漂亮,关键是白,白的比月亮还耀眼。 如果,把她送给独眼龙,自己欠下的赌债是不是就不用还了? 盘算着自己的想法,所以,牛牛提收起了刀,划坏了姑娘的脸这姑娘就不值赌债了,于是他一笑,嘴有点歪 ,脸上的横肉也跟着鼓了起来。 他继续打量钟娇,眼睛里带着一种估算金银珠宝价值的贪婪。 “姑娘,跟老子出去玩一趟,小米提的水钱就算了,不然……”牛牛提眼睛叽里咕噜乱转,肆无忌惮的打量钟娇。 从脸蛋,到胸前,再到双腿…… 啧啧, 这姑娘真是盘亮条顺啊。 钟娇水眸一掀,唇角轻勾,声音寒凉: “小米提不欠你的钱,所以他还不着你钱!” 想和她玩,他还不够资格,丑死了。 摸一下,她都嫌手脏! “看来,姑娘是软的不行,来硬的了?”牛牛再次弯身,准备抽裤腿上的牛刀。 这时, 钟娇走近,上前,一个飞旋踢,直接就将牛牛提给踹飞了。 少说话,多开揍,一年一年更长寿! 小米提的眼睛刷的亮了。 姐姐这一脚踢的真好,真利索。 “滚,再来,见你一次打你一次!”钟娇锐利的眼神戳在牛牛提惊恐的脸上。 牛牛提深切感到了钟娇脸上的寒气,还有种从骨子里渗出来的杀气,簇簇扑来。 他浑身寒气顿时肆起。 想到刚才都没有看到这姑娘出脚,他就飞了。 扑棱,他打了一个寒战,转身,就跌跌撞撞的跑了。 这女人身手不凡,他绝对打不过。 不过,他要去告诉独眼龙,小米提这里有一个非常漂亮的姐姐,看看能不能给自己抵了赌债? 第71章 真是暴殄天物,造孽啊 其它三个小打手,见老大牛牛提跑了,也赶紧爬起来嗖嗖嗖的跑掉了。 小米提咧着淤青的嘴角,笑呵呵的说: “姐姐,你功夫真好。” “以后,姐姐能教我吗?” 钟娇摸了摸小米提的头说: “好呀,姐姐来一次可以教你一招。”这也没有什么,一招几分钟就教完了,关键靠自己勤加练习与琢磨了。 天赋与努力比重不同,但同样重要。 不待小米提说话,钟娇扭头看了眼院门外,喊了一嗓子: “出来吧?” 偷扔石子的家伙。 这时, 一个身影磨磨唧唧挪出来,垂着头,颓丧的站在小米提家院门外。 像一只斗败的山公鸡,毛儿也是卷卷儿的。 小米提一见,十分惊喜,赶紧跑过来,关心的打量着大豆提: “你怎么样?” 大豆提不好意思的红着脸说: “我帮不上你,我胳膊……”他叹了口气,眼睛偷偷瞥了下钟娇的方向。 他真的怕了。 再也不敢了。 他卖水的钱不但没要到,而且还被牛牛提打了一顿。 牛牛提还不让他卖水了。 家里没钱。 他也不知道怎么办? 小米提小心的看了眼钟娇的方向,抿了抿嘴,他拉着大豆提走进院子,走到钟娇面前,仰起小脸,那双清澈无比的大眼仰慕的看着钟娇: “姐姐。给大豆提掰好胳膊,能行吗?” 小米提本性善良。 这个大豆提……钟娇犀利的双眸唰的看向了大豆提。 大豆提被这一看,吓得一个哆嗦,赶紧用一只胳膊推开小米提,扭头就跑。 他还有一个胳膊,其实也够用,也就不麻烦这姑娘再给废了。 钟娇看到人被吓跑了。 “站住,再不站住,我废了你另一条。”她霸气凛然的声音响彻在院中。 大豆提吓得身形一个踉跄,险些扑倒啃地,但他立刻刹住双腿,站住不动了。 现在,还没跑出院子,另一个胳膊也危险了。 大豆提一脸苦瓜相,很想哭,他后悔来凑热闹了。 后脊梁都吓出了一身冷汗。 小米提小跑到大豆提跟前,扯扯他胳膊,看向钟娇解释: “大豆提,你听我说,姐姐是好人,她不会随便卸你胳膊的。” 不然,姐姐也不会要块石头就给他妈妈看病了。 大豆提欲哭无泪:上次不就是随便卸了。 大豆提满眼惊恐的像看妖怪一样的看着钟娇,咧着大嘴,小声哀求道: “仙女姐姐,别卸我另一条胳膊了,留着一条,我得给我爷奶做饭。” “求你了!” 他奶奶说,女人都喜欢听说漂亮的话,不光娶媳妇用得着,什么时候说都顶用,都让对方高兴。 如果谁敢说女人不漂亮,就等着用平等锅来伺候吧。 比如他爷爷,一开口,便经常挨他奶奶的一记平底锅揍。 他奶奶说见到姑娘要多夸,就说人家漂亮,如果姑娘真的漂亮,可以说仙女,这样人家姑娘准爱听。 小米提听大豆提喊仙女姐姐,也怔住了,这小子的嘴巴,什么时候这么甜了? 钟娇倒是一愣,没想到这个挨了揍的小伙子居然嘴巴这么甜,她心里挺高兴。 她瞥了眼大豆提, “不帮牛牛提卖水了?” “不帮了。” 钟娇:“万一他再找你呢?” 大豆提摇摇头,恨恨的攥了一个拳头: “不帮了。如果牛牛提一直赌,一直输钱,我们卖了水,也没有一分钱拿!” 奶奶说了,赌钱就是一个无论洞。 赢了的,想再赢! 输了的,想扳回本! 不管输赢都得赌下去,他爸就是赌得没钱还,喝了老鼠药,死了。 “好,想清楚就好!”钟娇悠然的走到大豆提身后,伸出一只手,迅速的掰了下大豆提的废手。 嘎嘣一声。 吓得小米提闭上了眼睛。 大豆提更是吓得又出了一头的汗。 是疼,但是预想中的疼痛并没有。 “好了。”钟娇拍了拍手。 小米提先睁开了一只眼,见没事,才又睁开另一只眼。 大豆提晃晃胳膊,露出惊喜,高兴的道: “真的好了,我能动了。” 钟娇想了想,牛牛提就是一个定时炸弹,肯定不会对她和小米提善罢甘休。 她看了眼大豆提,抱着双肩问: “告诉我,牛牛提在哪里赌?” 大豆提犹豫了下,又看了看小米提,小声咕哝: “出卖朋友不好,我不能说。” 钟娇觉得这孩子人品也凑合,就是有点顽固,像头小倔驴子,她得点拨一下: “他不给你结水钱,是不是违背了你们之间的友谊,不对,应该说,违背了你们之间的兄弟情。” 小米提点头: “对,是他不仁再先。”这话以前爸爸讲过。 大豆提也醒悟般挠了挠头,又点点头,头上的沙土随着动作哗哗掉。 钟娇:“……” 这里太缺水了。 “应该说牛牛提先为钱,背叛了你们。” “而且最重要的是赌博违法,而且赌搏还会拆散许多幸福的家庭。” 大豆提突然醒悟过来,双眼含光,接是浓浓的恨意: “我爸因为赌搏,还不了钱,被逼喝农药死了,我妈跑了,现在就剩下我和爷爷奶奶。” 对, 以前,他有一个幸福的家, 有爸有妈,爸妈都很疼他,还有爷奶,一家人在一起幸福又快乐,虽然穷了一点。 但现在,他没有爸爸了,也没有妈妈了。 对, 就是可恶的赌博害了他一家! “说得好,赌博不是好东西,你们俩儿年纪小,一定要远离!”钟娇想了想,又看了眼门口的方向。 咪了咪眼睛。 她想起刚才跑走的牛牛提。 明明脸上有不甘,还有一股子阴狠,还有对自己赤果果的色咪咪,难道就这么跑了? 她不相信。 这牛牛提一定不安好心。 不过,她向来是主动出击的大灰狼,而不是束手就缚的小绵羊。 心中有了划算, 她想了想,回头看着大豆提建议: “大豆提,能不能让小米提和她妈妈去你们家住几天,我担心以后牛牛提再过来欺负他们。” “好。我家还有一间屋子。” 以前,大豆提他爸妈住的,虽然破了一点,但能住人。 小米提听到点点头,姐姐让他干啥就干啥。 钟娇又从口袋里掏出一个小瓶子,塞给小米提, “记着,一天三顿给你妈妈喝,这回把药藏好了。” 小米提点点头。 后来,想到什么,迅速又跑到屋里,又从屋里搬出一块石头。 他递给钟娇: “姐姐,石头。” 上次,姐姐就喜欢石头。这次再送姐姐一块石头。 钟娇:“……” 有些头大,她不是什么石头都收的。 但迎上小米提那热情诚挚的目光,钟娇默默的叹了口气,默默的接过石头,抱在怀中。 别打击一个娃娃的积极性了。 这时, 大豆提看着石头,气哄哄的道: “这——不是你从我家里拿的?” 钟娇眨眨眼睛,看看小米提: “……”这是怎么回事? 小米提叉起小腰,气鼓鼓道: “你让我帮你拎水,说送我一块石头,还说你家院里的石头,让我随便挑两块,我就挑了两块。” 另一块……他看了眼钟娇,挑的另一块已经送给姐姐了。 钟娇的眼睛弯了下来,连连映着星光闪闪,她控制住不断上扬的嘴角,问大豆提: “你家还有好多这样的石头?”哎哟麻呀,一堆羊脂玉啊! “嗯,我家弄了好多石头。” 小米提扯住钟娇的胳膊,晃了晃道: “姐姐,别要了,他家石头都盖了茅房,臭死了!” 钟娇:“!!!” 她眼中的星光瞬间暗淡下来。 心中暗暗痛吼:真是暴殄天物啊! 羊脂玉你们都用来盖茅厕? 简直简直…… 历史哪一个皇帝有你家这么奢侈! 造孽,造孽啊! 早期地窝子图片:向那些屯垦的前辈致敬 第72章 搜寻传说中的传说 茅厕太让人倒胃口了,她不想要了。 Σ( ° △ °|||)︴ 但又想想,一块流传后世的羊脂玉,约成人拳头那么大,成天然神鹰状,结果就拍卖出了一个亿的天价。 那么多石头, 得多少个亿啊! 她肾上腺激素嗖的一下子飙升了。 o(n_n)o哈! 钟娇摸摸鼻子,讪讪的问: “有多少块石头啊?” 大豆提想了想:“三四百块吧。” 钟娇内心狂呼:我的老天爷啊! 上百亿啊! 这是史上最贵的茅厕啊! 她的心窝子在滴血啊! 浪费啊! 钟娇按住心窝子,感觉一时有点胸闷,血压也有点疯长! 这要命的感觉很不得劲儿…… 深吸了口气,她看了大豆提,从口袋里掏出一个n99的口袋,扭过去,把口罩蒙上一层花布手绢,戴在脸上。 为了上百亿她就豁出去了。 俗话说,人为财死,鸟为食亡。 钟娇挤出一堆笑,笑的那个灿烂: “大豆提?一会儿带姐姐去看看你家石头?” 大豆提懵了懵,小心的问: “仙女姐姐,真的喜欢石头?” 他家可是真的臭,他担心把跟月亮一样干净的仙女姐姐给熏着了? 他转头,又看看小米提,微张嘴巴。 那些石头又不值钱,扔大街上都没人要,盖个茅厕都是抬举了。 小米提啄米似的狠狠点头,嫌弃道: “姐姐是喜欢石头,不过,你家的太臭了!” 是真的臭。 多亏,他拿了两块石头给姐姐,不然那两块石头,也得会被熏臭了。 大豆提:“……”你家茅厕喷香水了吗? 钟娇:“……” 换成钱,你看看香不香? 钟娇指了指脸上加上的一层大厚口罩子,对小米提说: “看看,我——防臭弹的,走,咱去看看。” 大豆提点头。 小米提衰着脸也同意了,他得跟着姐姐混。 “我先进屋,看你妈妈一眼。”钟娇转身进屋,把石头装进小包里,这块石头不太大,还好正好。 小米提妈妈没醒,还静静的睡着。 她又用手号了一下小米提妈妈脉搏,脉搏比刚才针灸喝灵泉水前可是好太多了,跳动得都有力了。 她又撩开眼皮看看眼睛,估算了下,再个把钟头,小米提妈妈就能醒来。 “大豆提,这里离你家多远?”她看到大豆提和小米提也跟进了屋。 大豆提:“走几步就到了。” 她先去看看大豆提家上百亿的茅厕去,然后再回来。 钟娇暗搓搓的想着, 这巨大的财帛真是动人心啊! 小米提看着钟娇跃跃欲试的小模样,叹了口气,无奈的从柜子里拽出一个他妈妈的破花头巾,有样学样给围在了脸上,系好。 他觉得跟着姐姐学,总没有错。 至少捂着嘴巴和鼻子,不会被臭味熏太多。 大豆提对自己家的味道已经习惯了,并不在意,只是晃了晃掰好的胳膊,发现没有留下任何后遗症,就很兴奋。 又装酷酷的甩了甩卷发儿,结果一些沙土从头上掉下来。 钟娇:“……” 她迅速往后退了退。 离开小米提家, 一行三人朝着胡同最里面走去。 大豆提在前面积极的带路,然后指着隔壁胡同说: “仙女姐姐,这条路不通,后来我们在墙上打了一个狗洞,直接钻过去就行……” 钟娇:“……” 不早说! 她总有一种感觉,这大豆提是来坑她尊严的。 小米提抠抠手指,叹了口气。 他都提醒姐姐大豆提家好臭了,姐姐还去。 胡同尽头,钟娇就看到了传说中的狗洞。 狗洞还挺大。 大豆提一弯身,瘦削的身子就直接钻了过去。 小米提也一个弯身,噌的一下,像一条机灵的泥鳅一样就钻了过去。 钟娇:“……” 她咬咬牙,转到墙壁一侧,倒退两步,噌的一下子,双手就爬上了墙壁,再噌的一下子跳到了墙外面。 大豆提:“……” 太厉害了,他抹抹脑门的汗,多亏他没再继续和仙女姐姐作对。 小米提又冒出星星眼,跟粉丝看到明星似的,都冒起了粉泡泡。 钟娇:爬个墙而已。 再说姐是傲娇姐,才不爬狗洞,哼哼。 又经过了几家儿,来到了大豆提家门外。 大豆提指了指院子: “这是我家,我家只有我和爷爷奶奶,奶奶眼睛有点花。” “我爷爷奶奶出门了。” 钟娇心不在蔫的点点头,目光在搜寻着院里上百亿的茅厕。 刷的, 她一眼就看到西南的角落,有一个石头围成的三面小围挡。 一米多高, 她粗略数了一下,还真的是三百多块小石头,但这些石头都没有那么小米提送自己的大。 诶,小米提可真有眼光。 想了想,想别人家做客,怎么也得拿个东西吧。 于是, 钟娇从包里掏出三个苹果,放在大豆提家的窗台上: 大豆提双眼冒光,刚想推拒。 小米提小声提醒:“你送姐姐一块石头就好,得这么大。” 小米提双手环抱着比划了一下,意思是石头越大姐姐越喜欢。 大豆提秒懂。 钟娇放下礼物,就急吼吼的去看上百亿的茅厕。 突然, 福至心灵, 她想到了她的凤凰山庄暗室,有几种宝贝测量仪。 上次, 收钟家的那个测量仪,主打检测——钱、票、金、银。 而暗室里还有一件更精准的玉石的测量仪,且个体较小。 意识一念, 测量仪到手,她忘记了茅厕的臭味,几步,就冲到了茅厕跟前。 想了想,怕被两小孩子发现测量仪,她还是谨慎转头, 结果—— 她就发现小米提没跟过来,目光盯着窗台上的大苹果发呆,口水就差抹到脸蛋子上了。 而,大豆提也没过来,目光也是放在了水灵灵的苹果上,舌头不停的舔一下嘴角。 好吧, 这样,就方便她行事了。 她迅速掏出测量仪,举着测量仪,近距离围着茅厕转了转了一圈,周围一群苍蝇嗡嗡嗡的飞着,她都没有注意。 结果,检测完。 测量仪显示数据和成份:碳酸钙和二氧化硅占据主要成份。 都是普通的破石头? 可不能啊! 钟娇不信,于是,又拿出测量仪,重新测量,结果还是一样。 再测量,结果还是普通石头。 下一刻, 钟娇就闻到了浓烈的臭味,她将测量仪扔进空间,回头看着还盯着苹果看的大豆提和小米提,压下心头的失落。 果然,上百亿的茅厕只是传说。 白挨熏了,是真臭啊,还有苍蝇乱飞,她得赶紧走。 “仙女姐姐?”大豆提看到近在眼前的钟娇,又看看茅厕:“那些石头?” 钟娇挤出一堆难看的笑容,摆手:“姐姐不要,你收着就好。” 小米提听到姐姐说不要,就喜笑颜开了,这么一堆臭烘烘的石头要来做什么? 忽然, 大豆提一拍大腿说: “姐姐,要不,我把茅厕拆了,把石头都送给你!” 他很想送出一块石头,哪怕送一整个茅厕的石头也行。 大不了,厕所他重拉石头再建一个。 钟娇吓了一跳,赶紧摇头: “不用了。” 想熏死她不成。 大豆提见钟娇没真的不想要,挠挠头解释道: “仙女姐姐,盖茅厕的石头是我直接从石头城拉来的,给小米提的是从一个矿洞捡的?” 见仙女姐姐没拿一块石头,自己白要三个苹果,有些过意不去。 大豆提极力的想要推荐出一块石头去,聊表寸心。 刷的, 被熏蔫了的钟娇猛的抬起头,双眼冒光:哇,有矿啊? 第73章 沙漠风沙中的一道光 钟娇整个人恢复了神采,笑盈盈的清了清嗓子,连声音都温柔了许多: “矿洞在哪儿啊?” 小米提搓搓胳膊上起的鸡皮疙瘩,这姐姐的声音也太齁人了。 大豆提感觉牙酸,腮帮子也有点酸,小声回了句: “在沙漠中,离县城有点远。”他也是偶然路过那里发现的。 钟娇搓搓手,想了想: “过几天,咱们三个去那里玩一趟。” 大豆提看了看小米提,果然如小米提所说,姐姐是真的喜欢石头,连沙漠都敢去。 大豆提小声提醒: “仙女姐姐,那矿洞附近有好多毒蛇,一般人都不敢去,我也是偶然经过,怕遇到瑇蛇,才捡了两块。”准备拍蛇用。 毒蛇太危险,跟他一块去的人被咬了,晚上就没了。 他再也不想去那里了,他得提醒仙女姐姐。 钟娇想了想:“你给我画个地形图,有空我就去看看。” 从包里掏出纸和笔,钟娇递给大豆提,大豆提曲曲扭扭的画了起来,但画不清楚,钟娇想了想说: “你说,我画。” 经过沟通合作,钟娇总算把一个地形图给画了出来。 她知道矿洞在哪个方向了。 这个地方,好像离羊克公社要近一些,离县城就远了。 直接从羊克公社穿过去就好了。 哦霍, 她想了起来,她把钟大强一家可是齐齐整整的送到羊克公社了,也不知道他们生活的怎么样? 她竟然有点想迫不及待的去看看了。 呵呵。 钟娇揣好图纸,就离开了大豆提家。 二人回到小米提家, 一前一后进屋, 正好, 小米提的妈妈吐了口气,然后睁开了眼睛,那眼睛不再是上次见过的死气沉沉。 “小米提?”小米提赶紧跑过来,伸手摸了摸妈妈的手: “妈妈,你醒了?” 小米提妈妈点点头:“嗯。” 今天感觉体内有点热气了,浑身上下都热烘烘的。 不像以前是死气一团,哪里都是僵硬的。 “妈妈,是姐姐救了你。”小米提扭头,指着刚迈进屋的钟娇道: “姐姐给你扎了针,喝了药,然后你就醒了。” 小米提妈妈向着钟娇诚恳的致谢:“谢谢姑娘。”说完,她就要坐起来。 钟娇上前扶住她,示意她躺下: “你身体太虚,营养也不够,得好好养着。” “小米提,堂屋墙角有半袋小米,你给妈妈熬点粥喝。”钟娇刚才悄悄在堂屋放了一点米。 她知道有了灵泉水,一会儿,小米提妈妈就会醒过来,还会饿。 小米提愣了下: “我家没米。” “姐姐看见有。”钟娇看了眼小米提,冲他眨眨眼睛。 小米提瞬间知道了,赶紧跑出去,一眼就看到了墙角的半袋粮食。 他激动的眼圈儿都红了,他都不知道自己怎么报答姐姐的恩情了。 以后,姐姐就是他亲姐姐。 抹抹眼角,小米提拎着袋子去熬粥了。 屋中, 钟娇看了眼小米提妈妈,指指隆起来的肚子,认真的说道: “你的病会好起来,别放弃小米提,他是个好孩子。” “如果你没了,小米提就是孤儿。” “在这个世界了,有父母的地方就是家,没有父母,小米提再也没有家了。你让他小小年纪怎么活下去?” “靠偷靠抢?” 小米提妈妈流着泪,双手捂脸呜呜的哭着: “可我……不想拖累他。” 她都没注意,她一下子竟然说了这么多字。 前世,她有爷爷,也有家。 今生,她有爷爷奶奶,她很知足。 尤其是前世疼爱的自己的嫡亲爷爷也穿过来了,她就很高兴,她相信她和爷爷很快就会团聚了。 小米提妈妈的哭声打断了钟娇的胡思乱想, 她深吸一口气,平复了下一些复杂的心情,她缓缓说道: “小米提爸爸是为了保护千千万万个家庭而牺牲,如果连自己的家都保护不住,那他牺牲的意义何在?” 钟娇的语气从伤感自己,到变得很严肃,也很沉重。 前世, 她是富家千金,最敬佩的就是铁骨铮铮的军人。 军人们绝对是这个华夏国家最可爱的人,以前是,现在是,以后是,永远都是。 小米提蹲在灰扑扑的灶前,抹着眼泪,他知道姐姐最好了,他恨死自己那天抢姐姐的钱了,也幸运那天他抢的是姐姐的钱,有幸遇到了姐姐。 小米提妈妈抹了抹脸上的泪,红着眼睛问: “我的病真有救?” “有。” “还有,送小米提去学校吧。”这城里还是有学校的。 小米提妈妈愣了下,咬咬牙,满脸无奈,她家真的没钱。 钟娇拿出一张大黑十搁在小米提妈妈手上,“这是孩子五年的学费,给小米提用。”她不想一下给太多。 毕竟斗米恩,升米仇。 再说,授人鱼不如授人以渔。 给——不是一劳永逸的办法。 小米提妈妈握着钱颤抖着,不知说什么好,只是眼泪不停的流: “我们怎么报答你的恩情?” “无数个像小米提爸爸一样的人为了保护国家牺牲了,任何一个人都不对英雄做到袖手旁观,你说对不对,要是你,你也会这样吧?” 钟娇大义的声音说得小米提妈妈羞愧极了:“对不起。” “好好培养小米提。” 每个人都应该有所能及的善待英雄的后代。 她走出屋子,看了眼小米提,问他: “上次给你妈妈的药呢?” 小米提红着眼睛,眼睛被灶膛里的火光照得更亮了。 他垂下头,丧气的添了把火,小声说: “听别人说,牛牛提把药扔进粪坑儿,还说我妈吃药浪费,早就该……” 小米提难过的小脑袋越来越低,都快扎到灶膛里去了。 一是心疼妈妈被诅骂; 二是心疼姐姐的那漂亮的小瓷瓶,可惜了。 钟娇一把薅起他快要扎进灶膛里的头: “行了,别扎了,再扎进灶膛把头发都给燎了。” “这个给你,记着一天一次,每次一粒就行。”钟娇把一个新的药瓶塞给了小米提。 这个是掺了灵泉水的药丸。 小米提握紧药,眼眶折射着灶膛火焰里的光。 想了想, 他下定决心,姐姐不是喜欢石头吗? 他一定要给姐姐弄更多那样的石头过来,以后让姐姐满院满屋都是石头! 钟娇走了。 小米提趴在门框上,巴巴的望着钟娇离开的背影,眼睛闪着光,也充满了期待。 姐姐是沙漠风沙中的一簇光,让他不再迷眼做错事,还把他的家照亮了,给他带来了生活的希望。 钟娇走出小米提家,沉重压抑的心情好受了一些。 想到接下来的事情,她目光沉下来,爆唳而张扬。 骑上自行车, 她朝着大豆提提供的地址疾驰而去。 第74章 逮到一个漂亮姑娘 伊县郊区的一处大杂院前, 滋的一声, 钟娇长腿卡地,自行车嘎然而止。 竖起耳朵,她听了听,有嘈杂的叫喊声甩牌声,从院里面传出来。 还有三三两两的人进进出出。 她想: 嗯,大豆提提供的地址应该就是这里。 看来里面还挺热闹。 她绕到这座院子后面,见四下无人,嗖的连人带车闪进了空间。 找出一堆化妆品,她化成一个老太太,就是在南城卖粮食的老太太模样,这个妆熟悉好化,就这样吧,反正也没人认识这个老太太。 除了南城的鼠儿爷。 钟娇化好妆,在空间里瞅了瞅,四下无人,她刚想嗖的闪出空间, 结果就,没想到, 通过空间, 她看到好像有一个人被踉踉跄跄的被推搡出了院子,被推搡的人好像有点眼熟。 推搡人的——是两个丑不拉几的打手。 这两个打手,长的真是一言难尽,一个眼泡比一个眼泡大,还贼乌青,一看就肾虚: “屁,有啥漂亮姑娘也没刚刚抓的漂亮?” “你说的那个,前天,汪爷就给抢回来了。” “不过,汪爷连摸都没的摸上呢,姑娘就咬舌自尽了,多晦气。” “就是你找来的,看你多找晦气!” “滚滚滚!” “看见你就晦气!” 那人又被踢了两脚,依然不罢休道: “哥,哥,真的,这回那姑娘可比上次我介绍的姑娘漂亮上百倍。” “比天上的月亮都白,都亮,真的?” “不信你们给汪爷去把把风?瞅瞅,如果我说错了,我就自割……自割了舌头!” 这人正是不死心的牛牛提。 踢牛牛提的正是汪爷最得力的两个属下,大眼和二眼。 汪爷因为打架伤了一只眼,又被人称为独眼龙。 大眼、二眼都是光头,大鱼眼, 胳膊上个个都画了一条青龙。 长得倒是壮实, 大眼摸摸下巴,又踢了一脚刚爬起来的牛牛提,转转大鱼眼泡子: “真的比上次你看到的姑娘漂亮?” “不对,比月亮还白还漂亮的姑娘?”他不信,世上竟然有如此好看的姑娘。 他一个都没有遇到过。 听着比月亮还漂亮,二眼的双眼也亮了起来,搓搓手,嘴角滋溜的流出了哈喇子。 牛牛提赶紧解释,连带催促: “真的,比月亮还漂亮,比煮熟的鸡蛋白都嫩,她现在就在跟我卖水的小瘪三家,再晚了,可能人就跑了,你们快一点。” 大眼和二眼对视一下,想了想,“你等着。” 大眼和二眼转身进了院子。 上上次,牛牛提介绍姑娘,汪爷抢了姑娘后,玩完之后,又给卖了不少钱。 之后, 汪爷很是满意,还奖励了牛牛提五块钱。 这回介绍的姑娘,没想到还挺烈,这下,牛牛感觉那五块钱大约没了。 不过,没了就没了。 反正那咬舌自尽的姑娘一百个,也顶不上在小米提家的那个姑娘。 老漂亮了。 这次,牛牛提觉得如果抓了小米家的那姑娘,至少至少,他们会卖不少钱。 到时, 汪爷会奖励给他多少? 他在想,万一汪爷高兴,一下子免了他的那五十块赌债呢。 那就好了。 牛牛提想到一堆花花的票子……两眼都放光了。 在空间里的钟娇眯着眼,瞪着牛牛提,本来套麻袋打一通,打残了,就不会找她麻烦了,没想到还是一个害人精。 那么。 她就不会轻易饶了他了。 几分钟后, 大眼和二眼出来了,他们看着牛牛提道: “汪爷让我们跟你去看看,货好,有你好的,如果货太差,以后,就别来这儿了。” 这小子万一给他们留了尾巴就麻烦了。 牛牛提赶紧忙不迭的点头,比三孙子还三孙子,比哈巴狗还哈巴狗。 “放心,货一定是极品。” 大眼看了眼牛牛提,不屑的撇了撇嘴: “带路,快点,我也想尝尝比月亮还白的姑娘是什么样的,是不是那里也不一样啊,哈哈哈!” 二眼也跟着:“哈哈哈!” 牛牛提也跟着僵硬的哈哈大笑。 钟娇双眼发寒:打主意打到钟姑奶奶身上,真是嫌死的慢了。 她就说呢,牛牛提那个小子走的时候,一副不安好心的模样,原来是把主意打在了自己的身上,还想把自己卖了? 胆子真肥啊! 呵, 现在姑奶奶正愁手脚痒痒呢,你们倒送上门来了。 这些人真是癞蛤蟆吃月亮,屁眼子都敢开。 一会儿,让他们连姑奶奶都叫不出来。 大院子门口,不间断的有人出来,还有人进去。 钟娇想着,这里不方便动手,人太多,她决定在没人的地方动手。 于是, 她闪出空间,还是那个老大妈的模样,骑上了自行车,不远不近的跟着那三个人。 牛牛提在前边带路,大眼和二眼在后面紧跟。 来到一个空旷的地带,钟娇看看四下无人,迅速骑到三人身后,以最快的速度,嗖的一下子甩出去三支麻醉针。 嗖嗖嗖! 可以说是近距离直接扎上了这三人的后背。 啊啊啊! 叫声一过。 扑通, 扑通, 扑通, 三人齐齐倒地。 见四下无人,钟娇赶紧将人扔进了空间,她和自行车也进了空间。 又上小火鸟一人给补了一剂麻醉针,钟娇学着火车上那段遭遇,直接给他们套上了麻袋。 套好,系好麻袋口, 直接用铁钩子将麻袋吊起来,钟娇就开始拳击模式。 咣咣咣, 噔噔噔噔! 连打带踹! 凑了一个热身运动,感觉差不多了,她在温泉冲了一个澡,换好衣服,将头发吹干,再次化上老大娘的装束,闪出了空间。 想了想,她在麻袋上沾上番茄酱写了几个红色歪字: 杀人放火,拐卖少女无恶不作。 收拾完毕,她直接来到伊县的公安门口,将麻袋一扔,然后做好事不留名,嗖的闪进了空间。 过了一会儿有人出来,看到这几个麻袋,尤其是上面的几个鲜血淋漓的大字——杀人放火无恶不作,立刻转身回去上报了。 很快,公安们就涌出来,迅速将几个麻袋提进了院里。 钟娇擦擦手,想转身就走,后来想到了汪爷的打手说,刚刚抓了一个姑娘,挺漂亮的。 想了想, 她决定去看看情况。 第75章 她给扎偏了 返回刚才的大院子,她想了想,顶着老大娘的妆就走进了门。 一进门, 就有两人围了过来,看样子像是打手。 胳膊上也纹着花纹, 他们仔细打量着老大娘有,有点懵,以前没有这么大岁数的人来赌啊? 尤其是老大娘? 钟娇*老大娘:“哎呀,你们看到我儿子了吗?” 两个打手一听——原来老大娘是来找儿子的。 于是,两个打手再次打量一下老大娘,整体穿着还凑合,不过,他们是不会告诉老大娘的。 如果告诉了,大娘儿子还能给他们输钱吗? “去去去,这是什么地方,是你来的吗?赶紧走,再不走不客气了。”胖打手往外就撵钟娇*老大娘。 甚至还动上了手,双手还要推推搡搡的。 “你们知道我找谁吗?”钟娇主动后退了一步,嫌弃他们咸猪手一会儿会碰到自己。 “我儿子姓汪!” “三点水,一个王字。” 听汪音,又听汪字,打手二人吓了一跳。 这里没人姓汪啊! 只有—— 只有一个人姓汪啊! 两个打手也不敢再推钟娇这个老大娘了,二人相视一眼,迅速后退一步,脑袋凑在一起,小声嘀咕。 胖打手:“没听说汪爷有老娘啊!” 瘦打手:“我也没说过呀?” 胖打手:“这样,我去找汪爷问问去?” 瘦打手:“那你去,我盯着……” 胖打手点点头,朝着院子中间的一处月亮门走去,他打算去问问汪爷,万一真的是,他误了寻亲,那岂不是要挨汪爷胖揍。 那可不行。 钟娇看着胖打手走了,心里微微一笑。 现在只剩下瘦打手了。 哎, 又来两个人赌徒,看到两个赌徒进屋,四下没有其它人了。 于是, 钟娇迅速拿出一剂麻醉针,朝着瘦打手猛的就是一针。 三二一! 这针叫做三秒倒。 默默数了三下, 瘦打手倒地,钟娇眼疾手快,迅速把瘦打手扔进空间,然后又让小火鸟给补了一针,省得醒过来添麻烦。 闪出空间, 她迅速朝着月亮门走去,身形疾快。 一眨眼,她就撵到了胖打手身后不远处, 胖打手穿过月亮门,里面还有一个月亮门,钟娇紧紧撵上,脚步身形都很轻。 还好, 武术灵敏矫捷都跟过来了, 不然光有一颗侠义的心,没有匹配的侠义功夫可不行。 跟着胖打手穿过第二道月亮门,就看到有一排很雅致的小屋子,至少是青砖白瓦,很不错。 看见砖,她手有点痒痒。 收钟大强家围墙的后遗症出现了。 嘿嘿,一会收! 不过,除了屋子精致,院里是光秃秃的,除了中心还躺着一块雕刻羊头的大石头,就啥也没有了。 一共十来间。 就看胖打手敲响了第一间的门,接着还有一道姑娘的尖叫: “啊,你别碰我!” 听到这声音,胖打手跟烫了山芋似的,吓得一个反弹,转身就走。 这打扰到汪爷的好事了,这下,他要完蛋。 “进来!”汪爷嘶哑的声音像魔咒一般响在胖打手的耳边。 胖打手脸上的横肉颤了两下,他僵硬着转身, 低着头,硬着头发,回到门前,用一种母蚊子般的声音回道: “汪爷,是我。” “最好是有正事,不然,爷弄死你!” 胖打手打了一个激灵,迅速饥不择言道: “您……您娘她的……找你!” “敢骂老子,老子废了你!” 汪爷爆吼传来, 噌的,他踹开门,看了眼唯诺的胖手,抬脚就狠狠踢在胖打手的胸口: 胖打手被踢倒,在地上滚了两下,直接吐了口血。 噗! 这时钟娇已经闪进空间了,她紧紧盯着这个心狠手辣的汪爷,对自己手下都这么狠。 不过,这个胖打手,一句话就能整成骂人,该挨揍。 胖打手吐了口血,还是咕噜几下,从地上爬起来,捂着胸口,惨白着脸: “汪爷,真的,有个老太太自称是您老娘,就在门口等着,瘦子盯着呢,” 汪爷一听这个,阴鸷的眼球动动,瞬间明了。 他原地活动了下脚腕。 突然感觉脖子凉嗖嗖的,像是有人盯着他似的。 汪爷猛然抬头,寻找那一道光的方向,结果房檐上什么都没有,只有一根倔强的小草伫立在房檐。 钟娇缩了下脖子,真厉害啊,这样都能感觉出来有人盯着他。 看来这人比较谨慎,一定是坏事做多了——心虚。 “带我去看看!”汪爷又叫独眼龙。 他娘早就死了,谁还敢冒充他娘,简直是找死! 钟娇看着一只眼姓汪的敞着胸口,衣襟都没有系,头梳得是大背头,还抹了不少油油渍的头油。 头上还没有土。 看来这老小子不缺水洗头啊! 姓汪的不但独眼,还长着一脸横肉,看面相就不是个好人。 尤其是,他左脸上还有一块突起的横内,随着发怒发狠,还时不时的颤抖一下。 肤色很黑,很粗糙。 全身都是肥肉。 突然间, 钟娇闪出空间,缓缓从石头后面转出来,笑呵呵着: “儿啊,你娘在这儿?” 汪爷顿住脚步,双眼警惕的盯着这个突然出现的钟娇*老太太。 穿着还可以。 门牙都没了。 一头灰白头发,还梳着个小攥儿。 走起路来颤巍巍的。 汪爷一双三角眼流露出防备和阴狠,脸上横肉抽搐下,他指着钟娇,突然间哈哈大笑: “我娘早死了,你是从地府爬上来的吧?” “是啊,你姑奶奶从地府爬上来,就是拽你下去的!”钟娇一改刚才弯腰驼背的形象,挺直脊梁。 嗖的伸手直接甩出四剂麻醉针。 上路一针,直取脑门。 左边一剂,直取心口,省得跑偏, 右边一针,取肥肝最安全。 安全针再加一剂,下三路直接备齐了。 四针齐发,速度又快,汪爷愣了下,不自觉的后退,然后是左躲。 结果,除了脑袋上那针躲过了, 左边一针,扎偏,没扎到心口,直接给扎胳膊上了。 右边那一针也扎偏,没扎到肥肝,直接给扎到肚子上了。 下三路那针,没扎住关键地方,直接扎在大腿上了。 噗! 噗! 噗! 三针力度给力,钟娇灵敏的耳朵,能感知到细细的钢针滋滋刺进肌肉纹理的声音。 确切的应该说是扎进肥肉里的声音。 肥油磨针头更好! 默数一二三之后, 汪爷直接昏倒在地。 胖打手吓了一跳,转身就跑,刚想大叫,一针麻醉针已经飞过来,噗嗤一声,针直接扎在他屁股上。 钟娇甩甩酸痛的手腕,有点扎偏了。 一二三之后, 胖打手也昏倒在地。 因执行任务刚隐藏在墙头后的顾时年:“……” 他正好带着一波人来收拾独眼龙汪龙,因汪龙手下众多,公安部门要求他们驻地部队协助捉拿汪龙。 因为汪龙不但牵扯到拐卖案,强尖案,还牵扯到了好几桩命案。 这人简直就是杀人不眨眼的恶魔。 第76章 这种感觉越来越强烈 三个月前, 公安部门接到举报,村民们在挖渠的时候发现了一具尸体。 公安根据法医提供的索,确定尸体就是数月前一名失踪的伊县姑娘。 而且还根据群众举报顺藤摸瓜查到了汪龙,他们已经盯梢半个月,就是一直没有发现汪龙的踪迹。 汪龙极其狡诈,藏身地点极多。 而且汪龙及众属下穷凶恶极,凶残狠辣,一般人不是他们的对手。 为了减免人员伤亡,公安部门请示上级,请求地方驻地部队配合捉拿汪龙。 这个任务就落到了顾时年身上,上级领导命他亲自带领尖刀连配合公安部门搜查汪龙下落,并捉拿凶手归案。 双方布控之下,查到汪龙今天在大院赌场。 于是, 顾时年就马不停蹄的跟了过来。 他刚隐藏在墙后,就发现一个老太太说了一句话就和汪龙打了起来。 应该说是单方面发动攻击,一击致晕。 不过,这老太太的招式有点眼熟,很利索。 他好像在哪里见到过。 正在这时—— 一个姑娘从屋里蹦出来,跟僵尸蹦儿似的。 她双手反绑,双腿也被绑着,衣服也被撕破些了,头发乱糟糟的,但遮不住脸上的俊俏。 哟, 钟娇一瞅,瞪直了眼睛,微呼: “苏丽君?” 喊出声后,她就后悔了。 直想抽自己的嘴,怎么就这么秃噜得快! 此刻,自己正化着老大娘的妆呢,是个老太太,哪能认识苏丽君? 啧, 为了个女人暴露了,她简直有点太大条了。 钟娇感觉有点衰。 苏丽君惊愕的看着钟娇老太太,然后捉摸着刚刚听到的声音,她伸着脖子盯着钟娇的眼睛,不确定的问: “是在火车上,给我们泡米线吃的钟娇吗?” 钟娇:“……” 就记得吃米线,就不能记得我点儿别的?比如沉鱼落雁闭月羞花的容貌? 钟娇深吸一口气,暴露就暴露吧,下次换个妆。 于是, 钟娇点点头。 一听对面的老太太真的是化过妆的钟娇,苏丽君的眼泪刷的就流了下来,哗哗的,可算是见到亲人了。 她立刻僵尸蹦着上前。 钟娇叹了口气,主动走上前, 苏丽君一下子歪靠着就扑了过来。 然后, 她整个身子一下挂靠在了钟娇身上,像个没得灵魂的人偶挂件…… 主要是她双手双脚还被反绑着。 钟娇伸出手抱住她,然后还理智的伸去帮她解后面绑双手的绳子。 墙后的顾时年:“……” 以前钟娇撩他的时候,都没这么亲热过……这俩女人也是,脸都贴一块了。 他感觉今天早上牙刷得不太好,有点发涩。 刚才, 顾时年已经安排人去前边协助公安部门包抄汪龙的手下了。 噌, 他一下子跃过墙头,落在地面。 拥抱的二人都没注意到她。 他咳咳咳, 钟娇和苏丽君淡淡的看了他一眼,一个继续哭,一个继续解绳子。 顾时年:“……” 钟娇给苏丽君解开了绳子,钟娇赶紧又扯了胖打手的衣服给苏丽君披上: “你没事吧?” 苏丽君又折回趴在钟娇身上,双手抱着钟娇,继续哭道: “多亏是你,让姐姐保住了清白,不然,姐差一点就完蛋了,呜呜呜……”苏丽君一边哭,一边鼻涕眼泪的直往钟娇肩上抹。 钟娇:“……” 想躲。 但苏丽君一直紧紧的抱着她。 钟娇有些后悔帮苏丽君解开绳子了,僵尸跳也挺好,多玩一会儿也没啥。 她只能忍着眼泪鼻涕继续安慰苏丽君。 “好了,都过去了,我已经把他扎昏了,对了,还有其他姑娘吗?”钟娇听牛牛提说话的意思应该还有其他姑娘。 “好多,我带你去找。”苏丽君浑然无视顾时年及翻越过来的其他人。 钟娇又直接越过了顾时年。 顾时年:“……” 顾时年看了看自己,没穿太邋遢啊! 他也不是隐形人啊! 难道钟娇真的遇到了更好看的男人,而自己被淘汰了? 此时, 钟娇满眼满心都是独眼龙汪爷的宝贝。 这个狗日的坏蛋,肯定藏有不少宝贝,她装作没看见顾时年,一会儿先收点宝贝再说,自己折腾半天,又废麻醉剂,又废力气的,不得来点补偿。 等顾时年进去了,她的补偿就没了。 但顾时年却是跟着她后面就进来了,还时不时的瞄她一眼。 她找宝贝的小心思只能作罢,就是有些不开心。 ——这回赔了! 几个屋子关了不少姑娘,大约十来个,钟娇呼了口气,这又是一桩大案。 这些坏蛋总跟自己扯上关系,就挺蛋疼的。 公安部门和顾时年手下把汪龙的手下全给逮住了。 还在关姑娘的房间里发现昏过去的瘦打手。 钟娇临走的时候,看了眼青砖白瓦精致的小房子,那些小砖头,小瓦片的贼漂亮。 但现在属于公安部门接管了。 她不能收了。 唉,可惜了的,若是顾时年晚来一步就好了。 她走出屋子,看着院中的大石头,上面雕刻着一只羊头,也挺好看的。 来了一趟,收一个还不行啊? 于是, “顾同志,公安同志,这个石头当我奖励,行不行?我就喜欢石头?”钟娇笑咪咪的问。 公安同志看了眼瘦弱的钟娇,刚才顾时年说了是人家抓住的汪龙,算是立大功了。 甭说送一块,送两块都行。 不过,这石头有点大。 公安同志想了想说: “钟娇同志,你能抱走就归你。” 这块石头和五六头壮年的牛差不多大,至少千儿八百斤的,一个瘦弱的小姑娘怎么能弄走? 再说板车都拉不走。 拖拉机也够呛。 人就不可能弄得走。 公安同志就当钟娇开玩笑了。 这钟娇瘦瘦的,又白,看样子很娇养,她肯定弄不走。 钟娇笑了:“那行,一会儿,我弄走,你们别后悔。” 公安同志笑着回:“向伟人保证不后悔!” 得了首肯,钟娇的脸上终于露出一点笑容,干了这么多的活计,给自己奖励一点吧,放在空间,当个镇空间之宝也行哈。 顾时年看着钟娇眼中那一丝狡黠的笑容,总感觉这石头她真能倒腾走…… 他同情的默默看了眼公安同志们。 接下来, 钟娇跟公安人员去了一趟公安部门,做一下笔录。 期间, 顾时年时不时的瞄她一眼,而钟娇自始自终就没有瞄他一眼,而且钟娇全程被苏丽君挂件给缠住了……到哪儿钟娇都被粘着。 顾时年就感觉今天的牙更不舒服了,除了涩之后,还酸个叽叽的。 做完笔记,钟娇感觉太饿了,发现已经下午四点了。 娘滴! 折腾到现在,还没吃饭! 苏丽君由嘴上长了一圈儿燎泡的孟泽城接走了。 走的时候, 孟泽城望着苏丽君拽着钟娇恋恋不舍,像是他强行棒打鸳鸯,分开恋人似的。 他就头大。 孟泽城不得不强行拽走苏丽君:“赶紧走吧,再不走,赶不上村里牛车了。” 太晚了,就真的没有回小沙子村的牛车了。 到现在孟泽城还有些后怕,毕竟苏丽君是从他手里给丢的,舅舅知道了,不得弄死他。 钟娇可算盼着苏丽君给接走了,她周身上下也自由了。 现在, 她得去悄么么的拿那块雕着羊头的石头。 有一种直觉,那块石头就是她的,而且现在这种感觉越来越强烈。 第77章 连老天都看不下去了 此时, 钟娇兴奋的直奔那一排精致的小房子。 这石头可不是她抢的,这是公安同志奖励给自己的,她必须要! 嘿嘿,也不枉自己折腾这一趟。 今天不但没吃成午饭, 连黑市都没去成。 得弥补一下。 骑着自行车,她骑得飞快,风一般的。 自行车轱辘卷起了地上的一阵阵沙土,她围着纱巾嗖嗖的骑行着。 直到骑到大院门口,她才感觉到肚子咕噜噜的直叫唤,先收了石头再吃饭,那样心里就踏实了。 现在这院子真的空了,一点声音也没有。 不过, 门口贴了封条,有两个公安还守着门口。 她决定从后院进去, 于是乎, 她绕到后院,看了眼墙头, 她先让小火鸟查看一下院里面有没有公安小哥哥在场,不然她不好玩那个大石头凭空消失术。 小火鸟飞了一圈回来,告诉她: “主人,没人。” 于是, 钟娇瞅瞅四下无人,噌的就把自行车收进空间。 接着, 她三下五除二就爬上了墙头,然后噌的跳下来,跑到大石头跟前,摸着可爱的羊犄角,默念道:“收!” 心想,这石头就当山庄的镇宅之宝吧。 嗖, 大石头就地凭空消失了。 下一秒, 钟娇也嗖的闪进了空间, 她有些迫不及待的正大光明的摸摸这块大石头了。 小火鸟站在大石头上欢乐的跳来跳去,身上的羽毛都跟着支棱了起来,而且感觉越来越耀眼。 “主人,这块石头真好玩,以后就当我的窝了。 钟娇笑着说:“怎么成你的窝了,这块石头又不是空的?” 小火鸟扑愣下翅膀,站起来,围着钟娇转了一圈说: “主人,这块羊头石是空的,真的,完全是空的,你敲敲?” 钟娇一听,小脸微皱,俯身下来,伸手敲了敲石块。 发出咚咚咚的中空音。 刷的, 钟娇眉眼一亮,迅速围着石头,开始转圈儿。 小火鸟被转得有些头晕,头顶直转二饼: “主人别转了。” “别嚷嚷,影响我找东西!”钟娇继续围着羊头石找东西,结果就在羊的犄角尖上发现一个特殊的设置。 两个羊犄角尖不一样。 羊犄角都是石头本来的颜色, 但其中一个犄角尖不太一样,有点干净,另一只犄角上面全是沙土。 钟娇咪了眯眼睛,没有沙土证明经常有人动。 她上前,深吸一口气,按住那犄角的尖,狠狠往里面一按。 突然, 吱吱吱, 石头从羊鼻子中间裂开了一道缝隙。 再接着, 缝隙越来越大,越来越大。 再接着, 露出一扇推拉小石头门, 担心有玄关暗器什么的,钟娇伸手指了指小火鸟: “去,把门推开。” 小火鸟一副受伤的模样:“你不怕有暗算,让我嗝屁了?” 钟娇:“我有灵泉水,只要你有一口气,我就能救活你!” 她很惜命,主要是前世看到这样的电影太多了,心理有阴影。 小火鸟:“……”再次被打击到了。 钟娇又补刀:“再说,你是灵宠,是打不死的小强!” 小火鸟气呼呼的用翅膀去推门, 吱一声, 小石头门就被推开,小火鸟一双鸟眼立时就被震呆了。 一堆金银珠宝啊! 金光闪闪啊! 见这道小石门没有玄关,钟娇一把扯开小火鸟,把脑袋探了进去。 我勒了一个去, 一堆金银珠宝,闪瞎了她的钛合金大狗眼。 啧啧啧! 太好了! 抓坏人果然是有补偿的,虽然上次补偿的太少了——只有一个旧烟盒纸,外加五块钱。 这次连老天都看不下去了,所以给了自己这么一大块补偿。 “呼嘿哈嘿,我的双截棍啊!” 她高兴的原地转了一圈,然后就指着这些珠宝说: “小火鸟,分一下类,晚上我再去看看。” 摸宝贝的感觉不错。 小火鸟蔫蔫的头支起来:“ 能让我吃吗?” 钟娇吓了一跳, “你的胃是钢筋做的,确定能消化得了?” 小火鸟晃晃头:“我是灵宠,只吃灵气……” 钟娇摆手:“你主人大方,你随便吃……” 这块石头给钟娇带来了巨大的惊喜,她有些飘忽忽的。 闪出空间,骑上自行车,她悠哉的朝着国营饭店而去,她想换一个美食来吃吃了。 现在太饿了,前胸贴后背, 不过,午饭和晚饭只能一起吃了。 她知道: 这个时候, 张老汉的牛板子车已经往回赶了,她赶不上了。 一会儿骑自行车回去就行。 她刚离开,顾时年就来到了这座院子。 刚才, 顾时年处理好手头的事情,出来的时候就发现钟娇已经走了。 莫名的, 他就想到了驻地部队里的王大厨。 这两天, 王大厨贼高兴,跟要娶媳妇似的,拉车掌勺,都能哼出一段小曲出来,给同志们打饭的时候手都不抖了。 一天到晚的唱郎里个郎来郎里个郎的…… 顾时年咂咂嘴巴,感觉这两天王大厨做的饭不太好吃,调料可能搁的不对,不然,他好好的大白牙也不至于不得劲儿。 要么是酸叽叽的, 要么就是齁叽叽的。 他想:回部队后,他得给王大厨提提意见,即便个人再高兴,也不能忽略了本职的掌勺工作,而且这两天,通过观察,这王大厨长得越来越难看。 还没三十,整个人就油腻腻的。 脑门还有点秃。 一路想着心事的顾时年,鬼使神差的就来到了刚才抓汪龙的院子。 既来之则安之。 他出示军官证后,就进了院子。 当他来到后院的时候,就发现跟小山一样大的石头已经消失得无影无踪了。 石头下,只有几只小蜗牛在慢腾腾的爬着。 揉揉眼睛,再看,那块石头真的没了! 震惊之余, 顾时年握握拳头,深深吸了口气,那石头可能被钟娇搬走了。 那钟娇一定是想了一种常人想不到的法子。 他对钟娇的个人能力,包括身手是非常佩服的。 就她连撩人的手段也与众不同。 不过, 这次,钟娇对他像是见了陌生人一般,不撩也不看,就像完全忘记了他。 这一想, 牙更不得劲了,还有点疼, 肯定是王大厨在菜里放盐放多了,齁得他上火,导致牙疼。 第78章 感觉自己还有机会 钟娇进了国营饭店,赶紧冲向了点菜的窗口。 窗口旁边挂着一个小黑板,上面用白粉笔写着: 鸡腿抓饭, 马肉纳仁, 拉条子(本地拌面), 马肠, 风味包子(烤包子)。 秘制羊排。 钟娇的眼睛立刻盯在秘制羊排上面了。 这时, 上次她夸年轻的中年服务员一眼就看到了钟娇: “姑娘,你想吃什么,赶紧点?有的到点就没了。” 一听这个, 钟娇看了眼还是上回的服务员,赶紧道: “姐,我能要个羊排吗?” “你能吃得完?” “我朋友孩子满月,弄席面,想要一个羊排,每桌分分。”钟娇赶紧编瞎话,编的时候还一不小心给咬到了舌尖。 嘶, 有点疼。 钟娇:“……” 服务员问:“还要别的吗?” 钟娇已经提前准备好饭盒子和搪瓷缸了,就是准备装吃的。 “一份马肠,一份熏马肉,一份拉条子。”钟娇又点了两个菜一份主食,不想吃素的可咋整。 哎, 她是肉食动物,还好不便秘。 点好饭,她问: “姐,多少钱?” “六块,四斤粮票。”服务员看了眼钟娇。 “嗯。”钟娇从包里掏钱。 秦东旭站在不远处,脸有点黑,今天他装了十块钱,结果,粮票愣是没装够。 粮票他装了三斤。 他还是不能帮钟娇付饭钱,差一斤粮票呢。 现在,他去哪儿借? 自己赚钱不容易,一个月就那么十几块钱。 如果六块钱吃一顿饭,三顿十八块,一天就花完了他的工资。 不对,他一个月十五,还不够三顿饭钱。 可是,钟娇就那样俏生生的站在那里,像着名诗人诗里写的女神般,伫立在灯光下,自由明媚,虽然遥不可及,但他想伸手够一够, 他咬着牙,站在那里,气自己,也在想,如果钟娇少买一点就够自己付钱了。 没人知道秦东旭站的纠结与懊恼。 这时, 一双大手伸过来,“同志,六块钱,四斤粮票,我付了。” 钟娇扭头一看,一眼就看到了顾时年那张线条分明的俊脸。 她没有想到顾时年会帮她付钱结账,她懵了下,这家伙不是对自己避之如瘟吗? 今天怎么殷勤了? 服务员一看有人替钟娇付钱,立刻伸手接过,还朝着钟娇挤挤眼睛: “好,我收到了。” 钟娇不想欠顾时年的人情,所以,她马上从包里数出六块钱,和四斤粮票塞给顾时年: “还你。” 这个男人不能惹,是军队上的人,她还是少招惹为妙。 给完钱, 钟娇就找了一个地方坐下, 顾时年没有想到钟娇就像上次送毡子一样,根本不想占自己便宜,不是送价值相当的东西,就是还钱。 她真的不想撩自己了。 顾时年真的感知到了。 但,牙更疼了。 顾时年本来想挨着钟娇坐下,但看到钟娇一副如临大敌的模样后,他脚步顿了顿。 后来, 想了想,他直接把钟娇还的钱放在钟娇跟前的桌上,看了眼钟娇那一张梦里隔三差五出现的小脸,又白又好看。 想着这两天晚上,他居然经常梦到和钟娇在一起那啥那啥。 然后,他总是半夜偷摸起来,去洗大裤衩子。 现在, 这张艳丽浓稠的小脸近在咫尺,他看得有些微恍。 一时间, 他就想到了钟娇在梦里的媚眼如丝,妖妖娆娆,浅吟低唱,声声醉耳。 很快, 他身上的一股火就腾腾的燃了起来。 结果就烧红了脸, 尤其是感觉某些不开眼的家伙,有些挣扎起来的意思,他就更觉脸烫了。 甚至是无地自容, 他在钟娇面前臊得呆不下去了。 于是, 顾时年饭都没点,迅速溜走了。 他想:好在晚上部队厨房还有饭。 虽然王大厨做的不太好吃,但凑合吃点吧。 他总有一种错觉,如果现在,他不和钟娇牵扯一点关系,就浑身上下不得劲儿。甚至是有一种她误入茫茫人海,他再也找不到的错觉。 顾时年一边走,一边问自己,总感觉自己最近有点魔怔。 都是做梦惹得祸。 钟娇看着顾时年做好事就溜了,临走的时候脸点红,脚步有点乱。 她就纳闷,看自己一眼就羞成这样了? 如果娶个媳妇,来个洞房花烛夜,不得羞愤鱼死? 算了,不关自己的事情,自己等着吃饭就成。 改天把钱还了顾时年。 秦东旭看着顾时年走了,微微呼了一口气,他以为高大俊朗的男人是钟娇的对象,结果钟娇没让那男人付账。 那男人硬是替钟娇付了账,然后就跑了。 秦东旭蔫巴下来的脸,又有点了一点生气。 好在,钟娇不认可那男人,应该是不喜欢那男人,那他——应该还有点机会。 这么想着的秦东旭感觉自己可以支棱起来了。 他直接点了一份拉条子坐在钟娇隔壁的桌上,背对着钟娇,他担心钟娇认出自己,到时非请自己吃饭, 自己也好占人家姑娘的便宜。 很快, 钟娇点的马肠,拉条子,熏马肉就上来了。 一股香味迸发出来。 钟娇深深吸了一口气,用筷子把拉条子,也就是拌面搅了搅,拌了拌,就开吃了。 今天光顾抓坏蛋了,饿坏她了。 就着马肠和熏马肉,她吃着拉条子。 这拉条子其实就是一种拉面,就是活好面之后,把面卷成一根,浸了油,浸半个小时以上,然后拿出来拉长,拉好后,再下锅。 类似于生日面的一根面。 把马肠与熏马肉,钟娇是统统的给吃掉了。 吃饱了,她又喝了自己壶里的灵泉水,这下,她感觉自己真的饱了,肚子也圆了。 然后, 她提着烤好的羊排,起身就走了。 当秦东旭第一次扭过头来的时候,钟娇竟然也没有看到他,只顾低头吃饭。 秦东旭:“……” 再看第二眼时,钟娇已经拎着烤羊排走出了国营饭店门口。 顾时年在食堂几分钟就吃完了战斗饭——包子和汤。 他吃完饭,回营房的时候,就看到天色擦黑了。 突然想到什么, 他迅速去车队去借了领导的吉普车, 加大油门, 他就直接就开到了国营饭店门口。 他刚想开口,就看到钟娇拐进了一个小胡同,车子开不进去。 待钟娇再出来的时候,她手中的那扇烤羊排不见了。 还推出来一辆自行车! 他想,应该她帮亲戚朋友买的烤羊排,然后借了亲戚家的自行车回大沙子村,应该是这样。 钟娇:谢谢,你替我想得真周到。 骑着自行车,不到半个小时,钟娇就驶进了大沙子村。 随后,顾时年调头发动车子,原路悄悄的返回了驻地。 方浩哀嚎:哥啊,你是过弟家门而不入啊? 不进来也行,好歹送点吃的吧! 马肠哦 熏马肉哦 烤羊排哦:钟娇伙食真好啊,流口水了哦 第79章 有一个人却是紧紧的盯着她 刚进村口, 金小川就举着火把,噔噔噔,迎面扑了过来: “你怎么才回来,不知道这沙漠边上经常有沙漠狼出没?” 随后,他又小声嘀咕了一声: “狼吃人又不能以貌取人,丑的吃,好看的留着过年!” “持靓行凶,沙漠狼可以不认。” 听着金小川的嘀咕,还有嗔怨,钟娇笑了笑: “行了,别嘟嚷了,一会儿给你好吃的。” 看着后面跟来的姜大虎,还有姜二虎,她有些感激。 没想到他们竟然都担心自己,还来接自己了。 “谢谢大虎和二虎,麻烦你们了,下次我早点回来。”她没有想过,会有人来接她,她有点肆意了,下次她不这么晚回来了。 想了想,她从后面背的筐里,掏出仅剩的三个烤包子,分别塞给三个人: “给。” 姜大虎摆手不想拿,但烤包子的香味像虫子一样的往他鼻孔子里钻,他想挡都挡不住。 姜二虎意志力不如大虎,垂着头,嘴角的口水都流了出来。 他跟着他哥去过县城,看到过这个包子,就是烤包子,里面全是羊肉做的,有肥有瘦,可香可香了,可贵可贵了。 可惜,他家吃不起,更买不起。 记得小时候,他第一次看到烤包子,为了过一下瘾,他用小手狠狠摸了烤包子一下,然后回家把手指头沾在杂粮饼子上,一天沾一个手指。 当时,他有五天没洗手。 生怕洗掉了手指头上的肉味。 直到一根根手指头蘸完了杂粮饼子,他才去洗了手。 相对于姜家兄弟,金小川看到烤包子就淡定了一点,毕竟他刚刚看过摸过吃过了。 但,也就是淡定了那么一丢丢丢。 再次看到焦香的烤包子,金小川的眼睛依旧是刷的又亮了,比举着的火把都亮。 他看着钟娇手中的烤包子,抿抿嘴上的口水,并不客气,伸手自觉的拿过。 他知道钟娇是想感谢他们,他不客气,接受了。 嘿嘿。 钟娇转身,将剩下的两个烤包子塞给姜大虎。 姜大虎看了眼金小川,又看看钟娇真诚的面孔,他赶紧在衣服上蹭了蹭手,认真的接过烤包子: “谢谢。” “别客气。” 金小川闻着烤包子的香味,都能闻到里面肥瘦相间的羊肉味儿。 同时,金小川的肚子也跟着咕噜噜不争气的叫了起来,他揉揉肚子,看了眼焦黄的烤包子,一口就咬了下去。 滋, 一口油滋出来,滋在了他的嘴角。 他舔了舔嘴角,啃起了烤包子,另一只手举着火把的手都给歪巴了。 火苗子直往金小川头上燎,呼呼的。 待被姜大虎发现的时候,金小川头顶一撮翘起来的小卷毛都给呼的一下给燎着了。 “金小川,火把燎你头发了。” 姜大虎眼疾手快,冲过去,一把就将金小川手中的火把给扶正了,还迅速给金小川扑灭了头顶之灾。 被姜大虎一扑,金小川吓得手一抖,半个烤包子就给掉地上了。 烤包子就地滚了一圈泥土, 还……就近沾上了一块稀牛粪…… 金小川:“……” 人倒霉的时候,牛粪都来欺负人! 不带这样的,他的烤包子没了! 呜呜呜! 钟娇扭过头时,就发现了金小川为了吃烤包子,不小心把自己给烧了。 而且金小川根本不在意头发燎没了多少,而是专注的盯着掉在地上的半个烤包子,咧着嘴,耷拉着脸,一脸哭死的相,仿若剜了他的小心肝。 金小川:比挖了心肝还疼。 钟娇看着金小川那种似哭非哭的脸,有些哭笑不得。 这个吃货。 只认吃,头发都不要了。 姜大虎、姜二虎:“……” 周围静了一下, 金小川突然抬起头,盯着姜大虎,闷气的道:“怪你,吓掉了我的包子!” 姜大虎:“!!!” 姜二虎戒备的后退一步,抱紧怀中两个烤包子。 钟娇看着金小川有些胡搅蛮缠,瞪了他一眼: “人家救了你,你还讹人家?什么人!” 金小川扁着嘴,扭过头。 钟娇:“啧,看你这样更丑了,以后保证娶不上媳妇!” 金小川愤然的回头,看着钟娇,眼圈微红:“……” 恩人这真是撕他秘密扎他心窝子啊! 他这一生最大的秘密——不能娶媳妇,就不该分享给钟娇这个小霸女! 姜大虎从不情不愿的姜二虎手中拿过一个烤包子,递向金小川: “给。” 钟娇伸手拦下姜大虎: “别给他,让他矫情,救了他不当秃驴,他还提前使上驴脾气了。” 姜大虎只能讪讪的缩回手。 金小川继续扁嘴,闹小情绪,钟娇眼瞅着天黑了,得赶紧往村子里赶,村边有点杂草,省得一会儿蹦出来小动物吓人。 刚要劝,一股漫天的风沙卷过来,扑了他们一脸。 姜大虎看了看远处,依旧风沙漫天,但风沙之中还有一朵黑云,他突然面露惊喜: “快走,可能要下点雨了。” 对于缺水的地区,下雨就好比是琼浆玉露,金贵得狠。 钟娇劲了金小川一句:“赶紧走,一会儿给你更好吃的。” 金小川一听这个,立刻扭过头来,嘴都不撇了,而是张成了o型: “真的?” “嗯。”钟娇点头:“赶紧走。” 一行四人迅速向村里走去, 路上,姜大虎说了接钟娇的事情。 原来是张老汉知道钟娇上午上工,下午去县城,今天他并没看到钟娇搭车回来。 回来后, 张老汉立刻告诉了姜援朝,让姜援朝派人去接,省得迷路。 正好金小川也发觉钟娇没回去,去接钟娇,这三人就给碰上了。 钟娇心里对张老汉非常感激,又细心又心存善念。 十分钟后, 他们赶回了地窝子,姜大虎和姜二虎走了。 金小川不肯走,站在钟娇地窝子前,双脚像被502胶粘住了似的。 钟娇看出他的小心思道: “一会儿我给你送过去,你先去领你的饭,不然饭钱白交了。” 金小川嗖的跑了,赶紧护好自己的粥去,再有沙子也是粥啊。 进了地窝子, 钟娇先去空间躺了一会儿,反正空间时间不流动。 休息够了,她起身将烤羊排切好,分成几个小碗,分好后。 她起身,端着碗,上面盖着布,先去了张老汉家。 经过打听,她来到了张老汉的地窝子前: “张大爷?” 张老汉正在喝粥,手中啃着一块干饼子,时不时的在粥里泡一下软化一下,再啃,不然牙造不动。 听到喊声,像是钟知青,放下碗,他起身来到门口。 一眼就看到了钟娇端着一个小碗,笑咪咪的看着张老汉: “张大爷,给。” 张老汉一看一闻就知道碗里装着肉,他没有接,反而板着脸道: “丫头,以后这里的日子长着呢,不能天天这样造,大爷不要。” “大爷,就一回。”说完,钟娇把碗放在地窝子口然后就溜了,连碗也没有要。 张老汉看着钟娇飞快的身影,叹口气,擦擦手,把碗端进来。 油亮亮,焦嫩的烤羊排,他很久没有吃过了。 前些年倒是吃过一回烤狼排,前些年闹狼,咬伤了人,他们杀了狼,然后把狼给吃了,他分到几块骨头,就烤了。 接下来, 钟娇还是绕到了姜援朝家门口,她看到顾九花正在盛饭,估计是刚才等着大虎和二虎回来一起开饭。 她赶紧喊了一声:“婶子?” 顾九花回头,钟娇就把碗放地上: “我走了,嘘。” 她不想被更多的人知道,不过现在黑灯瞎火的,风沙又起来了,估计别人也不好看到。 不过,有一个人却是紧紧的盯着她。 第80章 不信拿不下那个男人 金小川迅速喝完了自己的粥,把饼子揣怀里没吃,他就等着钟娇送好吃的呢。 结果, 他杵在地窝子门口,快等成了望夫石。 他一直眼巴巴的瞅着钟娇从一个地窝子,鬼鬼祟祟的跑到另一个地窝子…… 他……他就真的不重要吗? 恩人都蹿了两个地窝子了,还不来自己的地窝子吗? 他正郁闷的时候,一股香味飘过来,然后就看到围着纱巾的钟娇,悄么么的把碗递给他: “赶紧去吃,趁热。别嚷嚷,把骨头埋了。” 给完金小种,钟娇转身就走了。 哎呀麻呀,送了一圈儿,累死她了。 她走了, 一直躲在金小川地窝子后面的陈秀英,缓缓露出了脑袋。 她嘴角的香肠肿下去不少,不过,还是有点肿儿,细看很明显。 这钟娇也太狠了,一点儿也不念在她们是一批同来知青的份上,竟然对她下狠手。 她恨钟娇。 刚才吃完饭,她就看到金小川一直站在门口,踮着脚尖,巴巴的张望着,像一尊大石头,就感觉有事,于是她就悄悄躲在了金小川的地窝子后面。 果然她发现钟娇来了,还给金小川送来了好吃的。 香喷喷的,随风吹过来了,是肉味儿。 闻得太专注了,咽口水的时候,她都一下子把自己的嘴唇给咬破了。 嘶, 陈秀英微呼一声。 听到房后面有动静,刚啃完一根排骨的金小川,推开破衣服堵着的窗口,朝着叫声的地方,抬手就把手中的排骨给扔了出去。 啪, 正好打在陈秀英后脑勺上,没想到金小川手劲儿挺大,打得陈秀英又呲牙又闪泪花。 然后, 陈秀英弯身捡起东西,就想着砸回去。 结果, 她感觉摸到的东西挺香, 闻了闻……肉骨头? 她一把扔地上,还狠狠踩了一脚。 推地窝子门的声音一响,她知道金小川要出来了,于是她赶紧趁着夜色溜走了。 她想:金小川今天晚饭,饼子一口没啃,难道就是等着钟娇送排骨? 现在钟娇都能吃排骨了? 难道是钟娇和她那个对象去县城了,她对象给他买的? 越想,陈秀英就是越嫉妒。 不过,这两天, 钟娇对象怎么还不来? 要是来了,她得好好的表现一下,然后,以后自己也能有排骨吃了,还有毡子盖了。 正想着,雨点掉了下来。 陈秀英加快速度,迅速钻进她的地窝子,抖了抖身上的雨点子。 结果发现, 这个地窝子漏雨! 她赶紧拿盆子去接,刚接完,结果还有一个地方漏雨,她又接上了搪瓷缸。 她一下子想到了钟娇那个豪华的地窝子,一点儿也不会漏雨,心中就更酸,更嫉恨了。 她若有一个有钱的对象,她也会住那么好的地窝子,更不用担心漏雨。 再说: 男人谁不喜欢主动一点儿的,以后,等那个男人来了,她主动一些就行了。 不信她拿不下那个男人。 实在不行, 她就挑拨钟娇和那个男人的关系,就说钟娇和金小川有一腿。 让那个男人甩了钟娇,自己正好有机可乘! 雨声哗哗一响, 许多人都从地窝子里冲了出来,拎着桶去接水,结果,十几分钟后,雨就停了。 就是一场过地皮湿的阵雨啊! 此时, 钟娇在温泉里泡了一个澡, 然后就去看她羊头石里的存货,哈哈。 哇! 一堆羊脂玉,色泽都不错,都是那种乳白色的,肤如凝脂类型的。 一堆金子块,各种形状都有,杂七杂八的,是些没炼过的纯金疙瘩,不过,有意思的是竟然有一块大约十六寸笔记本大小的狗头金。 Σ( ° △ °|||)︴ 钟娇摸着狗头金,赞叹道: “哟,发财了,以后一定多抓坏人,我多多发财!” 还有三个盒子的小黄鱼。 一箱子的银饰品。 更有一箱所谓的东珠,个个珠圆玉润,颗粒还一般大。 不过最耀眼的莫过于一株红珊瑚,约有一米高,色泽明艳,是上等品。 真是发财了! 她默念:太谢谢了公安同志。 接来是一堆国宝级物品: 马踏飞燕青铜器。是一只奔腾的骏马铸在一只飞燕上,要求铸造的平衡性非常高。 还有象牙球,瓷器,彩绘、织锦等, 前世,钟娇记得一些宝贝进了国家的地方博物馆,如果有机会,她将来还会将这些物件捐到博物馆去。 看完了宝贝,钟娇躺在别墅的大床上,乐开了花。 前世,她也有宝贝,都是别人送的,有的是拍卖的,早已被哄抬了物价。 说实话,从独眼龙这里得来的宝贝,真的不少了。 再说,这是老天对自己的奖励。 嘿嘿。 她决定了过几天搬家,搬新地窝子,然后请金小川,还有姜大虎,姜二虎过来凑个热闹吃个饭,就吃大炖菜就好,贴二合面的饼子。 心情好,她决定刷会儿偶像剧,再美美的去睡觉。 刷着剧的时候, 窗外时不时传来啪啪啪的声音,像是拍自己屁股似的,十分脆响。 有时,还此起彼伏的。 咋回事? 她起身,想出去看看。 突然间, 脑海里一道电光火石划过,噼里啪啦的。 她回过味来了。 是不是人们出地窝子上大小便之类的,蚊子太多,然后一边忙着自我解决生理,一边拍蚊子…… 哎哟麻呀,是真的啊。 当初,她刚下乡的时候,就听说过这里的艰苦情况。 前世,她也听说过这些报道。 更听说拉粑粑卷儿,得拿着草不停的拍打着屁股,不然,蚊子得把你的两瓣屁股啃成无数个迷你的小屁股。 这原来是真的! 她立刻夹紧双腿去了卫生间,这里的生活是真艰苦,还好她有一个作弊神器——空间。 空间不但让她少受罪,还能吃到好吃的。 她想:这拍蚊子的啪啪音估计一会儿就过去了。 没有想到, 一个晚上,外面都没有什么平静,总是拍蚊子的声音啪啪音响起。 最后,钟娇不得不隔绝外面声音,才睡着了。 第二天早上, 没等王大芳去领上工任务,村长就直接过来布置知青上工任务,布置完,他就走了。 当钟娇看着金小川一脸红疙瘩的时候,就问: “你被蚊子咬了这么多?” 别人身上也有红疙瘩,应该都被蚊子叮在了另外一张脸上,可金小川这张脸怎么也全是红疙瘩? 不应该啊! 疙瘩应该在下三路啊! 她一脸莫名其妙的看着金小川,很好奇。 金小川摸着一脸的疙瘩疲,哭丧着脸说: “也不知道哪个生孩子没屁眼的家伙,昨天晚上在我家地窝子外面偷听,我还扔了她一根骨头……哦,不对扔了一根……一块石头,看我想吃肉馋得,说秃噜嘴了。” “我给忘记堵窗子了。” “结果蚊子飞进来,给我咬惨了。” 哟,他忘记埋骨头了。 陈秀英暗中回骂金小川:你没屁眼子,你娶个媳妇都没屁眼子! 这时, 姜援朝又着急的返过来,看着钟娇要走,赶紧喊了一声: “钟知青?” 钟娇停下脚步,等着姜援朝走过来,问: “村长找我有事?” 姜援朝愣了下,小声问道: “你昨天下午是不是去县城了?” “是啊。” 钟娇点头。 “你不说给捣腾一批木材吗?怎么样啊?” 钟娇一拍脑门,不好意思道: “姜大叔,我给……那个我朋友今天没在招待所,去谈生意去了,过几天,我再过去一趟找他。你放心,跑不了。” 这村长比蚊子喝血都着急。 不过,她正好把这事儿给忘了,昨天太忙了,又是抓坏人又是吃饭的。 哎。 坏蛋真是耽搁正事,还耽搁她发家致富! 第81章 你你你说的 什么混账话 终于把姜援朝糊弄走了。 钟娇长长吐了口气,还抬手抹了抹脑门不存在的冷汗。 这事儿,她真给忘了。 可不怪她,昨天一天给忙的屁都得瞅空儿放。 “恩……钟娇,你做了什么心虚的事?”金小川上前看着恩人一副如释重负的模样,担忧的问。 如果可以,他可帮恩人解点忧。 “上工,赶紧着。”钟娇瞪了金小川一眼, 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白喂他吃烤羊肉了。 金小川看到恩人瞪眼生气,赶紧撒欢的跑去上工了。 陈秀英看着金小川跟像捋顺了毛的小京巴似的,特别听钟娇的话,鄙夷的啐了一口——舔狗子。 不要脸! 看看,人家钟娇都不稀得抄理你,就你上赶着舔。 这年月,谁不爱吃又白又肥的大五花啊,谁爱啃骨头啊,也就金小川爱啃。 人人都知道狗才爱啃骨头! 所以金小川就是名副其实的一条狗。 一条钟娇的哈巴狗! 王大芳不关心他们之间的眉眼官司,带着一众知青去干活了,村长已经把活计分下来了,今天地块不太好挖。 钟娇看着走在自己前面的人,发现一个新大陆: 有些知青和村民走起路来,怪怪的,滋滋扭扭的,好像是长了痔疮似的,还时不时夹紧双腿,再滋扭两次。 虽然这些小动作静悄悄,但是细心的钟娇一下子就给发现了? 集体长痔疮了? 下了一场雨,难道还能催生一茬子痔疮? 她很懵,但不管,这是个比较隐私的话题,她不方便问。 尤其是,跑着停下来的金小川,也迅速加入了这个走路滋扭腿的大军里,走两步,滋扭一下,再夹夹双腿。 跟那个某地的二人转似的。 但是金小川跳的不正经,人家二人转没夹紧双腿,而且扭起来也非常好看。 钟娇扭过头不想看了。 她确定自己眼没花,而是这群人疯了。 来到上工地点,她准备挑一块地方挖土背土。 这时, 王大芳走过来,直接将对着钟娇说:“你去挖那边!” 知青们被分了任务。 王大芳将任务领下来,直接分给知青们。 钟娇眯眼看了眼王大芳分自己的地方,杂草都很少,看着土质就很硬,估计盐碱化严重,不好挖。 再瞅其它地方虽然盐碱化也不太好,但上面还是有些草皮的。 她分的地方一锹下去,估计都挖不动。 看着钟娇不动,以为嫌弃分的地不好,于是,王大芳立刻上纲上线: “钟知青,革命分工不同,怎么,你还想挑肥拣瘦?” 钟娇笑着看了眼王大芳,她粉唇一勾,缓缓怼了回去: “反正你给我的是一块最贫瘠的地方,我哪挑了?是你挑吧?” 这王大芳明面不行,暗中给自己使坏,还分自己一块最难啃的骨头。 还想在众人面前把自己立靶子,杀鸡儆猴。 没门! 王大芳一噎,心虚的低头看了看鞋尖,又被怼了,就没有一个可心的人帮自己怼回去。 金小川立刻提着铁锹腆着小胸脯,雄赳赳气昂昂的走了过来: “王队长,我完全怀疑你对钟娇同志公报私仇!” 一口气还没咽下去,又来一个,王大芳直接瞪了金小川一眼: “哪哪儿都有你,赶紧干活儿去,不好好干,扣你工分。”一口气说完,她迅速走了。 再不走,她就要面临双面夹击,反正训完人了。 陈秀英握了握手中的筐子,看了眼王大芳:真是笨到家了,一个回合都怼不了。 看着王大芳灰溜溜的走了,钟娇提着铁锹就去了王大芳分好的地块上,抬脚就要挖土,这时金小川走上前: “钟娇,要不你挖我那块!” 钟娇拧眉看了眼金小川指的地方:地块上一根草毛都没有,只有一群苍蝇围着几块干牛粪。 她怀疑金小川是故意的, 但她没证据。 “谢谢,不用,我这块挺好。”说完,她不想再搭理金小川,直接开始挖土。 嗯,地块有些硬,但也不是那么硬。 她偷摸的从空间里换出一个铁锹,挖土的速度,立刻和以前差不多了。 中间休息, 她坐在铁锹把上喝水的时候,一眼就看到那些滋屁股的人,又在滋屁股,左滋滋,右滋滋,扭一下。 这痔疮病又都犯了? 再看,金小川的滋扭得最欢实了,就差鸡屁股上插一根鸡毛掸子扭了。 这是咋拉? 她拧眉看着金小川背影的时候,王大芳也注意到了金小川的熊样儿。 心想:村民她管不了,但金小川有把柄,还是可以吼一下出出气的。 “金小川,你屁股长虱子了,扭什么扭,好好干活。” 钟娇没想到王大芳倒是敢说糙话。 周围的人一下子轰的笑了。 金小川不干了,撂下铁锹冲到王大芳跟前,叉着腰: “管天管地,你管得着人家拉屎放屁扭屁股?” 周围又是一阵爆笑。 哈哈哈, 大家都不干活了,拄着铁锹按着筐子开始吃瓜。 王大芳脸微微红了一点,她指着金小川愤愤的道: “你不好好上工,一边上工,一边扭屁股,怎么还不行我说了,走,咱到村长那评理去?” 这回占理,看金小川怎么怼自己。 陈秀英这个时候赶紧落井下石,帮着王大芳怼金小川,让他当钟娇的舔狗屡屡怼自己: “对,不上工,光搞怪,你以为你是雄孔雀开个屏,就有人嫁你了?” 钟娇想笑,但绷住了嘴角,想帮金小川怼回去,结果金小川反应更绝更快: “你就是脱光了,躺在老子面前,老子都不稀得睡你,嫌你丑!” 陈秀英撑大水眸,震惊了! ——金小川这一句骂人的话,是臭鼬弹加一个蘑菇云的威炸力,一下子把她炸晕了! 炸得她全身的血都涌上了脸。 钟娇内心吼吼吼:骂得牛掰啊!金小川!姐最佩服你! 这都敢说! 被这样骂,周围人又笑,陈秀英无地自容,一下子哭了,扔下铁锹捂着脸就跑。 王大芳又气又臊,整张脸都气红了,她指着金小川嚷嚷道: “看看你,你你你说的是什么混账话!” “你跟她一样!爷嫌你丑!”说罢,金小川淡定的朝着王大芳撅了一铁锹土。 王大芳气得太阳穴突突的狂跳。 再低头,发现裤子上全是被金小川扔的土! 金小川扫了眼手中的铁锹竟然是陈秀英用过的,呸呸呸的嫌弃着赶紧扔了,想开屏,爷还不整她呢? 也包括这个老女人! 王大芳又怕金小口吐芬芳直指自己,赶紧拍着土一溜烟儿的跑了。 钟娇忍不住的哈哈哈大笑,笑得花枝乱颤的,像一只风中娇艳明媚的海棠迎风起舞。 金小川瞪她一眼,又去干活了。 想了想,又停在她跟前气哼哼的问: “听说你会看病,还给方浩看好了?”还笑他,再笑他不理她了。 钟娇止住笑点头。 金小川想了想,不客气的伸了伸手: “有没有治疙瘩的药?” 钟娇想了想说:“有。正好,我去县城弄来的,你要不要?”她拍了拍自己的小背包。 金小川点点头:“多少钱?” 钟娇:“不用给钱。”说罢就拿出一盒药膏递给金小川。 金小川低头扫了眼药膏上的字——某某痔疮膏, 他突然瞪大眼睛看着钟娇,指指药膏: “这……这怎么是痔疮药?” “我是长疙瘩,不是长痔疮!”他咬着牙低声咆哮着。 钟娇噗嗤一声又笑了,捂着嘴,那眼神里全是对金小川的揶揄: “痔疮也是疙瘩啊!” 金小川咬着牙,忍着把痔疮膏甩钟娇脸上的冲动,算了,不跟恩人计较。 金小川压低声音强调: “我长的不是痔疮!” 钟娇歪着头瞅着他:“不是痔疮,你扭屁股干什么,还被王大芳训?” 金小川攥着拳头,忍着再次想把药膏甩恩人脸上的冲动,近似歇斯底里的低语气: “是蚊子咬的疙瘩!” 钟娇指指他脸:“不是咬你脸上了?” 金小川羞愤又气恼钟娇的取笑,愤愤道:“上下都咬了。” 钟娇笑呵呵接回痔疮膏,又换了一支消炎的草药膏,对他道: “其实痔疮膏治疙瘩也挺顶用,据说还凉嗖嗖的,哈哈!” 金小川剜着她,一把拿过药膏气呼呼的走了,不理她了。 该死的蚊子,该死的……该活的恩人! 正在这时, 不远处传来一道焦急的男音: “钟知青在哪儿?” 第82章 惊起一阵涟漪 钟娇的耳朵灵,她早早就听到了,抬眼, 她就发现一道年轻男人的身影匆匆而来,一路打听自己在哪儿。 贺双杰? 他找自己做什么? 她眯了眯眼睛,直接坐在铁锹上未动地方。 看到贺双杰走过来,她站了起来,继续挖土。 直到贺双杰走到她身边,喊她: “钟知青?” 说罢,他还抹了抹额头的汗: “方浩同志又发烧了,你去看看吧。” 说完,贺双杰不知所措的捏着衣襟,低垂着头, 他不敢直视钟娇那一双强烈、耀眼的眼睛。 更不敢看钟娇那一张白的发光的小脸,白的比阳光更恍他的眼。 他不确定钟娇会不会去看方浩,但方浩真的又烧了起来,好像挺厉害,糊话都说了。 “我知道,我马上过去。”钟娇拽下手中的手套,看了眼不远处劳动的金小川,命令道: “金小川,一会儿帮我把筐和铁锹还了。” 金小川撅着腚正在来背土,听到这句喊。 咣, 一筐土没背起来,直接掉地上了。 他扭头气哼哼的看了眼钟娇: “知道了!” 贺双杰略有深意的看了眼金小川。 虽然二人是邻居,但钟娇和金小川走得真的很近,二人以前关系就应该不错吧。 否则,怎么会怼人一起怼。 打架一起干。 难道……他脑海里产生了一种不该有的想法,难道美女都是配野兽? “他什么时候发烧的?” 钟娇一边走一边问,她记得方浩是顾时年的表弟,呵,还真挺有缘份。 “昨天夜里有些冷,我以为是晚上降温的正常反应,或许方浩一直没适应这里。”贺双杰一边解释方浩的情况。 时不时抬头看一眼钟娇那完美的侧颜。 鼻尖秀挺。 红唇微露。 小脸白皙,透过纱巾笼下来的脸,他还是能看到钟娇那张漂亮的与众不同的脸蛋。 “我知道了,有没有用其它的药?”钟娇问的很是专业。 “没有,我们都没有药。”贺双杰苦笑一下,哪有什么药啊,他连吃的都没有,他家供养的傻弟弟不知道什么时候是个头啊。 那个方浩又是一个神经大条的,除了随身的啥都没带。 估计是方浩想以此恐吓家人吧,估计没恐吓着,反而恐吓了他自己。 贺双杰已经给方浩的哥哥送了趟信,这是以前方浩一直念叨过的,有事去找他哥。 现在出了大事,他只能试着又送了一次信,不知道信有没有送到方浩哥手上? 反正上次好像送的信打了水漂。 “我知道了。”钟娇点点头,快步跟着贺双杰走了。 贺双杰在身后攥紧拳头,看着前方俏丽的身影,眼窝子不禁热了热。 这钟娇善良大方,漂亮得不可方物,不知什么人有幸能娶到她。 不管上辈子折多少寿,只要这辈子娶这样的一位姑娘一心相伴,人生也就值了。 钟娇可不知道贺双杰内心的想法,一边摘掉围在脸上的纱巾,一边和贺双杰脚程很快的来到了方浩的地窝子前, 还没靠近方浩的地窝子。 钟娇灵敏的的耳朵就听到了方浩在地窝子里的炕上哼哼吱吱,还带些调调。 “哎哟,” “哎哟,” “哥啊,你什么时候来看我呀。” “我现在是沙漠里的小白菜里,已经晒成了干巴菜,没爹没娘,还没吃的没喝的。” “哎哟喂,肚子疼啊疼啊!” 贺双杰一边跳下地窝子,一边小声说: “这两天方浩就一直没有吃饭,除了喝点水,就一直饿着。” “还天天一直在村口等着他哥,下了工就等,我看他饿的有些晕,吃完饭就去接他。” “结果不知他在地上捡了什么,就啃了起来。” “我想他是不是吃坏了肚子?” 方浩似乎听到贺双杰在念他,“谁说的?我没有” 他谁也不会告诉,他在村口晕乎乎的时候,闻到了肉味,他循着味道就从地上给拾巴起来,嚼了两下就给咽了。 也没看清是啥,眼早花饿花了。 香是香,就是臭了点儿。 这时候还给贺双杰看到了,他打死也不承认,虽然他那时候已经饿得有点晕,还有点眼花了。 钟娇脑海里划过金小川掉沙地上的那半个烤包子。 心想又不可能。 毕竟那半块烤包子粘了牛粪,像方浩这样的纨绔根本不可能去捡。 钟娇站在炕边,号了号方浩的脉,有些虚弱,是肠胃炎,吃坏了东西。 她脑海又划过金小川掉在地上的粘了牛粪的半个烤包子…… 钟娇直接从包里拿出一些治拉肚子的药,递给贺双杰嘱咐道: “这个药给他吃了,然后你给他弄点烤馒头片,焦焦的那种,吃了对肠胃好。”钟娇站起来就走。 这时,她还是闻到了熟悉的烤包子的味道。 她回头又莫名其妙的瞅了眼方浩的嘴角,发现方浩的嘴角有些烤焦的包子皮渣,还有一抹油渍…… 不切实际的想法又浮上来。 看来,人给饿傻了,不然啥捡起来都吃。 她走出地窝子刚想爬上来,结果一抬头就看到一抹高大的身影站在地窝子前,面目俊朗,一副风尘仆仆的样子。 手中还拎着一个鼓鼓的布袋子。 此时, 他正俯视着她那一张扬明媚张扬的小脸,一双水灵灵的眸子透着见到他一瞬的错愕,还有一丝少见的娇憨。 钟娇想,这大约是贺双杰找人给顾时年送了信。 钟娇只看了顾时年两秒,便转了头,准备从另一面爬上地窝子。 “我拉你上来。”顾时年罕见的伸出了骨节分明的大手,微弯下身子,一双眼睛幽幽的看着她。 听到这话,钟娇回头看着顾时年的模样,扑吃一声笑了: “拉了手,我也不会对你负责。”说完,直接从另一侧直接爬了上来。 她笑了笑,两个小梨涡荡漾出来。 像是一瓣风吹落的花瓣,一下子掉进一方春意袅袅的水中,惊起一阵涟漪。 风儿从顾时年的掌心吹过。 顾时年挺直身子,看了眼空荡荡的掌心,感觉空落落的。 就像是全军武术体能大赛,他没有拿到冠军的失落感。 怔了许久,他才收回大手。 他跳下地窝子,看了眼地窝子炕上正哼叽叽的方浩,他眉头几不可察的拧紧,他这个表弟自从来到这边便成了病西施。 三天两头的闹小毛病。 贺双杰在看到顾时年的那一刹那,恍惚一下,这个男人……这个男人不是给钟娇送毡子的那个人,怎么成了方浩的哥哥? 他一时有点懵。 “方浩!”铿锵有力的喊声,让一直哼吱的方浩一下子醒过来。 他扭头看了眼那一身浓浓的绿色,他一下子坐起来,然后朝着顾时年就狠扑了过来,因为饿得眼花没看清距离,结果一下子给扑出炕了。 贺双杰惊得皱眉撇嘴。 还好,顾时年一个大步向前,单手就一下子托住差一点掉地上的方浩。 他表弟都成这样了。 今天来,他其实有点私心,莫名就想来这里走走。 第83章 更好的好处,是让你打光棍儿 正好, 驻地部队每年都有一个任务,和附近村子搞共建。 所以,顾时年接下任务,是准备过来和大沙子村的村长谈一谈共建的事情,谈军民鱼水一家亲,援助村里大屯垦 。 他亲自过来,正好顺便看一下方浩。 “哥,我快饿死了,你怎么才来?”方浩扑在顾时年怀里,嚎得那叫一个惊天动地。 他真的快饿死了。 好几天没怎么吃东西了。 顾时年扫了眼自己干干净净的军装,再看看方浩脸上的鼻涕眼泪,他一把将方浩推回炕上去了。 结果方浩的眼泪与鼻涕就挂在了一处,像冰条似的垂了下来。 贺双杰:“!!!” 受不了了,他果断扭头选择离开了地窝子。 直接回了上工的地方,他脑海里还一直交织着顾时年第一次给钟娇送毡子的样子。 他确定——是方浩哥哥,没错! 虽然隔得有点远,但是他看清楚了,那送毡子的人就是刚才的人,也就是方浩的表哥。 那人威武俊朗,百里挑一,让他印象深刻,一眼就记住了。 此时, 方浩的地窝子里, 顾时年嫌弃的看着浑身上下都邋遢的方浩,嫌弃的指着他: “先把脸洗干净,再跟我说话。” 方浩咧嘴,躺炕上不动,装蒜:“哥,我晕。” “你不洗,我直接把吃的拎走了。” “我洗,我洗还不行吗!”方浩立刻跳下了炕,抹了把脸,还往后捋了把头发。 为了吃的也得整精神了。 他伸出手:“哥,先给点吃的。” 他快饿死了。 顾时年本想把一袋子东西都给了方浩, 突然, 一张明艳的小脸映入他脑海,他想到她帮了他们大忙,公安和部队就送了她一块不值钱的石头,他是不是应该表示点什么。 对, 所以他并没有把整个袋子给了方浩,而是从里面掏出一罐子麦乳精,一瓶黄桃罐头递给了方浩,然后又系上了布袋。 方浩不管别的,接过罐头就大口吃了起来。 吃完了一瓶罐头,他就感觉头不晕了,眼也不花了。 吃一罐罐头比人参果都顶用,嘿。 吃完,感觉没太饱,方浩伸手就要拿过那一袋子东西,顾时年手往后一躲,方浩没拿到。 方浩看着顾时年护袋子里的模样,盯着他哥,伸着脖子试探着问: “不都是给我的?” 顾时年没否定。 方浩火上了,眼瞅着吃的吃不着,心里比长了一百只孙猴子还麻爪。 “想给钟知青?”他不死心又追着问。 顾时年又没有否定。 方浩感觉牙疼,想着无论如何得把这一袋子吃的留下来,这才是天大的事情。 “哥,别玩那些小花花心思,人家钟知青有对象,人家对象……人家对象还天天来看她呢……她不缺吃的,你弟弟我缺!” 为了吃了,他也是拼了。 谁让他哥不给他吃的。 哼, 让万年老光棍儿着着急! 脸色一沉,顾时年幽幽的盯着方浩,然后直接将掏出来的麦乳精给轻松提了回去。 方浩:“!!!” 送出来的东西,哪还有拿回去的道理! 太抠了! 真是重色轻弟弟,看看弟弟不给哥哥上眼药才怪。 “人家钟知青的对象,是军官,你也是,你有啥优势?”方浩摸着下巴,开始全方位刺激顾时年。 不给吃的,别怪我贬你。 顾时年脸更黑了,想到梦里如果钟娇和别的男人媚眼如丝,共赴襄女神梦,他就生气。 不能撩完他,又去撩别人! 他舌尖狠狠的抵了抵后槽牙,低哑的声音像磨砾过边疆的风沙,粗野狂肆: “接着说!” 方浩看到他哥眼神变了,又黑又凶,冷气嗖嗖往外冒。 他挪挪屁股,离他哥远一点,怕被揍。 他咽了口吐沫小声嘀咕: “哥,听说那男人好几个口袋,级别应该和你差不多。”方浩硬着头皮继续胡诌刺激他哥。 顾时年想了想:王大厨没四个口袋。 谁有四个口袋,还能天天见钟娇? 想来想去,四个口袋的人多,但是能天天跑出去的只有王大厨。 最近,他都查了一个遍,没谁能出去这么频繁啊! 再说,现在部队强化训练,都没空。 除了王大厨! 他记得,王大厨为了买菜,放钱和票都方便,又缝了两个口袋,这一凑又四个口袋了! 顾时年脸顿时更黑了。 眼看他哥要发火,方浩迅速离开了炕边,跑到地窝子另一边去了,省得他哥一把薅住他直接给扔房顶上去。 “哥,你别扔我,这地窝子不禁扔,踩上去就全塌了。” 现在,他没软肋了,这里没他恐高的地界儿,所以,他才不怕他哥。 何况地窝子的顶子根本不禁踩,一踩全部散架。 哦勒哦勒。 顾时年淡定的把麦乳精装进袋子里,然后又从袋里掏出几个肉包子,朝着方浩晃了晃,只是晃了晃,然后又装进了布袋里! Σ( ° △ °|||)︴ 又拿出一条鱼干,然后又晃了晃,再装进布袋。 再然后,还有一条腊肠,再装进去。 最后压轴出场的是一罐肉罐头,还是方浩最喜欢吃的那一款。 这都是他妈攒了好久的票给他寄来的物品,他也是昨天才收到。 他妈也就是方浩的亲姑姑,还让顾时年拿些东西给方浩吃。 方浩眼睁睁的看着那些吃食陆续回到了布袋子里,胸口都胀得疼。 为了要点吃的,他容易吗? 方浩蔫巴巴的坐回炕上,瓮声瓮气的道: “好了,我夸夸你吧,除了其它,你比任何一个男人都有一个优势,那就是冰块面瘫脸!” “这个优势挺好,能吓跑小姑娘,少些桃花债。” “更好的好处——是让你打光棍儿!” 顾时年系好布口袋的口,提起袋子转身就走。 看人要走,方浩这一下真急眼了,那么多好吃的,咋能一下子弄走? 他可不想再饿得头晕眼花了,赶紧说好的: “哥哥,我说你爱听的,真的。” “说!” 顾时年很想知道那个天天看钟娇的男人是不是王大厨。 “哥,我下乡那天不是来晚了,听说有一个男人来看钟娇,还给钟娇送东西。” “后来就没有见过这人给钟娇送东西。” 顾时年冷冷斜了他一眼,还撒谎天天送,他伸脚狠狠踢了方浩一脚。 方浩赶紧躲开一脚踢,伸手指月: “对了,你放心,弟弟给你盯着呢,保证不让其它的什么苍蝇蚊子跑到钟知青跟前嗡嗡去,对,我给你保证看好人。” “不对,看好未来嫂子。” 顾时年不着痕迹的扬了扬唇角。 这句话听着怪好听的。 “别瞎说,省得坏了姑娘名声!”顾时年瞪了方浩一眼。 同时, 顾时年开始掏一罐麦乳精出来,放在方浩的炕头。 不过,钟娇最近对自己一直冷冰冰的,也不撩了,反而,他倒有些期待……被她撩一下…… 顾时年赶紧拍死这个该死的想法。 怎么叫期待被撩,这简直跟期待耍他流氓有什么区别? 方浩看到他哥掏出一罐麦乳精,迅速眼亮了,原来哥好这口啊,不早说。 他决定多说一些好听的,然后争取把一袋子吃的给留下。 他摩拳擦掌,绞尽脑汁想好听的。 “放心,我不说。”方浩为了表忠心,更为了要吃的,赶紧拍着胸脯子保证: “哥,你放心,弟弟保准帮你盯着未来嫂子。” 顾时年没吭声,东西也没再往外掏。 方浩眨眨眼:“……” 自己说得多好听,哥怎么不掏东西了? 第84章 她要守株待兔,她不相信他一直不出来 “方知青在吗?” 方浩正满脑子都在想:怎么弄回那一布袋吃食的时候,就有一道夹着沙子的夹子音响起来。 这声音又沙又假,麻得他耳朵直痒痒。 “谁?”他没好气的嘟嚷了一句谁,就来到了地窝子门口。 哪个不开眼的在这里捣乱,这跟抢他嘴里的肉馒头有啥区别! 等捶吧! 站在地窝子门口, 他抬眼就看到了陈秀英, 他的目光落在陈秀英的嘴上,那天这货被钟娇扇了,这香肠嘴上的肿还没有下去,咋又出来蹦哒了? 不过这女人脸上抹的是啥,白叽叽的,跟面粉差不多。 吓得方浩不由后退一步。 “你你……男女不便,你别进来了。”方浩游走花丛多年,片叶不沾身,他警惕的看了眼陈秀英。 想跟他搞一起……门都没有。 今天早上, 陈秀英就听到方浩又病了,并不以为意。 刚才有人看到方浩那里进人了,是一个军官,都嚷嚷说像是给钟娇送毡子的男人。 这下, 陈秀英像打了鸡血似的,马上和王大芳请假,还抹了好几年年前买的粉面和雪花膏,扑了一脸,才匆匆来到方浩地窝子门口。 砰砰砰, 她的心脏跳得比石头蹦的还高。 方浩长的油腻又恶心,她要看的是那个男人,可是方浩在门口挡着她,她啥也看不到,哎,急死她了。 “听说你病了,我过来看一眼,毕竟我们……是同一批下乡的知青,互相照顾是应该的。”陈秀英强扯出一个理由。 方浩看了眼这打扮古怪的陈秀英,就想起了聊斋志异里的女妖怪,赶紧轰人: “哎哎,陈秀英同志,你赶紧走,你这样,大晚上的可别出来,不然能吓死一口子!” 多亏他吃了他哥的罐头,眼不花了。 不然,大白天的就陈秀英这样都能把自己吓一个跟头。 听说,以前某本子国的人脸跟抹了面粉似的,抹得白呼拉碴的,牙齿抹得黢黑黢黑的,睡了男人,眉毛都得剃光了。 据说,当年唐朝某个皇帝,大败本子国。 后来本子国进献了两个公主。 皇帝一晚都给睡了,结果第二天早上,见到这两个公主时,吓得差一点背过气去。 原因就是对方抹的脸煞白煞白的,牙齿是黢黑黢黑的,眉毛是光秃秃的…… 连活珠子都比不上。 一想到此,方浩立刻打了一个激灵。 陈秀英被这样撵这样损,眼圈都红了。 但一想到每天喝着满是沙子的粥,住着漏风漏雨的地窝子,吃着能砸死牛的饼子。 再想钟娇不但住着最好的地窝子,还天天吃香的喝辣的。 一想到这些,陈秀英决定忍下方浩的语言攻击,坚定的一直伸着脖子朝里瞅。 方浩看着陈秀英不走,反而往他的地窝子里瞅不停,心想,难道这是瞅他哥? 正想着, 顾时年正好提着布袋子走出来,看到方浩和别人说话,眼皮也没有撩,大长腿直接从另一面直接迈上地窝子,径直离开了。 陈秀英:“……” 她一个大活人,年轻姑娘,他就看不见吗? 方浩张开嘴,刚想再接着怼时,结果一眼就看到陈秀英跑了,而且还直接朝他哥撵去了。 方浩一跺脚, 这陈秀英这不是捣乱吗,这长相可别吓着他哥。 于是, 方浩也跟着撵上了上去,多亏吃了一罐水果罐头,不然,这两条腿儿哪里来的力量。 顾时年知道钟娇住的地窝子地址,上次他就来过。 站在钟娇的地窝子门口,他清清嗓子喊: “钟娇同志。” 钟娇听到顾时年喊她,心里有点复杂。 她知道自己不能招惹顾时年,因为他是一个纯情的男人,招惹了就是给自己找麻烦,还浪费人家青春。 目前,她还不打算结婚。 因为前世被一些渣男伤够了,她不太相信男人。 所以,她才在前世,喜欢摸摸男模的腹肌,结果没摸着,她还被一口水给呛死了。 是男人有毒? 还是, 她可能对男人过敏。 万一再招惹,她一不小心又变成阿飘了。 穿一次,可不一定有第二回穿越,她还是很珍惜现在这条小命的。 钟娇走出地窝子门口,站在小凳子上迈上地面。 她看着顾时年,很认真的问: “有事?” 顾时年知道单独进一个姑娘屋子影响不好,所以,他也没想要进去,只是将布袋提过来: “你的奖励。” 地方公社没钱,发不了奖励。 公安那里也可以忽略不计,但是钟娇值得奖励,帮了他们大忙。 钟娇想了想,确实抓汪龙的过程里,不费他们一兵一将就直接将人给抓住了,还救了一堆姑娘。 那石头虽然也是奖励,但大家都不知道那石头里有宝贝啊。 他们只知道那是一块石头而已。 “好,我接受了。”钟娇大方接过布袋子,推拒只会更麻烦。 再说,自己确实帮了他们。 石头是公安奖励的。 这顾时年的奖励代表了部队,奖励没重叠。 嘿嘿, 她不心虚! 这时, 陈秀英赶到了,继续夹着嗓子喘了口气道: “钟娇,你怎么能要人家的东西?” 她也想要啊。 这一袋子得装了多少好吃的啊! 方浩的目光也紧紧盯着那个布袋子,看钟娇淡然的接过去,心头就一直在滴血。 但他不敢说,怕挨他哥揍。 只是目光盯着钟娇手中的布袋子!跟大狗见了大棒骨似的死死不撒眼。 看一眼少一眼! 呜呜呜! 钟娇看了眼陈秀英,只见陈秀英那双眼睛冒着光,吐着丝已经从布袋子粘到了顾时年身上。 呵呵,这是冲顾时年来的。 钟娇没有料到原来陈秀英打的是这个主意。 不过,她不否认陈秀英这眼光不错。 “狗拿耗子多管闲事!” 陈秀英一听钟娇口出芬芳,立刻又嗲着音批评: “钟娇同志,你一个女同志太粗鲁了,怎么能说脏话?” 她垂头捻着掺了沙土的麻花辫子,扭着腰,装出一副羞涩的小女人模样。 听她奶奶说,男人都喜欢温柔小意含羞带怯的姑娘。 “方浩,赶紧弄走。” 顾时年刚刚被收了东西雀跃的心情,瞬间被突然出现的陈秀英和方浩搅乱了,像眼前飞来了两只苍蝇般难受。 他瞪了眼方浩。 方浩刚要伸手赶陈秀英,却听到钟娇怼起了陈秀英,他下意识停下了动作。 钟娇可不怕陈秀英怼,更不怕顾时年嫌弃她粗鲁骂脏话,这样被顾时年一嫌弃不正好,以后少了牵连: “陈秀英,你是嫌我骂得少,还是打得你少,整天冒出来整幺蛾子。” “你倒不粗鲁,抹着面粉上工,就不怕大白天的吓到大伙?” “你倒不粗鲁,夹着嗓子,一天能夹死几只公蚊子?” “你倒不粗鲁,贱的一路追着男人跑,把女人的脸都给丢尽了。” 方浩:“……” 不可否认,怼得好怼得妙,怼的声音呱呱叫。 就是,钟娇同志能不能给他点吃的? 那一袋子吃的,他们分一分? 陈秀英眼圈一下红了,她扭头,抹着眼,巴巴的望着顾时年,脸上的粉哗哗的掉: “同志,你看钟娇同志……别怪她。” 钟娇飙了一记刀子眼给陈秀英, 真是茶得狠,又当又立。 但瞅到陈秀英脸上面粉哗哗的掉时,她噗嗤一下子笑了。 陈秀英又朝着顾时年挪步,顾时年噌的一下子直接跳进了钟娇的地窝子,问: “钟娇同志,我能进坐一会儿吧,还有我表弟方浩。” 钟娇点点头:“……” 你都跳进去了才问,礼貌吗。 不过,看在一袋子吃的份上,算了。 三人先后都进了钟娇的地窝子。 地窝子虽然条件有限,但钟娇的地窝子收拾得干净整齐,被子也叠得很平整,就像没住过人似的。 陈秀英:“……” 就单独把她晾外边了。 她不信邪了,她要守株待兔,她不信顾时年一直钻在钟娇的地窝子里不出来! 第85章 故意我见犹怜与他最最纯洁的吻 方浩进屋之后,眼睛还是粘在了那一坨布袋子上——他的吃的啊,全没了! 钟娇:“……” 顾时年伸手呼了下方浩肩头,以示提醒。 方浩立刻站定坐好,他哥可不止扔房顶这么一招整治自己的手法,他哥多的是法子收拾自己。 这两天,他是蔫豹子胆子大了,给忘了他哥这茬。 曾经, 他哥往水里按自己。 往房顶上扔自己。 一次比一次过分,但他妈愣是不管他。 这回, 这沙漠地带,没水,没房顶,万一他哥给他整粪坑儿里按,或是沙子里按…… 一想到此,方浩赶紧捂紧了自己的嘴巴。 一切皆有可能。 Σ( ° △ °|||)︴ 顾时年看到方浩消停了还捂着嘴,再次将目光落在钟娇的身上,一落上,眼睛里的浓遂炽热悄悄隐匿在后,眼神化作一阵阵清明: “钟娇同志,我这次来主要同大沙子村加强军民共建,顺便向你致谢。” 他本可以不来,以往都是他的副职或下级来参加。 他很少亲自参与。 钟娇点点头,倏的眼睛一亮,想了想,刚想出口,一眼就看到了陈秀英还在地窝子门口探头探脑的模样,看来这货还没死心。 她正想找个理由前去轰走陈秀英,毕竟接下来她说的事情不方便让陈秀英知道。 正在这时, 就听到陈秀英一声尖叫, 地窝子的三个人,同时齐刷刷的看向了地窝子门口。 此时, 他们三个发现陈秀英被人薅着辫子正往外拖,拖陈秀英的不是金小川又是谁! 钟娇感叹金小川真是自己肚子里的蛔虫,总在自己最关键最需要人出手的时候出现,比及时雨还要及时雨。 以后多投喂金小川一些以加鼓励。 金小川撅着屁股,一边薅着辫子往外扯人,一边臭骂: “陈秀英,你个臭不要脸的,凑什么凑?” “你没见过男人啊!” 陈秀英也拽着自己辫子伸劲儿,不撒手,还叫嚷: “你小川你不要脸,你拽我干啥,你是不是心虚,怕我说你和钟娇有一腿?” “你个癞蛤蟆日的,我和你妈有一腿,不然咋会生下你这么一个孬种!”金小川骂起人来荤素不忌,把自己骂了也在所不惜。 只要恩人不让自己娶。 接下来,恩人让自己干啥都行。 陈秀英又羞又愤又气,怎么好好叨叨的,扯上她妈了,这跟她妈有什么关系! 说好了,小伙伴打架骂人不带家长的。 “金小川,你草你妈……你给我……松手!快松,勒死我了!”陈秀英蚝叫着,比猪圈儿里的猪被挨一刀叫的还要凄惨。 “狗日的陈秀英,老子怎么日出你这么个玩意,我就不松手,勒死你算了。”金小川粗话连天的回怼着。 陈秀英被勒得头卡通发麻,又疼又火辣辣,她呜呜呜的哭着。 “我不是你日的,王八犊子!”她骂不过金小川。 “你这个狗日的,还不赶紧回去,听说你背土的筐子没了,你不怕赔钱?”金小川话题一跳,跳到了陈秀英上工借的农具上。 陈秀英一愣,就被金小川薅着辫子拖了一米。 陈秀英头皮被扯得更疼,瞅着都见了血,她疼得眼圈都红了,但她不能走,她要等着那个俊朗的军官出来,不然她白挨薅了。 她尖叫着: “没了,我也不走,我就不走,我气死你!” 丢了农具肯定要赔钱。 赔钱就赔钱,等她勾到这俊朗的男人还愁没有钱。 她呼呼的喘着气,尖叫着不想上金小川的当。 “好,你不走是吧,丢了农具,王大芳不但要扣你的分,还要去村长那里告你不好好上工。”金小川再次逼陈秀英离开这里。 他想得赶紧把恩人嫁出去,不能让恩人赖上自己,天天盯着自己的一亩三分地。 他是有地没有牛,光看田地也白搭! 这位军官哥哥赶紧加把油,把我的恩人钟娇同志收服弄走吧。 ——陈秀英一听这个,这气啊! 这王大芳是王八喝酒发疯了吧,居然还想去村长那里告自己,她是不是有病啊? 不过,自己只要勾到钟娇的对象,自己还怕村长敢狗眼看她低? 想到此, 陈秀英决定豁出去了,反正无论如何都要勾一勾那个男人。 嫁了他也不吃亏,长得好,身材也好。 屋外炕上都舒心,关键人家还有钱。 她再也不用吃沙子了。 一想到这里,陈秀英立即亢奋起来,一双眼睛都亮了起来,比王八看绿豆时都亮。 “告就告,我不怕!”陈秀英是王八吃称砣,铁了心了。 她啥也不要了,只要这个男人! 金小川再次用力的薅扯着陈秀英的辫子,陈秀英往回拽, 一个扯, 一个拽, 这下二人就在钟娇的地窝子前开始了拔河比赛。 而地窝子里的三个人, ——钟娇、顾时年还有方浩则津津有味的看他们比赛,忙着吃瓜,高兴得不亦乐乎。 金不川看着陈秀英死活不肯走,就要搅乱恩人的好事。 再者,他也感觉后劲儿不足,快要扯不过陈秀英了的辫子了,他不禁心想: 这娘们也不知道吃了多少沙子吃出来的力气,他竟然快不行了。 接下来, 金小川小眼睛一转,计上心头。他故意一松手,不薅辫子了。 结果陈秀英猝不及防,用力过猛,一下子往后裁了一个跟头, 扑通一下掉进了钟娇的地窝子门口,又是轱辘几下,然后一下子匍匐在钟娇的脚下,还抱着脑袋,砰的磕了一个响头! 这下,钟娇笑弯了腰,明媚的眼眸一下子灿烂起来: “陈秀英,没到过年,你不用给我行这么大的礼!我怕折寿!” 方浩也笑着点头附和钟娇,打趣陈秀英: “你作为长辈,过分了,一分钱的红包还是可以包的。” 钟娇继续笑,还朝着方浩伸拇指,示间他说得好。 顾时年勾勾唇没作答,他眼角的余光只看到了钟娇那一脸愉悦的笑容。 金小川噌的跳下地窝子,一下子跳到了陈秀英身后,张开双臂大喊: “陈秀英,你再不走,我啃你了?” 金小川生怕陈秀英破坏了恩人的好姻缘。 嗯,这人还是火车上的那个男人,坐怀不乱,人品不错,他先替恩人掌眼过关了哈。 他不得不使出杀手锏。 这是他最最纯洁的初吻,真不想给这个破女人。 但为了恩人,只能算了。 当啃猪了。 再说, 他都可以为了恩人上刀山下火海,一个破猪的初吻有啥,给了,擦了再要回来还是自己的。 自己的嘴自己说了算。 陈秀英一趟咕噜,摔得她浑身上下都疼。 胳膊儿, 腿儿, 后腰,尾巴根儿, 哪哪儿都疼。 但最刺激的是金小川扑过来了,还要啃自己,她吓了一跳,一个咕噜爬起来。 她一眼就看到了心心念念的帅气男人。 陈秀英眼睛顿时一亮,就连忙扑向了顾时年,还想躲到顾时年的身后贴上顾时年。 结果,方浩看穿好,立刻上前,伸开双臂,同时还伸出了一只脚挡在跟前,准备随时踢她。 看到挡在眼前的那只脚,脚底好像沾了一层牛粪。 还是稀黄色的, 陈秀英:“……” 她忍住扑向顾时年的冲动,堪堪刹住自己的双脚。 不过,她却眼圈通红的看着顾时年,拉丝带线的粘着顾时年,还时不时的眨上一下水眸拉个电花。 同时,嘴唇微抿,故意做出我见犹怜状。 第86章 那感觉很真实 恰在此时, 金小川扑到了,一下子就熊扑住了陈秀英,一双小黑爪子死死的拦在了陈秀英的腰间。 啵! 惊天动地的一声,在地窝子里响起来。 再之后, 地窝子陷入诡异的安静。 再再之后, 传来笑声, 听到笑声,金小川立刻嫌弃的跳着推开了陈秀英,扭头,不停的呸呸呸的吐着嘴里的沙子: “你丫的,天天洗脸不,看看,老子啃个你,吃了一脸的土,以后,能不能洗洗脸再让我啃?” “这可是老子的初吻,就特么的亲了一堆土?” 这边金小川亲了人家,还骂骂咧咧的表示不满意。 更表示亲的质量不过关。 这下陈秀英臊得受不住了,接连被羞辱,眼圈是真的红了,眼泪瞬间就流了下来。 真哭了,她被一个丑到极限的矮挫穷黑的男人给亲了。 完犊子了! 她本来想讹住顾时年没讹住,结果被一个小鸡仔的男人给亲上了,这回她被讹上了,这可怎么办? 她得赶紧跑,不然,金小川一直追着要娶自己就麻烦了。 金小川又丑又穷又挫,她不稀罕。 于是,陈秀英迅速爬上地窝子,一下子给跑了。 金小川在后边扑着紧追不舍: “陈秀英,你有本事,别走,给老子站住!” “说说,你洗屁,股不?” 看到两人走了。 哈哈哈。 钟娇笑得弯了腰,咯咯的笑声回荡在狭小的地窝子里。 粗笑话也挺逗人。 方浩竖起大拇指,看着地窝子外蹿出去的两道身影,啧啧称叹: “金小川干得可真漂亮!” “典型的围魏救赵。” 动不动就亲人这事儿,连自己这个有名的街混子都干不出来。 没想到金小川干得倒挺溜啊! 真是大写的两个字——佩服啊! 虽然他不怎么去吃饭,但也听贺双杰说多了金小川怼人的英勇事迹。 不过,眼见为实。 这次,他见识过了,只觉得金小川怼人不仅嘴皮子利索,还能耍无赖,简直就是怼人小炮弹, 看看,都把陈秀英炸懵了,吓跑了。 顾时年深深的看着笑弯了腰的钟娇, 此时,她一双水眸沾满了灵动与笑漫过后的水气,水汪汪的,比上好的湖水还水润,宛若春末湖景,忍住让人流连反复观摩。 他喃喃出口: “钟娇同志!” 方浩一听这温润的声音,浑身打了一个激灵,这声音一点儿也不冰冷,是他哥的声音吗?他挖挖耳朵,一度怀疑自己听错了。 “哥,哥?”方浩抬手在顾时年眼前晃了又晃。 顾时年一把推开碍自己眼儿的方浩咸猪爪子道: “钟娇同志,有什么需要的,尽管找我。” 以前,他不敢找她,怕她撩。 现在,好像掉了个儿了?他居然想要撩她。 钟娇敛住脸上的笑,变得一本正经起来,她直起身子,指指旁侧那个布袋子道: “你已经给了我足够的东西,其它的就不用了。” “不过,如果你带着军民共建的任务而来,我可以替村长问一下,你们部队里有没有能工巧匠,也就是手巧的人,尤其是木工方面的,给介绍几个?” “几个?”顾时年不明所以,不知道为什么钟娇要手巧的人? 难道钟娇看上的男人是个手艺巧的人,听方浩说那男人只来过沙子村一次,难道不是他这边的人,而是那边更远一点驻地部队的? 顾时年脸色有点沉,沉得能低出一层乌云来。 最近,他做梦更频繁了,几乎天天在梦里梦到钟娇。 天天梦到和钟上娇在一起缠绵。 这天天梦到,足以证明他们之间的缘份。 如果,让他再娶另外一个女人,他会感觉多少有点不自在,毕竟和钟娇发生那啥那啥的时候,他都能感觉到像是真实发生过似的。 那种感觉很真实。 最近太废大裤衩子,他都洗坏三条了。 “一个两个,都行,我只是替村长问问,这不关我的事情,只事关军民共建。”钟娇提出这个想法,并不是心血来潮。 而是她有一个打算。 那就是,她上次给姜援朝说的朋友有一批木材的事情。 她不但想把那批木材加工一批独轮车,也想着多弄些板车,以加快大沙子村的垦荒进程,也算是她为支边建设多出了一份力。 不过,大沙子里的木匠最多一两个,再加上部队帮忙,应该能加快制造板车的速度。 钟娇想了想,看着顾时年黑着脸的模样,像不是不高兴,她有些担心顾时年不会帮忙。 “好,我们那里有三个,你什么时候需给我联系。”顾时年答应帮忙了。 钟娇想了想, “我先和村长说一声,到时告诉你具体需要几个。” 毕竟顾时年不知道木材的事情,这事情最好不让要他知道,他这人很敏感,省得坏了事儿。 因为她直接走的是空间里的木材。 “我先走了,你们……” 钟娇指指自己的地盘——地窝子,意思是说地窝子的主人走了,你们俩个大男人还想赖在人家里不走? 有点不合适吧。 方浩立刻憨憨的摸摸头: “我们马上走,对了,钟知青谢谢你给我看好了两次病。” 顾时年愣了一下,漆色的双眸闪过一丝亮光, 他再次深深的看过钟娇那一双白嫩小巧细长的手,一点儿也不粗糙,比白玉雕得还美。 但这一双水葱般的手竟然会医术。 她这么厉害,其实会些医术,也不奇怪,他如是想着。并没有太过震惊。 因为前两次,他已经看到她出神入化的功夫,她已经让他大开眼界,惊艳无比。 他想:她多会些什么很正常,或许是她拜了非常厉害的师父,或许她本人更有天赋,所以她才会如此优秀。 “谢谢。”顾时年再次对钟娇表示感谢。 感觉自己带的那一布袋子东西有点少了,毕竟她还给表弟看好了两次病。 “不客气,我会收他药费。”钟娇不客气的看了眼方浩,直白要钱: “你记得给我钱哈。” “嗯。”方浩一噎,转身,快速跑出了地窝子。 一边跑, 方浩一边在想:他如果促成了钟知青和他哥的好事,以后,他是不是有吃的了? 他可是听说钟知青天天开小灶,吃得老好了。 如果钟知青成了自己嫂子,自己的肚子是不是也有保障了? 他可以天天到嫂子这里蹭饭? 想到以后可以吃好吃的,不用吃带沙子的粥,不用吃喇嗓子眼儿的饼子,方浩顿时感觉满身的鸡血复活了。 浑身上下都充满了力量。 转到地窝子后面,他弯身脱鞋,拿出鞋垫,从鞋底下抽了一张大黑十。 想了想,拿民五块,后来又一咬牙,还是拿了一张大黑十吧,钱多才靠谱。 为了吃的,撮合他哥和嫂子也太值了,况且钟知青还救了自己两次。 转身, 他又转回了地窝子正前方,伸手将一张大黑十递向了钟娇。 钟娇本想接过钱, 结果一陈风儿扑过来, 然后接着就是一股浓滚滚的咸鱼味儿扑面而来,她皱眉偏头,又往旁边挪了几步,才回头看向方浩手中大黑十。 大黑十叠了起来,是双层的。 她确定那股味儿是从这张大黑十上传过来的,她又挪了几步,偏离了咸鱼味儿的风口,才道: “改天给我换一张没味道的。” 这个味道八成像是从鞋窠子里拿出来,怪不得闻着一股臭脚丫子味儿。 她看过不少这个年代的年代文。 这个年代, 女人爱藏钱在大裤衩子里面,而且大裤衩子里,专门有一个兜儿用来放钱。 尤其缺水的地方,成天不洗澡,那钱的味道拿出来也真是酸爽极了——上头。 男人们则喜欢把钱藏在鞋底子里,这样走到哪里都踏实,因为钱稳稳的藏在脚下。 方浩一听脸红了。 方浩扭头,伸手问他哥要:“哥,给我一张大黑十。” 他的钱全是有味的,为了吃的,他只能坑他哥了。 卖了他哥也行,再说卖给钟知青有什么不好。 有吃的, 还长得好看。 第87章 有没有另外一个男人找钟知青? 顾时年幽冷深邃的眼神斜扫过方浩一眼, 冷嗖嗖, 吓得方浩打了一个激灵, 方浩对这眼神似曾相识。 不是似曾相识,而是铭心刻骨。 是他以前被要扔房顶的之前,他哥的大眼神哦! 一想到这里,方浩顿时头皮发麻,脚底发凉,他双手作辑,皮软的哀嚎了一声: “哥,你记得给钟知钱,我先走了。” 不等话落, 他的双腿就跟电动小马达似的,rou rou 的跑远了。 眨眼儿就不见了踪影, 他脚下腾起的烟尘形成一片小小的黄沙雾屏障,一圈圈的弥漫着,久久未曾消散。 钟娇:“……” 这是妥妥的血脉压制吧? ……这方浩也忒不禁吓了,竟然比沙漠里的地老鼠蹿得还快! 嗖嗖嗖的, 顾时年淡淡回过头,眼中的戾气瞬间敛去, 他近距离的望着钟娇那一张雪白如瓷的小脸,视线痴迷而又惊艳。 她脸蛋上还有一抹粉晕,在阳光的光影下,粉粉薄淡浅浅晕开,自然而柔丽,宛如春天最绚烂的那一朵桃花嫣红,盛放在枝头。 令人忍不住想要伸手去摩挲一下,感知一下那柔嫩粉润的触感。 他知道不能,只能暗暗的捏了捏手指,压下心头的那一丝向往。 正如一首诗说得好, 早知如此绊人心,不如当初莫相撩。 再看,她杏眼光波潋滟,一览无余。 眼光之中风光旖旎,神秘莫测。 可惜的是, 他没能从她的眼中,看到自己的那抹倒影。 咳咳咳, 在钟娇刻意的提醒下, “你去村长那里?”他问。 钟娇反手关上地窝子里的门,走出地窝子,指了指村长的地窝子方向,眼睛晶亮又灼灼: “对,你要一起?” 她以为他会躲自己远远的,刚才顾时年跳进自己的地窝子,毕竟是为了躲陈秀英,现在应该害怕自己撩他才对。 “好,一起。”顾时年大方应答。 大拇指摩挲着食指,有一种隐隐的雀跃在心头弹跳。 心跳比一只跳蚤跳得还频繁,咚咚咚的。 钟娇一愣, 不撩他,他倒是来劲儿了。 这男人都是逆来顺受类型? 推着不走,打着倒来劲儿了。 她抿下粉唇,伸出手,看了眼高大挺直的身影: “顾时年,你弟弟说你该给我药费?” 一码说一码。 该要的钱的还是要给的。 顾时年一愣,赶紧伸手从口袋里掏钱。 他一下子摩挲到一张大黑十,但他想了想,又放下了,又在口袋里摩挲,直到摸到一张两块钱,一张一块钱,还有一张两块钱的。 他绷着一口气,心虚的眼睛都没有看正视钟娇。 钟娇目光落在他手中的钱上,直接接了过来,后又反问: “还欠五块!” 顾时年搓搓手,试探的问:“下次,我给你捎过来,这次我就五块钱了。” “那好。”钟娇点头。 顾时年满意的悄悄吐了口气, 想了想,钟娇道:“你不用还,我直接找方浩要就行。” 顾时年皱眉摆手,赶紧拉踩亲表弟:“他的钱都藏鞋底子,一股臭脚丫子味儿,太难闻,还是我还你吧。” 这样的回答,钟娇第一感觉就是不太正常。 难道自己要钱,顾时年不嫌自己物质吗?然后就吓得迅速逃之夭夭。 怎么还为了五块钱同自己扛上了! 失策! 这帅哥不好糊弄走了。 钟娇叹了口气,想了想: “算了,五块钱够了。”她还是不想和顾时年攀扯太多。 这两天做的梦有些让她变得有些抑郁。 本来,她不想和顾时年有任何攀扯,但梦里扯得太多太,甚至就差闹出人命了…… 反正梦里乱糟糟的。 顾时年看着钟娇小脸皱起,一副烦燥的小模样,他抑制住微扬的嘴角,心情愉悦的坚持道: “钟娇同志,下次,我过来带给你。” 钟娇甩了甩手:“好。” 爱带就带吧。 谁嫌钱烫手? 该咋滴就咋滴,反正他又不能二十四粘在这里。 她大步流星的向着村长家里走去,想着木材的事情。 顾时年迈着沉稳有力的步子跟着她,但和她保持一米的安全距离之内。 她走得快, 他走得快, 她走得慢, 他走得更慢。 反正,他一直稳稳的跟着她,远远看去,就像一个成语,叫做如影相随。 有不上工的婶子大爷们看见了,都啧啧称赞: “钟知青对象来了?” “是上次送毡子那个对象吗?” “不知道,谁看见来着?” “我看见了,就是上次送毡子那个军官,是钟知青的对象。” “没想到刚隔几天,钟知青对象又来了,这都第二回了!” “钟知青长得好,没想到她对象长的也好。” “真是天生一对!” 听着路边村民对他们的评价,顾时年的千里耳听得真真切切。 他的嘴角扬起老高,弯起一抹弧度,还有一点酒窝隐隐欲现。 原来,村民们是这样看待自己。 还给自己冠上了一种钟知青对象的身份! 惊喜! Σ( ° △ °|||)︴ 突然间, 脑海灵光乍现? 第二回来? 难道第一回说的就是自己?对,就是自己,还送送毡子那个军官,可不是自己嘛! 想到此处, 顾时年忍不住咧开了嘴角,露出一圈洁白的牙齿。 路边的大爷大妈,他不好打听。 但他可以向小孩子打听。 于是, 顾时年不再专注撵着钟娇走了,他停下步子,四处查看,很快,就锁定了一个七八岁的小男孩儿。 他走过去,朝着小男孩儿招了招手。 小男孩看了眼前面不远处的钟知青,又看看男人的军装,才啃着手指头走过来。 他深深的眼窝,大大的眼睛,头发有点卷儿。 “你叫我?”男孩子问。 顾时年想了想,从包里掏出一毛钱,朝着男孩子扬了扬: “我想跟你打听一些事情。” 男孩子看着晃悠的一毛钱,面露惊喜,一双大眼睛都有了灵气,一扫刚才的警惕与呆滞,现在彻底活泛了起来: “你想打听什么?” “我就是想知道,刚才听爷爷奶奶说钟知青有对象,好像是我,对不对?” 男孩子一边啃着手指头,一边看着顾时年手里的钱,点头: “对,就是你!” 顾时年胸口暖烘烘的。 他耐心十足,接着发问,还把一毛钱举高了一些: “为什么这样说?” “你第一次来看钟知青,送毡子的时候,全村就说你是钟知青的对象。” 男孩子吮着手指,想了想才告诉他。 顾时年想了想,又问: “就我一个人来找过钟知青?” 男孩子努力的想了想后,肯定的点点头:“就你一个。” 顾时年内心隐隐的欢喜在燥动,他清了清嗓子,指自己衣服接着问: “你再想想,有没有另外一个男人找钟知青,他穿着和我一样的衣服,还是一个年轻男人?” “脑门有点秃。” 他潜意识里一直怀疑王大厨。 不过, 不吹大话,他才是方圆百里最靓的仔儿! 王大厨的样貌身材统统靠边站。 这点自信他还是有的。 第88章 她们都撒了欢儿的不上工了 男孩子拨浪鼓似的摇头: “没有穿着你衣服的男人找钟娇同志,就你找过钟娇两次。” 这男孩子一口气说完了,然后眼神炽热的盯着顾时年手中的一毛钱。 顾时年摸摸男孩子的头,结果摸了一手沙子……他直接将钱给了男孩子,并拍拍男孩子的肩道: “谢谢你。” 小男孩儿拿了钱,一溜烟的蹿没影了。 起身, 顾时年感觉满眼的戈壁黄沙都变得优美起来,满眼望去,就像一幅盛装打扮的油画,全都涂上了赭黄色。 随后,他笑了笑,脚步轻快的走向了村长家的地窝子。 没有想到:他原来一直在和自己较劲儿! 想到此, 他就想到了方浩。 这方浩为了骗吃骗喝,竟然谎报军情,有鼻子有眼的说是有一个穿军装的男人天天来看钟娇,害得他这两天心神不宁,天天做梦,大裤衩子都洗坏了三条!!! 回头,他得狠狠收拾方浩一下。 阿嚏! 阿嚏! 打了两个大喷嚏的方浩,直觉不太妙,总有一种他哥要找他秋后算账的第六感。 于是, 他迅速爬出了自己的地窝子,贼兮兮的溜去了贺双杰的地窝子,反正贺双杰的地窝子里啥也没有。 门就是一个破木头板子,直接推开就成。 他瑟瑟的躲进了贺双杰的地窝子,发现里面没有一个可以藏身的地方。 \/(tot)\/~~ 他暗恨自己不会七十二变,不然变成一只地老鼠,打个洞猫进去算了。 唉,他能感觉出来, 他哥回头一定会暴揍自己。 \/(tot)\/~~ 村长家的地窝子前, 钟娇看了眼正在地窝子前忙着做午饭的顾九花,她喊了一句: “婶子?村长在家吗?” 顾九花一看是钟娇,一边笑盈盈的用刷锅的小扫帚扫扫锅里刮进来的黄沙土,刷刷刷,她一边和钟娇搭话: “钟知青,他在大队部。” “谢谢婶子。” 钟娇说完,就朝着大队部走去,扭头,发现顾时年竟然没有跟上来。 刚才,她就发现他“走丢了。” 好吧,最好别跟着她。 走进了大队部,她一眼就看到中间屋中坐在长条板凳上,正趴着写东西的姜援朝。 “村长!”她喊了一声。 一听是她的声音,姜援朝迅速放下笔,赶紧跑过来,朝着钟娇身后看了好几下,才讪讪手摸着鼻子道: “木材的事儿?” 钟娇温温一笑,“村长,不是木材的事情,但与木材有关。” 姜援朝有些失落,但想到与木材有关,于是他招呼着钟娇往屋里走: “走,坐下说。” 钟娇看了空空荡荡的大队部,是真的空, 除了一张破桌子, 就是四个长条板凳,而且胳膊腿儿的都不是原版,都是后来接的。 绝对称得上艰苦二字。 她拣了一条稳当点儿的板凳,坐在了中间,她看着坐下来的姜援朝说: “村长,木材的事情,这两天,我去县里就能马上解决。” “今天我想说另外一件事。” “当时,我朋友说, 可能这一批木材不太少,多少吨,我也没记太清,我想这样。” “如果木材多,就一部分做独轮车,一部分做板车,这样更好。” 姜援朝没立刻回她, 而是把耳朵上架的一根烟卷儿拿起来, 又掏出一个火柴盒, 滋的一声, 他用掏出来的火柴棍划过了火柴盒的侧面。 火柴燃了起来,映着姜援朝那黢黑的大方脸,映得他脸上的褶子更深了。 点上自己卷的旱烟,吸了一口,又狠狠的吐了一口烟雾, 旱烟太烈, 呛得他咳了好几声,才抬头看向钟娇平静的脸: “钟知青,咱们村会木匠活儿就一个人,我儿子,这……也做得太多了,我儿子得忙活到什么时候才能完成?” 做这么多车子,累死他那傻儿子算了。 就是现教别人做也来不及啊。 钟娇看着焦虑的姜援朝,烟雾也掩不住他那能夹死苍绳的眉头,她笑了笑, “村长,你别着急,我听说每年都有军民共建,要不,你可以向共建单位要几个手巧的人。” “一边现教,一边攒车。学习生产两不耽误。” 姜援朝激动一拍大腿:“这中!” 年轻人脑子就是转得快。 这钟知青刚刚来支边,就知道军民共建,看来是钟知青的对象漏的口风。 正说着, 他一斜眼,就看到一身绿色军装的年轻人伫立在队部前,这年轻人这站姿很标准,就跟沙漠里的小白杨似的,腰杆子挺得直溜溜的! 看着就让人心生喜欢。 此时, 钟娇循着村长的目光,转过身子,扭头也看到了挺拔帅气的顾时年。 双腿笔直, 腰间系着棕色的腰带。 双腿扎进了黑色的皮鞋里。 黑色的脸膛,脸部轮廓刚毅果敢,眼神锃亮。 用北方话来讲,这是特别一精神小伙。 他整体给人的感觉就是:斗志昂扬,壮怀激烈。 进大队部前,她以为顾时年有事走了,没想到人还跟来大队部了,她看了他一眼,把头扭了回来,双手故作淡定的搭在一起。 顾时年还没有说话,而是隐隐的用余光扫了眼那道坐得笔直的俏丽背影。 姜援朝看到年轻军人身上的四个口袋上,愣了下,没想到此人如此年轻有为,比当年的自己有本事多了。 这孩子一定前途无量。 心中暗暗佩服的同时, 姜援朝赶紧站了起来,顺便把手上的烟也直接用手给掐灭了。 掐灭的另一半烟蒂,姜援朝没舍得扔,直接又装进了自己的口袋。 他赶紧上前,脸上的折子都乍开了,迎了几步,伸出粗糙的大手,讪讪的问道: “同志,我是大沙子村的村长,你是?” 他一见到当兵的就亲切,毕竟自己也是当年的兵啊。 脱了这身军装他真的是万般不舍。 边疆屯垦、边疆建设需要人力,物力。 作为一名老,党,员,他必须积极响应国家号召,把热血与青春投入到边疆建设中来,无论让他打仗还是搞生产,他都要冲在第一线。 作为炎黄子孙,他骄傲! 尽管这里黄沙漫天,极度缺水,但他已爱上这里独特的磅礴的美! 黄沙峰烟万千里,赤胆忠心抱终生。 顾时年身体绷得很直,他伸手, “顾时年,我们谈一谈今年的军民共建。” 二人热情握手时,他就直奔了主题。 最后四个字‘军民共建‘刚落下,姜援朝脸上绽开的折子,又习惯性的闭合了,他绷着脸,迅速撤回了握住顾时年的大手。 眉头紧紧拧成了三块肉疙瘩。 “顾时年吧,同志,既然军民共建,我作为大沙子村的村长,能不能提一个要求?”姜援朝态度冷淡,甚至连请顾时年进屋坐都没有。 “你说?” 顾时年看了眼刚刚热情无比的姜援朝,听到共建后一下子拉下大方脸,还要提条件? 这是怎么了? 姜援朝看了眼屋里坐着的钟娇,又看看顾时年,叹了口气, “不是我不支持共建,而你们共建的人一来,我们村里的大姑娘小媳妇撒了欢的不上工了,知道不?” 顾时年:“……” 她们不上工这跟他们搞共建有什么关系? 第89章 挡着人家俩儿暗送秋波呢 看着顾时年一副懵圈儿的表情,姜援朝指了指顾时年,叹了口气: “军民共建绝对是好事。” “但是,你们能不能别让一些好看年轻的小伙子来?” “你不知道你们人一来,我们村就跟炸了马蜂窝似的,全村的大姑娘小媳妇集体出动,一个个也不上工了,就等着看你们的小伙子了。” “好家伙!比来了马戏团都热闹。” 顾时年更懵:“……” 他们的战友都干啥了,怎么这么令人瞩目? 姜援朝自顾自的发泄着曾经的怨气,咧着苦瓜脸,比怨妇还怨妇: “你说说,也不知道谁在我们村传了谣言,说是你们驻地部队待遇好,津贴好,嫁过去还能弄个商品粮,” “好嘛,这下惹得我们全村的大姑娘小媳妇一见你们来,就跟狼见了肉骨头似的,死死盯着不撒眼!” “你说说这叫什么事儿?” “光看看其实也没啥,关键是有人还给整事儿!” 接下来,姜援朝是越说越气愤,一直劲儿的掰着手指,如数家珍般说着那曾经发生的荒唐事儿。 “看就看吧,反正看一眼也少不了一两肉。” “你说,有的胆大姑娘们甚至开始扯着小伙子开始聊大天!” “有的送定情信物……” “还有的薅村里的羊毛,给人家整毛衣……” “哎……反正花样是层出不穷。” “你们来多久,村里就闹腾多久。” “现在附近村子都在传:天上龙肉,地上驴肉,中间兵哥哥富得流油。” “甚至还有小媳妇打架要离婚的,还有逼婚的,还有的闹绝食自杀的,反正,整个村子是鸡飞狗跳!” 姜援朝激动又气轰轰的数落完,临了他还补充了一句: “来也行,指派一些糟老头子过来。” “或是丑得跟金小川似的也行,反正没人看得上。”这一句,他是压低声音说的,怕钟娇听到,毕竟金小川和钟娇听说关系不错。 “这样,我们村的姑娘们也能安省一点儿。” 顾时年垂眸,掩去黑色眸底的那一抹笑意。 这是哪儿跟哪儿啊。 想笑,但不得不绷住脸上的肌肉。 余光里, 他倒是看到屋里坐的那抹背影,肩膀不停的耸动,大约是正在笑,而且笑得很开心。 清清嗓子,顾时年认真的说道: “村长,姜援朝同志,听说你是一名老兵,是响应国家号召而脱下了那一身心爱的军装。” 姜援朝摆手: “说这个干什么,说正事。”少给他跑题。 来了,就实实在在的干活,别影响他们村的劳动力就业。 他还盼着早一日把渠挖好呢。 顾时年轻笑一下,看了眼已经敛住笑意的钟娇。 姜援朝注意这小子瞄了眼钟娇方向,立刻警惕的在两人身上来回瞄了两下,然后上前,一下子把钟娇的背影给挡住了。 他想:钟知青是有对象的,你就别看了。 顾时年:“……” 这姜援朝正好挡住了他看向钟娇的方向…… 顾时年磨磨牙,默默的抬手握拳,抵在唇边想了想说: “指派哪些人不是造成村里鸡飞狗跳的原因,” “重要的是改变村民的观念和思想。”他指了指自己的脑子。 肯定是有人故意这样传,影响了村民正常的判断力。 “嫁给军人是光荣,但也要承受嫁给军人的无奈。做好一个军嫂的责任担当。” “婚后军人因为执行任务常年不在家,军嫂需一个人单独撑起一个家,照顾老人,还要抚养孩子,一人身肩数任。” “试问那些姑娘能做到吗?” “还有,军人出任务,随时都有牺牲的可能。” “村长,你也是老兵,应该多讲讲这些道理,不要让一些流言误导村民。” “荣誉看着光鲜,背后是热血与泪水的负重前行,你能理解吧?” 姜援朝站在那里,一脸愧疚,这些他哪能不知道? 他也是从一个兵过来的,那些年顾九花独自扛起一个家,没少抱怨,没少和他吵架,可是他为了千万里的壮丽山河,义无反顾。 想起自己曾的那些年,他一时之感慨良多。 他不能光站在一个村子的角角考虑问题,他应该把格局打开一些。 随后, 他便被顾时年拍胳膊的亲切动作给‘拍’醒了。 他有些不好意思。 当时光顾生气了,哪能静下心来想这些细节。 钟娇扭头,看着背景板是风沙漫天的顾时年。 她突然发现这个男人不但长的好看,而且行事稳重,进退有度,还很睿智。 顾时年侧了一下头,正好就看到钟娇那一双漂亮的水眸悄悄望过来,那一双水眸流露着一种对他的赞赏。 他蓦然灿烂一笑,露出两个浅浅淡淡的酒窝。 一下子闪了下钟娇的那一双水眸,她一怔,随即扭头,不再看他。 这男人笑起来,妖孽无比,性感冲击波贼强,一下就能把春天的万紫千红给秒掉,迷人又蛊惑之极。 顾时年缓缓的收回目光,继而朝姜援朝微微一笑: “村长,难道不请我进去坐坐,详细说一下这次的计划?” 姜援朝看了眼顾时年,又有顾虑的扭头看了眼钟娇的背影,暗想:钟知青是有对象的人,如果这顾时年见色起义,看上了钟知青可怎么办? 他不愿意放顾时年进屋。 “在外边站一站也挺好,天天坐着腰疼。” 他打着哈哈,又从口袋掏出那半个烟蒂,重新掏出烟盒点上,就是不答应让顾时年进屋。 顾时年:“……” 这时, 姜援朝的大儿子姜大虎一边拍打着身上的沙土,一边抬头, 抬头瞬间,他一眼就看到了一身绿。 他眼睛一亮,赶紧跑过来, “爸,什么时候做独轮车?”他可是等的急着呢,手痒痒的狠。 自从听他爸说有一批木材要过来,可能要改造独轮车,他就高兴坏了。 这两天见他爸就问,一天问好几遍。 姜援朝瞪了他儿子一眼: “胡说什么。” 木材的事情都八字还没一撇呢,瞎嚷嚷啥。 姜大虎被劈头盖脸一训,委屈撇嘴: “我想……” “想啥想!”姜援朝看着没出息的大儿子,直叹气。 他的傻儿子哟,不要命了,这一下不知要弄出多少辆车,不知你得熬多少天晚上才能造出来。 一想起这些,姜援朝的老心肝就开始滴血。 姜大虎抬头还想扛,后来一想八成又是共建的事儿,惹得他爸不高兴了。 因为他爸一听共建就脑壳子秃…… 好吧,他不惹他爸了。 于是姜大虎悄么么的斜眼瞄了眼顾时年正面。 这一眼,让姜大虎给怔住了。 这——这不是钟知青的军官对象吗?他怎么来了……是找钟知青的吗? 哟, 钟知青这不是正在屋里坐着吗,怎么不进去说话,干杵在外面干啥? 嘶! 哎哟喂, 他的老爸诶! 干的啥破事儿,他爸怎么还站在中间,没眼力介的挡着人家俩儿送秋天的菠菜呢。 让人家俩人隔着他爸脉脉相望,跟一对痴男怨女似的。 于是, 姜大虎不管三七二十一,一把拽住他爸,往旁边猛的一拽,就给没防备的姜援朝给拽一边去了,还给拽了一个趔趄。 第90章 下次,她要不要试一试? 姜援朝差一点闪了老腰,连嘴上刚叼上的半截儿烟蒂也给一拽,给拽秃噜掉地上了。 一不小心, 还让自己大脚给踩了! 心疼得他哟! \/(tot)\/~~ 这个糟心的儿子哟,不想要了,谁要谁领走! “姜大虎,你你……”姜援朝咬牙,没舍得当外人面训儿子,但抄手就给了儿子一个后脑勺。 这瘪犊儿子! 他现在挡着钟知青,目的就是保护钟知青,这傻儿子净给坏事儿。 “哎哟,” 姜大虎疼得低叫了一声,怨怼的看着他爸: “爸,钟知青对象来了,你怎么不请人进去坐?”说完,还狠狠的朝着姜援朝眨了一下眼睛。 顾时年朝着姜大虎满意的看了看,嗯,孺子可教。 比他爹有眼色。 钟娇僵硬的坐在长板凳上,双手交握,她有些懊恼刚才一时失神去看顾时年了,没想到顾时年反应这么灵敏,立刻朝她看了过来。 看就看,还故意邪魅一笑,想勾引她吧? 不过,他那笑容确实杀伤力太大,一下冲击到了她那坚定的小心窝儿。 她抬手,迅速捂紧怦怦怦乱跳的小心脏。 这个挨千万的妖孽男人! 她能感知到她的小脸有些烫。 而且持续发烫中…… 这时, 她更没有想到姜大虎居然指认顾时年就是她的对象。 她是站起来否定,还是默许…… 此时的姜援朝被这消息震得有点晕,抬起头来,顾不得再看脚下已经踩烂的烟蒂。 这是哪儿跟哪儿啊! 这顾时年怎么突然就成了钟知青的对象? 看着自家老爸发懵的神情,姜大虎赶紧给他爸解惑,省得一会儿闹出笑话更难看。 “爸,这同志上次还给钟知青送毡子,我都看到了。”姜大虎接着解释。 上次,他给钟知青盖新地窝子,正好看到顾时年送东西,因为顾时年穿着军装,长的得好看,所以,他一下子给记住了。 姜援朝后知后觉的拍拍脑壳,又伸手朝着姜大虎后脑勺,啪,一下子又给招呼过来: “也不知道早来提醒我。” 姜大虎:“……” 这也能怪我? 他咋能料到钟知青对象来了村里?他又不是能掐会算的老神仙。 ——顾时年扬起嘴角,勾起一抹满意的弧度,深深的看了眼姜大虎,他怎么看姜大虎怎么顺眼。 这小子真懂事,什么事情都弄得明明白白的。 说得好! 他现在担心钟知青会不会否认这件事? 现在他们的关系已经然摆在明面上了,被姜大虎直接板上钉钉了。 他确定她能听到。 顾时年捏着手指,大拇指与食指慢慢的摩擦着, 他垂眸敛去眼中的欣喜,余光紧紧盯着钟娇纤丽的背影,只一眼,那抹婀娜便已经嵌入心海。 他在期待她对姜大虎那些话的反应。 “对了,钟知青,我爸不知道这位同志是你对象,你别跟我爸计较。” 姜大虎瞪了他爸一眼,还得他给他老子擦屁股。 “对了,这位同志,你赶紧请进。”姜大虎比他爸还要老练成熟的伸手邀请着顾时年。 钟娇:“……” 这姜大虎造车时候的挺中二,现在也不中二了。 倒是殷勤老练的可以啊。 她咋办? 承认还是不承认她和顾时年的关系? 现实有点残酷诶! “对了,村长,你们不是商量共建的事情,我就不打扰了,我走了。”说完,钟娇起身一溜烟的走了。 逃避一下再说。 虽然她从不是逃避的人。 当她没注意到顾时年那火辣辣热烈烈的眼神吗? 可, 她还没有想好。 姜援朝:“……” 人咋跑了,害羞了吧。 年轻人都害羞,当年孩儿他妈也这么害羞,一害羞就跑。 顾时年:“……” 这是不想承认他们间的对象关系,吓跑了吗? 说不失落是假的。 不过,转念一想,顾时年又觉得幸运。 总比她当面否定自己要好。 对。 她跑了,证明自己是不是还有机会? 再说,梦里的事情已经被窝里盖章了,她不能就这样一走了之。 她得对自己负责! 哪怕是梦里发生的事情,她也得负责。 洗坏了三个大裤衩子本来就是事实! 对。 加强心理建后,顾时年重重的舒了口气。 ——钟娇走后,并不知道顾时年经历了复杂深刻的思想历程,她是真的不知道怎么当面回应他们之间的关系。 怎么说呢, 她对他有一丁点好感。 仅限于好感, 毋庸置疑, 他的俊脸,他健硕的身材对自己有着很大的吸引力。 但—— 但她也不能马上接受他和她的对象关系。 何况, 她本不打算结婚,如果承认对象关系,这不是对人家耍流氓吗? 再说,看样子,顾时年年龄也不小了,怎么也得二十四五了。 她不能再耽搁人家青春的小尾巴了。 ——姜大虎抓抓后脑勺,被打的还有点疼,他爸下手真狠,他是不是亲儿子啊! 一片尴尬之后, 姜援朝看着顾时年,裂开了黢黑的大黑脸,真诚的邀请: “顾同志,进屋,商量共建的事情吧。” 这老尴尬了。 想抽一支烟解解尴尬,一摸耳朵上的烟没了。 抽了,剩下的被自己踩烂巴了。 “顾同志,共建的事情我们一起安排,还有点事情得麻烦你。”姜援朝不好意思的搓了搓手。 顾时年客气道:“你讲。” 姜援朝想了想说: “能不能给调几名手巧的同志过来,尤其是能干木匠活儿的。”他觉得钟娇说得有道理。 可以这么干。 关键是还能让他儿子少熬点夜,不然这小子身体得垮了。 他儿子太蛮干了。 顾时年点点头,故意思索了一下道: “可以。” “到时,共建的工作我安排钟娇同志全权负责,到时,你们直接接洽就行。”姜援朝假公济私给顾时年放了水。 姜大虎暗暗给他爸点了一个赞,还算有眼力。 顾时年满意的勾勾唇,手指敲在桌子上,弹起来一些浮土: “好,我尽量多调一些手活儿好的过来。” 刚才对姜援朝的不满渐渐散去。 这村长可算不当绊脚石了。 钟娇跑回地窝子后,立刻钻进地窝子里,把门一关,迅速躺炕上。 哎呀麻呀, 尴尬死了! 刚想完, 阿嚏! 阿嚏! 她接连打了好几个大喷嚏。 她总感觉,自从她跑后,这村长和顾时年肯定没合计好事,估计把她给绕进去了。 噌, 她又坐了起来,哎,到哪儿说哪儿吧。 突然间, 她眼睛一亮, 不如,把这张弄丑了,自然而然的就吓跑了顾时年。 对, 这样也行。 下次,她要不要试一试? 这个可以有, 对! 她为自己的机智点赞! 第91章 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村长姜援朝与顾时年就这么愉快的约定好了工作计划。 连姜大虎也觉得,这回,他爸终于不用为共建发愁了。 这私事公事一下子全给解决了。 真好。 待到顾时年走了,方浩大老远就听到村长的欢送声,他这才狠狠吐了口气。 他哥这个煞神终于被送走了。 不然,自己非得挨顿揍不可。 没房顶可扔,他哥指定会揍得他屁股开花。 慢腾腾的从贺双杰的地窝子爬出来,他拍拍膝盖上的土, 蹙了蹙鼻子,他突然闻到一股子香味。 蹙蹙鼻子,他再闻。 还是香, 好像是肉香味儿。 这个点儿飘出肉味的指定是钟知青那里,只要钟知青开火,就一定有肉味儿。 方浩绞尽脑汁的想: 找个什么借口去吃一口肉呢? 一想到肉,嘴角的哈喇子都压不住的流了下来,他赶紧抬手抹掉,怪丢人的。 钟知青救了自己两次,自己总得表示感谢吧。 对, 方浩转身去了自己的地窝子,拍净身上的土,看了一圈儿地窝子里的吃食, 好吧, 只有一桶他哥留下的麦乳精,还有一个空罐头瓶。。 剩下的啥也没有了。 空的不能再空了,估计小偷来了,也得含泪送块咸菜疙瘩吧。 眼泪汪汪的抱住麦乳精,他低头,叹息对着麦乳精说: “算了,你不如肉香,我还是把你送人吧。” 于是,方浩抱着一桶麦乳精,就来到了钟娇的地窝子跟前。 钟娇正在做腊肉炖大菜,什么豆腐干,土豆干,还有干豆角,干白菜,粉条给乱弄一小锅,感觉炖得时间差不多了,她把锅盖掀开, 一股腾腾的热气哗的一下子冒了出来。 这股热气白雾,瞬间被这里卷起来的风给吹散了。 一股肉香味儿更是随风一下子飘了老远。 方浩抱着麦乳精,走到半路,就闻到了这要命的肉香味儿,浓郁热烈,还像一条肥虫子似的死劲儿的往鼻子里钻,往五脏六腑里捣鼓, 要命啊! 他舔舔舌尖,加快脚步,赶紧走向了钟娇的地窝子。 来到钟娇身后,他站得板直,喊了一声, “钟知青,你好。” 钟娇扭头,一眼就看到抱着一桶麦乳精的方浩朝她嘿嘿的笑着,一脸油腻,笑得像个二傻子。 “你好。” 钟娇说完,拿勺子搅了一下锅里的菜,感觉粉条还是有点硬,再炖两分钟吧。 热气腾腾的香味儿一下子包围了近在咫尺的方浩,全方位对方浩发动了美味侵略,整得方浩差一点忍不住一头扎进锅里吃个够。 “钟知青,感谢你这两次救我。”方浩看到钟娇扭过头继续看锅,不抄理他。 他忧伤的摸摸头,又拣话头说,吃个肉就好难。 虽然自己很想吃肉,但不好意思明面说啊。 好歹他也是南市市委机关的大院子弟,人称小魔头,要肉吃多丢人,好像他没吃肉似的。 最近,他是真的没吃过肉。 \/(tot)\/~~ “不用谢,我收了你药费,咱们两清。” 钟娇认真的看着锅,担心粉条过火糊了锅底,一会儿出锅一股子苦焦味儿。 方浩:“……”两清还让他怎么接话茬? “钟知青,还是感谢你及时救了我的命,这是我的一点儿心意,你收下吧。”方浩想了想,还是绕到钟娇对面的锅前,将麦乳精直接给放在地面上了。 钟娇看了眼麦乳精,淡淡的瞥了眼方浩: “心意领了,东西拿回去吧。” 在这个物资匮乏的年代,一瓶麦乳精可是好东西,她不能要。 何况这方浩三天两头的生病,据说吃不惯这里的饭。 饿得自己都生病了,还将好东西送人?缺心眼吧。 “这东西你留着吃吧。”钟娇不打算收他的。 方浩咧开了嘴,想哭,他真没词儿了,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才能让钟娇留下自己吃顿饭。 看来麦乳精没有吸引力, 什么对钟娇同志有吸引力呢? 他哥俊着呢,都没有打动钟知青,他这油头粉面的腻子脸,钟娇更不喜欢看了。 “钟知青,我能买你一份菜吗?”方浩刚才在钟娇掀锅盖的时候,瞅了眼,虽然说这锅不大,但一锅的菜够三四个人吃的。 这是他最后的招了。 钟娇想了想道:“可以,拿饭盒去。” 方浩顿时愣了,他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他拧了下自己的耳朵。 嘶, 哟,真疼啊! 是真的。 他听得没错——钟知青让他拿饭盒! 他扔下麦乳精,掉头就走,不对,张着大嘴,笑着就跑。 噗的,迎面吹来一股风,带着一股沙土,一下子扑进了他的嘴里。 呸呸呸, 他连吐了好几口,也没停下脚步, 一下子跑到了地窝子,拿起自己的饭盒,掉头就往回跑。 跑到钟娇这里,他刚要拿钱,这时钟娇道: “钱不要了,不过,你每天,去叉点牛粪和杂草回来给我就行。”她需要牛粪和干杂草烧灶,不然怎么煮吃的。 她不想要他带着咸鱼味儿的钱,还是让他弄点燃料比较实在。 方浩疯狂点头,还啪啪的拍着胸脯道: “没问题,包我身上。” 他咧着一口大板牙,笑容极具二憨的魔性。 钟娇从屋里拿出一个饭盒,盛了一碗菜,又拿出一个粗粮馒头吃了起来,如果方浩不在,她就直接吃蒸米饭就炖菜了。 算了。 这个粗粮馒头是荞麦面的,吃着也挺香。 “方浩,你去盛菜吧。” 方浩默默的看了眼钟娇的馒头,拿着饭盒去盛菜,盛了两勺,看着有半盒了,他不敢盛了,万一剩下的是钟知青晚上的口粮呢。 他还没那么不自觉。 他着急的嘬一口掉在饭盒外的粉条,宽宽的,qq弹弹的,吃起来了,又软又糯还带着肉香,贼劲道。 嗯好吃。 他嘬完了一口粉条,准备端着饭盒子走人时,就听钟娇道: “我吃不了,你多盛一点。” 方浩刚盛满一饭盒大炖菜,就听到一道急促奔来的脚步声, 他抬头一看是金小川回来,扛着筐子,人跑得气喘吁吁的。 今天临近中午的时候,金小川就感觉眼皮子跳,肚子叫。 他总感觉有人要跟他抢恩人。 于是,金小川利索干完上午的活儿,打算把筐子还了工具房,下午挑粪,不过,中午先回家拿个咸鸡蛋,到时就着王大芳发的饼子吃。 他妈腌的咸鸡蛋太咸了,齁死人,他一下子也吃不完,现在还剩好几个。 离地窝子越近, 金小川就感觉眼皮跳得越厉害,果然来到地窝子前,就发现恩人的地窝子前多了一道身影。 哦霍, 果然是抢恩人的。 恩哼哈嘿,他不让! 撸了撸袖子,卷了卷裤腿…… 钟娇闲适的蹲在一块小土块上,一手拿着杂粮馒头啃着,一手拿筷子吃菜,很巴适。 她看到金小川撸袖子卷裤腿的来了,咽下嘴里的那一口杂粮馒头: “金小川,快过来,我锅里有饭,你去拿饭盒子盛点菜。” 冒起来的准备角斗的小气焰一下子瘪了下去,金小川眼晴爆亮道: “真哒?” 钟娇也嘬了一根长长的粉条,咀嚼完,咽了下去,才缓缓道: “假的!” 金小川:“……” 钟娇看着发呆挠头的金小川,抬下巴指指方浩的方向: “你再不吃,就让他给吃完了!” 噌的, 金小川转身就跑,跟个烫了脚的小马达似的朝着自己的地窝子就蹿,然后又嗖嗖嗖的跑了回来,把锅里的炖饭都给盛到饭盒子里了。 后来,想到恩人也许还没有吃饱,又讪讪的用自己筷子把碗里的往里锅里拨拨。 钟娇:“……” 方浩:比自己还没眼看。 钟娇指指自己的饭盒子里的菜: “别拨了,你都倒你饭盒里吧,我这里够了。” 金小川听完,迅速把饭盒子放地上,端起锅来,往饭盒子倒菜,最后是一滴汤,一个菜沫子都没看到。 不知道的还以为金小川的筷子能刷锅呢。 “行了,你们赶紧走吧,别影响我吃饭。”钟娇看着他们盛好了饭,迅速撵人。 第92章 怎么找一个托儿呢? 晚上的时候, 金小川抱着一捆杂草回来, 而方浩叉了好几块牛粪,还抱着一小捆草过来了。 金小川瞪了方浩一眼。 方浩则是朝着天上翻了一个大白眼,傲娇的跟着黑天鹅似的。 两人叉着腰,互不理睬对方,都只哼了一句,便扭头放下了手中的东西。 钟娇想了想,把小锅架上去,对着他们道: “行了,别瞪眼珠子了,我给你们原料,一个烧火,一个做饭。” 钟娇又从屋里拿出一搪瓷缸底子的小米,还掺了一些高梁米、红小豆。 其实吃吃粗粮也好,养生。 她想。 人就是不能太金贵,否则得的全是富贵病。 “方浩你去淘一遍米,金小川你烧火。”钟娇想着金小川刚挑完大粪,还是烧水比较好,不然一会儿米粥味儿清奇了没法子喝。 二人迅速各就就位。 晚饭好了, 三人围蹲在一起, 一人一张杂粮大馒头,一人半饭盒子粥。 还有一瓶子辣椒腌萝卜干儿。 吃完饭, 方浩又主动去刷碗,钟娇倒是闲得自在,她不怕说闲话,爱说就说吧,嘴长在人家身上,她还能用502胶水粘上人家的嘴吗? 陈秀英打了两个喷嚏,就对着一起干活的女知青们道: “听刚才村里人说金小川和方浩在一起吃饭呢,有说有笑的,这女人就会勾引男人!” “还一下子勾引俩!” “你说她长得好看,也不能这么胡作非为,这不是丢咱村脸么?” 她的确是听村里送饭的念叨的, 但她就是想败坏钟娇的名声。 陈秀英一边怨念着顾时年对自己爱搭不理,自己都主动贴上去了,他都不理会自己,真是不开窍。 都怪钟娇在顾时年身边,所以顾时年不敢偷腥。 一定是这样。 她恨死钟娇了,陈秀英成功pua了自己。 觉得自己可以再接再厉,下次找个钟娇不在的时候,接近顾时年,对,就这样。 她完全忘记了她被金小川的熊抱与亲吻而丢人的事情了。 直接间歇性忽略。 “行了,少说两句,一会儿金小川怼你!”一名女知青瞅了下附近,心想,不定什么时候金小川跑出来怼陈秀英呢。 她才不愿意和金小川这张毒嘴怼上,她又赢不了。 再说,她更不敢惹钟娇,钟娇那鞋底子打脸老厉害了,看看陈秀英的香肠嘴到现在都没有完全消肿。 陈秀英一听金小川,吓得浑身寒毛孔都跟着炸了窝,齐刷刷的竖起来,迅速警惕的盯着周围使劲看儿。 生怕金小川冷不丁的跳出来骂自己。 顺便还想讹了她的终身。 绝对不可以。 她赶紧闭紧嘴巴,捡起地上的筐子就灰溜溜的跑了。 哼, 金小川要是敢说, 自己就敢不承认! 亲的印子呢, 抱的印子呢? 谁看到了? 我靠,钟娇那个女人看到了。 陈秀英想着……溜得更快了。 王大芳看了眼陈秀英的方向,眼神充满了讽刺,现在一听金小川三个字,陈秀英就跟耗子见了猫似的,怂坏了。 就像金小川跑着要亲她似的。 一想起金小川跳起脚脖子,堪堪的够着陈秀英的嘴时……王大芳不禁打了一个恶寒般的冷颤。 最近一周, 金小川和方浩配合得越来越默契, 一起捡杂草叉牛粪当燃料。 一起做饭。 方浩刷碗。 二人虽然互怼几句,但相对来说干活儿还是比较和谐。 一周后, 在村长姜援朝每日都问候一下木材的事情下,钟娇头都大了。 她决定明天就去搞定木材的事情,其实木材很方便,空间拿出来的事情。 不过, 她得有一个合作伙伴,这人负责当她的“朋友”出木材。 也就是一个托儿。 可这托儿不太好找,她初来乍到,没有什么认识的人。 所以这一周,她一直在寻找合适的人。 不过,姜援朝天天问,都问了一周了,问得她脑壳实在嗡嗡的响,所以,她决定去找个托儿回来,就势把木材给运回来。 这事儿得好好筹谋一下,起码不能漏了馅儿。 都怪她这张嘴提什么朋友啊! 第二天一早, 钟娇在门口的石头下压了一张纸条,是给金小川和方浩留的言,这俩货这一周表现不错,光给她干活儿了。 还有, 金小川对自己真心的数次维护,让她很感动。 而如果她天天和金小川一男的在一起,也不好看,省得传闲话,到时麻烦, 所以方浩才能捡漏,加入三人组。 她背着筐子来到村口, 村口就是一个石头界碑,上面用红笔写着大沙子口村。 她一眼就看到了停在界碑处的张老汉的牛板车,此时,牛板车已经坐满了人,她也坐上上车,待人满员后,张老汉有力的挥动着鞭子。 老黄牛开始哒哒的跑开了。 钟娇依旧围着纱巾,但是脸上已经起了一些红疙瘩,透过纱巾,还是能清楚的看到。 “哟,钟知青,你这是怎么了?” “不知道,可能是过敏了?”钟娇故意叹了口气解释着:“没准儿过几天就好了。” “钟知青,赶紧去县里看看,可别留下疤。”一些婶子们劝导着她。 心里却腹诽老多: 都说城里知青娇贵,你看可真娇贵,一来边疆就长疙瘩,摆明水土不服嘛。 不过可惜了一张俏脸。 不过,这脸长了疙瘩也好,省得村里的大小伙子一看到钟知青就跟丢了魂似走不动路。 钟娇认真的点点头: “我就去看看怎么回事?” 赶车的张老汉听得直皱眉,这么好的女娃子,这么漂亮的脸,毁了就可惜了,他想起来个人,现在在马棚子那边住。 听说医术不错。 不过,听说这人以前是是中医世家,后来叔叔给逃到国外了。 被人举报后,这人全家都给关到马棚子那边了。 这家姓傅, 那些马是上过战场杀过敌的,所以骑兵连宁愿饿着,也不愿意将这些老马卖给屠宰场处理,那是他们一起杀敌的战友兄弟啊! 不过,那些马确实老了。 转业后的骑兵连便弄了些杂草土坯,简单的盖了一些房子,将这些马放养在一起。 当然, 这些房子没有窗子,四面是漏风的。 有一间是草料房, 后来老傅一家就搬进了草料房。 老傅原名叫啥来着,他也没记住。 来了有一个月了。 钟娇没有想到,张老汉直接上愁她脸上的假疙瘩了,而且还给她想好了一个好医生。 不过,大家很快转移了钟娇脸上疙瘩的注意力,开始拉起了家常, 谁家要娶谁家闺女了? 谁家今天吃肉了。 谁家穷得快揭不开锅了。 谁家今天借米了, …… 反正都是一些鸡毛蒜皮的事情。 而钟娇一直默默的当听众,一边内心思忖着,如何找一个好的木材托儿呢? 愁人! 第93章 梦里的她,熟悉到边边角角都知道诶 一路上,张老汉都心事重重的。 一想到漂亮的姑娘脸上长满了红疙瘩,他就心塞,多好的一个姑娘啊! 钟娇脸上弄假疙瘩,是为了减少桃花债,不仅仅是针对一个顾时年。 但, 她没有想到,弄个假疙瘩,倒是给热情的张老汉造成了困扰。 一到县城,她就跳下板车, 一下子就跑远了。 她得赶紧相看一个木材托儿去,看看小米提,大豆提朋友中有没有一个靠谱的。 张老汉本来想单独和钟娇提一下傅医生的事情,没想到,一到县城,钟娇比猴子蹿得都快。 一眨眼儿就没影了。 张了张嘴,张老汉到底没喊出来。 算了, 他瞅个机会给钟知青说一声吧,让傅医生给看看脸,能不能好,也得看缘份,毕竟这个地方太荒凉,找一个好医生可是天大的难事。 钟娇转了几个弯儿,看到没有熟人了,立刻掏出自行车,骑上自行车, 噌噌噌的, 就朝着小米提家骑去。 推开门, 她将自行车一起推进了小米提家院中。 院中静悄悄的, 也许是听到了院里的动静,有一道脚步声,越来越近。 支好自行车,钟娇抬头, 她一眼就看到一位包着花头巾的中年妇女迈出门槛,她衣着破旧,但是眼睛如春天的阳光,和煦而温暖,还一抹浅淡的蓝色。 “能下床了?”钟娇看到小米提妈妈已经能下地动了,表情很是淡定。 吃了掺了灵泉水的药丸能没效果吗? 这妇女是小米提的妈妈, 名字叫——阿依努尔。 这阿依努尔表示月光的意思,很好听,寓意也很吉祥。 “姑娘,你来了!”小米提妈妈热情又认真的打量着纱巾下的钟娇, 她随即露出惊喜,这不是救她的恩人吗,她伸手赶紧做出邀请进屋的动作。 不过,当她触及钟娇围巾后的脸时,微微吃了一惊。 上次见,纱巾围的脸还是白的像羊奶皮子呢,又嫩又白,漂亮的不像话, 不过,现在恩人脸上起了一堆疙瘩怎么回事? 太可惜了。 钟娇挑挑眉,浑然不在意对方的打量, 她大方走到小米提妈妈面前,提议道: “小米提妈妈,我给你号号脉。” 小米提妈妈笑了,深邃的眼窝更添加了一抹迷人的光彩,她赶紧提着碎花裙子,踩着已经掉了皮的靴子进了屋。 进屋后,她用袖子赶紧用力擦了擦炕头,才请钟娇坐下。 然后自己坐在钟娇诊脉的位置。 钟娇坐了下来,伸手三指叩脉。 屋里静下来,只留下的两人的呼吸,在空气里此起彼伏。 小米提妈妈比较紧张,这两天,她感觉肚子小了些,身上还爱出泥,她不得不狠心把淘米水倒入一个小碗里,一遍又一遍的擦着身体,哪怕成了黑碳水,她也舍不得再换一碗水。 她想:太多天不洗澡了,长了黑泥很正常,虽然不多。 “嗯。你的肚子正在变小,正在排泄,放心,再有月就会变好。”钟娇说完,想了想上次的药量,也就一个月。 于是, 她又掏出一个小瓷瓶,递给了小米提妈妈: “那瓶吃完,这瓶继续吃,吃完后,我再来看你。” 小米提妈妈顿了顿,难为情的拿过了药瓶,脸上露出无限感激的神情,她站了起来,又郑重的深深的给钟娇鞠了一个躬: “谢谢你,谢谢你救了我们一家。” “这些钱,包括学费,我们以后会还给你。” “别客气。对了小米提去上学了吗?”钟娇问了问小米提妈妈。 小米提妈妈答道: “嗯,上学了。你有事,我去喊他回来,学校离得不太远。”她作势起身就要出门。 钟娇赶紧摆手: “不用。”她就是要小米提上学,不上学混吃等死,一天熬一天吗? “我走了。”钟娇临了,又补充了一句,然后骑着自行车就走了。 小米提妈妈扶着大门,望着钟娇消失的身影,叹了口气: “真是一位难得的好姑娘,不过脸上怎么长了疙瘩呢?” 她真恨自己不是医生,不能替恩人分忧帮忙,改天她问问别人去,有没有偏方什么的。 钟娇脸上的疙瘩,不知道的是又有人给她操心上了。 钟娇骑着自行车,疾快的来到了地下黑市, 进黑市前, 她先把自行车收进空间,然后闪进空间,化了一个老大娘的妆束。 上次,她的大娘妆一不小心就给泄露了。 苏丽君知道, 顾时年知道,还有顾时年的许多手下也知道。 她决定把妆改一点儿,不然被认出来,可是麻烦大了。这个年月,投机倒把,可是要蹲笆篱子的,她不会冒险。 化好妆,她背着一只筐子来到了地下黑市, 沿着涌动的人流,她细细的观察着两边卖的东西。 货品种类很多,就是蔬菜有些少。 水果有: 葡萄, 哈蜜瓜, 霍城桑椹, 巩留苹果, 吊死干(又称,小金果) 晒干的葡萄等等, 坚果有巴旦木,杏胡,开心果,沙漠果,碧根果,腰果,鹰嘴豆等等。 肉有新鲜的牛羊肉,还有风干的牛羊肉,也有马肠,椒麻鸡,马肉等。 蔬菜主要是胡萝卜,土豆,还有皮牙子(洋葱。) 还有一些不错的奶制品, 没想到,这个黑市货物还挺齐全。 不过,谷物粮食倒不丰富。 还有些几个摊子是卖水的,也是论斤卖。 大约是逛了许久,钟娇买了一些东西自己吃,也准备给钟家庄的爷奶寄回去, 她买了几只椒麻鸡, 还有一些风干的牛羊肉,没有防腐剂,吃起来顶饿又环保。 胡萝卜土豆皮牙子她也买了一些。 坚果也买了,有碧根果,腰果,鹰嘴豆等。 奶酪,靠,竟然有骆驼奶粉? 简直是稀罕极了,她闻了闻很正宗,赶紧买了一些。 哇,还有药材,鹿茸,鹿鞭,鹿筋,红花等等,简直太棒了,这些药材材质非常好。 买买买。 买了一堆东西, 她才想起,自己今天来的目的,是找个差不多的人充当她卖木材的朋友。 不是购物狂! 唉, 小米提太小不合适, 小米提妈妈显然更不合适,她没有做生意的那种精明劲儿,容易被老辣的村长看出破绽。 唉,都怪自己多嘴。 大豆提还年轻…… 她手边真没有合适的人。 顾时年,她更不能找他,这不是自投罗网? 再说,她和他不太熟? 顾时年:梦里都熟悉到边边角角都知道了,怎么还不熟? 逛着逛着, 突然, 熟悉的东西让她眼前一亮! 第94章 是不是熟悉的故人? 哎哟喂, 这不是她给小米提妈妈开的小药瓷瓶吗? 据小米提讲—— 当时牛牛提抢的时候说小米提妈妈不配吃药,然后就给扔到粪坑儿了。 原来, 没有扔粪坑儿,而是倒手卖了吧。 可是药不是万能的,病病都除,他们倒手卖掉,让别人瞎吃,这不是坑人嘛。 首先这瓶药,只是药,没有加持灵泉水,就是一瓶普通的中药。 她来到卖这小瓷瓶的古董摊前,看了眼这只瓷瓶,问: “多少钱?”她指向了小瓷瓶。 卖药的人看了眼钟娇这个老大妈,又打量了一番,摇摇头: “不卖!” 钟娇看了眼这人,是年轻人,她淡淡的问他: “我看这个瓶子好看,为什么不卖?不卖,你摆这里干什么?” “这个瓶子只治肚子鼓胀起来的病,你又没有病,瞎吃药干什么!” 年轻人讥诮的笑了一下。 “多少钱?”钟娇不想这个药时间过期吃坏人,那样不是连累她的名声吗。 这药又没有放空间,根本不能无限延长使用期限。 所以,她决定把药收回来。 年轻人看到钟娇执意买药,眼睛转了转道: “这个,我不能作主,我请我们老大出来。” 他让别人帮忙看摊,迅速拐了一个弯儿,找人去了。 很快, 一位精神矍铄的老头儿跟着这名年轻人来了。 一副当地人打扮的老头儿,扣着一个白色的小白帽,身穿着一个大竖条的袍子,人干巴瘦的,两撮山羊胡倒是挺显眼,长的尖嘴猴腮的。 这人的打扮,让他想到了前世看过一个小品,就是卖羊肉小贩的打扮。 她扭过头,忍不住噗嗤一声笑了。 再回头时, 她看着这干巴小老头一双贼精神的眼睛,总感觉似曾相识,她好像在哪里见这个小老头儿。 不过,人家明明是本地人。 怎么可能见过? 南城与伊县,大约相距四千公里左右。 想想,这天南海北的距离,可以说是在这个交通不便年代的已经是超级远的距离了。 老头儿捻着八字胡,扫了眼钟娇, 也感觉这老太太的眼睛有点熟悉,但一时又想不起来,毕竟这样的老太太,满街一抓一大把。 ——个个都是花裙子,皮靴子,花头巾。 不过,完全包着纱巾的妇女同志也有,但很稀少,所以老头儿认为这个老大娘是一位颇为讲究的人。 为了验证是不是熟悉的故人, 于是, 老头儿随口就说了一句口头禅: “打南边来了一只鸟。” 钟娇眨眨水汪汪的眸子,又打量了一遍老头儿,抿着咧开的嘴,笑盈盈道: “往东跑了一头驴。” 哎呀,千里故人来, 真是一言成齑啊! 原来是南城黑市的人! 算是半个老乡吧。 老头儿听完钟娇那一句对答,捻着八字胡的手都给顿住了,这是一个南城人? 真是千里有缘份呐。 突然间, 脑海里一顿噼里啪啦响,老头儿瞬间想起来一个人,伸手指着钟娇扮的老大娘道: “莫非你是卖米面油的钟大妹子?” 钟娇点点头,“是” 这老头儿的声音,她也辩认出来了,刚才没细想,现在认真一想,原来是那个老头儿。 就是南城黑市门口逗鸟玩的那个老头儿。 没想到自己一句话——合作就去新省伊县,人家老头儿就抛家舍业的,真的来到几千公里外的地方,和自己一起做生意。 是个讲信用的人。 “大爷……大哥,你这是也从南城过来了?”钟娇询问。 “你不是说以后想合作,就来伊县吗?我这不是响应你的合作,来了吗?”这正是在南城一口气买下钟娇4000多元物资的鼠儿爷。 “谢谢大哥信任。”钟娇*钟大娘激动的一抱拳。 鼠儿爷赶紧低头嘱咐年轻人道: “你帮我盯着摊子,我带人去后面聊聊。” “是,鼠儿爷。” 钟娇灵敏的耳朵听着他们之间的谈话,微微做出一副了然的动作, 哦,原来这个老头儿叫鼠儿爷。 这外号起得很形象, 鼠儿爷确实很符合这老头儿的长相。 “走吧。”鼠儿爷恭敬的带路,带着钟娇拐了几个弯,就来到一间半闭的窑洞前,依旧是地下。 这里面有一张桌子,四把椅子。 桌上罕见的还有一个茶壶! 鼠儿爷亲自给钟娇倒了一杯水,递过来: “这边缺水,你凑合喝点白水吧。”他想沏茶,但又太浪费,现在他也舍不得浪费一滴水。 听说附近的村子,人们每天供应两斤水。 几乎半辈子都不能洗一次澡,一个月也洗不了一次头。 钟娇没有端起水杯喝水,这里太缺水,不像华夏其它地带招待人一般都用茶水,现在在这里招待水都得是贵宾。 看来鼠儿爷对她很尊重,也很重视。 所以,她对鼠儿爷很有好感。 “大妹子,这次,你准备出多少货?”鼠儿爷不以为在人生地不熟的地方,眼前的这位大妹子就出不起货。 “老样子,和上次一样的货,你先验验质量,以后再添。”钟娇没有多提货,只是想提上次差不多的货。 她不想太专注。 鼠儿爷想了想,捻着胡子答应。 “鼠儿爷,我再赠送你一百斤精细大米,保证和我卖的品质一模一样,不过,我得麻烦你一件事?”鼠儿爷一愣,这大妹子怎么知道自己绰号。 之前,他好像没有把自己的绰号告诉眼前的大妹子。 钟娇不管鼠儿爷想什么,她得完成她的任务。 ——也就是姜援朝磨她耳根子的任务。 “你先说,如果能做到,老夫一定尽力而为。”鼠儿爷思忖了一下便开了口。 他不知道钟娇提什么条件,但酬劳这么诱人,还送一百斤精细粮食,快一百块钱了,这任务一定不轻。 所以,他不敢贸然答应。 钟娇听着鼠儿爷没有彻底松口,也没有着急,而是试探着说道: “我朋友弄了一批木材,想让你帮忙送到一个村子,但他不宜出面。” “一百斤大米是他的酬劳。” “怎么样?” 她说完,定定的看着鼠儿爷,表面上是风轻云淡,暗地里却是微微捏了一把小汗。 如果事儿成了,自己也不用天天被姜援朝磨耳根子了。 “一百斤精米就不用了,我们合作了两次,也算是旧相识,所以,这个忙我帮了。”鼠儿爷直接拍胸脯答应了。 他本来做人做事就有分寸,只要不违背道义,不影响他做生意。 他还是可以帮忙的。 一来说:这个事情是好事。 二来讲:作为合作者提出的,面子他还是可以卖一点的。 毕竟,他就是冲着钟娇的精品粮食,还有面米面油而来的边疆。 第三来说,现在全国上下都缺粮食,他这样南北做起粮食,不仅扩大了自己的生意范围,还有了相对稳定的优质货源。 何乐而不为? 第四,多个朋友多条路。 基于以上四点,鼠儿爷决定出手帮忙。 钟娇可算是松了口气,接下来,解决完姜援朝的问题,她就可以好好的去找一找大豆提说的那个矿了。 羊脂玉矿啊,想一想,她都眼红! 第95章 似乎没有被人动过的迹象 从空间里, 她拿出和大豆提一起画的矿洞位置图, 然后, 掏出指南针,让小火鸟帮着前边带路,她便踏上了去寻找矿洞的征程。 有点小兴奋。 矿洞在郊外, 当钟娇骑车来到郊外,却发现,这离矿洞还有点远。 矿洞的地图附近画着一堆刺柏丛和曲线丝兰,过了刺柏丛和曲线丝兰,才能差不多到矿洞。 看来,矿洞距离县城不近。 看看四下无人,她直接从空间弄出一辆沙漠厚轮越野车,然后开着车子,嘟的一声,就朝着沙漠的方向驶去。 大沙子等附近的一些村子,公社等就在沙漠的边缘地带,属于荒漠,不是纯正的沙漠腹地。 大豆提所说的矿洞方向,就直接指向了沙漠真正的边缘地带。 不过,她不怕,她啥都有,还有小火鸟探路,可以随时为她提供正确的方向。 主要是她有吃喝,渴不着饿不着,更晒不着。 踩足了油门,钟娇开着越野车,朝着沙漠驶去。 一路之上,植被很少,但是,还是有一些耐旱的植物,很快,她见到了一片沙棘丛,没有曲丝丝兰,更没有刺柏,说明目的地不是这里。 于是, 她开车呜的一声越过了沙棘丛。 前方吹过一阵风沙柱, 也就是沙漠里特有的龙卷风,又叫旱龙卷儿,超级厉害。 它能把地面上的沙土卷到几十米,甚至是几百米的高空。 形成一个旋转型的沙柱,壮观又让人心惊胆颤。 她踩下刹车,静静的看着沙柱消失,才继续向着她的矿洞出发。 沿途只有沙丘,还有一些稀落的植被。 又来到了一片刺柏丛后, 她还看到了一些依稀的曲线丝兰, 顿时, 她脸上绽出了明媚的笑容,她现在还没有换装,还是以一种老大娘的样子示人。 “我们到了,小火鸟。”她对空中一直飞翔的小火鸟道。 小火鸟扑愣着火红的翅膀,轻落在了钟娇的副驾驶上。 又驶了一百米, 在一处沙丘后,她依然没有看到矿洞, 怎么回事? 周围只有几座沙丘。 难道大豆提说错了,还是她画错了? 她跳下车,举起空间里的望远镜四处搜寻,远处近处都是一片片连绵起伏的沙丘。 叹了口气,她将车子收进空间,小火鸟在上空盘旋着飞着,时不时的鸣叫几声。 一只沙漠鼠突然蹿了出来,当看到钟娇的时候,受了惊一般,迅速朝着中间一座大沙丘跑去。 沙丘旁还有几株风沙扑过之后的刺柏。 刺溜, 沙漠鼠钻进沙丘不出来了,然后它钻进的地方, 突然沙土塌陷了一块,接着露出一个孔洞,这个孔洞随着塌陷,露出的沙洞横截面儿越来越大。 突然间, 像是有什么东西福至心灵,钟娇猛的就沿着沙漠鼠的方向蹿去。 当她跑到的时候, 一片沙土轰的一声彻底塌陷脱落,然后一个一人高的坑洞就那样毫无征兆的暴露在她的面前。 她激动的拍拍自己的脸,有些疼。 是真的。 真是惊喜他妈给惊喜开门——惊喜到家了。 她毫不犹豫,又拿起手中的地图,看了又看,没错,就是这个位置。 周围有刺柏,还有曲线丝兰, 她卷好地图, 刺溜的一下子,猫腰就钻进了坑洞之中。 坑洞里越走越宽阔,再往里走,还有一层简易的两轮车轨。 莫非以前就有人挖过这个坑洞儿? 她直接怀疑。 不然怎么会有车轨存在。 一定是有人大批量的开采过这个矿洞,是不是被开采完了? 一想到这里, 钟娇的心就瓦凉瓦凉的,连后脊梁也跟着瓦凉瓦凉的。 可能完犊子了! 她掏出手电筒,还掏出一个让小火鸟用嘴巴叼着,在前面开路照明。 小火鸟嘴里叼着东西,也说不了话,气轰轰的拍打着翅膀,向前飞去。 它成了飞行的探照灯了! 钟娇想了想: 哎, 反正来了,死矿当活矿找吧。 钟娇打着手电筒,跟着小火鸟向前走着,是沿着车轨向前走着, 很快,车轨的坡度越来越大,最后竟然有几十米的落差。 这个认知,让钟娇有些担心。 担心一股超大的龙卷风卷过来,把这个矿洞给刮塌了,然后活埋了自己。 她不想向前走了。 踌躇间,她想往回走了,结果就看到一抹光亮忽隐忽现,再睁大眼睛看,又没了…… 想了想, 她咬了咬牙,继续往下走,又走了十来米的轨道,突然间一抹巨大的亮光出现在眼前,她仔细伸着脖子,举起手电筒查看。 一面镜子子而已, 刚才大约是这镜子折射手电筒过来的光而已。 她转身,直接往回走,不想往下走了,越下,她的心就有些慌谎,突突突的跳…… 还是小命要紧。 突然, 小火鸟飞过她的头顶,用爪子叨起了她的头发,扯得她头皮有些疼,她刚想大骂小火鸟抓乱了她的发型。 结果她就发现小火鸟扑愣着翅膀向下俯冲而去。 “回来!看我不扒了你的皮!”有这么对待主人的灵宠吗? 答案是没有, 她在前世还没看到哪个年代文里的灵宠,敢用爪子叨主人的。 现在小火鸟叼着手电筒也没说法子,一下子飞没影了, 于是 她又往下追了几米,大喊: “回来,再不回来,我拔光了毛煮了你吃!” “前面有矿石!”小火鸟终于急得开了口,一不小心,手电筒掉了下去,发出咕噜咕噜的滚动音。 这一句,让钟娇满肚子的火气落下去不少,她继续打着手电筒往下走。 结果四面方面,一面面的镜子出现在面前, 再然后, 因为手电筒的折射,所有的镜子都跟着亮了起来。 再接着, 钟娇就看到一块块矿石,正运在轨道车上,只是她不确定这些石头是不是真的羊脂玉,拿出空间里的玉石检测仪,她开始扫瞄。 叮! 叮! 叮! 清脆的检测音回响起来。 钟娇咧着嘴乐了,哇塞,检测到这些矿石竟然都是上好的羊脂玉石头! 她不明白, 极品羊脂玉据说都在河床附近才有,怎么能在矿洞里? 还进了沙漠,难道是因为地壳变化的原因。 一切皆有可能。 她掏出检测仪检测矿洞的墙壁,看看是不是羊脂玉。 结果, 检测仪没有任何反应。 由此可以证明—— 这个矿有可能真的不是羊脂玉矿。 接着, 再往下走,她举着手电筒,前面一片灯火通明。 周围墙壁上全是镜子。 把整个矿洞全给照亮了。 再接下来, 哇, 前面是一排的小车, 小车上面一水装的全是大石头,块块至少有一个普通炒菜锅大小, 检测仪只是在空气之中扫了一下, 结果, 叮叮叮的声音响起来, 此起彼伏的,热闹极了 她赶紧把检测关掉,也不检测了,一车车的连车带石头往空间扔。 一共扔了整整二十车! 激动的小脸都红了起来, 她想了想, 又打开检测仪,通过检测仪又检测了一圈矿洞的墙壁,结果还是没有发现任何玉石的痕迹? 难道这些玉石是从别的地方运过来藏起来的? 她猜测着这些羊脂玉矿石的源头。 “主人,这有一个通道,你过去看看。”小火鸟在上空飞了一圈,发现了另外一个通道。 当钟娇走进另一个通道的地方,发现这个通道更大。 而且地势平坦。 再往里走, 就发现前面兀然出现了几十口红漆木的大箱子, 走近, 她抬手抹了下红箱子,结果只是一层浮土,箱子是崭新崭新的,似乎没有被人动过的迹象。 突然, 钟娇就感觉自己的后脊梁,凉嗖嗖的。 全身的寒毛孔也竖了起来。 脚底板子都冒出了一层黏乎乎的冷汗。 低头看脚的瞬间,突然,她发现一个骷髅头正在脚的前面,吓得她嗷了一声,手中的手电筒一下子都飞了出去,然后在地上滚了又滚。 她吓得又嗷一声,直接闪进了空间。 第96章 要给她一个惊喜 钟娇摸着脑门的冷汗,一边借着掉在地上手电筒的光, 通过空间,她悄悄的观察着这通道里的情况。 红木箱子的不远处,有一堆横七竖八的骷髅,看样子死的奇形怪状的。 后面的红漆木箱子上还绑着一些大红稠花,就像老一辈子儿接亲的那种红箱子,迎亲送嫁的箱子上系红花那种。 后来,在一身红衣服的骷髅下,钟娇还发现一个血书。 看了眼没在空间的小火鸟,她喊了一声: “你过去看看血书上写了什么?” 小火鸟嫌弃的扫了眼空间里躲藏的钟娇道: “知道了。” 它飞到红衣女子身旁,迅速看了眼血书,它扭头汇报: “说是如果有缘人发现她,请将她埋葬,这些箱子就是埋葬她的酬劳。” 钟娇啧啧啧:“怎么回事?” “接亲路上,她被这里的土匪抢走,并杀死了新婚丈夫。” “嫁妆和她被土匪抢到这个坑洞。” “她正好用手中的毒药,把土匪们全给毒死了,也算是给丈夫报了仇,她自己也自杀了。” 这是一个挺感人的故事。 她听完,感觉不是那么害怕了。 又拍了拍自己的小脸,喝了口灵泉水压压惊,然后,她便闪出了空间。 “没什么好怕的,我帮她完成遗愿。”说完,钟娇不客气的先把十几个箱子给装进了空间,然后又腾出一只箱子装上红衣女子的尸骨,直接带出了坑洞。 在坑洞门口,她直接挖了一个坑儿,将红衣女子下葬,然后堆起一个土堆,彻底挡住这个矿洞。 她得到这些宝贝已经非常幸运了。 给女子烧过纸,钟娇学爷爷念叨了两句,感觉时间不早了,迅速驱车离开了荒漠。 她在空间卸了老年妆,换回原来带疙瘩的青年妆束, 她重新回到小米提家的时候,正好是下午两点左右,小米提就要去上学。 “仙女姐姐。”小米提为了不被大豆提抢走姐姐,也愿意喊仙女姐姐。 姐姐本来就很漂亮,长了痘子也很漂亮,姐姐永远无人取代。 “嗯,小米提,我有一些水,你帮姐姐卖吗?姐姐也给你一块,卖多少的差价算你的怎么样?”她卖的是普通水。 小米提一愣,赶紧拘谨的摇头: “帮姐姐就好,我不要钱。” “你和大豆提一起干,到时你们一起分钱。姐姐不希望你耽搁太多的学习,懂吗?”她摸摸小米提的头,这孩子挺懂事的。 小米提重重的点了点头。 ——而三天前 顾时年接到上级一个命令,说是有一位姓吴的老太太报案,说自己家的姑娘嫁人后,给抢到了土匪窝子,不知死活,请地方帮助寻找下落。 通过走访,顾时年才发现吴老太太说了谎,老人因为被儿子所逼,明面是寻找女儿,实际是想找回那些被土匪抢走,下落不明的十几箱嫁妆。 而这个吴老太太还是那姑娘父亲的妾,根本不是那姑娘的亲生母亲。 不过,她膝下的儿子倒是亲生的, 因为穷困潦倒,母子二人想找到当初的那些嫁妆而已,到时拿到黑市一卖,也能值不少钱。 因为案子时间过长,吴老太太隔三差五来局子里闹,公安不得不又寻来顾时年帮助。 顾时年后带人循踪索迹,大约知道了那些土匪经常活动的区域,最后经过查找排除,最后找到了这处沙丘。 他找到这处沙丘的时候,也就是和钟娇前后脚儿的事情。 钟娇刚走, 顾时年就带人找到了这里。 钟娇:好险! 当向导和猎犬带着顾时年一众骑兵来到坑洞儿的时候,就发现一座奇怪的沙丘,沙丘正面还有一个新立的小坟包,沙土很新,就像刚刚立的, 墓碑是截儿木头戳在了坟包上。 墓碑上还有字:巾帼温云英之墓。 字迹温柔有力量,倒像一个女人写的墓碑。 顾时年舒了口气,温云英就是吴老太太要找的人。 人是找到了,不过已经过世了。 低头,他发现脚下,还有刚烧过的灰烬,刚烧的,还有余温。 一部分被吹走了。 剩下几小片散落在墓碑前。 当他循着踪迹寻找的时候,就发现了一些汽车的轱辘印,延伸向远处。 他骑马快速沿途再找时,却发现车轱辘印很快就被风沙掩埋了,然后就找不到任何痕迹了。 晚了一步, 顾时年觉得有人提前拿走了温家的几十箱嫁妆,然后还给人安葬了,这也许是好事吧,毕竟是吴老太太和儿子目的不纯。 总之, 一切又回到了原点。 当顾时年和公安把这个消息告诉吴家老太太的时候,吴老太太痛惜不已,气急攻心,直接在局子里给晕过去了。 不过,公安和顾时年都知道吴老太太只不过是心疼那批嫁妆而已。 根本不是心疼去世的继女。 看来,这吴氏母子想不劳而获捡个大馅饼,结果看来老天也看不下去了,直接给他们开了一个空头的玩笑罢了。 三天后, 鼠儿爷精心打扮一番,直接按着钟娇的计划带着一个车队来到了大沙子村。 是板车队。 马车拉的, 从黑市四处凑借的马车。 钟娇则借口说是上工,让村长姜援朝直接和鼠儿爷谈木材生意。 她不想露面,省得到时姜还是老的辣的鼠儿爷一不小心给认出了自己。 这不就暴露了吗? 去黑市的时候,她现在谁也不想告诉。 按照钟娇提议的价格,鼠儿爷收了钱,便把木材放下就潇洒的走了。 姜大虎激动的抚摸着木头,咧着大嘴笑,比见到亲爹还亲。 看着傻呵呵的儿子,姜援朝气得抄手就给了姜大虎一记后脑勺,不要命的玩意儿,碍眼儿着呢,就知道造车造车,赶紧滚一边去。 啥时给他造出一个小娇娇孙出来。 临中午的时候, 听说村长得了一批木材。 钟娇总算是舒了口气,耳根子终于清静了。 但是, 下午的时候, 村长姜援朝就来找她: “钟娇同志,那个军民共建的事情,我就交给你了。” 他和他媳妇这时候得盯着全村的大姑娘小媳妇去,毕竟明天顾时年带着一批年轻人就到了,不知道明天村里会不会鸡飞狗跳,不得安宁。 钟娇点点头:“行。” 反正她也没啥事。 多看看养眼的兵哥哥,也挺好的。 姜援朝看着钟娇答应了,就没提顾时年要来的事情,到时给钟知青一个惊喜也好,毕竟钟知青可帮自己解决了木材的大问题。 这下,苏克公社,他可是蝎子拉屎头一份,屯垦速度肯定会超过小沙子村的。 到时,他就是苏克公社的优秀村子! 第97章 少想那揽不了的瓷器活儿! 晚上, 金小川和方浩就过来开火了, 一个抱着杂草,一个用木棍叉着一串牛粪就来了。 钟娇看了眼他俩,可真默契。 她直接从地窝子里掏出粮食,把锅放好,水放好,然后直接再弄上干粮,然后就进地窝子躺着等开饭了。 现在,她可以躺平了。 待吃完晚饭,钟娇待这两人走之后,便迅速闪进了空间,今天差一点儿忘了进屋检查空间里收的宝贝去。 嘿嘿, 嗖的,她闪进空间,瞬移到了仓库房,一眼就看到一屋子的箱子,整整十六箱。 小火鸟告诉她:“另外二十车原石,在隔壁。” “嗯。”钟娇看了眼这些灰扑扑的箱子,戴上口罩,掏出抹布擦了一遍,才把脸上的口罩摘下来。 不然,灰尘太大呛人。 她打开第一个箱子, 里面金光闪闪的, 哇, 一堆金元宝。 为了验证真假,她激动的直接上前拿起一个,放到嘴巴里咬了咬。 嗯,是真的。 哎呀,光激动了,用检测仪就行,她咬干啥,呸呸呸,她吐了好几口,又嗽了口,才放心的去打开第二个箱子,手中还多了好几个检测仪。 有检测金子的, 有检测玉石的…… 第二箱子是银饰,主要是孩子们的首饰。 比如银镯子,银耳饰,银簪子,锁锁,还有银铃铛。 第三箱子是金瓜子,和我们普通人嗑的葵花籽一般大。 霍,看来这个温家是大户,女儿出嫁,竟然能出得起这么多的嫁妆,估计怎么滴也是一位前朝几品大员吧。 第四箱是一箱纯蓝色的孔雀石。 第五箱是一箱舍利子,颜色各异。 钟娇吸了一口冷气,迅速给盖上了。 第六箱是一箱宝石,经过检测,主要是绿宝石和红宝石,还有蓝宝石,以碧玺成份为主。 第七箱是珍珠,有黑色,白色,还有粉色,珠子又圆又大。 第八箱是宋骨瓷,金丝镶边,烤漆为浅蓝色,非常好看,又薄又白。 第九箱是两株珊瑚,颜色很是炫丽,一株红色,一株黄色,黄色上面还有各种菊花纹迹,很是漂亮养眼。 第十箱是一套祖母绿,不仅有项链耳环戒指,还有脚链,还有玉佩,甚至是簪子,整整一套。 第十一箱,是十个鸽子蛋大小的浅绿色的夜明珠,照亮之后,全是白色,未入夜前是半白半绿,非常有特点。 第十二箱,是江南丝绸,不但染色好,而且布料细软光滑,摸起来手感非常好。 第十三箱是一堆中医古籍,里面记载着现在一些有名的中成药方,还有些失传的经典方子都在里面。 还有一本手札,下面署名是温明泉。 这下,钟娇的眼睛亮了。 这温家是不是太医呀,保存着这么多失传的古医籍,简直是大行德广,泽被后世啊! 她翻了翻手札,是温明泉的从医日记类。 重点是他记载了一些经典案例。 非常好! 以后,她还得好好研磨一下,老祖宗的精华就是精华,她得从原籍之中探寻一些精髓。 第十四箱是女德手册,算了,她就不看了。 她不讲女德,她讲男女平等。 第十五箱是女式服装,布料非常好,纱,缎,绡,绫、锦,软烟罗等俱在,各有五件。这可真是大户啊! 钟娇边看边叹。 看最后一箱,第十六箱,打开一看,哇,有十来种熏香,有安神香,提神的,还有助兴的…… 最底下居然还压着那啥教出人命的小册子,和勾人的小衣衣……开裆裤…… 她现在学习吗? 感觉不太需要。 前世她都知道,不用学习,嘿嘿。 看完箱子,她坐在一边吸了口气。 虽然女德手册,还有最后一箱有点少儿不宜,但大体还合她心意,这已经很难得了。 她更要感谢温云英的酬劳。 瞅空,她觉得清明,十一的还得给人家烧个纸,毕竟送她的玩意儿不少,她也得让人家在下面的过得舒服,多烧点纸钱吧。 她扫了眼隔壁那么多的羊脂玉原石。 她感觉今天一天超级圆满,是穿越到这个年代最高兴的一天。 闪出空间, 躺在地窝子炕上的时候,她就听到了外面吵吵闹闹的声音,不像平时,一个个安静如鸡的夜晚。 支棱起耳朵, 她听了听,原来是姑娘们兴奋的互相奔走相告,明天军人要来共建,赶紧让他们好好打扮起来。 抹最好看的腮红, 穿上最鲜亮的衣裳—— 这一下, 钟娇来了精神, 干啥! 这是共建, 还是联姻? 她怎么有点不懂,还让她负责,她可当不了红娘队长哟。 算了,太晚了, 不找村长了,村长家为了省点油灯钱,估计早早睡了,。 如果村长吩咐这活儿不靠谱,她就撂挑子不干了。 钟娇如是想着,然后就让小火鸟帮盯着门口的情况,她直接闪进空间睡觉去了。 ——临到外边早上五点的时候, 小火鸟提醒她起床, 钟娇迅速起了床,化好了脸上的疙瘩妆,然后就去地窝子门口的灶子上烧糊糊。 燃料是昨天剩下的杂草和牛粪。 一边熬粥,她一边让空间里的小火鸟给她在别墅厨房煎了一块黄膘牛排,又用煮蛋器煮了十个鸡蛋,还烤了四片吐司。 牛排洒上香料,小菜后出锅,粥也熬好了。 熟鸡蛋拿出一个,过了凉水,剥了壳,切成两瓣,抹点麻辣豆腐乳,再夹进两片吐司里,中西合璧,完美杀! 刚啃完鸡蛋吐司, 这时金小川兴冲冲的跑过来了,一手端碗,一手抓着饼子,冲到她跟前,蹲在她对面,神秘的冲她挤挤眼: “听说没?” 钟娇朝他翻了一个白眼,没搭理她,影响她大早上的啃牛排了。 金小川以为她没听见,又凑近她道: “钟娇,听说没,今天驻地部队来了,和大沙子村搞共建,你对象……不对,你认识火车上的那个军官来不?” 金小川一直不知道那个男人叫什么。 钟娇蹲下来,换了一个方向,一点儿也不想理金小川。 她知道现在的情况是,她许,她得吃一块饼子了。 “我知道你吃了,我倒了一点粥。”金小川上前,不客气的端起锅,直接将粘稠的大米粥给倒了半碗。 “你脸上长疙瘩了,少吃一点吧。” “对,少吃点,上火。” 接下来,方浩也不知什么时候过来,直接也倒了半碗,然后两人各自蹲到两边,屁股对着钟娇开始吸溜起来了。 喝粥能长疙瘩,为了吃,这俩货啥也敢瞎说。 钟娇认命的从空间里拿出一个窝窝儿头,把剥好的鸡蛋从坑里给塞了进去,这样夹卷着吃了。 突然, 方浩像是想到什么: “嫂……钟知青,听说搞共建,那个顾同志来不?” 金小川眼睛亮了一下,猜了猜道:“赶紧来吧,我很欢迎他!” 钟娇瞪了金小川一眼,又溜下眼金不川那矮挫黑的小身板,咋滴,天天说不想不能娶媳妇,听到顾同志,双眼锃亮,他难道是一个耽了美? 是不是他还想当受,也不看看顾时年一米九的个子,他能顶住不? 没那本事,少想那揽不了的瓷器活儿! 第98章 她这么貌美如花,需要抢男人么? 刚吃完饭,一堆打扮得花枝招展的姑娘们已经三五成群的候在村队部了。 因为她是共建的负责人,所以钟娇吃完饭,没去上工,就早早的去队部了。 结果, 她还没走到队部, 就远远看到乌央乌央的一群姑娘小媳妇,穿着大红花袄,包着花头巾,穿着绿色的崭新裤子,堵满了大队部门口。 出啥事了? 钟娇第一个反应过来,她迅速大队部门口冲过去: “让一让!” 她喊完之后,大家扭过头瞥了她眼,身子连动都没有动,都喑戳戳的哼了一声,继续围着,甚至比刚才围得还水泄不通,有的手都拉了起来。 跟警戒线似的。 钟娇:“……” 她是挡着她们选女婿了吗? 这么大的敌意。 “是不是村长出事了?我过去看看。”钟娇看了眼人群,踮起脚尖看里面,也没看到村长啊。 最后一名村里的胖姑娘扭过头来,眉毛黑黑的,嘴唇殷红如血,再看看脸蛋子搽了不少腮红,红红的,跟猴屁股似的…… 真人版如花来了, 钟娇忍住要笑的冲动,绷住了脸,刹那间也绷住了小嘴。 胖姑娘撇了撇殷红的嘴,淡定的看了眼钟娇,当看到钟娇脸上的疙瘩时,微微一惊,迅速面露惊喜,一脸幸灾乐祸。 她夹着音道: “钟知青,你是有对象的人,就不要和我们抢男人了。” 钟娇:“……” 抢男人? 什么意思? 她这样貌美如花,需要抢男人吗? 男人排队到天庭抢她还差不多! 哼! 突然, 她故意喊了一声道: “啊,有蛇!” 这一下,惊得围观的姑娘们迅速四散奔逃,一下子让开一条路, 钟娇迅速冲进了村队部。 众姑娘:“……” 这钟娇忒不要脸了。 真是想抢男人想疯了。 这时,钟娇进了屋,看了眼愁眉苦脸的姜援朝, 还有一脸抑郁的的姜大虎,还有一脸便秘的几个村干部。 “怎么了,村长?”钟娇看着唉声叹气的姜援朝,又伸手指了指外面围的一堆人。 “她们想嫁人呗!”姜大虎没好气的哼了一声,就连和他订了娃娃亲的姑娘居然也花枝招展的跑出来了。 都不上工。 一个个的跟打了激素似的。 钟娇愣了下,一双水眸蹙起:“嫁人是好事,发啥愁?” “还不是共建惹的祸。”姜援朝到底觉得自己答应顾时年过早了,没想到今年和往年一样,大清早的就开始了鸡飞狗跳。 这些天可怎么过啊。 钟娇过了下脑子,又经过刚才胖姑娘的讽刺,她知道怎么回事了,原来这些姑娘以为自己漂亮来这里,是和她们抢对象来了。 这这,真是……哪儿跟哪儿啊! 她叹了口气,看了眼村长的屋子,连个喇叭都没有。 于是,她对姜援朝说: “回头,你给村民们讲一下,部队有津贴,却没有那么多,当军嫂好,但也要照顾好家庭老小,更要做好随时当寡妇的准备,因为军人随时面临的艰险的任务,很有可能就会牺牲。” “还有,嫁人了,很可能要随人家回到原籍去。” “没准儿原籍一天只分配一斤水呢。” “如果做好这些思想准备了,那就可以。” 妻援朝也知道这些事,但大家能不知道吗? 有可能真不知道。 是不是他宣传不到位,让大家误会了? 这真有可能。 与此同时, 陈秀英去了工具房领筐子,一下子就看到村队部围了好多打扮过的姑娘们。 她来到后面,也踮着脚看,但个子矮,根本就看不到里面,只看到一层层乌漆麻黑的头顶。 “胖丫,这怎么了?” 陈秀英也捅了捅没挤到前面去的胖丫。 就是刚才和钟娇说话的胖姑娘。 胖丫同样警惕的看了眼陈秀英,心随后就放松了大半,这陈秀英脸色又黑又黄,连脸都被晒皴了一些。 还不如她这个村里的脸蛋子好呢。 想罢,胖丫的底气足了起来,连胸脯子都挺了起来,她以为陈秀英也是闻到了腥,也是来找当兵的当对象的。 “陈知青,你也想找个军官当对象?” 突然被戳破心事,陈秀英愣了一下,随即脸红了, 是啊,她就想找顾时年那样的军官做对象,哪儿哪儿都不亏。 看着陈秀英的脸黑中透红,胖丫再脑子愚钝,也看出门道来了,她想了想,陈秀英面皮子还不如自己的呢,有她一个,没她一个,也没事。 “我想是想,可是没有钟知青有福气诶。谁让钟知青长的漂亮呢?”陈秀英故意给钟娇拉仇恨,只要有机会。 胖丫一听,脸色也皱了起来: “钟知青不是有对象吗?那她来这里干嘛?” 陈秀英一听钟娇也来了,不由一愣,继尔她笑了起来。 如果钟娇瞄上别的男人了,那么那钟娇对象自己就可以光明正大的勾引了,不对,追求了,到时成功率也会大大提高。 她如是想着,兴奋不已。 “是啊,她都有对象,还和你们抢什么?” 陈秀英这回聪明了,把自己摘了出来,学会借刀杀人了。 胖丫被一怂恿,立刻面露不善的攥了攥拳头:“是啊,她真是水性……什么花来着?” “水性扬花!” 陈秀英迅速补充这个词汇,然后赶紧又机警道: “这么说钟知青不太合适吧!”说完,她前后左右又瞅了瞅,怕瞅见钟娇揍她鞋底子。 现在嘴角的肿刚消了。 她可不想再挨打,尤其是今天是难得的摆脱贫困摆脱二斤水的日子。 还有一片兵哥哥等着她相看呢。 想罢,她捂紧了自己的嘴角。 结果, 钟娇耳朵灵,一下子就听到了陈秀英怂恿胖丫的声音。 她说服村长之后,便直接走出来,然后来到人群后面,缓缓脱下鞋,对着陈秀英二话不说,上前就是一个鞋底子: “你骂谁水性扬花?” 胖丫吓得一个哆嗦,差一点缩成一个圆球,她不说话,装鹌鹑。 陈秀英捂着又肿起了比饼子还高的香肠嘴,立刻捂着嘴急眼了: “钟娇,我又没骂你水性扬花!” “就是你骂的。”胖丫最后探出脑袋小声说。 这一鞋底太厉害了,她可不能挨揍,反正揍陈秀英已经挨揍了,不如再挨一下子。 呼, 啪, 第二鞋底子又招呼过来。 陈秀英立刻感觉嘴角有粘乎乎的东西渗出来。 她一屁股坐在地上嚎叫着: “钟娇,你欺负人!”今天本来,可能是她一辈子的高光时刻,她就要摆脱二斤水的贫困生活了。 没想到被钟娇一鞋底子给打没了。 她肿着嘴,怎么吸引兵哥哥? 她跟钟娇没完,她得让村长看看,这钟娇是什么样的人,明明有对象还要跟村里姑娘抢对象! 她不信村长不向着村里人,而向着钟娇! 第99章 还真是两面三刀啊 这里吵吵嚷嚷成一片,吵得屋里面坐的村长姜援朝脑壳更大了,嗡嗡嗡的响着。 像一只苍蝇在他耳边叫唤。 顾时年这还没带人过来呢, 现在, 好家伙, 这里的姑娘们就开始掐架了。 真没出息,没见过长两条腿儿的男人啥模样吗?丢人! “怎么了,怎么了,又闹腾什么?” 姜援朝戴着军绿色的解放帽,耳朵上架着一根烟卷儿,他皱着夹死苍蝇的眉头,背着手踱出屋子。 姜大虎在后面紧紧的跟着。 有人赶紧打小报告: “村长,钟知青和陈知青打起来了。” 姜援朝眉皱得更紧了,这钟知青和陈知青掐个什么劲儿,难道也要加入进来一起抢兵哥哥当对象?哟喂,今天这事儿闹大发了。 唉, 真是乱死了。 一脸黑线的姜援朝走上前,姑娘们已经自动让开一条路,结果, 姜援朝一眼就看到坐在地上的陈秀英,正拍着自己的腿又哭又嚷,怎么又是小寡妇上坟唱大戏那一出。 太眼熟了! 合着城里也会这一套啊。 这一刻,姜援朝感觉心里突然有点平衡了,他不用羡慕以前转业到城里的战友了。 哪儿哪儿都一样啊! 就连打架骂人的文化也是如此源远流长,说明这根都在华夏啊! 都不是外人呐! 吵架还着什么急。 他啧啧啧的感慨着。 钟娇悠哉的站在那里,淡定的穿上了抽脸武器——鞋, 她看了眼村长道: “村长,陈秀英挑拨我和村民产生矛盾,想耽搁生产,扩大人民内部矛盾,这不能轻饶!” 吓死她了! 胖丫捂着胸口狠狠的吸了一口气,这上纲上线得快把她祖屁给吓出来了。 于是, 她胖油沙头缩得更厉害了,把花头巾直往下拉拉,以遮住自己的脸。 好险! 多亏刚才没和陈知青穿一条裤子怼钟知青,不然,现在被拍嘴的就是自己。 拍肿了,一会儿她还怎么抢男人! 姜援朝一听,立刻眼瞪瞪圆了,要么说他知道钟知青不会这么肤浅呢,那么好的对象还要抢啥男人啊! 都怪刚才的人没交待清楚。 他瞪了眼打小报告的人……人早跑没影了。 陈秀英:“……” 她懵了。 钟娇打了自己嘴巴子,居然还能直接反咬一口,而且还咬得死死的。 现在,她都不知道如何反驳。 赶来看热闹的王大芳嘴角抽了又抽,一脸嫌弃的看着陈秀英,要闹就闹大,可你陈秀英屁本事都没有,反而让人家把自己给闹大了。 真耽误自己赚工分。 这时跑来看热闹的金小川,迅速从人群之中举手道: “村长,我要报陈秀英!” 当陈秀英看到金小川的那一刻,一股不好的预感瞬间袭来,她哆嗦了下嘴唇,刚想出来怼钟娇的一句台词就一下子给吓忘了。 \/(tot)\/~~ “说!”姜援朝不耐烦的挥了挥手。 又一个裹乱的来了。 “陈秀英知青在我挑粪的时候,在我的地窝子里,在我上工的时候,总是想接近我,骚扰我,她还试图想对我耍女流氓,我要举报她!” 敢欺负恩人。 就是把自己拉下水,也要收拾这个陈秀英狗日的玩意儿。 钟娇:“……” 好吧,没自己发挥余地,战场交给金小川了。 众人一片吃大彩瓜的神情。 这瓜还有点颜色,吃起来也太有劲儿了吧,姑娘们纷纷以惊喜的眼睛看着金小川! 一副快说呀快说呀的爆瓜神情。 “我没……”陈秀英一听,脑子就一片空白,整个都晕登了,憋半天就吐了两个字。 下一秒, 她气得脸色苍白,伸手指着得意洋洋的金小川,舌头都打结了,几乎是爆吼出来的: “我……我什么时候骚扰你,什么时候……想对你耍流氓了,分明是你……是你……”是你亲了我一口。 最后一句,陈秀英没敢说出口。 说出来就把自己的名声败了,她可能就嫁不出去了,她不敢。 她没有金小川有这个光屁股上吊——臭不要脸的能力。 “你,是不是想说我亲你了?” 金小川字字如刀,句句要命,直接堵死了陈秀英接下来的话。 陈秀英被噎得嗝了一下,翻了下双白眼,强迫自己没晕过去, 她死死的咬着嘴唇,手指指着金小川抖成一团: “你……你……” 分明是金小川你亲了我,毁了我清誉。 怎么还倒打一耙。 你是猪八戒指他爹吧,比猪八戒还猪八戒! 从此以后, 陈秀英刷新了对金小川的看法,一个人脸皮厚不要脸,真的可到无敌的地步。 今天她又栽了, 为什么她次次栽, 不是栽给金小川,就是钟娇,一次她也赢不了。 \/(tot)\/~~ 看到陈秀英再也蹦不出来字的时候,胖丫一下子从胖脖子里支棱起脑袋,恨恨的指着陈秀英的方向道: “就是陈知青,怂恿挑拨我和钟知青闹矛盾,她太坏了!” “大家扔她牛粪,不对,扔她沙子,牛粪我们还烧火呢,她不配!” 钟娇:“……” 这胖丫还真是两面三刀啊。 马上翻脸不认人,以为胖丫是青铜,差一点被陈秀英给忽悠了找自己麻烦。 没想到人家胖丫是个大智若愚的,是个掌控大局的王者,有两下子啊! 陈秀英被劈头盖脸而来的沙子给糊了脸,头发,全身。 她像刚从地底下打洞回来的老鼠似的,一身沙土,疲惫还有灰颓。 “行了,别扔了!”姜援朝制止姑娘们再闹下去。 姑娘们不敢得罪村长,立刻不敢再扔了。 姜援朝看了眼落沙鸡般的陈秀英,叹了口气: “陈知青,我们在这里生活艰难,贵在团结,你好好反省几天,再发生这样的事情,直接去沙漠农场吧。” 陈秀英一个咕噜爬起来,迅速摇头: “村长,我不去!” “以后,我不敢了!” 她不能去,那边更荒,更接近沙漠,一均一天供应一斤水,更是艰难。 那边住的都是一些有问题的人。 陈秀英咬牙认下所有的委屈,如果去了,就真的没有机会出来了,她听前些年的知青讲过了。 “这样,去挑一周的大粪吧。”姜援朝发了话,就转身进了屋。 还好不是抢男人,他微微松了口气。 “胖丫,你少说几句。”有一个胖妇人过来了,她拽了拽胖丫的胳膊。 “妈,没我事。”胖丫朝着他妈挤挤眼睛。 钟娇的耳朵灵机一动,在一片嘈杂声中,听到了胖丫两个字。 胖丫? 后世福华斯富人榜上富豪姜世杰的原配妻子,小名据报道也叫胖丫,后来姜世杰出名后,一直忙碌,经常住办公室忙着拆拆卸卸,忙得有时不着家。 他妻子胖丫花着他的钱,却过起了纸醉金迷的生活。 姜世杰一直选择原谅,但直到有一件事触怒了姜世杰的底线,那就是—— 着名“天马人间”事件。 当时有三个富婆,包了一个男人,连磕了n粒某某药,结果三人来第二遍的时候,那男人给猝死了。 其中一个富婆起底的小名就叫胖丫,听说还是从沙漠农村走出来的。 钟娇的心思微微一动,看了眼跟着姜援朝走的姜大虎。 此胖丫是彼胖丫吗? 第100章 还不如半夜洗大裤衩子来劲儿呢 “少在这里给我丢人现眼,一天闹腾啥,你不是和姜大虎订了娃娃亲,还想反悔不成?”说着胖丫她娘就生拉硬拽的拖着胖丫走了。 这胖丫是那个泡二遍死人的胖丫吗? 还是从沙漠农村走出来的胖丫,就有那一点巧合? 关键的是, 刚,她才听到胖丫娘念叨,这胖丫还和姜大虎订了娃娃亲? 姜大虎也姓姜? 这难道都是巧合? 后来, 据说胖丫出事后,直接影响了姜世杰的生意,导致当时股票暴跌。 那一年姜世杰损失巨大,其它生生意也遭到重创,结果一下子滑下了福布斯榜,从此一蹶不振,最后破产,抑郁而亡。 嘶, “还有,你不知道钟知青和村长家走近,你还招惹人家,胡闹……” 钟娇:“……” 这胖丫妈眼睛挺毒辣啊,还看出自己和村长关系不赖嘛。 想着的同时,她也跟着姜援朝进了屋子, 一进屋子, 姜援朝就让姜大虎给他点了一支烟,开始了抽闷烟,又烦又燥的。 “对了,村长,姜大虎姜二虎起了大名吗?”钟娇上来就问。 姜援朝以为钟娇是安慰自己,然后给自己转了一个话题, 他吸了口,扭头咳了两声道: “真有,不过,我不让他们叫。” 钟娇:“……”歪打正着。 接着听姜援朝絮叨开了。 “村里的娃子,名字越普通,越皮实,越叫得好的,听说容易夭折。”姜援朝想到以前的日子,还是当兵的日子。 那些日子比现在更苦,甭说一个月不洗头。 就连悠闲的吃顿饭都是奢侈,命都悬在了腰带上,随时准备应对敌人偷袭,和敌人拼命,哪有这么闲? 不过,那日子虽苦,但大家都在一起。 现在,想一想, 这些年走下来,走了多少好同志,好战友。 姜援朝目光黯淡下来,隐匿着一丝悲伤。 他还是叹了口气, 接着眼里的光渐渐的从黑暗里亮了起来,虽然不是很亮,但还是很亮,他念叨起了往事: “那时,我们有一个战地记者,是男同志,蔺相如的蔺姓,他没事就爱给领导们改名字。” “不过,他给我改了,我原名不值一提……”他原名叫姜二蛋。 还是不说了。 接着,姜援朝又絮叨起来: “我儿子出生后,我就叫大虎,以后想让他跟老虎一样长的壮实。” “结来,那战地记者嫌我家大虎起得名字太土,非要改个名字。” 姜援朝又吸了口烟,烟叶浓烈,吐出来的烟雾又白又浓,还有一丝暗黄涌动升腾而起。 说明烟叶质量太差。 呛得钟娇都扭头咳了两口,咳咳。 姜大虎双眼明亮,一脸的期待,他也嫌这个名字土,如果有好名字,他也想改了现在的名字。 他很想造出国家最好的车出来。 能够帮助一下这里生活艰苦的人们。 “改了个啥?”姜大虎最终忍不住,满心欢喜的看着姜援朝,亲爹啊,赶紧说啊。 “改个屁,过了年都是要结婚的人,还改啥名字,做梦吧。”姜援朝说完就来了一句,还是叫土名好,以后活的结实。 这不,他们村里的张大爷就叫张大毛,一下子活到了99岁。 姜大虎瘪了嘴,委屈的蹲到墙角边去了,就不想和他爹说话了。 一边的村干部们也点头,土名字的孩子确实长的结实。 钟娇也笑了笑,学着姜大虎的语气,问: “村长,姜大叔,大虎的名字改了一个啥,让我听听好听不?” 她真的想问。 姜援朝刚又抽了口烟,摆摆手: “不说了,不说了。”其实也没啥好听的,起的名字就是文绉绉一点儿。 他不是很喜欢文绉绉的名字。 什么闪耀世界,什么杰出青年,狗屁。 还不如大虎这名字好听,大虎能闪耀村里就行了。 “啊啊啊!” “来了!” 在一阵姑娘们的惊喜欢呼声中, 一片整齐划一的脚步声传入屋中人的耳海,紧接着,传来,响彻云霄的嘹亮口号声: “屯垦屯垦,有粮不慌!” “屯垦屯垦,不怕困难,团结向上!” “屯垦屯垦,有粮不慌!” “屯垦屯垦,不怕困难,团结向上!” 喊出来的口号气势恢宏,雄壮山河。 那一刻, 钟娇亲临几十年前的现场,心情是复杂的,不对,是澎湃的,激动的。 这让她看到了老一辈儿为了扎根边疆,建设边疆的壮志与雄心。 不知不觉,前世千金大小姐的那些得过且过的心态,正被一种浓烈的前辈前仆后继精神所感染。 姜援朝脸上的肌肉崩溃的抽搐了下,然后狠狠吸了口烟,拉着一张老驴脸,气哼哼的站起来,踢了一脚蹲在墙角的姜大虎: “赶紧起来,人来了。” 刚才几个看热闹的村干部装鹌鹑缩在墙角,现在也不得不支棱起来,跟在姜援朝的后面,蔫蔫的向外走去, 钟娇赶紧跟上,现场吃抢男人的瓜,这也挺好。 姑娘们就走了一个胖丫,剩下的都没有走。 钟娇伸着脖子瞅了眼,好家伙,这些姑娘们都伸长脖子,脸上喜滋滋的夹道欢迎着兵哥哥呢, 有大胆的,还时不时的向着人家抛一个媚眼。 胆小的扭捏着腰肢,扭来扭去,跟条花绿蛇似的。 还有拿着手帕朝着兵哥哥一甩甩的……看着,怎么有点味道变了呢?有点像…… 哗哗啦啦, 姑娘自动列成两排,让兵哥哥有了通道。 姜援朝的双眼皮直跳,他看了眼已经原地踏步的军绿人影,咬着牙目测了下人数。 大约三十来人,不算太多,以前都是五十,百来号来人。 看来顾时年还是上了一点心, 人少一点,相对来说,麻烦应该会少一些,别来一些麻烦精就好。 牙有点疼。姜援朝嘬了嘬牙花,哟,更疼了。 跟在队伍最后的军官,小跑着跑上前,立定站好,喊了一句立定后,所有列兵刷的一下子立定站好,双手并齐在裤边,腰杆子挺得笔直。 姑娘们的星星眼儿一直亮着,一直亮着,直到这一刻,星星眼儿直达顶峰,变成白炽灯泡,贼亮贼亮的。 所有的灯泡子视线全部肆无忌惮的集中到领头的人身上! 哇—— 这男也太俊了,又高大又精神,还有四个口袋。 钟娇随意的扫了眼,被姑娘们目光快要吞噬的人,怔了下,再看。 心倏的一跳, 怎么他来了? 她吸了口气,看了眼姜援朝,她猜:姜援朝就是故意的吧,还让自己负责共建。 在她的认知里,顾时年平时训练工作忙,这种级别的,应该不会来,没想到顾时年还真的来了。 这时, 顾时年大方的转过头,锋利的眉眼扫了眼一直盯着他的姑娘们,冷肃的俊脸更加沉郁, 一瞬间, 姑娘们被看害羞了,顿时停止了叽叽喳喳,你推我搡,鸦雀无声了。 顾时年指了他的一名属下出列, “你给大家讲讲成为一名军嫂的准备。”这是他能言善道的属下,外号熊巧嘴。 别看长的五大三粗的,薄嘴皮子贼溜。 熊巧嘴出列,开始了面对姑娘们一串了鞭笞灵魂的拷问: “想当军嫂,你们做好准备了吗?” “军嫂往往一个人独守空房不说,还要照顾两个老人,还有孩子?你们能做到做好吗?” “因为大部分军嫂不能随军,你们可能还要回到军人的原籍去,你们能接受吗?” “军人任务艰巨,随时面临危险,身受重伤,还会退役,到时你的军嫂梦就会结束!” “更有甚者还会牺牲,你们做好当一个寡妇的准备了吗?” 周围鸦雀无声, 姜援朝差一点激动的鼓掌,说得太好了,简直是直刺姑娘心窝子啊! 顾时年沉着脸,嘴角微抿,他用眼角的余光看了眼姜援朝身后的钟娇,这些话,她能听到吗? 她会不会怕? 会不会更果断的拒绝自己。 昨天,他又梦到她了,梦到他与她携路同行, 突然间,她就不见了。 Σ( ° △ °|||)︴ 惊醒后, 他突然有些心慌,觉得还不如半夜偷洗大裤衩子来劲儿。 第101章 她不想得过且过了 钟娇并不知道顾时年这么多的心理活动,而是大方的站在人群的最前排,认认真真的吃瓜。 她站的吃瓜地形不错。 一目了然。 她很想看看这群村里的姑娘们是怎么抢男人的,哈哈。 反正一天闲得蛋疼。 她当个负责人也挺好,吃瓜吃的喷喷香儿,不用你推我的搡的挤来挤去。 她看到熊巧嘴的宣传教育,起到了一定的作用。 尤其是听到寡妇一词的时候, 有些姑娘彻底慌了,她们你看我看你,不由的萌生了退缩之意。 “不随军,嫁他们有什么用?” “是啊,” “要是我们跟着回到原籍,都不知道有没有日供两斤水?” “不知道,听说有的地方更艰苦,一天一斤水。” “两斤水都不够,一斤水,那可让我们怎么活儿?” “反正,我不想嫁着嫁着,嫁成了一个残疾人,到时他再退伍,什么都落不着,简直是鸡飞蛋打。” “我才不想当寡妇。” 说着话的姑娘,立刻起身走了。 当寡妇,还要照顾老人孩子,身兼数职,日子都没有盼头,不嫁了。 于是,三三两两的人走了些。 大约走了的姑娘有一半, 剩下一半姑娘,有人摇摆,想走,但又想万一能嫁个随军的呢,是抱着侥幸的想法的。 另一些纯粹是想嫁给军人。 钟娇灵动的耳朵,听着姑娘们的议论,又看看已经离开的姑娘们,嘴角勾了勾。 看来宣传很给力。 而且这些宣传对自己触动也大,虽然前世,她从幼儿园开始就接受了这样的教育, 但当这些可爱的人亲自说出来时, 她能感受到他们悲壮永往直前的情绪, 这些话是真的,也真正代表了人民子弟兵的心声。 她在现场,也被真真切切的感染到了。 军人的使命是保家卫国,哪里需要哪里冲,哪怕是脱下军装,灵魂深处依然是我是一个兵的光荣与骄傲。 尤其是像姜援朝这一代人,就地转业,直接从扛枪上战场,变成了脱装来垦荒。 他们无怨无悔。 姜援朝背过身去,微微叹了口气 这巧嘴就是巧,说得他眼窝子热腾腾的,挺感人。 回头再看,人总算走了不少,这是好兆头。 “顾同志,来来,咱们安排一下任务,手活儿好的人呢?”姜援朝还是关心造车的问题,当兵争当排头兵,垦荒他也不甘落后。 他是想问造车的人带过来没? 不然,那么多木材,靠他儿子一个人,猴年马月才能造完? “一排出列!”顾时年铿锵有力的声音响起。 第一排十个年富力强的小伙了了,哗,步伐一致,立刻齐刷刷出列, 姜援朝一看,一下子乐开了怀,嘴角都快咧到耳根去了。 “二排出列!” 第二排十个小伙子也完全出列,也一样的步伐一致。 姜援朝激动的抬手揪了揪耳朵,有些不敢置信。 接着是。 “三排出列。” 哗,十个小伙子齐刷刷出列。 姜援朝彻底震惊了。 “村长,这三十名士兵手活儿都不错,全是能工巧匠,下面由熊副营长负责接洽共建工作安排!” 顾时年带来的士兵全是造车的? 听到这个结果,村长姜援朝有些愣神。 他大吃了一惊,原以为顾时年最多弄五六个人来帮忙,他就知足了。 没想到,这顾时年一下子给他打包了这么多巧手,简直是太厉害了。 “太感谢了,简直就是及时雨!” 他激动的上前,一把握住了顾时年的手,耳朵上架的烟卷儿都跟着激动的颤抖了。 扭头, 姜援朝对着姜大虎道: “你,快带着熊副营长去安排活儿。” 钟娇挑了挑眉,有些意外,她没有想到顾时年一下子给村子弄这么多人来,还个个是巧手。 这顾时年是个办实事的人,做事利索不拖泥带水。 “村长,我走了。”反正没她啥事了。 “钟知青啊,你看看……”姜援朝腾出一只手,指了指门口围着的那一半的姑娘们。 “我解决。”钟娇走到姑娘前,她看了这些打扮风格夸张的红脸蛋子: “对了,村长说了,如果你们再不去上工,扣你们每人每天两斤水。” “超过两天,扣四斤。” “超过三天,扣六斤!” “超过四天,扣八斤!” “……” 还没有说到第五天, 姑娘们已经跑得七七八八,差不多了。 剩下几个姑娘,还包括一直赖在大队部门口,不愿意走。 她们就是非得死心塌地要嫁给兵哥哥的那几个人。 钟娇:“……” 握了握咯吱响的拳头,算了,要是自家闺女,她非上去抽几个嘴巴再说。 父母养你就是为了嫁人? 一点儿也不自立自强,真是给女人丢脸。 钟娇再往后一看, 哟喂,用扁担挑着粪桶的陈秀英又鬼鬼祟祟的出现了,还用手绢围住了脸,估计主要是围住那香肠嘴吧。 钟娇弯身准备拍拍鞋上的土, 结果,陈秀英以为钟娇又要拿鞋底子揍她,挑着粪桶一溜烟儿飞蹿的跑了。 钟娇再抬头发现陈秀英跑了,跑得比兔子还快。 剩下几个姑娘不足为惧,让村长处理吧。 想完,钟娇回了地窝子,她没去上工,因为她还有事处理。 关于姜大虎到底是不是前世的姜世杰,她还要验证一下。 顾时年:“……” 看着钟娇的背影,薄唇扬起。 漆黑的双眸里星光熠熠,璀璨至极。 她聪明有手段。 同时, 熊巧嘴带着三十人,跟着姜大虎,直接去了不远处的仓库。 进了仓库,一伙人一个猛子扎进了去,半天都没出来。 一直看不到人,还要被扣水,剩下的那几个姑娘也悻悻的走了。 还是水重要,不喝会死人。 不嫁兵哥哥,好像死不了人。 哎, 走了,走了,抛媚眼的机会都没有了。 姜援朝眼瞅着还不到晌午,村里的姑娘们就安安静静的分批走了,心里头的大石头可算是落了下来。 这一年村里终于不再是鸡飞狗跳了,真好。 他松缓下紧绷的身子, 看了眼顾时年,想了想钟娇,心说还是年轻人脑子灵活,他终是老了。 临中午的时候, 他准备请顾时年去自家吃一顿饭,没想到钟娇来了。 “村长,今天我露一手,请你吃饭。”她进来,也看到了正在桌上看造车图的顾时年。 村长一愣,这丫头什么时候大方了,竟然想请自己吃饭? 难道是为了请顾时年,想让自己当个灯泡,不然传出闲言碎语他们也不好看。 这丫头真是机灵。 “好好好,我们正愁吃什么呢,正好。”村长一拍大腿,眼光略有深意的扫了眼顾时年,大约是说, 我可是沾了顾同志的光了,白蹭一顿饭了。 “这样,到时我家出点粮。”现在谁家物资都有限,他作为一介村长也不能占知青的便宜,传出去太难看了。 “我也出钱出票。”顾时年也掏出自己口袋中的粮票和钱。 钟娇想了想说:“好。记得去新地窝子。” 这样大家心理都没有负担。 她伸手接过顾时年手中的粮票,拿了两毛钱,又拿了二两粮票,全国通用的那种,然后就把剩下的就退给顾时年了。 “走吧。”她今天弄了几个小菜, 拌豆腐皮, 油炸花生米, 干炸小黄花鱼, 烤羊肉粒, 一盘切马肠, 还有几个杂粮窝头儿。 关于金小川和方浩的份额,她已经送过去了,一人一份,毕竟这些杂草,还有牛粪蛋子是这俩人给拾回来的。 她今天的任务就是灌醉姜援朝,让他说出姜大虎是不是姜世杰。 现在被边疆建设者艰苦奋斗的精神所感染,她也不想得过且过的日子了,她也想做点事情。 而且, 她很想让姜大虎为自己做事,至少姜大虎为人踏实,勤劳肯干,更是不可多得的造车人才,别浪费了。 以后,姜大虎就是她的人了。 她的人,她自然得护着。 前世, 她这人没别的毛病,有一点就是特护短! 第102章 感觉今天有点乱套 姜援朝挥挥手: “钟知青,你先忙,我去回一趟家。” 钟娇知道姜援朝想回家取粮食,想了想,就没有阻拦,都不想占对方的便宜,这样挺好的。 她便先行走了。 正好回去把菜摆好。 顾时年双眸漆黑,如古井般幽深静谧, 眼角余光却随着钟娇的身影微微转动,直到她消失在自己的视线内。 姜援朝去钟娇地窝子的时候,绕了自己家一圈儿, 从地窝子里用小袋子装了一把地瓜干,还有一些土豆干,想了想,又抓了一把粉条子放进去。 这里一般来客人, 就是一锅大乱炖。 他家也是这样。 多拿几样,炖的东西多一点,显得好看,也不能给钟娇同志丢脸,毕竟他们村也算是钟知青的半个娘家吧。 虽然钟知青和娘家还没建立起深厚的友谊,但很快就会有的。 顾九花看着姜援朝不要钱似的往袋子里装东西,眼睛都急了,她上拦下来: “当家的,你这不过了?” 一下子拿出这么东西出去,心疼死她了。 这些东西,还是她娘家从东北那疙瘩给寄过来的。 她是准备一点点吃的,到冬天了,到时渠挖不动了,就更没有吃的了。 姜援朝一看自家媳妇拦,赶紧把小布袋藏到身后,不让媳妇够着,边解释着: “孩儿他娘,钟知青请客,人家对象来了,我去人家白吃也不合适,再说,钟知青也没少给咱东西。” 最后一句,姜援朝是凑近顾九花小声说的。 听到是给钟知青拿,顾九花拦出去的手僵了下,想了想,叹了口气,让开了路。 是啊,钟知青把金贵的大苹果给了他家, 又送了村里一辆独轮车。 给就给吧。 给别人她是不会给的,那是她哥嫂千里迢迢从大东北寄过来的,她平时都不舍得吃呢。 看到媳妇不拦了, 姜援朝提了小布袋,赶紧从地窝子里爬出来了。 看到顾时年等在不远处,他尴尬的笑了笑,不知道他媳妇拦他的事情,顾同志有没有听到。 看到顾时年脸色亦如平时,冰冷,不苟言笑。 姜援朝想:应该是没有听到。 顾时年偏过头,他啥都听到了, 就连村长家的蚊子哼哼声,他都听到了, 而且有几只蚊子叫唤他都听得清清楚楚。 不过,这个年月粮食紧缺,大家都互相理解。 姜援朝不再看顾时年,拎着小袋子迅速朝着钟娇的地窝子里走去。 而顾时年则跟上姜援朝,二人一起向着钟娇的新地窝子里走去。 前些天, 钟娇因为膈应炕上那一泡狗屎。 她久久没有搬进新的地窝子里去。 正好,来客人了, 给新地窝子开开光,露露脸。 再说, 她准备的那些菜都是现成的,不用重新热, 而且现在还是八月底,天气还没彻底凉, 尤其是白天温度还是很高的,所以弄吃的也方便。 她提前都在空间里弄好了。 当看到人远远的走过来的时候, 钟娇则把刘春菊家的桌子摆了出来,还有几个小凳子,也一一放出来。 接下来摆菜, 拌豆腐皮, 油炸花生米, 干炸小黄花鱼, 烤羊肉粒, 马肠切片, 还一个万能的蘸料辣椒芝麻油,贼香贼香的。 一个盘子里摆着几个杂粮窝头儿。 姜援朝和顾时年朝着钟娇的新地窝子走去,远远的就看到钟娇正在忙碌的往桌子上摆菜,碟子碗儿的好像不少。 姜援朝紧紧的拎着自己的小布袋,闻着空气散发出来的香味,有烤羊肉味,还有马肠味道。 嘶, 哎呀, 他拿的东西,有些拿不出手。 顾时年也闻到了空气之中浓郁的香味。 素菜,肉菜全有, 他加快步伐。 二人走到桌前,一下子就看到桌上的美食,虽然简单,但种类非常丰富。 有鱼,有肉,有肠。 还有凉菜。 姜援朝还是讪讪的把小袋子递了过来: “钟知青,一点小心意,有点寒酸。” 钟娇笑着接过:“礼轻情义重。” 顾时年感觉她刚才要少了自己的钱和票,回头,再给她捎点吃的过来就行,还了钱就没有来往了,也不好。 所以,他稳稳当当的坐在桌前。 姜援朝看到交了两毛钱的顾时年如此稳当,想了想,也坐得稳了,再不如坐针毡。 这年月谁家也没有多余的粮食,都寒酸。 他和顾时年彼此彼此。 钟娇想, 一会儿得把姜援朝灌醉套话, 于是,她又返回地窝子,从里面拿出两瓶茅台,这还是她从南城百货大楼那里买的。 几块钱一瓶。 她当时买了不少。 姜援朝看到茅台愣了下,他以前喝过,不过,次数有限,一个手指头都能数过来。 顾时年看到茅台时,也愣了下,没想到钟娇能拿出这么好的酒来。 他自认两毛钱和二两粮票还喝不上这个茅台,不过,他眯了眯眼睛,没有说话,抿着唇,双手拄在膝上,幽深的双眸愈发黑了些许。 钟娇拿出普通的小酒盅,一人倒上一杯。 她自己也倒上一杯。 “村长,你先说一句。”钟娇指了指桌上的酒杯,示意村长说几句话,然后正式开席。 姜援朝看着这钟娇那一双清亮的眸子又圆又亮,还有隐隐一丝狡黠, 心想:这丫头想干啥,难道是想请自己保媒? 他猜应该是。 这是好事,应该喝。 于是,姜援朝端起酒杯, “今天干得不错!” “你们是八九点的太阳,将来还要看你们年轻人的。干!” 他率先干了。 顾时年紧随其后, 钟娇也赶紧干了。 看到钟娇一饮而尽,顾时年想劝,但没来及。 干完第一杯,钟娇快速的替二人满上,也给自己满上,她又朝着姜援朝眨眨眼: “村长,第二杯,接着说。” 姜援朝:“……” 他有一种被领导强按头喝酒的错觉。 他想说:丫头,不用把我灌醉了,你的媒我也保定了。 “那我祝共建任务圆满完成。干了!”姜援朝想了想,干脆直接的又举起来了酒杯。 一仰脖儿,姜援朝就给干了。 话说,这酒真好喝,就是这个味儿,挺正儿! 钟娇举杯刚要喝, 这时,一只大手伸过来,按住她的手,然后拿起她的酒杯,一饮而尽,然后又拿起自己的酒杯一饮而尽。 钟娇:“……” 她懵圈儿看着顾时年的骚操作,有些不解。 她今天是来灌姜援朝酒套话的, 不是灌顾时年的。 她抚额。 眼见眼前这‘秀恩爱’的一幕, 姜援朝笑了,伸手拍拍顾时年的肩膀: “小子,干得好,女同志就得保护,是个爷们!” 他伸出大拇指给顾时年比划。 钟娇:“……” 感觉今天有点乱套。 不知道今天的套话任务还能不能完成? 第103章 我保证将人给你看得好好的 第三杯,她的又被顾时年给拿过去喝了。 姜援朝全当看不见,就当这小年轻的感情好了。 钟娇就有迷茫。 她不得不停的给顾时年使眼色,还抬下巴朝顾时年努嘴,那水灵灵的眸子像会说话一样,一波波的荡过来。 顾时年:“……” 握着筷子的手微微动了下,夹住的那块马肠,刺溜一下子给掉他碗里了。 他淡定的夹起马肠,放进嘴里,嗯,香。 心里却是怦怦怦一顿乱跳。 她刚才朝自己眨眼睛了? 现在不管她想干什么,他都得必须站在她那边。 嗯,这是原则! 钟娇第四次倒满酒杯的时候,还狠狠的瞪了他一眼,然后抬抬下巴指指手中的这杯酒,还说了一句唇语: “少打我酒主意,这是我让村长喝的。” 顾时年秒懂唇语,他拳抵在玫色性感的薄唇上,也说了一句唇语: “放心,我帮你灌他!”他了解了她了的小九九。 想灌醉村长,她肯定是想套话,这一行,他们在军营里干得一点儿也不少。 想起来, 他都有些脸红。 老操作了。 “哎呀,村长,这杯我喝不了,洒了可惜了。”钟娇抬手揉着太阳穴装头晕,扭头的时候,想了自己脸上的疙瘩还糊着一层面纱呢? 刚才顾时年大约是没看清楚吧,一直瞅自己, 摘了面纱就可能看清楚了。 正想着, “别洒,这可是上好的酒呢!”村长赶紧把钟娇的杯子拿过去了,不如说是抢。 这时, 钟娇也把头上的纱巾摘了下来,刚才纱巾只露出了嘴,现在整张脸全露出来了,尤其是眼睑下,脸蛋子一群红疙瘩,密密麻麻的。 看着就挺惊悚吓人的 村长还没喝醉,看了钟娇一眼,酒劲儿吓走一半,吓得他一个激灵,指着钟娇的脸道: “你你……钟知青,丫头,你的脸?” 最近两天, 他好像听说钟知青起了一脸疙瘩,但年轻人长疙瘩起起落落的没什么, 他也没在意,没想到钟知青起的疙瘩这么厉害,一张脸全糊上了。 这都老些时间了,怎么还没下去? 看着不像被蚊子咬的啊? 都怪他这两天没注意这些,不然这两天打听打听马棚子那边的老傅,看看老傅能不能给治治? 老傅:我被张老汉盯上了,也被村长盯上了。 顾时年也呆呆的看着钟娇,上次,他也注意到她起了一些疙瘩,他想她也许是水土不服,过些时间就好了。 尤其是平时她都纱巾遮着脸,有时,他也看不太清楚。 现在, 她近在咫尺, 她脸上的每个疙瘩他都看得清清楚楚。 他在想,等回部队问问,看看有没有药膏抹上能治疙瘩痘的。 他刚来这边驻地时,也起了一脸疙瘩,后来适应这里的情况后,疙瘩很快就落了回去。 再说, 钟知青会医术,应该也许很快就会落下去。 “不知道,也许过些天就掉了。”钟娇心不在焉的回着,正想着怎么多灌姜援朝酒呢。 愁人! 姜援朝想了想,真诚道: “钟知青喝酒长疙瘩更多,这段时间你一定是偷喝酒了,所以才长的疙瘩,以后不喝就好了。” “接下来的,我都替你喝了。晚上,顾同志还要带队回驻地部队呢,就少喝点儿。”想罢,姜援朝直接就把钟娇的小酒盅拿了过来。 钟娇微微松了口气。 顾时年装作伸了伸手抢,但是姜援朝眼疾手快,一把将杯中酒给咕嘟一声给喝了。 他更是直接将酒瓶子都拿到了自己脚下,不让顾时年够着了。 与此同时, 姜援朝还板着大方脸,一本正经的对着顾时年说: “行了,大沙子村好歹是钟知青半个娘家,你放心,我保证将人给你看得好好的。” 就冲顾时年一下子给他送来三十个能工巧匠,这份情,他就记下了。 顾时年耳根微红,他不动声色的捏了捏酒杯,然后也端起酒杯一饮而尽。 接着姜援朝倒酒,给顾时年倒一杯,又给自己倒一杯,然后还把钟娇的小酒杯给揣兜里,藏得严严实实的。 顾时年想笑, 钟娇也绷住嘴角上扬的笑意,二人眉眼相视, 然后又一触分离。 看着这两人眼神明晃晃的拉丝, 咳咳咳, 姜援朝咳了咳,打断这两人的眼神交流。 接着顾时年整词: “以后,一直共建,增进军民鱼水一家亲。” “对!” 二人又干了一杯, 再接下来, 姜援朝也整台词:“欢迎你们!” 半个娘家,也不能让人台词给拉得太磕碜了。 二人推杯换盏,很快,姜援朝的舌头开始大了起来,接着卷儿,说话都说不清了。 但钟娇一个灵泉水耳朵,一个是千里耳,都听得他说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的。 最后, 姜援朝喝的趴在桌上了,不动了。 顾时年拉了拉人,没拉动。 钟娇急得跺下脚,还没完成任务,怎么一下子就给喝倒了,刚才还说得高高兴兴,下一秒,就直接给整趴上了。 “村长,村长!”钟娇喊了几嗓了,人没动静。 顾时年深深的看了眼钟娇: “你想问什么,我帮你问。”他说的自然是唇语。 “帮我问问他儿子没用过的大名。”钟娇用唇语提示顾时年。 顾时年抿抿唇,问一个男人的大名那么重要,又是整菜,又给整全国这么有名的酒……他感觉嘴角都酸溜溜的。 比小时候,漫天遍野采啃的酸枣还要酸。 他幽怨的抬眼看了眼钟娇,但钟娇正一动不动的瞅着姜援朝,喊着: “村长,村长!” 姜援朝睡得沉得跟猪一样,不醒。 顾时年收起幽怨的小眼神,抬抬下巴,指指钟娇地窝子门口的那一小桶水。 钟娇明白了,她迅速用刘春菊家的葫芦瓢给舀了一瓢,递给顾时年。 顾时年摇摇头接过,翻手腕,直接将手朝着姜援朝的脑袋就泼了水,尤其是脖子根也泼了下去。 嘶, 一股凉意贯穿了脊梁骨儿。 姜援朝迷迷瞪瞪的抬起头,看看周围,又要趴下。 钟娇迅速上前发问: “村长,姜大虎没用过的大名叫什么?” 顾时年握着葫芦瓢,手腕酸,牙根更酸。 比喝了半瓶子醋都酸。 “姓蔺的没事就瞎起名字,结果,起了好几个名字的,除了一个当了蒙区司令,还有一个我……剩下的全都牺牲了,” “这个操蛋的家伙!” “我才不稀罕他起的破名字,晦气。” “我儿子大虎也不稀罕,瞧瞧,叫大虎多好,看我儿子长的多壮实……嗝……”姜援朝醉了,声音嘶哑,他哭了。 顾时年:“……” 他瞅瞅正站着逼问的钟娇,一副还问不问的模样。 钟娇想了想,心说,村长啊,我正在试图拯救你儿子后半生,就别提过去姓蔺的那些破事了,快说关键的。 扑通, 姜援朝打完嗝,又趴在桌上不动了。 顾时年:“……” 钟娇:“……” 第104章 一双眼睛死死的盯着他 姜援朝又趴过去了。 钟娇看了眼一桌子菜,又看看精心准备的茅台,浪费了这么多好吃的。 总不能功亏一篑吧。 不行! 她拿过顾时年手中的葫芦瓢,迅速又从水桶里舀了一瓢水。 哗的一声, 她就给姜援朝浇了一个透心凉。 这回把姜援朝凉得直接打了一个喷嚏,打的给从桌上弹着抬起了头。 顾时年迅速偏过头。 喷嚏全打在了一桌菜上…… 钟娇:“……” 扭头吐了一口。 顾时年:“……” 感觉无话可说,总不能说这桌子菜全让姜援朝打包带回家吧。 揉揉鼻子,看着一桌子的菜都让自己的给糟塌了,姜援朝赶紧揪起衣襟,擦擦脸和鼻子,不好意思道: “喝多了。” 一个喷嚏能醒酒? 钟娇和顾时年互相看了看。 她试探着再问: “村长,姜大虎起的那个好名是啥?让我们开开眼界!”她的彩虹屁都吹上了,还一个劲儿的埋汰那姓蔺的, “都怪他乌鸦嘴,给人起人名,起着起着,把人给起没了,以后肯定没人找他起名了。” 八成,姓蔺的得失业。 姜援朝摆摆手,叹了口气: “战争中,这可能是唯一的乐趣,他也是好意。” “后来,他还帮我们写了一篇稿子,颂扬我们的士兵,还进了小学课本,他有才,不可多得,是你老前辈,不能埋汰他。” 钟娇点点头,左右都是你的理儿得了: “行了,到底起的啥,难道起的是妖魔鬼怪的名字,你为啥不告诉我们?” 彩虹屁不行,钟娇开始了激将法。 “名字是好听,就是我想……” 姜援朝纠结的目光转了转,他能说,想把名字留给他孙子吗,反正现在也不打仗了。 不用再担心晦气了吧。 “说个名字,这么费劲儿,你不会想着名字还能用,接下来留给孙子吧。”钟娇哈哈一笑,脸上的疙瘩都跟颤抖起来。 有一处疙瘩胶粘的不好,还起了皮,顾时年默默的看了眼,又瞅了瞅别的疙瘩,也有点起皮…… 顾时年没绷住,低头,扬唇笑了。 姜援朝老脸发红,低下头,屁股在凳子上滋扭来滋扭去,被人戳穿心事很尴尬很无措。 “放心,你们的名字太土,我们保证看不上,你说说,叫啥?说了,这半瓶茅台要不你一会儿拿走。” 姜援朝立刻支棱起来,羞涩难堪尴尬都是扯蛋, “我这个姜,世界的世,杰出青年的杰。” “姜——世——杰!” 钟娇微呼一声, 果然是他! 还好还好,还有能救巴一下的份儿。 不过, 她怎么拆散人家这对娃娃亲? 她抬手一拍脑门,揉了揉,把一个疙瘩给直接揉了下来,一时也没有察觉。 顾时年:“……” 他未动声色,但肯定了自己刚才的猜测。 他就那么看着那一双狡黠波动的大眼睛,突然充满了太多的魅力和趣味。 这一双眼睛清透水亮,像一盏小炽灯,冲破了这里漫天的黄沙,让他看到这里的天空都亮了起来。 “我走了!” 说罢,姜援朝怕钟娇后悔,提前把桌上的那半瓶茅台给揣怀里了,起身,踉跄着就往前走。 今天喝得不少,脚步有些不听使唤,有些轻,像踩在棉花上。 多久没喝过一顿像样的酒了。 看着姜援朝晃晃悠悠要走。 钟娇想了想,把姜援朝拿过来的布袋子里土豆干,粉条等倒出来,把一桌菜都叽里咕噜的装进袋子,看了眼已经跟上姜援朝的顾时年,她微微微吐了口气。 一人扶着姜援朝, 一人提着东西, 二人就来到了顾九花家的地窝子前。 看了眼顾九花正在吃饭,她熬了一锅大炖菜,已经送到了仓库那边去了,还热了一些馍馍,是让胖丫娘给热的。 以后,毕竟是亲家,互相帮个忙也拉近两家关系。 剩下菜汤,她添了一些水,就着干饼子吃了起来。 差不多快吃完的时候,她扭头就看到自家男人歪歪斜斜的被人扶着回来了,她一惊,连忙喝了最后一口汤,又吞了一口饼子,才把碗放灶台上。 不过,碗上有一片菜叶子她没有吃掉,挺可惜的,一会儿再吃。 她默默的看了碗里的菜叶子一眼, 顾九花便上前迎上了顾时年,一股酒气扑而来,不用问,她家男人喝多了。 她伸手扶住了醉熏熏的姜援朝,看看顾时年,又看看钟娇, 真好看,男的俊,女的也俊。 哟, 这钟知青脸上咋真起疙瘩了? 她最近忙,也因为钟知青一直戴着面纱子,她平时也没太注意观察。 起初听说钟知青脸上长疙瘩,她还以为是村里人嫉妒钟知青长的好看,给人家造谣呢,结果没想到是真的。 不行,这多俊的一张脸啊,长了疙瘩太可惜了。 瞅空, 她摸偷去找找姓傅的,听说马棚子里姓傅的,祖祖辈辈都给皇上看病,她得去找傅医生问问。 姜援朝被扶进了地窝子。 钟娇和顾时年也跟着进了地窝子。 地窝子不小,有一张旧的掉了全漆的桌子,还有一个破大衣柜,门关不上了,敞开着。 还有几个灰秃秃的小凳子。 炕不小,能睡下四口子人。 其它什么也没有了, 就剩下门口的烧得黑黑的沙泥土灶台了,还有一口铁锅,还是补了好几口补丁的锅。 钟娇微微吸了口气,这就是帮他们打下江山的那一代人,他们依然过着最艰苦的日子,而且无怨无悔。 把小布袋放柜子上,她默默的走了出去。 顾时年紧随其后,双眸漆黑,他不明白为何她非要追问姜大虎不曾使用的名字。 “谢谢。” 离村长家的地窝子有一段距离了,她才扭头向着顾时年致谢。 谢他帮着把村长给灌醉了。 “不客气。”顾时年摆摆手,看了眼她脸上欲掉下来的另外几个疙瘩,刚才一起给揉到了。 他伸手指了指她脸:“钟知青,你脸。” “怎么了?”钟娇不明白,抬手指指自己的脸,大眼睛毛嘟嘟的眨了眨,多了几分俏皮还有可爱。 “疙瘩快掉了。”顾时年还是不自在的直接说了出来。 他很想说,不管你丑,还是你俊,有趣的灵魂胜都过万千人。 钟娇一摸,才发现几个贴画的疙瘩摇摇欲坠,马上就要从脸上掉下来似的,她窘迫的抬手按了按,然后凶巴巴的挥了挥小拳头: “你要是敢告诉别人,看我……”她社死了。 “放心。”顾时年扭头,咳咳咳,嘴角掩不住的笑意。 这样也挺好,她自己便可以挡掉许多想入非非的男人。 而只有自己知道真相。 这种感觉真的挺好。 再抬眼,发现钟娇已经走远了,他再过去找她,不太合适,于是他起身,朝着村口走了过来。 这时一堆土堆后,一双眼睛正死死的盯着顾时年的背影。 第105章 呆会儿可以释放一些大胆动作 月底了, 王大芳找大沙子里的记分员核对知青这边工分的时候,就远远的发现顾时年和钟娇从村长家离开。 二人好像说了什么,钟知青转身走了。 接着顾时年也走了。 王大芳呆呆的看着顾时年那一道身影一眼,大长腿,挺拔如白杨的身材…… 直到记分员提醒她: “诶,王知青,你还看不看工分?” 记分员循了一记王大芳盯着顾时年痴呆的模样。 啧啧啧, 真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 人家能看得上你,除非眼睛糊了牛粪! 记分员不再搭理王大芳,直接拿着工分账本,走了。 王大芳不知过了多久才回神来,看到记分员走了,她有些不知所措, 后来想到什么, 她转转眼珠,迅速跑回了上工的地方, 看了眼一直忙乎的陈秀英,大声嚷嚷着: “钟知青对象去村东了,不过,我看着钟知青对象高大又俊朗,这钟知青的福气真让人羡慕啊!”王大芳也听到陈秀英私下嘟嚷过,想找个军官。 眼下不是有机会吗? 一想到这里,王大芳的眉眼都舒展了下。 陈秀英默默的听着,还拽了拽自己脸上围着的手绢,正好遮住了肿起的嘴唇。 关键词儿是钟娇走了, 是顾时年一个人儿! 这下, 她的心情刷的一下子阴转多晴,被钟娇揍后的阴影一扫而光,她昂起头,又拽了拽手绢是否完好。 挑着粪桶就飞一般的向东而去。 王大芳瞧着陈秀英急不可耐的模样,撇撇嘴,暗暗发笑。 陈秀英挑着粪桶兴奋的飞奔,导致挑了半桶的粪都时不时的溅出一些臭汁出来,飞溅到了陈秀英后背上,后边的裤腿儿上…… 但,她浑然不觉,脑海里只有那道高大的身影。 上次, 当着钟娇的面儿,所以她才勾不到顾时年, 这次,自己再主动一点儿,她不信勾不到人,她幻想着摆脱一天二斤水的生活。 一想到这里, 她整个人都充满了干劲儿。 冲鸭, 她给自己加油打气。 跑到村东, 果然就看到一抹高大的背影, 她想: 那里离仓库不远, 如果男人进了仓库就更好了,她想到时,她可以做出一些更大胆的动作。 顾时年准备去仓库里看看造车的情况, 依据姜大虎画的造车结构图,他感觉还不错, 从某些角度来讲,他觉得姜大虎的手艺与悟性真的不错,是个可塑之才,但让钟娇过度关注就不好了。 牙又酸了。 他的舌头抵了抵后槽牙,嘶,更酸。 怎么还有点臭? 还没明白哪里来的味道时, 就听到有人喊他, “顾同志……呼呼……” 听到呼声,顾时年扭头, 一眼就看到两只粪桶晃动着,还有些汁儿时不时溅出来,好像中间还有个人儿。 重点是: 粪桶依旧不停的甩着‘汤汁’,他皱紧眉头,秒速后退, 转身,朝着仓库就加快步伐,步伐越来越大,且越来越快。 同时, 他一边绷住了呼吸, 太臭了! 一会儿如果再见到钟娇,被钟娇闻到了,他感觉到时会牙疼。 陈秀英眼看追上顾时年了,她刚刚一喊,没想到,顾时年只是回头扫了眼粪桶,好像没看她,难道粪桶比她还好看? 陈秀英气得脸都红了,她跺了跺脚,粪桶摘歪一下,又迸出不少‘金华’。 眼看快追到人了,就差几步远了, 陈秀英挑着粪桶也加快步伐,向着顾时年的方向穷追不舍。 转眼,她跑到仓库门口,就不见了顾时年的身影。 再看地上的脚印一转,进了仓库? 看到这里,陈秀英不禁一阵心喜,难道他也想和自己约会,得偷偷着,嗯,一定是。 于是,她喜滋滋的放下粪桶,轻手轻脚的就走进了仓库。 仓库挺大, 里面一堆木材, 接下来, 怎么没有人? 难道这同志喜欢躲猫猫的情趣,一想到这里,陈秀英咬咬手绢下的香肠嘴,羞涩的垂下头,双手揪着衣襟,扭扭捏捏的向着里面走去。 一边走,香肠嘴也不消停: “顾同志,别藏了。” “我找到你了!” 她打听过了,那钟娇的对象,那名军官姓顾。 大家伙说村长都喊顾同志。 此时, 仓库里一片寂静,几乎针落可闻。 没有回声,陈秀英的胆子更大了起来,她想了想,直接解开了扣子,崩的一颗解开了, 接着是第二颗, 第三颗, “顾同志,你出来吧。”她咬着香肠嘴, 嘿嘿, 嘿嘿, 她像听到了一阵笑声。 陈秀英起初吓了一跳,还以为有人偷听。 再转念一想,一定是顾同志故意不出来,正在偷偷的看着自己……她想了想, 一咬牙,直接把上衣的扣子直接解开, 然后把褂子一脱,朝着木材后一扔, 褂子一下子就扔到了一块黑漆漆的东西上,那东西还动了动。 她身着小吊带背心,双臂环肩,闭着眼,紧张的呼吸着,心想功败垂成就在此一举了。 接着,她细细的声音响起来: “顾同志,来吧!” “来你奶奶个屎!” 不知从哪里冒出来的金小川,手指捏着那件沾着粪点子的上衣,另一只手捏着鼻子,就骂开了: “陈秀英,你能不能,伸着脖子在你的粪桶里照照镜子,看看,哪个男人愿意碰你一个屎蛋?” 刚才他正咪眼休息,结果,结果,一件屎衣从天而降,一下子盖在了自己头上。 闻了闻,臭死他了! 他以为是老天惩罚他上工偷懒呢,没想到,这纯粹是人为,不是天意! 还是死不要脸的陈秀英, 还脱衣服, 想勾引谁? 顾同志, 臭不要脸的还想着勾引顾同志,看看他不按死她,不然,他就不姓金! 一道骂声,惊醒了闭着眼准备被顾同志宠幸的陈秀英。 蓦的, 陈秀英睁开眼,一眼就看到了金小川,还捏着自己的衣服,正对自己破口大骂呢。 陈秀英有点晕:怎么哪儿哪儿都有金小川啊,简直就是阴魂不散! 她捂着胸口,有点喘不上气来,真真切切的感觉到了什么叫做窒息! 胸口像一块大石头堵着她, 她差一点一口气没提起来,憋过去。 怎么, 顾同志大变活人,一下子变成了金小川! 气死她了! 这时, 姜大虎从屋子中的一个通道下爬上来,他看了眼金小川,还有脱了上衣的陈秀英,迅速扭过头道: “金知青,陈知青你们搞对象,麻烦到外边去搞,这里面三十多个人都在工作。” “难道让大家伙都看你们搞对象,脱衣服?” 陈秀英瞪大双眼:三十多人? 三十多人全听到自己对顾同志的想法了? 她真想一头扎进粪桶去,一了百了算了。 太丢人了。 她转身就跑。 金小川提着那件屎衣服,赶紧追: “喂,陈秀英,你的屎褂子!” 顾时年从地下通道爬上来,拍了拍自己身上的土,皱眉看了眼跑出仓库的陈秀英和金小川,清冷的眉眼凝聚成一股寒气。 第106章 能不能长点心? 新地窝子前, 摆着一张桌子, 钟娇、金小川,方浩围着桌子一起吃饭, 方浩嘴巴碎,就问金小川, “老金,听说今天下午,你光屁股追着陈秀英围着村里跑,是不是真的?” 噗嗤, 钟娇一口粥给喷了出来。 金小川正坐凳子上吃饭,听完方浩一脸揶揄的话, 啪,气得一下子把碗放桌上,揪起一根杂草棍儿,指着方浩解释道: “纯属瞎咧咧,我根本就没有穿衣服!” 哈哈哈, “呸呸呸,根本就不是我没穿衣服!你少胡说!” 金小川赶紧澄清自己的清白,自己不能娶媳妇的事儿以后再说,反正,不能让陈秀英在名声上玷污了自己的清白。 万一以后,自己能娶媳妇了呢,这样一闹,岂不是败坏自己名声,就真不好娶媳妇了。 那真的不行。 看着金小川的眼睛滴溜溜乱转,钟娇乐得也不喝粥了,把碗搁桌上,看着热闹。 省得一会大笑呛着自己。 珍惜生命,从小米粒开始警惕。 “那就是她没穿衣服?她没穿衣服,怪不得你追得起劲儿!啧啧啧。”方浩就着嘴里的粥,啪叽着嘴, “恨不得在天地间苟合。” 金小川弯身从地上捡起一块土坷垃,朝着方浩就砸过来。 “你跟狗才合!” 噗嗤, 钟娇又笑,笑得捂着肚子疼。 这苟合还有金小川氏解释,真是太好笑了。 方浩也跟着笑起来,笑得手舞足蹈的。 哈哈哈, 笑够了,方浩抬袖子擦擦眼泪,问: “老金,那咋回事?” 金小川偷偷瞥了眼钟娇,小声道: “陈秀英想脱衣服勾引顾同志,结果撞上偷懒的我,她才可恶,还把溅了屎点子的褂子扣我脑袋,所以我才跟她急眼。” “她一跑,我就去追。” “这些村民的破嘴,咋瞎传呢,真是一点也不实事求是,害死我了。” “后来,我把衣服扔陈秀英地窝子门口了,爱咋滴咋滴吧。” 钟娇敛住脸上的笑,原来是这样。 看来陈秀英真的瞄上顾时年了,还挺坚持不懈,这顾时年也够倒霉的。 方浩心里一个咯噔,刚才就不应该让金小川说出真相,这下钟知青对他哥会不会有想法,他哥娶不上媳妇,会不会拿他撒气,把他扔房顶上,或者是揍一顿? 方浩夹紧双腿,感觉屁股凉嗖嗖的。 看着两个眼珠子乱转,钟娇想了想说道: “苍蝇不叮没缝儿的蛋。” “我哥蛋真没缝儿……”着急的解释完,方浩迅速捂上了嘴,为了他哥,他说了什么话,黄嗖嗖的。 金小川捡桌上坏的一块菜叶子,用手捏起来,朝着方浩的嘴就甩去: “说荤话,不烂你屁眼子。” 钟娇把筷子拍桌上:“闭嘴,吃饭。” 都是下三路的台词,还能不能让人吃饭了。 方浩赶紧闭嘴,金小川也把刚开的嘴闭上,二人迅速扒拉饭,可不能得罪小姑奶奶,不然以后又要饿肚子了。 吃完,方浩迅速去刷碗,一个字也没敢蹦。 收拾完,看着满天的星星,方浩慨叹了一句:“钟知青熬的粥放了葡萄干,又香又软又糯,有些像我妈煮粥的味道。” 都怪顾时年他舅——他爹非让自己支边,看看快把自己支死了。 好在遇到了未来嫂子。 就冲这口饭,他也要帮他哥把嫂子追到手。 “谢谢。”钟娇看了眼方浩,知道这家伙是想家了,开始一开始的吃不饱,到一天天的吃得肚子滚瓜溜圆的,费话叽叽。 待方浩离开了。 钟娇走进地窝子,坐在桌边,这才又想起嫡亲爷爷。 现在是一点消息也没有。 这偌大的华夏疆北,让她怎么去找? 真是让人着急啊! 嫡亲爷爷老胳膊老腿儿的,身子骨儿又不好,万一病了,可咋整? 现在,她是一点线索都没有哇。 真愁人! 上次问过姜援朝了,有没有姓钟的老头儿在附近牛棚子里,她想学个看病的小技术。 姜援朝说没有。 黑市的鼠儿爷也帮着问过了,没有这号人。 …… 唉, 不想了, 她坐在桌边,仰头,向上抛了一个一毛钱的硬币, 默念: 正面——找到嫡亲爷爷, 反面——找不到嫡亲爷爷。 硬币落下。 旋了几个圈儿, 然后咣的倒在桌面上, 反面! 她抚过额头, 好吧,看来爷爷不好找。 “小火鸟,你没事出去溜哒溜哒,帮我去找我嫡亲的爷爷去!” ‘好哒。” 突然, 一阵脚步声响起,接着,有人叩响了她地窝子的木门。 用手打人,手多疼。 钟娇警惕的看着门口,手中准备了一根近一米长的大擀面杖,这是她空间别墅里的,正好派上用场。 “钟知青,是我。”张老汉低哑的声音传进了钟娇耳中。 钟娇想了想,收起擀面杖,走出地窝子,拉开门: “张大爷,有事?” “钟知青,马棚那边有个姓傅的,听说祖传给看皇上看病的,我感脚能治好你脸上的疙瘩,要不,你去问问。” “对了,趁没人的时候,你去找傅医生,可别让人看到。” 压低声音说完,张老汉抄起袖子就走了。 钟娇:“……” 她脸上这疙瘩…… 张老汉走了半个小时,钟娇再次准备闪进空间的时候, 地窝子门又被敲响了,啪啪啪的。 “谁?”钟娇又掏出擀面杖,随时伺候。 “钟知青是我。”顾九花的声音响了起来。 钟娇又收起擀面杖,笑嘻嘻的开了门: “婶子,你进来说。” 顾九花走进地窝子,看了眼布置一新的地窝子,真诚的打量着钟娇的脸: “钟知青,谢谢你给我们家送了一堆吃的,我都不知道怎么说才好。” 她都后悔不让自家男人拿土豆干,粉条子的事情了。 都不稀得说自己了。 “不客气,我吃不了,要不然都坏了,怪可惜的。”钟娇笑着回应,脑海里回忆着姜援朝一个喷嚏醒酒带糟塌一桌子菜的情景。 “太感谢你了,对了,钟知青。”顾九花上前,凑近钟娇,小心的说着: “马棚子那边住着一家子,听说给皇上看过病,我琢磨着医术不赖,你脸上的疙瘩去找他看看去。” “别到时候,长一堆疙瘩,让顾同志有什么想法。” “对了,找人的时候,偷摸着去,别让人看到。”顾九花说完,就走了。 一张漂亮的脸蛋挺可惜的。 替钟娇带好门,顾九花叹了口气: “挺好看的一张脸,糟塌了多可惜,让人看着都喜庆。” 钟娇坐在炕上,抬手摸了摸脸上的疙瘩,重重的叹了口气,这些假疙瘩惹的祸啊! 啪啪啪, 又有敲门, 钟娇叹了口气,不过为防万一,还是握紧了手中的擀面杖。 “是我。” 钟娇打开门,看着金小川,拿擀面杖抵在金小川胸口前方: “保持距离,男女有别。” 金小川不再往前走,而是低着头,小声道: “恩……钟娇,你脸上长疙瘩怎么一点儿也不着急,你不怕顾同志把你给蹬了?” “你知道不知道陈秀英今天为了勾引顾同志连衣服都脱了!” “你能不能长点心,别让人把你对象给勾走了。”金小川看着钟娇一副淡定的模样,就着急了向前一些。 结果胸怼到擀面杖上,怼得他心窝子疼,他抬手指指她:“你……” 干脆扭头就气哼哼的走了,白操心了。 钟娇:“……” 关上门, 她想:要不直接弄掉脸上的疙瘩算了,反正用纱巾捂着脸,大家也看不到。 本来, 这些疙瘩是让顾时年看的,想吓跑顾时年。 没想到,顾时年一眼就发现了自己脸上的疙瘩是假的,那还让她怎么玩下去? 算了,不弄了,反正也怪麻烦的。 这时耳朵里传来,外面人嘀咕她的声音。 第107章 她觉得自己猜到了真相 “听说,钟知青脸上长疙瘩了。” “就是,我也看到了,她再带着纱巾,我也看到她脸上的疙瘩了。” “那疙瘩,我看着都快掉下来了。” “嘘,声音小一点,这儿离着钟知青的地窝子不远,别让她听见。” “对,听说,她和村长关系挺好,别惹事,小声点。” 钟娇:“……” 你们再小点声,我也能听见。 外面的嘀咕声继续传来: “听说没,听说钟娇的对象来了,还和咱们村搞共建。” “如果钟知青长了疙瘩,你们猜她那个军官会不会甩了她?” “我不知道。” “我妈说男人都是下半身有想法的动物,向上一瞄,又是看脸的动物,你说呢?” “你是说那军官会甩了钟知青?” “我赌那军官会甩了钟知青,那男人能看上钟知青,不就是因为那一张漂亮的脸蛋么,现在脸蛋没了,不甩等啥啊!” “我偷听我爷奶说话了,我奶说,男人说什么一见钟情,狗屁,其实都是见色起意,我奶说我爷就这样见色起意我奶的。” “我赌钟知青长疙瘩变丑了,那军官对象肯定会甩了他。” “我赌不会甩。”一道声音很弱。 “我赌一分钱,钟知青肯定会被蹬!” 钟娇:“……” 她自行车啊,被人蹬。 “我也赌一分钱,钟知青被甩。” “我也赌一分钱,钟知青被甩。” “我也赌一分钱,钟知青被甩。” “……” 好些人笃定的嚷嚷着钟娇因为变丑,得被所谓的对象给甩了。 声音最小的,那个赌钟娇不会被甩的人,倔强的狡辩着: “我赌钟娇不会被甩,但我不赌钱。” “小翠,你赌钟知青不会被甩。到时,你输了,输给我们一人一分钱。”有人对着一个叫小翠的姑娘压低声音嚷道。 “好,到时,我们一人给小翠要一分钱。” 小翠一点儿也不着急道: “我不赌钱。” “如果你们非要赌,我就不客气了!” “如果你们输了,钟知青没被甩,到时你们一人给我一分钱。”小翠声音比较急,听着像是被逼急了似的。 长了几个疙瘩,小翠觉得钟知青依然是大沙子村最漂亮的姑娘。 刚才, 她妈还看到钟知青和那名军官一前一后的走出了村长家。 村长还喝多了。 隔老远,就能闻到醉酒子味儿。 钟娇:“……” 她就值一分钱呐! 这——也太便宜了! 标的能不能提提价? 其它几个小姑娘一听也不甘示弱,纷纷回着小翠: “谁怕谁,给就给,谁不给钱谁就是王八蛋!” 小翠也气吼吼的喊着: “到时,谁不给钱,谁就是王八蛋!” 听到她们赌完了一分钱,钟娇就有些心梗。 刚才, 她应该出来给她们哄抬一下人价。 以为这群姑娘说完,就溜之大吉了, 没想到, 这些姑娘们没完没了了。 又叽叽喳喳的说起了, 谁家姑娘订了谁家的亲, 谁家的小母鸡下了几个蛋, 谁家母猪下了几头小猪崽。 谁家耗子被狗给逮住了…… 反正就是家长里短的一些小事,后来,绕来绕去,她们居然又给绕到了钟娇身上: “对了,如果钟知青被甩了,那军官男人会不会再找对象?” “当然会找。” “那你看我合适不?” “行了,就是钟知青脸上长满了疙瘩,那军官也看不上你,瞅你的大饼子脸,在俺们那疙瘩都能糊一铁锅炖鱼了。” “去你边的,你美是吧,看看尖下巴,就能戳破你奶的鞋底子了。” “哈哈哈。” 接着是一群姑娘你打我闹的声音,还有笑声。 “别闹了,我听村里说,有个臭不要脸的知青,为了能挖钟知青的墙角,把衣服都脱光了,结果那军官,人家一眼没看就走了。” “不是那军官一直追着没穿衣服的一个女知青跑吗?” “可拉倒吧,那根本不是军官,是村里来的最丑的那个男知青,想对女知青耍流氓,一直光着屁股追女知青……” 钟娇听到这里忍不住笑了,这金小川的名声彻底被败坏了。 看他咋娶媳妇。 哈哈,笑死她了。 这真是谣言,看看都传成啥了。 “你们都错了,是那女知青想勾引军官,” “结果,半路不知道杀出来一个金小川,估计是勾搭错了,” “我妈说,应该是女知青看错人了,叫什么来着,对,弄巧成拙!这样也勾搭错了。”小翠信誓旦旦的说着。 她家离村长家近。 和村长家是一排地窝子,所以她知道,因为她偷听姜二虎吃饭的时候念叨的。 钟娇止住笑声,看来还有明白真相的。 也算是为金小川洗刷了冤屈。 过了会儿, 村里的巡逻队长郭大勇开始巡逻了,姑娘一下子跑了,一哄而散,各回各的地窝子了。 周围又恢复了安宁, 钟娇的耳边总算清静了。 主要刚才的话题是自己,她没想到屏蔽这些噪音。 毕竟谁都有一颗好奇的心。 钟娇让小火鸟看着门,自己也闪进空间去休息了。 第二天一早, 她早早起床,吃完饭, 就直接接着挖渠背土去了,军民共建接上头了,也不需要自己了。 来到上工的地方, 王大芳就一直瞧着钟娇,甚至还装友好的主动走过来,和钟娇说话: “钟知青,听说你长疙瘩了?” 她左瞧右看的打量着钟娇的纱巾,这一回是啥也没看着。 这王大芳说话专戳人肺管子。 钟娇白了王大芳一眼,这王大芳估计就是来看自己笑话的,想凑近自己一些看看,自己到底有没有长疙瘩,甚至是长了多少,多大的疙瘩。 真是嫉人有,恨人无啊! “我长疙瘩,关你啥事?”钟娇不理她,直接绕过王大芳走了。 王大芳没有撵上去,而是摸着下巴,心里嘀咕: 平时这钟知青戴的都是一件透明的纱巾,她能清楚的看到钟知青脸上的东西。 但, 钟知青今天戴的不一样了,换了一件,透过纱巾,她不能详细的看到钟娇的脸了。 难道是钟知青故意遮住了脸上的疙瘩,怕对象看到给甩了? 她觉得自己猜到了真相, 对了,今天陈秀英怎么没来上工? 第108章 无论如何,你也不能说去过黑市 钟娇走到上工的地方,扫了一圈,竟然没发现陈秀英, 还发现了把脸捂得严实的金小川。 她的眼神很是同情的看了眼金小川,掩脸盗铃? 而金小川也抱以同样同情的眼神看着她。 钟娇:“……” 这小眼神……合着她们算是难兄难弟呗。 金小川走到钟娇跟前,看了眼钟娇不透明的纱巾,松了口气,苦口婆心的提醒她道: “你尽量别往顾同志跟前凑了,省得让他发现你脸上的疙瘩,万一把你甩了,你得多丢人!” “再说,你也别看我,我不接收你。” 钟娇握握咯咯吱吱的拳头,朝着金小川就挥了挥,真想揍这个脑回路一直清奇在线的金小川。 金小川刺溜一下跑到安全范围,还嘀咕着: “我看到陈秀英了,她一直在挑粪,那眼睛肿的比我老家的李子还肿。” “又红又紫的,像熊猫。” “就是我,她也不能勾引走,何况顾同志,顾同志指定看不上一头熊猫。” 钟娇弯身准备从地上捡一块土坷垃,来堵住金小川的破嘴, 金小川以为恩人弯身,准备拨鞋底子揍他,嗖的一下子蹿远了。 哈哈哈, 不远处的方浩乐得差一点岔了气。 贺双杰也默默的看了眼钟娇的方向,听说钟知青脸上长疙瘩了吗? 他怎么看着不像啊! 可能围巾围着脸的缘故吧。 人呐,哪有十全十美的啊。 他一边想着,一边催促着方浩: “方浩,该背土了。” 方浩点了点头,赶紧拎着筐过来,指着筐嘟囔着: “你少装一点,我肩膀都快勒破皮了。” 贺双杰看了这个方浩一眼,他的肩膀早勒破了,结痂了,又勒破了,又结痂……现在都快变成茧子了。 这方浩能偷懒就偷懒,他真是后悔跟方浩一组了,累死累活的一天,他也就赚七个工分。 方浩一天赚三工分。 村里的驼背老奶奶背土,一天都能赚三工分。 这方浩是家里有余粮吧,所以不愁。 可他不行。 他有弱弟要养,有家还要奉献一部分。 这头, 钟娇看到金小川跑远了,又气又乐, 这家伙,除了长了一张破嘴,哪里都不够看的。 突然, 她发现陈秀英不知从哪里冒出来,一个猛子就朝着金小川冲了过去, 冷不防的金小川被陈秀英一把薅住了衣领子,他个子小,没陈秀英高,一下子被薅得整个人都被提溜起来,双脚悬空了。 “金小川,你为什么要败坏我名声?”陈秀英嗓子嘶哑的吼着。 呜呜的, 刚才上工的路上,有一些婶子大娘的都在传,自己光着屁股被金小川围着满村子里跑。 她明明穿着衣服呢。 即便脱了褂子,也还穿着一件宽带的小背心呢,怎么就没有穿衣服? 那些大娘婶子的眼睛瞎了吗? 越想越气,正好看到金小川,陈秀英顾不得男女大防,上前一把就薅住了金小川。 她真想勒死他! 让他败坏她名声! 这下,全村都知道了! 要她怎么在村里混? “救命啊,要杀人了!” 金小川被勒得喘不过气来,趁着一口余气,赶紧扯了一嗓子。 还用手使劲扒拉陈秀英的手。 眼看要出事,似乎陈秀英有些疯狂,钟娇不假思索,迅速就冲了过去。 这真要命, 看看金小川的小黑脸都给勒白了。 这边, 陈秀英想掰开金小川的手,但她掰不动,就低头张嘴就咬。 然后, 金小川猝不及防,扬头也张嘴就咬,一下子咬到了陈秀英探过来的腮帮子! 啊! 陈秀英尖叫一声, 双手迅速松开金小川,捂着被咬了一口牙印的脸,伸手指着金小川大骂: “我跟你没完,我草……你……麻!呜呜!” 脸完了。 火辣辣的疼! 钟娇冲过来的时候,金小川已经自救成功,而且还成功的反咬了陈秀英一口。 不是字面上的反咬, 而真的用嘴反咬的! 这打架也是一波神仙操作。 金小川扭头,呸呸呸的往地上吐东西,一边yue yue yue的吐,一边骂: “多少天不洗脸了,一层泥,呸呸,这泥都塞老子牙缝了,你特么真是厚脸皮!” “对了,钟娇,我咬了她,用不用去打狂犬病疫苗?” 钟娇笑了笑:“不用,要打也是她该打!” 她一语双关。 方浩噗嗤一声就笑了。 这未来嫂子就是幽默。 贺双杰看了眼方浩,又看看钟娇,不知什么时候方浩跟钟知青关系这么好了,难道是病了两次,就自来熟了。 要不要,他也试试? 算了。 自己病了,连自己的口粮都赚不到了。 指着方浩,自己还不如指西北风方便。 陈秀英捂着脸又跑了,又疼,又难受,正好碰到村里的大娘婶子们, 有眼尖的,一眼就看到了陈秀英脸上的牙印,眼睛刹时,噌噌的就亮了。 眼瞅着陈秀英像风儿一样跑过去,还呜呜的哭着。 八卦又开始了: “这怎么了?” “不知道,一会儿,去上工的地方打听打听就知道了。” 跑回自己的地窝子,陈秀英就哭开了。 用个水太难, 洗个脸更难,都没有喝的,哪有洗脸的水啊! 还有,更可恶的是金小川居然咬了自己的脸,要知道打人不打脸,咬人更不能咬脸,哪怕咬自己手一下也行啊。 一上午的功夫, 陈秀英脸被金小川咬的事,就传得村里人人都知道了。 打情骂俏,还是大庭广众之下。 钟娇中午回村后,就听到了金小川的传闻,说是二人昨天没弄成事,今天在地里憋不住了……真丢人。 她想笑。 这是哪儿跟哪儿啊! 刚回到地窝子, 突然间, 就看到一伙人朝着这边走来。 这是干啥,就挺严肃的一波人,一身白制服,像是去了大队部。 反正没自己啥事, 她直接钻进了自己的地窝子里。 过了一会儿,顾九花就来了,噔噔噔的就跑到钟娇的地窝子前,她冲着地窝子里面喊道: “钟知青,快走,有人找你!” 有啥人找自己? 小米提, 不能吧,不能吧,她没提过自己在大沙子村下乡当知青啊。 她推开门,爬出地窝子,拍拍手中的土,看了眼一脸严肃的顾九花说: “婶子,谁找我?” “省里公安找你!” 顾九花也没有听到说有啥事,一听公安找钟娇就赶紧跑过来送信了,她看了眼周围,压低声音道: “你最近去省城了?” 钟娇茫然的点头:“啊,没有啊。” 这有人找,跟去省城有啥关系。 新省的省城是乌木市。 “你有没去过地下黑市?”顾九花也听说过地下黑市,如果不去黑市,钟知青哪里来的那么多吃的东西。 昨天钟知青给他家一堆菜。 虽然都是家常饭,她没有想到钟知青敢去黑市。 但今天省里公安来人了,难道钟知青去黑市淘点吃的喝的,被省里的公安发现了。 “今天,无论如何问,你也不能说去过黑市。”顾九花担忧的千叮咛万嘱咐。 第109章 有没有兴趣? 钟娇笑着摇了摇头,肯定道: “婶子,放心,我真没去过。” 顾九花又打量了气定神闲的钟娇,犹豫着点了点头:“好吧,没去过就好。” 虽然她不太相信,但是钟娇的反应太淡定了,给人真的就是没去过黑市的感觉。 那……那跟着省公安来的人证怎么回事? “钟知青,省公安带了一个漂亮姑娘来,说是什么人证……你……你最好做点思想准备。”顾九花紧张又担心。 一是担心钟知青, 二是担心自家男人——主要是担心被牵连。 “人证?”钟娇一头雾水,一脸懵逼。 还人证? 小米提? 不会吧,不会吧,自己去小米提家是用的这是这张正宗底版脸, ——而真正去黑市的脸, 则是另一个版本的钟大娘。 “说是人证,对对,我就听清这两个字,就赶紧来找你……就是担心……”顾九花紧张的咽了口吐沫,又不放心的问: “你真的没去过?” 钟娇想举手发誓,但又怕真的遭神灵现罚,一个雷劈,她又变成阿飘了。 \/(tot)\/~~ 傻子才发誓, 于是, 她又悄么么把胳膊弯曲下来,变成了她扯顾九花的袖子,再次认真强调: “婶子,别着急,我真的没有去过黑市。” “那些吃食,都是在国营饭店买的,真的,你要相信我。”钟娇想了想,觉得再补一句话更安全: “当然,也有顾同志送的。” 上次顾时年确实送了不少好东西过来。 顾九花狠狠的吐了口气,但还是忧虑忡忡的看了眼钟娇,一副你自求多福的小眼神。 二人离开了钟娇的地窝子,很快就来到了大队部。 还没走到门口, 就有一道靓丽的身影,直接生扑了过来: “钟知青,我们又见面了。” 接着,钟娇就给猝不及防的熊抱住了, 身后还跟蔫巴巴的孟泽城,他蔫搭搭的伸伸无力的手,算是打过招呼: “钟知青,你好。” 他们认识? 顾九花懵了, 这是咋回事,是不是她眼花,她抬手揉揉眼睛。 没花, 这不那漂亮姑娘和钟知青抱在一起了,真的是认识。 哎呀, 她一拍大腿,八成给弄错了。 顾九花有些不好意思,脸红着,赶紧急匆匆的走了。 这回丢人了! 人家是大水冲了龙王庙,都是一家人呐。 紧接着,屋里走出一位四十来岁的中年人,一身白色的制服,头上戴着大沿帽,脸色比较黑,个子很高。 身材健壮, 走路孔武有力量。 一看就是典型的北方硬汉。 他身后还跟着好几个身穿白制服的人,一看就是练家子。 中年男人一双眼睛犀利有神。 他警惕的打量了一眼被苏丽君抱着的钟娇,这个姑娘纤细高挑,皮肤白净,一双眼睛很有灵性。 听说武力不错, 更听说一手绝活,就是化妆术简直惊为天人,也就是老一辈人所说的易容术。 这两个方面都证明——这姑娘是一个不可多得的人才。 他打听了一些关于钟娇的信息, 听说这姑娘还是主动来的支边,而且还听村长说,非常能干,是这里最优秀的支边青年。 果然优秀的人到哪里都优秀。 “苏丽君,松松,你快把我勒岔气了。” 钟娇赶紧扒拉着熊抱自己的苏丽君, 苏丽君讪讪的松开了钟娇,看了眼围着纱巾的钟娇,看额头还是光洁水亮的,应该没有被晒伤。 “给。” 苏丽君直接从口袋里掏出一罐金色罐的雪花膏。 “拿着这个抹脸,我妈说老防晒了。” 说罢,不等钟娇拒绝,一把就将雪花膏塞进钟娇手里,还没等钟娇反应过味来。 苏丽君就激动的拽着钟娇, 来到了刚才一身白衣制服的中年男人身前,伸手指着钟娇,介绍道, “二舅,这是救我的钟知青。” 钟娇赶紧笑着礼貌打招呼: “您好,苏二舅。” 看苏二舅身上的星星扛儿,哦霍,职位应该不低。 苏二舅? 孟良军被这一个可爱的称呼破防了,还能带这么叫的? 机灵鬼小丫头。 他,叫孟良军,是苏丽君的亲二舅,如假包换的那种。 苏丽君出事后,孟泽城咬着牙,还是拨打电话给了孟良军,也就是他二叔。 结果, 二叔孟良军在电话里骂了他一顿之后。 立刻火急火燎的赶到了县城,人还没到县城就得知苏丽君已经被救了,而且是被另一名支边的知青给救了,开始他还以是一个有武术底子的小伙子, 没想到是一个娇娇弱弱的漂亮小姑娘。 看到苏丽君没事,孟良军正好去大沙子村去谢谢钟娇。 结果—— 他在路上就接到了上方任务,需要他去外地执行秘密任务,要求是立刻马上出发。 感谢的钟娇的事情只能作罢,他想:等执行完任务回来再看望苏丽君的恩人钟娇。 昨天任务完成, 孟良军不想耽搁,开车就来到了小沙子村顺道接了苏丽君和孟泽城,几人一起来大沙子村感谢钟娇。 在车上, 孟良军又结结实实的批评了孟泽城一顿,还说是替孟良生,也就是孟泽城他爸批评的。 所以, 被骂得狗血喷头的孟泽城在二叔面前,总也没有精神,害怕一不小心再被批评。 “你好,钟娇同志。”孟良生很正式的伸手。 钟娇赶紧回手一握。 此时, 孟良生悄悄发力,试了下钟娇的力度,结果钟娇轻松淡定的应对,一把力气,比他丝毫逊色,甚至更有力量。 松手后,孟良生讶然的看了眼钟娇,接着是惊喜,他问: “有没有兴趣跟我去省公安工作?” 一听这个, 苏丽君立刻瞪大了眼睛,这是那个铁面无私的二舅吗? 为了报恩,居然给钟娇找工作。 她为了调到大沙子村,一哭二闹,就差当场上吊来求二舅了! 孟泽城更委屈了,那一双比贵妇小狗狗可还可怜巴巴的大眼睛看着孟良军,这个二叔不要了。 怎么也不想着自己亲侄子一点儿? 不过,顺带捎我一个进省城工作也成啊。 “二叔,给我,我……”他小声咕嘟着。 孟良生扭头,那一双锐利的眸子扫了眼孟泽城的腿。 孟泽城腿一哆嗦,赶紧摆手澄清道: “我刚才什么也没说。”又想打他的腿,小时候打的还不够多吗? 哼。 他小时寄养在二叔家一段时间。 他淘气,二叔就揍他。 他最怕二叔了。 “谢谢苏二舅您的好意,我就不去了,我这人比较懒散。”钟娇来到这里,因为接触了太多前辈们的英雄故事,暂时是不准备进入体制内的。 进入体制内会局限一些事情,不太自由。 村长姜援朝一听,赶紧冲着钟娇挤眼睛,这天大的好事咋不答应,他扭头赶紧对孟良军说: “让钟知青考虑一下,这么大的事情,咋能不考虑一下。” 钟娇知道村长是好意,她对着孟良军道: “苏二舅,我真的不去了。” 她最讨厌以考虑的名义吊着别人。 这样做人就不地道。 孟良军看着钟娇坚毅的眼神,点点头,是个好同志, 不求回报,人品不错, 他对钟娇印象更好了,就道: “钟娇同志,如果你想来省公安这里,别的不说,这里的大门随时为你敞开!” 村长差一点要爆粗口的心态,一下子就平和下来了,一身炸起来的毛都被捋顺了。 “谢谢苏二舅。”钟娇表示了领情,人家也是真诚邀请。 苏二舅*孟良军他看到了钟娇的不卑不亢的淡定的心态,还有难能可贵助人为乐见义勇为的品质,更有不挟恩回报的美德。 他真想为省公安那里招点这样的人材。 这可是宝贝。 想了想,孟良军从口袋里掏出一张纸,写上地址,又写了一串电话号码: “有事随时可以找我。” 钟娇接过纸条,看了眼地址,微吸了口气,赶紧把纸条装进口袋。 第110章 是不是惊吓? 孟良军! 好吧, 书中提过这个人, 孟良军可是一个省级*公安二把手人物,打敌人是好手,破案抓间谍更是一流,后来直接升到了部级干部, 是名副其实的大粗腿。 地址显示的就是省公安单位的地址,他房间号也很吉利805。 钟娇扫了眼纸条上的内容,淡定的一口答应:“好。” 看到钟娇明白了自己的工作单位与地址,一点反应也没有,孟良军嘬了嘬牙花,年轻就是倔,跟自己当年一模一样。 不知道这边工作多难搞。 不过,钟娇越是倔,孟良军则越看越顺眼,手心直痒痒,真想收钟娇为关门小徒弟。 多少人求着做他徒弟,他都不答应呢。 得找一个有天分的。 可惜了, 接下来, “这是感谢钟知青救了丽君的一点心意,我代表她父母表示感谢,一点小心意。”孟良军让人从车里拿下许多东西。 罐头, 熏肉, 还有一袋子干货。 还有一袋大米。 看得孟泽城的口水都快流下来了。 姜援朝有些羡慕了。 又是给工作, 又是给吃食的, 他咋不遇上这样的好事。 哎,算了,一把年纪了,打几个坏蛋还成, 再多了,他不如年轻人有体力。 到时真顶不住。 钟娇想了想,接过东西,指了指干货袋子道: “我要点干货就行,其它给苏丽君和孟泽城吧。”她感觉到了孟泽成和苏丽君去了小沙子村,存货估计早没了。 这些给他们打牙祭吧。 孟泽成与苏丽君面露欣喜,太好了啊! “他们有他们的。”孟良军瞪了侄子和外甥女一眼,越看钟娇越满意。 心想,当不了徒弟。 当儿媳妇也不错, 哎呀可惜,他儿子太小,还不够年纪。 要不, 当个徒弟媳妇也不错。 回去,他得寻摸寻摸。 钟娇只得笑着表示谢意, 姜援朝赶紧帮着一起将东西接过来,放在大队部门口。 只听过钟知青用鞋底子扇人嘴巴子厉害,他是真没想到钟知青揍坏人也是扛扛的。 孟良军又说了一些客气话,因为工作太忙,就赶紧上车走了。 绿色的吉普车轱辘卷起一溜风沙。 钟娇看了朝着孟良军挥手告别的苏丽君,还有孟泽城,她推了推苏丽君: “你们怎么不和苏二舅一起走?”这样蹭车也方便。 不然,她和孟泽城非得走回小沙子村不可。 “干啥跟他一起走?”苏丽君看到车子没影儿,拍了拍孟泽城道: “快点,拿东西。” 钟娇更懵了:“……” 这是啥意思,难道是要串亲戚吗? 苏丽君看着一头雾水的钟娇,笑得美美哒,决定先不告诉钟娇真相。 她进屋和孟泽城一起拿东西,小声跟孟泽城嘀咕: “一会儿,我给钟知青一个天大的惊喜,你先别告诉她。” 孟泽城撇了撇嘴: “行吧,就你能。到时,别把人家的包子和米线吓没了就成。” 苏丽君拍拍胸脯,撅起嘴角保证道:“我保证你能吃到。” 钟娇想了想,提上孟良军送的那些东西扭头就走,这中午饭还没吃呢,饿死了,她得赶紧回去做饭去。 看着钟娇拎着一堆东西,回了地窝子。 姜援朝一拍脑门,他忘了有一件事要提前跟钟娇说一声。 哎呀, 反正,一会儿就知道了,他不说也没什么事。 钟娇进了地窝子, 她将一堆东西搁在地窝子墙角, 钟娇躺在炕上,休息了一会儿,准备闪进空间去吃饭, 结果,就听到有人喊她,两道十分熟悉的声音: “钟知青?” “钟知青?” 一男一女的声音一先一后喊她。 一个是孟泽城, 一个是苏丽君。 他们怎么还没有走? 钟娇懒洋洋的从炕上爬起来,揉了揉瘪瘪的肚子,来到门口,看了眼他们二人, 霍, 还拎着包袱。 还真是串亲戚来了。 “你们?”她走出地窝子,看了眼拖着几个大包袱的孟泽城和苏丽君,后面还跟着帮忙提拎着东西的姜援朝。 这些包袱很眼熟。 这不是当初下火车时,二人的家当包袱吗? 这怎么全给拖到大沙子村来了。 这串亲戚把家底都给弄来了,还没听说过这样走亲戚的。 “钟知青,我给你做伴来了,你惊不惊喜?” 苏丽君一手提着一个包袱,咧着嘴,兴冲冲的来到了地窝子门口。 钟娇:“……” 惊喜? 惊吓吧! 她没有和别人住一起的习惯,最重要的是她进空间也不方便。 钟娇伸手拦了下苏丽君,咽了口吐沫同,强装镇定的,不太确定的问: “你请了几天假?” 苏丽君撇着嘴,嗔怨的看了钟娇一眼,委屈巴巴的说: “请什么假,我这次来是长住。” “人家为了来这里陪你,可是下了血本的(流了一天的泪),你能不能先让我进去,我的手都给包袱勒青了。” 她被绑架了,虚惊一场。 也算是因祸得福。 她一把鼻涕,一把泪的给二舅诉说委屈与惊险,还说着差一点被人毁了清白。 那一刻钟娇从天而降,像天使一样把她给救了。 她表哥太弱鸡,没安全感。 她以后要天天跟钟娇在一起,那样才安全。 她在办公室一直哭着要从小沙子村调到大沙子村,起初孟良生不同意,结果,苏丽君直接从上午哭到下午, 还说就是换个村支边而已。 不要给她上纲上线。 孟良军想了想,外甥女说得也对,在哪里都是支边,都是建设边疆。 于是, 他和县里的领导沟通了一下,便把孟泽城和苏丽君调到了大沙子村。 正好,有一批下乡的知青,名额全给了小沙子村,也算是给孟泽城和苏丽君俩人调换到了大沙子村。 其实,县里领导正是他以前带过的兵,不过,孟良军还是走的正常调动手续。 而且他谢绝了以前部下要对孟泽成与苏丽君进行安排工作的好意。 他们是来建设边疆的,不是来享受的。 否则来这里干什么。 付出才会有收获,没有付出就没有收获。 生活永远都是先苦后甜。 衔甜后苦只会毁了一个人。 钟娇眼珠动了动,想了想说: “苏丽君,以前那个地窝子是我住过的地方,你住那里行不行?”她依旧劝她,她不想和别人一起住。 再说那炕地方也不大。 正劝着的时候, 突然间, 有人闯进来,喊道: “钟知青,有人发烧了,还抽抽了,快不行了,你赶紧过去看看。” 跑进来的正是方浩,他知道钟娇医术很好,自己发烧都是钟娇治好的。 苏丽君扭头,一下子对上了一张油头粉面的脸。 第111章 你少吓唬人 吓了苏丽君一跳, 她赶紧往后退了一步, 她想了想,又赶紧躲到钟娇身后,探出头,偷猫着眼睛再打量一眼,随口道: “你怎么认识这么一个油腻的男人?眼光退化了,还可不如同志。” 钟娇看了眼方浩,拍拍苏丽君道: “你老实呆着,别瞎折腾,我去看一眼。” 她不放心的看了眼苏丽君,眼皮有点跳,总感觉不太放心。 总感觉苏丽君会把她的地窝子给弄炸了。 孟泽城看了眼钟娇,伸手指了指以前钟娇住的旧地窝子,热情又兴奋道, “村长说,让我先住以前你住过的地窝子,让丽君先给你挤一个晚上,明天丽君的地窝子就能建好了。” 这两天姜大虎正忙着共建攒车,可没有时间给苏丽君盖地窝子。 车比地窝子重要。 早日挖好渠, 就能早日排盐碱水, 排完了盐碱水,早日就能种上庄稼,把盐碱地变良田,还能吃到香喷喷的粮食。 钟娇一脸黑线,好吧,这回赶苏丽君真是赶不走了, 孟泽城把旧的地窝子给占了,只能让苏丽君住自己这里。 哟, 这俩货怎么一下子全来了,她真是一点儿思想准备也没有。 钟娇想了想,装着从柜子里拿了自己的小背包,一会儿拿出药也方便, 她怏怏的看了眼苏丽君,走得不太放心。 还时不时的回个头,看一眼自己豪华版的地窝子。 真担心苏丽君给糟塌了。 苏丽君看着钟娇一步三回头,叹了口气道: “哥,瞧我这个该死的魅力,看看,钟娇一下往回看我,巴巴的,真是热情的舍不得我啊。” “看来钟知青的惊喜劲儿还没有缓过来。”她兴奋极了。 孟泽城摇摇头:“你可拉倒吧!” 他哪只眼也没有看到钟娇的热情。 苏丽君瞪了他一眼,嘟嚷着进了地窝子。 而钟娇则跟着方浩去了一个村民的家里, 靠, 还是村长家旁边的地窝子, 看着从地窝子里走出来的一个小姑娘, 脸蛋圆圆的,红扑扑的, 是典型的村里红, 这姑娘眼里还挂着泪花,看着水蒙蒙的,挺可怜见的。 姑娘揉着眼,赶紧跑到钟娇跟前, “钟知青,麻烦你给赶紧给我弟弟看看吧,他又抽了。” 听着姑娘的声音有点熟。 钟娇一时没有去想,快步的跟着姑娘进了地窝子, 她一眼就看到, 一个跟顾九花差不多大的大娘,正抱着一个七八岁的男孩子坐在炕上哭, 男孩子的脸蛋红红的,嘴角青紫。 手也是红的。 露出的脚趾头也是红的。 全身都红了。 因为男孩子穿的少,天气白天也热,地窝子里更热,所以他穿着短衣短裤,不过都是带补丁的。 钟娇上前, 小姑娘赶紧递了一个小板凳过来。 钟娇坐在凳子上,伸手摸摸小孩子的头,明显是高烧,恐怕不止四十度,她赶紧给小男孩子把脉。 脉搏急促,已经达到每分钟120次。 有洪水流动的感觉。 “姑娘,帮我准备水,再拿一根筷子。”然后她迅速从小包里掏出一粒退烧药。。 大娘眼睛通红的跟着催促: “小翠,快点。” 钟娇一听,好吧,怪不得耳熟呢,这不是那天夜里赌自己不会被甩的那个小翠姑娘。 赌价是一分钱。 此小翠正是彼小翠。 这缘份! 小翠迅速端着碗出来了, 结果钟娇就看到小翠接了一个小碗底子的水,水还有点浑浊,她看了看,好吧,水多了也是浪费。 这里家家极度缺水。 她迅速把退烧药放进水中,然后用筷子把药粒按碎,然后再搅搅,端碗就喂小翠弟弟。 喂水,喂不进去。 钟娇一只手按住小翠弟弟的下颔,另一只手给其喂水。 咕咚一声, 她听到了清晰的吞咽声,证明药喝下去了。 喝下去,一会儿就好了。 现在这个年代,物资匮乏不说,药物更是缺乏。 几分钟左右, 小翠弟弟的烧明显退了下来,额头微微沁出了一层虚汗。 又过了一会儿, 钟娇从小包里拿出体温计,给小翠弟弟测了下体温,好吧,只退到了38度, 这个度数大约说明,一会儿可能还得烧起来。 不像是方浩那种简单的发烧,这孩子发烧的原因,可能有病毒,或是其它的细菌感染。 接下来,钟娇问小翠妈: “婶子,这孩子什么时候发烧的?” “昨天晚上。” “他昨天是不是喝了不卫生的水?”钟娇怀疑喝了不知哪里冒出来的一汪水,小孩子口渴了,极可能趴地上喝了,造成了病毒与细菌感染。 “没有喝过,昨天他一直在家,一直没有劲儿头,哪儿没去。” 钟娇问:“前天,他去哪儿了?” 小翠娘: “前天去他姑姑家了,跟他姑姑放牛玩去了。” “他姑姑是放牛羊,正好带他在草地上玩,打滚,他前天玩得可高兴了。” 草地? 牛羊? 钟娇想着这两个关键词儿,就开始检查小翠弟弟身上有没有被叮咬过的痕迹。 小翠娘看着钟娇扒拉自己娃的衣服…… 前胸后背,包括屁股……都看了一个遍…… 小翠娘头一次皱起了眉,没听说看个病还要把身体看个遍的。 她是看在村长媳妇说钟知青看发烧靠谱的份上,才让人找了钟知青。 现在, 看在村长媳妇说的份上,她忍下了,只要能给她家娃看好病就中。 一通检查下来, 钟娇发现小翠弟弟浑身上下都没有被叮咬的痕迹。 后来, 钟娇想到了一个特殊的地方,于是,她就扒拉开小翠弟弟的头发,一点点的检查。 小翠弟弟叫狗子。 狗子头发里全是沙土。 拨开头发,还有沙土,钟娇发现一个小黑点。 她仔细看了看, 似乎发现黑点还动了动,不细看还看不出来。 周围的皮肤有些红肿,有些类似起红疙瘩的迹象。 钟娇示意小翠道: “拿个柴火盒出来。” 小翠吓了一跳,不明所以。 这时,小翠娘搂着狗子,抬手护着狗子的头道: “钟知青,你这是要干嘛?” 这是要把她家娃娃的头发给撩了,不行,她必须阻止。 再说, 她刚才也是急懵了,才有病乱投医,村长媳妇一点儿也不靠谱。 她怀疑起了钟娇的医术:“钟知青,发烧跟头发有啥关系?” 钟娇点点头,解释着: “孩子头皮被虫子咬了,已经感染了,现在虫子还在头皮里,你看看……”她把狗子头发扒拉开,给小翠娘指了指狗子头皮上的小黑点。 她知道这孩子大约是蜱虫感染了。 这个虫子咬破皮肤,然后整个身体钻进人的皮肤里,然后身上的细菌与病毒会造成人体皮肤感染。 而且这种虫子不能硬扯出来。 硬扯出来,会造成它的残臂残磕滞留在皮肤内,仍然能造成继发感染。 牛身上,还有草丛很容易遇到这种虫子。 在大沙子村还真不容易遇到这种虫子,因为草丛很少。 小翠娘满脸惊诧,头一次听说这么奇怪的事儿,她摇摇头,表示不相信,而且把狗子抱紧了,还把钟娇给扒拉开, “俺不信!你少吓唬我,” “说,你是不是还想骗俺钱!” 一边骂人的同时,小翠娘更是神经上头,来一个更猛更神的骚操作, 她看了眼那个黑点,直接用黑黑的长手指,给用力一抠, 哇, 狗子大叫了一声。 一个黑点就给抠了出来。 钟娇被这波猛操作看懵了,眼睛瞪得老大,这是要娃儿命啊, 孩子本来就已经感染了。 小翠娘这样做,不但抠不出蜱虫,还会加速感染。 小翠娘这是生怕自己娃儿命太长啊! 第112章 山猪咽不了细粮 方浩一直都是懵逼状态, 只要钟娇说啥,他就信啥,。 他一直站在一旁,默默的观察钟知青给娃娃看病。 其实, 他也没有听说这世上还有这种病,蜱虫这个词儿他还是头一次听说,但他选择闭嘴相信钟知青。 钟娇扭头,看了眼方浩,抬下巴指了指村长家的方向, 还动了动嘴,意思不言而喻。 方浩明白,立刻撒丫子就跑,他嗖的蹿得贼快,得给钟知青办事办利索了,保证长期饭票有效。 不过,最重要的是救人人命。 这婆娘显然不相信钟知青的医术,他得帮着搬救兵去。 几下,他就跑到了隔壁的村长家, 他看到隔壁的顾九花正在打扫地窝子跟前的土,沙土都扬了起来, 方浩用胳膊堵住口鼻,喊了一声: “婶子,村长在家吗?” “村长在大队部。”顾九花抬眼看了眼油腻腻的方浩,小分头,黑溜溜,油渍渍的。 一副汉奸头。 让人一看就不喜。 她说话的时候,就没了好气。 以前, 有一个汉奸可坏可坏了,还打过她呢,逼她供出姜援朝的部队地址,她一直硬扛着不说,所以那汉奸一直打她,还把她打吐血了。 所以她一直记恨着那坏蛋, 最讨厌一个个梳着黑不溜秋汉奸头的人。 听到顾九花语气不善,方浩摸了摸自己头发,心里嘀咕,以前,他可没得罪过这位婶子。 再说,他也不敢啊。 现官不如现管。 这可是他顶头上司的老婆,如果这婆娘一吹枕头风,自己日子指定得难过。 “婶子,钟知青让我喊你去……谁家来着……对,小翠家……”方浩一拍脑门,终于想起来谁家了。 对了,刚才那个大娘喊那姑娘小翠了。 顾九花看了眼方浩,又看看隔壁的小翠家。 有一回,不知听谁说,钟知青会看病,专门治各种发烧。 所以,她相信钟知青, 再说钟知青没本事,能让省里大官调走工作,人家钟知青都没稀得去,她这也是刚刚听到自家男人姜援朝嘀咕了两句, 刚才自家男 啃了块饼子就去了大队部了。 连饭也不好好吃了。 想了想,顾九花扔下手中的小扫帚,爬上了地窝子,啪啪手,一句话不说,转头就走。 若是方浩喊她,她才不理这人梳汉奸头的家伙,看着就让人闹心。 现在是看在钟知青的面子上,还有小翠娘的份上,她才去的。 哼! 小翠家地窝子里, 小翠娘死活不同意钟娇给孩子看病,她指着钟娇道: “你咋能给俺娃子燎了头发?你走吧。” 钟娇尽量的安抚与解释: “婶子,这个虫子造成了孩子发高烧,你再这么闹下去,真的影响救孩子。” 好好的孩子,她能救,不能眼睁睁的看着人没了。 无知真是可怕。 看来她让小米提多读书是对的, 至少以后不会愚昧。 钟娇本来是打算用麻醉针一针打晕小翠娘的,然后,她再给小翠弟弟处理感染的创口,但她听到了脚步声。 “小翠娘,你是干什么?”顾九花走到地窝子门口,就喊住了往外轰钟娇的小翠娘。 这时,小翠娘还死死抱着儿子不撒手。 啧啧,顾九花撇了撇嘴, 这生了一个儿子,都给宠成啥了,这么大了,动不动还给抱着。 好像谁没儿子似的。 她俩儿子呢,也没宠成这样。 看看,得个老来子,都疼成眼珠子了。 “不行,他把我儿子用火烧秃了脑袋,俺不依!”小翠娘红着眼睛道: “大虎娘,你可别听他们胡说,她一定是骗钱的,哪有看病烧人头发的。” 顾九花一听也懵了,她扭头讪讪的看了眼钟娇: “小翠娘说的是真的?” 还烧头发? 她也没听说过。 方浩一看瞄头不准了,转身就跑了。 “婶子,这头发真不能要了,因为孩子头皮被蜱虫咬了感染了,哎,小翠娘还把虫子从孩子头皮里给抠出来了,这下可真麻烦了。” 钟娇耸耸肩,不讲道理真可怕。 本来可以简单处理的,现在愣让小翠娘这虎劲儿,就弄得创口处理有点复杂。 “啥虫?”顾九花眼前直转二饼,她没听说这个词儿啊。 “是一种虫子,平时只咬牛羊,偶尔也咬人,咬了之后,容易感染,还发高烧。更不能抠。抠了感染更厉害,弄不好会要人命。”钟娇简单给顾九花解释了一下。 顾九花还在懵圈的状态。 懵了一会儿,顾九花缓过劲儿来,她想了想道: “我也不懂,等下,我把老姜给叫过来。” 这东西没听过, 她不是不相信钟知青,而是自己也不懂,说服不了小翠娘。 她转身要走, 这时一道浑厚的声音响了起来: “不用喊,我来了。” 来的人正是姜援朝, 是方浩跑出去把人给整回来了。 钟娇看了眼方浩,这家伙看着油腻腻的,没想到还挺机灵。 “你说你们,听说过啥,啥也没听说过,狗屁不懂的老娘们,瞎叫唤,哭能解决啥问题!”姜援朝一上来,就对着小翠娘和顾九花一通乱吼。 顾九花:“……” 这有她啥事。 她不懂有错吗? 他就懂吗,别把自己惹急了拆穿他。 顾九花缓过劲儿来,狠狠剜了眼姜援朝——回家等着跪石子吧。 姜援朝偏过头,装作没看到。 被一吓,小翠娘不敢哭了,低着头嘟嚷: “那也不能烧俺娃头发。” 姜援朝气得弯身,一把将鞋底脱下,朝着小翠娘就生拍过来: “你娘滴,命重要,还是头发重要,真是蠢死了,如果你儿子没了,你就等着你家男人上工回来收拾你吧!” 啪, 鞋底子打在地上,没真打在小翠娘身上。 扭头, 姜援朝对着钟娇道: “走,钟知青,咱不给她家看了,不讲理。” “没文化又不识抬举。” “刚才省里都来人请你去看病,看看,守着这么一个好医生不知道珍惜,真是山猪咽不了细粮。” 他是连吹带骂,又再敲打的,把小翠娘给唬得一愣一愣的。 这么好的医生? 她好像错了,这下可咋办? 顾九花一看这样,也绷住笑,扭身往外就走。 “娘啊,钟知青见多识广,是从大城市里来的,你就让她救救狗子吧。”小翠急得抹着通红的眼角,眼睁睁的看着一行往外走。 村长走在前边, 顾九花紧跟, 钟娇走在顾九花后面, 还有一个油头粉面的家伙紧跟在钟娇身后,跟个听话的老黄狗似的。 小翠娘还想说什么, 突然间,她怀中的狗子抽搐了起来,浑身直打哆嗦……眼珠直往上翻…… 第113章 这有点出乎意料 钟娇一个箭步冲上来,俯身,按住狗子的头,迅速查看伤口。 流血了, 嘶, 应该是感染得更厉害了。 这真是一个糟心的娘,一点儿也不听医生的话。 就知道坑儿子。 “你赶紧把孩子放炕上,快点。”钟娇对着小翠娘说完, 扭头又对着村长伸了伸手道:“给我火柴!” 顾九花:“……” 她瞪直了眼睛,难道还真要火柴烧头发? 再说,火柴那么短,也不能够烧这一头头发啊! 姜援朝瞬时也气短了几分, 他抽抽脸上的肌肉,试探性的看了钟娇几秒,见钟娇没啥反应,手还一直伸着要火柴。 姜援朝犹豫着把手伸进了口袋,在掏火柴盒时,他还故意将手停在裤兜呆了几秒,然后对着钟娇摇摇头,张张嘴—— 差不多就行了,你已经成功吓住了这婆娘,不用再吓唬了! 钟娇:“……” 这是吓唬的问题吗? 听到钟知青接着要火柴,小翠娘趴在炕头,上前一把又死死的把狗子抱怀里了, 这回她摸到儿子的胳膊腿儿全是烫的了,跟她烧灶火时火苗蹿出来烫她胳膊的感觉差不多, 这一下,烫得她顿然心惊肉跳。 这不是烤肉吗? 不行, 她儿子不是羊头,牛头,不能烤啊! 钟娇继续伸伸手,还朝着姜援朝的方向够了够, “村长,你把火柴递给我。” 姜援朝这回真懵了,讪讪的将手从裤兜里掏出来,握着火柴盒,还是试探着问: “真烧了?” 钟娇想了想说:其实不用烧也行, “有剃头的推子也行。” 顾九花一拍大腿,立刻转身就跑了。 很快的功夫,顾九花跑回来了,一把举过手中的剃头推子,递给钟娇: “看这个行不?” 钟娇想了想: “婶子,你去起个灶,得把刀子烤一烤。”说罢,她从包里拿出一把片刀,还有尖尖的镊子,还有剪子。 这三个家伙什亮又薄,还能折射出人影。 看着发亮的小片刀,小翠娘吓得心尖一颤,感觉儿子要被开颅骨的节奏,她抱得儿子更紧了。 这……这哪是什么娇弱的小知青啊, 分明是要命的小知青啊, 一会火烧头颅,一会儿开瓢。 一个比一个要命快。 看着小片刀齐刷刷亮相, 顾九花心头也跟颤悠悠的, 她是真的没见过这阵仗,只觉得钟知青手中的小片刀,小剪子,还有小夹子很亮,很亮,亮的都能恍她的眼。 比阳光还热烈、耀眼,瘆人。 姜援朝的瞳孔咪了咪, 这个钟知青哪里来的这些先进的东西? 他在战地医院,现在的医院都没有见过。 这些从黑市来更不可能。 看到姜援朝警戒幽转的眼神,钟娇解释: “村长,这是顾时年送我的家伙什,你看还要不要救孩子的命,不然我可不管了。” 你再事儿多,还想逼逼,姑奶奶就不管了。 救人还得被怀疑成敌特? 看着村长那心虚的小眼神儿。 真烦人。 她理解村长应该时刻保持警惕,作为老兵,这是应该的。 但现在是救人命的时候,不是婆婆妈妈的时候, 看看狗子又抽搐起来了,已经是第二波抽搐了,这村长还想那些没用的玩意干啥! 哟, 再看狗子的眼皮翻得更厉害了,剩下的全是眼白了。 小脸红得发紫。 现在不救, 轻则烧傻, 重则要命。 听到顾时年送的小刀片,姜援朝那目光里的猜忌渐渐隐去。 作一名知青,又不是职工支边,坐火车还带这些刀片子干什么? 其实, 钟娇也知道拿出这些先进东西,姜援朝作为一个老兵,嗅觉灵敏,会起疑自己。 但是人命在前,她顾不得这么多了。 救人一命后,到时和顾时年对一下台词就行了。 看到自家男人点头后,顾九花迅速跑到地窝子外边点火烧水去了,一会儿应该得用水,这小翠家里已经所剩无几。 顾九花又跑回自己家,把水桶都拎了过来。 救人要紧。 少吃一顿饭,饿不死人,以前她又不是没饿过,两三天都饿过。 现在的日子比过去可好太多了。 不用提心吊胆,哪天被敌人发现,哪天命就没了。 此时, 小翠娘还在固执的抱着狗子不撒手,眼睛却已经泪花闪闪。 村长想了想,咬咬牙,上前,一把夺过小翠娘怀中的孩子,看了眼一直站在地窝子门口充当透明人的方浩,吼了一嗓子: “过来,把这个疯娘们儿给我按住。” 方浩犹豫的抬手,指指自己: “村长是叫我吗?” “屁话,快点。”姜援朝急得爆了粗口,这么磨叽,上战场早被敌人一刀豁了。 方浩迅速来到炕边,一把就按住还在闹腾的小翠娘,三下五除二就把人给利索的按在了炕上, 他按完人,还朝村长得瑟的甩了甩那油腻腻的二分头。 看得顾九花直呕,yue yue yue 钟娇看了眼村长,都还算有点眼力介儿,她又道: “方浩,把人弄出去。” 小翠娘一直鬼哭狠嚎的,影响她下刀子。 对滴, 她必须动刀子,不然蜱虫的胳膊儿腿儿夹不出来,残留在皮肤内,继发感染引起脑炎就真麻烦了。 于是, 方浩把小翠娘给反绑着手,架出了地窝子。 小翠全程看得愣愣的,默默的给方浩点了一个赞。 只有这样才能治得了她的娘。 钟知青那么漂亮,连手中的手术刀都那么漂亮,怎么可能吹牛说谎? 就是牛会说谎,钟知青也不会说谎。 小翠娘被架出地窝子,也不老实,刚哀嚎了一嗓子:“来人呐,救……” 救后面的命字还没有喊出口, 就被方浩从地上捡起一块烧火的干牛粪,一下子给塞嘴里了。 小翠娘:“……” 臭死了。 小翠吃惊,但是没动。 顾九花噗嗤一声给笑了。 钟娇扭头一看,这下小翠娘可算消停了,牛粪给力! 她吐了口气。 转身, 钟娇就直接给狗子打了一针麻醉剂, 针速快的,村长眨眨眼,都不知道钟知青啥时候掏出了一个小针管。 不过,这小针管怪漂亮的。 以前, 他在野战医院见过这样的小针管,但那些没有钟知青手里拿的这个漂亮。 接下来, 狗子彻底安静下来,不动了,像睡着了似的。 钟娇动了动推子,感觉不衬手,于是,她又从包里拿出小刀,然后同时把这些家伙什让顾九花给烤了。 顾九花一边烧水,一边颤抖烤刀具。 烤好了,钟娇再一一拿过来,放进一个烤过的小碗里。 接下来,她开始给狗子动小手术—— 先把红肿的地方割开,剜出感染的肉, 对创口再消毒, 再用专业纱布蘸干, 再缝合,整个过程手法老练,利索极了。 看得姜援朝目瞪口呆, 战地医院的医生们,都没有这手术利索。 这下,姜援朝总算松了口气,狗子应该是有救了。 手术完, 钟娇还是给狗子开了一点消炎药,如果不消炎,脑部容易发炎,那就太麻烦了。 她要以安全为主。 她刚给狗子做完缝合手术, 顾时年就匆匆赶了过来, 他听村里说,村长家隔壁鬼哭狼嚎的, 他对象恐怕和小翠娘打起来了,村民都让顾时年赶紧过去看看他对象去。 当顾时年来到地窝子门口就看到被方浩一直按着的小翠娘,嘴里还叼着一块干牛粪,眼泪汪汪的。 顾时年:“……” 这……有点出乎意料。 不过,表弟干得好,尤其是塞牛粪塞得好。 村长媳妇正在淡定的烧火, 一个年纪不大的小姑娘紧张的搓着衣角,时不时的望向地窝子里面。 顾时年低头,大步迈进地窝子,一眼就看到正在收工的钟娇。 他漆眸微凝,认真的打量着她一副收拾手术物品的肃穆模样。 尽管刀子上有血,但她似已见惯,淡定如菊。 第114章 一对搅火棍 顾时年想起: 她一脚踢飞敌人时, 英姿飒爽, 巾帼不让须眉; 而现在的她,手握手术刀, 目光纯粹,神情安宁,一下子化身成拯救生命的白衣天使,神圣而庄严。 让人顿生敬畏之心。 咚咚咚, 心跳如鼓。 很快,他加快的心跳随着她那纯静神圣的目光而平静下来, 顿了下步子,他缓缓走向她,欲开口。 村长就先开始截胡他的话。 村长姜援朝上前一步,狠狠一把抓住顾时年的大手,用力的握了握: “顾同志,感谢你送钟知青的小刀片啊!” 他狡黠的盯着一脸平静的顾时年, 直接给了一个突袭, 他细看过,这小刀片几乎薄如蝉翼,他真的没见过。 而且, 这种特殊先进的管制刀具,出现在这么荒凉的地方就有一种特别的违和感,除了那些人…… 他的眼神越来越锋利,他一动不动的盯着顾时年,生怕错过顾时年脸上的心虚与任何细节变化。 小刀片? 还是送钟娇? 他怎么不记得自己送过钟娇? 顾时年没有说话,抿着嘴,大脑高速旋转的同时,他看了眼村长那一种审视他的那种老狐狸般的眼神儿。 这眼神儿很熟悉。 就像他审视特务的小眼神儿…… 眸光幽转动,他淡定的瞥了眼钟娇的方向,目光终于落在那几件亮嗖嗖的刀子剪子上…… 钟娇与之对视,微微一笑,目光转而也落在那些光亮又薄如蝉翼的刀子剪子上。 眼神只是一刹那间的碰撞与交流,之后,二人迅速躲开。 姜援朝发现情况不对,立即上前,整个身子一下子挡住了顾时年的目光, 他笑呵呵的继续握着顾时年的手不撒,开始套话: “顾同志啊,这种东西不好弄,从哪里弄来的?” “我看看,能不能给我也做一套,我们村里养的几头马该阉一下了,天天发骚,弄得马棚子里的一些母马都不得安宁。” 他还在挖套顾时年的话,看看顾时年能不能说漏馅儿。 其实,他看到那几件亮闪闪的刀子剪子镊子时,心里也是突的一闪。 这么先进的东西,竟然薄如蝉翼。 可比医院的先进多了。 他妈妈是医生, 他从小在医院里跑,医院里混,他见识多了。 即便现在, 医院里顶多有类似的刀子剪子,但对比钟娇手中的刀子就要差远了。 看看钟娇手中的刀子,薄如柳叶,应该削肉如泥。 他一眼就能看出来那刀片的锐利程度。 这真不是一般的东西。 钟娇摒着一口气,默默道:这个姜援朝警惕心太强了。 她扭头再看顾时年时, 发现顾时年被这一块老姜*姜援朝给完全挡住了! 好吧, 这姜援朝就是故意的,是怕他们俩串供吧。 “村长,送钟知青的刀片,是人家师傅送的,我只是代为转送。” “给你弄不了骟马的。” “钟知青师傅是京城名医,曾在南边呆过几年,后来收了一个小徒弟,就是钟知青。” “你应该听说过这位名医,他叫檀济安。” “……钟知青是他老人家的关门弟子。” “后来,钟知青主动要下乡,檀先生差能工巧匠打造了这一套刀具,并让我捎给了钟知青。” “所以,这是我帮檀老送的。” 钟娇:“……” 不说别的,就顾时年这编故事的能力可真是扛扛的。 瞎话瞎故事张嘴就来。 她还差点火候。 姜援朝一听顾时年不紧不慢的讲述着这一套刀具的由来,尤其是听到檀济安的名字时, 他深深的吐了口气,眼神儿由怀疑渐渐转化成敬畏。 檀济字不仅是京城名医, 也是全名老中医,且他为人仗义豪气、侠肝义胆。 檀济安喜欢游历全国,也曾在疆北游历。 在疆北游历的时候,檀济安凭精湛医术,一举救下过疆北的老首长。 后来, 老首长被调回京城,还亲自召见过檀济安。 这个事情,疆北老兵人人皆知。 姜援朝听完檀济安的故事,深信不疑,一下子便打消了对钟知青的所有顾虑,尤其是顾时年实际上以军人的身份,变相为钟知青做了担保。 他明白。 钟娇也吐了口气。 这姜援朝真是疑心病挺重啊,不过顾时年还挺讲义气。 与此同时,方浩并没有察觉出来三人之间的电闪雷鸣,就连顾九花也没人察觉出来。 电光火石间, 他们俩不知道的是——顾时年为村长解决一桩天大的心事。 “方浩,把人放了吧。如果,小翠娘能好好的让他儿子活着,就把这几粒药吃了。” 钟娇把消炎药放在桌上,然后,她提着刀子起身,想洗洗刀片,又想到家家缺水的程度,不由摇摇头。 她掏出包里一块布把刀子剪子镊子小心包好,然后就走出了地窝子。 “钟知青,谢谢你。”小翠比她娘识大体,待钟娇出来,赶紧致谢,并给钟娇鞠了一个九十度的躬。 “嗯。”她接受了,然后朝方浩点点头就走了。 小翠娘被松开,她嗷嗷嗷叫着,几口便吐掉了嘴里的牛粪饼子,然后迅速跑进地窝子里面的炕前,担忧的看着狗子。 狗子躺在炕上, 气息比动刀前匀多了。 小脸的红也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退了不少。 她再小心翼翼的摸了摸儿子额头,发现儿子的体温真没有刚才那么烫了。 看着儿子头顶上光秃秃的一片, 比灯泡子还亮, 而且还贴上了一块白色的纱巾,两边贴着胶带,看着片儿挺大。 哎, 以前开瓢根本就活不过来。 不知道华佗被曹操杀的原因吗,就是因为华佗想给曹操开瓢。 想一想,不放心, 于是, 小翠娘再把手指头颤巍巍的伸到了儿子的鼻子下方, 嗯,还有气儿。 她彻底松了一口气。 儿子还活着。 不过,要是开了瓢,她儿子傻了,她一定跟钟知青要说法去。 村长看着小翠娘又哭又闹,又看看孩子没有事了,他咬咬牙道: “以后,少给钟知青找事,人家救了你儿子一命,别不知好歹。” 当他看不出来小翠娘的想法。 一天就知道混不吝,他得嘱咐下小翠爹去,别让这个二婆娘到处惹事生非。 钟知青能惹吗? 他也不能惹, 这是活祖宗, 现在又变成了活菩萨,他更惹不起。 大沙子村都欠了钟知青的人情。 就凭第一辆独轮车,还有将来那么多的独轮车,小板车…… 钟娇向着自己家的地窝子走去, 揉着饿得过了时间的肚子,默默的叹了口气。 突然间, 她一下子想到了苏丽君, 这家伙会不会做饭,不会把自己的地窝子给点着了? 如果点着了, 晚上,她连个子地窝子都没得住了。 匆匆往回赶的同时,她的左眼皮子也跟着一起凑热闹,跳个不停, 先是左眼一直跳, 再后来,右眼也跟着一起跳起来, 她走得更快了,心里暗道,这眼皮都跳了,到底是灾还是祸啊? 结果, 老远, 老远, 她就看到距离自己不远处的地窝子上方,一股浓浓的黑烟升腾了起来。 钟娇差点腿一软,直接趴地上。 不会吧,不会吧, 不会是她家的地窝子着了吧? 这个苏丽君就是一个惹祸精。 人一来大沙子村,就给自己点燃了灾难! 她不后悔救苏丽君—— 只是后悔救苏丽君的时候,她不应该暴露自己,不喊那一嗓子啥事都没有。 钟娇一口气跑到地窝子跟前, 就看到孟泽城撅着腚,正在不停的朝灶眼儿里吹火, 呼呼呼! 灶眼里的火,时现时灭。 忽闪忽闪的。 而孟泽城则一脸锅底灰…… 钟娇又仔细观察了一圈儿, 还好, 还好, 只是灶台冒烟了。 地窝子安然无恙。 钟娇拍拍胸口,松了口气,好在晚上还有睡觉的地方。 她感觉上辈子一定欠了苏丽君的, 不然这辈子怎么能这么倒霉遇到她! 她看了眼还在烧灶火的孟泽城,一股糊味穿透了她的嗅觉,她问: “苏丽君呢?” 她就不明白了,这火都不怎么着,咋还能把锅给整糊了? 真是奇迹, 真是人才! 这一对兄妹真不愧是表兄妹,一对搅火棍人才! 第115章 谁的债主? 噌的, 钟娇冲上前,一把掀开了损盖。 一股浓浓的黑烟随着锅盖的掀开而冒了出来,滋滋的响着。 她扭头,憋住气,抬手扇扇烟气。 等糊了的黑烟散得差不多了,她回头,低下身子,查看锅中的情况。 好麻, 锅底黑黢黢的,早烧糊。 而且,锅底还烧了一个大洞…… 钟娇拍拍脑门,拉下一脸的黑线,咋遇到这么一个,不对,两个瘟神啊! 就方浩, 就金小川天天在这里闹腾,也没有这样和她的小铁锅过不去。 今天, 奇了怪了,这两货怎么不在? 对了,方浩跟着自己去救狗子了。 而金小川在哪儿呢? 金小川中午趁机回来了一趟,就没有看到钟娇,也没有看到方浩,后来一打听,去了小翠家,他去看了眼。 怕恩人吹牛过火了, 结果, 他听着马棚子那里的傅家人是御医,会救人,于是他就去找人,给恩人善后,结果他刚出口就让人给撅出来了,说是他们不会看病。 金小川还没回到地窝子,就看到恩人家附近一股黑烟腾起。 他吓得赶紧蹿过来, 但是晚了, 他看到恩人的锅被烧糊了,还是一个不是方浩的人烧的,他就一趟来回的功夫,结果恩人的灶子被人点了,而且还糊了。 \/(tot)\/~~ 最最重要的是他恩人的小铁锅没烧坏吧,不然,他的好吃的饭票得飞了。 他疾步冲到恩人身后,捂上口鼻,低头往锅里瞧, 哎呀麻呀, 他可怜的小铁锅啊,被砸了一个窟窿! 还在往下漏米, 这是准备熬黑米疙瘩啊? 孟泽城还撅着屁股,呼呼呼的往灶里吹气,不管钟娇有没有掀开锅的事儿。 气得金小川刚要抬脚踹走孟泽城这丫的,锅都漏了,还烧锅,是准备把小铁锅烧得渣也不剩吗? 咣, 咣, 咣, 一左, 一右, 一只尾巴骨儿, 三只脚同时踹上了孟泽城的屁股,而且三只脚还完美的错开了互踹。 扑通一声, 孟泽城吃了一把灶灰,扑在灶台子口,他赶紧抹抹脸上的灰,扭头刚要骂人——谁踹他, 他回头, 一眼就看到了叉着小腰,拎着锅盖的钟娇。 细溜溜的身材,和米线差不多。 脸白白的,跟他想象中的肉包子有些像。 怪不得钟知青有米线和包子呢,食物还像人啊。 刚才他挨了三脚,心想,不可能是钟知青踹的,钟知青美丽大方,不像干这种粗鲁事儿的人, 旁边还站着一个油腻腻二分油头的男人,脸长的挺白, 一看就是小白脸子,没啥好心眼子,指定有他一脚。 又看看金小川,哇塞,又黑又矮又瘦,跟个小鸡仔似的,提起来都没有二两肉,踹人也没有力气。 所以最后, 孟泽城瞪着他认为踹了自己屁股的油腻腻的男人方浩,猛的站起来, 张双臂 ,朝着方浩就生扑过来,方浩猝不及防,被扑倒在地,然后就被人按住往脸上招呼。 啪啪啪! 打人不打脸,不知道昂? 方浩腾出双手就朝着孟泽城打了过去。 钟娇把锅盖扣好,挑了一处小土堆,坐上去,从口袋里拿出一把瓜子,递给金小川一些,金小川也坐在另外一处土堆上。 俩人一边嗑瓜子,一边津津的有味的吃起瓜。 挺香。 好久没看人打架了。 二人打得鼻青脸肿,气喘吁吁的,才躺在地上仰着头,呼呼喘气。 方浩摸了摸火辣辣的头皮: “你这个臭不要脸的,薅我头皮干什么?”特么的是女人吗,薅头发干啥,女人干架才薅头发。 多影响他形象, 不知道头发是他的第二张脸。 孟泽城推推眼镜,看了眼方浩被薅秃噜皮的一块头皮,气丧丧的指着自己脸上道: “看看,你把我眼睛都揍青了,明天……不对,这下午还让我怎么见人?” 钟娇磕完了瓜子, 突然想到这地窝子门口闹出这么大的动静,苏丽君居然都没有反应,她人没在地窝子里吗? 她迅速冲进地窝子里, 结果一眼就看到苏丽君居然躺她炕上给睡着了,着耳朵还塞着两撮棉花。 这…… 推了推苏丽君,接着把苏丽君耳朵上的棉花给摘下来, “苏丽君,你哥打架了。” “嗯,留一口气就行。”说完,苏丽君翻了一个身继续睡,睡前还嘀咕着: “我昨天听到调令被调到大沙子村,我激动得一个晚上没睡,你别吵我。” 钟娇看了眼空间的时间显示,都两点多了。 这个点了,她还没吃上午饭。 她这是上一辈子欠了谁的? 明明她前世是阿飘, 谁也不用欠啊! 走出地窝子, 钟娇看了眼躺地上的孟泽城道:“你,想办法,给我把锅修了——” 钟娇头一次发出了河东狮吼! 孟泽城赶紧一个轱辘从地上爬起来,畏惧于钟娇凶巴巴的模样,又瞄了眼地窝子里一睡不醒的苏丽君,他有点抓毛。 这时,苏丽君揉着眼睛出来,伸手指着孟泽城道: “做熟饭没?不知道钟知青回来要吃饭。” 苏丽君看了眼熄了的火灶道:“做熟了,赶紧盛饭。” 金小川慢悠悠的瞪了眼苏丽君:“你们都把锅烧了一个窟窿,咋吃?吃屁!” 苏丽君慌了,立刻跑到锅前,掀开锅盖,一眼就看到了一个露着大窟窿的锅,她讪讪的摸着鼻子道: “我刚才只是用石头砸了下,让锅在灶上待的安稳结实,然后就搁了米,就让表哥烧火。” 她真没有想到锅能糊了,还能漏了。 现在铁锅根本就买不着, 供销社得等,多少人都排着号等着呢。 那可是限量供应的。 “要不,让我妈把我家的铁锅给寄过来?”苏丽君只能牺牲她家的锅了。 “方浩,去村长家借口锅回来,你和小川做点饭。”钟娇叹了口气,看了眼苏丽君,她救了一个债主吧。 “南城到这里,山迢迢,水远远,等你锅到了,我们就饿成沙漠里的骷髅了。” 方浩走了。 金小川瞪完孟泽城又瞪苏丽君,瞪完,她才发现,苏丽君怪好看的,又白又水灵。 以后知青点有热闹看了。 呵。 钟娇坐在土堆上看着方浩和金小川做饭,无聊的瞄了眼远处, 就看到一个胡子拉碴,破褂的老人佝着腰,正用棍子叉牛粪。 第116章 她的赔礼 这老人是叉一块牛粪,往背后的筐子里扔一块。 离有村民的地方,远远的, 村民们见到他,也是捂着鼻子离得远远的。 钟娇想,这是马棚子里的吧,不然,不会避而远之。 苏丽君看着漏了一个洞的小铁锅,她跺了跺脚,想了想,这下给钟娇闯祸了,害得钟娇借锅吃饭。 突然间, 苏丽君想到一个办法,她伸手招了招孟泽城。 孟泽城扭身,撇嘴,不想理苏丽君, 苏丽君光搁米,忘了搁水,把钟娇的锅给烧糊了,还用石头砸结实,结果却砸了一个洞出来。 害得他被揍。 这个倒霉的表妹,他表示不想要了。 苏丽君想了想,上前,伸手: “我的玉佩呢?” 说罢,就开始动手动脚的在孟泽城身上搜。 孟泽城嫌弃的扭头,看了眼苏丽君,直接将脖子里的玉佩摘下来: “你说你的非要我戴着干啥?” “给你!” 苏丽君白了他一眼,“哼,自然是带着不舒服。” 孟泽城:“……”不舒服让他戴着啊。 他一个男孩子,戴这东西干嘛? 真的不喜欢戴这些东西。 也不知道为啥,她妈一直让她戴着,还不让她摘下来。 在家里,她肯定不敢摘下来,怕被她妈发现。 不过离开了南城,她可不管不顾了, 自从戴上这个,她浑身总起鸡皮疙瘩。 再说,一个破玉佩也不值钱,还不如一口铁锅来得实在,于是苏丽君伸手接过孟泽城手中的玉佩, 看了看,晃了晃, 这佩还挺透明的,透亮透亮的。 确切的应该说是四周透明,中间有一条盘着的雪白的小蛇。 或许是龙吧,她想。 她攥在掌心兴奋的转身,然后跑到钟娇身边献宝似的, “钟知青,我赔你一样东西。” 钟娇一看苏丽君冲过来,立刻扭过头去,不想理苏丽君,看到苏丽君,钟娇觉得肝疼。 心也疼, 心疼那口小铁锅, “钟知青,这个东西赔给你!”苏丽君绕到钟娇跟前,摊开手,迎着阳光,这下,玉佩折射出一道炫烂的光芒。 钟娇被晃了下眼睛,她扭过头去,还是不想理苏丽君。 什么破玻璃, 晃谁? 好像她没见过世面似的。 苏丽君像一只打不死的小强,围着钟娇绕圈。 钟娇转,她也转。 她倔强的又绕到钟娇跟前,拽住钟娇的手,把手上的玉佩塞进钟娇手中。 然后小声嘀咕道:“把这个给你,就当我和孟泽城的赔礼了。” 反正,她也不稀罕, 到时,她妈问起来,她就说丢了。 钟娇扭头看了眼执着赔东西的苏丽君,又低头看了眼手中的玉佩。 嘶, 一下子,她的眼珠便不动了, 她被手心中的这个玉佩,不,是琥珀佩给吸引了。 四周透明,微黄, 没有一丝杂质, 是极品琥珀, 中间盘旋着一条栩栩如生的小白蛇。 细细观察, 这蛇头上还有两只小角。 这不是蛇,应该是一只苍山雪龙吧。 传说中有这种龙,她感觉有点像。 这个琥珀的画风,她感觉如此似曾相识,就像在哪里见过似的。 突然间, 她想起了她的凤凰佩, 那就是一个极品琥珀, 琥珀之中有一只红色如火的九尾凤凰。 这两个佩, 大小一样, 除了里面的小像不一样。 一个是凤凰, 一个是苍山雪龙, 记得当时,她的凤凰佩和山庄门口的雕像融为了一体的时候,她记得那枚玉佩就消失了,最后变成了一只小火鸟。 于是,她问空间里的小火鸟: “我那凤凰佩呢?” 小火鸟原地转了一个圈儿道:“就是我啊!” 钟娇看了眼小火鸟,仔细打量几眼:“我感觉好像哪里不一样了。” 小火鸟道:“你收了那么多的灵宝,我现在沐浴了灵气,然后变大了。” 钟娇想了想:“那跟你差不多的琥珀雪龙佩,你听说过吗?” 一听这个, 小火鸟激动的直用爪子刨地,滋滋滋: “啊,太好了,你找到苍山雪龙了吗?” “在哪儿?” “是长了犄角的白色小蛇吗?” 三连问暴击而来。 钟娇:“……” 这小火鸟一直呆在空间,对这件未曾见过的雪龙佩还了解得挺详细。 “主人,那只苍山雪龙前世和我是一对灵宠,我现在也正在找它的下落。”小火鸟高兴的挥着翅膀旋转了一圈儿,跳起舞来了。 其实,雪龙是小火鸟上一世的灵宠伴侣。 它们当时互换一缕灵气,约定下辈子还当灵宠伴侣。 钟娇下意识的指了指手中的琥珀佩,问: “看看,是这个不?”她都成灵宠红娘了。 “是是,是这个。”小火鸟看到这个琥珀苍山雪龙,赶紧如小鸡啄米似的点头,激动的扑愣着翅膀飞起来。 它的灵宠伴侣就要找到了。 要不是碍于钟娇眼前有一堆人,它都要现身,按住主人的脸,亲上两口鸟嘴了。 蛋定, 蛋定。 苏丽君看到钟娇一直呆呆的盯着玉佩,心头一喜,还好钟娇喜欢,不然,这个玉佩不好送过去。 这条小白蛇,眼神有点发红,仔细一看让人阴嗖嗖的。 戴上它,总起鸡皮疙瘩。 而且是好些天才能下去的那种。 这感觉有点瘆人,所以她真的想送出去,送给有缘人最好。 没缘的人消化不了这件所谓的玉佩。 她抬手晃了晃一直盯着玉佩发呆的钟娇: “怎么样,喜欢吧,我的东西不会差滴。” 她得意洋洋的看着自己送出去的玉佩。 不知为何,她又看了眼那玉佩里小白蛇的眼睛, 哎呀, 红得更瘆人了。 还好,已经送出去了。 钟娇终于收回神儿,她看了看手中的琥珀佩道: “多少钱?” 她不会白要苏丽君这么贵重的东西。 苏丽君摆摆手: “不要钱,让我吃你的饭就行,嘿嘿。”说到最后,她都有些不好意思了,一块破玉佩而已,天天蹭钟知青的饭是不是不好。 她还可以给钱蹭饭。 “多少钱?”钟娇转身进了地窝子一趟,出来,手中拿着一沓钱。 苏丽君急得小脸通红: “我真不要钱。” 钟娇把东西塞给苏丽君:“一百块给你,免费让你蹭饭一个月。不然算了。” 一听这个,苏丽君眼睛流露出欣喜,她转转眼珠,赶紧点点头,生怕错过这个店: “好吧,按你说的,说实话,这个玉佩戴我身上老起鸡皮疙瘩,还不好下去,所以送出去,麻烦你就帮我起鸡皮疙瘩了。” 钟娇突然就感觉这个苍山雪龙玉佩,有点烫手。 还有起鸡皮疙瘩的功能? 一想到这个, 她就感觉浑身不自在…… 这是啥事啊儿? 第117章 她给笑场了 敢情是人家不稀罕的东西才送人呐, 自己岂不是成了人家的背锅侠? 她嫌弃幽怨看了眼这个琥珀佩, 琥珀佩里的那条小蛇栩栩如生,竖着盘旋成四五圈, 身体雪白还又细又长, 哟, 居然长着一双红色吸睛的圆眼睛。 突然, 那一双红色的眼睛仿佛动了下,更红了,红得比相思豆还红。 甚至, 它还深深的盯了眼钟娇,这一眼幽幽嗖嗖的,就有些瘆人的感脚。 钟娇:“……” 后知后觉的她搓搓胳膊,感觉鸡皮疙瘩chua的一下子涌了上来, 刷刷刷的, 全身浮起来一层。 她再细看,那双眼似乎还在刚才的位置,一动不动。 没动? 她揉揉眼,再看, 好吧, 这次那一双红色的眼睛依旧没有动, 她想:也许刚才自己眼花了。 但是—— 她真真切切的起了一层鸡皮疙瘩是真。 钟娇闭了闭眼睛,有点后悔接收这个晦气的玩意儿了。 虽然, 这和自己的凤凰佩差不多, 但它不能和凤凰佩比,凤凰俩有空间,可以一分为二, 这雪龙佩不但啥也没有,还不吉祥! 她默默的问了自己一下: 还能还回去不? 余光中,她瞟到了苏丽君已经又机灵的后退了好几步,离她老远,还笑嘻嘻的冲着她摇头: “不许后悔,君子一言,四马难追,小人一诺,价值千金。” 钟娇:“……” 她幽幽的看了眼苏丽君,又看了看自己手中的琥珀佩, 看来这雪龙佩横竖得砸自己手里了? 哎, 突然, 脑海里灵光一闪, 这个关键的时候,这小火鸟咋不出来了? 苍山雪龙不是它的灵宠伴侣吗? 鸟呢? 难道换葱伴侣了吗? “小火鸟,赶紧滚出来!”她用意识怒气冲冲的喊一直在空间里飞来飞去,有点闲得蛋疼的小火鸟。 “主人,我在。”小火鸟扑愣下翅膀,落在一片绿色的草坪上。 “说说,这个苍白雪龙佩怎么回事?我感觉它有点瘆人。”钟娇把手摊开,以让空间里的小火鸟看得清楚一些。 她更想让鸟确定——这是不是鸟的灵宠伴侣。 要是葱伴侣,她直接用一张大肉饼卷巴卷巴,给一口吞了。 “主人,是它,我试着喊喊它,看看它还记得我不?”小火鸟拍拍翅膀,跺跺爪子,两翅膀交握在一起,利用意识力,开始喊小雪龙。 “龙儿!”小火鸟运了运气,夹起嗓子,温柔的呼唤了一声。 噗一声, 钟娇扭过头就给笑场了。 龙儿?还过儿呢! 哈哈哈, 钟娇的魔性大笑声惹得苏丽君一懵, 难道这个玉佩,不但能让人起鸡皮疙瘩, 还能让人疯? 要不,她一会儿再收回来,鸡皮疙瘩好歹能下去,这发疯了还能治好不,她感觉够呛。 苏丽君纠结犹豫之中…… 听到河东大笑,正在做饭的金小川和方浩,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后金小川吭哧说了一句: “放心,她疯不了,天天有这么多好吃的,就是被驴踩断脊梁骨儿,也不舍得疯。” 方浩一边搅着锅里的粥, 一边瞅瞅钟娇,又看看金小川,他真的不知道说什么。 想到什么好笑的事情,笑一下咋了? 以前,他也干过,所以他不觉得钟娇有啥大问题。 看到主人一直在爆笑,小火鸟撇撇鸟嘴:有啥好笑的。 看看吧,主人一副没见过世面的模样。 钟娇一直笑着,仿佛没有停下来的意思, 而她手中攥着的那枚琥珀雪龙佩也没发出啥动静。 小火鸟叹了口气:“主人,主人!” 听到呼唤, 钟娇终于反应过来,渐渐停止了爆笑声。 苏丽君看到钟娇不笑了,终于拍了拍胸口:总算正常了,还以为送个玉佩送出事儿来了,要不然,她都不好意思蹭饭了。 全程吃瓜的孟泽城:“……” 就感觉现在的气氛有点怪异。 “咳咳咳,你说,你说……”钟娇说完话,一脸严肃看着小火鸟,又把手心摊开,结果就看到一动不动的琥珀佩。 小火鸟白了钟娇一眼,伴侣之间谁不起个亲昵的名字。 主人真是没风情。 怪不得没男人! “龙儿!”小火鸟这回是用原音深情的呼唤了一下小雪龙, 噗嗤一声, 钟娇再次失控,又爆笑了。 惊得苏丽君眼睛都瞪大了,这……还是疯了? 金小川正握着杂草往灶膛里塞,这一声笑,直接整得他手抖了一下,还一把将烧着的火星子掉在鞋面上了。 他赶紧用手弹开, 晚了一步, 脚面燎了一个洞…… 金小川:“……” 方浩猛的上前,一把拍了拍金小川的头:“光顾鞋,不怕把头发潦成光头?” 空间内外都有点乱, 小火鸟感觉无语,主人老笑干啥,真是嫁不出去的老姑娘。 前辈子就是, 没准儿这辈子还是,一点也不了解伴侣之间的默契与情趣。 “主人,把龙儿……把这个雪龙佩放进空间,我看看能不能唤醒它。”这个该死的玩意儿,约定好这辈子还在一起,连个声也不吱,让自己在主人面前丢了大人。 看看,进了空间,自己不削死它! 哼哼! 钟娇想了想,答应了小火鸟。 她想,这雪龙也许这真的是小火鸟的葱伴侣,哦不对,灵宠伴侣。 嗖的, 琥珀佩被她扔进了空间。 小火鸟张嘴,一嘴将甩进空间的雪龙佩叼住,然后拍着翅膀飞走了。 来到一处梧桐林下,看着满地落下的梧桐花雨, 它把紫色的梧桐花收集起来,铺成一个梧桐花心字形,然后郑重的将雪龙佩轻轻放在梧桐花中心。 抬爪子梳理一下自己艳丽的羽毛,还用爪子擦擦嘴,收拾利索后。 它又深情的唤了一句: “龙儿,你还记得大冥湖畔的火火吗?” 小火鸟一时情急,忘记了屏蔽空间画面,还有声音。 此时,刚刚梳理好爆笑情绪的钟娇, 噗嗤一声,再次爆笑出声, 这一次, 比前两次还有魔性。 哈哈哈, 哈哈哈! 这不是一句电视剧里的经典台词? 不完全是,有点类似。 笑死她了,一只鸟还装得挺深情的。 看着钟娇笑得前仰后合, 苏丽君的心瓦凉瓦凉的,果然还是疯了,都笑了三次了。 孟泽城发呆:是不是自己错过了什么有意思的事情? 笑什么呢? 金小川淡定的摸摸头,又低头看看鞋洞,这一会儿可真是多事之秋。 方浩则淡定的搅粥,这是他的午饭加晚饭,不能浪费了。 钟知青那医术,那性格,那揍人嘴巴子的力量,指定没事。 他曾爆笑过四次,还是自己单独。 不过,比不上他哥会发呆, 自从他哥遇到钟知青后,老是莫名的发呆,发呆的次数,他一双手指头都数不过来。 看看人与人独处模式多么不同, 有的笑, 有的呆, 有的闹, 还有的哭呢。 第118章 天涯何处无芳草 小火鸟气死了,它想了想,刚才一着急想让小雪龙认出自己,结果一不留神,没给屏蔽空间。 让主人又看笑话了。 嗖, 空间被屏蔽了。 钟娇:“……” 屏蔽完空间, 小火鸟盯了眼梧桐花上的小雪龙佩,咪咪鸟眼,凶巴巴道: “龙儿,你再不吭声,别怪我辣手摧龙!” 咯吱吱, 翅膀晃动的咯吱声响起来。 啪啪啪啪, 四下揍过去, 雪龙佩随着梧桐花打飞飞起,再轻轻的落在心形花团上,还是一声没吭。 小火鸟:“……” 气性大了,头顶上都冒出了熊熊烈焰: “你再不出声,信不信,我给你活埋了,让你这世不得翻身。” 于是,它翅膀爪子一通骚操作,直接将雪龙佩给埋在梧桐花下了。 美其名曰‘花葬’。 折腾完, 小火鸟迅速把空间屏蔽撤销,这个操作时间不能过长,也不能过于频繁,关于屏蔽,它没有啥权限。 得听主人的。 除非主人允许。 “主人。”它的声音蔫下来。 “好啦,小情人之间的打打闹闹,没事。”钟娇笑完了,感觉到了小火鸟的落寞,她宽慰道: “好了,天涯何处无芳草,回头看见合适的雄性,咱抢回来,气死它!用醋淹死它!” 小火鸟:“……” 还能这样啊,看看主人为它打抱不平的这小爆脾气。 钟娇:你错了,我纯粹喜欢吃瓜混日子,怕你们不打架。 嘿嘿。 这厢平静了。 空间外一片纷乱, 看了眼不再大笑,终于平静下来的钟娇,苏丽君讪讪的走到钟娇面前,小声道: “要不,我还你钱吧。” 真把救命恩人给整疯了,她非得遭天谴不可。 钟娇摇摇头:“做人得守信,行了。” 她揉揉又咕咕叫的肚子道:“走,去吃饭。” 她起身来到灶前准备吃饭,太饿了。 方浩起身去地窝子里搬桌子。 这时,孟泽城上前,小声的喊了一声苏丽君: “丽君,能不能也让哥蹭一点?”他揉揉可怜的瘪成夹心饼干皮的肚子。 苏丽君心想,可不能把自己的饭票——钟知青惹崩了。 她想了想说: “哥,你身上有什么好玩的,比如玉,宝石之类的,反正我没了,我就一个。”她能帮表哥的也就这些了。 引见一下, “哥,实在不行,一会儿我吃半个饼子,剩下点给你,还剩半碗粥,你看行不?” 孟泽神情恹恹,又有点生气。 这样的话像极了——他在要饭吃。 明明他不是乞丐! 但看着苏丽君那一张真诚的面孔,他实在说不出什么苛责的话。 算了。 “你吃吧。我又没有你那样的玉佩,换不来饭吃。”孟泽城感觉最近又有些吃不上饭的感觉了。 他来这里之前—— 小沙子村的一个本地大饼子脸小寡妇,天纠缠他,还给他送吃的。 尤其是送过几次鸡蛋。 他差一点没忍住诱惑。 正好, 表妹苏丽君出事,二叔出动,关键是表妹还打动了二叔,把他们一起调到了大沙子村。 没想到摆脱了小寡妇, 依旧要吃饼子, 好吧。 吃饼子,总比被大饼子脸的小寡妇勾引强。 \/(tot)\/~~ “哥,我记得你在小沙子村上工的时候,是不是捡了一块石头,灰扑扑的,上面有一些雪花纹,不知道是不是好东西,给钟知青看看,看看能不能换蹭段时间饭吃。” 有一次,她在阳光下,还看到那个石块散出一些幽绿色的花纹呢。 她感觉钟娇喜欢那些稀奇古怪的石头。 应该是。 要不然,刚才钟知青也不会盯着自己送的透明石头佩盯了那么久,这些足以证明钟知青喜欢这些个东西。 哎哟, 孟泽城一拍脑门道: “哟,要不是你提醒,我都给忘记这茬子了。” 说罢,他从口袋里掏出那块杂形的石头, 石头形状介于正方形与圆形之间。 外观很普通,丝毫不出彩。 孟泽城紧追几步,追上了钟娇,小声道:“钟知青。” 钟娇扭头看着孟泽城,垂在裤侧的手有些抖: “什么事儿?”她发现他有些紧张。 “这,能不能换些饭费?”他摊开掌心的石头。 钟娇看着孟泽城掌心那个灰扑扑的石头,表面有一层浅浅的几乎看不出来的绿色,也就那几片雪花纹有点看头。 其实,总体来说,这就一块普通的石头。 这孟泽城想干什么? 以为自己是收拾破烂的吗? 啥东西都收啊! 她淡淡的斜愣了眼苏丽君的方向,她看到不远处的苏丽君低着头,明显是出了个馊主意的人。 看来兄妹一体啊。 倒是知道给她哥找饭吃。 但是不能坑蒙拐骗吧。 前世,她别墅里泳池里,铺得到处都是这种不值钱的破石头。 花园小路上也是铺得这种石头。 “你拿着玩吧,我不用。”钟娇直接给推拒了。 要饭可以有, 骗人不能有。 孟泽城低下头,不好意思再说什么。 这的确是块破石头,只不过是因为自己看了眼上面有雪花,才捡了起来。 在小沙子村无聊的时候,可以玩玩手活儿。 苏丽君迅速跑上前,直接拿过孟泽城手中的石头,举起来,对着下午的阳光,指着石头的内部,对钟娇焦急的说道: “钟知青,你看它还有点绿色,在阳光下还能发绿光,你再看看?” 看到苏丽君坚持推销,说这块石头还有绿色,还能发绿光。 钟娇站在自己的位置,角度有点偏,看不到任何绿色,还有绿光,但她看到苏丽君太执着了,于是走过去,拿起来,在阳光下看了看。 强烈的阳光照过来,打在这块灰扑扑的石头上。 突然间, 灰扑扑的石头像是被封印的妖怪般,被阳光一解救,刹那露出幽幽纯纯的绿色,非常清透,而灰扑扑的外表,只是表象。 钟娇眼底渐渐浮现出一丝欣喜。 嗯, 如果没有猜错,这应该是一块绿色的宝石。 具体是什么石头。 得让空间检测一下。 于是, 检测仪在包里偷偷扫过这块石头。 “绿色橄榄石,价值不错。” 钟娇眼底的欣喜渐渐扩大,这绿色橄榄石在前世的时候,已经炒做到了800-1500块一克,而且非常稀有,有市无价。 哟, 这不是来了两个投奔她的惹祸精,反而是两个身揣巨宝的财神爷啊。 不过,现在这些东西都不值钱。 大约给多少呢, 一百块吧,一起长期蹭饭也行,但得干活,也得做饭。 “好,孟泽城,给你一百块,外带可以蹭一段时间的饭,和苏丽君一模一样。”钟娇想了想说。 孟泽城紧张又灰颓的表情终于松驰下来,他吐了口气,好歹有正经的饭吃了。 没白捡这块石头。 大饼子脸小寡妇的饭,他是真的不敢吃,怕吃到炕上下不来了。 苏丽君摸着下巴想了想,要不,她也去捡一些这石头,反正表哥捡的地方她看到了。 多捡些就能一直蹭钟知青的饭了。 钟娇看着四个人聚拢到桌边, 默默的看了眼,哎,队伍又壮大了。 ‘一家’五口了。 该制订一些规矩了。 明天, 她还得以买锅的名义出门去县城,哎, 麻烦。 橄榄石戒指面:非常漂亮 第119章 嗖的不见了 “等下,开饭前,我先说说这里的规矩。”钟娇清清嗓子,看了一圈儿四个人。 金小川,方浩表现得还算淡定,没有任何不适。 而孟泽城和苏丽君就有点紧张了,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一头雾水。 他们就有点摸不清钟娇的底子——有什么规矩啊? 孟泽城发毛了一下,就想通了, ——有什么规矩能比没有饭吃重要? 有啥规矩他也认了。 苏丽君想法与他雷同,有什么规矩她都会规矩的服从,嗯,就为了一口饭吃。 天大地大,吃饭最大。 而且那饭关键是香死个人。 四双目光齐刷刷的落在钟娇的脸上,等待着钟娇说接下来的规矩。 “现在粮食没了。”钟娇耸耸肩,这样一天天下去,让他们吃喝不尽。 到时, 她的空间非得引起怀疑不可。 姜援朝就是前车之鉴。 她绝对不会再犯。 一听说没粮食了,四个人的肩膀,同时塌塌塌的塌陷了下去。 仿佛被卖肉的把前膀肉给剃了似的。 连眼睛都是灰扑扑的。 我靠,没饭了! “不过,我们可以买粮食,所以,这就涉及到分工了。”钟娇说完,又看了眼远处静悄悄的其它地窝子。 现在大沙子村的村民一共分四类人。 原住民, 就地转业的村民。 支边职工, 支边的年轻知青们。 “鉴于孟泽城和苏丽君不会烧火做饭,所以,你们俩个负责买粮食,我们每个人每月交五块钱,你们买吃的。” “金小川和方浩负责配合做饭。” 四人明白了自己的工作,全看向钟娇,意思是你干啥啊。 钟娇淡定道: “我负责明天去买锅。再嚷嚷,咱们直接散伙。” 众人皆哑声了。 散伙不至于。 但是, 一个锅不能买一两个月吧? 一想到钟娇天天不干活儿?跟大爷似的等饭吃,众人心里有点不平衡。 不平衡只是刹那间一闪而过的想法。 接下来, 他们四个赶紧对饭票钟娇表忠心: 金小川先举手表态:“保证干好工作。” 方浩也举手:“保证干好我的活儿。” 孟泽城赶紧道:“我也保证。” 苏丽君讪讪道:“我也保证,不过,我们可以在村里换鸡蛋蔬菜吗?” 钟娇想了想,点点头: “可以在村里换,也可以去县里买,只要有吃的就行。” 苏丽君和孟泽城点头,买吃的东西,小意思啦。 “开饭!”钟娇深以为然的点点头,感觉自己成了被人簇拥的山大王,不过这种感觉挺好,又闲,偶尔还能吃个闲瓜。 大家争先恐后的端碗,抓饼子,抢菜,一顿风卷残云。 就连钟娇也不例外,毕竟她饿老惨了。 饭后, 大家各自散去,只有苏丽君粘在钟娇的地窝子前。 钟娇想,晚上,如果她不想睡炕上,就一针将苏丽君扎晕,然后让小火鸟看门,自己则闪进空间睡别墅的大床去。 “钟……” “苏丽君,一会儿你赶紧去让孟泽城找村长,介绍几个盖地窝子的人,一会儿就能搭建好。” 她拦下苏丽君的话,盖苏丽君的地窝子请苏丽君搬走,才是重中之重。 她可不想和苏丽君挤睡一个地窝子。 不方便。 即便没有空间,她也觉得不方便。 苏丽君看到钟娇支使自己去找村长,扁了扁嘴,只得起身直接去找村长了,好吧,不能得罪饭票子。 钟知青的饭可遇不可求啊。 半个小时后, 苏丽君找来了几个年轻人,开始帮着她挖地窝子,而且强势的挖在了钟娇地窝子隔壁。 两家就隔了三五米。 妥妥的邻居。 钟娇眼瞅着苏丽君还不满意,还要近距离的再挖,她赶紧摆手制止: “苏知青,别再凑近挖了,你不怕半夜咱俩的棚子直接塌了砸了咱俩?” 苏丽君猛然点头,这个她没有想到,只想离着饭票子近一些,好搞些吃的。 钟娇不相信苏丽君,她一直盯着苏丽君挖地窝子,甚至搬来一个小板凳坐着当监工,看得帮忙挖坑儿的孟泽城直想笑。 表妹成了粘糖包, 对她妈也没这么粘人过。 孟泽城的地窝子就用钟娇现成的,所以他没有再挖。 直到苏丽君的地窝子坑儿挖好了,钟娇果断的对着苏丽君下通碟, “如果你再多挖一厘米,我们就做不成朋友了。” 苏丽君那颗蠢蠢欲动的心思,终于消停了下来,不敢再挖了,不然救命恩人不理她了。 算了, 其实, 她都计划打个洞,再挖个通道什么的,到时,她就能通过地道钻到钟娇的地窝子里了。 唉,钟娇要是个男人就好了。 她一定芳心暗许。 钟娇要是知道她的想法,一定会拿锤子打地老鼠,钻过来一次,打回去一次。 晚上, 二人还是挤到一条炕上, 鉴于职业良心, 钟娇没有给苏丽君打一针,直待第二天早上,她挺着一双乌黑的眼球看着过来做早饭的金小川和方浩时, 被看的两人都大吃一惊, 感觉钟知青遭到了摧残。 金小川藐视了一眼从地窝子爬上来的苏丽君,精神儿十足,本能的撇嘴嫌弃。 漂亮,他也不喜欢了。 看她整得自己恩人,双眼乌漆麻黑的,她再多睡几个晚上,恩人的腰子都得给她睡废了。 方浩很淡定,就怕他哥见到钟知青不能蛋定。 孟泽城看着钟娇黑乎乎的眼圈儿,不忍直视,直接甩过头去,用一小块白布擦脸。 这里能有水擦脸就不错了,根本就没有水洗脸。 早上洗脸,就是拿家中最小的一个碗。 大约是家里最小的碗, 估计是和蘸料小碗大小吧。 倒一小碗水,先漱口,漱完,把水重新倒回碗里, 再用那一小块布,还是不能吸水的那一小块布,沾水,把脸擦一擦。 在这里,毛巾不能用,太吸水,太浪费。 半桶水都不够吸的。 孟泽城是来了之后,把衬衣扯了一块来当毛巾用的,一小长条,不吸水,还能把脸擦干净。 所以知青们来了这里之后,都把毛巾淘汰了。 上工时,人手一条毛巾,统一搭脖子上,人人一条,远远看去,劳动人民的风景很壮丽。 “我已经开好介绍信了,直接去县里买锅,中午你们看着办,我可能回不来。”钟娇如是说着,一边开始接过方浩递过来的狗腿饭。 今天周末,大家休息一天。 吃完早饭, 孟泽城舒心的伸了一个懒腰, 没有被大饼子脸小寡妇天天偷窥,他的状态,一下子回来了。 在小沙子村住,天天提心吊胆,可怕被大饼子脸的小寡妇给堵地窝子里了,到时说不清,他就不得不和小寡妇成亲了。 钟娇走了,方浩刷碗。 她没有坐村里的牛板车,而是挑了一条近路,让小火鸟给盯着,骑着自行车,嗖嗖的去了伊县的县城。 陈秀英今天也请了假去县里,听说家里来信了。 她突然发现, 钟娇拐上了一条小路,然后嗖的就不见了……就好像钟娇骑了自行车似的,速度贼快。 第120章 一勺烩了 小米提家, 小米提妈妈身体好了,鼓鼓胀胀的肚子也不见了。 “姐姐。” 今天刚好小米提放假在家,帮着妈妈收拾家务,就看到,仙女姐姐推车载着一大桶水过进了院子。 小米提赶紧迎上去,帮助钟娇扶住自行车, 钟娇解开车座上的绳子,把水桶抱着放在了地上。 做完这一切, 小米提把车子支好,赶紧跑进屋里,然后抱着一堆钱又跑了回来: “姐姐,这是卖水的钱,给你。” 钟娇看了眼这笔钱,这小米是一分没留啊! 实诚。她没看错人。 她接过数了数,只收了一块钱的成本,剩下的便全给了小米提,然后摸了摸他的头说:“干得不错啊。” “这钱,你和大豆提分就好了。” 这时, 正好大豆提来了,他想提醒小米提水卖没了,赶紧要钱,没想到一眼就看到一大桶水放在院子里。 可真及时。 “仙女姐姐!”大豆提的小嘴更甜。 “行了。你们分钱吧。小米提,你妈妈没事了,我走了。”她又号过小米提妈妈的脉,身体倍儿棒,恢复的不错。 她走了。 又到黑市见了鼠儿爷一面, 打听了嫡亲爷爷的消息,一丝都没有。 这……她就上愁。 她决定静静,想想找爷爷的线索再定。 不能这么茫然的找,要不然指定找不到,她得找一个她和爷爷都知道的线索和暗示才行。 她得好好想一想。 给鼠儿爷放了一堆米面油,收获了八千块钱,然后她唉声叹气的揣着就走了。 鼠儿爷:“……” 收了这么多钱还不高兴,这小祖宗! 她放了一堆米面油,收获了八千块钱,然后美滋滋的揣着就走了。 国营饭店, 没想到在门口, 她竟然遇到了好久不见的钟大强一家。 还有刘大宝和刘春英, 此时, 刘大宝正按着刘春菊在饭店门口暴揍,咣咣咣的,一边揍还一边薅头发。 被薅疼的刘春菊抬手就去抠刘大宝的眼睛,抠不着,就扯眉毛…… 钟娇看着打架都别出心裁的俩人,嘴角抽了又抽。 站在一边的刘春英连拉架也不拉,脸上乌青一片,她倒了八辈子血霉了,托生了这么一个姐妹。 连累自己被支边到这么一个鸟都不稀拉屎的地方。 她和刘大宝恨透刘春菊了。 突然, 她眼神一恍,余光之中,看到一个身材纤细的姑娘,好像就是钟娇。 钟娇本来不想和她们遇上, 没想到,她还是被刘春英给认了出来,于是,她并不着急进饭店了,而是淡定的抱着肩,看着打得不可开交的刘大宝和刘春菊。 吃瓜才最香。 刘春菊自从被亲闺女钟柔坐了腰子后,那处腰子就不利索了。 老是疼, 上工放羊溜山坡都疼, 晚上也不行,钟大强也不稀看她了。 最近为了吃软饭,竟然和小沙子村的一个麻子脸小寡妇给搞上了,也不嫌人家脸上坑坑洼洼的,趁放羊的时候,在羊群里干臭不要脸的事情。 白羊群都成了幕布。 一只只羊都成了托。 也不嫌羊臊他们俩儿。 今天出门,刘春菊本来是带着钟柔一起来县城看看,散散心,今天不想放羊。 还想用钟柔手中的几块钱吃顿好的。 没想到了,他们刚到饭店,就遇到了从萨克公社出来的刘春英和刘大宝, 二人干不了挖渠的工作,故意撒泼打滚的请了一天假,说是去县城拿信,村里给他们姐弟开了一天的介绍信。 滋滋滋, 仇人相遇, 分外眼红,还冒电。 钟娇早就想过这样的场景。 上次,本以为按正常的寻矿路线走,要经过羊克公社,会遇到钟大强一家,没想到实际路线完美的避开了他们。 直接从苏克公社就可以一路线找到矿。 所以,她也没有撞到钟大强一家。 现在撞见了, 连刘春英和刘大宝都撞见了,这真是集体亮相啊! 这下他们不用内讧了。 刘春英想到被祸祸了体面工作,还离了婚,现在甭说连饭吃不上,就是连喝水都困难。 一天两斤水,还不如她尿的多。 一切都怪钟娇这个小贱人。 今天,她不信他们五个人不是钟娇的对手,于是诡计多端的刘春英喝了一嗓子: “大姐,大姐,大宝别打了,小贱人来了。” 谁? 谁? 二人嗖的一下子脱离了对方的掌控, 刘大宝手里薅着他大姐刘春菊的一把头发,一把甩在地上,呸了一声,然后就恨恨的盯着钟娇,突然间就发现钟娇好看了, 小脸蛋更水灵了。 白嫩白嫩的,比刚出锅的嫩豆腐还嫩还白, 看上去,比捏一把就碎了的豆腐还软,他真想上前捏一把那水灵灵的脸蛋,他想想那脸是不是嫩得能掐出水来。 有点想摸摸。 刘大宝浑然忘了伦理钢常,只是痴痴呆呆的看着钟娇漂亮的小脸蛋。 刘春菊用洪荒之力薅下了刘大宝一撮眉毛,成功让刘大宝左边的眉毛秃了一截儿。 刘春菊看着溜光水滑的钟娇,指着她大骂: “小贱人,你把我们一家子都给害惨了,今天今天……我们跟你拼了!”说完,她就撸袖子上前冲了过去。 以前,她是打不过钟娇。 但现在,他们五个成年人,难道还不是钟娇的对手? 况且,还有钟大强,还有刘大宝两个壮年男子做阵,今天她非得撕了这个小贱人不可。 薅秃小贱人那乌云一样的头发。 抓破那张勾男人的脸,没看她弟弟已经看直了眼。 她刘春菊怎么能生出这么一个漂亮的女儿出来,她都怀疑自己家的生育能力。 “春英,大宝,上!” “钟大强,你这个憋孙,你赶紧着,给我打死那个贱人!”刘春菊冲过来,还一边喊人。 此时的钟柔缩了缩头,她觉得看好形势再开打。 否则,自己又白挨一顿揍不值。 何况,她更希望钟娇被揍死才好。 她恨恨的盯着钟娇,那脸为什么那么白,那么水灵,那么好看,就跟神话中的狐狸精一样又美又妖。 自己没来几天,自己的脸就变得又红又皴,比村姑还难看。 一会儿趁人不注意,她要挠花这个小贱人的脸。 钟大强咪眼看了看钟娇,这贱人出落的越发漂亮了, 他现在突然间有点后悔了,如果不和钟娇闹掰,就冲这钟娇迷惑人的长相。 到时, 和上面的人结个亲家,他是稳赚不赔。 但是后悔有什么用? 他的一切,他的前途都被钟娇给毁了。 他们有仇! 何况,谁让他一直知道钟娇根本不是自己的女儿呢, 他恨恨的盯着钟娇。 当年,他就该一把掐死她,或是直接也按在水里溺死。 当年为了打消别人的顾虑,他便没有对刘春菊说这个事实,不过刘春菊也大约能猜到这些,只是二人没说破罢了。 他很想打死钟娇,但是,大庭广众之下弄死人,得蹲笆篱子。 他不能。 但揍一顿也能解解火,别人弄死这个贱人更好,还不关自己的事儿。 于是,他不动声的怂恿刘春英这个小姨子: “春英,赶紧上,帮你姐去。” “大宝小舅子,快点。”钟大强还一边怂恿刘大宝,但他迟迟不动,还顺便溜到了钟柔身后。 钟柔也不想向前,怕被揍,又滑溜到了他爸身后。 钟大强:“……” 钟娇伸出胳膊,勾勾白嫩的手指,笑着道:“来吧!” 正在这时, 几道声音响起来:“钟知青,杀鸡焉用牛刀,看我们几个给你一勺烩了他们。” 第121章 有点力不从心 钟娇微愕一下,然后扭头,一眼就看到浩浩荡荡的四个人。 以金小首为首,雄纠纠气昂昂的提着自己破了一个脚趾头的鞋子,单指扣着鞋窟窿,以单指为轴,rou rou rou的转动着的鞋子。 苏丽君则拿着一个大号的擀面杖,拉开架势,准备干仗。 孟泽成没有武器,只能默默的转过身去,把腰带解了下来,嗖嗖的在空中挥了两下。 方浩这次惨了,没有衬手的武器,而且只要他解下腰带就完蛋了。 因为,他裤腰肥。 一扯下腰带,裤子保准能掉下来。 露出里面他穿的五彩缤纷的大花裤衩子。 他瞪大眼睛,扫了一圈发现周围也没有合适的武器, 想了想, 最后只能看了眼地上的几块干牛粪。 激烈天人交战后, 方浩一只手捂着口鼻,忍着恶心,另一只手垫着自己的花手绢,颤悠悠的将牛粪捡了起来。 刷拉, 四人从纵队,变横队,一字排开, 四人齐刷刷的站到了钟娇身前,呼嘿哈嘿,继续亮相手中的武器。 钟娇默默点赞! 武器虽土虽奇,但胜在霸气。 刘春菊被突现的四人吓了一跳,本能的后退了一步,擦亮眼睛再看, 我靠, 擀面杖? 腰带? 鞋子? 牛粪? 这是什么骚扰操作, 他们集体是要上厨房,还是上炕,还是上茅房? 钟大强皱眉, 钟柔第一眼看到了花手绢下的牛粪,扭过头,直接吐开了。 刘春菊没动。 刘大宝眼珠子动了,是谁挡住了那张漂亮的小脸蛋? 他要看,于是他上前,就想拨开擀面杖,结果,一个鞋子嗖啪的飞了过来, 直接拍在刘大宝的脸上。 啪, 特别清脆。 刘大宝的脸瞬间被打红了。 他恼了,一边抬手捂脸,一边气呼呼的抬头,一眼就看到了脚边那只鞋子,他想捡起来,直接拍回去。 结果,刚蹲下身,就闻到了鞋窠子里散发出来的浓浓的臭味。 死臭死臭的,扑面而来, 熏得刘大宝一个眼晕,差一点栽倒,紧接着胃里一片酸水翻滚,他这才想起来,他还没有吃饭,就给熏饱了! 麻的,这世上还有比自己臭的脚。 他不信, 他金鸡独立也脱鞋,朝着金小川脑门就嗖的拍了过去。 金小川早就捂好了口鼻,小短矮的身子非常灵活,也因为常年躲避他妈金寡妇的暴打,所以比普通人更敏捷迅速。 一个旋转小飞腿抬起,直接像踢足球一样,反脚就把鞋子勾踢了回去。 啪, 鞋子正中刘大宝的另一侧。 浓浓的臭味袭击了他的脸。 刘大宝想躲,结果给躲偏了,那鞋子口正面对着他的嘴就拍了过去。 强烈的浓烈的各种鱼味,就如一百罐鲱鱼罐头,一百只腌海雀味道瞬间扑满了刘大宝的肺腑。 他眼一翻,又险些晕过去,他脚步后退的时候,被绊了一下, 这一下子,他后脑勺朝后,彻底栽倒。 刘春菊离刘大宝最近,她身子一躲,嫌弃的又退了一步,这个弟弟有一个月没洗脚了吧。 都能把一头牛熏个跟头。 扑通, 刘大宝栽了一个倒栽葱。 刘春菊恨钟娇,恨钟大强一家拖累了她,但她也恨刘大宝,那些举报的事情都是刘大宝惹出来的。 所以她才不去扶刘大宝。 钟娇噗嗤一声笑了。 赶紧从口袋里掏出一包瓜子嗑了起来,有瓜吃,真是太香了。 连瓜子的香味儿都瞬间翻了好几倍。 不过,如果有个小板凳就好了。 这是国营饭店的服务员,及时的从饭店里拎了两条小板凳出来,还悄么么的塞给了钟娇一个。 钟娇把瓜子给了那个认识的服务员一把,两人坐着小板凳,翘着二郎腿,认真的嗑着瓜子,眼睛却瞅着干架现场。 刘大宝被自己的鞋熏倒了。 刘春菊一看刘大宝倒了,有一点幸灾乐祸,谁让刘大宝刚才薅了她一撮头发。 现场有点僵, 瓜有一点吃不下去了,磕瓜子的钟娇决定拱拱火,还没等她拱火, 突然间, 刘春菊感觉有点恶心,反胃,弯腰呕吐起来。 钟娇一双水眸顿时亮了起来,她眨眨眼,抬头看着钟大强道: “钟大强同志,你媳妇好像要给钟柔生个弟弟了?” 钟大强看着刘春菊,眼底厌恶极了,他淡淡的看着刘春菊,恶狠狠的瞪着钟娇: “你少胡说八道!” 最近没怎么碰过刘春菊,一碰她腰子就疼,他都没有玩到过主题,咋孕咋育? “就是胡说八……道!”刘春菊‘道’字还没说出来,正张着嘴巴说‘八’的时候,突然一道残影闪过。 然后,一团黑糊糊的东西一下子塞进了刘春菊的嘴里。 臭味弥漫了嘴巴, 刘春菊只是愣了半秒,就反应了过来,彻底开始了疯狂的呕吐…… yue yue yue。 方浩松了口气,终于把手中的武器给撒出去了,没想到还拍了一个正着,简直就是巨大的惊喜与收获。 钟娇激动的拍起了双手,满脸都是姨母笑。 方浩很淡定的拍拍臭了的花手绢,悄悄瞄了眼钟娇,嗯,饭票子满意就成。 现在,就剩下孟泽城和苏丽君没有动手了。 二人互视一眼, 一下子扫到了人群之中站着说揍钟娇的刘春英那个老女人,还有一个老男人。 苏丽君动动嘴,比划了下两根手指,分配任务。 孟泽城点头。 二人朝着刘春英、钟大强就扑了过来。 孟泽城一边甩开腰带,一边默默的想着, 保住饭票子要紧,他上前就揍开了钟大强, 他闭着眼睛,拿腰带乱抽,抽得钟大强一愣一愣的,脸上的印儿是左一道右一道的,都来不及闪开,啪啪啪的甩腰带…… 打人怎么打得一点章法也没有? 他都没办法躲。 最后,孟泽城把钟大强给抽跑了。 剩下害怕的钟柔,她柔弱的看着孟泽城,还朝孟泽城挤了挤无辜的眼睛,弄成一道我见残花多犹怜的小模样。 孟泽城停下腰带,停止抽打。 钟柔松了口气,是个男人就好色,她相信自己的魅力。 苏丽君这时拿擀面杖把刘春英打得嗷嗷嗷嗷的在人群里乱蹿,直到刘春英蹿没影了,她才罢手。 苏丽君提着擀面杖来到了孟泽城的面前,看了眼娇滴滴,小腿微发抖,转身想跑的钟柔,问孟泽城: “你怎么不打?” 孟泽城:“太丑了,打一下,怕脏了我腰带。” 钟柔:“……” 苏丽君:“……” 好吧, 她整顿一下擀面杖的手感,嗖的一下子就朝着钟柔拍了过去。 手刚才打人打的有点酸,这一拍,苏丽君有点力不从心,擀面杖脱手,一下子飞了出来,没打中钟柔后背,反而打了一个特别奇怪的地方。 第122章 追了过去 第122章 追了过去 咔吧一声, 看热闹的吃瓜群众们纷纷, 嘶! 全都凉的吸了口气,还把大腿给夹紧了,想了想姿势又不对,又赶紧抬手去捂…… 钟娇的瓜子都磕到半路,不磕了。 霍, 这擀面仗也太有水平了,直接命中尾马骨儿。 嗷的一道惨叫声响起。 接着, 钟柔就满脸痛苦的趴地上不动了,双腿疼得直抽抽。 钟娇噗嗤一声笑了, 那服务员也跟着钟娇一起笑了,接下来,磕瓜子磕的速度飞快,都让钟娇望尘莫及。 钟娇:“……” 有瓜吃就好,继续坐好小板凳吃瓜。 钟大强站在人群之中,缩着脑袋,都不敢向前看。 就这么一会儿, 他们五个人,就废掉了四个。 一个被自己的臭脚丫子味儿给熏倒晕了, 一个被塞牛粪了,还在吐,恨不得把缸门吐出来。 一个尾巴骨儿被打碎了,他都能感到那种戳心尖的痛。 只有一个小姨子刘春英机灵,跑了。 还有足智多谋的自己。 他真是小看钟娇了, 没想到刚刚来到支边的地方,就有一票子手下了。 他是又恨又羡慕。 刘春菊个废物,他不想管,但又担心回到小沙子村被戳脊梁骨儿,所以钟大强咬着牙等在人群外。 想等着钟娇离开。 确实, 很快, 钟娇离开了现场,直接进了国营饭店,那四个各执特色武器打人的家伙,老老实实的跟在了钟娇的身后。 就像小弟。 钟大强牙根酸又恨。 他混了半天也没有混到手下,只混到一个大麻子脸的小寡妇。 开始小寡妇瞄上了一个白净净的知青,结果知青嫌是二手车,没买账,给吓跑了,听说白净知青还给吓得调到别的村子了。 嘶, 钟大强一直忍着。 直到看着钟娇走了,人群散了, 钟大强才跟做贼似的走到刘春菊跟前,嫌弃的一脚踢在刘春菊腰子上: “再吐,连茅房都不用去了。” 啊的一声,腰子疼尖叫声响起。 刘春菊浑身弹了一下,转身,朝着身后就是一脚,这一脚命中靶心,噌的一下子就踢在了钟大强要命的地方。 啊, 他刹时疼的尖叫一声。 双腿夹紧,菊花收缩,弯身,做出一副煮熟的大虾动作。 刘春英一脸不乐意的来到刘大宝跟前,同样选择用脚踢了踢,踢了好几下,不过,踢了好几下,人也没有醒。 她不想管刘大宝,但又怕她妈拿刘大宝找她事儿。 所以,她才不得不去管刘大宝。 这时过路的一个三岁小男娃经过。 刘春英眼珠一转,计上心头,赶紧拦下小男娃,和家长耳语一番。 听完刘春英嘀咕,家长露出一副难为情的模样, 不过,刘春英不得不从口袋里掏出一分钱,肉疼的塞给了小男娃。 看在白给一分钱的份上,男娃家长只得勉强同意。 于是, 小孩子直接掏出小家伙,给刘大宝的臭脸,直接上演了一出雨淋霖。 刘大宝被‘滋润’后,悠悠转醒,还张开嘴配合的砸巴了几口,待润得口差不多了,才睁开眼,一看就看到一只小家伙正滋滋的朝他滋小便。 这一下, 刘大宝激灵了一下,赶紧抬手抹抹脸上的尿渍,然后抬手就朝着小娃打了过去: “谁家兔崽子!” 这一下,家长不乐意了。 刘春英赶紧拦下刘大宝,赔着说好话,又给了一分钱才给让人家罢休。 刘春英瞪着刘大宝,指指他,义愤填膺道: “刘大宝,你……你欠我二分钱!”说完,她气轰轰的走了。 气都气饱了, 还吃啥饭。 钟大强缓过火辣辣的菊花痛,看着钟柔这个女儿,有一种鸡肋的感觉, 当女儿无味,弃之可惜, 但,毕竟是福宝,还是自己的女儿。 忍忍吧。 于是, 权衡利弊,钟大强又做了一番思想挣扎之后,才背着钟柔一瘸一拐的走了。 以后,他得从钟柔身上千倍万倍的讨好处回来, 他相信痞极泰来,泰来的时候,就是钟柔这个福宝发挥作用的时候。 他在等待时机,重返人生小巅峰。 饭店前, 终是恢复了安静。 只有一中年女服务员趴在门口,她盯着钟大强一伙人走了,才拍拍胸脯,笑着来到钟娇跟前,跟钟娇唠磕,表情还是比较遗憾: “打得不痛快!” 钟娇挑挑眉,看了眼中年女服务员道:“姐,你说得真让人舒服。” 服务员就是一直给钟娇点饭的中年妇女。 她叫翠花。 翠花一眼就看出那几个人不安好心,一副眼珠子滴溜乱转。 “今天吃啥?”翠花问她。 钟娇想了想,又看看小黑板上的菜单,伸手招呼了下四个小打手过来: “一人点一道菜,我也点一道,今天我请客。” 四个人齐齐的乐了,全露出了八颗牙。 其实,孟泽城和苏丽君都有钱,都可以请,但是被饭票子老大请,就是一种荣耀。 “对了,再要一瓶白酒!” 这下打架的四人更高兴了。 纷纷舔了舔嘴角。 辣罐, 凉切马肠, 羊头肉, 羊肉串, 他们还要了一些马奶。 而钟娇则让翠花给自己的水壶又灌了一壶马奶。 一边灌马奶,翠花一边贴心的小声跟她嘀咕:“这四个人不错,讲义气。” 钟娇点头, 她只知道金小川为了报救命之恩,一直帮她主要打嘴架,今天上手,依然强势逼人,而且甩鞋功了得,出神入化,直中要害。 根本没有想到其他人也会为她打架,不管是不是为了吃饭,总归都讲义气了。 “对了,兔子不吃窝边草,呸了,我不是这个意思。”翠花讪讪的继续说道: “我是说你千万不要吃……呸呸……你千万不要看上他们三个中的一个。” 钟娇:“……” 这大姐跑题的速度可真快。 还没等钟娇回应,翠花迅速秃噜起来: “那个又矮又黑又瘦,还不如武大朗墩实,” “那个小分头的,看着就油腻恶心,还花心。” “那个小白脸……对了,太弱了,皮带都使不上劲,长得细溜溜的,我看着底子不中用……超不过三分钟!” 钟娇耳朵有些尴尬,脸色有点不自在。 终于耗到马奶倒满水壶,她才赶紧提醒:“姐,马奶倒满了。” 哦, 翠花赶紧住手, 一转眼儿,就发现钟娇早已嗖的离开了。 翠花啧啧的叹息着,提着马奶桶就进了厨房,一边小声嘀咕: “不听老人言,吃亏在眼前,” 钟娇灵敏的耳朵听着这句话,默默的看了眼在场的三位男性。 武大郎? 汉奸? 小白脸, 看看,她这带的什么妖孽队伍,这么参差不齐。 多亏还有苏丽君一个正常的。 这时,翠花幽幽的嘀咕声又传过来: “除了三个男的,剩下那个女的,怎么看就像只小狐狸精。” 钟娇讪讪的看了苏丽君一眼,表示很同情。 果然,她带的队伍全是妖孽。 “只有钟知青长的是仙女!”最后一句点睛之笔,让钟娇脸上的小梨涡都漩了出来,荡着喜悦。 被人偷偷夸的感觉挺幸福。 好吧,总结一句,翠花对他们五个的评价就是: 一个仙女领着一支妖孽队伍。 反正都不是人! 钟娇想罢,脸上的笑嘎然而止。 几分钟前, 饭店门口的另一处拐弯处, 一道鬼鬼祟祟的身影,一直盯着吃瓜现场。 直到钟娇进了饭店,她才离开,然后朝着钟大强一家的方向追了过去…… 第123章 那个男人 钟娇一行五人吃了一个尽兴, 钟娇*老板负了债准备走之后,翠花赶紧送了出来,来到门口,一不留神,扯住了钟娇的胳膊道: “姑娘,你可别瞎找对象,姐给你介绍。” “苏克公社,还有驻地部队有好多英俊后生,到时给你介绍一个,这三人里你就要选了,行姐的话,保准没错,他们几个都不行。” 钟娇被扯住,无奈的看了眼这个热情如火的翠花同志,她笑了笑,抬下颔指指:“姐,有人想偷菜!” 这一声让翠花愣了下,扭头找偷菜的人。 结果, 钟娇趁着这功夫,迅速抽回了自己的胳膊,转身噌噌的走了。 翠花再回头,发现手空荡荡的。 人走了? 钟娇一伙人迅速往供销社走去, 孟泽城和苏丽君准备去供销社买粮食,买东西。 钟娇想了想,刚才光顾看热闹了,光了小铁锅的事情了,于是她对着几人道: “我和朋友约好了,我弄一口铁锅,是个打铁的,上次,我就嫌以前的铁锅小,这次正好是个大的。” 说了下借口, 不等几人反应过来,她就迅速溜了。 金小川:“……”有点遗憾,不能替恩人分劳。 孟泽城:“……”看到钟娇走了,终于松了口气,赶紧找了一处没人的地方,松了松腰带,小蛮腰今天中午野蛮生长了一下。 苏丽君则是满足极了,今天可吃了一顿大餐,真香,香的全身的寒毛孔都涌着一股香喷喷的羊肉味儿。 伸脖子看着钟娇没影了,方浩又把手凑近鼻子边闻了闻,那股牛粪味儿他老觉得没有散去。 平时与牛粪打交道的人是金小川,不是他。 为了今天晚上吃饭,他打算让孟泽城煮饭,哪怕指点也行,如果不行,他就让他们尝尝什么叫做牛粪饭。 想罢,方浩淡定的放下了拿过牛粪饼的人手,淡定了下来。 四人组想了想,也没啥可逛了,买了粮食日用品之类,也饱餐了大餐,所以他们早早的赶回到了张老汉的牛板车上。 “你们就四个人?”张老汉看了眼车上的四个人,想了想, 昨天晚上,这几个人不是还凑在一桌吃饭? 听说今天牛车上的妇女们议论,钟娇昨天找村长开了介绍信请假去了县城,应该是没赶上自己的牛板车走着去县城的。 “我们遇到钟知青了,钟知青去……她一会儿就来。”苏丽君高兴的说着,中间差一点秃噜嘴说起铁锅的事情。。 张老汉点点头,还以为这几个混账把钟知青给丢下了。 如果丢下, 他就他们扔下牛板车,他这老胳膊老腿儿的还有把子力气。 钟娇在一个没人的地方闪进空间,迅速找了一个大点的铁锅,想了想,现在科技感太浓了,她得想一个办法。 “火火,你用砂纸把这个锅磨成仿旧版。”她一点儿也不想暴露了。 小火鸟:“……” 它撅了鸟嘴,它不是不是磨锅鸟! 她怎么称呼它为火火…… 对了,上次,它呼唤雪龙的时候,被糟心的主人给听到了。 呼唤了小雪龙好久,小雪龙都没有反应,它都给灰心了,每天把小雪龙从梧桐花里薅出来悄悄的呼唤一顿,小雪龙不醒,大约钟娇睡觉前,它再次把雪龙佩直接给用梧桐花埋起来。 天天呼唤, 天天晚上埋,这是小火鸟每天必备的任务。 砂锅磨好了,钟娇也没耽搁时间,早早的背着锅回了牛板车上。 看到钟娇回来,张老汉松了口气。 金小川四人也松了口气,他们满期待的铁锅可算回来了,而且还大,真好。 下午三点的时候, 陈秀英气喘吁吁的跑到了牛板车前,看了眼中间的位置,打算坐到中间,到时也不太颠屁股。 当刚到旁边坐着的是金小川时, 陈秀英默默的溜到了牛板车末尾处。 啪, 张老汉一挥长鞭,照着牛屁股就是清脆一鞭。 哒哒哒, 老黄牛跑了起来车,离开了县城。 没人注意陈秀英的存在, 车上的人都羡慕的看着钟娇的锅,这可是一个稀罕玩意,现在不好买: “钟知青,你这锅不像是新的?” 钟娇点点头:“旧的,给一位大姐换的。” 她才不会说用钱买的呢,到时被指定成投机倒把,这绝对不行。 “太好了,锅也不小,看着都结实,这锅把儿做得也精细。”一位婶子托着这锅,羡慕的看着,啧啧的称赞着。 陈秀英看着钟娇又买了一口锅, 在别人看不到的地方,眼神变得极为阴鸷。 锅坏了,立刻就能买到锅,钟娇是不是去黑市了?她要不要举报钟娇投机倒把? 不, 她想了想,刚才和刘春英的谈话,嘴角都忍不住的勾起。 原来,钟娇是个恶毒坯子,竟然不认亲生爸妈,还把爸妈给报了支边,怪不得两边水火不能容呢。 想了想,陈秀英决定老老实实的坐着,脑海里想着对付钟娇的各种办法。 回到大沙子村的地窝子,钟娇把背上的锅卸下来,放到地窝子门口的灶台上,用水简单的刷了刷,然后就让金小川,方浩做饭。 二人撸袖子做饭,后来想到了贴饼子,方浩默默的收回了拣了牛粪饼的手。 孟泽城也注意到了方浩,于是主动上前担任起活面的任务。 钟娇看了眼,这四人配合挺默契,又闻了闻门口臭烘烘的牛粪饼,她感觉有点难闻,不禁用手捂住了口鼻。 她问:“附近有没有梭梭林?” 梭梭林是沙漠之中的一种植物,树枝当柴烧最好。 “大沙子村没有,听说小沙子村村郊有,不过离一个牛棚子近,也离沙漠更近。”孟泽成想了想说,他记得那个大饼子脸小寡妇提起过,不过梭梭林挨着那边的一个牛棚子过近。 所以很多村民不愿意过去采,怕遇到了牛棚子里的人连累出事。 牛棚子那边也住着一家子,老的老,小的小。 里面除了人,还有几只小羊羔在里面住着。 一进去,就能闻到一股羊粪豆味。 听到孟泽城说牛棚子, 钟娇一下想起那天看到一个叉牛粪的男人。 她听村民说过,那个男人就是牛棚子里的人,村民见了,都离得远远的,生怕挨了晦气。 小孩子遇到了,有时候会扔石子。 第124章 谣言来了 钟娇想了想: “你们想办法,弄点树枝回头,树枝炖菜香。”她没有提牛粪饼太臭,太影响了食欲和味觉的事情。 金小川赶紧点头,比粉丝迷弟,还迷之信任恩人的话。 ‘对,用树枝炖的香,我们俩一起去弄。” 还是做饭好吃点比较好。 苏丽君、孟泽城,方浩马上也跟着不假思索的点头, “对,树枝炖出来的饭就是好吃。” 看到四人同意拣枝枝烧饭,钟娇松了口气。 她直接回屋子躺下了。 到饭点的时候,金小川喊了一嗓子开饭了,然后就看到地窝子外地上,摆着那张桌子上,摆着整齐的五副碗筷。 碗里盛了粥。 粗糙颗粒的玉米糊糊, 还有玉米面和高梁面的饼子。 做出来的味道和知青点的饭也差不多。 金小川吃第一口就想吐的时候,孟泽城瞪了眼他,金小川只能默默的咽下了。 今天孟泽城头一次贴的饼子,感觉特别有成就感。 他觉得可以给他妈发一个电报,说是他会活面贴饼子了。 他妈听了,不得惊掉大牙。 方浩不想吃,但在钟娇的逼视下,立刻把饼子给咽了,好像不是很喇嗓子,比知青点的饼子强那么一丁点。 干脆咽了吧, 不然,钟知青的眼神比饼子还喇人。 钟娇的眼神转了一圈儿,这几个人迅速把嘴中的饼子,嚼嚼就咽了。 淡定的拿起饼子,钟娇咬了一口,嚼嚼,准备咽的时候,突然间感觉有点喇嗓子,但是他们四个都齐齐刷刷的看着她。 她想咽,又干又喇的慌,于是她赶紧喝了一碗玉米粗糊糊。 咳咳咳, 一吸溜糊糊,没想到糊糊可没的事世的细法,她直接一口给呛住了。 金小川本能的立刻弹起来,然后又讪讪的缩回了手,他是男的,不能随便摸恩人的后背,算了吧。 苏丽君则迅速站起身来,赶紧伸手给钟娇捋后背。 钟娇咳完了,总算回过神来,这饭确实是难吃,但但但,必须得吃,天天吃肉,等着被村民们嫉妒拍死吧。 何况还有一个不省心的王大芳,还有时刻盯着她的陈秀英。 她刚才可是看见了, 陈秀英正在一处地窝子后,阴森森的悄么瞅着这边呢。 “咳。”钟娇咳完,淡定小心的又喝了一口粥,压压惊,眼圈都有点咳红了、 孟泽城看到了,不禁想到了桃花的艳丽与妩媚,他的耳根有点红。 钟知青太漂亮, 看一眼都让人脸红,他都不看了,再看一眼就是亵渎。 他默念一句:君子坦荡,君子坦荡。 “我们不能吃的太高调,太张扬。” “还有,脑袋别转动,我看到东北方向的地窝子后面有一个人影,像是陈秀英。” 几人就要转头看看,到底有没有陈秀英偷看偷听他们时, 又想到了钟娇说的,别转动脑袋。 四个人不转动脑袋,却是与此同时转动起了八只眼珠,利用眼角的余光,确实看到了东北处的地窝子有一处瘦瘦的半侧身影。 像是陈秀英。 金小川莫名的转回眼珠子,不解的问钟娇: “她想干什么?” 方浩接话:“是不是馋我们的肉?” 孟泽城刚才和方浩做饭的时候,也添油加醋的当笑料般,叨咕了金小川和陈秀英之间的糗事与过往。 她也听到了金小川的光辉事迹, 比如光屁股追陈秀英, 还有金小川啃了陈秀英一嘴…… 孟泽成摇摇头,做出一副讳莫如深的模样,“不对,她可不是馋我们的肉。” 苏丽君呆呆的问:“那馋啥?” 孟泽城笑了笑道:“只馋金知青一个人的肉。”说完,还狡诈的眨了眨眼睛。 方浩坏坏的笑了,做了一个长长的哦字! 金小川:“……”懵。 苏丽君:“……” 也懵。 钟娇也笑了,拿手指指孟泽城道:“我以为只有方浩油腻,没想到你还真油腻,还真懂行!” 孟泽城刚刚落下的耳根红,又微微浮了起来。 金小川继续懵懵的问:“你们啥意思?” 方浩忍不住急道:“陈秀英是不是看上你了?不对,是看上你的身子了?” 噗嗤, 几道笑声响起, 有的人嘴里还嚼着饼子,一下子喷了出来。 钟娇已经提前端着碗拿着饼子,躲起了咸猪嘴的乱喷。 “对了,旧锅怎么办?”金小川脸红了,但因为他脸黑看不出来,他想了想赶紧转移话题。 他可没有那个小豆丁。 钟娇想了想,忽然想起了一件事。 上次, 她去找张老汉的时候,发现张老汉灶上的锅子一直用搪瓷缸煮水,煮粥。 后来听姜援朝提过一嘴,村里没什么铁锅。 有的家就用搪瓷缸煮饭。 她想了想: “这不是你们要想的事情,我吃饱了。”说完,钟娇把饼子塞给苏丽君,迅速进了地窝子,把旧小锅找了出来。 今天没补上。 想了想,她拎着铁锅就走了,来到了张老汉的地窝子门外。 正好, 张老汉刚从姜援朝那里坐了一会儿回来。 就看到朝着他这边走过来的地窝子,“钟知青,有事?”他直来直去的问,好像还拎着一口锅。 天快黑了,他能看得见。 “张大爷,我这个铁锅破了,你看看你能用不?”钟娇将铁锅递给张老汉。 张老汉接过锅,仔细看了眼,又认真道:“你咋知道我会补锅?回头,我给你补好了,送过去。” 咳咳咳。 钟娇摇摇头,这张大爷真敢猜。 她哪里知道他会补锅啊。 昨天打听过,一个会天天补马蹄子的人说会补锅,她不想让修马蹄的手补吃包的锅,就给拒绝了顾九花的介绍。 “大爷,我换一个新的锅,这锅也太小了,我不想用了,要不……这锅给你用吧,你给我五毛钱就中。” 钟娇知道张老汉不会白要她的锅, 她只能提了一个两块钱的价格。 这样对双方都好。 张老汉一听钟娇提了两块钱,他慨叹道:“丫头啊,你照顾好自己就行。” 他一个孤老头子没想到老了老了,受到一个小辈的如此照顾。 钟娇不理他,气哼哼道:“大爷,你想赖账不成,赶紧给我两块钱,我要走了。” 她鼓着脸,伸手给张老汉要钱。 张老汉从炕头摸了八块钱出来,直接塞给了钟娇: “丫头拿着吧,这卖给谁也得十块钱,大爷就给你八块,咱爷俩都吉利!” 现在这个年代,一口新锅动辄十几块钱,还买不着。 黑市更是几十块钱一口新的。 旧的也得十来块钱。 钟娇走了。 走到一家地窝子附近,她机灵的灵泉水耳朵就听到了有人正在传她的谣言。 第125章 谁传的? “今天又有人传钟知青的谣言了。” “他们钟知青说钟知青作风不正,未婚先孕?” “真的假的?” “不知道,要我说,年纪轻轻,又好看,肯定不正经,管不住自己的腰带和别的汉子鬼混了。”与姜大虎从小订娃娃亲的胖丫脑海里想到钟娇那一张娇俏的脸。 不像自己的脸又圆又鼓,比馒头还馒头。 眼睛小,鼻子还塌,揪都揪不起鼻尖来。 眉毛还耷拉着。 头发又黄又稀。 小翠一听立刻急眼了,她叉着小腰喊道: “胖丫,你真坏,你哪只眼看到钟知青鬼混了,你红口白牙,张嘴就胡说八道。”小翠涨红着脸,赶紧怼了过去。 钟知青好看,又善良,肯定不会干那样的糊涂事。 胖丫哼了一声,扭头吐吐舌头,挤兑小翠: “哟哟哟,不就是人家救了你家狗子,所以你才偏向钟知青,是不是?有恩报是好事,但做事不能糊涂。” 小翠呸了一口胖丫:“满嘴放屁,你丑还不许人家好看了。” 胖丫一听别人提她丑,立刻急眼了,上前,就要撕扯小翠比她多还黑的头发,两人很快就掐在了一起。 钟娇叹了口气, 看看姐这该死的魅力,总有人替姐出头打架。 那边有四大金刚, 这边有翠护法。 两人一边打,一边还互骂开了,胖丫骂道:“小翠,别不知道你怎么想的,你就是一个烂臭女人,和钟知青一样是水性扬花的烂臭女人。” “你不想偷摸摸的看了大虎好些次,我都不希得说你,不要脸!” 胖丫说的大虎就是自己的未婚夫。 虽然自己想找兵哥哥,但兵哥哥一头扎进仓库里,自己也遇不到,偶遇都遇不到的那种,一遇到。 虽然自己看不上大虎,但自己的东西绝不允许别人觊觎。 “你还不希得说你,你明明看不上大虎,为什么还不退婚,还想吃着锅里的,看着碗里的?”小翠也直言不讳道。 二人你薅我头发,我拽你耳朵。 “行了,你别拽我头发了。”胖丫最先求饶,她的头发本来就稀,再薅下几根,就真的剩下不几根了。 到时,头秃得跟个大馒头似的,也太难看了。 于是, 太影响自己追求兵哥哥了。 她妈说兵哥哥就喜欢这样的大馒头脸,好看,有福气。 小翠想了想:“行,上次,我赌的钱,你还差我一分钱,就剩下你没给了。” 胖丫摇了摇头说:“上次赌的现在还没结果,万一,听了谣言后,那个顾同志甩了钟知青怎么办?” 小翠不依不饶,咬咬小碎牙,又狠狠扯了扯胖丫的头发: “我们赌的那时候都过去了,大家都给了我一分钱,就你没给,不行,你不给我一分钱,我就一直薅你,等你秃了为止。” 胖丫这一下傻眼了,眨眨眼睛说:“你松手,我就给!” “你给我,我就松手。” 二人相持不下时, 钟娇慢悠悠的踱了过来,她看了眼小翠:“小翠继续薅,问她谁传这个谣言。” 小翠点头,更加用力,这下胖丫疼的哭了道: “我妈说的,我妈说漂亮的女人都是狐狸精,就会勾引男人。” 钟娇:“……” 胖丫妈干啥对漂亮女人有这么大的成见。 而且不分青红皂白,一刀切一风儿吹。 难道胖丫爸被漂亮女人给勾走了? “难道不是,那钟知青不是天天勾着大虎哥吗?还让大虎哥给她建地窝子,一见面,就和大虎哥眉来眼去的。” 胖丫振振有辞的盯着钟娇,满脸写着你是一个不要脸的女人。 呵, 钟娇轻吃一声, 这个姜大虎就是一屁孩一个儿,她还看不上,但也不允许胖丫诋毁自己。 啪! 钟娇弯身,薅下鞋,甩手朝着胖丫就拍了过去。 小翠眼疾手快,怕被殃及池鱼,嗖的一下子离开了。 啪, 胖丫被打了一个正着,一点儿来不及躲闪,抬头,她张嘴刚要再骂钟娇,一鞋底就又呼了过来: “刚才是我打你,现在这下是替姜大虎打你!” 看来,这个玩小嫩模出事的富婆 ,还真的从现在起就三观有点歪。 小翠呼了口气,多亏自己一直支持钟知青的立场,抬手摸摸脸,反正就有点后怕,听说陈秀英的嘴被打一鞋底子,嘴角肿得跟个香肠嘴似的。 好几天才能消下肿去。 这下轮到胖丫肿了, 小翠仔细瞧去,终于看到胖丫的嘴唇以肉眼可见的速度丰盈起来,而且油得发亮,以前像猪小肠,现在像猪大肠似的。 钟娇抬鞋就要再打,胖丫转身,嗖就要跑。 再打, 嘴得打裂巴了,她得赶紧走了。 搬救兵去,搬她妈来,不信对付不了钟知青,好歹她家和村长家是邻居。 还是曾订婚的对象。 双方家长关系都很亲密,尤其是村长媳妇和她妈关系老好了。 噌的, 钟娇闪到她跟前,扬起鞋底子说:“说,谁传的?” 敢这么败坏自己名声的人,她已经猜出了那人是谁? 不过,她要亲口听胖丫说。 “我妈说是村口的张婶子传的。” 钟娇再扬起鞋底子,胖丫吓得一缩头,赶紧嚷嚷道:“陈秀英给了我一分钱,让我嚷嚷的。” 霍, 陈秀英为了败坏自己名声,可真下血本。 她想了想,最近一直悄摸盯着自己的陈秀英,呵呵,果然是她。 验证通过。 “胖丫,我给你两分钱,把同样的话加在陈秀英身上如何?” 胖丫怔了一上,刚要接着犹豫。 结果一眼就看到钟娇的鞋底子已经举得老高,吓得把脖子都扎没了,脑袋缩得比鹌鹑还鹌鹑。 抬起一双肥手,咧巴着嘴求饶着: “我干,我干还不行。” 胖丫吓哭了,赶紧抹着眼泪说:“我给你两分钱吧。” 钟娇呵了一声,然后胖丫迅速从口袋里掏出两分钱,肉疼的眼睛都抽了抽,才递给了钟娇。 钟娇直接拿起一分钱给了小翠:“你的那一分钱。” 小翠羞涩的摆手: “我不要,都给你。” 钟娇想了想,把两分钱都给了小翠: “拿着吧,一分全是赌约钱,另一分是逾期不给的利息钱。”说罢,直接将两分钱直接塞小翠怀中。 天色更黑, 钟娇没有直接回地窝子,直接杀去了陈秀英的地窝子。 第126章 浑身是嘴也说不清 地窝子里的煤油灯晃悠着。 小小的篱笆门挡不住那挂在顶子上的煤油灯,她看了眼一道身影正在地窝子里,大约是坐在炕上, 钟娇眯了眯眼睛,以前,不拿陈秀英当盘菜,顶多当个跳梁小丑。 没想到陈秀英还能把她自己炒成一道菜。 踮着手中的小石子,嗖啪,朝着那盏煤油灯就打了过去, 砰一声,煤油灯暴裂, 碎片哗的掉地上, 地窝子里边直接陷入一片黑暗, 陈秀英吓得尖叫一声,立时捂着脑袋,缩在炕上不动弹了。 钟娇慢腾腾的进了屋,拍了拍手,一把薅起陈秀英的衣领子,直接扛着就朝着村边走去。 一路之上, 陈秀英的肚子搁在钟娇的肩膀上,一走一颠的,颠得她的肚了直难受,最后,一口污秽给吐了出来。 钟娇秒速将人直接扔进了前方不远年的粪坑子。 扑通一声, 粪花乱溅。 钟娇躲得远远的,生怕溅到自己身上晦气。 好在,陈秀英还够自觉一点,自觉朝着粪坑儿中间游去,因为天黑, 又因为大粪糊住了眼,所以,她一时没有辨别出方向。 待陈秀英闻出味道,开始憋着气往岸边划拉,好在粪坑儿不深,很快,陈秀英就爬上来,钟娇抬抬脚,又缩了回去,从空间拎出一个木棍儿,就直接给陈秀英又踹进去了。 再爬, 再踹。 后来,陈秀英想起村中的粪坑子,一边有一颗树, 于是她爬到了粪树附近,四肢直接缠在粪坑儿的树上, 她以为钟娇够不着了,除非钟娇会飞起来,在空中直接向下踹她,否则,她不会再掉进粪坑儿。 钟娇呵呵一笑, 直接拿出空间里任性比较好的一根钓鱼竿,朝着爬在粪树上的陈秀英就捅了过去。 一下,一下的, 又不直接捅下去, 像是逗猴子一样, 不对,逗屎壳郎一样。 呸呸,她不是屎壳郎,钟娇才是勾男人的屎壳郎。 结果, 陈秀英:“……” 实战性不怎么强,但侮辱性极强。 但,就是被侮辱了,她不会再进粪坑里了,好歹这树上没那么多粪。 嗡嗡嗡, 就是苍蝇蚊子有点多。 她就有点接受不了。 耳朵, 脸上, 鼻子里, 嘴巴…… 到处飞,到处钻…… 又痒痒,又臭烘拉撒的, 阿嚏, 惊走一波苍蝇, 也惊走一波小蚊子, 好像嘴巴边上有蠕动的东西,她一个喷嚏也给喷走了。 但感觉脚上,身上,皮肤上, 脸上,鼻孔里,耳朵里, 眼睛边上,还有许多小白条正在缓慢的逛街,岩洞,爬山,它们都要试试……这里的风景倒是好一点。 闻起来养份更多。 现在,身上越来越痒,还凉嗖嗖的。 陈秀英手脚抱着粪树一段时间,就有点体力不支了。 但她就是不下去, 因为一个长长的东西还在时不时的点自己一下。 她觉得只要打一下,她的身上就不痒了,所以现在,她不排斥钟娇拿竿子捅她了。 嗯,哼, 啊,嗯, 钟娇听着怪异的声音, 就像她是来给粪人挠痒痒的,就来气,想了想。 她迅速从空间里逮了一条凉凉的小假蛇出来,然后嗖的一声,扔在了陈秀英的脑袋上,她按动开关, 这小假蛇开始嗡嗡的动起来,然后随着钟娇的遥控,朝着陈秀英的脑门就爬了下去,这下, 陈秀英惊魂不已, 她抬手一把抓住了小假蛇,吓得立刻大叫一声,啊,然后四肢一松,又直接掉进了半米深的粪坑儿。 这里是肥料。 姜援朝的宝贝疙瘩, 谁要偷粪,他得跟人急眼。 尤其是巡逻队郭大勇每天巡逻的时候,都会特意在这里顿留一会儿。 怕是别的村子有偷粪的。 现在哪个村子都缺粪,地里都缺营养。 保不齐有偷粪的,再说之前别的村子就干过,尤其是萨克公社那边的人,真是穷疯了,自己不好好拉,攒一点儿,非得偷人家的粪去。 攒粪,说实话比攒水都费劲儿。 听到扑通一声, 郭大勇一个激灵,感觉好像有从要偷粪,偷的时候被自己一吓,然后偷粪贼掉进了粪坑儿。 当当当, 郭大勇的铜锣就敲了起来。 紧接着, 听到锣声的巡逻队,就踏着整齐划一的步伐,踏踏踏的举着火把跑了过来。 一共十二个人。 六把火把照得这边贼亮, 他们一眼就看到粪坑正中,正有一个人正在划拉着粪水,向着另一边人少的地方跑去,浑身上下都沾满了粪。 还有一群苍蝇蚊子不放松的围着人转…… 陈秀英感觉自己现在的形象太埋汰了,不能让顾同志知道自己的这厢样子,于是她奋力的朝着另一侧没人的地方划拉而去。 这边一看人家要跑, 郭大勇举着火把大喊了一声:“大家快追,人要跑了!” 钟娇有些懵圈,下一刻,她笑了,嗖的闪进了空间,拨开一层云雾,观察着外面的动静,她觉得如果可以,她可以摇摇四大金刚吃饭。 吃饭就算了,怪恶心人的。 还是磕瓜子吧, 哎呀,今天情况特殊,瓜子也不想磕,看瓜吧。 空间外面, 郭大勇带领一行巡逻队员,朝着粪坑另一侧就给围了过去:“站住,偷粪贼!” 正在划拉到岸边的陈秀英:“难道还有一个偷粪的贼?” 她怎么没见着,于是她向着粪坑里又瞅了瞅,又瞧着岸边几眼。 没其它人呢? 脖子咯吱吱的转过来,就看到郭大勇拿着一只猎枪就直接对准了她: “别动!” 六把火把直接照亮了陈秀英的脸, 不过大粪糊的太多, 头发上, 脸上,身上, 就是一个小粪人, 任凭六把火把再照,也没有人把陈秀英认出来。 “快说,叫什么,哪个村的?” 陈秀英吓得双腿发抖,她看到一把黑洞洞的枪口直接对准了自己,吓得肺都不会呼吸了。 她深深的咽了口粪吐沫,才赶紧抬手解释:“郭队长,我是陈秀英,知青点的。” 她赶紧自报家门, 众人:“……” 一个知青偷什么粪? 自己不会拉吗? 还是想把大粪卖到别的村,中饱私囊? 钟娇还是忍不住,在空间里咯咯咯的笑了起来, 扔一回粪坑儿还挺值,陈秀英莫名成了偷粪贼, 哈哈, 就是陈秀英浑身上嘴,也说不清她跳进粪坑里的原因了。 第127章 只有一种娱乐方式 陈秀英全身不停的发着抖儿, 刷刷刷, 随着她发抖,她全身的粪点子不停的往下落。 滴滴嗒嗒的, 尤其是她头发上的,往脸上流得最欢实。 扑簇簇的, 比眼泪, 比大东北下的雪花还跑得欢实。 而且它的味儿道也是杠杠的上头。 以陈秀英为中心,直往周围的人群里喷涌,呼呼呼的,而且是三百六十度无死角的喷涌。 一时间, 四周都是铺天盖地的屎尿屁味道。 巡逻队的队员们后知后觉的蹙蹙鼻子,吸吸鼻子,都闻到了臭味, 刷刷刷, 所有队员整齐划一,迅速调整味觉方向,脸尽量偏向了一边, 一秒后, 他们才把呼吸调整回来,头一次觉得沙漠的沙子味还挺好闻的。 真是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啊! 不过,他们余光还是死死的盯着偷粪贼不撒眼。 \/(tot)\/~~ 钟娇在空间里,嗑着瓜子,看着陈秀英的流粪模样,还有队员们嫌弃臭味的表情,给笑得前仰后合。 她坐着得小板凳都差一点给笑翻了。 哈哈! 哈哈哈! 陈秀英遇上巡逻队,这可真是意外惊喜啊! 队员们很可爱。 郭大勇屏住臭味的侵蚀,怒目圆睁,他举着猎枪盯着陈秀英这个粪汤人,严厉道: “说,你把粪卖给了哪个村?” 他一上来,就开始审问。 其它队员也不得不把脸又刷刷刷,整齐划一的转过来,憋着气,赶紧也迅速跟着了一句: “快说,把粪卖给了哪个村?” 当兵的声音洪亮,现在这一通审问的气势,吓得陈秀英的屎尿屁都差一点没崩住。 她战战兢兢的哭着道: “郭队长,我没有卖,我没有卖!” 噗嗤一声, 钟娇又笑了, 这句话听着有点歧义。 没有卖?没有卖什么? 色相, 还是肉肉题? 哈哈哈, 非常像古代青楼里的姑娘的语气和台词。 郭大勇一听陈秀英不招,还狡辩,比较来气,于是他沉下脸,声音严肃道: “如果你不认,我只能把你移交给当地的公安,让他们处理,到时,你就会蹲笆篱子。” “如果你老实交待,我们就暂不移交了。” 陈秀英一听这个,立刻哭得更大声了。 呜呜呜! 她不想蹲笆篱子, 也不想当偷粪贼! 呜呜呜, 郭大勇被陈秀英哭得心烦,没了耐心,想了想,直接收起手中的猎枪,他盯着全身挂着粪汤的陈秀英道: “最后问你一遍,你认不认?不认,村里直接把你移交到公安那里。” “不,我不!”陈秀英一下子吓得哀嚎起来。 她不能蹲笆篱子,不然,她的人生就毁了。 蹲过笆篱子的,都会留下档案,算是她一生的污点,不能,绝对不能! 想完后, 陈秀英哭着说: “我承认偷粪还不行吗?队长,真的是有人把我推进粪池里的。” 她想抖出钟娇,害一把钟娇, 结果, 没等她说完,郭大勇背上猎枪,伸手指着队员道: “你你,还有你,你们三个,把陈秀英直接移交到公安那里。” 瞎毕毕, 半夜在这臭烘拉撒的地方盯偷粪贼,太不好闻了,他们一伙儿还不如去别的地方散散臭味儿去。 陈秀英看到郭大勇来真的,赶紧又呛哭着,伸出双手在空中摆动,不停的喊道: “不要送我去公安那里,我承认我今天晚上想偷粪,真的!” 说完后, 紧张了一身汗的陈秀英一下了瘫软在了地上。 郭大勇听到陈秀英招了,于是招呼人道: “还是你们几个,把人送到村长那里,看看村长怎么处置,是送农场,还是留下来还粪,由村长定。” “反正,从她一闹腾,今天晚上的粪少了半米。怎么也得让她赔。” “对,让她赔,我们挖完渠道,就指着这黄金粪给我们的地施肥呢,这是偷我们村老百姓的心肝肺啊!” 钟娇又笑了,还喷了一口瓜子。 这这,还有这说法? 黄金粪还能约等于心肝肺? 头一次听到这么优秀的说法! 几个队员让陈秀英在前面走,他们在后面跟着, 很快, 他们就把一身粪汤的陈秀英赶到了姜援朝家的地窝子前。 钟娇不想错过看戏。 更想第一时间知道村里对陈秀英偷粪的惩罚。 所以,她一直悄悄跟着。 郭大勇发现身后有人,以为是看热闹的村民,就懒得没搭理。 一行人走到村长家地窝子跟前, 恰好发现, 村长家地窝子梁上挂着的煤油灯还没有熄。 村长和顾九花正忙活着一些晚上娱乐的事情,都有些亢奋,二人刚想准备攀凳小山顶的时候,结果被啪啪啪的拍门声给惊到了。 姜援朝:“……” 顾九花:“……” 不上不下,可咋整? 姜援朝很生气,怒气冲冲,又依依不舍…… 咣一声, 拉开门。 一身整齐的姜援朝阴沉着老脸,朝着拍门的人直接就来了一大脚: “大半夜的,找老子什么事儿?” 这巡逻队员以前都是他手下的兵。 郭大勇顺势一躲,直接躲开了姜援朝的一老大脚,笑嘻嘻的瞄了眼地窝子里面,马上恢复严肃的脸: “村长,有人偷咱村的粪!” 姜援朝立刻精神了,立刻把门反别好,走到外面,沉声问: “谁?” “知青陈秀英。” 是她? 姜援朝想了想:这陈秀英最近是有点不消停。 不是光着上身乱跑,就是和金小川扯不清,有时还当个村里的搅屎棍。 “最近农场是不是缺人?”姜援朝也想把人打发走了。 “是缺人,但是我们得让她还粪,再把人扔农场去,不过咱们还得攒粪。”郭大勇摸摸头道:“少一个人,就少一份粪?” 姜援朝想了想,为了粪他忍了? 他们村又不是拉不起粪了,就差陈秀英那一份? “少了她,咱村就不攒粪了,到时她卖出去的没准儿更多,先送去农场一个月,老实了再回来。”姜援朝觉得这个办法最好。 粪不流失,还能惩罚下陈秀英。 最近,陈秀英闹腾的最欢,他也想收拾她一下了。 不然,老是闹幺蛾子。 而且惹得他们村的财神爷钟知青也不高兴。 那不能行! “先送她回她的地窝子,让她收拾干净了,明天早上送她去农场。”姜援朝挥挥手。赶紧把人弄走了。 这陈知青太臭烘拉撒了。 都熏到他了。 今天他可是刚用一碗水,擦了擦身上。 不然老婆子那啥有意见。 结果,还是给陈知青熏着了。 姜援朝闻闻自己,就有些生闷气。 真是倒霉! 遇到个这么屎尿屁玩意儿。 返回地窝子,姜援朝就看到顾九花已经睡着了,他眼睛发亮,赶紧推了推顾九花。 顾九花蹙蹙鼻子,一下子就闻到了一种臭味, 于是, 她一手捏着鼻子,一手推他道: “明天再说。” 姜援朝赶紧示好,蒲扇般的大手上前,哄着道: “刚才我被吓了一下,不知道,有没有内理损伤,你不同意,我明天去问问小沙子村的兽医去。” 顾九花伸手拧了他一把:“还问这儿,丢人不?” …… 钟娇耳朵好使,还没跟着巡逻队伍走多远,就听到这边的声音……吭哧吭哧的…… 她不想听, 但, 路过一些地窝子的时候,也有些地窝子发出跟村长家一样的声音。 哎, 现在这里,就是这个情况,晚上娱乐基本只有一种…… 第128章 必须得加紧了 不过, 钟娇想屏蔽外面声音的时候,突然听到一道熟悉的声音。 “胖丫,我明天想让媒婆商量下你和大虎的婚事?” 胖丫娘现在已经上愁胖丫的婚事了。 眼瞅着钟知青水灵漂亮得不像话, 有几次,她瞅到过,姜大虎看到钟娇的时候,那眼睛,比发青期的牛瞪得还溜圆,就跟她家男人想那啥看自己的眼神一样。 所以,她有点担心。 担心钟知青那张漂亮的脸蛋,把姜大虎给勾走了。 到时,她就少了一个看好的女婿。 这可不行。 这姜大虎可是她千挑万选的好女婿,她们家还要享受着姜援朝带给的好处呢。 不然, 只作为一个普通村民,能被其它村民正眼看一眼嘛,那不能。 “娘,我不想嫁姜大虎,看姜大虎又土又瘦,还没工资,就是跟他爹打杂的,以后能有什么出息?” 胖丫不同意,她和她娘是土生土长的本地民。 也就是大沙子村的村民。 以前,村民不多。 自从当地军人转业之后,她们村一下子来了好多人,村子也变大了。 以前,她是看在姜大虎他爹是村长的份上。 但是现在, 自从她看到了驻地部队的军人之后,她的想法就有些改变,看看当兵的,有津贴,还有各种补助。 而姜大虎啥都没有,穷鬼一个。 她不想嫁了。 尤其是, 当她看到她闺蜜嫁给了驻地部队一个当兵的,想法就更多了,更看不上姜大虎了。 后来她闺蜜男人退役后, 虽然她闺蜜跟着那男人回老家了,但闺蜜男人也给安排了老家的工作,听说还是武装部的。 她很是羡慕。 所以, 她越来越不想嫁给姜大虎,还是想瞄上了一个当兵的,到时跟着吃香的喝辣的。 要是那个什么顾同志看上自己就好了,不过,听说顾同志是钟知青对象。 不对,她不能瞄一个钟知青对象不撒嘴,她要广撒网,重点捕捉一些条件更好一点的,最好是一个名军官。 没准儿比钟知青的对象更好。 对, 找一个更好的。 到时,她腰板在村里挺得更直了。 胖丫娘不太赞同胖丫的想法,她伸手指狠狠戳过胖丫的黝黑额头: “你呀你,真是心比天高,命比猪肥。” “不管姜大虎现在有没有出息,现在至少,他们家不会让你饿肚子。” “还有,姜大虎手巧,我感觉将来不会错。” 钟娇停下来,看看周围没有人,迅速闪进空间,继续磕胖丫家的瓜。 看看,姜还是老的辣, 这胖丫娘倒是会捉婿,一捉就捉了个潜力富豪。 看来,前世,这胖丫娘没少从姜大虎身上捞好处。 被打胖丫撅着嘴捂着额头,躲她娘远一点,气哼哼道: “什么他不错?我才不信,反正我不嫁,要嫁你去嫁!” 胖丫刚才被钟娇揍了,还被抢了钱,现在也不敢跑出地窝子里,怕钟娇还揍她脸。 现在,她只能躲她娘远一点, 她就要嫁给一个军官。 才不嫁姜大虎呢! 像钟知青这样的知青都能嫁军官,她应该也能。 她作为本地人,应该更有优势。 再说了, 她长得胖乎乎的,这么有福气,不是谁都有, 何况,她屁股也大,将来一定还能给男方生一堆儿子。 谁不稀罕儿子呢? 胖丫娘给气坏了,上前薅过一把扫炕的小条帚,朝着胖丫就揍了过去: “你个不知好歹的,不知道你还有一个弟弟?” “你嫁给了姜大虎,你弟弟以后的活儿也能轻省一点儿?” “若不是看在姜大虎的份上,你弟弟能跟着张老汉的侄子去拉水,干这么好的活儿,还能偷一壶水回来?” “你嫁过去,还能光明正大的扶持一下娘家,扶持下你弟弟……你你气死我了,你这个不开窍的榆头疙瘩,我非得给你打清醒了!” 地窝子里, 胖丫一边跑,一边抱着脸哭。 胖丫娘在后边撵着胖丫开揍。 钟娇:“……” 好吧, 前世的胖丫应该是被胖丫娘连打带吓的同意了与姜大虎的婚事。 啪啪啪! 胖丫娘追上了人,不管三七二十一,朝着胖丫就是一顿乱捶。 钟娇听着都是咣咣咣,噼里啪啦的。 看来胖丫娘是气狠了,打起胖丫来毫不手软。 一边打,胖丫娘一边骂胖丫: “知道我喂大你,用了多少粮食?” “知道我为了喂胖你,又用了多少粮食?” “喂胖你,就是为了让你嫁一个好人家,到时帮你弟弟一把,你看看,白长这么肉了,一点脑子肉也不长。” “看我今天不打死你个赔钱货!” “对了,今天的饭不许吃了,全给你弟吃,真是白喂你长这么一身膘了,到了,不听老娘话!” “……嫁给姜大虎,嫁也得嫁,不嫁也得嫁!” 胖丫娘就挑中了姜大虎一个女婿,她不想胖丫挑当兵的。 如果挑了一个当兵的当女婿,万一女婿走了,闺女也得跟着走。 到时,她们家是鸡飞蛋打,闺女女婿全指望不上了。 那不行, 绝对不能让胖丫再胡闹,得赶紧把胖丫嫁出去。 “娘,我错了!娘,娘我错了!啊啊啊!”胖丫被打得嗷嗷直叫唤。 身上疼得不行。 她不能硬扛了,赶紧求饶,得亏她娘还是个明理儿的,知道脸不能打,只打屁股和后背,只打看不出来的地方。 “好。” 胖丫娘又揍了人一下,才收回手中的条帚疙瘩,喘了口气道: “明天,我就让媒婆提结婚的事情,找个最近的日期,你们完婚就行。” 钟娇暗道不好。 如果让姜大虎和胖丫完婚了。 姜大虎岂不是又要走上辈的路,为胖丫的错买单? 胖丫娘看了眼胖丫的脸,上前拿手扒拉下: “你脸怎么了?”明明她顾忌着胖丫的脸,没打胖丫脸啊。 这脸怎么还肿了? 钟娇在空间里挥挥小拳头: “我用鞋底子打的!” “娘,被钟知青打的,她是不是看上姜大虎了?要不,我不嫁了。”胖丫想以退为进,一直捉摸着不嫁姜大虎的理由。 又土,又瘦条, 听那些寡妇们叨叨,太瘦的男人那方面指定不太行。 “天哪,钟知青想勾引大虎,那可不行,我们必须得加紧了。”胖丫娘急得直在地窝子里转圈儿。 最后,胖丫娘一咬牙,从炕柜里搜出一个纸包,从里面又肉疼的闭着眼,抽出两毛钱,把钱揣兜里,其它的又重新放好,锁上柜子。 风风火火的往外跑,临开地窝子门前,还叮嘱胖丫: “你这模样,可不是钟知青对手,我得赶紧把姜大虎这个女婿坑儿给占了!” 半夜了,她也得去找煤婆。 让媒婆撮合好了,让胖丫以最快的速度嫁给姜大虎,不然,她总怕夜长梦多。 看看,今天一天眼皮跳了。 钟娇:“这跟我有毛关系?” 真是乱扣帽子。 不过,她还真得搅和了姜大虎与胖丫的婚事,毕竟胖丫毁了姜大虎半生的心血,最重要的是村长一家对自己挺好。 想罢, 钟娇也迅速从空间出来,悄悄跟上了胖丫娘。 第129章 好一张伶俐的嘴 大沙子村西北角有一个媒婆, 但因为这石媒婆家挨着马棚子,离着那些下放来的人太近,所以村民一般有喜事,都不愿来找石婆子说合吉日。 一般都会去找大沙子村的马婆子。 因为马婆子家在大沙子村的东北角,没啥子忌讳。 今天晚上, 胖丫娘揣了两毛钱的巨款,踏着沙漠边疆的浓浓夜色,就直接奔向马婆子家。 心情是热情而急切。 吃瓜小能手钟娇闪出空间,直接在后面紧紧撵着。 现在她就要做吃瓜兼破坏小能手,谁让村长一家待自己不错呢? 算是投桃报李吧。 反正晚上娱乐也少,她也不爱听那些哼哼吱吱的娱乐,她想找点正经娱乐吃吃瓜,还能给村长打听点货真价实的小道消息。 她一路跟着风风火火的胖丫娘,直接撵人撵到了大沙子村的东北角,马婆子家。 啪啪啪, 胖丫娘拍响了马婆子家的地窝子门。 马婆子一听拍门声,心下一喜,立刻刺溜一声爬下炕,整整头发,拍拍身上的尘灰,跺跺小脚,喜滋滋的来到地窝子门口开门。 “谁?” 好些天都不来活儿了。 她就靠说媒吃点饭呢。 一毛也是钱呐。 地窝子门一打开,黑暗之中的钟娇借着马婆子家房梁子上的煤油灯弱弱的灯光,就看到了马婆子的样子。 以前还没咋注意这人。 哟, 现在这一瞅, 这马婆子长的真像个媒婆,左脸蛋子上还有一颗大痣。 头上还扣着一个脏油的小黑皮瓜帽。 这这…… 马婆子真真是为说媒而生活在这个时代啊。 跟话本子里的人一样,真形象。 “马大姐,我找你说事。”胖丫娘热络的扯着马婆子进了屋,咣的一声,就把地窝子的门给关上了。 钟娇悄么么的转到地窝子窗口,嗖的闪进空间,坐在空间的躺椅上,静默默的听着地窝子里的谈话声。 地窝子里面的声音清晰的不像话。 就连磕瓜子都不影响音效。 “马大姐,我来找你是为我家胖丫的事儿。”胖丫娘着急了,一坐在马婆子家的炕上,就直接说出了自己来的目的。 马婆子一挑眉: “看你急得,孩子还小,再晚些也没事。” “大些好生养。” 她慢条斯理的把房梁上的煤油灯摘下来,又用小棍子,把里面的煤油芯拨了又拨,后来干脆又剪掉了一根,省得煤油烧得太快。 马婆子介绍了这么多婚事,早就看出胖丫娘着急嫁闺女了。 毕竟村子里一下子来了两个天仙似的知青, 谁不着急啊! 哎, 反正她不急,她又没儿子,她闺女早就嫁人了。 她现在是一个吃饱了全家不饿,该上点工上点工,撮合婚事的时候,该要点介绍费再要点介绍费也挺好。 “马大姐,你就别挑灯芯了,给!”胖丫娘一下子从口袋掏出那两毛钱,一下子拍在马婆子的炕上,一副发了狠的表情。 马婆子抬眼皮撩了眼那两毛钱,依旧不慌不忙的剪灯芯,剪完再放回房梁上。 悠悠道: “你家闺女要嫁的是大沙子村头一份,这些可不行。” 马婆子并不是想讹胖丫娘。 但, 大户就是大户,就得多要一些,图吉利。 别人家是一毛两毛,那可是普通村民。 但胖丫嫁的是村长家,可不是普通人家。 得多收。 再说,村长儿媳妇说什么也不能是一毛两毛的,不像话。 “你这出的太少,让人家姜家看笑话,明白不,你这钱不是给我,是给你家闺女长脸呐!”马婆子重新坐在炕头,又找出鞋底子纳起来。 不再看那两毛钱。 地窝子门口的小灶上,马婆子用搪瓷缸烧着水,水咕咕噜噜的差不多开了。 马婆子又去门口灭灶里的火,然后把搪瓷缸端到炕边的小破桌子上,看着搪瓷缸热腾腾的冒热气,她才叹了口气,又接着拿起炕上的鞋底子纳了起来。 胖丫娘一听就瘪了气。 她就指着胖丫嫁到村长家,她们一家能跟着村长沾光呢。 没想到,还没沾到啥大光,就要先出血。 胖丫娘有点不舍,还有些犹豫。 马婆子一边用针撩撩稀稀疏疏的头发,蹭蹭头发油,让针更光溜,更锋利,又继续纳鞋子。 钟娇直笑, 这马婆子挺会拿捏人心啊。 厉害。 还是半个心理学家呢。 真是行行出状元呐! 胖丫娘又气又笑,这是咋滴拉,这马婆子怎么这么拽了? 要不是嫌弃石婆子挨着棚子里的人晦气,她才不会找马婆子气受,这个老东西,这眼界真开了,真敢要啊! 胖丫娘不想再加钱, 马婆子看穿了胖丫娘的想法,低头直接纳起了鞋底子,纳了一会儿才道: “胖丫嫁过去,以后大约可能就是顾九花的位置,你这个娘,和你那个不成器的儿子还能跟着沾不少光咧,你现在看着几毛钱看得重,以后你家胖丫不知给你多少个几毛?” “还有,村里来的两个知青水灵又俊俏,你家胖丫除了屁股大,一点儿也不打眼。” 胖丫娘深深的吸了口气, 这个马婆子眼眀果然眼很毒,嘴也毒,什么都知道。 算了,不猜了,她直说了算了。 想想又要多给马婆子钱,胖丫娘不太甘心,依旧没吭声,继续听着马婆子念经。 一个想要钱, 一个不想出钱, 开始了拉锯战。 而钟娇躺在空间的躺椅上,悠悠的听着两人的扯皮话,就是为了几毛钱,也不嫌浪费吐沫,不过,这挺有意思,很有乡土味儿。 这也算人间烟火吧。 看到胖丫娘不为所动,马婆子老谋深算的笑了笑,继续加大要钱的筹码。 “哟,胖丫娘,我跟你说吧,你家胖丫有福气,但以后不一定真有福气。”马婆子的声音变得严肃起来。 胖丫娘一听,一个腿软,险些从炕上滑下来。 这要命的听词,这马婆子可不能给她闺女胡说八道哇。 “马大姐,你这可不能瞎说,俺家胖丫贼有福气,胖墩墩的,屁股上也全是肉,怎么能没福气?” “胖丫娘,你说的对,胖墩墩的按说都有福气,不过胖的地方不对,也没福气不是?如果屁股大又胖是好事,还能生儿子。” ‘但——”马婆子陡然间来了一个转折。 这个但字,把胖丫娘的心扯得上不上,下不下的,半口气都顶在了半空中。 胖丫娘不想等了,她想摊牌,看看马婆子到底想要多少钱? “马大姐,给个准话,你想要多少钱?” 马婆子一摆手,双眼染上了一丝笑意,伸了伸手,一副深沉的模样: “胖丫娘,这不是我要,这是给你家胖丫嫁过去前挣脸呢?” “哪能是我要钱!” 钟娇:“……” 这媒婆好一张伶利的嘴,要钱要的是冠冕堂皇,措辞又棒,还让人挑不出毛病。 哎,真让人心生敬佩。 第130章 想了想,她决定这样做 胖丫娘看到马婆子横竖都有理,不禁双手蜷起,又气又没辙,只能暗暗想着商量对策。 几秒后, 她讪讪的朝着马婆子伸了伸五根手指头,强撑着一张苦瓜笑脸问: “看看这个行吗?” 她已经放下身份了,希望马婆子不要胃口太大,得寸进尺。 马婆子撩起发肿的老眼,摇了摇头: “你闺女嫁到村长家,难道就值这个价?” 马婆子嫌弃的比划了五根手指,叹惜的摇着头说着。 胖丫娘咯咯吱吱的咬牙,咬得腮帮子都疼了。 “说吧,多少合适?” 为了以后她家儿子,更为了以后胖丫能帮衬到娘家,她今天就认了栽,栽在马婆子这张能言善辩的嘴里了。 马婆子朝着胖丫娘,只伸了五根手指头,便不再说话了。 胖丫娘:“五毛?” 听墙根的钟娇倒是嘿嘿直笑,费这么一大圈儿,怎么可能给你要五毛,简直是异想天开。 钟娇接着磕了一枚西瓜子,继续听墙根。 这俩婆子的怼嘴画面,她都能想象出来,真是笑死人了! 马婆子看着胖丫那一副小气巴拉劲儿的模样,笑笑不语。 “天哪,你不会得了失心疯,要五块吧?”胖丫娘一看这架势,整个人一下子支棱起来,噌的站起来,也不坐炕上,她气呼呼的指着马婆子道: “你这个老虔婆,这不是讹人吗?” “五块,你倒真敢开口!” “你真是媒婆不开张,一开张吃一年,可以啊!”胖丫娘气得语无伦次,直接对马婆子进行了人身攻击。 马婆子也不个省油的灯: “呵,你家闺女的屁股又扁又平,生不生闺女两说,能不能生孩子还更两说,你说要是让顾九花知道,她家还能娶你家胖丫吗?” 马婆子直接拿纳鞋底的针捅了胖丫娘的肺管子。 “你你你……”胖丫娘气得差一点一个仰倒。 如果不能生孩子这闲话传出去,甭说胖丫嫁不了村长家,就连普通人家也甭想嫁进去。 现在这年月,谁不想要儿子。 如果不能生,娶媳妇干啥! 这马婆子的心太黑了,简直把她家闺女往死里整。 胖丫娘气坏了。 钟娇笑了,这她还没等出手搅和姜大虎和胖丫的婚事,没成想,这个马婆子倒是歪打正着的破坏了这桩天拆的姻缘,这是好事。 她得给马婆子点一个赞。 马婆子看了眼胖丫娘自己掐人中,自己给自己渡气,不由冷冷哼了一声道: “你赶紧走吧,你这嫁闺女的门槛儿太高,我保不了,你去找石婆子去吧。” 马婆子给胖丫娘下了逐客令。 胖丫娘不想得罪马婆子,担心马婆子真的给她家闺女使绊子,宣传她家闺女不能生儿子,这一项,就足以让胖丫就嫁不了姜大虎了,还让胖丫的名声败了。 这可不行。 思忖来,思忖去,胖丫娘决定不能得罪马婆子。 于是, 她一咬牙: “好,我给你五块,不过吉利日子越快越好。” 马婆子看了眼终于又老实下来的胖丫娘,倒是没有急着说话,而是纳了几针鞋底子,才抬起头道: “嗯,八块最吉利,这个价,说明你家闺女福星高照,吉利又能生儿子,保证以后姜家的日子也是风风火火的,水涨船高。” 胖丫听着八块,深吸了一口气,就想上前按住老虔婆一顿胖揍,但靠住姜家才是正经。 姜家光村长一个人就有不少钱, 以后这钱都是她闺女的, 指不定多少八块呢。 这么想着想着,胖丫娘也就不生气了,反正以后,她闺女能给她捞回来就成。 于是, 胖丫娘转身,从自己的大裤衩子里掏数出一摞钱,才凑够了那八块,她家家当也没多少,全缝在这里了。 她肉疼的一张张数着,眼泪都跟着挤了出来。 马婆子用力扯过这摞子钱,眉开眼笑的,把鞋底连针都扔炕上不管了。 数完钱,她乐得一屁股坐上去。 噗嗤一声, 针一下子穿过鞋帮子,穿过她的裤子,结结实实的钉在了她的腚上。 马婆子疼得哎哟一声。 胖丫娘扭头,担忧的问:“咋拉?” 马婆子咬着牙,使劲握着手中的一摞钱不撒手,憋着气道: “没事,一个小玩意儿搁了我的屁股一下,你走吧。” 胖丫娘看着马婆子那虚闪的眼睛,在心里狠狠的唾弃了一下:活该,老虔婆,让你讹我钱,屁股遭殃了吧。 寂寞死你吧。 没个男人整吧。 钟娇看着胖丫娘走了。 就听到地窝子里传来一声马婆子的一声惨叫。 她伸着脖子,凑近窗口,一眼就看到了马婆子缓缓站起来,从屁股下缓缓拿出一个鞋底子,又噌的拨出一根血淋淋的大针头! 哎哟嘛牙, 这是一收八块钱高兴,一下子坐在自家的针头上了。 真是自作孽啊! 不过,马婆子收了胖丫家的钱,肯定不会遗余力的撮合姜大虎与胖丫的婚事。 不行, 她不能同意,不能让胖丫再祸祸姜大虎的后半生。 想了想, 这马婆子见钱眼开, 这就好办, 用钱基本能解决许多事情,只是你不会用而已。 她想了想, 小翠是个难得的好姑娘,以前听胖丫念过,说是小翠喜欢姜大虎,而且有主意。 不过,小翠娘是个难缠的, 钟娇有点犯难。 先拆了这对不合适的鸳鸯再说,以后的姻缘自己定。 而且最重要的是,她想用姜大虎这个人才,她不能让自己手底下的人被坑了。 显得她这个老大不中用。 可人人都说, 都说宁毁一座庙,不拆一桩婚。 哎? 真折人姻缘,她就有点纠结,毕竟胖丫也没有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情。 谁在青春年少的时候,心头没有一朵白月光? 钟娇往回走,这时,就看到胖丫鬼鬼碎碎的跑了出来,一边跑,还一边回头看,她发现胖丫跑的方向还有一道高大的身影。 “小强哥,你咋来了?” “你不是一直在那边砍木头?” 胖丫扑过来,趁着夜色扑上了前面那一道壮硕的身影。 钟娇一看, 靠, 这个胖丫原来还挺抢手? 长成这样,竟然还能一个相好的,这真特么的让她意外。 不, 是太意外了! 那胖丫这样早就三心二意,更不能嫁姜大虎,坑姜大虎了。 她仿佛看到姜大虎头顶上绿油油的一片,原来姜大虎在婚前就绿了,早绿了,她真的有些可怜姜大虎了。 哎, 刚才自己还有些纠结, 现在就不纠结了,这胖丫还没有结婚就出了一个轨了。 她还纠结个屁。 “胖丫,有没有想我?” “想死你了,想死你整我了……” 二人开始腻歪。 留下黑暗之中的钟娇瞠目结舌,尺度这么大吗? 这个年代的不是都很纯情? “走,我看了仓库那边没人,我们走,这回多整你几回。嘿嘿……” 钟娇顿在原地,她是去还是不去? 她不想看,但是,但是…… 她最讨厌对婚姻不忠的人,歪管男人和女人,对婚姻不忠,就是没有道德底线,管不住下半身。 她想了想,决定这样做。 第131章 她被抓包了 钟娇决定实施自己方法,破坏姜大虎与胖丫婚事。 于是,她刺溜一下,还是破着头皮跟着胖丫和所谓的小强哥,撵到了仓库门口,刚到门口就听到了滋滋滋的扯衣服的声音。 钟娇叹气, 真特么的着急。 还没等她走进仓库,这时巡逻队的郭大勇,正好巡逻到附近,撒了一个泡的时候,就看到一个黑影嗖的一下,从他身前不远处闪过。 出身于侦察兵的他惊了一下, 屎尿屁迅速憋了回去, 悄么的提上裤子,捡起地上的猎枪,回头朝着身后的队员们,发出一道轻微的沙漠鼠声音,吱吱吱。 三声后, 刷刷刷, 火把迅速按灭,队员们迅速悄悄么的摸到前边来。 郭大勇对着他们又是一顿吱吱声。 暗号是此起彼伏,大家都听到了大概,这边有人偷进仓库,准备偷他们村的板车,还有独轮车,这可不行,这些新制出来的东西,可是他们大沙子村的宝贝疙瘩蛋。 每天都有一批新的独轮车,还有板车被拉到挖渠现场去。 现在, 他们挖渠的速度是大大提高了。 都是这些板车和独轮车的功劳。 可不能让人给偷走了。 其实郭大勇看到的黑色身影是钟娇的,钟娇身形敏捷,极为利索。 这样的身手让郭大勇登时起了疑心,所以他才会招呼队员们一起跟过来,第一他以为是有人来偷车, 第二个,他怕大沙子村混进了特务。 郭大勇一点儿也不能大意。 钟娇:有点误会哈。 郭大勇迅速让人把仓库包围,钟娇一听到身后的动静,嗖的一个闪身,迅速躲进了空间,她拍拍胸口。 这巡逻队员是长了什么眼睛。 居然还能看到自己? 哎, 她叹了口气,躺在空间的躺椅上,无聊的吃起了瓜,想了想,这瓜一定是意外又惊喜。啧啧啧。 这还没等自己搞破坏, 没想到来了一拨破坏力更大的, 这事儿可真不怪自己, 自己还没那么缺德, 但,胖丫至少不道德。 她顶多是把巡逻队不小心给引到这里来了,好吧,这下,她不用操心姜大虎的婚事了,这下完美解决了。 她只要安静吃瓜就好。 砰的, 一道猝不及防的踹房声,惊动了正在天雷勾地火的胖丫和小强哥。 刷刷刷, 一排火把亮了起来,照得仓库里面亮如白昼。 小强哥一着急,想赶紧穿裤子,但发现一些物件给整住了,这下完蛋了,他立刻臊成了一片大红脸。 胖丫又惊又臊,还害怕,恐怕,连连伸手推小强。 结果人推出去了,她也跟着一起摔倒了…… 以郭大勇为首的队员们,看着眼前出现在的一幕,纷纷惊得张大了嘴巴,张得都能塞进一个鸡蛋了。 这是他们能现场看的吗? 这可真是老虎掉了皮,勾引了鳄鱼,大稀罕事。 空气陷入一片非常尴尬的安静之中。 就连空间里的钟娇都顾不得磕瓜了,直接伸出脖子,探探,看着看着,不禁捂着嘴笑了,这可真是闹出了笑话。 卡——了。 这在后世,得送医院去。 郭大勇的脸红了,他轻轻咳了一声,打断这一片的尴尬,连忙指指身边的人:“你你你,过去给他们整好,赶紧送医院。” 他们可弄不了, 如果弄坏了,再讹上他们,他们可没有额外的去赔这一对损塞。 以后这事,保证是大沙子村最火爆的小道消息。 明天肯定是鸡飞狗跳的一天。 钟娇遗憾的摇摇头, 如果是村里面的婶子们,大娘们来了,这事儿不定能整出什么笑话呢。 就可惜了的, 没准儿,她还能学到什么新鲜的新名词。 这下, 这个瓜吃得不太圆满。 不尽如人意。 于是乎,胖丫装死,小强也装死。 二人半穿半裹着衣服,被现成的板车推着,直接整进了医院。 钟娇觉得今天晚上的娱乐瓜,还可以继续吃, 于是,她闪出空间,继续跟着这一伙人冲向医院,这伙人一边推着胖丫和小强哥,一边笑着见牙不见眼的。 “这回可真开了眼了?” ‘这眼还能这么开?比小刀喇屁股都精彩。” “原以为胖丫是个小笨鸡,没想到人家是彩鸡,厉害,玩得挺嗨。” “这小伙子是谁啊,我怎么没见过?”有人问小强哥的身份。 “哦,这人是隔壁村的,是咱们村光棍老徐的娘家侄子,听说一直在放羊,偶尔来咱们村一下,看看老徐。” “原来是老光棍的侄子。” “老光棍的侄子,也是一条光棍,不过这条光棍可不光了,有棍儿,还有汤呐!” 几人一边说荤话,一边推着人向着县里的医院走。 后面还有几个队员一直跟着。 装死的胖丫趁着夜色,伸手掐了一把小强哥腰上的肉道:“你赶紧着,出来,快点!”这样得丢人丢到啥时候去? 钟娇憋着笑,这整的有点……笑死人了! 小强哥也菜了,他蔫蔫的小声道:“ 我不行,求求你,我们一起装死吧!” 钟娇在空间不厚道的笑了。 胖丫:“……” 气坏了。 如果她和小强哥的事儿被大沙子一传,她还能嫁给一个兵哥哥吗? 她想哭,有些后悔今天没憋住火了。 两人一起叽叽咕咕。 钟娇是听了一个清清楚楚。 今天的瓜五颜六色,但是超级搞笑,她很想知道仓库是一个大型的社死现场。 不知道板车上也是一个小型的社死现场。 待会儿, 医院的手术室,是不是更大一级的社死现场。 现场情景不重要。 吃瓜群众的评论才重要,这才是作为一名资深吃瓜群众的觉悟,因为真相都在评论区! 怕有狼出没。 后边还有一半巡逻队员护送。 还好,一切顺利。 到了伊县的医院,大家抬着还在装死的胖丫和小强哥,一群人脸红脖子粗的,浩浩荡荡的就进了医院。 钟娇趁四下无人,穿了一套白色的护士服,悄么么的溜进了医院。 刚溜到手术室门口, 就被一名医生给逮住了,“赶紧准备手术器械,跟我马上手术?” 钟娇这回懵了,抬手指指自己的脸,一头雾水。 是真的喊她么? 第132章 糟糕,这是怎么了? 她不想进去手术,太特么的尴尬了。 况且,她还没有结婚。 她不想去。 医生一看到钟娇不想去,满脸写满拒绝,就伸手指了指她,义正言辞的教导:“作为一名医生,什么样的病人都得见过。” “有什么大惊小怪的!” 医生咬了咬牙,一副钟娇没见过世面的模样。 啥没见过, 以前还见过小dog的呢。 钟娇扭头还是想走,这样的近距离场合,她不想参观,怕辣眼睛,她主要是喜欢听吃瓜群众的议论。 评论区很重要。 现场参观不重要。 医生扯住她:“走,跟我一起进去!” 他心道,刚才一伙护士全给吓跑了,好不容易逮着一个,他必须拽着,否则,就他一个人才尴尬呢。 有人陪他尴尬,他这个医生也就不尴尬了。 对了,这个护士是新来的吧, 以前,他可真是没有见过。 好吧,新来的更好,见见世面。 于是乎, 钟娇被生拉硬扯进了手术室,期间,她有想过打晕医生逃跑,但是但是,后来居然发现村长骑着马赶了过来,后面还跟着村里的好些人。 往外冲的两条路,全给村民给堵住了。 她想跑都没有出路跑,众目睽睽之下,玩现场消失,那不可能! 她也不敢, 不然,以后,她肯定被人她以后指定是妖怪。 她可不想成为那些人口中的聊斋志异小插曲。 就这样, 钟娇被医生直接拖进了手术室, 手术室的手术床上, 没有啥盖头了, 只有两片黑黢黢的身影……交相错映。 躺着继续装死的胖丫,还有也装死,时不时撩开眼皮看一眼周围情况的小强哥。 甚至, 小强哥还滋扭滋扭屁股,运运力,但是一直都没有成功脱险,脸倒是憋得更红了。 钟娇偏过头去,深深吸了口气,攥了攥拳头。 然后来到手术床前, 此时的医生松了口气,赶紧去转身去内室,换衣服,拿麻醉针,结果刚拿手术刀扭头的时候,就看到钟娇*小护士弯下身, 直接把鞋底子拨了下来, 朝着胖丫和小强就是猝不及防的四鞋底子。 钟娇力大无比, 这四下,直接就把胖丫和小强给扇过去了。 胖丫:“……” 现在不用装,真晕了,这样更自然一些。 小强哥:“……” 真晕了,真挺好,也不用害臊了。 看到钟娇的一波怪操作,吓得医生全身都颤抖了一下,手中的麻醉针晃了下,险些掉出手。 他怔了怔,点点头。 这样打晕也好, 省了麻醉药。 这样不脸的男女就应该被扇,扇四鞋底子都是轻的,要是他来,指不定能扇个十下八下的。 钟娇拍拍手。 戴上一次性手套,一手扯住胖丫的脑袋,一手扯住胖丫的大胖腿。 她抬头朝着医生示意,示意按住小强。 医生放下麻醉针,上前,双手就抱住小强的头,他有一种感觉,眼前这个眉眼漂亮新来的小护士,没准儿能创造奇迹。 于是乎,他下死手抱住了小强哥,仅给小强哥留了一口气的缝隙,整个人都往后倒去。 噗滋一声, 钟娇把胖丫扯到了手术床外, 小强哥还倒在手术床上。 嗯,成功了。 于是, 钟娇再次把胖丫放回手术床上,对着医生耸耸肩道:“好了,不用手术了。” 不就是从地里扯一根地瓜的事儿。 弄得还挺复杂。 医生抹抹脑门的汗,松开了小强哥,然后想了想,还是不舍得把麻醉针给扔了,扭头的功夫,就发现钟娇已经离开了手术室。 男医生想喊住人,但想想算了,自己也不知道新来的小护士叫什么。 反正,都是同事,以后有的是碰面的机会。 胆大又心细的护士不多了。 这可是医院里的宝贝! 钟娇功成身退,她走出手术室,结果就发现大沙村的一堆人守在手术室外。。 她低下头,准备穿过人群悄悄的走,生怕村长或者是别人拦她一下,到时让她露了馅。 村长看了眼走出手术室低着头的小护士,到嘴边的话愣是没有问出来。 他想了想,人家还是个小姑娘,看看现在还臊得低着头呢?算了不能问。 郭大勇想上前一个清楚,结果姜援朝伸手拦下他,还朝他挤了挤眼睛。 这下郭大勇也总算整明白了,脸黑红黑红的,赶紧垂下头,一点儿也不敢问护士了。 这个话题不好开口。 回头,他得好好和古丽提提。 不过,他想还是和古丽直接提结婚的事情吧,省得以后,发生了类似的丢人事情,到时古丽可是不能遭这样的罪。 即便再多的人反对,他也要把古丽娶回家。 钟娇没有想到,这个坏事反倒促成了一段好姻缘。 钟娇走出县医院大门口,可算是松了口气,哎呀麻牙,这回可是差一点漏馅,以后,她行事要小心一些。 吃瓜的时候,评论区虽然重要,但不及自己的小命重要。 她拍拍胸口,准备离开, 这时,后面有人喊道:“你等一下!等一下。” 钟娇听到声音有点熟,扭头一看,发现是刚才把自己拖拽进手术室的男医生,一看到他,钟娇的小脸白了,嗖的一下子闪出了医院。 简直了。 简直! 她跑了。 男医生傻了眼, 刚才,他是问了手术室门口的人了, 那些人说是钟娇好像向着门口走去了。 是不是要回家? 太晚了, 他要不要送一下? 毕竟人是自己生拉硬拽拖进手术室的。 但人嗖的一下子跑了。 待他追到医院门口,哪有人呐,早跑了。 男医生决定上班见面的时候,跟人家小护士道个歉,毕竟是新来的,太小,没见过啥大风大浪的,这一下羞坏了。 来到没人的地方,她开上了她的野性小吉普,朝着大沙子村就奔袭而去。 一路上,风驰电掣。 只听到沙漠深处几声嗷嗷的狼叫, 二十分钟后, 钟娇就驱车开到了大沙子村村口,她把车收进空间,迅速朝着自己的地窝子跑去,结果刚到地窝子门口,就看到一伙人围了她的地窝子。 糟糕,这是怎么了? 第133章 接下来的瓜,倍儿精彩 “咳咳,你们来我这儿干什么?” 钟娇来到自己地窝子前,假装打了一个哈欠,然后探着脑袋一副懵逼的问几人。 金小川, 方浩, 孟泽城, 还有晕成一个菜的苏丽君,四人听到钟娇声音,立刻齐齐的将钟娇围在里面,形成一道四人半弧形的人墙。 完全是众星拱月的架势。 他们四个上下认真的打量了钟娇好几遍,才道: “你干嘛去了?” “方便去了,嘿嘿。”钟娇扯了一个谎。 面对四人八只眼睛直溜溜的盯着自己,钟娇只能心虚的抬头瞧了瞧黑呼呼的天,再编个瞎话。 可不能说她吃瓜去了。 虽然收到评论区的消息还是比较少,但是好歹吃到爆料瓜了。 确认钟娇确实没事,四人终于长长的松了口气。 然后,他们指着钟娇地窝子口的一根红色鸡毛道: “看看,我们还以为你方便时遇到狼了呢,看,这是鸡毛?” “今天晚上,狼一直嗷嗷的,听着怪吓人的。” 金小川捡了起来,左看看右看看,又用鼻子闻了闻鸡毛,否定的摇摇头: “不太像鸡毛,倒像一只鸟儿的。” “鸡毛哪有这么漂亮,这么红?”方浩配合的提了提手中的煤油灯,照了照鸡毛。 孟泽城啧啧道: “大红公鸡的鸡毛就是这样,你们真是少见多怪。” 苏丽君赞同的点点头: “是,好像是这样的。”书里说公鸡的毛应该是鲜艳的,动物世界里,一般雄性动物的皮毛比较漂亮。 比如孔雀, 再比如一头毛发雄姿勃发的雄狮。 金小川看了孟泽城兄妹一眼,眼白一翻: “我打赌这不是一只鸡的羽毛。” 钟娇懒得理他们之间的官司,打了一个哈欠道: “行了行了,你们赶紧去睡吧,我也要进地窝子睡了。” 吃了半个晚上的瓜,困死了。 四人一看钟娇困了,赶紧撤了,回了各自的地窝子。 只有金小川手中攥着那根鸡毛。 不过,他总感觉有什么东西在瞪着他,一回头,啥也没有。 再后来,想到现在是后半夜, 他就毛骨悚然起来, 嗖的一下子,像颗小炮弹一样冲进了自己的地窝子,紧紧的关上了门,被子也蒙在了头上。 钟娇不管他们,让小火鸟盯着地窝子门口,自己闪进别墅,泡了一个温泉澡,然后就睡了起来。 第二天早上, 吃饭的时候, 几人齐刷刷的做好了早饭,等着钟娇上桌。 钟娇和他们吃了饭,拎了工具,就随着村民朝着自己的挖渠地点走去。 有婶子们在她身前,身后议论不休。 “听说没,胖丫怀孕了?” “啊?” “胖丫不是没结婚呢?” “听说跟外村一个强壮的跟黑熊精一样的后生好上了,还偷偷的怀孕了,昨天晚上俩人去医院打胎了。” 钟娇懵:“……” 这是哪儿跟哪儿啊! 昨天明明是藤与枝给卡在一起,拆不开了,怎么一转眼,就怀孕了。 这流言的速度比揣娃还快。 这时,另外一个扛着铁锹的婶子追上来,扯住另外一人说: “你拉倒吧,你速度快了,昨天那俩人在仓库里滚的时候,被巡逻队发现了。” “两人约好了,像是为情自杀,死也要粘在一起。” “听说在医院里,十个医生一块给拨出来了。” 钟娇:“……” 哪里来的十个医生。 明明就是一个男医生和自己干的这活儿啊! 她咋没见另外八名医生? 这时,另外一位大娘说: “你们都错了。” “是徐老汉的光棍侄子看上了胖丫,强那啥了她。” “结果俩人没经验,给发挥错了。” “听说让板车一颠,就给颠出来了,哪有拨泥汤里的萝卜这回事儿啊,真是胡说八道!” 钟娇咧着一嘴小白牙。 这评论区真是嗨啊! 啥评论都有。 小词真赞,学到了! 只是都不是真相哎。 没一个靠谱的。 她叹了口气,迈开大步向挖渠的地方走去。 这时, 后面的婶子又议论开了。 “这回姜大虎和胖丫的婚事得黄了。” “不黄还咋滴,想让顾九花儿子娶她,钻进粪汤做梦吧。” “你说,姜大虎不娶胖丫了,会娶谁?” “我看钟知青最好。” “看看前几回姜大虎给钟知青干活干的老卖力了,我都不稀得说他,他给我盖顶子时,也没这么卖力。” “啧啧,真的啊!” “你错了,钟知青有对象。,” “俺给忘了,爱娶谁娶谁,反正娶不了俺……” “哈哈哈……” 钟娇迅速加快脚步,得,不吃瓜了,吃到最后,竟然惹到了自己身上。 走到渠边,她一眼就看到了王大芳。 王大芳看着钟娇,眼神十分怪异,没想到这陈秀英这么快就下线了。 她有一种直觉,陈秀英下线总和钟娇脱不了关系。 不过, 如果说陈秀英穷得偷粪卖钱……其实,以前,她也想过这事,但没敢干。 钟娇扫了眼王大芳,眼神清明坦荡,她挑挑眉,来到自己挖渠的地方,就开始了干活,现在许多村里人都分配上了独轮车和板车。 知青这边有两辆, 不过,钟娇没用。 她继续用铁锹与筐子干活儿,三两天后,她也能分到车了,所以她才不怕。 早早的干完自己的活计,她就下了工。 结果刚回到地窝子,一眼就看到了马婆子哼着小曲,朝着大沙子村的中间走去。 钟娇想了想,马婆子是帮胖丫与姜大虎保媒的,马婆子不会现在还不知道胖丫与小强对对粘的事情吧? 难道还在积极的撮合婚事? 得, 这个小瓜可以吃一点。 于是, 她脚步轻快的撵了上去,然后在附近没人的地方,嗖的一下子闪进了空间。 躺在躺椅子,咯咯吱吱的摇着椅子, 优哉游哉的的吃着瓜。 “哟,九花还忙呢?”马婆子走到顾九花身后,看到顾九花正在刷锅准备煮粥,乐颠颠的同顾九花打招呼,脸上的折子都像一块黑泥巴一样,嗖的一下乍开了花。 今天,她不想上工,反正一下子收了八块,够最近一段时间的嚼吧了。 还有闺女时不时的补贴,马婆子的日子过得挺自在。 顾九花屁股对着马婆子,继续刷锅,刷完后,刷锅条帚朝着马婆子的方向就是一甩。 啪, 直接甩了马婆子一脸。 马婆子吸了口气,强压着火气,镇定下来。 毕竟是村长媳妇,她一个平头老百姓惹不起呢。 官大一级压死人。 抹了把脸,马婆子依旧笑嘻嘻的走到顾九花的对面,认真的说: “哟,九花,这是生啥气了,朝我一个老婆子发火?刷锅水可是好东西,还有油吱呢。” 顾九花看了眼马婆子,这人懒馋叼滑,无事不登全宝殿。 现在了,难道马婆子还要撮合大虎和胖丫的婚事,难道不晓得胖丫已经同别的男人睡了,她才不会给儿子捡别人穿剩的破-鞋。 躺在空间躺椅上吃瓜的钟娇心道:马婆子这黑心婆子,等着一会儿被顾九花收拾吧。 估计胖丫和小强哥的连体婴事件,她还不知道呢。 啧啧, 一会儿,她相信接下来的瓜,肯定倍儿精彩。 她试目以待。 第134章 只是静静的看了她一眼,转身就走 “有话快说,有屁快说,我没时间和你叨逼。”顾九花瞪了眼马婆子,一看这老虔婆就没好事。 如果她敢再提大虎与胖丫的婚事。 看她拿烧火棍不削秃了马婆子头上身上那几根稀白毛。 扫到顾九花盯着自己阴森森的眼神,一直劲儿的瞅自己头皮,还朝自己身下……打量。 哟, 马婆子心突突的,感觉头皮一阵阵发凉,菊花一阵阵发紧。 这顾九花以前是个厉害人物,不打架则已,一打架保准儿百分百赢。 尤其是搂到顾九花的眼神不善,所以马婆子浑身打了一个冷颤后,速度的向后移了移小脚。 生怕,顾九花收拾自己。 钟娇瞅着马婆子,啧啧两声,这老婆子倒是一个机灵的。 应该看出些门道来了。 不过,来顾九花家地窝子前,马婆子还是没明白昨天晚上的事儿, 如果知道了,马婆子打死也不会来到顾九花这里讨屁吃。 “哟哟,九花,还没过年,可不兴吃炮仗,走,我跟你唠唠事儿。”马婆子依旧嬉皮笑脸。 顾九花直起身,把锅刷干净,看了眼不死心的马婆子。 以为,马婆子是受了别人家的指使与好处,眼看胖丫的婚事黄了,立刻有别的姑娘找上门,想撮合亲事。 这个其实倒是可以有,省得以后胖丫一家一直纠缠。 想到胖丫一家就住自家隔壁,顾九花就呕得慌,多亏以前她还以为胖丫是个好姑娘,没想到是一个没脸没臊的荡妇。 气死她了, 她看走眼了。 “说吧。”顾九花搬了一把小凳子坐在门口的灶台边,提起手边的小桶往锅里倒水,然后开始生灶火。 马婆子站着,尴尬的拧了拧手中的脏帕子。 “九花,我给你说,大虎的喜事啥时候办?你该着着急了,不然猴年马月才能当上奶奶。” 顾九花撅着腚,朝着灶里吹气。 呼呼呼, 几下, 火星燃了起来,灶火点着了。 她抬头,看了眼马婆子: “我正忙,你有话就快点说,别跟吃了粪似的噎得上不上下不下的。” “再说,我着急,也得有姑娘嫁不是?”顾九花瞪了马婆子一眼,就会花里胡哨的拐弯,这人一点儿也不实在。 你倒是直来直去的说啊。 “你不好说就走,别废我吐沫星子,这挺贵的。”顾九花开始掰牛粪饼烧。 一股浓烟从灶膛里涌出来, 呛得顾九花直咳嗽。 咳咳咳! “我是说,你家大虎和胖丫的婚事什么时候办?”马婆子只能道出实情,还希望顾九花乐得夸自己一下,然后再给自己一两块钱的感谢费呢。 “我真得好好谢谢你。”顾九花咬着牙,从小板凳上站了起来,手里拿着捅灶膛的黑头的烧头棍,走到马婆子跟前,朝着马婆子就打了下去。 “你个烂心烂肺的老虔婆,我家什么时候得罪你了,你非要给我家清白的大虎说个别人睡过的二手货?” 顾九花越说越气愤,挥着烧火棍劈头盖脸的就打着马婆子。 马婆子忙得上下乱蹿,解释道: “你听哪个没屁眼子的家伙念叨的?” “全村人都知道,难道就有你屁眼子?”顾九花一边骂,一边挥着烧火棍照着马婆子的脑门就挥了下去。 啪一声, 马婆子疼得立刻嗷嗷乱叫。 然后,拿出脏帕子捂着额头就颠着小脚跑了。 一边跑,还一边骂骂咧咧: “人家好好的清白,非说是二手货,看我回头不告诉胖丫娘去!” 钟娇眼瞅着马婆子跑了。 她看马婆子跑的时候,眼睛叽里咕噜乱转,不像是有好事,于是就闪出空间悄悄的跟了上去。 马婆子隔壁是郭大勇相好古丽家。 她嗷嗷的叫着跑进了古丽家的地窝子前,古丽正在做饭,一会儿准备给几个孩子送过去,没想到看到跑过来捂着脑门的马婆子。 她问:“马婶子,怎么了?” “你看看,顾九花仗着村长身份,欺负我。” “我好心好意的撮合她家大虎和胖丫的婚事,让他们早结婚,好早早的抱孙子,你看看,她居然打我,这个没良心的!” 古丽一听,扯了扯嘴角, 这个马婆子太懒了,今天上午都没有上工,估计不知道胖丫的连体事件。 她想了想说: “马婶子,昨天晚上胖丫和隔壁村的徐小强在一起这个……”她比划了一下双手的大拇指,还特意的弯了弯。 马婆子开始没反应过来,后来反应过来,噌的一下子就站了起来,赶紧一拍大腿叫道: “天哪,这事儿我怎么不知道?” 马婆子叫完,恨自己知道的太晚了,又得罪了顾九花,她想着得赶紧将事情圆一圆。 转了转眼珠。 马婆子噌的就跑了。 又跑到顾九花家地窝子跟前,马婆子看了眼拎着烧火棍虎神眈眈的顾九花,这下子怂了,脸上的折子都挤不出笑容来了。 “九花,胖丫的事情,我真不知道,昨天晚上,她娘还催我撮合大虎和胖丫的婚事,我上午没去上工,不知道发生了啥事,你可别跟我计较。”马婆子这回不占理,只能讲好听的。 顾九花也知道马婆子懒,靠吃媒婆费过活。 提着烧火棍,没再打人。 钟娇又撵着马婆子回来了。。 她不想撵了,这没啥瓜吃了。 她准备走了。 这时, 马婆子又道:“九花,不是我说你,村里来了两个漂亮的女知青,想一想,你家娶了哪个,不都是祖坟冒青烟了?” “想想那俩姑娘多漂亮。” “钟知青和你们走得近,我觉得,要不,我去给你家说说钟知青去?” 悄么要溜的钟娇,听了这句话,一下子顿住了步子,这个老虔婆,真是为了自己的错误买单,竟然毫不犹豫的出卖别人。 真不是个东西。 “马婆子,钟知青有对象,你少胡说八道。”顾九花机灵又聪慧,她可不能让马婆子败坏她儿子的名声, 更不能败坏钟知青的名声。 她家可是知道钟知青有对象,而且俩人还本事大,都不是她家能镇住的神兽。 马婆子一听,想了想说:“要不,我给你说说新来的苏知青,” “如果喜欢屁股大的,说王大芳也行,她屁股不小,能生儿子,虽然说大个几岁,也不是不行!你家大虎到时能抱不到两块金砖呢!” 顾九花一听王大芳,那可比自己儿子大四五岁,这一下子急眼了,比兔子眼还红,拎着烧火棍就又打了上去。 钟娇也决定不再吃瓜了,已经说到了自己, 于是, 她闪身,从地上悄悄捡起一块牛粪,朝着马婆子的脸就呼了过去,让你胡说八道。 呼过去,不要紧, 这时, 一位背着筐子捡牛粪的中年男人,一边捡,还一边关注着顾九花这边的情况。 没想到, 钟娇的牛粪饼拍在马婆子脸上之后,又飞了出去。 那胡子拉碴的中年男人却没有躲过钟娇的牛粪饼,噗嗤一声,牛粪饼就结结实实的砸在了中年男人的肩头。 他没有躲,只是静静的看了钟娇一眼,愣了一下,转身就走了。 第135章 他是在看自己么? 哟, 钟娇本想过去道歉,但看到人家中年男人没啥反应,只是转身,匆匆就走了。 连叉了半截儿的牛粪都没有捡起来,就走了? 就挺怪的。 后来, 她想了想,这中年男人可能是害怕村里的人吧, 这样的话, 自己也不要追过去道歉了,省得吓着人家。 不过, 她可以过去搂一搂,万一能从他们那里打听到爷爷的下落呢? 前世,她就叫钟娇, 穿过来,还叫钟娇。 爷爷是不是也和她一样,穿来前叫钟昱荣, 穿过来之后,也叫钟昱荣? 以前,她光拿着爷爷在凤凰山庄那一张意气风发的画像找人了。 而黑爷那里没有一丁点讯息。 突然间, 脑海里一片火花闪过, 哎呀, 嫡亲的爷爷一天天的在棚子里住着,身体也不好,爷爷的画像怎么可能和前世风流侗侃的帅老头儿爷爷一模一样呢? 她想岔了。 哎! 在这里的嫡亲爷爷一定饱经了风霜,憔悴不堪看的。 哪还有前世的风也流倜也傥呢。 她不但拿错照片找人了,也想错了。 哎, 难怪黑爷一直没找到人,自己也没有找得到人。 原来如此! 大意了! 她用力的拍了拍自己的脑门,果然,人一着急,就容易出错。 今天晚上,借着道歉,她可以去问问那个马棚子里的那位中年人,看看有没有爷爷的消息,她可以稍微打听一下。 没找到也没啥事。 万一有意外收获呢。 她主要是担心爷爷在这里呆的时间长了,身体吃不消风沙之苦,毕竟这里条件太艰苦了,尤其是缺水缺到令人头秃。 偷袭完了马婆子, 钟娇啪拍手,转身就走。 反正马婆子也没有看到偷躲在地窝子后偷袭的人。 几分钟后, 钟娇就大摇大摆的回了自己的地窝了, 这时, 金小川, 方浩, 还有孟泽城,苏丽君像一群撒欢的兔子样,齐齐的朝着这边跑过来了。 到饭点了—— 钟娇也乐得清闲,转身进了地窝子。 苏丽君拿出地窝子里的粮食,就出去和大家伙一起做饭了,她扭头看了眼躺在炕上悠哉的人钟娇,纯羡慕,一点儿也不嫉妒。 半个小时后, 四人合力做好午饭,苏丽君朝着地窝子里喊了一声: “钟娇,开饭了!” 钟娇爬起来,洗洗手,来到了地窝子外, 坐在桌前, 看了眼他们笑嘻嘻的贼兮兮模样,问: “怎么了?” “金小川想问,昨天你晚上出去方便,被蚊子咬了多少疙瘩?”苏丽君坏笑的眨眨眼睛,一副金小川给你找事的小模样。 “我有花露水,蚊子不咬我,不像有些人,蚊子不叮他的屁股,专挑他的脸叮!” 说完, 钟娇还白了一记金小川,哼,想开涮自己,呵推。 金小川臊得小黑脸老红,但不凑近还看不出脸红来。 金小川憋了一下,吭哧出一句: “那可不是,你屁屁香呗。” 钟娇得意点头:“比你脸香。” 金小川:“……”恩人不按套路出牌,有些抓狂。 哈哈 哈哈哈, 众人一阵爆笑后。 苏丽君严肃的问: “钟娇,你昨天晚上有没有听到狼叫?”反正,他们听到了,所以全吓得跑了出来,想让钟娇给他们四个壮胆子。 结果钟娇没在,可把他们四个给吓坏了。 主要是担心饭票子没了。 \/(tot)\/~~ 钟娇:我就值个饭票子? 钟娇看了四人眼巴巴的样子,叹了口气: “听到了。” 昨天晚上,她一个人从县城返回来的时候,就把车子油门加到了最大,就是担心跑不过狼的速度。 万一遇上狼,狼也飞不过自己的车。 因为狼的速度大约是60公里每小时,大约能续跑20公里。 确实, 她的最新吉普,速度超级快。大约在80公里-100公里之间,续航能力更是一级棒。 所以,她以最快的速度飞奔回大沙子村,就是以速度取胜,等狼发现,也晚了,根本就追不上她的车子。 “听了,有狼叫,但离我们有点远。”钟娇故意挖挖耳朵,想了想才说。 苏丽君拍拍胸口,吓了一跳: “以后,你可得注意一点,要是时间太久,就喊我一声,我陪你。” 毕竟她就在钟娇的隔壁。 她会第一时间冲过来。 看着大家真诚关心的眼神,钟娇的心头很温暖,在这个年代,人性很纯真,对待朋友也真诚。 “行了,赶紧吃饭,吃完饭,你们还得上工。” 五人迅速开始扒拉饭,这粥、饼子和知青那边的大锅饭差不多,但就是香喷喷的。 贺双杰因为手指受伤,回来休息一下, 一眼就看到了这边热闹欢笑的情景。 他垂下眼帘,有些羡慕, 然后又叹了口气,直接钻进了地窝子里,他没有时间弄这些,他现在只能上工干活儿,才能想其它的。 他的家还有弱弟要养,他肩上的担子很重,没有时间吃吃喝喝玩玩乐乐。 吃着吃着饭, 金小川突然停了下来,看了一圈儿人道: “胖丫真干那啥事了?” 大家一愣,然后就噗嗤噗嗤噗嗤的笑了起来。 方浩在这个方面知道得多,一点儿不扭捏,他大大咧咧道: “真扫兴,听说,吓得给卡了。” 苏丽君脸红了,上午上工的时候,她也听说了。 她垂下头。 用筷子胡乱的搅着粥,有些窘。 孟泽城脸也有些微红,不过最近跟着方浩,听得荤腔腔多了,也变得脸皮厚了起来。 “村里婶子说,十个人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拔出来。” 钟娇嘴里的饭就有些纠结,不知是咽,还是不咽。 咽就挺尴尬的, 不咽更尴尬。 她还是咽了,省得一会儿大笑起来,给呛着自己。 金小川风轻云淡的喝了一口汤道: “那么多人,得多大的劲儿,对了,重要的是拔坏了没?” 方浩嘻嘻的来了一句,轻轻的凑在金小川耳边道:“听说紫了,肿了,” 吓得金小川在小凳子上,身体都跟着弹了弹,跳了跳: “哎呀麻呀,以后是不是娶媳妇还有风险?” 金小川感觉全身都汗涔涔的了,这种事儿真的好可怕。 以后不能娶媳妇了。 反正自己也不能娶,算了,想那有的没有的干啥,先吃了碗里这口粥要紧。 方浩虽然给金小川说得轻。 但,大家都听到了。 孟泽城赶紧夹紧双腿,感觉菊花有些紧。 这事儿也有风险? 头一次听说。 苏丽君脸垂得更低了,赶紧喝了最后一口粥起身,臊得跑回了自己的地窝子。 钟娇倒是淡定的一批,没说话。 方浩看了眼大家一副紧张兮兮的神情,拍拍桌子道: “你们想啥呢?这事儿,是他们心虚,本身紧张又兴奋,再一吓就容易出事。” “要是小爷在,保证宝刀不老,再接再厉,最终创造第二次辉煌!” 钟娇抱着肩,撇了撇嘴,抬抬下巴: “孟泽城,金小川,去揍方浩,问问他有没有祸祸良家姑娘!” 方浩舔了舔碗底,迅速跑开,笑着道: “快乐不了萝卜,快乐嘴也不行啊!” 钟娇看着人跑了,笑了。 臭不要脸的,没看苏丽君都跑了,还飙荤腔。 扭头, 就看到那个自己用牛粪拍的中年男人又出来拾粪了,眼神儿还时不时的瞄向她这边,钟娇就感觉有点奇怪。 那中年男人在看自己么? 第136章 我自我介绍一下 中年男人看完钟娇一眼,很快,就又走了,这回是一块牛粪都没有叉着。 钟娇若有所思的盯着中年男人的瘦削背影,走路很快,还有些踉踉跄跄。 直到人走没影了,她才收回视线。 孟泽城和方浩、金小川三人留下来刷碗,而钟娇则是进了地窝子里,躺在炕上,瞅了眼窗外的亮光。 从现在,她就开始盼着天黑了。 盼着天黑,好去马棚子那边看看,打听一下关于嫡亲爷爷的下落。 躺在炕上,实在心痒痒得不得了, 钟娇走出地窝子,灶台收拾干净了,人也走光了。 她查看了下四周的情形,看看有没有闲瓜可吃,以便打发些时间。 结果, 她就看到顾九花提了一些东西,悄么么的穿过胖丫家地窝子前,向着西北方走去。 她眨眨眼,禁不住上前跟了一会儿儿。 好嘛, 她发现顾九花居然真的去了西北那嘎达。 那边只有两户, 一户是孤苦伶仃的茅草地窝子,也就是煤婆石婆子家。 不过石婆子膝下倒养着一个小孙子,平时,祖孙俩也跟着人上上工,因为话少,倒是村里一个例外的存在。 祖孙二人上工,虽然挖不了多少土,也背不了多少土,但是胜在一天天的忙活着,中午二人还回来做顿糊糊喝。 再接着去挖,一年也不至于饿太狠。 虽然说媒的少,但和马婆子不对眼的,只能大着胆儿的去找石婆子撮合婚事,或者介绍对象。 钟娇一想,大约是顾九花怕夜长梦多,自己找石婆子给大虎介绍姑娘去了。 要不然, 顾九花这么小心干嘛。 反正现在大家都上工了,基本都不在村里,在地窝子里窝着的都是一些老弱病残。 这些老弱病残,一般闲在一起聊天,或者是午休,所以并没有人大晌午的注意到顾九花的方向。 钟娇叹了口气。 大虎真是有个好娘啊,好生羡慕。 钟娇又返回了地窝子,晚上再去吧,现在去太眨眼。 人家顾九花大白天能去那边,遇到人,还能有借口代表村长有事。 她只能代表她自己。 所以白天不能去,省得惹祸事。 最近,她倒是没有看到顾时年那个男人, 嘶, 这家伙总是神出鬼没的。 回了地窝子,钟娇吃了一个小火鸟摘的水果,然后突然就发现小火鸟居然陪着一只青色的小虫子玩的撒欢: “火火,你在干什么?” 她记得上次,听到了小火鸟的昵称。 所以,她现在也学着喊小火鸟的昵称。 “主人,我正在和小雪龙玩。”小火鸟拍拍翅膀,兴奋的声音随之又蔫下来:“它活过来了,不过,可惜它不记得我了。” 钟娇一听,赶紧安慰小火鸟: “过段时间,它就想起来,你们好好玩吧。” 躺在炕上,钟娇的心里七上八下的,也没有睡着。 她得做好思想准备,双手找爷爷。 前世爷爷的照片,她得处理一下,画得破落一点,沧桑一点,憔悴一点,再胡子拉碴一点,就像那个看自己的中年男人那模样。 对,改画成那模样。 噌的,钟娇一下子坐了起来,迅速拿出画笔和纸,刷刷刷的画了起来。 没白学绘画,还有底子。 一会儿, 一个住在牛棚子,瘦削,胡子拉碴的老头儿就画好了。 画好了。 钟娇叹了口气,又在空间找复印机,又复印了几份画像,她才肯罢手。 到时候需要用,直接拿出来方便。 她前世的爷爷叫钟昱荣。 希望老天保护,爷爷穿的这人也叫钟昱荣,不然,她真的就大海捞针,不好找嫡亲的爷爷了。 晚上下工的时候, 金小川, 方浩跑得最欢实,二人早早捡了杂草,还有一些树杈子,就蹿到了钟娇的地窝子前。 待孟泽城和苏丽君到了,四人就开始生火做饭。 该熬粥的熬粥,该生火的生火。 秩序井然,没有一点杂乱无章。 钟娇挑挑眉,对自己夸了夸,果然强将手下无弱兵。 迎着昏黄的日头,他们几个嘻嘻哈哈的吃完晚饭,就各自回去休息了,其实,他们四个不太想回去,尤其是苏丽君差一点化身粘豆包。 但还是让钟娇给瞪回去了,说是今天累了,不想聊天了。 四人被钟娇打发走了。 待天黑后,钟娇这才悄么么的溜出了地窝子。 她刚走,无聊的苏丽君就过来敲门。 结果, 敲了半天的门,苏丽君也没有听到动静,她想大约是钟娇累的,真的早早睡了,算了,不打扰钟娇了。 她又折回了自己的地窝子。 再说,钟娇趁着夜色,一溜烟的朝着大沙子村的西北方向蹿去。 很快, 在隐隐的黑暗之中,她发现两盏昏黄的点。 她朝着两个点走去, 近一点的点应该是石婆子和孙子住的地方, 那远一点的应该就是马棚子里的人,听说马棚子里的人姓傅? 钟娇咂了咂嘴,上次她脸上长疙瘩的时候,就听到张老汉,还有顾九花偷偷找她,告诉她这地窝子里的人是医生世家。 还是给皇上看病的御医世家。 看看再说。 砰砰砰, 格外寂静的马棚子,头一次,迎来了陌生的敲门声。 傅良山是傅家一家人的主心骨儿。 他全家被下放到这里的马棚子。 妻子沈雨希出生在江南小镇,那里灰墙青瓦,烟雨蒙蒙。 她一直忍受不了这边弥漫的风沙,来到这里不久,就患上了肺唠,就连他一名医生,面对妻子的病情,也是无能为力。 听到敲门声, 傅良山叹了口气,看了几眼三个攥起拳头的儿子,冲他们摆了摆手。 他站起来,拽拽衣襟,昂头就要走过去。 这时,软草铺成的铺上,妻子沈雨希摇摇头: “良山,别冲动,我们还有三个孩子,咳咳咳。”她知道傅良山气愤,但他们还有三个孩子。 一个刚成年, 一个少年义气, 一个稚气可脱,还有点残疾。 她只希望他们三个好好的活下去。 傅良山眼圈通红,他就是再有通天的医术,可在他病弱的妻子面前也深深的感觉到无力。 他救不了他妻子。 他没有药, 即便现在药,也来不及了…… 为何造化如此弄人! 转过头去,抹抹眼角,傅良山来到门前,还是手搭在门,小心的问了一句: “谁?” “大沙子村的知青。” 傅良山回头,看了眼三个一脸愕然的儿子们, 看来三个儿子不知道这人。 只有一旁草堆上坐着的傅临风,也就是傅良山的二弟傅临风,长长的头发下,遮住的一双眼睛动了动。 嘎吱一声,门打开了。 钟娇不客气的一下子闪进了棚子里。 砰, 顺势还把门给关上了,就像来到了自己家似的。 傅良山一家:“……” 看着自来熟的钟娇,傅家的几口子看得挺懵圈儿。 “啊,做一下自我介绍,我是大沙子村支边的知青,我叫钟娇,来自南城。”钟娇开始认真的介绍起了自己。 她白皙发光的小脸,光洁的额头,乌黑的头发。 那一张俏丽非凡的小脸,落在傅家的几个儿子之中,简直惊为天人。 以前,他们傅家在京城,见识过无数贵女,也有气质尚佳的名媛,但哪一个拎出来,都不及眼前的姑娘漂亮大气。 眼睛清澄之中,还有一丝灵动。 第137章 见到过这个人吗? 可惜不是一个城市来的, 人家来自富饶美丽的南城, 他们来自繁华的京城。 傅家的三个儿子的惊诧情绪很快平静下来,攥紧双拳的手指也微微松动了下,这应该不像是来找事儿的。 以前这边也有找事的,所以他们对外一直很警惕。 傅良山看着钟娇那一张俏丽得不像话的小脸,心下叨咕,难道这姑娘有什么难言之隐方面的不治之症。 “姑娘,这半夜三更的来到棚子,对姑娘名声不好,还是别来为妙。”傅良山大约知道这姑娘不应该是找事的,大约是想找他看病。 可他不想看了。 他有好生之德,救治过无数病人,可是妻子在他眼前,他眼睁睁的看着束手无措。 连他结发妻子都救不了,他还能救什么人? 傅良山本就以为眼前的姑娘就是来找他看病的, 不然,也不会冒险三更半夜接触他们这样危险的人。 所以,他先是拒绝了。 钟娇看着傅良山,又闻着马棚子里的草药味,遂是看了眼躺在草垫子一直咳嗽、面色苍白的女人。 突然间, 她想起这本书的一个重点。 那就是傅家是大反派, 傅家三杰均是天赋异禀,就是老天爷追着赏饭吃的天才。 可惜,因为母亲没有得到有效的医治,惨死马棚,吐了一桶的鲜血。 父亲也因为思念母亲,不久也病逝了。 所以傅家三兄弟忌恨那些不施以援手的人,更痛惜父母的早早离世,一时间三人身心俱受打击,尤其是三人的心态渐渐变得扭曲, 痛恨让他们一家下放的人,更痕恨那些冷漠不施以援手的人。 所以,他们三人后来一起当了反派,更是杀了下放他们傅家的仇人,拉帮结派,成了土匪,最后被剿灭。 就挺可惜了的。 据说,傅家老大,妙手回春,骨科技术少年时期便惊为天人。 父母去世后,他金盆洗手不再救人,自立帮派。 傅家老二,以前是侠肝义胆,自父母去世后,开始潜心研毒,毒杀了不少自以为的恶人。 傅家老三一腿残疾,但更擅长风水计谋,为人也更阴柔。 三人最后结局很惨。 傅家只有一个人得了善终,那就是傅家三杰的二叔,傅临风, 傅临风还是傅家的养子。 最后,傅临风把傅家的医术继承下来,当了医界泰斗,享誉世界。 想罢书中这些,钟娇扫了一圈三个长相俱佳的少年,皮相都不错,但是现在都邋遢成一个蛋了。 角落那个捉虱子的应该大约就是傅临风吧。 也就是那个一直自己遇到的捡牛粪的男人,还是自己用牛粪拍马婆子后,牛粪又蹦到肩头的那个男人。 看样子应该是傅临风, 啧啧,都是厉害人物哟。 前世,她跟嫡亲的爷爷见过傅临风一面。 钟娇想了想,这些人很聪明,自己就不用拐弯抹角了。 也不用借着道歉的名头说话了,不然得拐多少弯儿才能拐到正事上。 浪费吐沫。 她不就是找爷爷吗,她直接说直接问就行。 她没有回应傅良山刚刚说的话,只是伸手从口袋里掏东西。 看到她掏东西,以为她想打架,于是吓得傅家三个儿子皆一怔,接着赶紧攥拳,准备随时出击。 就连傅良山也退后几步,拉开了架势。 他们一家难道还怕一个弱女人? 只有傅临风默默的坐在刚才的地方,没有动,只是撩了下眼皮,继续按袖口中蹦出来的一只虱子。 钟娇看着傅家一家人紧张兮兮,要与自己玩命的神情,迅速摆摆手,尴尬的解释着: “我拿个画像,不是拿家伙什找你们打架的!别紧张!” 她说完, 傅家其它人依旧没放松架势。 躺在草垫上的傅母,看了眼钟娇,姑娘漂亮,还是知青,她不禁多看了姑娘几眼,想起了自己年轻时候的模样。 咳咳咳, 傅母咳嗽完,喘着气道: “几个大……男人,动不动就动手干什么?” 说完,更是一阵剧烈的咳嗽。 傅良山赶紧冲过来,扑坐在草垫上抱着傅母,不停的给傅母捋后背顺气, “行了,别操心,我们不动手。” 看着妻子瘦削灰白的面庞,已经没有了多少生气。 傅良山愧疚又自责,恼恨自己一时冲动,得罪了人。 如果他想得长远一点,不那么冲动,也许也许,他们就不会落到这个地步,而他的妻子也就不会死。 都怪他! 那时—— 鸽子会主任姘头有了身孕,让傅良山帮忙打掉孩子,以做到人不知神不觉。 当下,傅良山认为生命无价,于是他便假装表面同意打掉孩子,实际上,他还是故意把孩子给悄悄保了下来, 结果三个月后,鸽子会主任姘头显了肚子,东窗事发。 鸽子会主任大动肝火,他以为傅良山想害他前途。 于是,鸽子会主任表面不动声色,其实暗地里迅速找了由头,把傅家一大家子给弄到最北的地方来了,就是想弄死傅家一家子。 傅良山扫了眼三个拉好架势的儿子一眼。 三个儿子迅速乖乖的收了手脚,恢复成一副人畜无害的小学模样,站得笔直,双手垂裤线,低着头。 比小绵羊还小绵羊。 钟娇:“……” 这三家伙变脸还挺快的。 不过,她对草垫子上躺着的傅母印象倒挺好的,疼惜儿子,不希望自家男人和儿子们打架闹事。 因为这女人知道,打架闹事解决不了问题。 钟娇暗暗佩服草垫上的女人,明智又沉稳聪慧,难得。 “请问,各位看到过这个人吗?”钟娇把嫡亲爷爷的画像掏了出来。 在傅家人面前比划着。 这画像不是凤凰山庄的那些照片,而是她根据现在的艰苦情况,结合傅临风的样子,画得爷爷那张肖像。 肖像十分憔悴。 傅良山把剧烈咳嗽的妻子安抚下来,他才从草垫上站起来。 他一动不动的看着钟娇手中的一张画像, 画像里是一个老头儿,面相比较沧桑,头发长,胡子也长,但一双眼睛很有神。 他看了一会儿,摇了摇头:“没见过。” 钟娇吸了口气。 好吧。 希望落空了。 “不过,姑娘,我们来的那辆列车,有不少这个年纪的同志,你可以到周围村子的棚子里看看。”傅良山还是多说了一句。 咳咳咳, 草垫上的咳嗽声突然响起来。 傅良山虚闪了下眸子,迅速去安抚草垫子上的妻子。 傅家三个儿子默默的跟在父亲后面,担忧的望着母亲。 咳咳咳, 咳——最后一声咳嗽,傅母手没来及捂嘴,然后咳的一滩血就喷溅出来,落了一地。 连钟娇都受到了一些惊吓, 她没有想到傅母竟然咳出这么一大滩血出来, 那殷红的鲜血落在地上,草垫上十分鲜艳刺目。 砰的, 头一歪,傅母直接昏死了过去,嘴角挂着一道鲜红的血渍。 就连一直静默的傅临风也不抓虱子了,像一阵风儿一样的冲过来,伸手迅速把了下傅母的脉,几秒后, 傅临风的手颤抖着抽回来,看了眼腮窝子深陷的傅母,嘶哑的声音对着傅良山道: “大哥……”他无奈的摇了摇头,然后便垂下了头,不再说话。 此时, 棚子里陷入一种极为压抑沉闷的气氛之中。 第138章 没那么夸张 钟娇手中举着嫡亲爷爷的画像,就那么看着眼前的傅家人的生离死别,心里有些不是滋味儿。 哎, 他们明显的警惕自己…… “阿希,别留下我一个人……呜呜……” 傅良山抱着昏迷不醒的妻子悲怆出声,痛苦不已。 他压抑的呜呜低嚎,像一只想咆哮却又不敢大声咆哮的野兽,只能无力的挣扎着,迷惘着。 傅家三个孩子,均咬着嘴唇, 然后, 扑通, 扑通, 扑通, 三人全跪在傅母身前,眼眶通红,泪水顺着脸流到了下颔,握到胸前的拳头在不停的颤抖着。 比较镇静的就属傅临风了。 傅临风微微呼了口气,抬眼就看到了伫立在棚内的钟娇,手中还举着一个胡子拉碴老头儿的画像。 他凝眉看着钟娇,欲言又止,然后迅速偏过头,伸手从包里掏出几根银针啪啪啪的扎在了傅母的胸口与背部。 手速很快,针法也利落。 钟娇暗自称叹:不愧一代大师! “送医吧。”钟娇看着那个聪慧的女人似乎状态不太好,好像要马上挂掉的模样。 她从内心里不希望傅家三杰这样的人才沦落为反派。 可惜, 没人听她一句,看她一眼。 只有傅家的大儿子扭头看了她一眼,便垂下了眼眸,没用,送医也没有用。 以前送过医,也没有他们需要的药。 哎, “我去帮你喊张爷爷,让他赶板车送你们去医院。”钟娇转身就走。 傅临风终于把目光再次投到了钟娇的身上,他看着她道: “没用,姑娘,你走吧,来不及了。” 话刚落, 突然间, 傅母缓缓睁开眼睛,她看了看傅良山,伸出手想抚摸一下傅良山的脸,结果没抬起来,胳膊就无力的落了下来。 然后,一口血又吐了出来, 接着, 一口血接一口血的吐出来。 很快,鲜血便浸了傅母胸前的衣衫。 傅少君,也就是傅良山的大儿子, 他忍着悲痛,迅速拿了一个破桶来到傅母身前,帮着接血水,拎桶的十指苍白且颤抖。 此时, 只有棚子里的呼吸声此起彼伏的急促、焦急。 还有一口口噗嗤噗嗤的吐血声,很快,傅母就吐了半桶血. 见此情景, 钟娇暗道一声不好,这下傅母可能真的马上就要快。 记得书中提过,傅母吐了一桶血,然后惨死在马棚子里。 她果断、迅速的把嫡亲爷爷的肖像揣好,实际是把肖像放进空间。 然后, 她一个疾步,来到傅母身前,她蹲下身子,强力的按住了傅母腋下的一处穴位,以控制出血。 不然,待傅素养吐到了一桶血,就算大罗神仙来了也无能为力了。 先控制吐血再说。 控制完吐血,钟娇迅速又从口袋里掏出一粒药丸,不待傅家人阻拦,一把就将药丸送进傅母口中,然后抬傅母下颔,接着微扣,再掐傅母脖子。 嗝, 那粒药丸随着傅母的吞咽动作,咽了下去。 她又赶紧催身边的人道:“水!” 傅少君愣了半秒,迅速递过一个掉完漆的搪瓷缸, 她接过来,将缸里的水试着喂了傅母几口,又掐住傅母下颔,以把药丸彻底用水输下去。 又一声嗝音。 钟娇终于松了一口气,傅母暂时应该是死不了的。 药丸里有灵泉水。 灵泉水应该能救傅母吧? 她下意识的问小火鸟, 此时,小火鸟正和一截笔芯大不了多少的小青龙进行百米赛跑。 “火火,病人吐了半桶血,喂点灵泉水,还有救不?”她很忐忑,不知道能不能救治得了傅母。 刚才的情景,还在历历在目,作为一名医生,潜意识告诉她,不能袖手旁观。 遇到了就是缘份。 得救。 “不知道,大约行吧。”小火鸟也没时间和她白扯这些,敷衍完,继续追问小青龙。 “龙儿,你还记得我们的约定吗?” 毕竟刚才它差一点就唤起小青龙的回忆了。 差一点亲昵的火火就要喊出口了。 结果, 结果就让主人给生生的打断了。 这倒霉的主人,真是不开眼。 钟娇:“……” 她这是问了一个寂寞啊! 这小火鸟就记着和小青龙亲亲我我了,根本不管主人了。 重色轻主。 小火鸟:除了小青龙就是主人,这是它平生最重要的两件事,其它都是扯蛋。 几秒后, 傅家人反应过来, 纷纷瞪大眼睛看着救了人的钟娇,一副你竟然会医术的模样,而且还止住了傅母的吐血。 傅临风倒是淡定一些,他经常去村里捡牛粪,听到过一些小道消息,听说过钟知青会医术,还两次救了另外一名知青。 听说钟知青还救了村里另外一个长了蜱虫的男孩子。 他还以为只是道听途说罢了,一般村民口中传说的医术都应该有水分。 再说,就正常来讲, 一个年纪二十岁左右的姑娘,怎么可能医术这么厉害? 当时,他并未放在心上。 结果,今天钟娇利索的止血手法,让他大开眼界。 以前,他也知道腋下有穴位能止血,但试过,最终没有成功,不知道为何钟娇就成功了,傅临风感觉到自己的医术竟然如此浅薄,不禁有些惭愧。 傅良山吃惊的看着钟娇,没想到人家姑娘会出手帮助自己救了妻子。 他站起来,扯扯衣领,拽拽衣襟,双手抱拳,甚至撩袍,就要给钟娇行大礼,没想到钟娇伸手赶紧搀扶起了傅良山。 “傅医生,别这样,我凑巧罢了。”钟娇很谦虚,在后世这些医学大佬和天才面前,她可不敢太得瑟。 悠着点吧。 低调做人,救人的事儿已经高调做完了。 “傅医生,别行大礼了,别耽搁我救你妻子。”钟娇眼看傅良山固执的还要给自己行礼,就赶紧转移话题。 听到这个,傅良山赶紧转身,指着已经平躺在床上,呼吸渐匀的妻子,惭愧道: “我一生救人,却救不了内人,唉,真是造化弄人。” “傅医生,你谦虚了,人人都说医不自治,我想也是,大约是你们都是亲人,而心生焦虑所以不敢下药罢了,这是人之常情。”钟娇劝慰了傅良山一句。 再次来到傅母跟前,她伸手号了下傅母的脉搏: “嗯,有点稳定,你们可以看看。” 通过号脉,她发现灵泉水已经微微的起了作用。 至少让傅母的病情微稳下来。 脉搏也不像刚才的细弱无力,忽隐忽现了。 傅临风深深的看了眼钟娇,手再次搭上了傅母的脉搏, 几分钟后。 傅临风看了眼傅良山,点点头:“病像趋于微稳,刚才的急症已缓。” 傅良山听到妻子刚刚稳定下来,不由的扑通一声就跪倒在地,双手作辑道: “姑娘,大恩不言谢。” “如果有用得着我傅良山的地方,我一定上刀山下火海,义不容辞。”傅良山郑重的向着钟娇表达着救命之恩。 刚刚姑娘出手救了他妻子。 傅家三个儿子也齐刷刷跪在地上,向钟娇致恩。 钟娇叹了口气: “你们赶紧起来,再跪下去,我都要折寿了,再说,救人是一个医生的本份,没那么夸张。” 傅良山长跪不起,一字一顿道: “姑娘,能不能救救我妻?” 第139章 君子不夺人之所爱 这时, 一直不吭声的傅临风伸手把破褂子的袖口一扯, 撕啦一声, 袖口被扯断了,露了一个缝隙口袋。 啪嗒一声, 一个金色的小东西,随着袖口的缝隙,掉了出来,滚落在地。 傅临风迅速从地上捡了起来,吹了吹金色小东西上的土,然后虔诚的递给钟娇: “姑娘,这是酬劳。” 钟娇看了眼傅临风手中的东西,微微讶然,这是一枚古代的印章,看样子还是一个掌权者的印章,因为她从底部看到一个繁体帅字。 这时, 傅良山也一眼看到了这枚金色的印章,吃惊的同时,伸手阻拦: “二弟,不可,不可呀!” 他知道这是二弟偷着藏起来的,历经千辛万苦,都没有舍得假手于人,现在竟然为了救他的妻子牺牲了自己的真实身份。 傅临风是傅家养子。 原是京城流落在破庙外的一个小乞丐,有一天,小乞丐发烧,快死了,正好被同伴嫌晦气,给从破庙里扔了出来。 扔出来高烧不退的傅临风,正好遇到傅良山的父亲傅老爷子傅涯子下值回家, 傅涯子本身就是御医,自然治好了傅临风的发烧。 傅临风苏醒后,感谢傅涯子,一边磕头,一边要给傅涯子当牛做马还恩情。 看到傅临风挺机灵的,于是,傅涯子将傅临风带在身边,当一个提药箱的小药童。 后来, 傅涯子发现小药童十分聪明,能把他的方子过目不忘,还倒背如流,于是就萌生了其它的想法。 遂后, 傅涯子出其不意的考了小药童。 小药童不但过目不忘,还将他的药方进行加减,以治虚实之症。 傅涯子大喜,在宗庙前,亲自收傅临风为义子,还收其当了自己的徒弟。 日日将其带在身边,手把手教授医理和实践。 往事历历在目……傅良山感慨万千。 此时, 傅临风手中攥着那一枚金色的印章,真诚的递向了钟娇。 那颗印章就是傅临风家的祖传之宝。 傅良山什么都知道。 他看到了为救妻子,而二弟把关乎自己身世的传家之宝竟然给了钟知青当酬劳, 傅良山深深的自责起来,两行浊泪流出, 他双手捶腿,痛心疾首: “二弟,以前是大哥对不住起你。” 因为父亲实在偏心二弟,傅良山有过嫉妒,还怨恨过父亲。 此刻, 所有的前尘往事,已如烟尘,随风而去。 没有什么可计较的。 从此以后,他们就是亲兄弟。 钟娇喜欢这枚金色的印章,但她不会强行掠夺收取,于是她拒绝道: “这枚印章看起来不错,至少价值连城,我不收,再说,救人是一名医生的本份,不是为了酬劳。” 傅临风固执的举着手道: “姑娘,遇到你也是缘份,你就收下吧。” “我这个样子,你也看到了,住这里多有不便,如果被有心人看到,不但上缴,我们还会遇到麻烦。” “你收了,反而是为我们减轻负担。” “在这个时候,它不值一袋面,一袋米,如果你实在过意这去,就尽力救治我嫂子吧。”傅临风双手托着金色印章,举到了头顶,对着钟娇十分恭敬的又递了过去。 钟娇犹豫一下,接过了印章。 的确,留在他们身上,这印章就是一枚定时炸弹。 收了人家东西,以后,她会尽她的力,去帮助这一家人。 毕竟都是天才, 也算为了自己能在此世的幸运穿越积福积德了。 “好,我收下了。”钟娇抬手收下, 这时傅良山伸手,大喊道: “二弟,这枚印章关乎着你的身世,如果印章不在了,你怎么还能找到你的家人?” 钟娇一愣,原来还有此番渊源? 这是认亲凭证呗。 “这样,我就真的不能收了。”钟娇眉手,决定不要了。 傅临风伸手按住了傅良山的手臂,目光沉静而又淡然: “大哥,有些时候父母子女也是一种缘份。” “还有,我在傅家生活了三十多年,早已将傅家视作了我的家。” “早已把你们当作了亲人,” “什么认亲不认亲的,那些都是浮云,让浮云都散了吧。” 听完傅临风一番诚挚的话,傅良山又是老泪纵横,他双手抱住傅临风,下巴搭在傅临风的肩头呜呜呜的哭了起来。 多年的委屈, 多年的嫉妒已经完全化为了乌有。 他庆幸他有一个弟弟,一直陪着他,在最艰难的时候一直陪着他们一家,从没喊过一声苦,一声累,只是默默的尽着一个儿子和一个弟弟的本份。 “二弟,大哥这些年对不起你!”傅良山嫉妒傅临风,虽然什么也没有做,但是却是把所有的冷漠都给了傅临风。 但傅临风从来没有计较过这些。 因为那是他的亲大哥。 钟娇尴尬的站在那里,手中握着那枚烫手的印章,到底她能不能收啊? 这两兄弟真是啊! 弄得她两眼都有些湿漉漉的。 挺感人。 “妈,妈!”突然间,傅家大儿子傅少君大叫起来。 傅良山迅速擦干眼泪,赶紧爬起来冲到妻子跟前,发现妻子已经费力的睁开了眼睛,她看着傅良山一脸的泪痕,伸手想替他擦擦。 傅良山迅速伸手把妻子的手抓了起来,放到自己脸上: “阿希,你得好好的,不然我们五个大男人可怎么过啊?” 钟娇还是把印章收了起来,先救人要紧。 她走近傅母,伸手扣上了傅母的脉搏,半分钟后,她看向傅临风众人: “比刚才脉相要好。” 但傅良山和傅临风没有说话,只是直直的看着钟娇。 想了想,钟娇又安慰道:“今天晚上没问题。” 听完她的话, 傅家所有人终于长长的松了口气。 钟娇看到傅家三个儿子依旧老实的跪在傅母跟前,不敢走。她叹息道: “膝盖是用来走路的,用来跪人没有实际意义。” 她最看不上这些繁琐规矩,麻烦。 傅良山扫了眼三个儿子,三个儿子迅速站了起来,很是规矩,又成了排排站的三只小绵羊。 呵呵, 后世的三个大佬,可没表面看起来这么简单。 钟娇看了眼天色不早了,她该回去了,想罢,她从口袋里掏出那枚金色的印章,递向傅临风: “君子不夺人之所爱,没有它,我一样会救她。” 傅临风没想到她不要,只是微微吃了一惊后,便摇头: “现在,我们自身难保,保护不了它。” “而它只是一颗炸弹,可能随时会要我们一家人的命。” “在生命面前,它分毫不值。” “所以,我只能给它找一个能够安全驾驭它的人。” “而你可能就是它的命定之人。” “送给你,我并不是一时冲动!” “而你恰好是那个有缘人罢了。” “而我,人生何必求圆满,有缺憾的人生,才是正常的人生。我此生有父有兄有侄有长嫂,已无憾。” 第140章 不行,你救不了我 钟娇听到傅临风这一番通透的话,不禁暗暗竖指。 说得好有道理。 人活透了想通了,就是这样。 人生哪有圆满的事儿呢? 比如前世,她与爷爷相依为命,有钱,可是那又怎么样? 亲人之间勾心斗角,她下手狠辣,到最后,连个最亲爱的爱人都是奢求。 所以老天给你一个财富的人生,那么你可能婚姻不顺, 给了你权力的巅峰,很可能孩子愚笨。 还有可能,你也许婚姻幸运,家庭美满,可就是穷的一批。 这都是不圆满, 可不圆满的人生才方为是人生, 完美就不叫人生了, 有遗憾的才叫人生,有甜,有酸,有苦,有辣,你都得尝尝。 “那恭敬不如从命,我就收下了。”钟娇收了金色的印章,迅速甩进了空间, 在看到印章的那一刻起, 小青龙立刻抬起头,那一身青色的肤色,也跟着变得金光闪闪起来。 噌的, 它一个弓字跳跃,仰面,张嘴,直接就将金色印章给吞了。 小火鸟:“……” 目瞪口呆之后,小火鸟疯狂吐槽: “你太特么的二了。” “不怕噎死你啊!” 钟娇:“……” 这是吞金兽吧,这么,就这么一下,就把她可爱的小印章给吞了。 她都没有来及好好看一下小印章。 这这这…… 这小青龙太气人了。 什么苍山雪龙,狗屁,一点儿也不懂。 就知道吃! 此时, 看到钟娇发呆,以为是有什么问题,傅临风不禁问道: “钟姑娘,还有事?” 钟娇终于回神,她叹了口气,一抱拳: “谢谢傅医生对我的信任。” “明天早上,我会过来。” “再决定服药,你们别再给她吃药了。” 钟娇临走前嘱咐着傅临风。 这时, 傅良山走过来,看了眼钟娇,又试探的问道: “我妻子有救吗?” “我试试看。”钟娇没有把话说死,虽然,她看过不少年代文里的灵泉水,但是有的书里的灵泉水美白美颜,有的强身健体,有的起死回生。 她不知道她的灵泉水是不是真的可以起死回生? 美容美颜和强身健体,她是领教过的。 一家人目送钟娇远去。 傅良山责备的一摊手道:“二弟,万一有家人寻你,那可是好?” 傅临风坐下来,淡定的坐在角落里的草垫上,又淡漠的开始抓虱子: “京城有人一直在找这枚印章,” “所以那家人一直没事。” “如果真的找到了,你觉得他们会全身而退吗?”是的,傅临风早知道那些坏蛋已经得知这枚传家宝印章,正在四下翻找。 找不到,反而是原生家人的护身符。 再说, 他原本的家庭里也出了不肖子孙,正在寻找这个金色印章,准备私吞,甚至献给上边,寻找升官发财的途径。 他不会让这东西落入那些腌臜人的手中,尤其是那些不肖子孙。 万一那些人盯上自己就麻烦了。 所以把东西送给钟娇,也许是他最好的选择。 至少,他看得出这姑娘人品很好,不然,不会不顾小翠母亲的再三为难而救人。 而且,现在也不是认亲的时候, 罢了,看缘份吧。 傅良山伸手无言的拍了拍傅临风,他以为一直很了解他爹捡来的这个义子,而到现在,他才知道他不了解。 而且傅临风也早早的找到了家人,只是一直没有相认罢了。 马棚子里的推心置腹不谈,就说,趁着夜色又悄么溜回自家地窝子的钟娇。 一头扎进地窝子里,关好门, 嗖的, 她一下子闪进空间,一进空间,就迫不及待的找到小青龙, 一手把小青龙提溜起来,怒吼道: “给我吐出来!” 小青龙懵了一圈儿,看了眼拍着翅膀的小火鸟,俯冲下来,它赶紧嗷嗷的叫唤: “救我!” 小火鸟赶紧捋钟娇炸起来的毛道: “主人,你先听我说,先听我说,别一会儿再掐死它了!” 钟娇看了眼,自己提溜着小青龙的脖子,还真像是掐小青龙的模样,她松松手指道:“你……” 手指刚松开, 小青龙嗖一下子就滑溜的逃出了钟娇的手掌心。 小火鸟松了口气。 小青龙刺溜刺溜的钻进了草丛,眨眼儿不见了踪影。 钟娇气得叉着小腰,呼呼的直喘气,她不信她还弄不了一条破虫子了。 “主人,消消气。” 小火鸟拍着翅膀,安慰钟娇: “小青龙就是吞金兽,它吃金子,吃完就长成苍山雪龙。” 钟娇依旧不解气,气得直咬牙根。 特么的吞金兽啊, 自己就是再赚多少金子,也不够它造啊! 糟了, 以前自己收的那些小黄金呢? 还有那个羊脂玉矿? “放心,主人,它吃了之后,十二个时辰后,会拉出来,还是金子,只是上面的灵气让它给吸了。” 听到这里,钟娇肚里的那口火气,才渐渐熄灭。 能吃, 也能拉出来, 还能完好无损,这个结果还能接受。 “金子重量会减一半,但好歹还留下了一半。”小火鸟拍拍翅膀,飞得高了一些,怕主人一个不高兴,伸手薅它两根羽毛撒气。 眼看小火鸟怕波及给跑了,钟娇气得跺了跺脚。 吃一斤,拉出来半斤啊! 吃就吃吧,长大了就好。 自己家的宠物不宠着谁宠! 作为主人得大气一些。 草丛里的小青龙翻了一个白眼: “我吃一斤,拉一斤,好不好,根本就没有偷工吃料!这小火鸟净给我造谣!” “在主人面前败坏我形象。” “看看明天吧,我保证给主人拉一个一模一样的小印章出来。” 做好心理建设,钟娇泡澡去了。 她躺在别墅的大床上睡觉,中间不忘提醒小火鸟帮着看地窝子门。 天还没放大亮, 一阵难听的哭嚎声,就惊动了在空间里睡觉的钟娇。 “谁啊?”她问,哭得这么难听,跟要了命似的。 小火鸟一听,赶紧飞出去转了一圈,回来告诉钟娇: “主人,是金小川的地窝子,他叫着他快死了!” “听说流了好多血!” 钟娇一听就坐不住了,这金小川是自己的铁杆粉丝,对自己这个恩人是掏心掏肺,干活儿,战斗,永远是冲在第一线。 她必须去救金小川,不能让金小川就这么挂掉了。 真是要命啊! 嗖的, 钟娇赶紧冲出别墅,蓬头垢面的就朝着金小川家的地窝子跑去,比百米冲刺的速度还快。 金小川的地窝子前,已经围了一堆人。 纷纷窃窃私语。 钟娇没有听,直接上门推门,结果没有推动门,她大喊道: “金小川,赶紧开门,快点,我是医生,我能救你!” 金小川抽抽嗒嗒着: “你救不了我,我要死了!” “流了好多的血,我要死了!” “对了,我妈又寄来一些臭鸡蛋,我把臭鸡蛋都留给你,剩下就没有什么要交待的了。” “对了,我挂了,你就多给我烧点钱,别怕花钱啊!” 第141章 你不是医生吗?你给我检查 听着金小川留臭鸡蛋,跟留遗言留多少财产似的,钟娇又气又笑, 抬手, 她咣咣咣的敲门: “金小川,你个狗日的赶紧开门!” “再说,臭鸡蛋又不值个钱,你能不能给我留下点值钱的玩意儿?”钟娇一边逗他,一边想缓解一下金小川悲伤的小心情。 听到这话, 金小川在屋里哇的一声哭了, 一边哭,还一边伸手指着门口抽抽噻噻的骂道: “钟娇,你这个臭不要脸的,仗着漂亮,还想要我妈给我的银戒指,不行,这是我妈给我的,我死了,你也得给我埋在我身边。” 钟娇:“……” 还有存货啊, 不过, 不对啊, 这家伙现在挺较真,情绪不太对劲儿啊。 “我都快死了,你还琢磨着抠走我的银戒指,以后,我不再也跟你玩了,哇,啊啊啊!” 金小川在地窝子里一边嚎,一边哭,声音很大,叫唤的很凄惨。 就像肛裂了一般。 叫的是撕心裂肺的,让钟娇忍不住想到了鬣狗们那些损塞,专干这些不是人干的活儿。 动不动就掏水牛,狮子,野猪小伙伴的肛,还是打群架,一点武德也没有。 钟娇面对金小川‘死亡’前的本面目挣扎,叹了口气。 她没想要这货的银戒指啊! 是他自己吐噜出来的。 可真是, 哦,对了, 听着这货嚎得中气十足的,也不像快死的征兆啊,冲现在金小川这货症状,可跟人家傅母流了半桶血的样子差远了。 人家傅母是直接昏过去了, 话都不说出来。 这金小川哪有半点濒死的样子,不昏,脑子还清醒,还知道怼自己? 还流血,吓唬谁呢! “金小川,你这个狗日的,看你嚎丧着劲儿,比母野猪劲儿都大,还死,死个屁!赶紧给我开门,麻溜的滚出来!不然我踹门了!” 这货是想出什么幺蛾子? 想一出是一出的,她非得治治他不可! 金小川一听钟娇要踹门,噌的从炕上爬了起来,他躬着腰,伸手,朝着门口作揖道: “姑奶奶,可别踹,再踹,我还得花一毛钱找人修!” 一想到那一毛钱,可心疼死他了。 钟娇吼:“那你开门。” “不开,我快死了,让我死得体面一点,到时你把臭鸡蛋拿了,然后你们几个分分吃了吧。”金小川耷拉着眉眼,又坐在炕边上了。 他慨叹自己命苦。 还没活够,还没娶上媳妇,唉,他抬手扇了下自己的嘴巴。 都怪自己嘴咧咧,这下,真的娶不上媳妇了。 钟娇仔细分辨着金小川的声音,按理说应该没大事,但是,若这货这么消极下去,再一头撞炕上,也能翘个辫子! 得,还是踹门吧。 于是, 咣一声, 在吃瓜众人期盼的眼神之中, 钟娇抬脚,狠狠的朝着金小川的地窝子门踹去。 咣唧一声, 地窝子门就劈叉了,还分成了两片儿。 地窝子的棚顶子都跟着晃了几晃, 金小川没想到恩人真踹他地窝子门,心疼的地窝子门够呛,后来发现头顶的棚子开始掉渣了,抬新能源就发现棚顶子晃来晃去,晃得他直眼晕。 后来想着棚子顶可能连带被恩人踹塌了。 金小川一个轱辘,迅速跑出了地窝子。 轰, 就在他跑出来之后,地窝子轰的一声塌了。 灰头土脸的金小川,看了眼塌掉的地窝子,啊,没窝了。 他扭头,愤愤的盯着钟娇,小眼睛喷射着浓浓的怒火,他指着钟娇,咬着牙,呲了又呲,结果,在钟娇瞪了他一眼之后。 他赶紧把呲的嘴给闭上了, 所有的情绪也立刻萎蔫了。 接着, 他哇的一声捂着脸,哭开了: “哇,我死的时候,连家都没了!” 钟娇:“……” 她不是故意的,刚才她忘了收力气了,力气有点大,结果就把金小川的地窝子门踹烂了,没想到还把地窝子直接给踹塌了。 “行了,别那么事儿多了,先跟我走,什么死不死的,呸呸呸。”钟娇让人群之中一直咧着嘴吃瓜的方浩拎着金小川走了。 来到了自己的地窝子。 方浩把金小川扔进了钟娇的地窝子, 钟娇跟进来, 紧接着是孟泽城和苏丽君也跟着进来了。 他们是一个大集体,有事必须一起面对。 这才是友谊的力量。 不远处的王大芳撇了嘴角,十分不屑。 这样吃吃喝喝的友谊,她且看他们能坚持到什么时候。 贺双杰则是满眼羡慕,他叹了口气,尤其是满眼的看了眼身材窈窕的苏丽君,她和钟知青一样漂亮。 还很有钱。 钟知青自己是没机会了。 可是苏丽君现在还没有对象,自己是不是可以试试? 自己现在上工上得实在太累了,累得他想原地休息,但又不能歇下来, 他得拼命赚钱, 他想走捷径了。 他想:如果娶个有钱的女人,是不是一切就可以解决了? 而且苏丽君那么漂亮,听说家世也不错,是个好的选择。 此时的贺双杰有些犹豫,内心也比较挣扎。 钟娇的地窝子里, 金小川蔫耷耷的坐在炕头上,四人站在金小川跟前,八只眼睛紧紧的盯着他。 方浩油渍渍的出口: “你咋快死了?” 孟泽城也道: “你还快死了,放屁吧,昨天,你还抢了我半块饼子,两块干白菜叶子,还有两块马肠,吃得比我都多,你咋就快死了?” “快死了也是撑死的,是你吃得太多了!” 话落, 噗嗤一声, 地窝子里一阵阵的噗嗤噗嗤的笑声响起来。 让想哭的金小川咧开嘴,直接也跟着笑了起来,笑完,他又接着哭: “真的快死了,昨天晚上,我一直流血,流了好多,我妈说流血多了,人就完蛋了。” “呜呜呜。”金小川继续抹着眼泪哭着,眼泪吧嗒吧嗒的掉着。 众人的笑戛然而止,看样子,金小川没有说谎。 “你哪儿流血了?”苏丽君上下打量着金小川,左看看,右看看,前看看,又拽起金小川后面看看,没有看到金小川流血的地方啊。 这就奇了怪了。 方浩突然眼睛一亮,扯了扯金小川: “我让他们出去,你脱了裤子,我看看,是不是天天背土累得你肛裂了?” 不说还好, 一说金小川哇的又哭了: “那可怎么办,肛裂了,我从哪里拉屎啊!” 众人一窘。 钟娇想了想说道: “方浩留下,给他看看怎么回事,我们出去回避一下。”钟娇认为这病毕竟涉及到隐私的地方,她们女生看人家光屁股腚也不方便。 这画面哈,她不敢想。 如果是肛裂也没啥,她给金小川开点药膏就行了。 一会儿方浩看了,她给药就得了 钟娇扯着苏丽君, 孟泽成随后,三人就要走出地窝子。 这时, 金小川嗷的一声,一把推开方浩: “不行,恩……钟娇,你不是医生吗,你给我检查!我不让方浩查!” 第142章 要不别看了,我死了一清百了 钟娇一拍脑门,对啊,自己是医生啊! 医生眼中无男女。 其实,她也可以给金小川检查。 主要是刚才外面村民一直在看热闹,这个年代又是男女大防,所以她确实不太方便给金小川看。 不过,她是医生, 这样,一切就可以迎刃而解。 钟娇扭头,试探着问金小川: “你确定让我给你看?” 金小川犹豫了一下,看着钟娇的麻花辫,羞涩的咬咬嘴唇,还是拼命的点点头。 方浩一看这个急眼了,赶紧拉着钟娇,挡住她: “诶,钟知青,别听他胡说八道,这地方,你别看,我看了给你说说就行了。” 如果钟知青看了金小川的黑屁股,这下子要是传出去,钟娇的名声不得完了。 到时,钟知青和顾同志的事情也得黄了。 那可不行。 不能让这样的事情发生。 他方浩绝对要保护自家的饭票子! 一听方浩不同意钟娇给自己看病,金小川气呼呼起身,上前,又一把推开方浩,这回力气大,直接把方浩推了一个屁股墩。 这方浩想看自己屁股,没门! 估计看完,还得笑话自己,哼,他就不让方浩看,临死也不让方浩看。 \/(tot)\/~~ 方浩呲着牙,指着倔强的金小川,对着钟娇道几人道: “你们看看,这家伙这手劲儿,这么大,还要死了呢,狗屁!” “我看他死不了,我得被他推一个跟头,摔死了!” “哎哟,我的屁股摔两瓣了!” 金小川死死的盯着方浩,咬着一口小碎牙: “你屁股本来就是两瓣,别想讹我,你妈生你时就这样,要算账,你得找你家老娘算账去!” “你得问你家老娘,你出生时候,干嘛不给你生个四瓣屁股!” 以前,他干过这事,被他妈给怼了。 他妈就是这么怼得他。 今天正好活学活用了! 方浩:“……” 没想到——这个金小川生理知识还挺丰富。 怼完方浩,金小川又蔫巴了,又开始缩在炕角,眼泪汪汪的掉金豆子。 钟娇看着金小川躲在炕角,又抬起眼,巴巴的望着自己,像一只被人遗弃的小奶狗,流着水汪汪眸子,期待着被收留。 就挺可怜见的, “你们出去吧,如果是肛裂,我给他上点药就成,我是医生,看病没有男女之分。”钟娇想着不管哪里出血,她都得先给他看看。 方浩不是医生,也看不出个所以然来。 还是她亲自来吧。 “这样,我跟你留下来。”苏丽君想留下,陪着钟娇,这样钟娇的名声也没啥问题,毕竟外面围了一圈儿看热闹的人。 她担心村民胡说八道,对钟娇不利。 尤其是现在娱乐少, 村民们和知青们都闲得无聊,吃个瓜,恨不得贴身去吃。 所以, 刚才聚集在金小川地窝子门口的吃瓜群众们,已经转移了阵地,一窝蜂儿似的涌到了钟娇家的地窝子跟前: “哎哟,听说那个金大郎快死了。” “哎哟,虽说矮了点,穷了点,黑了点,瘦了点,以后八成娶媳妇都困难,但一下子死了也就挺可怜的。” “是啊,还没娶媳妇。” “他太瘦了,估计那啥也不行,不然,我家闺女就考虑嫁给他了。” “得了吧,你家闺女是个傻子,人家就是炕上活儿再不行,也不会用傻子的。” “你怎么埋汰人呢?” “我怎么埋汰人,你是不是想你家闺妇是寡妇还想嫁个知青,嫁个屁吧,你闺女不是和徐光棍一直钻一个被窝儿?” “……” 吃瓜群众吃着吃瓜,开始互掐起来。 地窝子里, 金小川看了眼苏丽君,摇摇头: “我祸害一个人就行了,你出去吧。” 钟娇:“……” 合着这货就想着祸祸他一个人? 这个金小川,真是臭不要脸,还没男德,真不想给他看病了。 听着外面的吃瓜群众打了起来,注意力也分散不了不少。 钟娇想了想,瞪了金小川一眼,只能对苏丽君道: “苏知青,你出去吧,我是医生,什么都能解决。” 她知道,苏丽君是为自己着想。 方浩想再说话,钟娇看着他摇了摇头。 孟泽城叹了口气,先行一步离开了地窝子,他的女神饭票马上被金小川的黑屁股给污染了,呜呜。 苏丽君和方浩、孟泽城走出钟娇的地窝子,还替钟娇贴心的关上了门。 他们就趴在地窝子门上守着。 地窝子里面, 钟娇抱着肩,看着现在羞涩多于怕死的金小川,命令道: “脱裤子!” “你这个女人,怎么没有一点羞耻心,上来就让我脱裤子?”金小川又噌的站了起来,双手捏紧裤腰带,害怕的后退了好几步。 钟娇气坏了,她伸手指着金小川: “金小川,你不脱裤子,我怎么看你到底是不是肛裂?” 金小川无语。 想了想,还是整个人趴到炕边,然后慢吞吞的解裤子。 解完。 钟娇一看,真是黑黢黢的啊! 比脸蛋子还黑, 都不知道这是怎么长的,大白天的,真是白天天捂着了。 钟娇迅速从口袋里掏出口袋戴脸上,还戴上一次性手套,然后就给金小川做检查…… 金小川整个脑袋缩到脖子里, 脸, 脖子, 耳根子全红了。 红的他都能感觉出来,烫手得慌。 钟娇笑了笑,看着跟个鸵鸟似的金小川藏着脑袋,露着腚。 这是啥乐人的小姿势 她又噗嗤一声笑了。 金小川感觉自己的屁股都羞红了,滚烫滚烫的,这个女人,真不害臊,还一个劲儿的看,看半天,也不说是啥病,简直是庸医! “没有肛裂啊?”钟娇一边检查,一边纳闷。 “门口也没有长痔疮,里面到底长没长痔疮和肛裂,我就看不到了。” 她又没有曲里拐弯的千里眼。 “疼不疼?”她按按花花。 金小川咬牙摇头:“不疼。” 钟娇接着检查,左按按右按按,金小川都没有喊疼。 “对了,你的血在哪儿?”她一直没看到门口外面出血啊! 以她一个医生的经验来讲,这肛门应该没事。 “前边。”这一声,金小川的声音比蚊子哼哼声还小。 钟娇气呼呼道: “转过来。” 金小川伸手迅速捂住前边,脸色低迷扭曲: “要不别看了,我死了一清百了。” “我是医生,你能不能死,我说了算!”说完,一手就扒拉他的双手。 这一下, 钟娇懵了,然后是惊喜的问道: “你是女生?” 金小川也懵了,低下头,小声摇摇头嘀咕: “我妈说,不管男生女生都不能和我睡在一起,我只是金小川,不分男女。” 他也不知道她到底是男的还是女的,所以一直不娶恩人。 好歹恩人有人嫁了,他就放心了。 “不不,金小川,你是一个女生,只有女生才会这样,明白吗?”钟娇耐心解释。 “不不,金小川,你是女生,这现象是女生初+潮,是正常的正理现象,你没有病,很正常。这还能证明,你是一个健康的女生,明白吗?” 钟娇对这个意外,很意外,但很快恢复了神智,重新给金小川解释。 金小川摇摇头,然后低下头,抠着手指头,不自信的小声喃喃道: “我真的是女生?” 钟娇确定安慰着道:“嗯,只有女生来这个,男生不能。” 金小川重重的吐了口气,隔了一会儿,才小心的撩起小眼皮问: “我以后能嫁人吗?像你一样谈对象,然后嫁人?” 钟娇伸手拍拍她胳膊,笑着说: “当然可以了。” “世界上,总有那么一个人在等着娶你呢。” 金小川咧开嘴傻笑了下,然后又闷下头,抠着手指缝里的倒刺皮,吭哧了一会儿,才小声悲丧道: “但,我妈说我不能娶媳妇,也不能嫁人,还说我不是男人也不是女人。” 第143章 是不是顶不住了? 一时间, 空气陷入诡异的安静之中。 几秒后, 钟娇想了想说, “你能来例假,证明你就是女生啊!” 她不明白,为什么金寡妇给金小川灌输这样的思想,不男不女的,是啥玩意儿,地球上可没有这种中间货。 金小川摇摇头,努力的抬起来,也不抠手指头了,眼底泪花涌动: “我妈那天是抱着我哭的,哭得稀里哗啦的,她说她宁可我是一个正常的女娃子,宁可娘俩儿被爷奶赶出院子,也不能让我不男不女啊!” 钟娇:“……” 不男不女? 难道是金小川两性人? 不对啊,刚才她检查过了,金小川是正儿八经的一名女性,根本不是不男不女的中间货啊! “金小川,你你,别胡思乱想!”钟娇还是安慰着泪水涟涟的金小川,伸手拍了拍金小川满是沙土的头顶。 “我没有乱想。”金小川想了想,抹了抹脸上的泪花。 后来,她直接打开棉衣,用牙咬开棉衣的夹层线,从夹层里拿出一张泛黄的纸: “这是我妈,前两年带我去邻城检查的结果,呜呜呜。” 泪水,嗒嗒嗒的落在金小川递过来的那张检查报告上。 是的, 是一张泛旧的的检查报告。 报告上还盖着邻城市人民医院的公章,还有医生签名。 一盆冷水兜头落下,钟娇打了一个激灵, 她感觉不妙,但还是表面上保持镇定的接过了金小川手中旧的检查报告。 拿过检查报告,钟娇一边看报告,一边脑海里冒腾着金小川呜呜的哭声。 “别哭了,我看看再说。” 钟娇心烦意乱的看着报告: 【先天性x道封闭。】 【医生建议:如果初次见血,一定是其它部位出现病变,必须进行手术,以免发生相关感染。】 好吧, 这就是传说中的s女。 唉, 钟娇叹了口气,把检查报告折好,然后拽了拽金小川的胳膊,十分确定道: “首先,我告诉你:你不是不男不女的家伙。” “二,你是一个女生。” “三,但你这个女生有点小问题,需要手术解决。” “这就是这个报告传达的意思。” “听明白了吗?” 金小川的哭声戛然而止,猛然抬头,伸手用力的抓住钟娇的胳膊,简直歇斯底里,当听到外面一片议论声,她又泄了气,压低声音问: “我真的是女生?” “是的。”钟娇目前没有先进的仪器,凤凰山庄里没有ct,也没有放射仪器,只有扫描金银票玉等等的扫描仪。 “那我……”接下来,金小川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办了? 钟娇叹了口气,开始给金小川科普生理知识:“这叫例假,每月一次。” 金小川惊愕的跳了起来, “月月流这么多血,那不得死人?” 钟娇白愣了金小川一眼: “这是正常的生理常识,一个月就补回来了,再说,世界上这么多女人都活得好好的,你可别瞎逼逼了。” 金小川真是一个大傻叉。 “说正事,你是女生的问题揭过去了,现在就是你得去医生检查一下,再检查下你的身体情况,到时做个矫正手术,这样,就会彻底解决掉你的问题,到时,你会变成一个健康的女性。” 钟娇告诉金小川得去医院检查一下,再手术,这是必需的。 不过,有一点担心,钟娇没告诉金小川,她有点担心金小川没z宫。 如果金小川没z宫,就是真正的s女,她也真的没法子整了。 咋塞个z宫进去? 没这技术,后世也没有。 哎。 但她对金小川的担心没表现出来,表现出来的都是乐观。 看看这货要死要活的,得好好安慰着。 过了好久, 金小川才抬起头来,小声的问: “你能帮我保守这个秘密吗?”金小川抬起眼,脸上多了些顾虑与忧愁。 钟娇眨眨眼,故意逗她道:“为什么?” 金小川急切道:“如果爷奶知道我是女生了,就会把我妈赶走,我不想我妈那么大岁数了,连个家都没有。” 爷奶重男轻女,还偏心她大伯。 天天惦记她家房子。 来沙漠支边,也是大伯一家怂恿爷奶给自己报的名,爷爷眼儿都没有眨一下就给自己报了,临了,爷奶还说,不指望她这个孙子给养老,有大伯家的哥哥们就够了。 爷奶从小就不喜欢自己,还嫌自己长的埋汰。 钟娇摆摆手,严肃道: “知道了,放心,刚才想逗逗你。” “那一会儿出去……”金小川担心钟娇说漏了馅,还是小心的嘱咐钟娇。 钟娇伸手指弹了弹她黑黑的小脑门,拍拍胸口,大方道: “行了,小丫片子,以后姐罩着你,保证让你在沙漠里横着走。” 说完, 钟娇故意眨了下狡黠的眼睛,走了出去,猛的拉开门。 吱一声, 门开了, 扑通, 扑通, 扑通, 趴在她家地窝子门上偷听的几个人,瞬间扑在了地上,全部啃了钟娇脚下的土。 噗, 噗, 噗, 啃了一嘴土的几个人狂吐着嘴里的土。 钟娇伸手,一个挨一个挨的弹了一个脑袋蹦:“你们几个,偷听啥,瞎胡闹,一边去!” 哎哟, 哎哟, 哎哟, 方浩,孟泽成,苏丽君几个人便捂着脑门跑开了。 地窝子外的吃瓜群众只是退了几步,仍旧想吃一下瓜,都想问问刚才地窝子里孤男寡女的都发生啥了? 瞅瞅钟知青脸色正常,眼睛也不含春,嘴巴也没有肿。 双腿走路也如风, 好像啥也没干。 但吃瓜群众们不死心,非想打听打听点别人的隐私才肯罢嘴, 这年月就是爱听个炕事儿。 “钟知青,你们干啥呢,刚才在屋里呆这久?”村里大娘开始打听了,语气阴阳怪气的,而且那双眼睛很毒辣的打量着钟娇, 好像非得要从钟娇身上找一点暧昧的蛛丝马迹出来。 其他好事的婆娘们还配合着: “是啊,钟知青咋回事?” “告诉我们,我们就不胡猜乱想了,要不然,总想着那啥不!” “就是……” 方浩恼了, 孟泽城的脸也阴了下来, 苏丽君更是气坏了,这人心咋这么阴暗呢? 几人撸了撸袖子,刚想冲过来揍人,结果钟娇伸手拦下三人,她铿锵有力的声音响了起来: “就是金小川拉屎拉不出来,把门口给拉裂了,流了许多血,没啥大事。” 她不会给这些人败坏自己的机会。 还有,她得保护金小川。 她答应罩着金小川了。 “还有,如果婶子们以后肛裂出血,长痔疮什么的,记得来我这里拿药。” “对了,嘴上得积德,要不然,这口疮没准儿长哪儿呢,上边下边都有可能。”钟娇抱着胸,看一眼没了什么兴趣的村民们,笑了笑。 这个理由很好。 堵嘴,又堵后嘴。 村民们都怕肛裂,长痔疮,再想想肛裂能拉一堆血,纷纷吓得讪讪的闭了嘴,有几个打头的已经开始捂着嘴要走了。 可不能挨咒长痔疮,更不能肛裂,老受罪了。 据说村里的上一任老黄牛就是肛裂,然后流了好多血,给疼死了。 这时候,村长姜援朝来了, “天天看热闹,不怕扣工分?赶紧走,再不走,都扣你们一天工分!”姜援朝背着手走过来,看着这些堵在钟娇地窝子口的村民们。 气不打一处来的吼道。 哗的, 剩下的村民,还有知青迅速捂着嘴离开了。 不远处,傅临风又来捡牛粪,还时不时的扫向钟娇这边。 钟娇瞅到远睡的傅临风时, 心里一个咯噔,难道是傅良山的妻子顶不住了? 哟喂,她得赶紧去看看去。 自己说好今天早上过去的,不能失信于人! 第144章 他是有私心的 吃瓜群众们都走了, 大家伙儿都认为金小川长了一个不好治的大肛裂,导致他拉了好多血。 回去的路上,村民还捂着嘴叹息: “哎,以后可别传闲话了,不然嘴上长痔疮。” “就是,我说张寡妇那嘴角,怎么一直长痔疮,肯定她又传别人闲话了。” “那张嘴,就天天不消停。” “对对,以后我们捂紧嘴巴。” 王大芳也跟在人群后,本来,她不想来,为了热闹,也只能来了。 热闹多好看,挖土多枯燥。 听说金小川只是有了点肛裂之后,有些遗憾,咋没死呢。 她怨气满满的小声嘀咕: “长个肛裂,跟来大姨妈似的,还流好多血,贱人真是矫情!” “怎么不流死他金小川!” “活该,让金小川天天怼她,看看,不落好下场吧,老天爷都看不过眼去了,这金小川长痔疮了,活该!” “不对,金小川是肛裂,对,多拉血,拉死他!” 王大芳小声的咒骂着,一句接一句, 不巧被旁边耳朵尖的一个村民给听见了。 她凑近王大芳小声提醒: “王队长,你这个人不好,咋能诅咒人呢,小心你痔疮长嘴上。嘿嘿嘿。”说完,村民得意的走了。 她倒要看看王大芳说金小川坏话,长不长痔疮。 如果长了,以后,自己再也不说别人坏话了。 如果说了别人坏话都不长痔疮,爱咋滴咋滴。 以前,也没有听见别人诅咒了别人,然后就长了痔疮的,别是钟知青来唬人的。 王大芳心虚的四下看看,手捂着嘴,捂着更严实了。 钟娇也听到了人群之中的议论, 尤其是听到了王大苏对金小川恶毒的诅咒。 这个王大芳阴险又恶毒,也不怕咒人折寿? 她决定先拿这王大芳开开痔疮刀,晚上再开,这次就是一个很好的借口,让王大芳一直嘴欠,老是想找自己的茬儿。 关键是太恶毒的诅咒别人了! 这人缺德! 不过, 现在她还有几件事要做—— 看着人们走得差不多了, 钟娇看了眼跟在周围的四人,都不错,在关键的时候没掉链子,还算友谊的小船没翻,也没白给他们几个投喂,有良心。 “孟泽城,你今天和方浩挤一个地窝子,让金小川住你的。”钟娇看了眼孟泽成。 孟泽城现在住的就是以前她住过的地窝子。 金小川是女的,无论如何不能和方浩或者孟泽城住一起,但也不能和苏丽君住一起,明面上金小川还是男生。 方浩撇了撇嘴: “让孟泽城和金小川挤一块儿得了。” 今天这事又不怪他,今天地窝子是钟娇踹塌的。 钟娇懒得理方浩,看了眼金小川道: “走,去那里收拾一下你东西。” 孟泽城想了想,迅速回了自己地窝子,把自己的家私家伙什给搜集出来,扛着一个大包袱就去了方浩的地窝子。 他就一个宗旨,一切听饭票子的。 安顿好金小川,钟娇朝她点点头,然后迅速的离开了地窝子,还有一个病人等着她救。 哎哟喂, 看她忙得脚打后脑勺的。 钟娇拐了几个弯,在没人注意的情况下,迅速敲响了马棚子的门。 傅良山来开门,当看到钟娇的时候,迅速把门拉大,赶紧把钟娇请进来, “钟知青,我妻子还在睡,不过脉相比昨天好多了。” “嗯,我看看。”钟娇走到草垫前, 傅家大儿子傅少君,迅速掂了一个小板凳过来,钟娇朝他点点头,坐了上去。 傅少君脸红红的。 漂亮姑娘朝他点头,是感谢他呢。 “嗯,好转不少,跟我预想的一样。”钟娇号完脉,直接从包里掏出一瓶药: “这个一天一顿,早上吃一顿就可以。” 钟娇说罢,把药瓶打开,小药丸直接倒进掌心,然后看了眼傅少君:“麻烦倒口水。” 傅良山:“不用喊醒她吗?” 钟娇回道:“不用,多睡可以多恢复一些元气。” 叫醒了,我怎么好作弊救你媳妇? 傅少君赶紧去倒水。 这时, 傅家老二傅少言已经倒好了水,他直接递了过来,仔细的看着钟娇的动作,他想看看有啥玄机。 钟娇了解傅家老二的想法,毕竟这是前世的用毒高手。 她把药丸塞进傅母的嘴里,然后借送水的时候,悄悄滴了一滴灵泉水顺势滴进了傅母的口中,又喂了一口水,钟娇一按傅母下颔。 咕嘟一声, 药就悉数灌了下去。 “晚上,我再过来看看。”钟娇把剩下的药瓶递给了傅良山。 到时, 晚上好干活儿,他们也看不太清。 再说估计这一滴灵泉水应该会起很大的作用。 再说晚上来也方便,村民也不好看到。 傅良山握着手中沉甸甸的药瓶,心中感慨万千,真是莫欺少年少啊! 没想到一个二十来岁的年轻姑娘,硬是把他的发妻从鬼门关拉了回来,这是多大的恩情呐,以后无论如何,这钟姑娘就是他再生父母,此生此世的恩人。 傅临风一直默默的盯着钟娇,想要看看钟娇到底如何救人。 没想到过程很简单。 钟娇送了药,便离开了马棚子。 她不怕他们研究她的药,她的药是正常的药物成分,而他们研究也研究不出啥来。 而真正起效的应该是灵泉水。 她已经将那滴灵泉水直接灌入了傅母的身体里。 马棚子里, 傅良山看到弟弟傅临风一直盯着药瓶子,索性直接把药瓶递给了傅临风,他知道傅临风想干什么。 傅临风从药瓶里倒出了一粒药。 药丸滚落在掌心, 他伸手捻起药丸,放于鼻下,闭上眼睛仔细辨认: 佛手,独活,甘草,白术,升麻,干姜……一边嗅,他一边念着药名,念完,他摇摇头:“成份没问题,但是搭配得很妙。” “妙啊!”傅临风长叹一声,把药丸放于药瓶: “真是天外有天,人外有人!” 傅良山也点点头:“二弟,后生可畏啊!” 傅家三个儿子也暗暗称奇,就是这么一个搭配奇妙的方子,竟然救了他们母亲,这姑娘也太厉害了。 而傅少君想到钟娇那一张俏丽的小脸,还有冲他点头的模样,鼻尖微微映出一抹嫣红。 傅临风突然似有所悟,看了眼傅家三个儿子,又看看傅良山道: “大哥,有一事,弟弟不知当讲不当讲?” 傅良山捻捻下巴的胡须,摆摆手: “一家人没有什么不能说的,你尽管说。” “钟姑娘医术卓绝,在你我之上,不如,让少君三兄弟拜其为师,只是这样,恐险拖累了钟姑娘。” 傅临风是有私心的。 希望,能近距离的学到一些医术。 他有些医痴,凡是医术超过自己的人,是极为推崇的。 第145章 那人,他真的见过 还没回到地窝子的钟娇,连连打了好几个喷嚏,周围明明没有风沙啊! 谁念叨她呢! 回到地窝子前, 她看到几人已经把早饭做好了。 金小川不如以前能折腾了,现在老实了,跟在海底里憋气的王八似的,一动不动的蔫在角落里潜水。 钟娇:“……” 苏丽君把饭盛好:“钟知青开饭了。” “金小川,赶紧过来,肛裂了又不是嘴裂了,这么磨叽?” 她吼了金小川一声,金小川撩撩眼皮,哼了一声,才慢腾腾的站了起来,挪到了饭桌旁。 大家呼呼拉拉的抢饭吃, 但金小川今天没抢饭,吃得很是斯文。 方浩的嘴没把门的: “金小川,看看你,跟个娘们叽叽的,这么磨叽,赶紧吃,吃完我们比赛背土去,对了,听说今天有板车拉土,我们几个抢一辆去。” 金小川白他一眼,依旧我行我素的慢腾腾。 孟泽城看了眼金小川,又状似无意的瞄瞄金小川的菊花位置,心想:流那么多血,都以为自己快挂了,想想就可怕,这屎肠子得裂了多少。 再想, 自己的菊花都疼。 “行了,方浩,你少嘚嘚两句吧,菊花裂了,怎么也得好好养,你嘴疼还得养一阵子呢。” “金小川,别听他的,你就墨迹,当个娘儿们有什么不好,说不定,方浩还羡慕嫉妒恨你呢。”孟泽城怼了方浩两嘴。 金小川先瞪了方浩一眼,又瞪了孟泽城一眼,开始埋头吃饭,但还是没有加快速度。 苏丽君安慰金小川: “就他们吃得快,也不怕噎死,咱不跟他们学。” “对,噎死他们!”金小川一边吃饭,一边蔫蔫的来了一句。 钟娇松了口气,笑了笑。 金小川的心态很好,没有受到影响,还不错。 吃完饭, 四人溜溜达达的去干活儿,结果晚了,板车都让村民们给抢走了。 钟娇不在乎,继续挖土背土,干完了工分,她早早就回到自己地窝子。 然后, 闪进空间,泡了一个澡,泡澡的时候, 突然发现空间里的小火鸟好像和小青虫子打起了架来。 这条小青虫子什么时候才能变成一条小雪龙啊! 变龙很慢,打架倒是很在行! 她穿上衣服,来到温泉不远处的草地上,看着撕打的一条虫子,还有一只鸡。 好吧, 这小火鸟就挺像一只鸡的,虽然羽毛是红扑扑的艳。 而那条虫子也是绿油油的亮。 小青龙在吼: “让你给我造谣,造谣我吃一斤拉半斤,放你娘的鸟屁!”它张嘴,一嘴叼住了小火鸟的一根羽毛。 “放你娘的屁,你前两天不是说,吃一斤拉一半吗,我有说错吗!”小火鸟扑愣下翅膀,没飞起来,气得爆叫。 小青龙恼火万分:“我说的是屎!不是金子!” 以前,它不食人间浊物,也不食空间浊物。 不过,最近它倒是喜欢上了林间的水果。 他是吃一斤拉一半出来。 穿肠过,总比不穿肠过好。 小火鸟:“谁让你说清!” 小青虫:“谁让你不长耳朵!” 小火鸟:“你奶奶个腿儿!” 小青龙原地弓形暴跳,嗷嗷嗷嗷直叫:“我非薅秃你不可。”说完张嘴狠狠用力咬小火鸟的翅膀。 “老子吞了金子,看看,又原封不动的拉出来了,你睁开鸟眼,好好看看,我只不过将这金子的灵气给吞了,让你造谣,破坏我和主人感情,我薅死你!” 真是虫子飞鸟儿叫,一片片,真乱套。 还前世的恋情呢, 都不及屎尿屁! 钟娇来到两只货近前,叉着小腰道: “别闹,别闹,我的小印章呢?” 这是重点。 小青龙嘴巴松开小火鸟,得意的晃脑袋指了指别墅: “你房间桌子上,和原来一模一样大小。” 等主人看到金子和原来一样,必须得暴训小火鸟一顿,不然它不解气。 “你们继续玩,我去房间看看。”钟娇嗖的一阵风儿似的跑了。 看宝贝要紧。 反正灵宠死不了。 小火鸟:“……” 小青龙:“……”就很受伤。 主人不公平! 吼吼吼吼! 空间别墅里, 她看到了别墅卧室电脑桌上的金色小印章,迅速拿了起来。 翻过来倒过去的看。 霍, 金? 是不是以前历史上那个屡次南下的游牧民族。 一侧还刻着‘无术’字样? 靠, 这人不是咱人们岳大佬的死敌吗? 原来是他? 这人有几分才华和政治才能,最后权力过大,死于兄弟阋墙。 啧啧, 原来是他的统帅印章啊! 钟娇又仔细观察这宝贝, 金印最上面雕着一只腾飞的斑吉, 斑吉是他们的图腾,有人说是一种巨大的史前鸟类; 也有人说是一种巨鹰,这方的人们都称其为鹰神。 这鹰类似于海东青,凶猛,速度极快,嘴巴像铁钩,爪子锐利无比,全身上下都是武器。 钟娇美滋滋的又看了看金光闪闪的印章, 鹰爪子都伸了出来,还像模像样的,就跟一个大钥匙似的伸着。 看起来怪怪的。 啧啧,小青龙这条虫子看来不错,吃什么就拉什么,只是吸吸灵气,没真吞金子,否则是这小印章就不能要了。 不过,咱当主子的不能小气,家里的宝贝随便吃。 呀, 这怎么印章拉出来,多了一股味道? 蹙蹙鼻子, 她低头嗅了嗅,发觉这味道越来越浓,而且越来越上头。 甘甜, 微土, 浓馥, 微醇。 靠,这是龙涎香的味道,这可是名贵香料。 这条小青虫,还没变成龙之前,居然可以将拉出来的金子变成香喷喷的龙涎香味道,可真是奇迹。 她得把库里的金子全拿出来,让它喷喷香。 这样金子更金贵了。 这是赚钱密码,也是香味密码。 喷了香味,物品价值自然上涨。 晚上, 她们五人一起吃了饭, 打发走了金小川和苏丽君,她借着夜色的掩护,溜到了马棚子边上, 到了的时候,她将半袋米,半袋面,还有一些干白菜干豆角,还有一些以前买的马肠拿出来扛在了肩上。 听到敲门声, 傅良山知道是她,迅速开了门,把人让进来。 结果就看到提了一堆东西的钟娇。 傅临风也吃惊的张了张嘴,没想到钟娇竟然给送了这么多东西过来。 “钟知青,太多了,你……”傅良山不知道说什么好。 钟娇把东西放下,心不急跳,气不喘,她淡定的看了看傅临风道: “就当印章换的。”她实话实说。 傅良山看看傅临风。 傅临风点点头,他知道这姑娘大约是见识不少,知道这印章的价值。 不过,这印章现在真不值钱,换袋米都烧高香了,没想到人家带这么多东西过来,超值换购了。 看得出来,这姑娘人品与医术俱佳。 这三个侄子倒是可以拜师了。 他已经准备好了香炉。 突然间, 傅临风想起了上次钟娇拿的那张画像,里面那个憔悴的老头儿还倒是还真像一个人。 那老头儿他见过! 第146章 不情之请,当讲不当讲 钟娇扭头看了眼草垫上醒过来的傅母,正冲着她颔首微笑, 她回之以笑,然后来到傅傅母身边,坐在傅少君递过来的小板凳上,开始给傅母号脉: “钟……知青,谢……谢你。” “不客气”钟娇继续号脉,号完,她说起病情: “危险期基本渡过,再静观两天,如果没有什么意外,就可以慢慢恢复了。” 钟娇说得比较委婉。 但不排除意外。 话不可以说太满,这是前世爷爷行医生时,再三叮嘱她的。 傅良山激动的脸上的脏胡子都跟着抖动起来: “太好了,太感谢你了钟知青、” 钟娇摆摆手,轻咳了一下说: “傅医生,我只是说如果排除意外,就可以慢慢恢复,而且我也会尽量让傅夫人慢慢恢复。” 她很谦虚谨慎,也张扬骄傲,。 这一下, 傅临风对钟娇更是拜服了。 谦虚低调,为人踏实稳重,简直是天才之中的天才。 就连傅良山起初有些不太同意三个孩子拜师钟娇的事情,现在也有了一些动摇。 他不同意——是因为几个儿子与钟娇年纪差不多大,如果拜了师,以后他们三个儿子在这个行业不太好混。 毕竟一直有钟娇这个年轻的师傅压着,三个儿子不好混出头。 其实, 一开始,他以为傅临风让三个儿子拜师只是为了借机治疗妻子的病。 没想到这姑娘简直有一种老学究当世大儒的风范。 当为人师, 绝对当为人师。 只是会不会给钟知青带来麻烦呢?傅良山想的多一些。 毕竟他们的身份有些敏感,这也是傅良山最担心的地方。 傅临风深深的看了钟娇一眼,那姑娘很自信,没一丝忧虑。 这下,他可以确定,他嫂子应该是可以得救了。 这名钟知青看上去有把握救他家嫂子。 同时, 他又心疼的看了看三个瘦削的侄子,又看看沧桑不已的大哥,再看看病入膏肓的大嫂,生活的一切都如此艰难。 不过, 都因眼前这个漂亮姑娘的到来,改变了一切。 她就像一颗耀眼的宝石,迎着灿烂的一束阳光,熠熠生辉,如星原之火,照亮了这间狭小又逼仄的马棚子。 给他们驱散阴霾,带来生活的新希望, 他知道大哥大嫂伉俪情深,如果嫂子出事,大哥定难以支撑…… 到时,几个年幼的侄子何去何从,自己如何拯救? 今天早上,他还想着, 除了医痴外,自己就自私一些吧。 让三个侄子拜钟知青为师,傅家可以有诸多好处。 他还详细的告诉了大哥傅良山这个计划, 但大哥不太同意。 其实——最重要的是: 他怕几个侄子丧母丧父后,偏执过深,误入岐途,一生都毁了——但这句话,他没敢告诉大哥傅良山。 现在,他想起来,自己真是卑鄙,还想利用钟知青。 他自责羞愧不已。 人家钟知青坦诚相见。 而他却小肚鸡肠,布满算计,他真是愧对义父的敦敦教诲。 他想了想,不想再执拗的算计,不想再执拗的让侄子们拜钟知青为师,因为那样,很可能给钟知青带来麻烦,这件事就此作罢吧。 此刻的傅临风无比真诚,眼神里也充满了对钟娇的尊敬,他提醒道: “钟知青,你的画像还在不在,我想再看看。” 一听这个, 钟娇一喜,迅速掏包,把嫡亲爷爷的画像拿了出来,恭敬的递给傅临风: “傅医生,您看看,见过这人吗?” 傅临风拿过画像,仔细观摩,甚至又用手遮挡,试图挡住一些胡子什么的,然后他的目光落在画像中爷爷的太阳穴上。 他指着爷爷左边太阳穴道: “我看到的人,太阳穴好像有一颗痣,你这个肖像里没有。” “当时,我们坐的是同一节车厢。” “当时,他的侧面正对着我,我很清晰的看到了他的侧面。” “他的正面印象,是我们下车的时候,微微扫了一眼,印象我不太深,不过这双眼睛,这脸型有点像那个人。” 钟娇一听这个,激动的立刻抓住傅临风的胳膊,问: “他在哪儿?” 傅临风摇摇头。 继尔又想了想,有些自责的说: “他好像在伊县下的火车,具体到哪里,我真的不太清楚。” “那时,也许我和他唠唠嗑就好了。”傅临风是真后悔,没说话。 哪怕被人打一下,也能知道个准信儿。 毕竟钟娇可是自己一家子的救命恩人。 钟娇刚刚提起来的激动与精气神儿,刹那间,全给消散了。 不过, 她还是有点小欣喜,毕竟嫡亲爷爷可能就在伊县,和自己很近很近。 这样的结果,其实已经很好了, 至少是和自己同一个县。 而且听小火鸟说,爷爷也在棚子里,身体不太好,好吧,她得赶紧去看看爷爷去,但一个个公社找,也不是个事儿。 她得想办法去县里一趟,打听打听。 实在不行,她再一个公社,一个公社的打听。 这天气已经凉了一些,到时爷爷少吃少穿,本来身体不好,到时吃不好穿不暖的,可别生了重病,那就麻烦了。 这里的天气入冬贼快,很可能今天还是秋高气爽,一眨眼就是冰天雪地了。 “这已经非常感谢了。”傅临风关于爷爷的描述,让大海捞针寻找爷爷的钟娇,有了一个大致的方向。 这方向和范围已经缩了很短。 钟娇准备离开, 傅良山看着两袋米面,还有一堆干菜,还有一些马肠,他们有些不好意思要,这些物资哪那么好弄。 这么多,得多少钱, 关键,这是多少钱也买不着的。 除非黑市, 去黑市得担多少风险。 他们要了一个姑娘家的粮食,还算是爷们吗? 傅少君看懂了父亲与叔叔的意思,拎上米面和干菜就要给钟娇提回去。 钟娇按住傅少君的胳膊道: “这是小印章换的,不用你们来还,我们正常交易。”她看得出这一家虽然心眼子多,但对自己贵在还真诚一些。 傅少君看了眼姑娘拦住自己胳膊的手,脸又红了起来,他低下头,看着自己露出脚趾的鞋子,脚趾不由紧张的往里缩了缩。 傅良山和傅临风看到钟娇真的不想收,朝着傅少君点点头。 可惜傅少君低着头没看到父亲与叔叔的眼神, 傅少松,也就是傅家老三,瘸了一条腿的,他拐着腿上前,按了按傅少君的胳膊, 待傅少君抬起头,傅少松朝大哥摇了摇头。 明白的傅少君便放下了手上的粮食,看到钟娇按在自己胳膊上的手已经收回去,微微松了口气。 老二傅少言嫌弃的看了眼大哥。 傅少松则是无奈摇头。 待钟娇就要拉开门的时候,这时候,傅良山走过来,伸手拦下钟娇,他攥紧拳头,鼓起勇气道: “钟知青,我有一个不情之请!” 第147章 直让人受不了 傅少君的脸拉了拉, 他扯了扯傅良山的衣襟,不太想拜师,这样下去不是挺好吗,干嘛非得拜师! 再说, 不拜师, 钟知青就不给他妈看病了吗? 他不乐意拜师。 如果拜师了,钟知青就比他整整大了一辈儿,感觉就是怪怪的。 不好! 老二傅少言嘴角勾了勾,他爸现在开窍了,终于明白了他二叔的‘险恶用心’。 不过呢,这样对钟知青有点不太公平, 对他们兄弟几个呢,以后的发展也不太公平。 哎,反正老父亲在,他说话也不顶用。 反正, 老二就是夹心饼干! 中间货。 老三傅少松只是默默的观察了一下钟知青,然后就淡定的瘸着一条腿,继续垂着头,扯了扯露出黑棉花的袖口,今天没虱子玩,也没意思。 钟娇瞅了瞅一脸诚恳的傅良山,抱着双拳,虔城的望着她。 就像望着升空的上帝, 不对,是望着升空的老神仙。 钟娇感觉自己的形象嗖一下子高大上起来, 在云彩里飘了一会儿, 她才尴尬的捋捋头发帘,感觉脚底有些轻轻飘的,就感觉不太真实。 这些人都是后世佬啊! 甭管反派不反派的! 傅临风更是名闻华夏,医术一绝。 钟娇淡淡的又扫了一眼,都低着头的傅良山的三个儿子,一个儿子还拽着傅良山衣襟…… 而傅临风就淡定的一批,眼角还绽出一丝笑意,一副老怀安慰的模样。 这些人的表情是个什么东东? 各怀什么小心思? 不过,她才不怕。 前世的钟娇什么没经历过? 各种商战,各种尔虞我诈。 她早就练成老油条了。 谁怕谁? 所以,她收起所有情绪,看了眼傅良山还在热情的抱着拳巴巴的等着自己表态,她不紧不慢抬手示意傅良山说: “傅医生,没有什么不该讲的,能帮则帮。” 她不是神仙,实在帮不了就帮不了。 傅良山察觉到钟娇一如既往的说实在话,不矫情,不骄傲,对钟娇的印象越发好了。 因此, 他更下定了决心。 “钟知青年纪轻轻,就拥有如此高超的医术,实在是天下奇才。”傅良山吹完彩虹屁,顿了顿,才道: “在下几个儿子,头脑尚可,也有一定的医学底子,我和临风医术有限,不知钟知青能不能收他们为徒?” 傅临风满意大哥傅良山的表现,终于不榆木疙瘩脑袋死犟了。 老大傅少君不扯傅良山的袖子了,抬头望了望马棚子的顶子, 唉。 完了。 老二傅少言扯扯嘴角,果然是这件事。 老三傅少松依旧扯着黑棉花套子,翻来覆去的找虱子,突然找到一个,咯嘣一下就给捏死了,捏得还挺脆。 动静挺大。 循着声音,钟娇看了眼傅少松,霍,这货在这里挤虱子呢。 看起来,还挺解压的, 以前,听说挤死虱子的声音挺脆。。 没想到果然如此。 看来,没有刮皂片解压的日子里,掐虱子也是一件愉快的事情。 “傅医生,我太年轻了,可能也是误打误撞治好了你夫人的病。拜师就别了,以后我会发挥最大的能力治疗您夫人。” 钟娇被这一句拜师惊得吓得后退了好几步,连连失措的摆手。 哎哟,吓死姑奶奶了。 看着三个少年, 均都是少年,在她眼中,瘦瘦的,更显小了。 有一种感觉,就像,她马上升级做继母似的错觉。 不行,她真不行。 她一个人吃饱全家不饿,再带三个小徒弟,可咋整,千万不行。 傅良山以为她是谦虚, 傅临风以为她是不好意思。 傅少君松了口气。 但——父亲频频向他们三兄弟挤眼睛。 傅少君茫然,这爸快不能要了?就不能顾及一下自己的感受? 傅少言了然, 傅少松依旧掐虱子。 傅良山看到三个逆子不动,气坏了,他转过去,一个一个的薅住老大老二衣领子,两只手薅不过来, 傅临风赶紧上前帮忙,也薅住一个最小的。 傅家三兄弟:“……” 这个苟二叔。 咣咣两脚, 傅良山就把大儿二儿子给踹膝踢倒。 傅少君:“……” 爹疯了。 傅少言:“……” 爹魔怔了。 傅少松也不抓虱子了,被傅临风直接薅起衣领子,如法炮制大哥的做法,也给他的膝窝子来了一记温柔的踹。 扑通, 三兄弟排成一排,齐齐跪在了钟娇的跟前。 钟娇又摆摆手,感觉不顶用,下一秒,她转身,准备夺门而出。 拉了下门,门没打开。 这一家子损塞! 扭头,她刚要说让傅家人帮自己打开一下门。 结果, 她就看到: ——傅临风从怀中拿出准备好的香炉,再从地面下抠出一个火折子,直接就把香炉上的香给点上了。 钟娇:“……” “敬祖师爷!”说完,傅临风带头朝西北方迅速一磕。 然后,他按着傅少松的头往钟娇方向的地上一磕:“快拜你的师父!” 他还扯扯傅少松的头,让他的头磕得对着钟娇正一点,别磕偏了。 傅良山一看大喜,学得非常快,立刻一手按着一个儿子的头。 砰砰, 在地上冲着钟娇磕了一下,后来,想到得磕三个, 便又按着两个儿子给钟娇磕了两个。 傅临风当然也按着傅少松也给钟娇磕了三个。 钟娇:“……” 完全处于懵逼状态。 她是谁? 她在哪儿? 她没同意收徒弟,这傅良山和傅临风纯粹是强人所难。 磕完头, 傅临风赶紧道:“拜师仪式完成,少松,你和几个哥哥给师父敬茶去!” 然后, 傅临风又从地下的一处地方,抠出一个布包,打开布包,里面包着几只精致华丽的杯子同,还有一个小布包。 钟娇感觉傅临风应该叫做傅老鼠吧, 跟贼似的,怎么这么能藏东西? 她看着傅临风把小布包打开,捏出几粒茶叶碎扔进三个精致的杯子中,闻起来,味道不错。 是好茶。 哗哗哗, 几下, 傅临直接拿了灶上的水壶,泡了三杯茶。 分别递给了三兄弟。 傅少君:“……” 坑侄子啊! 傅少言:“……” 二叔真腹黑。 傅少松:“……” 一只腿跪得有些疼,有些累,二叔再快点吧。 钟娇感觉自己成了工具人, 傅少君握着茶杯不想递,这时傅良山一把握住他的手,拽着他的手,直接将茶杯递到了钟娇面前。 钟娇赶紧后退两步, 咣一声,她的后背顶在了马棚子的门上。 好吧, 她已经退无可退。 钟娇皮笑肉不笑的挥挥手: “傅医生,我只是尽一个医生的本份,你们不必这样。” 第148章 得答应我一个条件 天天有三个小尾巴跟在身后,想想,浑身就不爽! 吼吼! 而且, 还要, 面对时不时冷不丁冒出来的金小川, 还有几个时刻刷存在感的饭搭子? 哦哦, 钟娇感觉有点疲软,何况现在金小川还要去城里检查动手术,她也要找爷爷,她可没有时间带孩子啊。 孩子还是仨儿, 最重要的还是棚子里的人。 就很令人头秃!!! 让人头秃的傅临风看了眼燃着的香炉,三支沉水香正在并列的燃烧着。 火焰明亮, 闻起来,深沉、浓郁,很好闻, 让安于浮躁,沉在静谧。 钟娇深深吸了口气沉水香的味道,心神渐渐安宁, 她看了眼拽着傅少君被迫递过来的热气腾腾的茶杯,高举过他头顶…… 她偏了偏头,不想接,一万个不想接! 傅少松又看了一眼淡然的钟娇,另外一个手指随意的在掌心掐算了几下, 突然间, 他心下骇然,指尖都跟着颤抖起来。 倏的, 他举茶的手,猛的挣脱开二叔傅临风的禁锢, 另一只手拄地,支撑着自己怆惶的站了起来,他眸光沉重而虔诚,傅少松重新来到钟娇的近前, 撩起短了很多、露出棉絮、露出脚踝的小脏灰棉袍子, 扑通一声跪倒, 接着砰一声, 他重重的磕了一个响头, 动作流畅自然,没有一丝不情愿及矫情。 然后,这少年双手再次恭敬的举杯,缓缓举过头顶,仰起脑袋,忽闪着淩动的大眼睛,坚定道: “师父在上,受徒儿一拜!” 钟娇更懵了。 这孩子是抽了什么羊角风? 刚才是强按着被动给自己磕头,现在主动磕头。 是磕上瘾了么? 她身子微微一扭,迅速躲,连连摆手: “孩子,咱别这样,你别折我寿,我还想好好的再活几年!” 她可受不了这样的大拜之礼,毕竟他们俩差不了几岁。 噗嗤, 傅临风没笑,反而重重的看了眼傅少松。 他心情无喜无悲,稍稍有一点欣慰,还有点遗憾。 表面上看,傅良山下一任长子傅少君在做主,其实少松才是那个最后可以决定一切的人,这小子,有一双极为慧利的眼睛,能洞悉世间一切。 只是这腿怕是好不了了。 唉。 毕竟干这一行的容易五弊三缺。 此时, 傅良山也懵了,心里有点五味杂陈,他没想到最后心甘情愿拜师的是傅少松,他家的小儿子。 只是小儿子懂点异术, 但医学相比较于老大老二来说,不是很突出。 没想到—— 如果不是心甘情愿,没有人左右得了老三的意志。 傅少君恼恨的看了三弟一眼, 又看了眼老二傅少言。 傅少言挑眉,看了眼老三后,不待舅舅再按自己,自己也爬起来,来到钟娇偏头的另一侧,扑通一声,也跪下去。 然后重重的磕了一个响头。 砰, 再举起茶杯,恭敬的举过头顶,递向了钟娇。 钟娇:“……” 一个折寿不行, 又来一个折寿的, 天哪! 这傅家简直是恩将仇报,要磕死自己啊! 自己可不想再当阿飘了! 于是乎, 钟娇一个扭身,把头转向了没人的另一侧。 傅少君脸上火烧火燎的,尴尬的跪在原来的地方,不知是进是退。 而二弟,与三弟已经堵住了钟娇的两个方向, 就剩一个方向了,他攥紧拳头,不想跪过去,如果一跪,就永远没有回头路了,傅家以耕读世家传了八代。 为人做事讲究一个信字,一个诚字,一个义字。 如果他跪了,一辈子就不能反悔。 傅良山与傅临风对视一眼,点点头,上前,一左一右架起傅少君,就又给架到了钟娇又一次偏头的方向。 傅少君:“……” 傅良山踢了傅少君的腿窝儿, 扑通一声, 人跪了。 傅临风按了傅少君的头。 砰的一声, 重重的磕头声响起,而傅少君却迟迟没有再抬起头,头沉沉的磕着地。 他知道一切已经晚了。 “行了行了。”傅良山薅了薅磕在地上不起来的傅少君,愣是没给薅起来。 磕吧,虔诚一点,拜师希望就越大。 傅临风看着了眼都跪过磕过的三个侄子,抱拳道: “钟知青,你看香点了,这祖师爷……” 钟娇看了眼,三个方向跪向自己的少年,后面是门,退无可退,他们一家已经把自己包围了。 呵, 傅家可真出息。 “香点了,还没烧完,你可以掐了。”他们想折她寿,没门。 钟娇直接快人快语,把傅临风的话给堵了。 “钟知青,这祖师爷也敬了,如果不收徒,祖师爷会不会怪罪?”傅良山赶紧帮着上眼药。 钟娇气得给笑了:“祖师爷正在忙,没看见你们敬他。” 傅临风与傅良山面面相觑,还能这么糊弄祖师爷? “钟知青,你看孩子刚才磕的头都是实实在在的,额头上都有土……”你总不能不认吧。傅临风已经话说到这份上了。 是希望钟知青收下三个侄子。 这三个侄子偏执固执,有时候一条道走到黑,自己是二叔不假,但不是亲生的二叔,他有时忧心他们太偏执,容易犯错。 他还是得找一个能降得住他们的人。 目测, 他觉得钟知青应该可以。 虽然年轻了一点。 钟娇被收徒逼得有点有气无力,这傅家人真是一条筋儿,收徒拜师真有那么重要吗? 而且你们磕头保证只给我磕,没砸死小虱子吗? “要不,我给你们也磕一个实实在在的头,还给你们,这样就不用拜师了!”钟娇缓缓吐口。 傅临风微慌, 傅良山微怔,这个钟知青不按套路出牌。 此时,傅少松坦言: “师父,术业有专攻,傅家在京城,曾自认为是医学世家之中的前三甲;” “接触恩师,方才发觉师父医术冠绝天下,列如虹霓,世间仅有;” “而傅家医术只是地上蝼蚁,不值一井,面对师父高超医术,我心服口服,我傅少松心甘情愿拜在师父门下,日日聆听师父教悔!” 吐露完心声, 砰的,傅少松他又磕了一个头。 紧接着,傅少言也跟着磕头。 傅少君还脑袋着地磕着头,没起来呢。 钟娇:“……” 这孩子真是犟啊! 轴死了! “师父,请喝茶。”傅少松一手敬茶,头又深深的磕了下去:“如果师父不同意,我们三个一直磕下去。” 傅少言紧随其后,又磕! 傅少君一动不动,保持原来的磕头姿势。 钟娇:“……” 折寿啊, 折寿啊! 别再磕了。 少年们! “别磕了,别磕了,再磕就把我的寿元给磕没了。我同意了还不行?”再不收,她有一种预感,头上的雷电已隐隐在动,蜇伏在天际,就要生劈自己了。 到时真会折寿了! 收个徒弟是小事,不值得老天爷来一道雷电劈人! 她不收徒弟, 是因为他们三个能力超群,自己不一定能驾驭得了。 这下, 收了三个大佬! 头秃!!! 傅临风听到钟娇松口,淡定的捻了捻下巴。 又扫了三侄子傅少松一眼,可惜天妒英才,一条腿儿说断了就瘸了,命也命也,有时,别太强求人生。 人生不圆满才有奔头儿。 钟娇想了想,示意三个少年赶紧起来,她清清嗓子道: “拜师可以,不过,得答应我一个条件。” 第149章 心事重重…… 傅临风心里又咯噔了一下。 还有条件? 他内心有些忐忑,怕是钟知青的条件,他们傅家做不到。 若说以前, 他们傅家没什么做不到的, 可是现在, 就连普通的束修恐怕也交不起吧…… 很快, 傅良山抬手,恭敬示意: “钟知青,请讲,无论什么条件,我们傅定一定竭尽全力办到,哪怕是上火焰山都行。” 他听说过,这里的火焰山,夏天时,温度最高可达六七十度。 比蜀道还难。 那里是名副其实的火海。 傅临风聪明如斯,他赶紧上前一步,认真的说道: “钟知青,放心,三个孩子拜你为师,只有我们在场的几个知晓。” “其它人一概不知。”傅临风拍着胸口做保: “我发誓,除非钟知青你同意,否则,只要傅家人任何人说出钟知青与三个孩子的师徒关系,我傅临风一人甘愿承受天谴,天打雷劈!” 傅良山看着信誓旦旦的二弟,内心更痛恨自己了。 多年以来,他都没有看到二弟的重情重义。 现在, 二弟为了给傅家留下香火, 不但贱卖了关于身世的重要物证,还把命赌在了三个侄子的身上。 这二弟……比亲兄弟还亲。 以后,这三个孩子就是二弟的孩子,如果二弟不结婚,那么以后三个孩子就给二弟养老送终。 钟娇闻言,眼睛向上虚闪了一下。 她想说的正是如此。 没想到给傅临风说了。 哎, 其实, 她不想揣测人心,但,她也不会置自己于危险之中。 想要去帮助别人,首先得保护好自己,这是基操,连自己都保护不了,何谈去保护别人,那是夸夸其谈的扯蛋。 “我该说的说完了,钟知青,你提你的条件。”傅临风表明傅家真诚的态度,示意钟娇说接下来的条件。 钟娇叹了口气,得,想说的被人说了。 她还能说点啥? 好吧, 一本武侠小说里是咋说的来着,她想了想,于是正式道: “我提的条件很简单,也很难,但是有三点。” “做我徒弟,行人做事不违背道义。” “不可烧杀抢掠,罔顾人命人伦。” “不可不珍惜自己的性命,要知道,身体发肤受之父母。” “这三个条件,你们能做到吗?” 钟娇之所以提这三点,还有一个原因。 那就是—— 既然三个大佬都拜自己当师父了,那么,这三个天资聪绝的人必须得听话。 不能再像前世那样,罔顾人伦,愤慨嫉世,动不动就杀人,动不动就自以为是的认定坏人,毒死人家。 前世,他们三个杀人无数,成为反派。 不但葬送了自己的一身才华,还把整个傅家也给葬送了。 既然投在自己门下,她就得保证,他们三个不走歪路,得活得好好的,把一身的本事都发挥出来,为华夏贡献一份力量。 “讲得好!”傅良山频频点头,没想到小小年纪的钟娇,不但医术过人,是世间奇才,做人也是通透大悟,难得二弟给三个侄子寻到了这世间最好的师父。 傅临风欣慰的笑了笑,果然她——没有令他失望。 如果不是亲耳听到,这样的言论,他都会以为是一个德高望重七八十岁的老者所讲出来 的话。 他扭头对着三个侄子嘱咐道: “师父茶还没有喝,赶紧着。” 傅少君扭头,顶着一额头的草屑,不情不愿的跪着,将手中的茶杯举过头顶,毕恭毕敬的称道: “师父,请喝茶。” 唉,认命吧。 自此, 师父如父,他得敬着; 师父如母,他得尊着; 师父如姐,他得护着。 钟娇接过沉甸甸的茶,微喝了一口,想了想,从身上掏出一张大团结,直接塞给了傅少君: “师父给的见面礼,有点仓促没什么准备,别介意。” 刚才这孩子头一直磕着,怪让人心疼的。 傅少君接过红包,心下复杂: “谢谢师父。” 这见面礼给的真多。 一出手就是一张大团结。 傅良山想要提醒钟娇,给的见面礼太多,但发现老二傅少言已经敬茶了,钟娇接过,依然是给了一张崭新的大团结。 傅少言喜滋滋的接过,没想到漂亮师父出手真大方,一出手就是一张大团结。 傅少松也紧随其后,上前,就敬茶。 钟娇接过茶,喝了一口,然后拍了拍瘦小少年的身子,太瘦了。 她也拿出一张大团结,塞给傅少松,然后拍拍他的小肩膀,小声道: “不能随便动用自己的天赋,那样容易折寿。” “师父希望你一生都喜乐安康。” 声音小到,大约只能两个人听到。 傅少松胸口起伏一下,抿抿嘴唇,然后重重的点了点头,转过头去,眼里噙着泪花,是啊,这人就可能是他们傅家的一家的救赎。 救了危难之中的傅家。 傅临风长长的吐了口气。 事情圆了,他也放心了。 傅良山以往沉重的,看不到头的阴霾心情,刚刚一扫而空。 他觉得妻子有救,孩子们又找了一个好师父,他人生还有什么不知足的。 如果在京城,他家的孩子能遇到这样奇才卓绝的师傅吗? 肯定是不能。 傅母看着眼前的一切,微微阖上了眼睛。 这姑娘漂亮,人品又好。 把三个儿子交给她,就是自己不在了,她也能放心。 三个心子心比天高,不受拘束,听从折服的人太少太少,自己就怕哪一天不在了,三个孩子愤时嫉世把自己给荒废了。 很好,很好。 还有能治住他们的人。 人得吃苦,熬得过去,那就是天外天,熬不过去,内耗自己,人间就成了地狱。 钟娇走了,心事重重的走了。 来了一圈儿,感觉自己都老了,也沧桑了。 莫名收了三个少年小徒弟,跟当了后妈似的。 哎, 天天有三个孩子呱呱待养…… 头大, 她感觉脚步格外沉重,像灌了铅。 “小火鸟看着门。”她关上地窝子的门,让小火鸟看门,就闪进了空间。 泡过温泉, 她躺在空间别墅的大床上滚了又滚, 突然, 她想起一件事还没有做。 呵呵, 这件事必须得做,想罢,她一个鲤鱼打挺,又从床上蹦起来,换上一身黑衣服,就闪出了空间。 天黑黑, 月慌慌…… 第150章 感受火辣辣的热情 今天早上,王大芳诅咒金小川的声音历历回响在耳边。 “长个肛裂,跟来大姨妈似的,还流好多血,贱人真是矫情!” “怎么不流死他金小川!” “活该,让金小川天天怼她,看看,不落好下场吧,老天爷都看不过眼去了,这金小川长痔疮了,活该!” “不对,金小川是肛裂,对,多拉血,拉死他!” 呵, 只能怪自己耳朵太好用咯, 纷纷扰扰的人群之中,她当时一下子就将王大芳咒骂金小川的话,听了一个清清楚楚。 朋友的朋友就是朋友, 朋友的敌人就是自己的敌人。 因为自己,金小川屡次硬扛王大芳这个知青队长,跟王大芳过不去,这王大芳当然记恨金小川了。 怼不过金小川, 王大芳只能用下三流的方法来对付金小川—— 比如:暗地里诅咒金小川。 比如:之前苛扣饭菜和水…… 记得今天早上, 还有另外一个村民听到了王大芳对金小川的诅咒, 那个村民是村里的搅屎棍,爱传闲话,八成是想看看王大芳诅咒金小川之后长不长痔疮? 这村民更想看看诅咒别人长痔疮的事儿,是不是真的? 毕竟这村民也爱动不动就诅咒人。 如果是真的,这村民可能就会收敛一些。 钟娇想了想,这一次让王大芳长痔疮,看来是利金小川,利村的大好事。 都不扯闲话了! 这王大芳的痔疮,得必须长啊! 嗖嗖嗖, 钟娇踏着夜色,就来到了王大芳的地窝子跟前。 她看到——王大芳房梁悬着的煤油灯还亮着,扑簇簇的闪着昏黄的光。 听听, 屋里传来嘎吱嘎吱的响声, 什么声音? 隔着夜色,钟娇悄悄凑近王大芳家的地窝子门,然后透过木栅栏门缝隙,仔细察看: 我靠, 这王大芳正在偷吃地瓜干。 吃的是嘎嘎的脆,嘎嘎的香。 这人还一块一块的从一个小布袋子里拿出地瓜干吃, 王大芳左手地瓜干,右手还拿出一块白面馒头啃起来。 ——钟娇呆了 靠, 这货有存货啊! 还挺会吃——馒头就地瓜干! 今天上工的时候, 她还听到几位知青念叨,交一个月的钱,只有半个月的地瓜干吃。 说好了玉米饼子里掺白面,她们吃的时候,都没感觉玉米饼子里有白面,只啃到了高梁面…… 钟娇算是明白了。 大家上交的钱里,买了足够的东西,但吃不到多少。 很多东西都进了王大芳的个人口袋。 怪不得王大芳长得贼结实,原来如此。 吃的是知青们的人血馒头啊! 本来, 她想给诅咒金小川的王大芳一个小教训算了。 但今天不能这么轻易算了! 她还是从空间掏出一点香香的烟烟, 朝着里面吹了一会儿, 很快,王大芳就歪倒在炕上,睡着了。 钟娇拍拍手,仔细观察着这地窝子前的小木栅门, 小木门由木棍子绑成一排,虽然此小木门比自己的小门做工粗糙了一些,但看着也挺结实的,她拽了拽没拽动,里面应该给反锁上了。 是用一根绳子和一根小木棍儿,反扣上了。 呼噜! 呼噜! 呼噜声此起彼伏的,看来王大芳睡得喷喷儿香。 钟娇通过小木门上面的缝隙,把手悄悄伸进去,然后就把反锁的小木棍儿给拽开了。 进了屋子, 一股子潮气,还有臭味迎面扑来,中间还掺杂着一股地瓜干味儿。 钟娇迅速掏出一只口罩戴脸上。 还把一次性手套给戴上了,万一一会儿接触王大芳,她还是省省洗几十遍手指头的水吧。 如何让王大芳嘴上长痔疮? 下三路也长痔疮呢? 得。 就这样吧, 想来想去,钟娇从空间里薅了一把鲜红的超级辣的小米椒出来。 这个辣椒又辣又香。 吃一口,都让她蹿稀! 此时, 闪出空间的小火鸟,把房梁上的灯吹灭,直接拿了空间里的一盏灯照亮。 省得房梁上的灯不靠谱,一不小心,就烧着了自己漂亮的羽毛。 它还把光调到柔黄色,以免刺激到王大芳的眼睛,给刺激到睁开。 钟娇看了眼小火鸟,嗯,这家伙还挺有眼力界的,不恋爱脑了,不没事就陪着小青龙胡闹了。 她闪进空间,用料理机迅速将一把小米椒给鲜榨了,榨成了浓浓的小米椒糊。 掀开盖子, 扑, 一股小米椒辣味儿铺天盖地直冲她面门。 滋, 咳咳咳,辣得她直咳嗽。 嗖的, 小火鸟也不照灯了。 也呛得咳咳咳,然后嗖的跌闪进了空间。 主宠二人在空间咳了好一阵,把眼泪都咳出来不少,才把刚才的辣劲儿缓过来。 真是伤人一千,自损八百啊! 钟娇缓过来,又戴了一层n95的口罩。命令着迟迟不肯闪出空间的小火鸟: “给我照明,快点出来。” 小火鸟用一只翅膀捂着嘴,委屈巴巴的闪出了空间,还用一只翅膀搂着照明灯给主人照亮。 钟娇用棉签蘸了小米椒糊,就迅速的抹在了王大芳张着的嘴上, 抹完嘴, 钟娇就想去扒王大芳的裤子,想了想,嫌味儿, 这里的人都不洗澡, 百分百的是没水洗澡,一天两斤水都不够吃喝,哪有多余的水来洗澡? 抬头, 突然间,她看到了站在炕头,给自己照明的小火鸟,眼睛刷刷的亮了。 注意到主人阴森森的瞄着自己,小火鸟不禁打了一个冷颤,总感觉主人那眼神有一股子坏劲儿,八成没好事。 自己赶紧忙完,回空间了事,不跟主人玩了,去找小青龙吧。 它挥动翅膀就想跑。 “小火鸟,等等。”钟娇看到小火鸟挥开翅膀,准备要走,嘿嘿,她哪能放它走呢。 她嘿嘿的笑着, 小火鸟看着主人的贼兮兮的坏笑,浑身的羽毛都炸了起来。 像一只遇到敌人,竖起警戒线炸毛的大公鸡。 它可是一只名副其实的凤凰, 凤凰,鸟界之王! 啥时候能怂? 不过, 还是认怂吧!因为主人准儿没好事。 于是, 小火鸟圆睁着双眼,瞪着钟娇,两只金色的爪子连连后退着。 咳咳! “小火鸟帮我把她裤子扒开!” 小火鸟听到后,瘪了嘴,不太乐意,想了想,算了,扒个裤子而已,没啥大不了的,于是它迅速的从空间拽出一个n99的口罩给戴上了。 爪子上, 翅膀也套上了手套, 翅膀不好套,它拿了皮筋给绑住了。 身上还挂了一个小围兜儿! 钟娇:“……” 看着小火鸟一系列的洁癖骚操作,全副武装,还挺全乎,她不禁失笑。 “你这货,比我还有洁癖!” 小火鸟白了主人一记: “那当然,我可是灵宠,雌性灵宠里的老大!” “那好,扒裤子吧!” 小火鸟屏住呼吸,三下五除二,就把王大芳的裤子给扒了下来。 噗! 戴着口罩的一人一鸟都同时扭过头去,开始yue yue yue! 好吧, 呕完, 钟娇后退几步,继续命令小火鸟: “反正你上手了,这是这辣椒糊抹她菊花一下,让她感觉一下火辣辣的热情,以后不要随便诅咒人,这次是给她一个小教训!” 王大芳今天早上咒金小川死,咒金小川拉血而死,有点太缺德了、太过分了! 这坏毛病,得改! 你不改, 姑奶奶帮你改! 小火鸟感觉自己后悔了,自己就不应该贱嗖嗖的过来帮忙,而把自己坑了。 它有点怀念小青龙了。 至少小青龙不臭! 此时的小青龙正在温泉里玩,玩蝶泳,一会儿追追蝴蝶,懒得理它。 “好吧。”小火鸟咧着口罩后面的嘴,耷拉着眼睛,蔫蔫的将辣椒糊接了过来。 第151章 这事情不能就这么算了 一边拿棉签准备给王大芳的花花上抹上,一边在内心不平静: “早该给她灌辣椒水了,天天让她出坏水。” “陈秀英那里,这个王大芳没少怂恿使坏!” “给她菊花都扣上小米椒糊糊,都是轻的。” 特么的, 这辣椒味儿真冲。 咳咳咳, 呛得小火鸟一边抹辣椒糊,一边直咳嗽。 特么, 干脆都给她菊花花扣上算了,一棉签一棉签的蘸,得蘸抹到什么时候。 它得节约时间,迅速进空间,和小青龙玩游戏,再也不玩辣椒了。 太呛了! “对,都扣上!” 哗, 一下子, 把那一把榨出来的小米辣椒糊糊,一下子全给扣在菊花上了。 菊花本能的给蜇得收缩了下。 钟娇:“……” 算了,扣了就扣了吧。 反正,自己也不打算收拾残局,她抬抬下巴: “把她裤子给提溜上。” 小火鸟愣了下, 之后, 它不情不愿的撅着鸟嘴,把王大芳的裤子给提溜上来,还给她贴心的系上了扣子,还是死扣子! 打死也不好解开的那种。 除非有刀子! 干完坏事,主宠二人迅速离开了现场,逃之夭夭了。 同时, 闪进空间, 同时, yue yue yue~ 把一次性的手套和口罩全给扔了,又都泡了一个澡。 就连小火鸟也跟着钟娇死赖在温泉里泡了半天,仔细闻了闻自己的羽毛,都彻底香了,才放心的离开了温泉。 折腾了半个晚上, 一人一鸟可算是休息下来了。 钟娇闪进空间睡觉了,睡了一觉之后,又吃了一颗水果,玩了一圈儿,掐算着时间差不多了,才闪出空间。 她提前熬好了小米糊糊, 还切了一小份马肠,一份辣椒腌小咸菜,接着是二合面的玉米白面饼子。 好好犒劳下众人,今天早上的出力。 现在, 第一个蹿来蹭早饭的是方浩, 这两天气温有点下降,但中午的日头依然毒辣。 方浩哆里哆嗦的抱着肩跑过来,感觉大早上的有点冷,这里早中晚的温差太大。 他要去烧火烤火。 不过,待他跑到地窝子前,却闻到了一股香气。 靠,饭做好了, 闻着香气,他肚子咕噜噜乱叫。 他赶紧冲到地窝子前摆好的桌上,紧接着苏丽君到位,再接着是孟泽城,最后磨磨唧唧蹭过来的是金小川,扭扭捏捏的。 方浩瞅他就来气: “嗨,哥儿们,你是肛裂,不是变姓手术!” “肛个裂,整得完全像个娘儿们了。” 钟娇瞪了方浩一眼:“这么多好吃的,堵不上你嘴!” 方浩嘿嘿傻笑:“好吃的绝对能堵上我的嘴。”他手指夹了一片马肠就迅速塞嘴里了。 孟泽城赶紧盛粥, 苏丽君给大家备筷子。 一切都备好了, 大家开饭。 吃完饭,大家就要离开的时候,钟娇没提找爷爷的事情。 自己还是先找找先,毕竟嫡亲的爷爷穿在了棚子里。 关于棚子里的事情还是让大家伙少沾为妙。 自己先找找再说。 再说谁也不愿意和棚子里的人打交道。 最后, 钟娇终是压下了心头的话。 大家都以为是钟娇是感谢今天早上大家帮着她呢,今天给改善了一顿伙食呢。 也就没多处再想。 钟娇:当然是感谢昨天早上大家伙团结一致帮她了。 收拾完早饭, 大家一起上工了。 上工的路上, 钟娇小团伙,一不小心就看到了用头巾捂着嘴的王大芳,以前王大芳一般不捂围巾,都是以真面目示人。 现在,王大芳走路,屁股看着也别扭,走一步,脚步就停一下,表情也跟着扭曲一下,。 看样子,比蚊子咬了菊花还难受。 昨天早听到王大芳诅咒金小川的村民,姓齐, 因为嘴巴大,爱传闲话,村民们就给她起了一个外号,叫做齐大瓢。 意思是寒碜她嘴大,啥都往外秃噜。 齐大瓢专门就等着王大芳呢,看到王大芳走路别扭,一步一咧嘴的,她心下不妙:难道诅咒了人,就真长痔疮了! 乖乖, 这也太快了。 不过,她还得确认一下。 钟娇也注意到了那个村民,呵呵,果然是这个齐大瓢。 这齐大瓢是看看咒人到底长不长痔疮吧,刚才齐大瓢就站在这里了,八成是专门看王大芳的腚有没有长痔疮? 嗯, 钟娇觉得这个可能性非常大。 加快两步,齐大瓢装做关心般,走到王大芳的身侧,打量了下王大芳更扭曲的脸,吓了一跳。 她稳稳心神,看了眼王大芳的菊花方向: “你长痔疮了?” 王大芳狠狠瞪了眼这个看笑话的齐大瓢:“关你屁事!” 齐大瓢被吼,咪着眼儿看了眼王大芳, “是不关我的事儿,但你诅咒金小川知青太缺德,所以长痔疮了吧。” “你才长痔疮,你们全家老小,上下嘴全长痔疮!啊!”王大芳急眼了,扯着嘴巴就喊。 结果喊完,就把嘴角上刚刚裂开的口子给喊裂了,疼得她直叫唤。 齐大瓢一听王大芳诅咒自己,立刻急眼了,跳着脚,拍着手叫骂道: “你们全家上下嘴才长痔疮!” 王大芳也不甘示弱,也拍着手,跳着脚,跟着齐大瓢对骂,可是骂了两句,跳了两下,她的菊花就疼,嘴巴也疼。 “齐大瓢,我不跟你一般见识!我是文化人。你是粗人,没文化!”说完,王大芳扭头就走。 忍着菊花撕裂般的疼,朝着地里走去。 后来想了想,转身又回了地窝子,想用水冲冲。 她很纳闷,明明昨天没吃辣椒,怎么裤子里拉一堆辣椒糊? 她的肠子也不会自产啊! 小火鸟:你家肠子还自产?以为是自留地呢! 这些辣椒糊全是我家主人送你的火辣辣的小礼物! 超辣超辣的! 嘿嘿! 王大芳想到自己的菊花与嘴巴都肿了老高。 对,还裂了! 想到自己昨天诅咒金小川的情景,还历历在目—— 此时的王大芳不禁打了一个哆嗦。 诅咒人果然长痔疮! 以后,她不说了还不行,这疼死人了! 王大芳迅速捂上嘴, 这两天,她可不诅咒金小川了! 求求这痔疮赶紧好吧。 金小川这货有魔性,一诅咒,上下嘴都长痔疮,连肠子都能自产辣椒糊! 她怕了。 这两天先苟苟再说,绝以不再随便诅咒人了! 王大芳用水冲了嘴, 王大芳决定不浪费水,接下来想冲小腚腚…… 结果腰带怎么解,也解不开。 自己怎么系了一个死扣? 奶奶个腿儿的! 最后,她不得不用剪刀把腰带给剪开了…… 用冲嘴的水,接着冲腚腚, 结果, 腚腚依旧是火辣辣的酸爽…… 最后,她不得不咬牙重新换了一盆清水,才缓解了一下那团火辣辣的刺激感。 感觉好多了, 王大芳决定去干活儿去,这两天,她用板车干得挺溜,今天不去,板车就让别人用了,不行,她得去抢板车去。 用板车还能加两工分呢! 再说, 她是队长,得盯着他们干活儿去。 正好火辣辣的火气没地方撒呢! 很快, 正在挖土上工的钟娇一伙,就看到了重新焕发了点生机,来渠边上工的王大芳。 钟娇想起了王大芳贪墨的那一堆知青们的口粮。 看看饿得骨瘦如柴,还在干着重体力活儿的其他知青们,心想:这王大芳真是丧良心,不怕饿死一口子半夜找她算账! 这事情不能就这么算了,这已经不是自己的事情了。 第152章 看看有没有线索? 第152章 正想着, 金小川凑近她,小声的问: “王大芳现在不太滋扭了,到底长没有长痔疮啊?” 她很希望王大长长痔疮, 因为,以前王大芳没少苛待自己。 她就是小女子,小心眼,咋滴啦! 让王大芳以前一直欺负自己, 有一天,还把自己的两斤水给洒了。 这个缺德玩意儿! 她记仇! 方浩夹紧双腿,摸摸头道:“应该是长了,回去用水冲冲就好了。” 以前,他就长过,都这么干。 不过当时太疼了。 现在都能感觉到以前钻心的疼痛! 坐不能坐, 躺不能躺的, 只能趴着…… \/(tot)\/~~ 他可不能再长痔疮了。 想起来就要命! 还好,他生病那两天一直发烧,蹿稀没长痔疮,也是一种意外的幸运。 还好遇到钟知青了, 一切都是幸运! 钟娇感觉方浩说得对,水冲冲绝对能缓解疼痛感。 苏丽君纳闷的问道: “你说这个痔疮,就挺邪性,说长就长,一晚上就起来了,还挺速度的!” 孟泽城一脚踩在铁锹上,点点头: “是,有点长的快,比发面团还快!” 方浩大笑。 哈哈哈哈! 王大芳听到这边笑,狠狠的踩着铁锹挖土,结果,嘶,一下,有什么地方一下子给崩裂开了似的。 接着, 很快, 她疼得啊的大叫一声,就一手又捂着裂开的嘴跑开了。 另一只手不自觉的捂上了菊花…… 上下全裂开了, 疼死她了! 钟娇看着王大芳叫喊着跑了,她眯了眯眼睛,这王大芳苛扣其他知青伙食,自己却半夜偷吃。 也不想想, 本来知青们伙食就少,就吃不饱,王大芳再一苛扣, 知青们能吃上啥? 这个年月本来就缺吃的,再苛待大家伙的粮食,这就不是人干的事儿! 让王大芳长个痔疮,来点肛裂都是轻的,毕竟长长,痔疮过些日子就好了。 可是王大芳已经苛扣了大家伙好几年的粮食了。 这些惩罚都是轻的。 想了想, 钟娇迅速干活儿,以比平时还要快的速度把两分土给挖完,背完土。 在其它人羡慕的目光里, 钟娇回了村子。 途中, 遇到了王大芳的闺蜜刘园园,扭知青们私下叨叨,一勺经常能抖掉半勺汤那个人,正在鬼鬼祟祟的跟在飞奔的王大芳的不远处。 咦, 有新鲜的瓜吃? 所以第一时间,钟娇并没有回自家的地窝子,反正闲着也是闲着。 钟娇 随着刘园园来到了王大芳家的地窝子前。 所谓,螳螂捕蝉,黄雀吃瓜在后。 王大芳进了地窝子,砰的反关上门,也没来及用小棍子反扣上。 刘园园直接扒在小栅栏门上,一双眼睛死死的盯着王大芳的每一个动作。 而钟娇在第一时间闪进了空间,坐在椅子上,以一种俯瞰的姿势看着盯梢的刘园园,还有一直在地窝子里忙活的王大芳。 这个角度刚刚好。 刚好能看到两个人干啥。 吃块西瓜先,这边空间里的西瓜熟了,切一块尝尝鲜鲜。 钟娇在空间里一边看戏,一边咔叽咔叽的吃西瓜。 只见进了地窝子里的王大芳直接挪开一张小桌子,再挪开一道板子,从里面提出一个小桶出来。 然后开始拎着小桶倒水, 倒在盆架上的洗脸盆里,她先低头洗嘴,轻轻的撩水洗, 洗完嘴上的裂口,又在炕上掀起被子,从被子里扒拉半天,抠出一罐雪花膏,用黑指甲抠绿豆粒大小的雪花膏,轻轻的抹嘴角上。 一边抹,还一边嘶嘶嘶的抽气叫唤。 钟娇想笑。 刘园园盯着那桶水,大约有十来斤吧,眼睛突然充满了火光。 抹完嘴, 想了想,她把盆子端到地上,然后又扒了裤子蹲着撩水洗痔疮…… 一边洗,一边嘶嘶的叫唤,比刚才叫唤的还厉害。 刘园园气得眼角都红了。 昨天,她一滴水都没有,王大芳这么多水,也不给自己灌一壶? 昨天晚上自己发烧都快渴死了,王大芳也舍不得给自己灌一壶,而自己却留这么多水。 她王大芳哪里来的这么多水! 越想,刘园园的眼眶越红,给别人打米汤,王大芳非让自己抖手腕,然后少给知青们打米汤。 剩下的,都进了王大芳的肚子。她一口都没的沾到过。 坏人让自己做,享福自己享了,凭什么? 刘园园抹抹眼角,转身就走开了。 钟娇:“……”一头雾水。 洗个痔疮,还眼红,王大芳和刘园园不是闺蜜吗? 刘园园一路小跑,直接来到了村里的大队部,钟娇懵了一个圈儿,一秒后,迅速闪出空间拔腿跟上了刘园园。 别问,这就是第六感! 她跟着绝对就能吃上热气腾腾的大瓜! 当刘园园跑到大队部门口的那一刻, 正好姜援朝叼着一根烟,和顾时年正在写写画画的说共建的事情。 看到顾时年,刘园园咬咬唇,顿了一下,转身就要走。 顾时年看到有人来,应该是找村长,他漆色的眸子动了动,立刻起身,指指外面: “村长,有人过来了。” 说完,他起身向外走去。 看到穿军装的同志走了,刘园园松了口气,转身又回来了。 姜援朝:“……” 一抬眼,姜援朝就看到瘦的跟猴儿似的一名知青走过来,他记不得这知青叫什么了。 “村长,我就是说一点儿事,马上就走。”刘园园拘谨的站在桌子前,双手绞着衣襟,十分紧张。 “啥事?先坐。”姜援朝看到这名知青很紧张,一直低着头,都不敢抬起来。 刘园园没坐下,想了想,才咬牙道: “村长,王大芳苛扣我们知青粮食,一连几天,都没有我的水,我刚才看到她竟然藏了一桶水,有十来斤,还用水洗屁股!” “我昨天是烧了一个晚上,就找她借口水,她都不借给我……呜呜呜……” 姜援朝一听,眉头皱了起来。 以前,也有知青打过王大芳的小报告,说王大芳私吞知青粮食,明明一个月的地瓜干粮,只能吃半个月,最少的时候,也就吃一周左右。竟然还苛扣水,太过分了。 一滴水都不给知青,知青一天都没有水喝! 真是厕所里跳高,简直太过分了! “王大芳让我给知青们打米汤的时候,手抖打半勺,说有白面饼子的时候,其实她把白面私扣下来,自己用来蒸馒头吃了。我见到过。” 在外面跟来偷听,又闪进空间的钟娇吸了口气,这王大芳胆子还挺大的—— 她在空间里,幽怨的看了眼村长—— 怎么用这样的的当队长? 村长感觉脖子有点凉,扭头一看,也没有人啊! 为什么总感觉有人阴森森的盯着他的后脖子根呢? 姜援朝看着刘园园问: “你叫什么?” “刘园园!” 钟娇暗暗吸了口气,这个村长啊。 “村长,我们这些知青,千里迢迢来支援边疆建设,那是一颗深爱华夏火热的心呐,咱村不能把一颗火热的心,用沙子给浇灭了啊!” 刘园园拍着胸口,眼泪扑簇簇的往下流: “这几年,王大芳陆陆续续的借了我三十块钱,也一直不还我。” 第153章 反咬自己一口怎么办? 姜援朝猛的拍了下桌子: “太不像话了!放心,如果这些事是真的,村里一定会给你一个公道,给所有知青一个公道!” “村长,我知道王大芳把苛扣我们的东西藏哪里了?而且现在王大芳正在地窝子里!”刘园园咬着嘴唇,眼底闪过一丝快意。 既然王大芳不全,就别怪她无义! “走!咱去看看!”姜援朝这回是真生气了,他没有想到王大芳竟然是这样的人,太让人失望了,苛扣啥也不能苛扣人家水啊! 再说一天总共才两斤,喝都不够! 你还洗屁股,就你屁股娇贵! 走到队部外,姜援朝看了眼刘园园,道:“你去前面,把妇女主任叫上。” 刘园园一听,大惊失色的摆手道: “不能叫,王大芳私下认妇女主任赵主任为干娘了,这俩人关系贼好,万一漏了信儿就不行了!” 空间里的钟娇微微张嘴:原来这个王大芳在村里找了后台,怪不得这么横行无忌呢。 姜援朝一听,脸立刻沉了下来,没有想到一个小小的知青竟然把手伸到了村子里。 “去把赵主任给老子叫来!” 刘园园一噎,一步三回头的走了,她不知道这村长靠谱不靠谱,她有些担心。她担心一会儿王大芳和赵主任一唱一和反咬自己一口。 空里吃瓜的钟娇继续围观。 其实,钟娇也担心万一村里的妇女主任因为干亲关系,而走漏了风声,到时没办法再查王大芳。 以前王大芳有些小毛病,但能帮自己把知青们管理得服服帖帖的,姜援朝也没多想,以为王大芳有点能力,自己也省心。 没想到王大芳胆子太大,居然苛刻知青们到了这种地步。 看到刘园园走了, 钟娇闪出空间,落在大队部后面,然后走了过来,她看了眼姜援朝,站了起来,认真道: “姜大叔,我想开个介绍信,大约是一周时间,你帮我开一下行吗?” “你要去哪儿?” 钟娇想了想说:“家里一个亲戚支边了,和我时间差不多,到了这里后,亲戚便和家里失了联系,家里人托我去找找他。” 她给找爷爷扯了一个谎。 姜援朝闻言点点头: “这年月容易失去联系,没事,我给你开,一周够不够,不够,我给你开半个月?” 钟娇摆摆手:“先一周吧,到时不够,我再来找您开。” 她是准备找爷爷的。 这一周,先找找再说,看看能不能找到有用的线索? 很快, 刘园园气喘吁吁的跑回来了,一眼就看到了白得发光的钟娇,正在和村长说事。 村长还递给钟娇同志一张介绍信。 她看着钟娇那一张漂亮的脸蛋,自惭形秽的垂下了头。 她衣服又破又脏,上面不是补丁,就是泥垢,都油渍渍的发光了。 看看钟娇像一尘不染的美人藕似的,不,比美人藕还漂亮,还白嫩,比阳光还要耀眼,比月亮还有气质出尘。 她缩缩脖子,垂下头。 把露出脚趾的脚趾头也往破得露出线头的鞋里缩了又缩,脚趾头都是黑的,她没有脸和钟知青这样洁白如尘的人站在一起。 刘园园往后退了后退,才小声的嘀咕着:“村长,赵主任马上就来。” 她不确定村长会不会偏袒王大芳,毕竟王大芳当了好几年的队长了。 这时, 村里的妇女主任跑了过来,头上还扎着一条绿围巾。 钟娇的眼前一亮, 这赵主任穿着红碎花缠枝上衣,头上还扎着一条绿围巾,这红配绿的打扮也是惊艳了她的大眼珠。 刘园园心里一个咯噔,她发怵的看着赵主任,手指掐进掌心里,她都感知不到了疼了,只是木木然的盯着赵主任, 她真担心赵主任和王大芳是一伙的,反咬自己一口可怎么办? 姜援朝看着跑来的村里的赵主任,绿毛巾,红碎花衬衣,这装扮感觉就是有点刺激眼球,穿着倒是挺鲜亮, 就是感觉哪里不太合适。 “赵主任,听说,你认了一个干女儿?” “什么时候摆摆席,让我们大家伙一块看看,热闹一下哈?”姜援朝背着手,咪着眼看了眼风卷白云的天空。 好歹有个晴天,沙子有点少。 “村长,我哪有干女儿,放他娘的狗臭屁!”赵主任一听,立刻叉起肥水腰,直不愣登的就叫唤起来。 村长看着赵主任一副理直气壮的样子,倒不像作假。 她又看了眼刘园园的方向,清了清嗓子,指了指前面道:“走,今天咱们看个大戏去!” 赵主任一听看戏,瘪下去的双眼立刻亮,她瞅了瞅姜援朝手指的方向,不禁心里打起了鼓似。 怎么村长指的是一片地窝子。 现在正是大家伙上工的时候,又没有吃瓜群众,哪里来的大戏? 难道是看耗子打洞? 兔子换窝? 她疑惑的看了眼背着手,已经走了起来的姜援朝,赶紧跟上来,她一边瞅前面,一边小声问: “看大戏,咋没有老娘们儿看?” 以前谁家打架,谁家小寡妇上坟唱大戏,不都是一群人围观, 今天咋一个围观群众也没有? 姜援朝嘬了一口旱烟,浓烈的黄烟从他的口腔,鼻子里冒出来。 咳咳咳, 姜援朝咳嗽了几声。 指了指挖渠的方向,霸气道:“谁敢不给老子上工,拖大沙子村后腿,老子扣他一天工分!” 他才不会惯这些人毛病。 村民,知青,转业老兵都一个样,一个标准儿。 少给他玩个那立个愣儿。 钟娇跟在赵主任身后,听到姜援朝铿锵有力的话咂了下嘴唇:村长讲话,就是霸气! 对,就是扣工分, 这帮人才老实,这是村民的死穴! 刘园园像个小尾巴似的跟在最后面,一双眼睛里了丧丧的,了无生气。 绕过一圈儿村中的地窝子,赵主任就更迷惑了,这是哪儿去啊! 都过了村了。 咋没了一个人啊? 赵主任的内心直突突的,咋有点心虚呢! “村长,去哪儿啊?” “去知青的地窝子点儿。”姜援朝指了指不远处那一片地窝子,这片地窝子主要是知青们的地窝子,聚集在一个方位。 赵主任拍拍胸口,忐忑的心终于落了下来, 吓了她一跳, 还好没去她家地窝子。 今天,她可是刚放地窝子上半瓶酒,昨天刚喝了半瓶,没收起来,可不能让村长给发现了,不然,村长能一口气给干掉了。 虽然,她那瓶酒兑了一半水。 “去知青地窝子干什么?”赵主任不明白村长抽的哪门子疯,非要去知青的地窝子逛一逛。 姜援朝扭头,吐了口黄烟,又瞅瞅一脸懵逼的赵主任,幽幽开口: “村里传,你认了一个知青当干女儿?” 第154章 她严重怀疑....... 赵主任一听,一张大方脸摇得很厉害。 比海棉宝宝的方脸摇得还厉害:“这是哪个没屁子眼子的货儿传的,老娘啥时候认干女儿了,老娘是没女儿咋滴?让别人占着茅坑不拉屎!” 姜援朝:“……” 这个赵大粗,能不能说话注意一点,真是粗话连篇,还不如扫过盲的自己呢。 “我有一儿一女,知足的很,所以不需要别人叫娘!”赵主任气狠了,扭头狠狠呸了一口“哪个狗东西造谣,知道的我,非得撕了她的嘴不可!” “不,造谣的老娘诅咒他嘴上长痔疮!” 赵主任忿忿的叫喊着,声音又高又粗。 钟娇憋着笑,但是肩膀一抽抽的耸动着。 刘园园那时张丧气紧绷的脸上,终于微微松了下来,她叹了口气,继续向前走,眼睛时不时的瞄向王大芳的地窝子一眼。 她心中默认,快到了。 “对了,村长,你听谁说的?”赵主任紧走两步,站到了姜援朝的一侧,还瞄了眼跟在后面的钟娇和刘园园,眼神中的不友好,淋漓尽致的体现了出来。 钟娇赶紧摆手澄清自己:“赵主任,我没说过。” 她只是一个吃瓜的,不是瓜中人,必须得澄清。 刘园园抓紧了衣角,低着头,小声的回了一句:“王大芳给我说的,说你是她干娘!” 赵主任一听,就急眼了,一跺脚,又一呸道: “她个狗娘养的,小x出来的,我x她爹了,她这么败坏我!” 干娘没好人,她可听过水某传里的,干娘一律没好货。 都她娘的是拉皮,条的。 钟娇:“……” 真是狠人,比爷爷骂自己还狠。 刘园园脸一窘,耳根子有些红,这话太糙了。 姜援朝咳咳咳的吐了口烟,扭头训斥:“老赵,你少胡咧咧,说话注意一点,没看到旁边还有两个姑娘,你也是当奶奶的人,能不能有点素质!” 赵主任扭头,闷声呛了一句: “有素质,能管住村里的老娘儿们作?” “她们糙,你得更糙才能治住她们!” 姜援朝“……”理儿是那个理儿,但在知青们面前还是稍微收敛一点儿。不知道的还是以你是从土匪窝子出来的呢。 站在一处地窝子前, 姜援朝停下脚步。 赵主任迅速刹住双脚。 钟娇看了眼这个地窝子,勾了勾唇角。 而刘园园则是紧张的盯着这处地窝子,双手把衣襟都揪成了麻花! 吱的一声, 地窝子的门打开了,走出来,端着一盆水的王大芳。 王大芳一愣:“……” 这是要干啥? 村长和村妇女主任都来到了她家地窝子前,是来做客吗? 做客怎么还带着钟娇? 还有那个昨天晚非跟自己要水喝的刘园园? 这几个风牛马不相及的人,怎么凑成了一堆? 而且姜援朝看着她的眼神有点儿不善,那个村里的妇女主任看她的眼神很凶,像是要把她生吞活剥了似的。 “王大芳知青,你这是什么水?”姜援朝看了眼王大芳盆中的水,不少,差不多有两斤。 闻起来,就是有点臭! 跟拉了什么那啥似的。 钟娇闻着味儿不太对,嗖的一下子退出去好几步。 刘园园却是硬挺着上前,死死盯着那盆水,那盆水大约有两斤吧,是不是王大芳苛扣的自己的救命水? 一想到这里,刘园园的眼睛里立刻淬满了毒火。 她和王大芳关系那么好,这些年来,掏心掏肺的对着王大芳,可是王大芳对自己只是利用,毫无亲情。 自己发烧,连一滴水都不肯借给自己。 这王大芳的良心,真是让狗给吃了。 她倒是看看王大芳怎么回答村长的话。 “村长……村长,我这是昨天的剩水,还没舍得倒,想充分利用一下。”王大芳表情讪讪的,绞尽脑汁说着,只是握着水盆的手有些发抖。 她也不敢抬眼直视村长那一双锐利如鹰隼般的目光。 “呵,昨天你一口水没有喝,竟然留下这么多水?”尽管这水味道难闻,但村长还是屏着呼吸来到水盆前,仔细看了眼这盆水。 王大芳听到村长怀疑自己,她那一颗紧张突突直跳的心脏,吓得差一点爆停。 村长是不是怀疑她苛扣知青们的水了。 是不是这个刘园园告了她的黑状? 想到此,王大芳立刻抬起头,一脸笑意的看了眼刘园园:“园园,昨天我确实没水了,这盆水是这些天攒下来的,所以没有第一时间给你送水。” “没有送上水,这是我不对,但你不能惊扰村长,村长,这刘园园诬陷我。” 王大芳先发制人,把个人之间的私人恩怨说了。 钟娇没想到这王大芳的嘴关键时候还上线了。 姜援朝看了眼刘园园委屈的咬着嘴角,一张小脸黑黢黢的,又看看嚣张的王大芳,他道:“王大芳,你说这水是这些天攒下来的?” ‘村长,她不是!我刚才看到她拿水洗屁股,她说谎造谣遭天谴,肛裂长痔疮了!”刘园园气得含着泪,指着王大芳咆哮着。 她没有想到王大芳居然还想倒打一耙。 钟娇啧啧的看了眼王大芳,看来这队长当了几年当出气势来了。 “我没有!”王大芳心虚的退后一步,赶紧狡辩,想着自己刚刚抹上抹花膏的腚腚, 嗯,不错,抹上雪花膏都不怎么疼了。 “你就有,我刚刚看到你回来了,村长,我亲眼看到的,看看,王大芳的嘴角刚才还裂开了,腚腚也裂开了,她先了洗了嘴以,又洗的屁股,不信,我们让……钟知青看看。” 刘园园听别的知青说了。 钟知青会看病,看得还贼拉好。 那个蹿稀发烧的方浩知青就是钟知青给看好的,还给小翠弟弟看好了病。 以前, 钟知青和王大芳就不对眼,她选择相信钟知青。 钟娇*钟知青:她只是一个吃瓜群众而已。 莫得又把姑奶奶扯进瓜里! 现在吃个瓜就挺不容易,天天被扯进主角圈儿! “谁看我也没有!”王大芳这回是恶狠狠的瞪了刘园园一眼,一副小样儿,等着一会儿没事了,老娘收拾你! 她才不会让钟娇,没有这钟娇没准儿也给自己整出痔疮来。 自己突然间,长了痔疮,会不会跟钟娇有关? 要不然,自己平白无故怎么会拉辣椒? 王大芳转过头,阴森森的看了眼钟娇,这钟娇又懂医,她严重怀疑钟娇! 第155章 这不是造谣吗? 再说,自己平时喝的水也够,还能吃偷攒下来的细粮。 来了疆北大沙子村这么久,她也没有长过痔疮? 她严重钟娇这人有乌鸦嘴,专让人长痔疮! 还肛裂! “你就是有!”刘园园气得那张晒黑的小脸都青黑青黑的。 面对刘园园的指控,端洗腚腚水久了的王大芳有点手酸,她淡定的把盆子放地上,撩了眼刘园园的方向,不缓不急的开口: “村长,刘园园诬陷人!” “其实,我就是那晚上想让另外一个女同志换掉刘园园打饭,因为知青们都反应,刘园园打饭抖,一勺能抖掉半勺子饭,所以大家都有怨言,我也想换掉刘园园。” “我倒是没有想到刘园园个子小,心思却大,还想挟私报复!” 王大芳这些年早就练就一张嘴皮子,直接倒打一耙,来了一个死不承认。 而且还给刘园园定了一个抖勺罪。 钟娇言笑晏晏,她看着王大芳那张淡然的脸,哦霍, 没有想到这王大芳这么难缠。 她要不要助攻一下》? 刘园园咬牙切齿,气得黑脸都变白了,她扭头,哀求着钟娇: “钟知青,我知道你是好人,我真的知道这王大芳长了痔疮!你查查吧!” 钟娇摆摆手:“我可以检查,但我不能随意脱人家裤子,再说人家也不乐意查啊!” 虽然 ,她知道王大芳长了,贪污了。 但,她讨厌被人利用当枪。 刘园园看到求钟娇没用,鼻子哼了一声,立刻求助姜援朝: “村长,王大芳真的贪污了水,勺子也是她让我抖的!” “我之所以举报王大芳,是因为她扣了我的水,一天两斤都扣了。” “最重要的是我发烧,她藏了那么多水,居然一口水都不给我喝,所以,我必须举报 她!” 刘园园一把鼻涕一把泪的把耙子打了回去。 姜援朝看了眼老神在在的王大芳,目光如炬的又看向刘园园: “你知道王大芳把东西藏哪里了么?” 先解决正据再说, 没有证据,一切都是扯淡。 刘园园:“……” 遂后,刘园园才点头说:“知道。” 她还想借着钟娇的手,让王大芳身败名裂。 结果没有想到村长只想知道东西藏哪里了? 刘园园想了想,不死也得让王大芳脱层皮。 绿头巾的赵主任看了眼王大芳的方向,眼珠转了转,又瞪了眼刘园园,吼道: “你这个妮子,这地方缺水,不给你这不很正常。” “小小年纪就记仇,以后不好嫁人!” 刘园园小身板在赵主任那双厉害的目光注视下,哆嗦了下,脚朝着姜援朝的身后挪了挪。她怕赵主任。 再说赵主任和王大芳又是一伙的。 姜援朝看了眼赵主任,摆摆手:“行了,少吓唬这些娃娃们!” 然后,他又冲着刘园园招手;”带我们进去看看,如果她藏东西,我们会处置她;但如果没有藏东西,你就是诬告,我们得送你去农场。” 刘园园怔了怔, 赵主任又狠狠瞪了刘园园一眼。 王大芳也恨恨的剜了刘园园一眼。 钟娇:“……” 这眼神间也是火花闪电,你来我往的。 姜援朝想了想,还是征求了下王大芳的个人意见:“王大芳同志,既然刘园园同志提出异议了,你方便让我们进看看吗?” 王大芳听着村长公式化的软刀子,心里咯噔一下。 刚才桌下的那个地窖子还没盖上,也没挪好桌子。 如果这样一进去,保证得被发现。 王大芳现在已经顾不得地上的水盆儿了,她赶紧把手往衣服上搓搓,走到地窝子门口,小声道: “我有些小衣服没收拾,村长你们等一下。” 反正只在一会儿抬好桌子,刘园园这个死贱人就啥也找不到。 钟娇呵呵一笑,内心道: 这王大芳想把刚才的地窖封死吧,呵呵,临危还挺镇定! 王大芳赶紧闪进地窝子,还反关上门,才迅速进屋,封好地窖,把桌子挪好,一切恢复成原来的样子。 她才放心的拍拍手。 转身, 走到地窝子门口,扭头,又看看,地窖依旧完好,没有任何破绽,就是村长来了,也找不到这个地方。 吱一声, 把地窝子门打开,王大芳大方的指了指地窝子里面道: “村长,赵主任,你们随便看,我真的没有窝藏什么东西,只是有人在污蔑我而已。” 刘园园双手攥拳,气得拳头都在抖动。 钟娇撇了撇嘴角:这王大芳真是拨光了毛的鸭子嘴硬。 姜援朝看了眼赵主任,赵主任点点头,头顶的绿围巾,也跟着摇晃着: “走,咱去看看!” 赵主任是女性,打头也方便。 姜援朝作为一村之长,跟在后面, 刘园园紧张的跟着姜援朝身后,生怕,地窖里的东西给飞了,一无所有,让她怎么找证据? 钟娇则像一条顺滑的泥鳅,在王大芳进去前,她先溜了进去。 进了地窝子里一看,钟娇嘴然勾得更厉害了,呵,果然,王大芳刚才进来是封地窖口的,不过,刚才刘园园看到了。 看这俩人怎么狗咬狗了。 如果,但凡刘园园有点良心,也不会配合王大芳抖勺子,苛扣知青们那一点点的口粮,若说这几年,刘园园一点儿便宜没占,她钟娇不信。 王大芳扭头一看钟娇进来了,不禁斜了钟娇一眼儿,她来干啥,早知道刚才就早早关地窝子门了。 她不喜欢钟娇跟进来, 看着钟娇那脸上的笑意,王大芳总有一种身上发毛的错觉,腚腚上的肛肛就有点裂裂,有点隐隐作痛了。 大家进了地窝子, 姜援朝没动,只是看向赵主任,抬了抬下巴。 赵主任秒懂,村长是男人,不好意思检查女同志的屋子。 只能让她来查, 赵主任只是象征性的看了看,搜了搜,最后来到姜援朝跟前道:“村长,你看看,地窝子就这么大小,哪里藏得了什么东西?” “这就是知青们之间的攀扯而已,走,我们走了,不过那个刘园园可不能轻饶,一天天的诬陷,这不是造谣吗?” 刘园园吓得小腿直抖,但她想到了刚才看到王大芳藏水的地方,果断的指了指那张桌子的方向道: “村长,我知道王大芳把水藏哪里了?” 第156章 傻了眼 这一道颤颤巍巍的声音,一下子震住了进入地窝子里的三个人。 一个是姜援朝, 一个是赵主任, 还有一个是王大芳,倾刻间,钟娇就发现王大芳的脸色不正常了。 由刚才的劫后欣喜变得苍白一片。 不再镇定,而是眼神里充满了恐惧。 钟娇反正知道王大芳藏东西的地方在哪儿,而且刘园园是真的知道,她一点儿也不吃惊,只等着接下来安静的吃瓜就好。 她不会当瓜中人。 赵主任最先反应过来,她激动的绿毛巾都跟着她的动作晃动起来, 她转身,指着已经来到了桌边的刘园园道: “你这个城里娃,怎么不知好歹,还不知道收敛?” “差不多行了,还蹬鼻子上脸了。” 她还上前一步,一把拽住刘园园胳膊,然后轻而易举的就把刘园园给拽搡到了地窝子门口: “一天天净胡闹,不知道村长一天多忙!” “天天让村长处理你们这些狗屁倒灶的事情。” 钟娇看着赵主任气急败坏的模样,唇角勾了勾,这么着急? 是不是真的王大芳有关系? 开始,这赵主任可是连自己都骂上了,极力的撇清与王大芳的干娘与干女儿关系,现在看来,还真是有戏可深挖? 刘园园被拽得胳膊很疼,还被赵主任暗中掐了几把, 眼瞅着她被赵主任推到了地窝子门口,都快推出去了,她眼看被拽出地窝子门了,眼瞅着赵主任就要坏了自己的大事。 于是, 顾不得所有, 刘园园低头,朝着赵主任的粗黑胳膊就是狠狠一口。 噗嘴, 这一嘴够狠,把皮糙肉厚的赵主任都给咬破了,直接沁出一口血珠子。 赵主任哎哟的喊着疼,赶紧恼怒的推了刘园园一把, 被推的刘园园一个趔趄扑在地窝子门上, 咣唧一声, 地窝子被扑倒了,而是还让刘园园给扑得直接散了架! 姜援朝吧嗒抽了口烟,淡定的看了眼嘬血珠子的赵主任, 又看看趴在栅栏门的刘园园…… 真是一言难尽, 真是鸡飞狗跳。 王大芳气愤的跑过来,一把薅起扑在栅栏门上的刘园园,气呼呼的吼着: “你赔我门,你赔我门!” 这个门,她是花了两毛钱找人做的,当时费了不少功夫呢。 就这么让这个死贱人刘园园给撞坏了,非得赔给她不可。 刘园园被王大芳拽起来,依旧不死的伸手,指着桌子的方向,断断续续的说道: “村长,把那个桌子挪开,东西就藏在桌子下……咳咳咳……你勒死我了!”刘园园腾出一只手,去推王大芳。 她被勒得进气太难了。 尽管,刘园园很难受,但还是一口气把桌下的玄机给说了。 姜援朝又抽了口气,咪了咪眼睛,来到桌前,伸手动了动桌子。 桌子很旧了,一动就吱吱扭扭的响。 此时,嘬完胳膊上鲜血的赵主任也赶紧走过来,指了指桌子道: “村长,别听她瞎咧咧,我们走吧,费那个劲儿干啥!” 姜援朝不为所动,继续用手摸着桌子,然后双手一用力,就把桌子给抬到了一边。 巨大的吱扭声响起, 地窝子里的气氛一下子静极了。 王大芳的脸白了。 姜援朝眼中的狐疑渐渐转为坚定,还有一丝浓遂。 而赵主任也发慌的看了眼王大芳,又看了眼脸上浮上怒气的姜援朝,嘴唇抽了下,没再说话,她知道这厢样子的村长是生气了。 更不敢上前拦着了。 刘园园看到王大芳脸白气短,用上的劲儿道也松了,迅速一推王大芳。 王大芳猝不及防,光注意桌子那边动静了,结果扑通一声,直接被刘园园给推了一个屁股墩儿。 钟娇悠然的站在地窝子门口,静静的吃着瓜。 现在场面有点乱。 不过,关键的是村长姜援朝还能控场。 看了眼铺桌子腿下的木板,姜援朝啥也没有说,直接彻底挪开桌子,然后就把木板给推开,然后就看到一个地窖。 赵主任看着地窝里的粮食袋子,傻了眼。 三个粮食袋子! 都有二十几斤? 王大芳腿一软,想站起来,发现腿软没站起来,然后又手拄定,想爬起来,结果还是扑通一声又栽倒在地上,她脸色煞白,比抹了面粉还煞白。 刘园园倒是彻底松了口气,额头的汗涔涔的流了下来。 她真是担心村长跟着赵主任走了。 那她就成了诬陷,得去农场呆着去,据说农场的活儿更累,住得更差,一天还一斤水,那里怕是她呆不下去。 赵主任腿也跟着一软,她堪堪扶住了桌子,忿忿的回头看了眼王大芳,好哇,居然弄了这么多东西,只给她一两个馒头。 真是白认她当干女儿了,果然是干的,不如亲生的湿的靠谱。 也不知道给自己一碗水喝喝。 另外, 所有人发现,地窖里面还有一桶干净清冽的水。 还有一个小布包,看样子像装的是钱。 小布包鼓鼓囊囊的,看样子,还算有钱。 姜援朝扭头,深遂的黑眸就那样如出鞘的利剑般,狠狠的盯着瘫坐在地上的王大芳,讽刺的说着: “这么多粮食,够我们家半年的口粮了!” 赵主任也跟着附和:“对对,也够我们家半年的口粮了。” 眼睛却是贪婪的瞄着地窖里的东西,如果给村大队发了就好了。 钟娇只看热闹,不说话。 刘园园攥紧拳头,把脑袋昂得很高,恨不得把脖子再拉长一点,她气忿的指着地窖里的东西说道: “村长,这都是苛扣知青们的口粮攒下来的,这王大芳不是东西,这水也是这样攒下来的。” ‘有时,她会直接扣我们一天的两斤水,我们连喝的都没有,就像昨天她扣了我的水,我生病了,她都不舍得给我一口,她丧了良心啊!” 刘园园继续添风煽火。 王大芳张张嘴想解释,可是一句话也解释不了。 她只能悄悄的把目光投向了赵主任,可是赵主任的脖子像生了根一样,一动不动的瞅着地窖里的东西,根本就没有回头看她,所有的目光都聚集在地窖里的粮食上。 王大芳:“……” 她确实不如粮食重要,不如水重要,不然她藏啥。 第157章 粮食里放了老鼠药 姜援朝很愤怒,没想到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竟然发生这么恶劣的事情。 他这个村长当的真没脸。 赵主任看着这么多的粮食,这么多的水,显而易见的眼睛红了。 刘园园松了口气,有一种大仇得报的快感,她看了眼钟娇那一张淡定的脸,嘴角露出一抹轻蔑的笑:姐不靠你,照样能整倒王大芳! 钟娇感觉到一道不太友好的视线,转头,就发现没了。 不过,她还是发现刚刚转过头的刘园园。 呵, 想利自己,不太可能。 只要生出这份心,就是想拉别人下水,这心思就已经变质。 她才不会上当。 “赵主任,我在这里盯着,你去把郭大勇那们喊来。”姜援朝吧嗒口烟,镇定的吩咐赵主任办事。 “赵主任,你给我说说好话!” 姜援朝打断王大芳转头向着赵主任求情。 “求个狗屁的情,赵主任你赶紧去,把郭大勇喊来,快点,别给老子墨迹。”姜援朝根本就不给王大芳和赵主任说话的机会,直接把人派走了。 赵主任走的时候,也是忐忑不安的,时不时的回头看一眼地窝子里。 她想留下来,堵死王大芳的嘴。 又转念一想,再不走,村长该怀疑自己,她还是去喊郭大勇去吧,毕竟郭大勇身手厉害,自己呆会儿保证不是王大芳的对手,刚才都被刘园园那个贱蹄子给咬了。 再说,料想,王大芳以后想要在这个村混下去,就不敢招出自己。 想通了, 赵主任飞一般的跑了,大宽垮是扭得贼欢实。 跑到在村边推车的郭大勇,光着膀子,脖子是黑漆漆的,和从煤堆里扒拉出来的差不多,他脖子上还围着一条破了一堆窟窿的围巾,时不时抹一下,脖子,后背上那流油似的汗珠子。 还有一堆沙子堆,堆得跟一个个小山似的,连绵起伏着。 赵主任不想踩土上去,到时鞋窠子里全是沙土,倒也倒不干净,索性, 赵主任想了想,赶紧扯上头上的绿围巾,朝着郭大勇的方向晃了晃: “郭大勇,郭大勇,带几个人过来!” “村长找你!” 一听村长找自己,郭大勇皱下眉,拉直肩上的毛巾,拧了拧上面的汗珠子,直接就势往身上擦了擦,然后从地上捡起一个破绿褂子就直接给套上了。 远处的古丽看了看,抿抿嘴,继续干活儿。 郭大勇跟随着赵主任匆匆来到了现场,也就是王大芳的地窝子里, 路上,郭大勇已经通过赵主任的嘴,将王大芳的事情了解已经得差不多了。 刘园园正站在屋子里,不吭声, 王大芳坐在地上正在哭,而姜援朝则坐在桌子边上的凳子上,吧嗒吧嗒的抽着烟,钟娇陪着姜援朝坐在凳子的另一边,很乖巧。 “村长?”郭大勇看了眼姜援朝,又看看蹲在地上一直哭的王大芳。 “大勇,把这些东西,一会儿让人扛走,扛到大队部,重新发给知青们。还有,王大芳苛扣知青们太多的口粮和水,说说怎么办?” 姜援朝确实恼恨,但王大芳也挺能干。 但人品歪了,就拯救不了,挺可惜的。 郭大勇看了眼地窖里的东西,也嘶的吸了一口气。 他见过世面,没想到一个小小的知青敢能贪这么多。 “先放到沙漠农场吧。”郭大勇想了想,还是发送去农场吧,这样能给人教训,那边更苦,水更少,看看这王大芳咋还能贪水? 那边只靠着寻水的家家伙找水喝,有时一天都喝不到水。 说是一天一斤, 其实有时一滴都没有,他去过一次。 “村长,村长!”王大芳抬起头,双眼红肿,她不甘的看着村长,又看了看返回来的赵主任,她可是给了赵主任不少白面馒头。 可不能一句话不给她说说情。 “行了,王大芳,你别看了,看了,赵主任也不给你说情。”姜援朝直接堵了王大芳的话。 王大芳恨恨的看了眼姜援朝,这村长看来会念及旧情,会放赵主任一马。 但不行, 如果没有赵主任撑腰,给她一百个胆子,她也不敢干这些事情啊! “赵主任,她要了我不少馒头!”王大芳情急之下,一下子把赵主任给供了出来,既然不仁,就别怪她无义。 这么一点东西粮食,这么一桶水,为什么就直接给她放到农场去。 说好的农场, 那可不是真农场,全是沙子,每年种树, 每年都种不活。 都没有水,一天一斤水都是传说,都是给别人说的。 实际上沙漠农场有时,好几天一滴水都没有,都是干渴着过活。 她真的不想去啊。 想罢,王大芳扑通一声,就给姜援朝跪下了。 一下子扯动了小腚腚,这下,疼得她顾不得形象与礼仪,立刻尖叫起来。 啊啊啊! 这几声叫吓得钟娇一个激灵, 没想到王大芳还能这样屈膝?扑通一声,就给姜援朝跪下了。 跪下的时候,王大芳疼得还尖叫了一声,啊! 姜援朝被叫的也是一愣,赶紧对着抬了抬手,皱眉呵斥道: “这都什么年月了,不兴这个,赶紧起来,你好好在农场劳动,在哪里劳动都光荣,你好好去干,干好了,我再调你回来。” 王大芳哭得是鼻涕一把,泪一把的。 最后,感觉无望了,索性一屁股瘫坐在地上,看着她一会儿哭,一会儿呲呲呀呀的叫唤,钟娇耳朵有些嗡鸣。 王大芳她已经替金小川惩罚过了。 这王大芳也已经为了自己苛待知青的行为付出代价了,这事情到此为止吧。 郭大勇和手下等王大芳收拾东西,王大芳把地窝子的门一关,去收拾完东西。 她感觉还有时间, 于是朝着地窖里那一桶干净的水偷偷的吐了一口痰,呸! 自己喝不到,谁也甭想喝到。 王大芳又将之前毒地窝子里老鼠的老鼠药拿了出来,悄悄的想往几袋粮食里洒,这时赵主任喊了:“快点!” 姜援朝已经走了,他还有许多事情要忙,忙完了再过来。 就是不忙,也不想见王大芳,她辜负了自己的对她的期望。 刘园园没走,她一直盯着王大芳,担心王大芳和赵主任使诈,她就白忙活一通了。 钟娇看完戏,感觉还有刘园园和王大芳的番外,于是她也没有走,而是和郭大勇唠磕,这时郭大勇摸着脑袋问: “钟知青,我和古丽就要结婚了,你能不能帮我写个福字?” 他感觉钟知青一定会写毛笔字。 钟娇微讶,然后抱拳做出恭喜状:“郭队长,恭喜。” 她想了想,上次郭大勇那一滩狗屎,送了自己一袋子葡萄干,人实在又热情,于是她想了想问:“哪天?” “三天后。” “好,到时,我去捧场。”钟娇是认真的说的。 再说郭大勇是这里的保安民兵队长,她想打听一些事情,尤其是上不了台面的也许郭大勇知道。 “对了,我想问下,每个村子,都有棚子里的人?”钟娇想着,如果是的话,她真的一个村一个村的串了。 不知道能多久能串完,打听到爷爷的下落。 愁。 第158章 飞来横祸 郭大勇脸色严肃起来,看了眼钟娇。 钟娇装糊涂,脸色依旧是刚才询问的语气:“我那两天,看到这边棚子里的人了,就是想问问每个村都有棚子吗?棚子里都有这样的人吗?” “有的村子里,有的村子没有,听说。钟知青以后这样的问题一定要少问。离那些人远一点。”郭大勇压低声音算是善意的警告了一声钟娇。 钟娇点点头,没再说话。 刘园园眼中的鄙夷毫不掩饰,真是一个大傻缺,这样的问题也敢问,是不想好好混了吗? 都说钟知青机灵,不过如此。 还不如王大芳机灵? 不过,钟知青不会和王大芳一样,让金小川那几个交了钱,慢慢也会苛扣他们的口粮和水吧。 一想到这个, 刘园园全身恶寒。 王大芳收拾完了东西,就带着东西离开了。 知青们吃晚饭的时候, 姜援朝来了,还特意把吃饭的钟娇等一行人带过来。 钟娇想,这回吃瓜没劲儿。 看到知青们正在吃饭,汤稀得连碗底的米粒都数得清楚,姜援朝的眼眶子不禁发潮。 啃的饼子是黑乎乎的高梁米饼子,根本没多少玉米,更甭提白面了,这高梁米饼子又硬又贼喇嗓子眼儿。 还一人一小块。 姜援朝怒了。 虽然说这边艰苦,但高粱米也不至于这么一小块。 王大芳简直太可恶了! “来,把这些东西放这边。”姜援朝专门让郭大勇等人把水,还有粮食提到了知青这边,他没有护着王大芳,也没有掩饰什么: “这是王大芳扣你们的口粮和水,你们用这些粮食改善几顿伙食吧。” “现在王大芳不再是你们的队长,对了,我给你们另选了一个,就是钟知青, 以后让她带着你们吃饭。” 姜援朝现在跟钟娇没有商量,就定了钟娇这个知青队长。 钟娇懵了一个圈儿,她赶紧瞪了姜援朝几眼,结果,姜援朝愣是没改台词,也不看她,说完,转身就走。 这是先斩后奏啊! 她才不想当劳什子的知青队长。 带一群,她不想当老妈子,她还年轻! 知青们早就听说过,钟知青几人的伙食好了,现在轮到钟知青当队长,他们立刻放下碗与筷子,热烈的鼓起掌来。 贺双杰尤为激动,双眼放光,把巴掌都拍红了。 这样真的挺好,这样,他也能吃上钟知青的饭了,据方浩说,钟知青的饭贼好吃,上次有一回,方浩有半个烧饼没吃完,带回来了,给了他,贺双杰觉得可香了。 那叫孜然椒盐烧饼,可香可香了。 钟娇看着大家热情的看着自己,她叹了口气:“大家先吃,我找村长有点事儿!” 然后,她扭头就跑了。 众知青:难道是刚才拍巴掌拍得不响? 于是, 在钟娇转身的刹那,身后的掌声更为热烈起来。 钟娇一狠心,一咬牙,继续撵村长去了,这时, 孟泽城, 金小山, 还有方浩和苏丽君,呆呆的看着钟知青撵村长的方向,一头雾水,当队长是好事啊。 方浩想:如果钟知青不当,他代钟知青管着就行? 不行,这么多张嘴,万一钟知青管不了怎么办? 想了想, 方浩还是也溜了,迅速撵钟娇去了。 看方浩跑了, 孟泽城想了想,也转身,朝着方浩跑过去了。 苏丽君见表哥走了,钟知青也走了,也跟着溜了。 金小川本来撒丫子就跑,后来想到什么,就又磨磨唧唧的一步一步小心的撵前面的苏丽君,结果磨叽了几步,苏丽君就没影了。 见四下无人,金小川迅速又恢复成以前的模样,像一阵风似的就蹿起来,然后嗖的一下子就没影了。 一个村民,刚解完手,就看到前后几道烟,嗖的没影了,嗖的没影了,又嗖的没影了,再之后,又没影了。 他揉揉眼,这是干啥,风沙没迷住眼啊! 这是幻觉吧! 留下一圈儿尴尬的众知青,掌声已经很热烈了,村长开会,他们都没的拍得这么热烈。 看来是钟知青不想接管他们。 哎, 众人蔫蔫的收了巴掌,不拍了,都红了肿了。 端起碗,继续喝稀饭, 贺双杰看了眼那几袋米和水,就宽慰众人道: “大家不要灰心,钟知青肯定是有事找村长。” “对了,贺知青,你和钟知青,不是一起下乡的?” 贺双杰放下碗,挠挠头,尴尬的回了句: “是一起坐牛来,到这个村子的,可是我有几次也就是帮着方浩知青请钟知青看病,其它时候也不是很熟。” 他把话故意说得模棱两可。 想造成一种钟娇和他有点熟,又不太熟的错觉。 “对了,钟知青会扣我们粮食吗?”有人就问他。 “应该不会。”贺双杰也不敢打包票,这人可是会变的,虽然钟知青很有钱,看样子,但以后谁能保证? 不过,苏丽君看样子家世不错,正好,以后有机会可以接近了。 钟娇撵村长撵到了大队部, 姜援朝坐在板凳上,抽着烟,不吭声,只是斜眼看了眼追过来的钟娇,脚力不错,还真能撵上自己,而且气不喘脸不红的。 看来耐力可以。 钟娇淡定的坐在姜援朝对面,苦哈哈道:“村长,你干嘛为难我啊!” ‘怎么叫为难,我是看,就你有胆量,有魄力,其他人都不行。”一上来,姜援朝就给钟娇戴高帽子。 钟知青不缺钱,干不出王大芳那样的事儿。 刚才期间他回来,就是好好琢磨了一通,让谁当知青队长,想来想去,就钟娇最合适。 好喝和钟娇商量了,八成,这钟娇不当这个劳什子队长。 钟娇:“……” 被夸一通,虽然好听,但是还是不好,她不想当。 “这样,钟知青,你如果平时忙,可以再弄一个副队长管理他们,这样你也方便,也不耽搁你找你亲戚。” 姜援朝还是出了主意。 钟娇一想,也只能这样了,毕竟村长在知青面前发话了,如果不答应确实会打村长的脸,她真是想打打村长的脸。 真是给她事儿! “哎哟,当家的,你可让我好找!”顾九花哭丧着脸,急匆匆进了大队部。 一看到钟娇也在,便又欲言又止,没再往下说。 第159章 玩命的事 姜援朝打断急吼吼,欲言又止的顾九花,摆摆手,一副烦燥的模样: “说吧,钟知青又不是外人。” 呵,不是外人,也不跟我提前商量一下当知青队长的事情。 不过,家里狗屁倒灶的事儿,现在她不想听,只想回到地窝子静一静。 一下子弄二十来个知青? 头大! “哎,钟知青,你可别走!”顾九花思索了一下,便拉住了欲起身离开的钟娇,笑呵呵道:“钟知青,你主意多,还能出个主意。” 顾九花又把钟娇按回去了。 钟娇干巴巴的坐在板凳上,丧气的托着腮,不想理这俩口子。 哎, 惹不起, 她当一个漂亮的摆设总行吧。 对,她就是一个漂亮的摆设。 顾九花也坐下来,后背正对着队部门口的方向。 她瞅了眼,外边没人来,屋里除了心不在焉的钟娇,也没有其它人,她还是伸着脖子,压低声音道:“老头子,媒婆给咱介绍了小翠!” 钟娇的耳朵刷的一下子支棱起来了。 小翠? 是狗子姐? 是她救的狗子的亲姐姐吗? 姜援朝一听头大了,头摇得跟个拨浪鼓似的, “不行,不行,小翠娘太难缠,我不同意!” 顾九花深以赞同的点点头: “我也不想同意,单就她娘来说,这门亲事,我也不同意。” “她娘太难缠,以后,没法子弄。” “这结个亲,可不能结来结去,结成仇!” “哎,可惜小翠这个好姑娘了!” 姜援朝以为媳妇还有想法,赶紧继续摆手表示不认可: “你可别可惜,还有想啥想法,这天底的好姑娘多的是,但好姑娘她妈像小翠妈这样的人可不多,就看看钟知青吧,明明救了人,还差一点被讹。” 顾九花闪了闪眼神,低下头,小声咕哝了一下: “石媒婆非给小翠家去问,我拦都没拦住。” “哎,这石媒婆,你看看,好不容易来了一桩生意,非要给咱家把这姻缘做成不可?我也没法子……” 姜援朝搓搓脸,眉头皱得能夹死沙漠里的绿苍蝇,有些郁闷。 “你的意思是,石媒婆去了小翠家撮合?” “是去了!” “真去了,还提了彩礼!” “啊?”听到提了彩礼,姜援朝呼拉一下头顶,感觉有点头秃,和小翠娘这样胡搅蛮缠的人做亲家,他在思想上有点接受不了。 是真接受不了。 他可不想天天生气,直到气出心脏病。 顾九花搓搓手,尴尬的又提起了彩这礼: “彩礼要的嘛,倒是不高,不过,小翠娘加了一个条件。” “什么条件?”姜援朝眼皮跳了一跳,总感觉小翠娘那个搅屎棍憋不出好屁来。天天在村里搅屎就够,再要搅到他家来。 他瞬间,感觉余生都要完蛋…… 顾九花伸出一根手指头:“要咱家每天给她家一斤水。” 姜援朝:“……” 其实,一斤水要一个月也没啥事,但以后如果天天要,也没有截止日期,就有点过了。毕竟以后自己退休了,也没有多余两斤水的好处。 如果姜大家成了亲,本来每人每天两斤水就不够喝的,再另提一斤水给小翠娘家,那大虎的日子指定不好过。 哎, 算了吧, 这事算了吧。 想想以后,后怕,他后怕,他更担心他家大虎受夹板气,太难受。 钟娇早就恢复了生龙活虎的模样,听瓜听得津津有味儿,若不是村长俩口子在场,她都想掏出西瓜籽来磕了。 “对了,婶子,小翠娘要多少钱彩礼?”钟娇终是没忍住心里痒痒,伸着脖子,闪着好奇布灵布灵的大眼睛问了一句。 “五块。”顾九花连说带比划着。 钟娇点点头:“五块,真心不多。” 姜援朝也点点头,叹了口气:“是不多,小翠也懂事。”他咂咂嘴,现在娶个媳妇怎么也得十五块钱。 小翠娘要的可真不多。 只要了平时的三分之一。 难道他看错小翠娘了,小翠娘再也不是一个家里家外的搅屎棍了? 顾九花悠悠的摇摇头,拽拽头上快掉的纱巾道: “我总感觉太便宜了没啥好事。”别问为啥,女人的第六感就是这回事。那一斤水,虽然不是大事,但是耗时太长。 万一大虎只有一天标准水,就不好办了。 钟娇内心颇赞同:好货不便宜,便宜没好货。 不过,按以后大虎的,也就是姜世杰的实力养个丈母娘,还是不在话下的,但就怕是一家子难缠,再出了前世那样的事情。 前世,姜世杰是被胖丫的负面新闻拖垮了公司。 如果,她钟娇以后重用大虎,也就是姜世杰,作为一个公司的全权负责人,这样的话,就会影响到自己公司。 她不希望自己公司天天有丈母娘天天来蹲坑儿大闹。 到时,股市会一样下跌。 她已经阴差阳错的救过一回姜大虎,这回得靠姜大虎自己了。 小翠人不错, 但有一个拎不清的娘,以后肯定会影响二人生活。 接下来,就随缘吧。 人总有成长的过程,她也不能天天给人家当老妈子照顾吧。 人总得靠自己! 靠山山倒,靠人人跑。 沉默了一会儿,顾九花扭头问了下钟娇:“钟知青,你咋看?” 吃着瓜,突然瓜就砸到了自己头上, 钟娇呵呵的笑了笑,摆了摆手道: “小翠是好姑娘,彩礼要的是确实有点低,不太正常哈,其它我也不懂,我也没经验,何况我也没有收过彩礼。” 她可不能乱说。 万一人家成了,自己可是猪八戒照镜子,里外不是人了。 这时, 不知什么时候, 后面,还跟着一串。 孟泽城方浩,还有苏丽君都不知道什么时候被落下了。 金小川跑过来了,憋不住了,悠悠的接了一句话: “不过,我听我娘说,家风传承很重要。” “嫁男人看婆婆。” “娶媳妇看丈母娘。” 顾九花一听,眼睛就亮了,赶紧一拍大腿道: “得,我可听明白了,看看,还是金知青有文化,说得头头是道。” “就听金知青的,看丈母娘,这丈母娘人品不行,祸祸咱一家子,咱不能娶。” 钟娇颇为同情的看了眼金小川,最后双手捂上了脸。 这若传出去,小翠娘不得跟金小川玩命? 哟, 他,不对,她金小川的这张嘴哟! 钟娇现在都能想像到,小翠娘提着铁锹追着金小川满院子乱跑的情景…… 方浩同样同情看了眼金小川, 孟泽城同是, 苏丽君同情兼叹气。 “婶子,我啥也没说,我先走了。”金小川感觉氛围不对,赶紧捂嘴,转身,一溜烟的蹿了。 “对了,说正事,钟知青,你家里来包裹了,抽空去县里拿一下。”姜援朝总算想起了正事,赶紧告诉了钟娇。 她想: 爷爷奶奶来的? 第160章 冤枉啊! 钟娇迅速走了, 其它几人赶紧跟上。 几人眨眼儿不见了。 刚才就站在村大队部的后面,小翠一直趴着偷听着这边的动静,她眼睛红了,她抹了抹眼泪,这是村长俩口子因为娘没看上自己。 小翠蔫蔫的回家了,眼泡是肿着的。 小翠娘正在骂骂咧咧,“死丫头,去哪儿了,不知道上工啊!不知道给家里赚钱啊!”越说越来气,干脆,她提着一根烧毛棍,朝着小翠身上就劈头盖脸的打去。 脸不能打, 还指着小翠能嫁给村长家呢, 打身上吧,别人也看不出来,也不能说是自己苛待自己的孩子。 刚才,她让狗子去挖渠那里喊小翠了,居然听村里人说,小翠没上工。 一边打小翠,小翠娘一边骂:“还没嫁到村长家就开始装大尾巴狼了!啊!” “以后嫁了村长家,成了村长家儿媳妇,是不是,我见你还得九叩十八拜啊!” 小翠不躲了,任由小翠劈里啪啦的打。 见到小翠一动不动,只顾流眼泪,任由她打,小翠娘不由的停下了手中的烧火棍。 以前自己打小翠,小翠比兔子跑得还慌,今天不跑,也不动了,非得让自己打死她,自己偏不打死她,如小翠的意。 敢跟老娘叫板,简直是不想混了。 “你这个死丫头,到底是咋滴啦?”小翠娘一手拎烧火棍,伸手推了小翠一把, 小翠跟个死人似的,一动不动。 看小翠不动,也不理她娘,只是眼泪不停的流下来。 “你到底说句话啊,你这个死丫头!”小翠娘说罢,低头就要抽鞋底子,想了想,不打脸了,省得被人看出来。 想罢,抽了半截儿的鞋底子就又穿回去了。 “真是气死我了,你说你这个死丫头,是不是哑巴了,咋一句也不吭儿?”小翠娘气急,上前狠狠拧了小翠胳膊一下。 小翠疼得面目扭曲,缩着脖子挣扎了一下,就不动了。 啪啪, 小翠娘见人不动,更来气 ,朝着小翠肩上就又呼扇了两巴掌。 ‘石媒婆人家是好意,给你和村长家的大虎说亲事,你马上飞上枝头变成一只村里的小凤凰了,你是不是高兴过头了,傻了?” “不是,不是!不……嗝……不是,嗝……”忍不住的小翠双眼如决堤般,哗哗流下,挡也挡不住。 连气儿都跟着抽噎了。 ‘行了,行了,别抽抽了了,赶紧说话,到底咋回事?” 紧接着,焦急的小翠娘又伸手狠狠掐了小翠胳膊一把,这一回,小翠娘力道没有控制住,一下子给掐疼了,小翠疼得一下子叫了起来。 “都怪你,都怪你,人家都说你这个丈母娘有问题,村长家帮不愿意娶我!呜呜……哇哇!啊!” 小翠一口气说完,然后蹲到炕前,嗷嗷大哭。 怔了一下的小翠娘,气得真咬牙:“俺怎么有问题?” “俺怎么就有问题了,啊啊?” 小翠娘气得跺脚,就要冲出去,结果小翠一下子抱住了她娘:“求你了,给我和狗子留点脸面吧。” 小翠知道她娘偏心,提自己不顶用,得提她弟弟。 果然,小翠娘听小翠提狗子,那份火焰愣是直愣愣给降了下来:“好好,我怎么有问题,是不是顾九花说的?” 顾九花这个不明事理的老婆子,仗着村长媳妇的身份,到处诋毁她,她不干! “娘,不是顾婶子说的。”小翠赶紧否认了顾九花,不然她娘非得找顾九打架去不可。 “那是谁说的?别人家提亲要15块,咱家只要5块,他顾九花不能不知足,若不是看在一斤水的份上,我得要她五十块。”小翠娘忿忿的说着。 五十块足够她家狗子娶媳妇了。 她早就盘算好了。 少要钱,到时薅小翠与大虎的羊毛就好了,一年薅点,一年薅点,薅到狗子结婚,也能凑够那五十块了。 小翠张了张嘴,不知道说啥,依她娘的性子。 自己成亲,怎么也得狮子大开口讹一回人,得把对方扒一层皮再说。 没有想到娘竟然关键的时候,还能为她着想,少要这么多彩礼钱。 在整个大沙子村来说, 这份彩礼是最少的,可能是她娘良心发现,想让她好好的嫁过去吧,到时,娘和狗子也不会再被人欺负了。 “娘!”小翠觉得她错怪她娘了。 以前都是她想岔了。 小翠娘看到女儿被糊弄住,开心得不得了,表面装成一副悲痛的模样: “我少要点,还不是为了你以后过得好。” “对了,到底是哪个没屁子眼儿的家伙说我不好?然后让你嫁不成的?”小翠娘安抚完小翠的情绪,就开始套话了。 小翠一时没提防住,就小声的咕嘟了一句:“娘,就是金知青提的。” “他说他娘说过,相看男人得看婆婆,娶姑娘得看丈母娘。” 小翠娘一听就火冒三丈了,顺手捡起地上的烧手棍,骂骂咧咧道: “哦,我想起来了,就是那个又矮又瘦又黑,还比不上武大郎的那个金小二?” 金小川:我咋不知道我有外号叫金小二? 钟娇:村里没人给你推广宣传! 小翠一听,也点了点头。 这个金小二又丑又穷,还天天跟着钟知青……看来和钟知青的关系不错,她要不看在钟知青的面子上算了。 毕竟钟知青救了自己的弟弟。 小翠娘马上脱了自己的鞋底子,赤着一只脚,另一只脚穿着鞋,一只手举着鞋底子就冲出了她家的地窝子。 冲出地窝子的一瞬间, 啊! 小翠娘还嗷了一嗓子! 小翠心里一个咯噔,她娘只要一叫唤,绝对是要大打出手,不薅一缕头发,不咬人家出点血,她是回是来的。 小翠也不哭了,赶紧跟着跑了出来。 小翠娘举着鞋冲到了金小川的地窝子,发现没人,后来又想到什么,直接又举着鞋子,冲向了钟娇的地窝子。 反正,钟娇和金小二是一伙的! 钟娇:冤枉啊,就是牵连九族也跟我没有关系啊!我又不姓金! 小翠娘:再说,就以金小二那小尖脑袋,也长不了这智商,八成那些话是钟知青教会的!什么他娘教的,狗屁! 第161章 生扑过来 咣, 小翠娘抬脚,一脚就踢开了钟娇的地窝子。 砰, 门被踹塌了。 此时的钟娇刚躺到地窝子里的炕上,还没有来及闪进空间,门就被踹开了。 她幸好还没有闪进去,不然给外人发现屋里没人可就可惨了。 毕竟刚才所有人都以为她进了地窝子休息了。 钟娇抬起脖子,淡定的看了眼自己的衣着,没有什么也不妥之处。 嗯。 她缓缓的坐起来,捋顺下头发,扭头,皱眉看了眼小翠娘,不疾不徐道: “你不经我允许,就进来,我丢了钱找谁去?” 小翠娘肯定不懂法,对其说法,也是对牛弹琴,浪费口水,不实用。 还是用钱吓唬一下顶用。 小翠娘一听钱,立刻收了脚,看了眼被自己踹倒的新新栅栏门,门做得不错,比自己家的可强太多了。 如果钟知青实在有钱,这烂门不要了,她可以直接拿走,到时换了自家的门去。 钟娇看着小翠盯着倒在地上的栅栏门,双眼放光,心想: 莫非是不想烧牛粪了,想烧了自己家的门? 那可不行。 待会儿让大虎简单修一下,就能把门修好,自己还得接着用这扇门。 烧了当柴火还真是可惜了得。 现在, 这小翠娘可不能轻饶了,好端端的为啥子踹自己门? 简直是欺人太甚! 不说个子鼠寅卯来,不能放她走! “小翠娘,且不说我对狗子有救命之恩,我到底哪里惹你了,你竟然不分青红皂白的来踹我门,是不是太不讲理了吧?” 钟娇走下炕,穿上鞋,来到小翠娘对面,抱着肩,淡淡说着。 “别的不用说了,你踹了我门,赔钱吧。”钟娇伸出白嫩得跟嫩豆腐一样的小嫩手。 小翠娘羡慕的看了眼钟娇的小白手,一听到赔钱,脖子一缩,不由的立刻后退了几步,都顾不得看那白嫩的小手了。 她最怕提钱,穷怕了都。 一提钱,她得炸毛! 嗖, 小翠娘想到可能是钟娇出馊主意,让金小川破坏小翠与大虎的婚事时,她的胸一下子抬起来, 她伸出脏兮兮的五根瘦得跟个鸡爪子似的右手, 指着钟娇吼道: “钟知青,你怂恿金小二,说我家小翠坏话,让小翠嫁不成大虎,你心眼儿太坏了!” 钟娇明白了,原来有这茬子。 她无语的摇头。 当初,多亏自己那句话没说出口,省得小翠娘找自己麻烦。 结果金小川给说了。 自己都没说,这不,小翠娘依然找自己麻烦,还踹了自己的门,那时,还不如索性说了,来一个痛快的。 不过,金小二…… “金小二?”她问。 “就是那个又丑又矮又瘦的金知青。”小翠娘赶紧气哼哼的比划着。 钟娇忍住要爆笑的冲动,可怜自己,这下她是帮着金小川背锅了。 不过,锅得背清楚,她气势汹汹的问: “你哪只眼睛看到我怂恿金小川了?” “如果你拿不出证据来,我们去找村长评理,如果村长不管,我们直接找公安!” “你凭白诬赖好人,就是犯事儿!” 小翠娘一听公安,吓得浑身一个激灵,连话都不敢说了。 钟娇看了眼小翠娘,浑身上下都是补丁,有的地方还是补丁摞补丁。 她幽幽的围着胆颤心惊的小翠娘走了一圈,只走不说话,就那么看着小翠娘。 哎, 此时, 小翠娘的腿肚子发毛,浑身颤抖,不知道钟娇要干啥,不过,她最怕钟娇要赔钱,当然最最怕的莫过于蹲笆篱子了。 于是,她赶紧补救道: “钟……钟知青,我保证让狗子爸把这门修好,怎么样?别找公安了。” “村里……村里的事……事情,村村……里解决!” 钟娇看了眼小翠娘,回身,坐在炕沿上,双手拄着炕沿,撩起眼皮: “金小川就是说了一句话,又咋了,他能左右村长决定?” “再说,你想想,村长和顾婶子会听金知青红口白牙一句话,就不和你家结亲了?” “这可能吗?” 小翠娘想了想,只要不赔钱就中,只要不蹲笆篱子就中: “也是,村长家的咋能听一个知青娃娃的?” 钟娇:“……” 想明白了, 还是想钱想明白了? 小翠娘:想钱想明白了,不想蹲笆篱子想明白了。 顿了顿,钟娇还是劝小翠娘: “就是这个理儿啊!” “再说,这缘份不能强求,不然,强求来就是冤家,成天没完没了的吵架打架,真不吉利。”这结个婚是图幸福的,难道还有人图打架? 显然不可能。 小翠娘显然也不希望女儿嫁过去,天天吵架打架,天天吵,天天打,还怎么往娘家薅羊毛? 这才是重点。 小翠娘一听频频点头,“可不是,我也想让小翠嫁个好人家,到时好帮衬下狗子,毕竟家里实在太穷了!” 钟娇:“……” 这倒是说的是实话。 气氛一时缓下来,不再是两人之间的剑拔弩张。 门:别忽略我的伤! \/(tot)\/~~ “如果不能帮衬狗子,小翠还不如不嫁,到时,实在不行找个给彩礼多的,先把狗子娶媳妇的彩礼钱攒下来。” 小翠娘还是事事以狗子为中心。 丝毫没有考虑小翠的利益。 钟娇:“……” 敢情是卖一个闺女,再娶一个媳妇啊。 正说着, 外面有人破空喊了一嗓子,有些沙哑:“钟知青。” 钟知青心下一紧,糟了。 这下撞枪口上了。 这金小川咋来了? 这不找打架吗! 她想冲出地窝子把金小川支走,但,钟娇还没有挪动一步, 结果—— 结果—— 金小川就刺溜的一下子进来了。 哟, 这双贱脚哟!真是找打! 在钟娇面前,金小川自觉也没有啥密秘可言,所以就嗖的闪了进来, 前些天,金小川憋着一些慢动作,可差点儿把她这个急性子给憋坏了。 金小川刚进来,一眼就看到怒气冲冲瞪着自己的小翠娘。 没惹她啊! 刚才,小翠娘一听到金小川声音,全身的寒毛都炸了起来,头发也开始着了火苗子, 现在,看到人都嗖的进来了, 于是,小翠娘疾步走到金小川面前,愤怒的就扬起了手, 钟娇一看形势不妙,要开打,她赶紧瞪着金小川抬抬下巴:一副,你还不赶紧跑。 金小川杵在那里不动,倔强的扬起小黑脑袋,一副我又不欠小翠家一粒米,干嘛小翠娘在,我就跑? 我偏不跑! 嗡嗡的, 钟娇感觉头大了一圈儿。 她是担心,金小川和小翠娘在自己的地窝子里打起来,到时受伤的是自己家的家具。 于是, 门暂时也别赔了,省得一会儿损失更大! 先赶他们走吧。 让她们去外面打吧。 “小翠娘,想要打架,外面约,外面地方大敞亮!”钟娇指了指外面一片空旷的地方,虽然偶尔有些草皮子,摔起来也不太疼。 虽然,这些草皮子很快就被薅光了。 “金小川,你也赶紧出去。”钟娇说完,不待金小川反应,直接上手就连拉带拽带推的就把金小川整出了地窝子门外。 金小川:“……” 一边推,钟娇还急速的小声说了一句:“小翠娘是来找你算账的,你赶紧跑吧!” 被推出地窝子的金小川:“……” 她一粒米都没有吃过小翠娘家的,干啥找自己算账。 靠, 不会让自己生娶小翠吧! 那可不行! 娶不了! 随着脑补: 这下, 金小川头大了,她机械的转动了一下脚步,双手肘抵在身侧,拉好架势,准备就逃。 这时, 眼疾手快的小翠娘,像一道灰蓝色的旋风,噌的一下子就蹿出了地屋子,然后咆哮着伸出双手,朝着金小川没有章法的就生扑过来。 钟娇捂脸:“……” 这下,没眼看了。 第162章 还能这样干? 小翠自己悄悄的哭了一会儿,后知后觉,才想到糟了,她娘可能找人去打架了。 大约是那个丑知青。 对 , 金小二! 她一跺脚,顾不上哭了,抹了把脸,迅速跑向金小川的地窝子。 跑到半路,她一想,不对啊,这个点,大家伙都在上工, 金小川也可能闲着,应该去上工了, 这金小川不可能像钟知青一样有本事有手艺,可以不靠挖土背土过活,于是她又赶紧跑到挖渠的地方去了。 结果找了一圈儿也没有找到人。 背土的,挖土的都打听, 后来,她打听到,原来金小川几个回了地窝子后,就没有再回来上工。 哎哟我去, 跑了一圈儿的小翠又急急忙忙的跑向地窝子, 结果, 跑到金小川的地窝子,喊了半天没人应,她又推开门,一看,又没有人。 \/(tot)\/~~ 后来, 小翠想到,那几个知青后来一直在钟知青家的地窝子前开火,是不是那个金小川去了钟知青家的地窝子,她娘也追到了那里? 那边可能正在干架! 一想到这个, 小翠又是心焦的一跺脚。 可别把钟知青惹生气了,毕竟钟知青是她家的恩人。 总不能让她娘随便祸祸了。 当, 小翠来到钟娇家的地窝子跟前,就看到了地窝子门口前扑倒的两人, 灰头土脸的, 一个是金小川,挨着地,在下面; 一个是她娘,扑在了金小川身上,一只手还不安分的扯上了金小川的耳朵。 “俺让你破坏我家小翠的婚事,看老娘不打死你!”小翠娘一边扯金小川耳朵,一边大骂金小川。 从钟知青的地窝子出来后,她大名鼎鼎的小翠娘怕过谁? 打遍村里无敌手! 知青……呵,她更不怕了。 尤其是这个金小二还没有自己个头儿高呢。 自己一打一个准儿! 金小川被扯得耳朵十分疼痛,她下意识一边去拽小翠娘的手,一边去推小翠娘,特么的,虽然小翠娘瘦弱不堪,但压着自己是又重又沉。 她快喘不过气来了。 可能是压着肺了。 不对,也可能是心脏…… 看到金小川推自己,以为是想打自己,小翠娘更来了劲儿,于是用力扯着金小川的耳朵,给金小川耳朵扯得老长老长的,都扯红了,眼瞅着都快扯下来了…… 钟娇一时看傻了眼, 半秒后, 她缓过神, 迅速冲过来,她双手拦腰抱住小翠娘: “哎哟,我说小翠娘,你悠着点劲儿,这么大岁数了,再闪着了老腰!” 在小翠娘看不到的地方,钟娇赶紧冲着金小川眨眼睛,然后又看看远处,示意金小川赶紧跑,和村里人打架,一会儿人多了,还想占村里人便宜不成? 金小川犟得比一门心思啃胡萝卜的驴还要犟。 他偏过头,就是不走! 而且趁着间隙,还偷摸伸手狠狠掐了一把小翠娘腰间的肉。 钟娇:“……” 这货…… 结果—— 金小川一把没掐到肉! 竟然——只掐到一块硬邦邦的骨头! 咯得她手直疼! 金小川这下无语了,这小翠娘是真特么的瘦,比自己还瘦,于是她趁着钟娇抱着小翠娘,一个轱辘爬起来。 浑身上下都是骨头,咯死自己了。 咯得自己的小旺仔都疼了。 打不过,跑吧! 于是, 金小川她拍拍身上的土,一溜烟的想跑,结果,没注意看前面,一头撞到迎面而来的小翠身上。 还撞到一个比自己的小旺仔还大一点儿的小家伙。 哦霍! 她下意识要捂紧前胸,后来想到什么,又迅速的放下手,嘿嘿一笑,嗖的跳着躲到一边,赶紧道: “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小翠红着脸,扯着辫子,屁股扭来扭去。 金小川:“……” 这样子有点眼熟。 我靠, 像陈秀英贱嗖嗖的靠近顾同志的模样。 一个激灵直冲天灵盖, 金小川明白了, 现在,她不管小翠娘了,眼下,她得跑,必须得跑路。 只是,金小川刚要跑, 这小翠眼疾手快,噌的,迅速一把抓住了金小川的袖子,继而羞羞搭搭的说着: “金知青,你看我咋样?” 金小川一口老血直涌嗓子眼儿。 她的妈呀, 她的妈呀, 可真是坑她啊! 她咋娶啊! 她没那个本事娶啊! 她也没那家伙什啊! 金小川赶紧往回抽袖子,抽了下,抽不动。 这时, 钟娇也直起腰来了,怪怪的看着这别扭的二人。 百个合这个年代也不行啊! 小翠娘爬起来,顾不得拍身上的土,一眼就看到拉拉扯扯的小翠和金小川,她大叫一声,冲到二人中间,一把就拽开了小翠的手。 “娘,你干啥!”小翠羞涩之下,有些蕴恼, 她娘可净是坏事了,没看到她好不容易把金知青的胳膊给拽住了。 她娘怎么老是搞破坏? 金小川可是松了口气,她看着钟娇的手势,作了一个ok的手型,转身就要跑。 噌的, 小翠娘转身,一把薅住了金小川的胳膊, 金小川没跑动! 她欲哭无泪! 她真的不行啊! \/(tot)\/~~ 钟娇一看,怎么又拽住人了,难道还要接着开打? “小翠娘,刚才,我们不是说清楚了,金知青就是说了一句话,根本不能左右村长和村长婶子的想法,这大虎不娶小翠跟人家金知青没有任何关系!”钟娇急得嘴里直想长泡,怎么就解释不清楚了。 还要再接着打。 真令人头秃! 小翠也赶紧附和的一跺脚: “对啊,娘,这跟金知青没啥关系,你怎么老逮住一个人揍呢!” 还要再打呀,她娘这是干啥啊! 眼看着自己没被大虎家相中,明天村里就得传遍了。 到时,她可怎么做人, 不如, 一不做,二不休,直接找个知青嫁了,好歹人家知青有文化,比姜大虎没文化的强一些吧,她是这样想的。 说完,还羞答答看了眼金小川一眼。 金小川感觉自己从脑袋顶到脚趾头缝儿,都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要命! 这眼神儿比要命还可怕! 小翠娘狠狠剜了一眼小翠, “天天胳膊肘儿往外拐,还知道俺是你老娘不?” “还有,钟知青,这事跟你没关系,我逮金知青呢!”小翠娘知道自己刚才踹坏了钟知青家的门。 所以直到现在,小翠娘心虚,根本就不敢找钟娇的事儿,就是怕钟知青找她赔钱,找什么公安…… “对了,金知青,你光天化日拉我闺女胳膊,这不是毁了我闺女的清白,这样吧,别人也没看到,你给我五十块,我也当没看到。”小翠娘上来就开始讹金小川钱。 钟娇:“……” 还能这样干? 小翠:“......” 她顿时风中凌乱了。 第163章 一个难缠的人 金小川怔了一瞬,很快,反应过来,准备狠狠一把将袖子抽回来。 抽了一下, 没抽动, 她加大力度,用力扯, 结果, 嘶拉一声, 袖子都被扯断了。 小翠娘扯着干巴巴的一截儿小布条,有些发愣,一时不知道说啥。 “行了,你扯坏我一件衣服,你赔我钱!” ‘最重重要的是,你家小翠先扯得我,先毁了我清白,你也得赔我五十块!” “这样,我欠小翠五十块,小翠欠我五十块,正好抵消了!” 金小川小嘴叭叭的说着,一刻也没有停息,接下来,她话锋一转: “不过,小翠娘,你扯坏了我袖子,得赔我五块钱,这可是我妈没日没夜,起早贪黑的给我缝的,里面缝满了浓浓的母爱,而且我还千里迢迢的穿了过来,” “本来这件褂子是十块钱,看在我们一个村子的份上,我只给你要五块!” “行了给钱吧!”金小川最后成功把负债,变成正债,还赚五块。 钟娇:“……” 她一脸惊艳,忍不住伸出大拇指,连连称赞。 这口才叭叭的,太厉害了。 一下子就把账给抹平了。 不愧是金寡妇教出来的。 小翠娘吸了一口冷气,还带这么算的? 她一时间有点懵,没反应过味来。 小翠一听金小川口若悬河,滔滔不绝,将她娘给怼住了,忍不住,一双星星儿眼抬了起来,巴巴的望着金小川,还时不时的闪着光。 正在这时, 方浩, 孟泽城, 还有苏丽君也风尘仆仆的赶了过来,看了眼金小川,这家伙脚底下长风火轮了,蹿得这么快。 眨眼儿就把他们给落下了。 小翠娘一看偷鸡不成蚀把米,还要赔五块钱的褂子。 五块钱, 她哪里有? 就是有,也不能给! 咋办? 人家这么多人,她有点发怵。 低头看了眼手上的布条,突然间,她灵机一动,有了主意,刚才脸上的怒气冲冲,变成了一副非常讨好的表情,语气都温和得不得了。 “哎呀,金知青,看我不小心,把你袖子扯了,要不,我回去给你缝上,这也也能接着穿了。”说着,小翠娘就去拉扯金小川。 面对小翠娘突如其来的好态度,金小川吓得一缩头,迅速跑到钟娇身后去了。 小翠娘逮不住金小川,只能对着钟娇道:“钟知青,听说你们是一起来的,帮着说几句话好话吧,我也不是故意的。” 金小川从钟娇背后伸出一张脸,吐吐舌头:“你就是故意的,你还想讹我钱!” 小翠娘:能不能好好说话,不拆抬。 钟娇伸手一把将金小川扯出来,“你怂什么,你是债主!” 被薅出来的金小川,又被打了勇气,只能硬邦邦的看着小翠娘,伸手指着小翠娘义正言辞道: “算了,以后你离我远一点儿!” “对了,我再说一句,我不能娶你家姑娘,以后你们都离我远一点!” 金小川拍拍小胸脯,输了什么,也不能输了风骨与傲气。 方浩坚大拇指,霸气的小川。 苏丽君也点点头,总有那么点男子汉气概了。 孟泽城撇撇嘴角,不过三分钟,一会儿这家伙又原形毕露了。 小翠娘一怔,不想答应。 这时, 金小川又甩出一句话:“现在不走,立刻还我钱,我还要找村长评理去!” 她也会这招拉大旗,扯虎皮。 吓唬人。 一听这个,小翠娘又吓得一个激灵,赶紧摆摆手,示好:“金知青,我们不闹了,我现在就走,刚才,俺啥也没看到!” 说完, 小翠娘转身就走, 想了想又回身,扯上小翠就走。 “站住!”金小川瞅着小翠娘的背影大喊一声。 小翠娘腿一软,差一点给跪倒,扭头哭丧着脸道:“金知青,我真没五块钱,五块钱可是两个月一家的嚼头,俺哪有啊,你别逼俺了!” “实在不行……”小翠娘扭头又瞅了眼小翠,实在不行,五块钱把小翠抵了吧。 她可不能出事, 出了事,谁来宝贝她家儿子。 小翠被她娘一看,又看看金小川,心下窃喜。 而金小川一瞄到小翠娘瞄自己,又瞄小翠,心下警铃大作,她赶紧指着小翠娘手上的那截儿袖子道:“马上还给我!” 谁还不会个针线活儿! 她的针线活儿可是一流儿呢! 没准儿比小翠娘的手工更好。 小翠娘一听不让赔钱,只是要那一截儿袖子,有些不敢确定,把手伸了伸,试探道:“只要这截儿袖子,不要钱?” 金小川撇撇嘴:“你像有五块钱的人吗!” 小翠娘生气了,她真的不像五块钱的人吗,不过,她确实不像有五块钱的人。 干巴巴生完气,小翠娘把那一截儿袖子啪一下子甩在金小川头顶,扯着小翠掉头就走,改天给小翠介绍一个城里死了女人的有钱人。 下次,她去城里撞撞大运去。 小翠娘带小翠走了, 小翠还是依依不舍的频频回头,一眼又一眼看着金小川。 只要金小川说句话,她就可以义无反顾。 金小川抬头看天,又想了想,低头看露出鞋面的脚趾头,嘶,这双鞋也该补补了,又破了一个洞,小家伙又跳出鞋子耀武扬威了。 小翠失落的被她娘扯着走了。 方浩笑着,伸手拍了拍金小川的肩,金小川一躲,方浩没拍住,拍了一个空:“哟,躲什么,以为你是一个黄花大姑娘?” 金小川昂起细脖子:“腌就是!” “就你长这熊样,要是你是黄花闺女,娘娘捏人的时候,一定给睡着了。”方浩挤兑金小川,末了更刺激;“你是女版武大郎!” 孟泽城使坏,用肩膀撞撞方浩:“她要是女版武大郎,难不成你还想当女版西门庆?” 方浩遂点头:“当然可以,前提,金小川不是!” 噗嗤, 钟娇一口笑了, 这虐心肝脾胃肺的孽缘啊! 不对,这笑死心肝脾胃肺的孽缘啊! 金小川就是一个女的啊! 她真不想憋着了,真想说出来,但不行,还不是时候,一旦说出来,面临着许多不可预知的事情。 她不能让金小川面临危险。 至少得等手术以后,她完全是一个正常的姑娘才行。 金小川的脸变了变,这个狗日的方浩,真是拿人“”不当干粮,看看等姐完美手术后,刺激死他的眼珠子,哼。 她期盼着尽快跟钟娇去县城把手术给做了。 “行了,别闹了,赶紧把我门给修上。”方浩他们看过姜大虎修门,所以也大约知道怎么能修。 算了,不让姜大虎修了,姜大虎正赶最后一批板车。 金小川临走的时候,和钟娇对了下口型:“记着,明天一起去县城,我动手术。”她很急切这件事。 自己得正名。 钟娇点头,她有还有一件重要的事情去做,没想到这一去县城,就遇到了一个难缠的人。 第164章 我终于找到你了 方浩和孟泽城动手,很快修好了门, 钟娇决定晚饭奖励他们一下,她从空间拎出一条熏好的腊肉,是和乡亲们换的,贼好吃。 切了肉,钟娇就后悔了。 今天,好像是她成知青队长了,得和大家伙统一吃饭,这就挺烦的,回头私下给四人送一点儿去就成了。 于是,她切成了四小份。 然后搁自家的地窝子里,就趁着饭点去了知青拉做饭的地方, 就看到王大芳原来的地窝子前,已经架起来大铁锅,大铁锅没有把,双耳边上搭了两块黑漆漆的脏抹布。 她有点受不了,视觉纯粹的冲击。 又看了看稀得不像话的粥,依旧能照得见人影子,钟娇叹了口气,看了眼做饭的刘园园,问道;“村长不是把王大芳苛扣的那些还回来了,去哪儿了?” 刘园园想了想说:“搁王大芳地窝子里了,我们还按以前的份量做的。” 如果一下子搁太多,那几袋粮食根本搁不住吃。 “那稍微多搁一点。”钟娇眼瞅这粥太稀了,知青们干了一天活儿了,就吃这个,怎么有劲儿第二天干活儿,。 恐怕连睡觉吃饭的力气都给稀没了。 “好。”刘园园同意,让另外一个知青帮着烧火,她去了王大芳的地窝子,迅速用破碗舀出一点玉米粗颗粒。 比现在的大碴子粥还大。 钟娇看了眼,没说什么,就看到刘园园将碗里的碴子全扔进粥里了。 现在这条件能吃个几分饱就不错,别提用水冲冲碴子颗粒了。 怪不得喇嗓子,这颗粒也太大了。 钟娇没眼看,又呆了一会儿,和刘园园一起做包的知青端着一个磕没了瓷的盆子走过来了,把里面的黑漆漆的面活好了,然后刘园园掀开锅盖就开始贴饼子。 贴完饼子。 又从一个豁口的小圆肚缸中,用筷子捞出一块咸菜疙瘩。 简单切成丝,然后放在一个黑乎乎的大海碗里。 好吧。 缺水,就不能再强调了。 钟娇转身就走, 这时,一名知青走过来,皱眉问:“钟队长,你不和我们一起吃?”当了队长,还想开小灶吗,要开小灶拉上我们一起开吧。 钟娇刚要开口说话, 这时苏丽君道:“钟知青当队长怎么了?我们四个交了钱,她怎么也得让我们把我们的份上吃完再过来一起吃,不然,我们上交的钱找谁要去!” 一听这个,这名知青一拍大腿:“糟了,王大芳临走,我们都没有要回我们的钱。” 苏丽君指指地窝子里的粮食: “别动不动就提钱,人家王大芳这不给你们留下粮食和水了,所以,你们没吃亏,我们要是不在钟知青那里吃,才吃亏,咋退?” “钟知青,我们走,你们不能赖我们几个的账!”说罢,苏丽君强势的拽着钟娇走了,这一波钟娇很是配合苏丽君。 表面很无奈,双腿很配合。 知青挠挠头,看着离开的苏丽君,还有钟娇。 这苏知青说得很有理,但是看着她们一起走了,感觉就是怪怪的。 刘园园看了眼钟娇走了,撇了撇嘴角:小声嘀咕:“这是狗屁的队长,她们吃香的喝辣的,我们在这里喝比西北风稠不了多少的杂粮粥。” 有人听道劝:“行了,人家交了钱,钟知青怎么也得让人家吃完这个月。” “对,再说,我们好饭不怕晚!” “是啊,王大芳坑我们好几年了,我们不在乎这几天。” “对,不在乎这几天!” 钟娇一边走,一边灵耳朵就听着这些知青的议论,大部分都是好的。 不过,刘园园就带着点情绪。 估计是自己怪自己没帮着她坑王大芳。 不过,她不想做别人利用的工具,她讨厌刘园园这样想利用的心机与心态。 刚走近地窝子, 就看到金小川的狗鼻子,地窝里嗅来嗅去,结果很快,她就打开了一扇小柜子,这个矮的小柜子是专门放吃的。 钟娇没有锁头。 这几个人随便来看,反正,她最多备下一天的。 省得坏了。 “哇,有肉吃!”金小川喊完哇,就立刻把嗓子压低了的喊的,她生怕风儿把有肉吃传到知青那里去。 狼多肉少,现在,她不能喊,这里行情,她还是懂得的。 方浩一听,嗖的溜进地窝子,一眼就看到金小川手中端出来的肉片。 油汪汪的, 水亮亮, 闪着光,比洁白的牙齿被阳光一照,还闪光。 看着就香死个人咧。 紧接着, 孟泽城闻到了香味儿,也一下子滑溜的冲进地窝子里,很快,此角就开始分泌液体。 接着是, 苏丽君,她紧随孟泽城的步伐,几人团团把端着肉盘子的金小川围住了。 双眼睛亮汪汪的, 比晚上的月亮都亮, 都张着嘴,有大有小, 不过,嘴角都开始流哈喇子, 接着, 有刺溜几声,吸溜回哈喇子的声音。 “行了,端出来吧,不用分了。”盘子上面还分四份呢。 方浩和金小川迅速闪出去做饭,孟泽城和苏丽君把桌子抬出去,钟娇早就拿过了钟娇手中的熏肉盘子,把肉重新塞回柜子里去了。 然后, 她慢悠悠的从包里抽出几根玫瑰香给点上了。 驱驱肉香味儿。 省得招人。 吃肉心切的几人,搭伙做饭,迅速很快。 当粥和饼子摆桌上的时候, 钟娇就把熏肉给摆到桌上了,四人大快朵颐,很快,就将熏肉抢了一个精光。 纷纷吃得嘴角流油, 就最后一块肉,还是三个人抢来抢去,用筷子掐来掐去的时候,那块肉被苏丽君捡了便宜,直接夹进了嘴里。 熏肉大战才告一段落。 刘园园摆着碗,蹙蹙鼻子:“我闻到了肉香味,你们,他们几个是不是在吃肉?” 有知青拿过饼子啃起来,又喝了一口粥:“有肉吃,说明人家交的钱多,我们没肉吃,说明钱交得少,再被苛扣了,能有啥吃的?” “再说,就冲钟知青过来,直接让加玉米熬粥,我就挺钟知青的人品。” “对,以钟知青的人品,我们只能越吃越多,不可能越吃越少。” “……” 钟娇:好吧,看来,自己得尽快,去知青那里吃去了。 同甘共苦吧, 这个村长姜援朝真是能给自己找事儿。 她想:还好,明天就要去县里了,这饭的时候,暂时告一段落。 第二天, 她和金小川早早坐了张老汉的板车进城,没想到一进医院,就让人给拦住了: “哎,衔别走,你这个小护士,我可终于找到你了!” 第165章 这也太尴尬了 靠, 钟娇抬头,看着眼前拦下自己的人,有点面熟,但想不起来是谁了? 这是很年轻的一名男人,大约也就是二十多岁。 很年轻,头发板齐。 身着一身蓝色的衣裤,胸前的口袋上别着一支钢笔。 脸上还架着一副眼镜。 “你谁?”男人上下又打量了一番钟娇,才确定的松了口气:“果然是你!” 他清楚得记得钟娇这双漂亮水灵灵的大眼睛。 上次,他和钟娇一起,在手术室帮助一名胖丫头和小强哥的进行强行分离,多亏这小护士机灵。 应该是害羞做那样的事情,所以导致这小护士羞得一直没来上班。 没想到口罩下的这张脸是如此的漂亮,漂亮得令人陶醉,令人心驰神往。 他当时也没有敢直接问,毕竟这样的事儿挨在哪个护士头上,也不好意思,于是他也就没有急着找当时手术室的那名小护士。 结果, 过去好久了,他都没有找到小护士。 没想到今天,他值夜班,正好下班了,刚出医院门口,他一下子想起把一本书落在休息室里。 于是, 他折回来,去取。 没想到在医院的走廊里,一下子就遇到了那一个漂亮大眼睛的姑娘。 这姑娘真的太漂亮了。 他决定不提起以前尴尬的事情了,毕竟那样的事儿,他也挺尴尬的。 但, 这姑娘好像一点儿也不记得自己是谁? 他就有点纠结,到底告诉不告诉眼前的姑娘,自己就是那天一起拉着这小护士一起做手术的医生? 说,还是不说? 犹豫间 钟娇看着这男人直不愣登看着自己的眼神,一眨都不带眨的,让人看上去很反感,她瞪了眼这男人, 太不礼貌了,一直盯着一个姑娘看。 金小川看到男人还在看着钟娇,金小川就以为这男人是一只大号的色狼,于是,她唰的往前一站,完全站在了钟娇的身前。 但由于个子矮小,完全没有挡住钟娇的那张美丽如画的小脸蛋。 年轻男人终于反应过来,赶紧微垂下头,道歉道: “对不起,姑娘,我……” “你什么,看什么看,小心看得眼珠子拨不出来了!”金小川叉着小腰,学着她妈的模样,雄赳赳气昂昂的就开始了骂人。 这时走廊这边刚好没人。 男人脸红了,伸手指着金小川,激动的对着钟娇说:“那天手术室……我们俩个……一起……” 他还做出一副双手扯东西的模样。 双手先挨在一起,又后分开 金小川皱下眉,摸摸脑门,忽的迸出一句: “钟知青,你们单独在一个手术室干啥了?” 她感觉那个男人的动作就挺黄不拉叽的。 好像与钟知青点故事。 她斜着眼,打量了下钟知青,还有那名男医生。 这男医生年轻,长得不赖。 也挺登对。 就是不如顾同志长的好看,还有男人味儿。 尤其顾同志的腿长,脸盘子大气。 这男人有点文绉绉的看起来。 男人面色微僵,不愿意说出那人扯人的情况,就轻声道: “一起做了个手术。也没啥。” 金小川瞪了男人一眼: “没什么,说得那么暧昧干啥,让人整误会。” 多亏她多嘴问了一句,不然顾同志知道,这误会就大了。 男人:“……” 钟娇扯一把金小川,想了下,刚才男人的手势比划,钟娇不明白的看着男人问: “你是拉条子的?”上次拉条子,就是面条挺好吃的,别具风味。 她还想再买。 没想到遇到老板了。 到时,自己还能套个近乎,多买点吃食。 男人叹了口气摇头:“不是。” 他觉得,事情过去挺长时间了,这姑娘应该是忘了自己。 他有必要提醒一下这姑娘, 对了, 刚才听对面的小黑个儿,喊这姑娘是知青,应该是来支边的知青。 男人刚想问, 钟娇又来了一句:“你扯布的?” 多买布也成, 但是供销社有这号人吗? 她在脑海里一时没有搜索出来。 男人最后抬起头,指指医院道:“我是这里的医生!” 不卖面条,也不卖布。 他觉得这下这钟知青应该想起他来了。 “怎么称呼?” 一头雾水的钟娇,立刻嘴角弯了弯,正好找个熟人医生打听下,没想到有医生主动送上门来了,这天上的好事,必须得接着。 “我叫安志远,是这边的急诊科医生!”安志远说完,脸微微发红了下。 他上学的时候选择了调剂,但是其它专业都满了,他被调剂到了妇科,他换了半年多的专业也没有换成,只能将就妇科了。 其实,其它科,他也不错,尤其是肛外科。 现在他在急诊,打死都不去妇科当医生,哪怕去药剂室都成。 最后,院里综合考虑,尊重他的意见,折中了一下,把他分到了急诊科。 安志远总算松了口气。 还好不是妇产科。 “安医生,您好,我是钟娇,这是我朋友金知青,有些妇科小问题,想做一些手术,能不能告诉我们妇产科医生在哪边?”钟娇喜笑颜开。 碰到熟人了, 但自己不认识这个熟人。 听到钟知青闭口不提一起拆分人体手术的事情,安志远以为钟娇想起来了,就没有再过多的追问与解释。 一切尽在不言中, 毕竟他也不想提。 他也是在家憋了半个月才出来上班的。 院长都去他家薅他了。 不然,一堆护士们都不上班了,就巴巴的等着看着安志远上班吧,毕竟安志远是这个医院最年轻,最有爱心,长得最好的医生了。 养眼也是上班的动力。 不然,护士们都怠工了。 “你们去看妇科?”安志远狐疑的目光在钟娇与金小川的身上瞄来瞄去。 不会这俩人玩出人命了? 不过,这钟知青的眼光太差了, 这对象是又黑又矮又丑又瘦! 简直是美女与野地兽! 金小川脸色爆红,赶紧抬头解释:“不是她,是我。” “是她!”钟娇指了指金小川。 安志远近距离一看金小川,更吓了一跳,人都吓得后退了一步,这世界上咋还有这么丑的女生? 还好不是钟知青。 吓死他了! 就像黑熊精生了一只黑跳蚤。 安志远很快恢复一副淡定的神情,对着钟娇微微一笑道: “她有什么问题,也可以问我,以前是专修妇科的。”说完他的专业,他有些不好意思。 看着漂亮的钟知青的面子上,他是可以帮助这名知青的。 钟娇没吃惊。 真是歪打正着了。 金小川却是嘴巴张成了为型,然后一副憋屈的模样,看向了钟娇,摇摇头,她不想让男人帮她做手术。 到时裤子一脱,多么尴尬啊! 第166章 不敢大意了 没有理会金小川一个人的尴尬, 哦, 不对,是两个人的尴尬, 是金小川和安志远两个的尴尬。 “那正好,她想做一个手术,不过,您现在方便吗?”钟娇那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更丝丝拉拉的闪着光。 很耀眼。 安志远从其他女同志的眼中,从来都没有发现过如此清澈明媚的眼睛,像温煦的三月阳光照在水面上,闪动着波动粼粼的光。 他妈眼睛里也有光, 不过他妈眼中光芒太盛,太刺眼,还总夹着一股熊熊燃烧的怒火。 天天动不动就相亲。 一天反复念叨的就是这件事。 正好,今天不用回去了,就说忙个手术,也不是撒谎。 “方便,我正好换班。”于是,本来倒班要回家的安志远,鬼使神差的带着钟娇,尾随着一只小黑尾巴进了一间没人的办公室。 这个话题毕竟在这个年代敏感又隐私,所以安志远还是挑一处没人的空间。 “你们坐。”安志远搬来木椅子,让她们坐下。 然后他坐在她们对面,看了眼金小川,可真黑,比烧炭的还黑秋潦光。 “现在是什么问题?”他问。 金小川默默的垂下头,双手捂上脸,一声不吭。 这下,把人丢到太平洋去了。 钟娇看了眼羞的把脑袋快塞到桌子下面的金小川,无奈的看了看她,把金小川目前的状况说了出来。 “先天性x道封闭。” “已经初次见血,一定是其它部位出现病变,必须进行手术,以免发生相关感染,而且据我观察,应该是粘连,如果切开,应该就没有什么大问题了。”钟娇说完, 就发现没瞅到金小川, 再往下一瞧: 好嘛, 这金小川已经蹲到桌下去了,还双手抱着耳朵…… 安志远那一张温润泛白的小脸,也是涨着红,他双手交搓在一起,指尖都有些发红,他不知道对面的钟知青是如何风淡云轻的在一个男同志面前说出这一番话的。 虽然是实情, 但是,也真的大胆。 屋里静悄悄的,没啥声音。 钟娇挑挑眉,内心慨叹,这个年代的人可真纯情啊,动不动就脸红。 像是顾时年也那样。 “安同志?”钟娇看着脸色已经爆红的安志远,想了想,刚要再说话。 这时, 金小川已经顶着一张小煤球脸,缓缓从桌底下钻出来,弱弱的举起手,小心翼翼的问:“恩人,钟知青,我能提一个要求吗?” 小黑媒球脸,皱巴巴的。 像一块做工劣质的黑煤球。 安志远也终于回过神来,他不好意思的清了清嗓子,把目光才落在金小川的脸上。 这家伙居然提要求? 提不提有什么分别? 钟娇点点头。 提就提,也没啥。 “钟知青,如果你们俩给我做手术,能不能保密?就说是痔疮手术?”金小川闪着泪花,声音都有些微哽。 钟娇看了眼安志远。 安志远想了想他在修妇科专业时候的老师说过,作为医生,只是看病,没有性别之分,因为你只是医生。 他给自己加加油打打气,攥攥拳头说:“嗯,这个可以。” 为病人保密,建立一个私人病历就可以。 这个,他一直处理就行。 钟娇松了口气。 这时, 金小川双手扒在桌子上,小脸皱巴巴的看着钟娇,撇了撇嘴,一副欲哭不哭的模样,泪花都凝结在眼角的睫毛上。 钟娇:哟这个可怜的小猴子! 安志远微微皱眉。 这家伙条件还挺多。 钟娇换位思考,倒是理解金小川的心理恐惧,她安慰道:“小川,放心,我是主刀。”说完,她还是抬眼看了眼安志远,以询问的语气问:“对外说是安医生主刀,我是护士,实际是我主刀,安医生辅助,可以吗?” 安志远一愣,问:“钟知青,你不是护士吗?” 护士还能做手术? 而且还是复杂的手术? 人命不是儿戏。 他不能胡闹。 “这个……不行。”安志远咬咬牙还是拒绝了钟娇。 钟娇泄了口气,这个是个轴的,“安同志,你盯着我看,如果我不行,你马上顶上,不行吗?” 安志远依旧咬牙,没松口。 “不是,我师父是……檀济安,而且我已经从医多年。”钟娇想了想,决定狐假虎威,上次,顾时年不是为了帮自己圆谎编了一个檀济安出来。 现在,正好,能派上用场。 安志远立时瞪大了眼珠, 他震惊的看着钟娇,噌的就站了起来,目光露出景仰的架势: “你认识檀医圣?” 檀济安是京城名医。 上课的时候,他们医学院的教学室,走廊,板报栏都摆放着檀济安的肖像。 是现在华夏医学的泰斗,是人人敬仰的前辈。 “不对,您是檀医圣的徒弟?”安志远迅速改了台词,目光又添加了一股惊艳,他伸出手,无比虔诚与恭敬的道: “正式介绍一下,我是安志远,京城医学院的学生,65级。” “专修妇科,师从董一堂。” 钟娇看到安志远正式又庄重,不由的也被这样的气氛所影响,她缓缓站了起来,伸出手回握:“你好。” 安志远激动的握着钟娇,晃了又晃。 钟娇迅速抽回了手。 安志远搓搓手,有些尴尬,赶紧伸手做了一个请的姿势,客气道:“钟医生,请坐。” 金小川:哎呀麻呀,就是什么人的徒弟,还变称呼了。 “安医生,这样,我先去给她做个检查,到时,根据检查结果,我们演示下手术操作方案,如果你认可,就同意我的方法,行不行?” 钟娇不是不信任安志远。 而是刚才看到安志远刚才提到金小川病症,一副害羞的模样。 她是担心他在手术过程中,因为害羞,出现问题。 “对了,安同志,你不是在急诊科?”钟娇很认真,很仔细,她要最大可能的保证手术顺利。 “是啊,我毕业后,就分在了急诊科。”安志远羞涩的垂下了头。 钟娇了然,一名男医生在妇科确实不太方便。 这么久不在妇科,肯定技术与手法会生疏。 她必须得主刀,因为金小川的手术看似简单,但许多细节得处理好,不然留下后遗症,会影响金小川的一辈子。 她不敢大意。 即便任何一名病人面前,她也不敢大意。 得为患者的健康与生命负责。 这是一名医生最起码的底线和原则。 “金小川,走,跟着安同志去做检查。” 金小川双手拽着桌子,她不想去,不想被任何人看到自己是个不男不女的人,她害怕别人笑话她。 钟娇训她:“不检查,没法子手术。” 她也得确定一下金小川的具体状况。 金小川的眼圈儿都红了,她扒着桌子不松,吭哧了一会儿,小声嘀咕道: “我能再提一个条件吗?” 第167章 脑回路与众不同 安志远深深的看了扒拉着桌子角,大半个身子缩在桌子下的小黑煤脸蛋,他扯扯嘴角,头一次见到这么无赖的人。 不过, 钟知青真是人美心善。 他眼里冒出一堆小星星,闪着biuing biuing的光。 钟娇默默的看了眼金小川, 金小川缩了缩脖子,抿了抿嘴角,耷拉下眼皮,没敢再秃噜。 看着金小川一副委屈的模样,像个被遗弃的小猴子似的,哎,钟娇叹了口气,伸手薅了薅金小川的胳膊,带着威胁的小语气道: “最好,给我说出一个子鼠丑卯来,不然,我跟你没完!” 金小川蔫蔫巴巴的被钟娇薅着,只是抬眼看了眼钟娇,然后就抠着手指头,小声说: “能不能,直接做一个把我变成男生的手术!” 咳咳咳! 安志远被金小川大胆的想法给震惊到了。 多亏,他没有喝水, 不然非得一口喷出去不可。 咳完, 钟娇一动不动的看着金小川那一张小黑煤球脸,不可思议的问: “你怎么可以有这种想法?” “做女生不好吗?” 她掰着手指,给金小川分析女生优势: “可以抹雪花膏。” “可以有漂亮衣服穿。” “还可以梳梳美美的麻花辫。” 金小川仰着桌子上的小黑脑袋,抓了把,自己又黄又秃的麻花辫问: “这麻花辫不美。” 她又拽拽自己身上的衣服:“我没有漂亮衣服穿,这是我爸剩下来的衣服改的。” 接下来,她又摸了把自己的小黑脸:“我这脸不用抹雪花膏,抹了就纯属浪费。” 金小川最后是带着自嘲的语气说完的。 说完,又丧气的把脑袋耷拉到桌上。 没耷拉好, 咚的一下子, 脑门磕在了桌上。 安志远:“……” 又接着咳嗽起来,这个金小川真逗。 钟娇看着金小川把自己的优点全给否定了,她看了看金小川的麻花辫,确实又枯又黄,还又糙,还有点乍,就跟起了静电似的。 有点飞,还有点炸。 还有一点稀里稀啦的。 好吧。 再看看金小川的衣服,确实是普通蓝色衣服,看得出来是改了又改的。 最后,再看金小川的脸,确实是黑的不用再抹雪花膏了,抹了也是白抹。 钟娇:“……” 愁人! 承包个不花钱的手术,也挺愁人。 钟娇想了想,伸手又拽拽金小川:“你真的不想成为女生?” “不想!”金小川坚定的摇头,不带一丝犹豫的。 她真的不想成为女生,太麻烦了, 还要流血,她全身上下就这么点血,流几回,不就流干巴了。 想一想,都可怕。 “想做手术变成男人,很复杂,也很痛苦,变了以后,就再变不回来了。”钟娇郑重的提醒金小川。 安志远也频频点头,一张脸也恢复了严肃。 这事儿有点大, 都没有听说过,女人想变成男人的事儿。 “我当想男生,不然,我爷奶知道我是女生,就把我妈从家里赶跑了,到时那院子就会给了我大伯,能不能帮我做个变成男人的手术,我不想我变成女生后,我娘没家了。” 金小川说着呜呜呜的哭了起来。 双手抹着眼泪,小黑脸依旧是小黑脸,没有抹霍成小花脸。 钟娇心里一个咯噔,原来有这回事。 不过,确实也是有。 不然, 金小川爷奶不会伙同大伯一家,给金小川支了边,看样子就没打算让金小川活着回去。 真是家家有一本难念的经。 她想到了自己在县里的包裹,想到牵挂自己的爷奶,不由叹了口气。 她现在回不去,只能多寄点东西。 然后多寄点东西回去。 安志远也不知道说啥,金小川说的毕竟是实际情况。 钟娇想了想,扯了几块卫生纸,塞给金小川。 金小川拿了纸,就开始擦眼泪擤鼻涕,滋滋滋的,贼响。 安志远扭过头儿去。 现在,他有点同情金小川的想法了。 因为有些人家重男轻女,如果金小川爷奶知道金家的孙子不是孙子,而孙女的时候,很可能会气急败坏的将金小川妈妈赶出家门。 “金小川,你再考虑一下,你去县里转转,我也去转转。”钟娇想了想,这是人生大事,得给金小川一个考虑的时间,缓冲一下。 这性别的差距与魅力。 “呜呜……嗝……呜呜……”金小川一直哭。 钟娇叹了口气,就那样静坐着,等着金小川哭完。 发泄过后就好有。 不过,有些话,她还是得说一下:“小川,你现在已经是大人了,不想总能靠妈妈,你妈妈已经厉害了,守住了你家的院子,你的家。” “以后,就得靠你了,你拿出怼王大芳和陈秀英的勇气来。” “我奶……嗝……我一顶嘴,爷奶会坐在地上,拍着手骂我不孝,恨不得整条街都能听到,我……嗝……呜呜呜……” 钟娇看着金小川哭得上气不接下气的样子,她抱着肩,等金小川哽咽完,才缓缓道: “父慈子才孝,不慈哪里来的孝?” “他们给你支边,就没打算让你活着回去,即便你姓金,恩情也报完了,你何必再畏惧于他们?” 她掰开揉碎的给金小川解释。 不孝是金小川的软肋,看来金小川是个孝顺的好孩子。 头一次听说这样的话, 安志远动了动身子,钟知青说得好有道理,他一双眼睛又开始放光。 什么时候,他让钟知青教教自己如何反抗他老妈一日花式催相亲的招式? 金小川的哭声戛然而止。 安志远:“……” 哭声还能带阀门? 这停得真干脆,他还以为金小川会哭上一个下午呢。 钟娇也没有想到金小川的哭声,立刻停下了,她静静的注视着金小川:“你想说什么,说说出来,我可以帮你出主意!” “那他们赶我和我妈走怎么办?” “我大伯家里有哥哥,我和我妈打不过他们,他们一堆人。我们才俩个!” 钟娇:“……” 就是打群架不行呗! 安志远拍拍脑门,这金小川的脑回路真是与众不同。 这……刚才说什么来着,怎么就扯到打架的事情上了。 第168章 谁想加害她? 这话题虽然扯得有点远了。 但与金小川的手术总有些联系。 钟娇思索一下,拽了拽金小川:“你能不能别在桌子底下说话,我脖子累得慌。”她想让金小川从桌底下爬起来。 刚才脑袋还露在桌子上,这下脑袋又缩抽着回到桌下去了。 钟娇:“……” 老天总是说,遇到一些人不是赐福就是历劫。 那金小川到底是福还是劫,还是福劫相依相存? 她拍了下脑门说:“走吧,我们去转转,你好好想一想,做手术的事情。” “我再跟你强调一遍,家里的事情总有解决的办法,你为什么非要变成男人?” “你即便被你妈包装得如此完美,如此像一个男孩子,但你爷奶和大伯一家也没有少欺负你一分。” “所以,这不是你是男是女的问题。” 金小川磨磨唧唧的从桌子底下爬出来,掸了掸屁股上的土,吭唧的坐在凳子上,瞠着一张双小眼睛问:“不是男女的问题,那是啥问题?” “是你的问题。”钟娇想把问题抛给金小川,这家伙是该成长一下了。 她妈不可永远把金小川护在翅膀底下。 如果这样下去,金小川就是一个长不大的孩子,天天缩在老母鸡的鸡窝里。 “我?”金小川垂下头,撇撇嘴,强烈的抗议着:“还是因为我不是带把的问题呗。” 恩人也嫌她不是男生。 呜呜呜。 她又开始抹脸。 钟娇叹了口气:“我是说,如果你变强大, 金小川抬头哽着抢话:“变强大,就是变成男人呗,那样至少,我妈不用被赶出家门流浪讨生活。” 嘶, 钟娇牙疼。 旁听的安志远也感觉腮帮子疼,这就说不明白了。 不过,钟知青说得真好,虽然他也不太明白,但感觉钟知青的话就像一颗颗金豆子一样,每一个字都在闪着光。 钟娇伸手弹了金小川一个脑崩,气忿的训着金小川: “我是你要强大到你爷奶,你大伯一家不敢惹你的地步,那样,你和你妈就再也不会受欺负了!” “你再怎么整,也不能把我从一米五变成一米八九?”金小川的脑回路就很清奇。 安志远忍不住笑了。 钟娇一把薅住金小川的后衣领子,气得胸口都打了结:“我真打开你的脑子看看,里面装的是什么狗屁玩意,怎么就听不懂华夏话?” 金小川脸上挂着一点泪珠儿,她摆摆手丧气道:“我听得懂,只是我不行。” “没试过,你怎么就不行了?”钟娇又伸手崩了金小川脑门一下。 “嘶嘶,”疼得金小川嘶嘶直叫唤。 安志远笑得伸手按住了肚子,嗯,笑得有些肚子疼。 “强大是一个人能力的强大,内心的强大,一米八九也有傻子,知道不?”钟娇掰开细心的给金小川讲解。 “钟知青,我在这里支边,天天背土挖沙子,怎么能强大?” “村长准备重新办个扫盲班,你不去报名试试,怎么知道自己除了背土,还能当扫盲班的老师?”钟娇给金小川提供了一个非常好的机会。 村长问过她。 她不想过。 想让金小川和苏丽君去,女生干这个工作比较好一点。 有些东西得靠自己去争取,也不能老靠她! 金小川很意外,很意外钟娇为啥不去,当老师多好,不用背土挖土的,又干净又体面,她在城里的时候,做梦都想当一名老师。 她掐掐脸:“我有机会吗?” “得试!”钟娇看了眼金小川: “这工作需要女生听村长说,所以你还是好好考虑一下你的性别更改问题,作为女生,你只是动了一个很小的手术,如果想要变成男生,则是一个大手术,大约三个月干不了活儿。” 钟娇松开手,淡定的坐在桌前。 金小川双手捋着麻花辫,认真的看着钟娇:“我真的可以当老师?” “伟人都说过男女平等,你怕什么?” “好行,准备准备手术吧,我们现在就要以手术了,我还是当女生吧。”金小川想了想,又从小布包里掏出小镜子打量了下自己,叹道: “如果不当女生,这个世界上就少了一名漂亮女生,还多了一个光棍儿!” 噗嗤, 安志远忍不住又噗嗤一口笑了。 就这长相,能有光棍娶就不错了。 钟娇看着迷之自信的金小川,还挺自恋的,这家伙,得,行吧。 “做手术得空腹,明天一早做,可以吗?安医生?”钟娇微笑着,眼角弯了下来,耐心的询问安志远,毕竟这件大事,得让人家安志远帮忙。 所以,这好不容易逮住的熟人,得尊敬一些。 “行,那钟知青,你们去忙,下午,我们碰头,说一下手术方案。”安志远说完,又想了想,然后就回了刚才的办公室。 医院一间办公室, “安医生,你怎么又回来了?不是昨天夜班,今天白天歇班吗?”办公室里的同事问他。 安志远笑了笑,坐在桌前掏出医书道:“有个朋友有事咨询,我等等。”之后,他就开始看医书。 同事们看到安志远看书,也就没在打趣他。 而且知道这小子一直喜欢看书。 走出医院, 钟娇扭头对着金小川,道:“我们先去招待所,开间房,明天早上早早起来动手术。” 金小川点点头:“好。” 二人一道去了招待所,把房间开在隔壁,方便敲墙说话。 这边, 钟娇的另一边隔壁住着一个长相气质都不错的中年女人,卷发,皮肤白皙,一看家世就不错。 半夜的时候, 小火鸟用翅膀呼她脸:“主人,赶紧起来,不好人,有人撬我们房间的锁。” 一听这个, 钟娇机灵一下子,迅速从别墅换上衣服,噌一下闪出了空间。 哗哗, 吱吱, 门上的锁芯还在动。 一双美眸陡然凌厉起来,呵,居然敢偷到她家,真是不想混了。 鼓捣了半天,二人才打开锁。 连钟娇都被这个耗时过长的开锁时间,等得不耐烦了。 吱, 门终于被打开了, 连钟娇都替这两个贼松了一口气,这开锁技术不过关,还得好好培训一下。 两道黑黑的身影走进来, 一道瘦, 一道胖, 其中一个胖身影,还小声嘀咕:“哥,你确定是这间吗?” “弟,是这间,我们赶紧动手。”另一道瘦身影压着嗓音,用只有两人能听到的话小声说着。 钟娇的灵泉水耳朵特灵,蚊子嗡嗡声,她都能辨出公母来,何况是人的说话声? 有人要害自己? 她整个人都支棱起来,谁这么恨自己,又胆大又包天的,居然敢在公共场所就想加害自己。 第169章 到底丢了什么东西? 一瘦一胖两道黑影说完,弓着步,猫着腰,朝着朝床边鬼鬼祟祟的走过来。 因为窗外的月光有点亮, 所以房间内适应一下,就能隐约看到床上有一摊拱起的身影,两道黑影相视一笑,然后二人分别蹑手蹑脚的来到床头和床尾。 钟娇以为他们是要对自己行凶。 早就做好了准备,拉好了架势。 其实床上的被子拱起是塞了一个枕头在里面,现在钟娇安稳的呆在空间里,看着两个黑影傻叉忙活儿。 就跟看电影似的, 还挺过瘾。 于是, 钟娇又让小青龙那个小家伙直接给她弄来一个哈密瓜,切成弯月型,正举着哈密瓜在啃。 一个在翻枕头, 一个在翻床垫底下? 钟娇啃着瓜,幽幽的想:难道他只是来偷东西? 那偷啥? 就挺让人好奇的。 钟娇伸着脖子看着外面的偷东西场景,嘴里啃的瓜也就更香更甜了。 没想到住个招待所也能看个午夜剧场。 挺好。 隔壁金小川的呼噜声,跟打雷似的,一声一声传入了钟娇的耳畔,她挖挖耳朵,这个金小川姑娘家家的,打这么大声的雷,到时变成姑娘,可能会把最后一个光棍儿吓走。 “哥,我们没有找到。”胖身影声音低哑。 让钟娇听起来,这胖的就要哭了的模样。 这是丢啥了? 难道是钱, 这哭一哭,还值点东西。 ‘再找找!”瘦身影压低声音,凶巴巴的低吼着胖身影:“动不动就哭,没出息,以后别跟俺出来混了。” 二人又找了一会儿, 枕头下, 床垫下, 趴在床底下还转了一圈儿, 一圈儿下来,毛都没有发现一根。 “怎么没有啊?”胖黑影双手捂脸,带着哭腔轻声问:“哥,俺们怎么办啊?” 声音就有点像熊二,嗡声嗡气的。 说完,还不解气,就想干嚎一嗓子,解解气。 “……俺们可怎么回家啊?”说完,他张嘴就要哭着嚎出来,另一道身影赶紧伸手捂住他嘴,另外一只手拖着他准备就走。 “赶紧走!”瘦身影扯着胖身影就要跑。 钟娇:不用灵泉水耳朵,都能听到俺们那两个嚎丧出来的字眼了。 啪的一声, 屋里的灯亮了。 钟娇啃完三块哈密瓜,就闪出了空间,身子闪在门口,挡在一胖一瘦的身影面前。 这俩货穿着破烂,也是补丁加补丁, 瘦的身上的补丁更多一些。 胖的身上的补丁略微少一点儿。 俩人怕被人发现,每人每张脸上还围一块脏兮兮的抹布,抹布上尽是油渍麻花的。 身上的味道很大,腥味儿咸鱼儿味十足,感觉像是前半生没有洗澡似的。 钟娇看了看身后的门,皱了眉,好吧,没办法退了吧,明天不行换一个间房间,这俩人把这间房都给熏臭了。 “想跑,晚了。”钟娇抱着肩,看着这俩货,尽量屏住呼吸。 实在熏得不行, 她直接从口袋里掏出手绢,折成三角,围上脸,在脑后勺系上一个活扣子,做了一个简易版的口罩。 哎呀麻呀,可是熏死她了。 二人看到灯亮了,都吓懵了。 当他们看到一个漂亮的年轻姑娘出现在面前时,又淡定了下,这姑娘挺瘦,他们俩个应该能打得过。 不过,打斗声引来公安就麻烦了。 瘦子正在思索怎么办的时候, 胖子扑通一声,就跪倒在地上,双手趴地上,咚咚咚的不停的给钟娇磕头。 钟娇懵了。 头一次见这样的贼! 是她对贼有误解吗? 不是吧。 她懵了一个圈儿。 瘦子一看到弟弟跪在地上,一直磕头,心一狠,他攥紧拳头,深深的看了眼钟娇。 运了运气。 钟娇立刻拉好架势,准备干架,保证让他们秒倒。 她正准备抬手揍人的时候, 这时,瘦子也扑通一声跪地上了,双手趴地,也咚咚咚的给钟娇磕头:“姑奶奶,饶过我们吧,别送俺们去公安。” “我们兄弟求您了。” “实在不行,送俺一个人就行,让俺弟回家照顾俺娘就行。” 这台词就莫名有点熟悉。 咚咚咚, 俩兄弟就轮番磕头。 钟娇收了打架的架势,看了眼脚下还在磕头的兄弟俩,迅速把身子一转, “哎,能不能别磕了,你们磕头,是不想想夺我寿,我还想多活几年。” 她转了身子,这俩货还挺机灵,也迅速转了身子,继续磕。 头磕得 “你们再磕下去,我就报公安了。” 钟娇直接反向威胁这俩人,她还想多活几年。 她受不起这样的大礼。 这俩货一听钟娇这样说,赶紧不磕了,赶紧嗖的爬起来,脑门都给磕得淤青了。 倒挺实诚的这头磕的。 钟娇看了看他们,穿着破烂,又想开锁笨拙的兄弟二人,就问: “你做什么不好,做什么贼?” “大姐,不对,姑奶奶,我们不是想做贼,只是想拿回我们的东西。”瘦子赶紧解释着,小眼睛贼溜溜的,还是扫了一眼床。 枕头下, 床垫下, 床底下, 真的没有,那些玩意儿去哪儿了! 钟娇愣了下,重复了一句:“你们的东西?” 她看了看自己的床,好像刚才这俩小子一直盯着她的床扫来扫去? 床上一床被子,一个枕头, 床下空荡荡, 能有什么? 能藏下什么? 瘦子赶紧搓着手,小心的解释:“上次,我们跟着老大来了,我们在床上藏了一点儿东西,后来,我们哥俩儿从老大那里逃了出来,就想着把这些东西取回来,然后换点路费,好回家。” “俺们家中还有一个八十岁的老母亲,还有一个瞎眼的哥哥,一个哑巴嫂嫂,还有一个侄子,求求你了,漂亮姑娘放俺们回家吧。” 又是老掉牙的借口和台词。 钟娇撇嘴,小说看多了,都是一个套路。 瘦子说完,看到钟娇不为所动,索性扑通一声跪下,又磕起头来。 胖子紧跟着也下跪磕头,动作娴熟。 钟娇嗖的闪到一边去,哟喂,又折寿了。 “哎,你们可别再跪了,认真说话行不,你们到底丢了什么东西?我帮你们找找。”钟娇心想,可别再跪了。 胖子和瘦子看了看,低下头,不太想说。 但瘦子想了想,又抬起头,张嘴开始说。 第170章 震惊了她的小眼球? 张开嘴,又不想说了,只是低着头,小声的乞求着:“姑娘,能不能让俺们自己找找,你可以先收拾好你的东西。” 他的那些宝贝,谁见谁眼馋。 这姑娘还是不知道的好。 胖子看到他哥不想说,他张嘴就想说。 瘦子立刻瞪了胖子一眼,并打断他道:“闭嘴!” 一天天不动脑筋,一根肠子,想说啥就说啥,这不伸着脖子,等着让人看你脖子肥挨宰吗? 胖子呐呐的闭上了嘴,也垂下头,不说话了。 钟娇看了眼瘦子,比较聪明,不想说丢什么东西,看来,这东西来路不正,要么就是太值钱。 “你们不说是吧,好吧,让公安问你们。”她不问了。 再说,她怎么能知道一个做贼的人,说的全是实话,逢人说话三分假七分真,这还是前世嫡亲的爷爷教给她的。 瘦子一听公安俩字,脸色就变了。赶紧跪在刚才的地上面,又开始砰砰的给钟娇磕头。 胖子一看,也赶紧趴地上磕头。 砰砰砰。 钟娇心烦的又躲到一边去,摆了摆手道:“别怪我多心,毕竟你们今天晚上当贼了,如果不说实话,我还是会报公安的。” 她退后一步,拉开了架势。 打架她不怕, 就怕他们一直磕头,怪心烦的。 看到磕头都不顶用了,瘦子无奈的叹了口气,摸了摸脑门,把手伸进嘴里捣鼓。 钟娇:“……” 想拿牙当凶器, 还是纯粹的想挖挖牙? 瘦子捣腾了一会儿,一会儿把一颗牙抠了出来。 钟娇打了一个激灵,嗖的,又后退了步,这货这是干啥啊! 想吓唬自己? 不至于自己拔颗牙吧! 这是啥骚操作? 就在钟娇愣神的时候,瘦子也没有解释什么,而是直接从口袋里掏一颗细铁丝出来,然后去吸牙。 吸了会儿, 只见,嗖的一下,一块黑色的小铁块给从牙里吸了出来。 再之后, 瘦子用铁丝直接从那颗牙里掏啊掏! 掏了一会儿,从里面掏出一颗小绿豆大小的黄澄澄的东西。 钟娇的眼睛刷的一亮,眼睛也瞪圆了:这个东西莫不是…… 瘦子把黄澄澄的小豆子,小心翼翼的捏在手里,然后捧递给钟娇:“姑娘,行行好,别报公安了,我们给你这个。” 钟娇拿过来一看, 还没有等她仔细打量, 空间里的小伙鸟就急不可耐的叨逼起来:“主人,这是一颗金豆子,不过成色不错,百分之百的成色。” 钟娇没有接,只是看了眼这颗绿豆大小的金豆子,十分不屑。 这么点的东西,她还看不上呢。 何况,她空间里有小黄鱼呢。 一条小黄鱼顶他一堆金豆子。 “我不要,我只问你们找什么?”钟娇开始警惕起来,手中有金子的人,不是抢就是偷的,要不然就闯关东那疙瘩用命换来的。 这些人不是好惹的。 所以,钟娇提前备好了两针麻醉剂,以防万一。 这些人八成是亡命之徒,她得小心。 瘦子捧递着金豆子,心下思忖: 感觉眼前这姑娘,不像是贪财的人,看了眼这金豆子,眼睛都没有放光,一点儿也不像他们激动。 哎,他们格局小了, 眼前这姑娘讲究礼义,不屑夺人财物,是好人。 钟娇:别夸,我专抢坏人的东西,也不是什么好人。没准儿一会就抢你们的。 瘦子想了想钟娇的问话,余光瞅到胖子也正看着他,还朝他努嘴,应该是让他说了算了,看着跪在地上的胖子,想到自己膝盖也跪疼了。 “姑娘,能不能让我们坐一下?”他感觉膝盖刚才磕得过快过重了,磕得半月板都疼叽叽的。 “坐吧。”钟娇指了指她床对面的那张床。 她住的是标准间,没有单人间,一间屋子两张标准的单人床。 瘦子起来,又扯起胖子,还悄么的把金豆子,小心的放在了钟娇的床头。 钟娇看了眼那颗不起眼的金豆子,暂时没让瘦子拿走,放在自己床上,这兄弟俩是为了心安吧。 为了让兄弟也心安,她没提金豆子的事情,顺便也坐在了自己床的床边。 在瘦胖兄弟俩看来,送金豆送对了,姑娘不报公安了。 瘦子抹了把脑门渗出来的一层冷汗,搓搓手道:“姑娘,我们找的就是这金豆子。” 钟娇一听,没说话,只是看了眼瘦子。 瘦子继续说了下去: “我们家太穷,实在是饿得受不了,就跑出来谋生,” “路上,正好遇到一个同乡,同乡说是帮着一个大老板做生意,天天能捡金子,只要欠兄弟干够一年,就能回老家娶媳妇生娃。” “俺们心动了,就跟着乡亲走了。” 钟娇吸了口气,同样的版本,同样的套路。 这是要噶腰子的节奏吧。 “结果,没有想到,这个同乡居然带着俺们住进了一间地坑子里,” “坑子里住着百十口子人。” “每天早上,便蒙上俺们的双眼,来到一条河边,然后再摘掉俺们脸上的抹布。” 钟娇听得是津津有味,觉是这是一个不错的故事。 黑老板vs傻员工。 “然后就给俺们发工具,有筛子什么的。” “然后让俺们掏河床里的东西,要黄色的东西,无论大小。” “那时,俺们才知道老一辈说的淘金!” “淘金也没啥,但是老板太凶,雇着一些打手,盯着俺们干活,偷懒就拿皮鞭抽我们。” “一天淘不到金子,也挨打。” “偷金子想蒙混逃走的人,被打断了腿,连舌头都割了……” “俺们不敢跑,主要是俺有一个笨弟弟,不敢跑,怕俺的胖弟弟腿被打断了。” “后来,俺们找到技巧了,也能淘到金子,日子就好过点了。” “但是俺们干了两年活儿了,是一粒金豆子也没有捞着。” “姑娘,那个送你的那个,是俺偷藏下来的,正好俺有一个牙洞,俺就把这个金豆子塞里面,还塞了一块小石头,打算回老家卖点钱花花,到时娶个媳妇。” “不过,听俺村里说彩礼现在要的高,十几块,俺就又藏了几颗绿豆大小的金豆子。” “藏这里?”钟娇问开始扭捏的瘦子,打量了下自己的床。 “不是,俺们吃了。” 钟娇震惊得无以复加,难道金豆子不会肠穿肚烂? 某梦里可是有过吞金而死的例子。 果然是人为财死,鸟为食亡。 “又给拉出来了,藏在这枕头下了,刚才真没找到。”瘦子哭丧着一张瘦长脸,双手抹了把脸哀戚戚的说着。 钟娇顾不上震惊,嗖的一下子,弹开了自己的床。 第171章 难道还有同伙? 然后,钟娇震惊的拍拍胸口,扭头,指着自己床上的枕头: “你说,你把那些豆子藏这个枕头下了?” 她强忍着胃口的翻滚与不适,盯着那个瘦子,还好还好,自己有空间,没睡这个枕头,不然……yue yue yue她非得吐了。 不, 非得狂揍下这俩混蛋。 干什么的破事啊! 那啥的豆子搁枕头里干啥,有本事一直在自己的身体里揣着回老家去。 太膈应人了! 她必须得换间房。 必须! “就是这个枕头下,俺们刚才翻了,查看了,就是没有翻着。”瘦子心下说,难道是豆子自己长腿儿给跑了。 不能啊! 听说过人参长腿会跑,没听说过金子会跑啊! \/(tot)\/~~ 钟娇看着自己身后这张床,一言难尽,她不想坐了。 她站着看着对面的俩人。 瘦子和胖子立刻吓了一跳,以为钟娇反悔了,又想把他俩告公安了,于是,双双双膝一弯,扑通一声,又给钟娇跪下了: ‘姑娘,俺们说的都是实情,求求你了,别把俺们报公安,俺们还有老妈要养。” ‘姑娘,俺们说的都是实情,求求你了,别把俺们报公安,俺们还有老妈要养。”胖子赶紧跟着瘦子有话学话。 钟娇抚额, 看了眼屋中还有一把小凳子,刷了黄色漆的那种,漆也掉不了少,已然十分陈旧。 她本来坐上去,后来又想了想,还是把窗户打开了。 一股夜里的凉风吹了进来, 疆北的风,夜里还是凉的,她缩了缩脖子,把衣服拽拽,还是坚持没有关上窗户,还是散散味道要紧。 瘦子看到姑娘坚持开窗,也冷得缩了下肩膀。 夜里的寒气比较重,昼夜温差大。 坐定后,钟娇看了眼他们俩:“能不能别磕头儿,有事说事。” 她很烦他们俩这个动作。 “姑娘,别报公安。” “行了,站起来,你们再找找,找到就拿走。”钟娇抬手指指自己床的枕头位置,示意他们再找找。 她不屑于他们的这点东西。 如果放在这里,应该还在。 瘦子与胖子互视一眼,瘦子点头后,胖子也才跟着站起来,朝着床边走去。 二人又瞄了眼钟娇,钟娇抬手示意他们找。 瘦子镇定后,就挥手示意和胖子搜,大不了,给姑娘一粒豆子就算了,他们不贪,只要几粒金豆子就行。 不像有些人吃的太多吃死了, 更不像有些人逃跑时装的太多。 只有他们觉得能娶上媳妇生个娃,人生就圆满了,所以他们只贪了几粒金豆子, 就好比老板给他们结了工钱。 不过,淘金一年了。 老板连饭都不让他们吃饱,更别说工钱了。 淘金的人都是累死的饿死的,或是被打死的,没有正常死亡的就。 瘦子和胖子又摸了半天,一粒也没有摸到,一下子瘫坐在地上了,眼泪真的出来了,他们为了那几粒豆子,可是带着肠穿肚烂的风险,才拉在了这座招待所。 “你们什么时候放的豆子?”钟娇问他们。 “前天。”瘦子在钟娇的注视下,不得不站了起来,拉着胖子又坐在了刚才那张床上,低着头,一副垂头丧气的模样。 “昨天没有住人?”钟娇问。 瘦子摇摇头,“俺们俩一直在招待所后面的一堆煤球棚子里蹲着,还戴着围巾,他们都以为俺们是新来的烧煤的,所以就没有赶俺们走。” 这俩货还算机灵。 知道藏起来盯着自己家的财富。 “对了,你们的淘金是私人弄的吧?”钟娇抬眼看了眼瘦子。 瘦了点头:“那老板可不是东西了。” “看看,俺们身上……嘿嘿,女同志,不便看,俺们就不脱了,不过,身上没有几处好地方,全给鞭子揍过。” 脱了半截,瘦子不脱了,面前的好歹是个姑娘呢。 钟娇想了想,:“有打扫过卫生吗?” “白天指定有人打扫卫生。”瘦子说完,就愣住了。 胖子嚷嚷道:“难道是那个胖服务员,捡走了?哎呀哥,这可咋办?没钱,俺就娶不上媳妇了,哥,哥……” 瘦子推开胖子呼过来的咸猪手,拧着眉头想了想。 确实是服务员这两天比较高光,还眉飞色舞的,还买了两套衣服,难道真的让服务员捡走了。 那可咋办? 瘦子又愁开了。 钟娇看了眼他们,又看看自己床头上的那颗金豆子:“这颗豆子,不够你们俩个娶媳妇的,你得娶多贵的媳妇?还是想娶多少个啊?” 瘦子摆手:“姑娘,没有,真不敢,就金豆子分四份,一份给俺老娘养老,一份给俺哥一家,一份给俺,一份给俺弟。” “行了,金豆子有一颗就不错了,还整多少?天天让你们这样,这不都发财了?”钟娇想赶紧打发他们走。 等他们赶紧走了,自己赶紧进空间睡觉去。 “这钱不够俺们娶媳妇的。”瘦子很犟。 钟娇想了想,灵机一动,赶紧从空间里掏出两张画像,一人塞给一张:“你们揣着画像,给我去找人,机灵点,看看这县里有没有看到过这样一个人。” “晚上,来这间房的隔壁房间找我。”钟娇决定让他们俩人给自己探探情况、。 瘦子赶紧点头,然后小声问:“给我们多少钱?” “一天三块,这两天,我都住隔壁这里。”钟娇可不想当烂好人,但是正好她要找人,干脆找他们给自己干干活儿吧。 两人拿着画货,欢天喜地的走了。 钟娇也赶紧出来,让服务员给自己换了隔壁的房间。 半夜的时候, 她正在空间睡觉的时候,没想到房门又响了起来。 咯咯吱吱, 哗哗的响声, 就跟耗子似的, 靠, 他大爷的, 这个年月,做贼也兴扎堆啊,非按着一个房间偷! 按着一只羊薅羊毛! 当她真的是冤大头啊! 怒气噌的一下子蹿上了头顶,她不睡了,坐了起来,换上衣服,坐在空间里的椅子上,再次观看大戏。 咯咯,吱吱, 捅咕半天, 锁被捅开了, 吱, 一声,门被打开了。 接着,扭进来一个胖胖的身影。 这道身影,看样子像个女的 哦霍, 难道这俩货还有同伴? 第172章 不义之财 正想着, 胖身影开始行动了。 于是, 钟娇就那样在空间盯着这胖女人想干啥,不会也想偷东西吧? 果然, 胖女人来到钟娇的床前,看了眼鼓鼓的被子,伸手就把被子撩开了,一按,发现是个枕头,她有点懵。 钟娇:卧槽,这么大胆? 直接撩被子,搜东西,然后明抢! 她有点震惊,没有想到小小的县城,竟然还有如此胆大妄为的人。 看到没人,胖女人也吓了一跳,不自觉就尖叫出声,结果就发现自己不应该大叫,赶紧捂上嘴,再瞅瞅另外一张床: 被子叠得很好, 也没有人! 明明,她看到入住的人了,怎么会没有人? 胖女人吓坏了,又尖叫起来,然后转身就要跑出去。 她肥胖的身子冲到门前,就伸手去拉门,结果没有拉动,就发现没有拉动,胖女人更害怕了,再次尖叫! 滋里瓦啦的, 钟娇挖挖耳朵,感觉被叫的有些心烦。 这叫声太难听了,比杀猪音都难听。 钟娇想了想,淡定的从空间里闪出来。 “啊,你谁?”胖女人再次扭头的时候,就发现黑黢黢的身影。整个人吓懵,还以为走错地方了。 “你谁?为何乱进别人房间。”钟娇把灯拉亮,定定的看着眼前的胖女人。 不禁愣了一下, 不是那个服务员吗? 怎么会是她? “怎么是你?”钟娇不明白,这个服务员怎么会半夜偷东西。 胖女人看是钟娇,一个白天入住的柔柔弱弱的小姑娘,瘦了巴几的,根本就没有一点儿劲儿,估计也打不过自己。 胖女人撸了撸袖子,昂起头颅,牛气轰轰,一点也不害怕了,“小姑娘,我刚才看到有坏人进你屋了,所以过来看看。” 她才不会承认干什么事呢。 钟娇一开灯,没发现这个女人胖倒是胖,但是大脑还能转过弯来,也可以啊:“我没有看到坏人进屋,我看到你进屋偷我东西了。” “没经他人同意,你擅自进屋,就有偷东西的嫌疑。”钟娇才不怕她,不管这胖子是不是滚地皮,还是贼扒皮,她都不怕。 “我是这里的服务员,进屋天经地义,你敢污蔑我,我要告你!”胖女脸上的横肥肉颤抖着。 一副老娘天下最横的模样。 钟娇看了看她:“好,正好,我要找公安,你去找倒是省了我的事情了。” 胖女人愣了一瞬,张着香肠嘴,指着钟娇道:“小妮子,别找事,出门向左拐,向右拐打听打听去,看看谁不知道我张五花?” “我张五花在这片就说了算。”肥女人叉着腰,开始甩无赖。 钟娇一听,这胖女人原来叫张五花。 还真像一片五花面,这名字起得真好。 不过,这张五花没接公安的话茬子,估计这胖女人怕强欺弱,她恐怕不敢真的惊动公安。 “好,我倒要看看,是你说了算,还是我的拳头说了算。”说罢,钟娇一个弹跳跳起来,一步跃到张五花的面前, 一手拽住张五花肥胳膊,一手反手一拧。 普通人可是拧不动张五花一身的肥膘。 但是钟娇力气惊人,所以拧得动。 一拧下去,立刻听到骨头嘎巴一声脆响。 再看张五花的胳膊直接耷拉下来,软成一根太粗太粗的面条。 张五花疼得闷哼一声,脸色刹那都变了,一头冷汗密密麻麻的浮上张五花的肥脸。 钟娇拍拍手,又拿出手绢擦擦手,轻蔑道: “怎么样?” “这一片,谁说了算?” 张五花一堆五花肉般瘫软在地上,她摇摇头,没想到这个瘦弱的姑娘力气恁这么大,她头一次遇到硬茬子。 “你你……说了算。”张五花结结巴巴的回应,眼睛都不敢看钟娇了。 这县城也没有这力气大的。 钟娇坐到凳子上,跷起二郎腿,幽幽的看着张五花: “说吧,刚才打算干什么?” 张五花刚要张口, 钟娇又提醒张五花:“你说实话,不然另外一边的胳膊,我也直接给你废了。” 张五花头上的冷汗越来越多,她低头看着自己的肥腿,想了想,才吭哧了一句:“我看到你穿没有补丁,长的也好,指定有钱,所以我才准备偷你点好东西。” 钟娇呵了一句, 原来就是想做贼。 想偷东西。 可恶! “之前,有没有偷过别人的?”钟娇再次逼问,伸手想抬抬张五花的 张五花转转眼珠:“没有!” “再说一遍没有!”钟娇弯下身,戴上从口袋里掏出来的一次性手套,再次一只手按上张五花的肩膀,一只手准备拧一下。 再卸了张五花另一条胳膊。 张五花一看该死的熟悉动作,和刚才一模一样,她吓得嗓子都咧巴了,赶紧哭嚎着: “姑奶奶,别卸了,我说,我说还不行吗!” “以前,这房间随便住人。” ‘直到后来有一次,有一个非常有钱有钱的有钱人住了这里之后,我还在他交介绍信的时候,看到了他包里有一沓钱。” “那天晚上,他喝多了,我就趁夜里拿出房间钥匙,打了他的门,当时,我只是抱着试试的态度,以为他会反锁门,没有想到没有反锁,让我正好开了门。” “他醉得不省人事,我就在他包里划拉,枕头下划拉,衣服上划拉。” “我摸到了二百块钱。” “自此后,我就一发不可以收拾,我悄悄配了这个房间的钥匙,凡是有钱的人穿戴好的,我就安排到这个房间,我半夜再悄悄进去,摸走他们的钱。” “我一直摸了好几年了。大到二百,小到十块,都给他们摸走了。” 张五花稍微松了口气。 “还有没有,说实话?”钟娇瞪了张五花一眼,看着她小眼珠子乱转,就没有说实话。她上手又要比划张五花的另一条胳膊。 张五花吓得一个支棱,迅速说了实话。 “啊,我说,前天晚上,有两个穿着破烂的人来了,但是我偷听到一句金子什么的,于是,我就把他们安排到了这个房间,晚上的饭里,我还给他们送了一瓶洒,结果他们喝多了,我就把他们枕头下的几颗金豆子给顺走了。” 钟娇松了口气,破案了。 没想到,那两兄弟的金豆子,让张五花给顺走了。 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 “张五花,你家里是不是偷了很多不义之财?”钟娇突然眼睛放光,这偷了好几年,应该偷了不少好东西吧。 她搓搓手,手心莫名有点痒痒。 第173章 别让她跑了 “没……没有。”张五花强撑着,咬紧牙关,磕巴的说着。 胳膊被卸了,疼得脸上的冷汗,再次冒了出来,她纠结着一张五花肉的脸,双长浓眉毛跟蠕动的毛毛虫似的。 钟娇嘿嘿一笑,这张五花真是拔光了毛的鸭子嘴硬。 不待张五花再有所反应, 钟娇噌的上前,一把就将张五花的另一只胳膊给卸了。 这下, 张五花疼得瘫坐在地上嗷嗷嗷嗷直叫。 冷汗从脑门流下来,哗哗哗的,比没有拧紧的自来水笼头,流得还欢实。 “姑娘,错了,我错了,我家还有不少好东西,我都给你拿来……”张五花疼得张着嘴哈赤哈赤的,一口气就说完了。 利索的狠:“姑娘,赶紧帮我弄回去吧,我给你多少钱都行。”张五花眼珠子乱转,只要解了眼前的麻烦就行。 回头,她让她老头儿出马,按死这个贱人。 钟娇看着眼珠子乱转的张五花,心下了然,这家伙一定在想法子坑自己,不过自己正好想着顺手牵羊,顺点礼物呢。 不然白来县城一趟。 帮金小川做个手术,术后营养什么的,她不缺。 不过有人出这些东西,帮小川花钱,她倒是乐得自在。 “走吧,带我去拿。”钟娇懒洋洋的踢了一脚,地上一瘫肥肉膘的张五花,敢甩花样,姑奶奶弄死你。 榨干你浑身的肥油。 张五花想了想,抹抹脸上的汗与疼出来的泪花: “姑娘,能不能给俺安一只回去?我得爬起来。” 钟娇想了想,她能翻出什么浪花来。 她一拳头就能打懵张五花。 这点自信,她还是有的,她可不想提拎这身肥肉一路,省得粘得她手,腥骚味臭的。 “好了。” 张五花耳伦之中,只听得嘎崩一声,卸了的一只胳膊就好了。 张五花动了动,感觉能动了,双眼都弯了下,发现全身的疼痛减轻了一些。 “好了,姑娘,走咱走。” 她家有男人,还有两个儿子,她不信治不了这个姑娘。 正好,这姑娘白白净净的,还挺好看,到时,直接让大儿子生米煮成熟饭,正好大儿子脑子不太好使,在县城娶不上媳妇,这下好了。 白送来一个白白花花的俊俏的小媳妇。 可以来一个一箭双雕。 用一只好手,撑着地,张五花晃晃悠悠的站了起来,她忍着一只胳膊的疼痛,心想,忍一下,一会非得好好收拾这个贱女人。 在整个县城,还没有哪个人敢欺负她张五花。 她向来在县城是横着走的。 “前边带路。”钟娇拍拍手,仿若看不清张五花的那一张险恶嘴角,示意张五花在前面走。 张五花赶紧开门,又带上门,然后呲牙咧嘴的带着她向前走去。 离开招待所, 张五花带着钟娇七拐八绕的走进了一个小胡同。 小胡同路挺长,人家也不少,胡同口有一棵老树,还有一口封了的老井。 钟娇暗暗记下路线,让小火鸟打起精神来,也让小青龙打起精神来,准备好看看这张五花得了多少不义之财。 取之于民,用之于民。 至于哪个民,她就不追究了。 “姑娘,到我家门口了。”张五花伸手指了胡同最里面的一户人家,大门楼子挺高,一对双开黑漆大门,也挺气派。 对开门悬挂着门环。 张五花抓着门环,咣咣咣的砸门,每天,她上班回来,就这样肆无忌惮的赌鬼丈夫来给她开门。 咣咣咣, 门环响过, 果然,一个喝得醉醺醺的中年男人从院里,晃晃悠悠的走过来。 “今天晚了。”男人打了一个酒嗝说。 张五花赶紧引着钟娇进院:“姑娘,赶紧进来。” 钟娇看着张五花一副不怀好意的模样,呵呵的笑了笑,看来,这五花可不是纯白五花,是带着腹黑的五花啊。 “当家的,这是我在招待所的朋友,你赶紧泡杯茶去。”说完,她朝着中年男人努努嘴。 当家的男人一听,愣了下,抬头看了眼进来的姑娘,身段不错。 再借着院里的昏黄灯光,揉揉眼, 哎呀麻呀,这姑娘白得快比灯泡子亮了。 长得跟仙女似的。 今天张五花可是眼光不错,不光能整金子,还能整漂亮的姑娘了。简直是太好了。 眼里的光越来越绿,他一错不错的盯着张五花。 张五花忍着胳膊疼,抬脚踢了中年男人一眼。 中年男人清醒过来,迅速点点头:“你们去屋里,我马上去泡茶。”说完,一步三回头的走了。 进了屋, 钟娇看了眼屋中的椅子,直接坐了上去,然后手指叩叩叩的叩着桌子响。 咚咚咚, 张五花心里一跳一跳的,偷摸瞄了眼门帘外,这个死男人怎么还不泡茶过来? 太磨叽了。 又过了两分钟左右, 中年男人提着一个瓷白的小茶壶,拿着一只茶杯就挑帘走了进来: “不好意思姑娘,让你久等了。” 待到明亮的灯光下,中年男人一看钟娇,手里的壶差一点儿没握住,给飞出去。 这亮光下一看, 这姑娘也太漂亮了吧。 比下凡的九天玄女还漂亮。 啧啧啧, 比赌场里那些个抹着脂粉的女人可强太多了,他忍不住的哈喇子再次淌了下来。 中年男人看着钟娇发呆, 张五花一看自家男人那种馋涎欲滴的模样,就气得不打一处来,她上前,狠狠踢了自家男人一眼,喝斥道:“看什么看,赶紧倒钱……不对,赶紧倒茶。” 钟娇:呵,看来钱不少哇,都可以倒钱了。 张五花拍拍嘴,这张该死的嘴啊,秃噜什么真话。 以前她回到家,凡是能偷了钱的晚上,都会嘀咕一句:“快点,我要倒钱了……” 中年男人反应过来,赶紧低头哈腰的上前,赶紧倒了一杯茶,然后将茶壶搁桌上,举着茶杯小心道:“姑娘,喝茶。” 看着冒着浓澄澄的茶,茶边还有一点粉末,钟娇不动:“你们喝吧,我不渴。” 正在这时, 两个肥土豆,嘎悠嘎悠的撩了门帘走进来, 当一眼看到钟娇的时候,他们就知道刚才他爹没吹牛,这姑娘果然漂亮,四只眼眀色咪起来,肆无忌惮,贪婪的盯着钟娇,一点儿顾忌也没有。 见儿子们进屋了,张五花砰的反身就把屋门关上了,插上插梢,她转身,顿时面露凶狠,她伸手指着钟娇:“姑娘,来了这里,咱就好好歇歇。” 说完,她朝俩儿子一使眼色。 第174章 到底在哪儿? 两个胖土豆,穿着挤出肉串的外套,看着钟娇,眼里冒着银色的光芒。 张五花朝着两个胖土豆儿子一挥手,示意赶紧去。 中年男人舔了舔嘴角,不想走,也想掺和一把。 这时, 张五花走过来,上前,伸腿就是一脚,直接踢在中年男人的腿窝子处。 扑通一声, 中年男人就给钟娇眼么前给跪上了。 钟娇不厚道的笑了:“就是过年,我也不给你红包,我又不是你姑奶奶!” 张五花愤怒的指着钟娇。 中年男人臊得恨不得钻个地缝进去,他拍了拍,赶紧站了起来,伸出双手就朝前方向抓去。 钟娇脸色一沉,抬手就要废他。 但余光里扫到两个胖土豆也扑了过来,于是,钟娇嗖的一下子闪进了空间,然后再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闪出在胖土豆身后。 扑吃一上, 中年男人闭着眼睛就抓到了一团软软和和的东西,肥嘟嘟的,跟想象中的不太一样,不过看在脸蛋出尘的份上,这份感觉也凑合。 他开始用力抓。 “啊!爸,你抓哪儿呢!”二儿子尖叫声,伸手就去拨中年男人的手。 中年男人一愣,睁开眼,一看是对面的是儿子,他闭了下眼睛,再揉揉再睁开,发现面前的依然是儿子,不是娇滴滴软软白白的姑娘。 他愣了下。 二儿子一下子把自己宝贝疙瘩面揪揪团拽了回来,薅死他了。 大儿子懵了下, 张五花也懵了,眨眨眼,就是那个妮子已经躲到了两个儿子身后,看来小身板挺灵活的啊! 于是,她撸袖子,用那只好胳膊准备抓人。 大儿子也扭过头,伸出罪恶的双手,亮出黑泥垢的脏爪子。 二儿子被薅疼,也缓过劲来了,于是,也转身,拉开架势去抓钟娇。 抬头,张五花看到自家男人又开始亮起来的咸猪爪,很生气,准备给钟娇的胳膊拐了一个弯儿,朝着自家男人的看门宝贝就冲了过来。 “啊!”中年男人疼得一叫唤,迅速蹲坐在地上,双手抱头,萎靡不振了。 老实下来后, 张五花气得用大肥腿踢了踢自家男人,又踹了一脚,才骂骂咧咧道:“这是儿子的,没你的份儿!你本事,你自己拐个漂亮姑娘回来。” 说完,她挡在钟娇身前,对着旁边欲扑向钟娇的两个胖土豆儿子道:“赶紧去抓,一个左,一个右,谁先抓到,她就是谁媳妇!” 一听这个, 两个胖土豆更急了,不顾招架了,朝着钟娇就硬扑上去。 关键的时候,钟娇洒了一把沙子, 然后迅速闪进空间,玩玩他们,让他们互殴,自己看戏多好,这是难得的好戏,反正半夜闲着也是闲着。 “宝贝,让哥疼疼!”迎着沙子,大儿子扑的一声就抓住了小儿子的宝贝疙瘩面揪揪团。 小儿子也被沙子迷糊的一把薅住了大儿子的宝贝疙瘩揪揪团。 手感一般,就是肥肉多。 兄弟俩加大力度,双方疼得滋滋直叫唤。 张五花吃了一嘴沙子,糊了一眼,待她睁开眼时,却发现大儿子和小儿子揪扯在一起,互相那啥那啥的……还挺陶醉的。 噗! 吐了一口沙子,又揉揉蛰得不行的眼睛,她看了眼笑得乐不支的钟娇。 气得全身的血液都涌上了脑门。 伸手向前,就要强行一把拽两个的互抓咸猪手,结果没拽动。 气得张五花喉咙腥甜,一口老血险些喷出来。 “住手,你们抓错了!”张五花急得一跺脚,这一脚震得屋里的桌子都跟着颤了又颤,她再次伸手,用尽全身的力气,想一只手拽开这两个看不清的孽子。 真是想媳妇想疯了。 没吃过猪肉,没见过猪跑吗? 那手感对路吗? 真是蠢死了,两个儿子。 “妈,”大儿揉揉眼睛,睁开一条细缝儿,顾不得看他妈,只急得看了眼前的姑娘。 怎么眼前的姑娘一眨眼儿也变成了二弟? 二儿子也揉搓下眼睛,迫不及待的睁开眼睛,又被睫毛上的沙粒子蜇了下,他又赶紧把眼睛闭上,再次揉揉搓开,才小心的睁开眼睛。, 哇, 这是大哥吗?他怎么抓着大哥的那一团臭肉花。 yue yue yue ! 二儿子弱开水,扭头哇哇哇的呕吐不止。 这时,大儿子也反应过来,也吓得一弹,赶紧松开手,搓了又搓,搓得浑身痒痒得都起鸡皮疙瘩了。 看着俩儿子呕吐不止, 张五花气得头顶都冒烟了,这俩蠢儿子哎,可怎么办? 看着站墙角边的钟娇,一脸嘲笑的模样,张五花气疯了,反正这个小狐狸精已经不能再躲了。于是,她张开单手就扑了过去。 她没有两只手, 她要用体重把钟娇砸倒,砸扁,砸成肉泥,然后送入儿子的洞房。 砰的, 钟娇又不见了,张五花整个身体砸在了墙上,因为身体过重,整个人直直接贴在墙面上,然后缓缓跌下来,跌成了一瘫肉泥。 张五花感觉眼前真冒二饼。 两个儿子吐完,扭过头来,就看到她妈瘫坐在墙角发懵。 这时, 中年男人站了起来,他看了眼不成器的两个儿子,真是两个蠢货,和张五花一样蠢,连个漂亮女人都抓不住,看他的。 虽然刚才,他抓错了。 于是,他向前走了几步,看了眼白白净净的钟娇:“年轻的,都是生瓜蛋子,哪如我,不如你跟我,我保证你喝香的吃辣的。” 扑, 钟娇随手扬了这个男人一把沙土。 这个沙土还是碱性的,有点垫眼睛。 啊! 中年男人惨叫一声,双手乍起来,大叫道:“我的眼,五花,快拿水!” ‘没水!” 碱性沙土蜇得中年男人大叫:“拿茶!茶!” 张五花迅速把茶递了过来,她还是不希望自家男人瞎了。 中年男人的双眼被糊着,根本看不见东西,就嚎道:“给我眼上泼茶,快快!” “啊!” 张五花提令起水壶,站起来,直接将壶嘴对准中年男人,就把水给倒在了眼睛上! 紧接着 啊的声惨叫传来。 张五花一惊一抖,手中的水壶飞了出来,一下子砸在她脚上。 啊的,张五花也尖叫一声, 她发现方口鞋的脚面给烫红了,啊啊,烫死她了,脚面马上就起了一个个的小水泡,再看她家男人眼睛是一圈小珍珠水泡,十分耀眼。 钟娇戴上一次性手套, 咯嘣咯嘣, 全给这家卸了胳膊。 卸完,她单独把张五花泼醒:“如果你不说你的那些偷来的不义之财在哪儿,信不信,我把你扔公安门口去?” 第175章 还能不能要啊? 中年男人的眼皮红了,肿了,还坠了一片小珍珠泡泡。 看起来,有点像胖头鱼的肿眼泡, 也像一串小米粒珍珠。 不美, 看上去还有点恶心, 珍珠附近还有不少黄色结痂的眼屎! 呕! 钟娇扭头干呕了一声,回过头来,恶狠狠的盯着张五花,戴上一次性手套,就把肥胖的张五花单手给提拎起来了。 中年男人撩开一点眼皮,就看到了张五花完全被辗压的画面。 他有点兴奋, 终于有人能收拾得了张五花,他一天到头,不知道被 欺负多少遍。 炕上炕下都一样。 做个男人,他都有点费劲儿。 看着钟娇的大力士模样,中年男人立刻又闭上眼睛,装作没有看到,摸索着炕柜,腿肚转着筋坐在了炕上,装瞎! 两个儿子看到张五花那种体量,就能被眼前瘦小的姑娘,五根手指就提起来,早吓呆了。 渍渍渍的, 尿都漏下来了,滴落在了地上。 “我说我说!”张五花看到中年男人装瞎,自家儿子又吓尿了,只能认怂。 “位置,在哪个屋?” “西厢房的地下室。”张五花惨白着一张肥脸,指了指西边的方向。 “嗯。”钟娇想了想,安全起见,直接挥手,撒了一录圈白雾,然后这几人就七扭八拐的倒下了。 嗖的,把人收进空间里的一处地下室。 扔了一次性手套, 钟娇迅速去了西厢房,一眼就瞅到了一口装水的大缸,其它地方一览无余,就只有水缸下垫着一块厚厚的石板。 那些不义之财应该就在水缸下, 她想。 她蹲身,双手环抱,合拢,一下抱起三个人腰粗的大缸,轻轻向上一提,她就把水缸轻轻松松的抱了起来。 把水缸放到一边, 她又把青石板移开,果然一个人一人通行的洞口。 拿出探照灯,看看这洞里的落脚点与地面的距离,她估算了下,她跳下去没有问题,不过,为了谨慎起见,她还是先把小火鸟给放了下去。 ‘去探探路。” 小火鸟飞出空间,嗖的就俯冲进地下室。 很快, 小火鸟回来,“主人,下面也就十来平方,日常的脏品,你去看看。” 地下有点臭,它没有好好看,反正对于主人来说,没有蟑螂臭虫就中。 “好。”钟娇嗖的一下子跳进了洞里,稳稳的落在了洞里的地面上,她吸了口气,里面有空间有点潮,为了防止中了一些不良气体,她在跳之前,已经戴上了n95口罩。 拿着手电筒,她照着这里的东西。 嗖嗖嗖, 几下就把东西扔进了空间。 她不想在这里多呆,隔着口罩就能闻到一股臭烘拉撒的味道。 嗖的,闪出空间, 她趁着夜色,来到了公安门口,想了想,在空间里拟了一封信,全是宋体字的认罪书,落款直接按了张五花及男人,还有两个儿子的手印。 一看这几个货,都是犯过事儿的。 让公安好好查查才是。 扔了人,她才悄么么的返回了招待所,这一夜,够折腾的,遇到了两拨贼。 真是, 一拨儿假贼,一拨儿真贼。 回到招待所,她还是闪进空间,去看看今天在张五花处有什么收获。 想了想, 张五共能接触的人,也没有那么高极,也就是一些乱七八糟的东西,偷了一胖一瘦两兄弟的金豆子,那就是最值钱的物件了。 她也没有抱什么希望。 她扒拉着东西,开始分类,让小火鸟安排。 小火鸟现在又成了劳工,还有空间快递员。 一堆烟,还是折了包装的。 一堆发箍儿,这不是头绳,怎么张五花连这个也不放过,难道真的是贼不走空,走空了就不吉利? 还有几个布袋子, 她打开, 一个银制手钏,不值钱。 一个戒指, 看样子像是一套,应该是偷的一个人的,还刻着小字。 而且还是女式的。 这个张五花太缺德了,这样有纪念意义的东西,也来偷,真是丧良心。 打开一个黑洞布了的布袋子,倒出一个砚台,不错,湖砚,很高级,墨色很好,据说香味隽永。 最后一个布袋子大一些,从里面倒出一个手镯,而且这手镯是缠丝龙纹的。 上面也刻着一些小字。 突然间, 小青龙蹿了出来,一口叨起缠丝龙纹的手镯就跑,扑通一声,跳进树丛里不见了踪影。 钟娇不以为意,一个破手镯而已,给小青龙玩吧, 自家的宠物,自己不宠,谁宠? 玩吧, 姐是富婆,不在乎这个小玩意! 钟娇看完了,准备闪出空间的时候,就感觉脚下震动,然后整个人开始恍。 身体左右摇晃。 她想掌控力道,结果却控制不住, 再来一波震动, 扑通,她直接趴地上了。 小火鸟急得在空中飞得乱转儿圈儿: “主人挺住!” “主人挺住!” 钟娇抓住了地上的一根小草, 卡机, 小草被揪断了,然后钟娇喃喃低语: “瞬移,我要移到别墅里。” “或者温泉也行。” 结果,她没动。、 小火鸟又叫唤:“主人,不行了,失灵了,我也称移不动了。” 钟娇纳闷这是咋回事? 接着一片迷雾袭来,一团团的,遮住了半米外的视线。 这空间也闹危机? 难道是要破产吗? 可惜,她在这里囤了大量的货物啊! 有的还没的捂热乎啊! 重重的迷雾越来越浓,越来越浓,直到连半米都不看到了,只剩眼前。 钟娇感觉自己飞升了,到一个仙雾蒙蒙的世界。 啥也没有, 只有雾与自己! 空间大地还在震动,她没有动,默默的趴着,念着静心,静心,静心。 一个时辰,她把自己给念着了。 小火鸟:“这主人心大的,还能睡,这简直了!” 一个小时后, 重重的迷雾开始变淡,从厚重的棉团状,渐渐形成絮状,最后一团轻薄状,最后变成一缕缕的,最后散尽。 小火鸟吸了吸鸟鼻子:“哎,这要命啊!” 刚才真是吓死它了,还以为空间要完蛋呢。 “主人醒醒!” “主人醒醒!” 最后,小火鸟用翅膀拍拍钟娇的脸。 钟娇迷迷糊糊的醒过来: “鸟啊,这空间是不是漏了,还是崩了,以后还能不能用了?” 现在,她还能感觉空间颤悠悠的。 第176章 心不禁咯噔了一下 这时,一条青绿龙的大蛇猛的冲了过来,兴冲冲的一下子就缠上了钟娇的腰肢,缠了一圈儿又一圈,还闷下头娇憨憨的蹭了蹭钟娇的脸,。 一种冰凉的感觉漫延上来,钟娇下意识的看了眼下方, 一眼就看到一条碗口粗细的大青绿菜花蛇出现在自己眼前, 她很最这些凉嗖嗖的冷血动物。 嗝, 一下子, 钟娇一翻白眼,直接昏了过去。 小火鸟:“……” 大菜花蛇:“……” 小火鸟愣了下,然后迅速反应过来,上前,刷的亮出锋利如匕首般的爪子,马上就要叨向绿菜花蛇。 哪里来的不放流的东西,也敢到主人面前来放肆,看自己的鸟爪子,不叨得它肠穿肚烂。 绿菜花蛇看到小火鸟亮出爪子,朝自己白花花的肚皮就疾冲出来,那爪子在阳光下都闪着光,比刀子尖都亮了, 它吓了一个冷颤,赶紧出口解释:“火火?” 它不知说什么,急中生智,一下子说出了,天天自个儿对台词的小火鸟。 那只破鸟成天介,一鸟站在水边,天天反复的练习一句话:“龙儿,你还得大冥湖畔的火火吗?” 小火鸟一听,刷的一下子收回了爪子。 收得有点慢了,没控制好力道,爪子还在划过了菜花蛇。 小火鸟一张严肃的鸟脸板起来:“你是谁,怎么知道我是火火吗?”然后亮着爪子步步逼近。 彰显着霸气,似乎菜花蛇一言说不对付,它的就会给菜花蛇剖个腹啥的。 “我……我……我是……龙儿……”绿菜花蛇甩甩尾巴,磕磕巴巴的吭唧了几个,这几个字还是被灵耳朵的小火鸟给听到了。 鸟眼瞪圆, 爪子也弯了下来,不再支棱。 它惊喜的看着绿菜花蛇,颤抖着兴奋问,鸟眼贼亮贼亮的: “你是小青苍山雪龙?” 菜花蛇木讷的点点头,它也不知道咋回事,就是叼了一个主人古怪的宝贝镯子,自己怎么一下子变粗了腰肢。 刚才在温泉边一看倒影,别吓死自己。 刚看完,空间就地震了。 这一下快吓昏它两次,出来跟主人混,也真不容易,考验蛇心呐! 小火鸟看到菜花蛇点头,喜悦的又扑愣一下子飞了起来: “你你你……” “你终于认出我了?” “你终于认出我是火火了?” “太好了!” 扑愣愣,小火鸟在空间转了几个圈儿,然后就俯冲下来,尖锐的鸟嘴一下子啵在了苍山雪龙的额头上。 嘎一声, 很快, 雪龙的额头鼓起一个包。 小火鸟撞了它一个包,疼得雪龙是呲牙咧嘴的,这小火鸟真是一个人来疯。 能不能友好的说话了! 看到给雪龙额头撞出一个大肿包,小火鸟蔫耷耷下来。 后来,鸟眼一亮,迅速凑过去,嘴对着那个肿包就嘘嘘起来,还很温柔。 雪龙:“……” 别嘘了,再嘘我就尿泡了! 钟娇再睁开眼,一眼就看到小火鸟用一双翅膀抱着雪龙,吱吱扭扭的啃着雪龙的额头,啃得香喷喷的,比她啃鸡腿还香…… 她捂上老脸, 这一鸟一蛇,还能让人看不? 光天化日,乾坤朗朗,也不知道收敛下,找个没人的地方。 不知道秀恩爱死得快? “哇,主人醒了!”雪龙看到钟娇醒了,连忙一个尾巴蜷起来,头一缩就跑了,额头肿了就肿了, 肿了也比小鸟一直嘘啊嘘啊的强。 膀胱都快憋不住了。 雪龙冲过来, 小火鸟嘴下空了,也心情一般的飞过来,怏怏的落在钟娇身前:“主人怎么样?” 主人醒的不是时候,装睡多好,多影响它和小雪龙增进感情。 这小雪龙刚刚认出自己……哎。 “好多了。” 钟娇站了起来,看了眼远处的空间,没有什么变化。 若说什么变化,就感觉有一缕镂空的迷雾像一条空中彩虹那样,横亘在空间最上方,跟个白色拱桥似的。 她问小火鸟:“怎么回事?” “不知道,我回去查查空间的使用说明书。”小火鸟嗖的一下子闪了,爪子下还提溜着一条碗口粗的雪龙。 钟娇:“……” 小火鸟不是万能管家吗? 小火鸟:那嘘够一百下再说,补一补前世大冥湖畔的缘份。 马上就回来,和主人补充空间知识。 十分钟后, 小火鸟展着通红的翅膀,扑愣一下飞过来,在空间光的照耀下,羽毛仿佛更加锃亮了,像闪着光泽,凝着红色的熔岩之光。 钟娇揉揉眼, 毛发做保养去了,这去一趟,大蛇还还能滋养它啊! 可以, 这种事情竟然可以隔物种,也是绝绝子了。 也就是她有金手指,来自未来,没有什么奇怪的,若是平常没有金手指的,发生这样的事情,一定会惊掉下巴。 挺补! 这是最后的结论。 “怎么回事?”钟娇抱着肩,看了眼小火鸟:“说吧,反正你也撩骚撩完了。” “主人,刚才空间是发生了大变动,算是一种空间升级的行为。” 钟娇看了看远方,哪里升级了,除了一条拱桥似的镂空白雾,向远方漫延而去,看不到尽头,其它都是老样子。 “主人,你看那镂空白雾?”小火鸟拍着翅膀,兴奋的指着说。 连眼睛都是通红氤氲着水光,透着迷离。 钟娇瞄了一眼媚态十足的小火鸟,这家伙刚才一定动情动得陶醉。 不然,还沉浸在其中,还没有完全退出那个旖旎的世界。 难道是雪龙想起它了? 火火vs龙儿? 钟娇扯了扯嘴角,这都是什么奇葩的事情。 “嗯。” “主人,那条白雾是刚才小雪龙叼的那只镯子,那镯子是古老的镯子,被注入了一种灵力,珍贵无比,刚才空间和小雪龙把它的灵力给吸收了。” “结果就是空间升级,小雪龙变强变粗,还记起了我。” “那真是一个吉祥的宝贝,可惜化作一座雾桥。” “雾桥?”钟娇呢喃着:“它有什么用?” 她只想知道这座雾桥的作用,她有一种预感,这雾桥也很可能给她的生活带来翻天覆地的变化。 只是是好,是坏,目前,她还猜不到。 她目光深深,转而投向小火鸟, 当看到小火鸟一脸凝重时, 她的心微微咯噔了一下。 第177章 心脏有点发空 这不会是空间要完蛋吧? 钟娇懵了一瞬, 也没有看到过哪个年代文里的主角,一夜之间,没了金手指吧? “你具体说说。”钟娇深吸了一口气。 刚才对雾桥的欣赏一下子没兴趣了。 这是个啥玩意啊! “主人,这是空间遂道,本来是好事,能实现距离之间的路程瞬移,不过,窟窿眼子太多,容易走岔了。”小火鸟的一对翅膀更耷拉了。 钟娇:“……” 她瞪圆眼睛,不知道要说什么。 小火鸟又迅速补充了一句:“比如,你想去南方的昆城,结果走岔了,可能直接走到东北那嘎达去了。” 钟娇深深吸了口气,如果能瞬移,她确实想回去看爷奶。 她有点不放心,虽然吃了灵泉水的丸药,但她还是牵挂疼她爱她的钟爷奶。 ‘怎么不能走岔?”钟娇双眸深沉,幽幽发亮。 这件事对她来说很重要。 “系丝线倒可以,但是咱们没有这么长的丝线呐。”小火鸟叹了口气,这样也不至于走岔了,不好回来。 钟娇最后啧啧着:“是不是,这空间还要升级?” 她看过好多年代文,都是这样,一点点的升级,如果不好用,说明没让空间升级到合适的级别。 小火鸟点点头:“从以往经验看,好像应该是这样,但是我许多前世的记忆并没有苏醒,所以也不太清楚。” 它只记得它的龙儿好伐。 这一点就足够了。 对了,它得找它的龙儿去,一眨眼儿,就不知道虫去哪儿了? 钟娇伸手戳了戳它的头,爬起来,闪进了别墅。 小火鸟也扑愣一下子飞走了。 最近,小雪龙都在温泉边转悠,对,它去温泉那里堵小雪龙去。 钟娇在别墅里的大床上睡觉去了, 一整夜都在折腾,都过去大半了,她得用空间作弊神器,睡到自然醒,然后再闪出空间。 睡够了, 她闪出空间,继续睡一会儿, 很快, 就听到了金小川的敲门声。 “钟知青!” 钟娇拉开门,看了眼金小川:“半个小时后,等下我。” 她得提前准备好东西,一应手术的家伙什都要准备齐全。 准备好了, 她准备了一个不大不小的工具包。 又进空间吃了点饭,吃饭的时候,就看到小火鸟在窗户外飞来飞去,激动的比一只发情的猫还要骚包。 给自己的头上还插了一朵野花。 真是骚起来要人命,不对,要虫子的命! 她吃完一块牛肉面包,又喝了一个朱雀汤,也就是泼鸡蛋,淋几滴香油就成了。 吃饱喝足,有力气了,才能给这个金小川好好的动手术。 拉开门, 她就和空着肚子的金小川一起去了医院。 来到安志远的办公室, 一眼就看到了安志远。 安志远在等她们,看到她们来了,他激动的直朝她们招手。 钟娇:太客气了,好像动手术的是他似的。 安志远交待了两名护士,去安排金小川到手术室杀毒,而钟娇和安志远再详细的沟通了了下具体手术的情况。 就像昨天下午碰头似的方案,又确认了一遍,主导了一下流程。 二人刚走出办公室, 就看到医院院长走过来,院长是一个背着手,有点驼背的小老头儿,他打量了钟娇几眼,有点不太相信自己的眼睛,这女娃子岁数太小了,能做这样的手术吗? 看着还不到二十岁。 他招招手:“志远,你过来。”安志远的技术,他还是相信的。 “院长,有事?”安志远看了眼钟娇,示意她先进手术室换消毒服,自己马上就到,他也想看看檀医圣的弟子有多么高深的技术,他无论如何得学上一招。 看着钟娇进了手术室,院长指指手术室的方向,“那姑娘做手术,行不行?” “应该没有问题,她提出的方案,我经过十来次推敲,都没有问题,今天又碰了一下细节,没有任何问题。”安志远相信钟娇不愧为檀医圣的弟子。 经验和理论都超出自己意外。 院长点点头:“好吧。” 他今天也不准备下班了,他得准备好随时补救,可不能拿患者生命开玩笑。 安志远进手术室后,钟娇已经换好了消毒服,两个护士在安志远的命令下撤了出来,她不希望金小川的手术传出去。 若是后世,倒没有什么。 可是现在,如果这样一个手术传出去,谣言会要了金小川的命。 她不会让这样的事情发生。 以前看过许多这样的故事与案例。 她不能打赌。 两个护士瞥了眼手术室,看了眼站在手术室门前的院长,赶紧嘟嚷:“院长,你看安医生,竟然把我们都赶了出来。” 院长想了想,摆摆手:“你们走吧。” 看到灯还没有亮起,院长直接推开了消毒室的门,然后进屋消毒,换衣服。 他必须近距离盯着,哪怕是手术室门外。 两名护士一边走,一边念叨: “一个破痔疮手术,弄得神秘兮兮的。” “有什么好看的,我们才不稀得看,臭烘拉撒的。” “就是,万一喷出点吉祥玩意出来,我们可得倒霉了。” 二人一边说,一边向着护士站走去。 进了手术室, 金小川直挺挺的躺在床上,身上盖着一块绿色的巾,被脱得光溜溜的,全身上下都在抖,抖得比筛糠还筛糠。 看到钟娇进来,金小川眼泪汪汪的:“钟娇,以后,我真的再也不说你能吃了,说你懒了,说你光支我们捡牛粪了……” “所以,你一定好好的救我,要不,没人帮人怼人了!呜呜!” “钟知青,手下留情。” “以后我妈腌好鸡蛋,绝对不超一个月就让你吃,绝对不让你再吃臭的。” 金小川的脸上吓得全是泪水。 钟娇痴笑两声: “行,你说的,我都知道了。” “这样,咱们先打一个针,给你壮壮胆子怎么样?” 金小川抹了把眼泪,哭唧唧的问:“疼不疼?” “保证不疼。”钟娇微笑着,说话温柔如水,安抚着害怕不已的金小川。 很快, 安志远直接握着麻醉针走上前。 金小川吓了一个激灵,指着安志远道:“不行,你不行,让钟知青给我打!” 看着如此抗拒的金小川,钟娇只能把安志远手中的麻醉针拿过来,撩开金小川身上的绿布,就问: “对了,金婶子有没有给你来信?” “钟知青我把我的小命交给你了,你得给我保护好啊!” “金婶子没有给你来信?”钟娇继续问。 金小川晃晃有些发晕的脑袋,又揉揉迷糊的眼睛,眼前的东西有点看不清,啊,她大意了,没想到,钟娇直接给自己敲晕了。 用啥敲的,难道是针? 完了, 她上了钟知青的当了。 这可咋办? 还没有想完,金小川脑袋一歪,人就昏迷了过去。 钟娇拍拍金小川的腿: “金小川!” “金小川!” 喊了几嗓子,见金小川没反应,她才朝安志远点头,意思是可以手术了。 一个小时后, 他们俩个顺利的给金小川做完了手术,在安志远看不到的地方,钟娇悄悄的给金小川的伤口淋了一滴灵泉水,以促进创伤愈合。 安志远刚打开手术室的门, “不好,安医生,急诊科来了,听说驻地部队里出事故了,一位同志抓特务的过程之中受伤了。” 钟娇的眉心突突的跳了两下,紧接着心脏有点发空,她抬眼就看到一群穿着绿衣服的人,推着一个浑身是血的人冲向了这边的手术室。 第178章 提到了嗓子眼儿 而且已经冲到了钟娇面前, 把她完全给堵住了, 她连离开手术室的机会都没有了。 院长也听到了异响,也迅速穿着消毒服走了出来,看了眼推进来的血淋淋的人,顾不得许多,赶紧示意钟娇和安志远: “志远,那个女医生,你们赶紧回来,动手术!快!”院长指了安志远,又指了指钟娇。 逮住谁算谁吧。 刚才,他在消毒室,隔着窗户看了。 滋,这姑娘手法可比安志远厉害多了。 就像动了几十年刀的的医生似的,这可是一个宝贝,他呆会儿一定不能错过,怪不得安志远宁愿打下手。 自己打下手都不成问题。 这可是大拿啊! “同志,麻烦你救救我们团长!”一名身高马大的黑脸大汉红着眼睛,扑通一声就给院长给跪下了。 这一跪就直接手术室门口的通道给堵住了。 “团长是为了救我们团的战士而出事的,求求您,救救他吧,他还年轻,他还没有成亲。” 钟娇吸了口气,头一次听见救人还跟成没成亲有关系的。 后边的小战士一边抹泪,一边喊着躺在担架上的血人, “顾团,对不起,都怪我,明明你提醒我了,我却还是没有听你的,光追追敌人了,没有发现第二拨敌人了,对不起,顾团!呜呜……” 钟娇的心咯噔了一下, 顾团? 顾时年吗? 她瞠大眸子再看,却发现有几个黑秋秋的脑袋挡住了她的视线。 钟娇:“……” 这时,安志远赶紧扬起胳膊喊道:“各位,让我一下。让我进去动手术!” 有人听到安志远的声音,终于静了一瞬,赶紧让开一条通路,把安志远让进去,眼中闪动着希冀的光。 骨碌碌! 车就要推进手术室, 钟娇一个挺身,挡在他们身前:“站住!” 这一道清然的声音在混混沌沌的声音里,犹为醒耳。 大家均一愣, 钟娇抓住时机说道: “只有伤者可以进手术室,其它人退后,不然会造成交叉感染。” 院长一边扶着跪地的战士,赶紧附和的扬起一只手来: “同志们,安静,都退后,否则我们没法给患者消毒,闲人慎入手术室!” 喊完, 他赶紧双手扶跪地的战士,一只手拽不起来,年轻人的后臀劲儿挺大啊! “院长,救救他!”这战士跪地不起。 钟娇眼瞅着这名倔驴耽搁时间,上前,就是一脚,直接把人给踹翻,唳声道: “你再在这儿挡道儿,就是耽搁抢救伤者,那你就有特务的嫌疑!” 跪着的黑脸大汉,一听这个,愣了下,转动了下眼珠子,迅速爬起来: 吓得连连摆手,黑脸都变白了:“我不是,我没有!” 钟娇朝着安志远招招手,然后快速听打了一个手势,安志远秒懂,瞬间和钟娇一起把人推进了里间的手术室, 然后砰的一声关上了门。 临关门前,她喊了一嗓子: “院长,把人全轰出去!” 院长:“诶。” 院长手脚利索,及时就把双扇大门给关上了。 钟娇示意安志远把还没醒的金小川拉到隔壁空着的手术室休息,而她则是认真的检查着这名伤者的情况。 哎呀, 像是被狼叼了。 还有子弹的痕迹? 这伤挺复杂,这去是哪儿,像是兽苑,又有人又有兽的。 迅速消毒, 迅速检查一共多少个伤口。 伤口检查刚开始的时候,安志远就跑着回来了,重新给自己消了一遍毒,来到惨不忍睹的伤者面前, 安志远心里一个咯噔。 而钟娇的心也怦怦的剧烈跳动着,耳朵里声声重响,如同擂鼓。 如果不是遇到自己,他就完蛋了。 一想到这样严重的后果,她的腿都有点抖。 “钟医生,你的手有点抖。”安志远看着钟娇拿着镊子子擦试着每一处伤口,手抖,镊子抖,镊子上的消毒棉也有点抖。 钟娇轻咳了一下,眼睛不敢再看这身上的血窟窿,咕哝了一句: “这伤口有点瘆人。” 安志远安慰道: “没事,这些皮外伤……我能……不行,我处理不了……还有弹孔……你能不能处理?”不但是皮外伤,有动物的爪子印儿,还有子弹伤,他故道伤了肺腑。 尤其是肺边侧, 有些太精细,他处理不了。 安志远满怀期待的看着钟娇。 钟娇没时间看他,只是胡乱的回了他一句: “能。” 就是不能也得行啊! 这句话从她心里闪过的时候,有一种突然之间的坠胀感,还有酸痛。 更多的是有些心慌。 钟娇不知道怎么了? 她想后世的一句话,这个世界上,除了生死都是小事,不必再拘于小事,不必纠结,不必虚虑,道法自然,顺其自然就是最好的结果。 她……她在担心顾时年的生死吗? 这张血肉模糊的脸,已经看不到原来的模样。 除了板寸是部队的统一标配,衣服也是标配。 心里挣扎过一瞬息, 她肯定了一件事,她还是有些在意顾时年的生死。 如果在意……她知道她如何回答顾时年的问题了,已经很久了。 鼻子有点酸,她赶紧吸了吸,迅速用镊子擦试伤口,必要的时候,她可以稍稍放一点灵泉水。 这时, 院长穿着一身消毒服进来了,他是准备来手术的, 他知道以安志远目前的技术,干不了这么复杂的位置,他看了眼位置,果然如此,那姑娘还是主刀医生的位置。 那就好。 姑娘手法娴熟。 他直接站在了钟娇的右侧,把另一端的手术盘接过来,直接便给钟娇递。 钟娇:“……” 她得救顾时年,不然现在几乎没有人能有把握救他! 深深吸了一口气,再闭眼,再深吸, 反正做了三个深呼吸,钟娇抖动的手才渐渐平静下来,心里也安稳如山。 “开始手术!” 手术室外的红灯亮了起来, 手术持续了六个小时,才把人处理完,好在手术顺利。 手术进行完, 安志远一直星星儿眼般的盯着钟娇,钟医生的手法太好了,尤其是缝针技术,还能打个漂亮的花结,又利索又好看。 不愧是檀医圣的得意弟子,这天赋不得了。 就是院长学个十来年,也没有这么漂亮的手法。 院长看了眼钟娇,又看看安志远:“一起出去,给战士们一颗定心丸吧。” 三人一起向外面走去, 钟娇想:她本来滴一滴灵泉水,没有想到全程都被盯着,左边是护法安志远,右边是院长,她连搞小动作的机会都没有。 回来再加一滴吧。 滴滴滴! 突然间, 呼吸机发出滴滴的响声。 这一下, 钟娇吓坏了,心也嗖的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儿。 第179章 胡闹什么? 扭头, 她不假思索,立刻就冲到了手术床前,看着滴滴作响的呼吸机,整个心都沉了下去,她打算抬手从手指露出一点灵泉水来救人。 结果, 安志远一下子扑了过来,一把拽开她:“钟医生,你靠后。” 刚才的人闹得太凶了。 他担心一会儿所有的都会冲钟娇来,所以他第一时间冲在前面,想替钟娇挡下这货,如果出事,就说自己是主刀。 钟娇想了想,不应该出事啊。 自己做的手术相当精准。 怎么回事? 想罢, 她翻手一推,就把安志远给甩了出去,她能听到自己怦怦杂乱跳动的心跳,她着急,害怕。 她的手这次只是抖动了一下。 然后迅速从口袋里掏出一瓶药,精美的小瓷瓶,上面描着青花缠枝纹。 她直接用水掰开伤者的嘴,把药瓶对准伤者的嘴巴,直接滴了三滴进去,滴完,她松了一口气, 这脸都没有擦……还上面一块黑一块黑的。 又爬起来的安志远盯着钟娇把小瓷瓶重新又装入口袋中。 他紧张的问:“怎么回事?” 钟娇面不喘脸不红的道:“应该是心脏的问题,还好,我带了师傅给的救心液。” 拿出来的刹那间,她就做好了应付的准备。 院长也赶了过来,抹了一把脑门的汗,如果要说不行了,他感觉他得被群殴致死。 “能不能行?”院长忧心忡忡的问道,他刚才也看到钟娇掏小瓶子了,还把伤者的嘴巴掰得老大。 看手法又厉害,又瘆人。 “应该可以。”钟娇说了一个模棱两可的词语,毕竟她得低调一点。 低调让人进步。 一分钟后, 呼吸机渐趋平稳,钟娇默默的松了口气。 她抬手抹去额头因紧张而出的冷汗,她不想再说什么,而是静静的看着那张满是纱布的脸。 脸下还有血渍,刚才因为着急紧张,只顾得取身体上的子弹碎片,和处理伤口了。 都没来及处理擦拭脸际的血渍。 主要是脸挨着脖子的地方,有一些血渍没来及处理。 本来,安志远是说要给人家擦的,结果忙着手术,刚才给忘了。 她掏出一块消毒纸巾,准备给手术床上的伤患擦擦血渍时, 安志远一把抢过布,不好意思的挠挠头说:“刚才应该是我清理这里的,光顾着抢救了,没时间给他擦了,刚才我检查了,脸到脖子儿这儿没伤口。” 他刚才确实是检查了脸际挨着脖子的地方。 没伤口,只有血渍。 一着急手术,就给忘了这件事。 安志远去给病患擦脸,他认真的擦着,擦净后,他把消毒纸巾扔进了专用的垃圾桶,然后笑着说: “钟知青,擦好了。” 钟娇一直盯着呼吸机上的数字,心虽然放松下来,但还是揪着的。 担心出意外,虽然灵泉水是保障, 但,她还是怕晚了一些。 她站在手术床前,一动不动的盯着满身包着纱布的伤患,不敢抬头看那一张只能看痛点一双阖着的眼睛的脸。 有点不敢抬头,怕自己一下子承受不住。 明明,自己明明没有情愫? 情愫? 一想到这个词,她就有些释然。 安志远悄悄把一个板凳放她身后,她没有坐,只是静静的看着,时而看着呼吸机上的数字,时而盯着包裹如木乃伊的身体。 千疮百孔。 她抬起手,并好双腿,郑重的向手术床上的人行了一个军礼。 安志远怔了下,也赶紧并紧双腿,随着钟娇也行了一个军礼,虽然不太标准,但胜在有诚意。 院长都跟着严肃起来, 也赶紧第三个,也行了一个军礼,这是他有生之年第一次在手术室行军礼,动作标准,一点儿也不突兀。 “院长,您是退伍老兵?” 钟娇一看到动作标准的院长,就猜到了可能也是直接就地转业的。 “是。” 安志远嘿嘿一笑:“我爸妈,也是就地转业的那年。” 院长拍了拍安志远的肩,什么也没有说,只是叹了口气,那个陪伴着他半辈子的军装,再也不能穿了。 只能默默的藏在柜子的角落里。 看出院长情绪有些低落,钟娇不再说话,只是回头默默的继续看着伤患。 半个小时后, 伤患的特征稳定下来,钟娇才彻底松了一口气:“院长,还是转重症监护室吧。”毕竟看护条件要好一些。 普通病房不行。 “行,转重症监护室。”院长挥手,二人就推着人进了重症监护室。 进了重症监护室,终于有护士盯班了,钟娇松了口气。 护士看了眼安志远,又看看陌生的钟娇:“谁是主治大夫?” 安志远指指自己:“我。” 有危险的事情,不能让女同志顶在前面。 尤其是外面那么多的糙老爷们,一会儿给钟医生撒野就麻烦了,自己受着,大不了挨几拳,就当挨他爸的了。 钟娇还是离开了重症监护室,安志远紧跟,出门前,他直接走在钟娇的前面,戴着口罩,对着一群还没走的战士道: “同志们,那个手术顺利。你们不要着急。” 那个黑脸膛的男人走上前,凶巴巴的上前,一把扯住安志远袖子:“医生,用不用抽血,抽血用我的。” 安志远以为黑脸膛的男人要闹事,赶紧摆摆手安抚: “手术很成功,但人很快醒过来。” “特么的成功了,怎么还不醒过来?”这时黑脸膛男人又一把扯住安志远的领子,一把就提了起来: “狗娘的,你是不是特务?想害我们顾团?” 钟娇看着这个黑脸膛的男人似乎听不懂华夏话,又在闹事,迅速抬脚,又是狠狠一踹,这次直接回了力道。 砰一声, 直接将人就踹了出去,一米八的大块头,嗖一下子,像断线的风筝般,就飞了出去。 啪一声,跌在墙上。 吐了口血,接着人就昏了过去。 突然, 一群人就将钟娇包围,撸袖子挽腿就要干架: “姑娘,你怎么打人!” 安志远一看糟了,一群大老爷们儿把钟医生给围上了,他个子不低,但挤了两下,愣是没挤进包围圈儿。 还是他的劲儿太小了,帮不了钟医生,急得他团团转儿。 院长来了,喊了挤了,也没挤进去,也急得和安志远一样,原地团团转。 这时, “胡闹什么!”一道沉重冷静的声音响了起来。 第180章 事情有点乱 钟擎, 驻地部队二师师长,年纪约三十五六岁。 一身军绿色的军装,神情威严。 脸色也是黑黑的,国字脸,脸也有些糙,但很干净利索,胡子刮得很干净,眉眼处还能看得见年轻时候的风华。 长得不错。 算是中年比较好看的大叔类型。 钟擎上前,用蒲扇般的大手,一把拨开围在外围的战士,看了眼眼中风轻云淡,并没有围攻而害怕尖叫的钟娇,愣了下, 这倔强又淡定的模样,倒像极了一个人。 又拨开几重人,他清清嗓子,大声吼道:“干什么,干什么,少耍什么二百五,这是医院,是你们闹事的地方吗?” “有能耐,别把人拉过来让人家治。” “救了你们顾团的命,还要面对被群殴,如果不是你们的衣裳,老子特么还以为活土匪下山了。” “去,把那个扶过来。”钟擎指了指被钟娇踹飞的黑脸膛大汉,命人将其架过来。 黑脸膛大汉醒过来,看了眼钟擎,赶紧小心翼翼的推开旁边的人,站定立正,抬手敬礼,嘴角的血渍也没擦去。 “师长!” “你……”钟擎指了指对面的黑脸膛大汉,只感觉脸熟,并没有叫出名字。 “报告师长,我是机要处的冯海江干事,负责后勤。”黑脸膛大汉看到钟擎并没有喊出自己的名字,就知道师长没有记住自己,于是,赶紧自报家门。 “你怎么过来了?” 一个后勤的干事,怎么掺和到一线来了,钟擎有些皱眉。 “报告师长,我正好出门挖点野菜,搁粥里,准备给大家伙加加灶。正好就碰到这事儿了,于是,我就跟着他们一起过来了,主要是我也认识顾团。” 钟擎又打量了一番冯海江,接着伸出大手,拍了拍冯海江的肩:“嗯,好同志。” 不过,转而钟擎又看着冯海江道:“医院是治病救人的地方,不是你们撒野的地方,你,以后回去给你家指导员写一个一千字的检讨,负重越野五十公里,下不为例。” “你们参与闹事的,一人一个五百字的检讨,负重越野五十公里,下不为例。” 一听被惩罚, 大家伙儿都懵了。 负重越野也就是出点汗,没啥事儿,这五百字的检讨,天哪,比上酷刑都难。 接下来,气焰汹汹的脸全变成了一张张苦瓜脸,比霜打了还蔫巴。 钟娇微惊出一身冷汗,主要是这样的情况下,她不能动手,也不能被打,还有安志远扒拉了半天,也没挤进去,急得满头冒汗。 院长也是,小老头儿满脸是汗,多亏这个什么钟师长来了,吓人,这状况。 “谢谢钟师长解围。”钟娇还是向钟师长道谢,不错,这么遥远的地方,竟然遇到了少有的姓的同姓人。 “我叫钟娇。” 钟擎一听,也微微一笑:“嗯,钟医生。” 安志远和院长急忙围过来,上下打量一通,生怕这些糙汉子把娇娇钟知青给挤着了,吓坏人了都。 “人怎么样?”钟擎还是不放心伤患病情,还是担忧的问了一句。 “还好,手术很成功,就看他醒过来的状况了。”钟娇并没有百分百的打包票,万里还有一个,她得给自己留个余地,看着这群糙汉子。 打不能打的, 虽然她踹了那冯海江两脚。 从第一直党来看,长得虽然忠厚老实,但是第一眼看上去,就让人不喜。 可能他们气场不对路,一见面就开打。 冯海江赶紧插话:“钟医生,麻烦你好好的治疗顾团。他可是一个团的主心骨儿,大家伙不能没有他。” 钟娇直接撇过头,不搭理他。 钟擎看了眼冯海江嘴角的血渍,也不知道擦擦,就训斥道:“你赶紧回去,忙你的去,把嘴角的血擦擦,一点儿也不注意军人的形象与素质。” “收到师长。”敬礼后,冯海江悻悻的看了钟娇一眼,垂着头,耷拉着身子走远了。 “谢谢各位医生。”钟擎看到没事了,就和院长和战士们告别,他想了想,问“我能不能借你们一个电话?” 他想走,但又怕这些糙老爷们儿闹事,想了想,还得安排一个可靠的人过来。 突然之间, 他想到了一个人。 “钟师长,我们有电话,麻烦你跟我来一趟。”院长赶紧招呼钟擎跟他去了院长办公室。 拨完电话,钟擎就站在重症监护室的走廊外,等着可靠的人过来。 在院长和安志远眼神儿的再三乞求下,钟娇没有走。 反正,她和金小川开了几天的介绍信,能住招待所。 十几分钟后, 一道匆匆的脚步声,冲进了走廊,马上朝着钟擎敬礼,大声道:“报告,三一六团顾时年报到!” 听到这声音, 钟娇一怔,扭头,再看,一眼就看到了风尘仆仆的顾时年。 她回头看着重症监护室里的门,有点懵。 刚才安志远直接去里面盯着人去了,而她则在走廊外休息,但又担心出现意外,所以她一直没有走。 毕竟,危急时候,灵泉水可以救命。 钟娇紧接着挖了挖耳朵,她是不是幻听了?还是眼前出现幻觉了? 顾团? 明明顾时年,她刚刚帮他做手术了? 人,怎么又活蹦乱跳的跑出来了? 这世界咋啦? 钟娇感觉一阵眩晕,闭闭眼,再睁开,依旧是一道笔直颀长的身影, 那没有错, 就是顾时年的背影。 “顾时年,你负责守在这儿。”说完,他还凑近顾时年悄悄叮嘱了几句话。 顾时年神情一凛,更严肃,马上点头。 说完,钟敬又看了眼钟娇,指指钟娇道:“这是谷卫国的手术医生,里面还有一个医生,是他们两个做的手术,看着这帮糙爷们别闹事,刚才把人家姑娘都给围了。” 顾时年循着钟擎的目光看过去,一眼就看到了钟娇,他一愣。 发现钟娇有些发呆,似乎身体有些摇摇晃晃,是不是刚才动手术给累着了? 一想到这个, 他快步如飞,一下子冲到了钟娇面前, “你没事吧?” 钟娇恍惚了一下: “你没事?那……”她用手指了指重症监护室的窗户:“顾团又是谁?” 第181章 这玩意是啥? 顾时年一双漆眼弯下来,眨了眨眼,露出一片星花:感觉到她在担心自己,这个想法一旦产生,他的嘴角就勾了起来,刚想问,就看到钟擎一双虎视眈眈的目光: 嗖的, 他立的板直,立刻指着重症监护室给钟娇,公式公办的解释道: “谷卫国,三一五团团长,简称谷团。” 钟娇一听,恍然大悟。 “谷团?顾团?” “谷团≠顾团” 原来如此,她一直听岔了。 哎, 害她白白担心了。 好吧。 顾时年也明白了,原来,她认错了,以为手术室里的谷团是自己呢,看着她一双盈盈水眸,充满的担心。 他释然了。 想了想,“我没有受伤,好好的。以后也会好好的。”他一定会好好的保护好自己,当然也要保护好自己的战友。 听着他似乎是发誓的语气,钟娇撇了撇嘴角,终于缓过劲来了,心头的阴霾渐渐晴朗。 看着平时不苟言辞的顾时年,钟擎皱了皱眉,“顾时年,你过来。”他向顾时年招了招手,他又看了看身后的钟娇,示意顾时年出去说。 “顾时年,你怎么回事?” 顾时年一头雾水,摸着脑袋,不明白钟擎什么意思:“我怎么了?师长?” “私下还是喊我大哥吧。”钟擎家与顾时年是京城一个大院里的。 “钟大哥,你找我到底是什么事儿?”顾时年不明白钟擎把自己单拎出来是什么意思。 他们俩个站在医院一处偏僻的角落里。 “你不是和钟菲菲谈恋爱吗?怎么一转眼又看上县医院的女医生了?”钟擎有些不悦,这小子看着不像花心大萝卜啊。 “钟大哥,我什么时候和钟菲菲谈恋爱了,你可别胡说。”说完, 顾时年警惕的看了眼医院门口的方向。 他的爱情之路很坎坷,刚滋了一个爱情的小芽子,一会儿可别让钟娇听到咔嚓一声给剪没了爱情的小芽。 走廊门口没人。 顾时年可算松了口气。 钟擎观察着顾时年的表情,很严肃,也很警惕,还向后看,他皱眉再问:“没谈恋爱,怎么大院里传的都是你们俩的恋爱?” “钟大哥,咱真不兴胡说,钟菲菲给我提过,我明明白白的拒绝过她,她传的关我什么事儿!你们钟家可不兴赖我,我们什么都没有!” 顾时年急得一下子说了很多话。 钟擎知道顾时年平时话少,但是看他着急的表情,是真急了,于是认真道;”既然不同意,就和家里说清楚。” “我给我爸说了,我爸说听我的,给我婚姻自由。”顾时年赶紧澄清。 “你有本事把你妈说服了,你妈可盯着钟菲菲呢。是你妈有意,我奶奶有意,这俩人我一个惹不起,你看着办吧。”钟擎给了顾时年一个自求多福的眼神,然后戴好帽子就离开了医院。 吉普车载着钟擎走了。 顾时年长舒了一口气,好在,他有制胜法宝。 想了想, 他一下子从口袋里摸了摸,还在,他快步走进医院,站在重症监护室前,来到钟娇近前问: “我可以和你说一句话吗?” 钟娇点头,微微吸了口气。 “方便出来吗?”顾时年不放心的指了指重症监护室里面。 “嗯,里面有人。”钟娇还是起身跟着顾时年来到了医院的院中,一株胡杨前。 顾时年站定,站得笔直,然后抬手就敬了一个礼道: “钟娇同志,我顾时年喜欢你,你可以做我对象吗?”以前,他一直在等,上次也问过类似的话,但是今天,他有一种爱情之芽破土而出的感觉。 这种感觉,让他信心倍增,他还要再提。 “如果还不能立刻答应,我就等。”顾时年又给了一句,也给了自己一个后路,也怕钟娇一下子就拒绝自己,没有回旋的余地。 “我有一个条件,你可以答应我吗?”钟娇想了想,直接提了一个条件。 “什么条件?”顾时年激动的声音都微微颤抖,这是他喜欢了很久的姑娘了,虽然一开始,二人的相识有点另类,一言难尽…… 但,他还是不可自拔的喜欢上她。 不止是因为她的美丽, 也不仅仅因为她的撩拨,身体的放肆, 更是一种心灵的靠近,彼此温暖。 “如果有一天,我老了,我变丑了,你不喜欢我了,你可以直接说出来,我们分开,因为我不喜欢虚伪的生活……” “不会,我会永远喜欢你。”顾时年大脸膛子都红了,映出一抹浅红。 大手不停的反复的搓着。 “那行,我答应你了。”钟娇大大方方的回答着。 “真的?” “嗯。”顾时年激动的摘了帽子,想要大喊一声,在院内大跑一圈儿,结果就被钟娇拦住了:“这边人多,等有时间,我们骑马出去。” “好。”帽子重新扣好,顾时年想到了一件事,迅速掏口袋,然后把一个小盒子拿出来。 递给了钟娇, 钟娇接过来,倒是很大方:心说这是定情礼物? 太贵重就不能收。 打开一看,是一个镯子,不过,当目光触用镯子的形状时,钟娇懵了一下,这只水润润的镯子也是锁链状的, 和自己从张五花抢回来的那一只一模一样。 水头也是一样的好。 ‘这是?”钟娇呆了一下,马上反应过来问他。 “送给你的镯子。”顾时年没敢说这是家里的传家宝,是专门传下来送给儿媳妇的。 钟娇想了想,合上盖子,还是推了回去;”这太贵重了,我不能收。” 顾时年一看急眼了,赶紧又推回去:“不贵重。”然后一溜烟的就跑了。 钟娇只能无奈的收了盒子,放进了空间。 这镯子刚放进空间,似乎闻到气息的小雪龙就滋滋的爬了过来。 它一看到镯子,就兴奋的直起了半截身子,瞪着大眼珠子问: “主人,这镯子怎么和雾桥镯子那个,长得一模一样。” “小火鸟呢?”钟娇用意识回答小雪龙,一边走进了医院的长廊,她打算再问一下小火鸟,万一小火鸟来一个头脑风暴,想起这玩意是啥呢。 第182章 速度变脸 “啊,主人我来了,哟,这是什么味道,这么可口。”啧啧啧的,小火鸟扑棱着翅膀飞过来,嘴角的哈喇子都快流了出来。 钟娇听着乍乍呼呼的小火鸟在空里乱吼乱叫,就来了一句: “什么可口,又不是什么海鲜?” “比海鲜还鲜!”小火鸟拍两下翅膀跳起来,噌的俯下身子,就把那只镯子给叼走了,气得小雪龙在后面紧追慢赶。 钟娇不管它们之间的闹腾, 转身,进了医院。 重症监护室前的走廊里,一切已经安静下来,那些着急吩闹的战士们已经全部离开。 但是, 那个一脚被踢飞的黑脸膛大汉,此人慢腾腾的一拐一拐的走过来,一手揉着胸口。 他就是那个被钟娇一脚踢飞的冯海江。 他看了钟娇一眼,马上露出一张笑脸,弯弯身子, “钟娇医生,脚力不错。” 看来,刚才给钟师长介绍自己的时候,这个小子记住了。 不过, 任他追到乡下,她也不怕他。 找她? 她拳头硬, 腿力足。 看看他能不能承受得住第三脚? 到时候再赠送一拳,来个买一送一。 “不知道冯海江同志,能挨几脚?” 冯海江一噎,又悻悻的看了眼钟娇,然后转身离开,小丫头片子嘴挺硬,脚力也硬,不过,空有把子力气,还能厉害到哪儿去。 他走了。 回头,还是悄么么的看了眼钟娇, 没想到钟娇正在盯着他,他赶紧嗖的回头,一瘸一拐的走了。 盯着这道背影,钟娇狐疑的看着他,别看个子大,长得也壮,但总感觉他那种眼神不具有坦荡的本质。 那眼神儿比猥琐更甚,还有一点阴沉沉的。 部队怎么招这样的人, 看起来老实巴交的人,有时候并不是老实巴交的人。 院长走过来,看了眼,热情递了一把钥匙过来,道, “钟知青,看看,够累的,这里有一间办公室,去休息一下,这里有志远盯着,没啥事儿。” “我知道了,我去看看我那个朋友。” “听志远说,你那个朋友已经转到普通病房了,人也醒过来了,眼珠子骨碌碌乱转,挺精神的。” 钟娇:“……” 这就很金小川。 行为等各项综合指标符合她的特质,她去看看这家伙。 “好,谢谢院长,我先去看看她,一会儿再去休息” 的确,她有点累,一会儿去休息一下。 她接过钥匙,去了普通病房。 好在还是一间单间,这是之前,她特意交待给安志远的。 她也在亲自给金小川上药,别人最好不能见到,不然,对金小川不好。 “金小川?”她推开门,双手插着白大褂的口袋就走进来。 “哟,姑奶奶,你可算过来了。”金小川揪结着眉头,指指自己的脸:“我现在真的是货真价实的女生了?” “怎么,反悔了?”钟娇迅速把门关好,这个家伙胡嚷嚷啥。 “有点反悔了,其实我如果真的变成一个男孩子挺好的,我应该提前和我妈商量一下,唉,可惜晚了,方便再整回来不?” “你以为我是神仙,拿把刀子随便划拉,随来划来划去,就能划定男女了?”钟娇自嘲的一笑,随身坐在她床前的板凳上,脚踩着板凳,探着身子,看了眼金小川的小黑脸。 有些泥垢,不多,浮起来一层。 看来,在手术的关键地方滴几滴灵泉水,也挺顶手。 变姑娘了,还是白点禁看。 “姑娘多好啊!男人多难看。”钟娇撇了一眼。 金小川撇撇嘴,偏过头去:“你少安慰我,我是男女,都不好看,我妈说的。”不然,这么多年,也没人认出她是女的来。 连自己都认自己丑的都出逼格了。 “行了,说正事,你感觉怎么样?”钟娇指了指金小川手术的地方,问得很正经,也很正式。 结果,金小川被问红了脸。 “……挺好,就是热烘烘的。” 钟娇:“……” 这也能洗掉一层泥? 她扭过头,笑了笑,笑得耸了耸肩,最后忍住笑,回过头来,恢复成一副高冷严肃的神态: “放心吧,我的手术刀技术最好,保证能让你嫁出去。” 金小川红着脸摆摆手:“别说了,也不知道我妈知道后,会不会不高兴?” 她妈一直想要自己是个男的,能顶家立业。 “会高兴的,只要健康,我想金婶子会高兴的。”她看得出来,金婶子对金小川如珠如宝,哪怕自家娃丑了一点。 唠完磕儿, 钟娇给她又检查了一遍,不错,手术很成功,过两天就能出院。 离开病房, 钟娇重新回到重症监护室看了眼躺着的谷卫国同志,确认没事后,由金志远盯着,她才打着哈欠去了院长准备的屋子。 进了屋刚坐下, 就听到外面走廊里传来,叽叽喳喳的声音,有几个女同志道:“钟菲菲你好,欢迎你支边。” 一道清然的声音回道:“谢谢大家。” “以后,和大家一起工作,都是同事,别这么客气。”钟菲菲大方的回答道,经过钟娇休息的屋子,还问了一句: “这间屋子向阳,我能住这间吗?” “这……这是院长的休息室,不过院长平日里不在这里休息,今天好像有人看到院长把钥匙给了一个新来的医生,我们也不认识,但安医生认识。” 有小护士看到院长把屋子钥匙给了钟娇,就给新来的钟菲菲说道。 十分讨好, ‘钟菲菲,京城百货大楼里的东西多吗?” 钟菲菲骄傲的昂起头颅,像一只骄傲的白天鹅,不屑一顾道:“当然多了。” 她才看不上县里的一群土包子呢。 要不是奶奶逼着自己支边, 她才不会跑到这里来吃沙子, 刚到,就吃了满嘴的沙子,好在,这里还是县城的医院里,虽然沙子多,但也不会呼到嘴里。等找到人再说。 “钟菲菲同志,欢迎加入我们急诊科护士组。” “嗯。”钟菲菲扬扬头,又低头瞄了眼眼前的中年护士,哟,是急诊科的护士长,胸牌子上挂着名字和职务呢。 她赶紧含笑,礼貌起来:“护士长你好,我很愿意加入咱们科室。” 毕竟是现管,她暂时不能得罪。 护士长看着陡然由高到笑得见牙不见眼的钟菲菲,有些愣,这些大城市姑娘的脸,比猴子屁股变得都快。 第183章 太聒噪了 钟菲菲被安排了宿舍,跟钟娇住的院长的房间隔了一间,她走进宿舍,就一下子傻了眼,她看着宿舍这么多人住一间,心里多少有点不自在。 在京城,她的房间就是公主间。 比这大多了。 是奶奶专门给自己准备的。 还有一些味道,她掩住口鼻,才忍住往外冲出去的动作。 早知道这里的环境这样,她铁定不来了。 都怪奶奶,非给自己报支边, 自己思想觉悟高, 非逼着自己也觉悟高。 看看,来了这么一个破地方,这窗户还漏着大缝子呢。 在门口踌躇了许久,钟菲菲才屏住一口气,一下子冲进了自己的宿舍位置,好吧,还是上铺。 看了眼,正在她下铺睡觉的一名小胖护士:“喂,你醒了醒!” 钟菲菲伸手去摇正在酣睡的小胖护士。 小胖护士被摇醒,直接咕嘟了一句,“别闹,昨天夜里,我昨天夜里跟了一台手术,上午又跟了一台,累死了,让我睡一会儿。” 说完,小胖护士又翻了一个身睡过去了。 钟菲菲看到小胖护士还睡,本来想发火,但又想了想,赶紧又推小胖护士:“同志,你醒醒,我有事说。” “天大的事情,等我醒了再说。” “同志!” 钟菲菲气得有些头昏,又看看胖护士,身上黑漆漆的衣服,还有点油渍抹花的,她恶心的撇了撇嘴角,扭过头去,干呕了一下。 不想住这里了。 想着想着,她决定去院长的宿舍里蹭一下,到时和那个人好好说一下就行了。 让那个过来住。 想通后, 钟菲菲想了想说:“我有些头晕,我出去透透气去。”她假笑一下,转身就走了。 来到刚刚经过的院长房间,她想了想,抬手敲了敲门:“有人吗?” 刚才, 她看到一个身段还行的姑娘的进了这间屋子。 应该好说话。 钟娇刚躺下,就听到有人敲门,她想了想,不应该是院长,明明院长给了自己钥匙,让自己在这里休息,肯定不会来打扰自己。 难道是安医生? 是不是谷卫国那里又不稳定了,想罢,她嗖的闪出空间,迅速来到门口:“你谁?” 当一眼看到一个长的白净的小眼睛的姑娘时,钟娇愣了下,她不认识这姑娘啊,不过这姑娘的脖子抻得挺长的。 “姑娘,你找谁?”钟娇又补问了一句,一手拉着门,身子挡在门前,并没有打算请这个陌生的小眼睛姑娘入住。 “你……”当钟菲菲一眼看到钟娇的时候呆住了。 这姑娘太白了, 比京城里的姑娘都白,她根本就不够看的。 胸腔里有一股熊熊的妒意正在激烈燃起,哪来的这么好看的姑娘,是海城的,还是南方的,这么好看。 不过,好看又怎么样,没有家世,照样是一个连自己命运都掌握不了的普通姑娘。 只要自己动动手指头,这姑娘就得废了。 “你到底是谁?”钟娇明显不悦。 说罢,她就要关上门。 看到钟娇要关门,钟菲菲急了,赶紧堆上一脸假笑,伸手推住门: “姑娘,我是这个医院新来的护士,京城人,想住一下这间房可以吗?” 钟娇摇摇头:“不行,要想住可以,你问院长去。”说完,啪的一声就关上了门,如果院长想让别人住,肯定早把钥匙给了,或者给自己说一声,这人恐怕是一个蹭住的。 她不用理会。 眼瞅着门砰的一声关上了,钟菲菲碰了一鼻子灰。 她丧气的又拍了拍门。 但钟娇并没有再次给她来看。 气得钟菲菲用脚踢了两下门,还是没有听到有人来开门,才气呼呼的走了,一边走一边骂:“好,看我以后怎么收拾你。” 脸上带着怒意,钟菲菲回了宿舍,又拽了小胖护士两把,小胖护士睡得贼香,只是换一个姿势,根本就不带醒来的。 钟菲菲崩溃了,想和别人换一下,发现,所有人的衣服基本都或多或少的有些油渍,她啧啧道:“真不讲卫生,都这么脏,不洗衣服,也不洗澡。” 还是刚才那个房间干净。 可是人家不开门, 她怎么打不开。 她去找院长问问去。 于是, 钟菲菲起身就离开了宿舍。 几个没有睡着的护士们,你看我,我看你,都从眼中看到了钟菲菲对她们的嫌弃。 可是没有水,她们也没办法啊! 还是急诊科的护士长,叹了口气道:“大城市里来的娇贵一些,你们少说一些风凉话,听到没有。” 时间长了就适应了。 她不是一样么。 从干干净净的水乡来到这么缺水的地方,她拿一把沙子撞死自己的都有,可是,她还有任务,还有使命,她不能屈服于大自然, 她要与沙漠斗, 这些年,她这不是好好的挺过来了。 钟菲菲找了一圈儿,问了一堆人,终于在重症监护室前看到了背着手,坐在木头长椅上的院长。 还是别人指认的。 一个穿着破烂的老头儿。 白大褂儿都是破的,有些地方磨边了,也黑了一块一块的,还有几块补丁…… 钟菲菲酝酿了下情绪,还是匆匆的走到院长身前: “院长,您好,我是新来的护士钟菲菲,我家是京……” 院长摆摆手:“我知道,你赶紧去宿舍休息一下。不用找我,有事直接找你们急诊科的护士长就行。” 他有一个优点,记人还行。 他早就接到,说是有一个京城的姑娘过来支边,来县医院当护士。 起初,他不想要,怕娇滴滴的留不住。 钟菲菲一噎:“……” 她早报到完了,她要的院长的休息室。 “院长,我能不能借住您的休息室一下?” 院长这时才扭过头,认真的打量起钟菲菲,刚才他一直瞅着重症监护室,这几个小时很重要,他不敢松怠。 “姑娘,抱歉,我的休息室不对外借。” 人人都想住他的地方,那不是反了天了? 钟菲菲又被噎了,不对外借,怎么借住给漂亮姑娘了? 刚想发难, 又想想,初来乍到,她又不能一下子得罪院长,不然以后工作不好开展。 于是,她笑嘻嘻的说着: “院长,我就借住一下,一晚就行。” “我在上铺,我恐高,爬不上去,下铺又没地方了。我真担心我上去,再摔下来摔个好歹出来。”钟菲菲可怜巴巴的低下头,小声的嘀咕着。 想以弱者博同情,兼以威胁,摔坏了我,你负责啊! 收到软威胁的院长,又收回头,正式看了钟菲菲第二眼,这个是哪里来的护士,一点儿也不懂礼貌,还威胁自己。 “没事,摔摔就摔皮实了,以前,我也恐高!”院长说完,决定离这个缠人精远一点儿,耳根子太聒噪了。 还得提醒钟娇一句:别让这有点发疯的丫头进去,看样子不好撵出来。 谁不嫌公共宿舍卫生差,以前,他就这么干过,还说恐高,不过被前院长,一顿给撅出来了。 当谁傻呢? 对了,趁着对钟医生大发善心,他得去做一下钟医生的思想工作,看看她能不能留在医院工作,这样多好,留住人才才是硬道理。 第184章 大约可以这样 钟菲菲:“……” 就那样大眼珠子瞪着院长, 这个死老头儿咋不按套路出牌呢,还摔摔就皮实了? 当初怎么没把这个死老头儿给摔死呢! 钟菲菲瞪着院长,眼底的火苗有些压制不住。 院长回头看了她一眼,背起手,又看了眼更加稳定的谷卫国综合数据,才慢悠悠的站起来,一步一步的离开了重症监护室前。 钟医生看着就聪明,保准儿能收拾这个二哈,所以,他不用去操心钟知青,他回办公室一下,哦,不对,先回家吃老婆子做的饭去。 吃完饭,正好钟医生也休息够了,正好谈谈就职县医院的事情。 这就两全齐美了。 咕噜噜,院长的肚子开始叫唤起来。 有些饿了。 今天家里有烤包子吃。 老婆娘家死了一只羊,正好,他老婆抢了一点肉回来。 正好做烤包子吃。 院长蹬上二八自行车,吱吱滋滋的就离开了医院。 再说钟娇, 闪进空间别墅睡觉的钟娇,快睡到自然醒的时候, 突然, 听到空间传来咣咣咣的声音,像是砸门的声音。 又不像是砸门声, 这咋回事? 钟娇懵了一圈儿,也睁开眼,醒了, “火火?” “火火?” 喊了两嗓子,小火鸟也没飞过来, “火火?”第三声的时候,小火鸟扑棱着翅膀匆匆飞进了别墅,气喘吁吁的道: “主人,干啥啊,我刚刚有进展啊!您能不能让鸟轰轰烈烈的谈一场恋爱?” 刚刚啵了小雪龙的嘴巴一下, 某腺正在飙升的时候, 还没飙上瘾, 结果就听到了主人的呼唤,它快鸟加鞭的赶了过来。 “你这个恋爱脑,光顾谈恋爱,工作也不管了?” “本身职责也忘了?” “刚刚轰轰隆隆的什么动静,你的职责是看护空间,光天天一门心思的想着谈恋爱,你的事业,你的格局呢?” “谈恋爱能当饭吃,还能当空间拓展?” “还是说能让你立刻变成凤凰?” 小火鸟耷拉下头:“都不能!” “都不能,你为了啥子!” “再说,你们已经谈过了,再来一次,多腻歪的慌?”想到,小火鸟和小雪龙的那些亲昵动作,钟娇感觉有一种油腻腻的感觉, 她摸摸脸,还有一种全身要乍鸡皮疙瘩的即视感。 “最后说了,爱情事业要两手抓,两不误,知道不?这才叫完美的人生?懂不?” “不能到最后,龙没了,事业也飞了。” “事业总得抓在手中,这是你的底气,明白不?” 小火鸟想了想,也是这个道理: “主人,火火明白了,马上去查看。” “好。”钟娇心满意足的又躺下了。 轰隆隆, 轰隆隆, 打雷般的声音再次响起来,次第起伏。 一声接一声, 钟娇睡不下去了,又一个激灵坐起来, 这个空间现在真有点不稳定,没事就来刺激她一波。 扑愣, 一声, 小火鸟飞回来了,落在别墅的落地窗台上,她走过去,抱着双肩,看了眼小火鸟: “说吧。” “主人,是库房里发出来的声音,叽里咕噜的,你去看看吧,其它地方没事。” 钟娇点头:“上次叼走的手镯呢,赶紧给我。”这是她的定情信物。 小火鸟撇撇小尖嘴,吧唧一下,就给钟娇吐手上了,谁稀罕呢,反正灵灵的气息,已经让它吃光了,浊气也化没了。 这镯子只剩下晶莹与通透了。 主人还得感谢自己。 钟娇接过镯子,竟然发现这镯子比小火鸟叼走前,还要通透水润,甚至时不时露出一股盈盈的雾光,很柔和,让人看上去也很温暖。 搁在手上, 钟娇一时有些恍神,总感觉镯子真的变了,比以前更好看了。 “没错,主人,你想的是真的。”机灵的小火鸟猜出了几分主人心里的想法: “这镯子是一块上古玉石做成的镯子,非常具有灵气,一般的玉石并没有这样的灵气。” 钟娇明白了。 一拍脑门,刚才不是要去看轰隆隆的地方。 “库房,到底是啥情况?”她装上这手镯,问小火鸟。 小火鸟拍拍翅膀,一边跟着主人瞬移:“没看,就是来到库房前,我怕库房塌了,把我埋了,所以我没进去。” “出息。”钟娇念了它一句。 “嗯,珍惜生命,珍惜爱情。”它现在什么都有,所以,才惜命,不像主人是个光棍儿。 光棍儿不懂爱情的美好。 钟娇懒得理它,直接瞬移到了库房门前,推开门,屋内一切正常,物品各归各位。 只有一个盒子,发出咚咚的声响。 这盒子, 不是那天自己离开南城乡下的钟家庄时,钟奶奶送给自己的那个盒子吗? 那是自己襁褓里塞的盒子, 盒子里面还有一只通透盈润的镯子。 她上前, 拿过盒子,盒子沉甸甸的放在手中,她不假思索的把盒子打开,发现里面的镯子又跳了三下,才安静下来。 不过,这三下,震得钟娇的耳膜呼呼作响。 真是, 这镯子威力不小,跳一下,就跟打惊雷似的。 看了下这镯子,没有什么特别的, 钟娇就要上合上盒子,结果镯子咔咔咔的开始碎裂,一块块晶莹的玉碎块从镯子上掉落,再一看,整个镯子都开始碎裂。 她懵了下。 看一眼就碎? 这是什么奇葩的事情。 哗啦啦, 盒子里的镯子全方位的裂崩开了,碎了一盒子碎渣渣。 钟娇眼睛都给瞪直了,自裂一下,弄得跟天崩地裂似的,这镯子威力也太大了吧。 这镯子想造反? 还能是想从里面蹦出个小石猴子来? 周遭静下来, 再一个深呼吸之下,钟娇戴上手套,扒拉扒拉碎裂的碎玉渣渣…… 结果, 扒拉完残渣之后, 直接又从里面扒拉出一个镯子,还是一个锁链状的镯子, 样子,和雾桥,还有顾时年送的那个一模一样。 难道是三胞胎? 这盒子里的镯子真会碎啊,还碎得跟个精雕细琢过一样,比能工巧匠还厉害。 钟娇直接懵了。 小火鸟也是懵圈儿了,空间手册里,也没这样说过这样的事情啊。 不过雾桥倒是提过, 于是,小火鸟转转眼珠子, “主人,把镯子全甩雾桥上去,试试看。” 不知为何,它觉得这样做就是对的。 钟娇震惊之后,点点头,迅速把口袋里的镯子,还有刚刚碎成锁链状的镯子,一起投向了雾桥。 她用尽了洪荒之力。 刷, 刷, 两道白光闪过。 两只镯子一先一后的闪进雾桥之中,眨眼不见了踪影, 但是雾桥却出现了变化, 那雾状的桥渐渐清晰起来,然后白雾渐渐消散,取而代之的是天穹下,一道弧形的彩虹光束形成,明亮又通透。 嗖嗖嗖, 空间闪现出几个金光闪闪的大字——空间遂道说明书, 接下是是时空遂道说明书——是金色的小字。 时间遂道欢迎你! 凡是使用遂道者,可在入口写上路程的起点和终点,便可达成所愿。 钟娇看完这一句金光闪闪的大字,然后这说明书就消失了。 “火火?” “嗯,主人。” “有了这时空遂道,是不是意味着我可以随时回钟家庄看爷奶了?”她兴奋的问着,高兴的眼睛都像闪着熠熠的星光。 “大约可以这样。”小火鸟刚才也看了时空遂道说明书。 第185章 遇到了谁? 钟娇紧接着追问:“现在,我能回去吗?” 她真的想回去,看看钟爷爷钟奶奶, 出来时间也不短了。 小火鸟想了想,摇了摇鸟头: “你怎么也得等你出了医院再说,万一有人找你,你从遂道里回不来,怎么办?这不要是露馅吗?这时间遂道,需要一定的时间。” “就你能,谁能找我!”钟娇不屑,这可是院长的休息室,谁这么不开眼。 小火鸟扎心的说: “二百五跑了,但院长可能要找你,留你在县医院工作,你说呢。” 这是秃子头上的虱子明摆着。 钟娇:“……” 好吧。 终于可以见爷爷奶奶了。 她搓搓手,很期待。 莫名的想念,激动得眼圈都有点红。 又在空间呆了一会儿, 钟娇闪回到院长的休息室, 院长终于返回了医院,行自车把上还一个布包,外边已经天黑了。 扔下自行车,院长他就来到了休息室前,伸手轻轻敲了敲门。 笃笃笃! 钟娇听到敲门声,知道是院长回来了,她赶紧起身来开门: “院长。” 院长看了看钟娇,一脸慈祥与温和,他打量一下钟娇,问: “休息好没?” “好了。”钟娇点点头,直接走出了院长的房间。 “那好,跟我去重症监护室看看吧。”院长并没有直接让钟娇在医院任职的意思,只是想先探探口风先,至少被拒绝,双方不会太尴尬。 一边走,院长一边问: “钟医生,听安医生说你是支边的知青?” “是的,院长。” “现在天天上工累不累?”院长从工作的角度,开始试探钟娇的工作意向。 钟娇笑了笑,她看出院长啥意思了,这小老头儿挺可爱,还会拐弯抹角的问她: “院长,我上班不累,一般情况下,我上午就能干完全天的活儿,还是十工分。” 院长张张嘴巴,一张嘴能塞了一个鸭蛋了。 这姑娘真能干! 在哪里都能发光! 不过, 这姑娘瞅着娇娇软软的,多适合当医生啊,干麻去背土挖渠的,他替她可惜那一双巧夺天工的手术手。 挖土可惜了。 不过, 革命分工不分先后,也不分高低贵贱,只要勤劳肯干,在哪个行业都能发光发热。 这钟医生太能干了。 他本来以这样好的工作诱导一下,结果发现这个方法行不通。 “钟医生厉害,巾帼不让须眉。” “谢谢院长夸奖。”钟娇感觉出来,院长对她能力的认可,还有对她释放出来的善意。 这时,院长一拍脑门道: “哎呀,忘了一件事了。” “我说了给你拿了几个烤包子,结果给忘了在车子上了,我赶紧去拿,不然,就得飞了。”院长嗖的一下子跑了。 一眨眼儿就跑远了。 钟娇插袋无奈的摇了摇头, 一转头,就发现顾时年像一只巴巴的大狼狗一样,注视着这里,她扭头,发现走廊里没有人,她大方的走过来,踮起脚尖,伸手,她戳了戳他的下巴: “想我了?”她暖昧的问他。 只能戳到下巴了, 他个子太高,她够不到额头。 “嗯。”顾时年一双漆色的眸子,露出几分委屈。 见不到她,一分一秒都是煎熬。 全身的细胞都跟着兴奋着叫嚣着…… 想了想,他看了眼窗外的天色: “你住哪儿?”他担心她的安危,现在太晚了,如果回大沙子村就太危险了。 谷卫国就是被狼群给差点撕碎了,他不能让她涉险。 保护她的人身安全,这是他的责任义务,他责无旁贷。 “我住招待所,一会儿你送我。” “好。” 二人一前一后,朝着重症监护室走去。 重症监护室前,钟娇把看了眼坐在椅子上,一直瞌睡的安志远,叹了口气,看来今天晚上不能回招待所了。 “安医生?”她喊他。 安志远一个激灵,赶紧站起来,边揉眼,边赶紧问道: “怎么了?病人病情不稳定?” “挺好。”钟娇看了眼磨怔的安志远,心下道:这家伙都累坏了。 “那就好。”安志远拍拍胸口,重新坐在椅子上,又认真的看了眼谷卫国的各项数据,才认真的说道: “病情很稳定,钟医生你真是妙手回春。” 钟娇谦虚道:“大家一起努力的结果,没有你和院长,我也不行。”同时,她肯定了安志远和院长的医术。 这时, 院长提着烤包子走进了走廊。 “我出去一下。”钟娇知道院长是给她送的烤包子,赶紧推开门走了出来。 “院长……”钟娇刚喊了一句院长,院长就把布包塞给了钟娇, “你婶子做的烤包子,味道不错,你尝尝。” 院长当时还想了一个后招,就是吃人嘴短。 她家老婆子的烤包子远近闻名,做得最好吃,当钟娇吃了他家老婆子做的烤包子后,肯定还会馋第二次,到时他提钟娇进他家医院就水到渠成了,毕竟吃人嘴短嘛。 所以这烤包子无论如何得给钟知青送出去。 直接塞。 在大沙子村工作,那里条件不行,吃不上这样美味的烤包子,除了县城有一家,不过县城这家真的不如他家老婆烤的包子好吃。 钟娇怀中抱着烤包子,看看跑远的院长。 这真是硬塞啊! 咕噜噜, 咕噜噜, 两道肚子的咕咕声音响起来。 她抬头看了眼尴尬的安志远,又看看偏过头去不看她的顾时年,想了想,把布包直接塞给了顾时年: “吃几个。”她知道他晚上还得盯班。 “对了,给安医生分几个。”钟娇知道安志远今天累坏了,中午就没吃饭,现在也快到晚上的饭点了,现在是又累又饿。 顾时年不情不愿的从布包里拿出几个烤包子,还挑了几个长相不佳的烤包子递给了安志远。 安志远看着这几个歪瓜裂枣的包子,揉揉肚子,看了眼钟娇,还是认真的接了过来。就能挑几个好看的给他, 吃东西,也要看颜值不是吗? 顾时年双眸幽深了几分,这男人怎么老是在自己对象面前晃悠,真碍眼儿。 牙根子还有点酸酸的。 “谢谢。”安志远还是给顾时年礼貌的道了谢,也向着钟娇致了谢。 顾时年把布包递到了钟娇面前,“吃几个垫垫肚子。” 钟娇点头:“好”然后拿了几个烤包子就吃了起来。 她也累坏了,刚才从空间里走得急,也忘了弄吃的,吃几个吧。 嗯, 羊肉味儿不错,挺正宗的。 还有皮牙子里味道。 包子一点儿也不腥骚。 味道没治了。 吃完烤包子,钟娇想了想说: “安医生,今天晚上,我替你值班吧。” “钟医生,你是女生,你回去休息,我值班,我吃了烤包子,全血复活了,你看看。”说完,安志远站了起来,晃了晃头,还拍了拍胸脯。 “行了,看你的黑眼圈,还有无精打采的眼神,你去休息吧,我不是谦让,我的朋友在普通病房,我得陪着她。” “你一个人?”安志远担心钟医生自己值班,会不会害怕的问题。 “我会陪着钟医生!”顾时年吃完最后一个烤包子,赶紧站出来,肯定他与钟娇的关系,他会让这些嗡嗡的男人知难而退。 告诉他们,钟娇是一个名花有主的人。 “顾时年?”一道脆脆的女音响了起来,还透着兴奋与惊讶。 第186章 一道清晰的脚步声 三人同时扭头, 钟娇一乐,眼前这小眼睛白净的姑娘,这不是刚想抢院长休息室的那姑娘,挺横,还挺厉害,一看就是娇生惯养出来的,对别人飞扬跋扈。 不过,这嚣张姑娘竟然还认识顾时年,她朝顾时年一笑,摊摊手。 转身就走。 连烂桃花都解决不了的男人,要来也没用,干脆不要。 顾时年:“……” 看到钟娇要走,赶紧一副自觉的追了两步,连看也没有看钟菲菲一眼,追到了钟娇身前,举起手,保证道: “钟娇同志,我保证身家清白。” 钟娇环肩站定,一笑置之,还身家清白,这措辞挺溜啊。 “如何保证!” “欢迎领导随时检阅……”他的声音压得极低,用只有俩人能听到的声音小声的回答着,两只耳朵尖都红了。 脖子也红了。 钟娇噗嗤一声笑,她扭头,看了眼,气得追上来的钟菲菲,回过头: “你认识?” “认识,京城大院的。”顾时年的气息弱了很多,委屈巴巴的说着。 看着这个新鲜出炉还不到24小时的对象,钟娇抚了额头,说:“你的事情,你自己处理。我去看看病人。” 她实则是看金小川一眼。 看到安志远也追上来,她对安志远说:“安医生,你回去吧,我去看看金小川,马上就回来了。” “好。”安志远转身走了,看了眼气势十足走过来的钟菲菲,刚刚换上护士的衣服,上面还写着护士钟菲菲。 他想了想,应该是动手术的时候,新来的一批护士。 前些天,他就听说了,说是医院要来一批新护士,是支边的,还是从京城等各大城市来的。 这大约就是新来的护士,因为以前没见过。 钟娇走了。 顾时年恢复了一惯的高冷范,双眸幽邃,眼神带着一股生人勿近的高冷,拒人于千里之外。 “顾哥哥?”钟菲菲看到顾时年站在原地,一直盯着她。 立刻欢欣雀跃。 在大院里,她就堵过顾时年,顾时年连看都没有看过她。 “别这么叫,我没有妹妹。”顾时年语言极冷,转身就走,好不容易和小对象待一会儿,这个不开眼的苍蝇嗡嗡嗡的,聒噪。 钟菲菲一噎,赶紧紧撵两步:“顾哥哥,我可是专门为你下乡的。” 她虽然是被奶奶硬逼着参加支边建设的。 但也是听说了顾时年在这边当兵,所以怀着试试看的心理报了这边。 没想到还真遇到了。 虽然,她很不喜欢这里,也不想来这里。 但有了顾时年, 她的生活也不至于那么枯燥。 顾时年一听这个,刷的扭头,双眸微眯,股出一摄人的锋芒,薄唇微掀,吐出四个字: “离我远一点!” 离太近了,他怕小对象生气。 钟菲菲骇了一跳, 没有想到,顾时年居然在走廊里,就这么羞辱自己。 她朝周围看看,还好没有人,也没有人听到,她松了口气。 这顾时年还和以前一样惜字如金,刚才和自己说了不少,一定是对自己有好感,那个钟娇再厉害,也不如他们两家知根知底,门当户对。 “顾哥哥!” 顾时年转身大步流星的就走了,根本不顾及钟菲菲在身后的叫嚣。 钟娇没有走远,耳朵里还是传来顾时年冰冷的拒绝声。 看来,她总算没有走眼。 前世,她看走了一个凤凰男,差一点骗了自己,这一回,还好,眼光没跑偏。 钟娇满意顾时年的表现,但嘴角还有一股酸溜溜的感觉。 好吧, 自己也没有想象中的那样无情。 推门进来, 金小川扭头,一眼看到她,赶紧伸伸脖子,抬手指指肚子:“钟娇,有没有吃的?我都快饿死了。” “你得再饿饿,24小时后,才能进食。”毕竟是关键的地方手术,还是不能随便进食。 金小川泄了气,咕嘟一下子躺回床上,生无可恋的看着天花板: “动一回手术,还得饿上一天,唉。” 钟娇看了眼可怜的金小川,她笑了笑:“能吃饭了,我给你加鸡腿。” “你说话算话!”金小川眼珠子一下子瞪圆了,她伸手指了指钟娇,不自觉得想到鸡腿味儿,还舔了舔嘴角。 “算数!” “好吧,饿一天,得到一个鸡腿,我也值了。”金小川碎碎念着。 “对了,以前,我不是听说,金婶子把你大伯一家给报了支边,去哪儿了?”钟娇提起了这件事。 “你不提,我都忘了,是我爷奶受了大伯一家的怂恿给我报了支边,想抢走我家的房子,我妈一生气,把我大伯一家也给报了,听说没在附近,在别的县。” “要不是我爷奶岁数太大大,知青办不收,我妈也给我爷奶报了。”金小川说的时候,开始是笑嘻嘻的,最后咕嘟了一句:“也不知道,我妈现在怎么样,有没有给我爷奶欺负。” “我后悔了,应该让你彻底给我改成男孩子好了。”金小川后悔的叹了口气。 “这个社会,我们男女平等,有本事,有能力,一定让想欺负咱的人乖乖闭嘴。”钟娇想了想,晃了晃拳头说:“这就是实力,揍他丫的。” “对。”金小川笑了,她有幸遇到了钟娇。 这一次手术,她知道足以改变她的人生,她和她妈会感谢钟娇一辈子。 这辈子钟娇都是她的恩人。 “晚上,我会时不时的过来看你,不用害怕。”钟娇安慰金小川。 “知道了。” “那你早些睡,我得去重症监护室那边,我得让安医生回去休息。”钟娇探视完金小川,就回了重症监护室。 安志远一直没有走。 他看到钟娇回来,才站起,把钥匙递给冲钟娇: “钟医生,我走了,这是重症监护室的钥匙。”明天早上,他早点过来,从家里给钟医生带点饭过来,熬夜可累了。 “好。” 顾时年漆色的眸子动了动,不善的扫向了安志远的方向,走就走呗,还和钟娇说什么话。 安志远感觉脸上凉嗖嗖的,抬手抹了抹脸,就转身走了。 钟娇站在了顾时年的对面,她看了眼前后左右,钟菲菲呢?看来被顾时年一顿撅,溜得还挺快。 她直接走进监护室,没抄理顾时年,让他招惹烂桃花。 坐在监护室的椅子上闭目休息。 顾时年:“……” 他的小对象不高兴了。 夜越来越沉, 顾时年也微微闭上了眼睛。 夜里一点多的时候,突然间,一道清晰的脚步声响了起来。 骨碌碌, 像是护士推的药物小推车儿。 第187章 他到底是谁? 骨碌碌, 药物小推车移动的声音响了起来, 骨碌碌, 在寂静的夜里,这声音尤为刺耳。 钟娇的耳朵动了动,但她并没有睁开眼,这个时候,她和安志远好像没有安排护士过来,院长安排的? 钟娇依旧没有睁开眼睛, 而走廊中,坐在长椅上,闭目休息的顾时年也一动没有动。 一位身穿着白色护士服的女护士,她戴着护士帽,脸上带着厚厚的口罩,一双眼睛深深的看了眼周围的情部,继续推着小推车前进。 顾时年陡然睁开眼,眼中一道凌冽的光芒闪过,他看了眼继续推着小推车就要进监护室的护士,沉沉出口:“大半夜换什么药?” “消炎药。” 护士握着小推车的手狠狠的攥了攥,手上都暴出一层青筋。 顾时年点了点头:“好。轻一点。” 别打扰到他小对象休息。 小护士轻轻叩响了重症监护室的门,钟娇睁开眼,又仔细听了一下声音,然后才起身,来到门前,从里面拉开了重症监护室的门。 这重症监护室从外面基本打不开,除非里面的人推开,不过,她有钥匙,在外面也能打开。 看了眼这护士,好像没见过,长的高高壮壮的。 看上去倒是挺结实。 但是身上有一股极为浓重的羊膻味儿和皮牙子味道,浓辣热烈。 钟娇偏过头去,今天也没遇到哪个护士,今天晚上吃这么重口味的食材,下次,她得给院长提醒一下,影响病人情绪。 “谁开的药?” 护士犹豫了一瞬,压低声音出口:“安医生。”声音沙哑又粗糙,还有一些夹子音,夹得特别难受,不是那种嗲劲儿,是憋得慌的劲儿。 “好。” 钟娇让开路,让人把车子推进来。 这时, 顾时年也完全醒过来,他双眸锋锐凌厉的盯着女护士。 骨碌碌, 车子推进了重症监护室,砰的一声,监护室的门再度重重关上。 监护室里,有女护士,还有钟娇。 “让我看看,什么消炎药?”今天,她和安医生,还有和院长碰头的时候,似乎好像并没有安排什么消炎药。 今天的一组消炎药已经输够了。 不能再输了。 而且,重要的是她已经滴了几滴灵泉水,大约已经把谷卫国同志从危险之中给拉了回来。 护士伸手在口袋里掏东西, 突然, 一只小巧的黑色手枪出现在钟娇的视线里,护士只是一个翻腕的刹那,枪已经上膛。然后眼睛里露出一股狠毒与狰狞。 护士直接扣动扳机, 钟娇噌的眼疾手快, 嗖的一个完美侧身,迅速闪到一侧,躲过子弹的攻击。 子弹无声的深深嵌入到白色的墙壁之中。 钟娇咪咪眼,原来是消音手枪。 看来,不是一般人。 她全身的细胞都警觉起来,认真打量起这名护士。 高大,雄壮, 这身材不是一个护士,刚才她睡迷糊,大意了。 看到钟娇躲开子弹,护士立刻大惊,伸手,咔吧一声,再次扣动了扳机, 嗖! 一颗子弹像流星般划过。 钟娇噌的一个蹲身,长腿疾快伸出,扫向护士的双腿。 她用了九成九的力度。 护士感觉有劲儿风扫腿,田罩下的脸色大变,噌,双腿微弯,向上一跃而起,堪堪躲过了钟娇的扫堂腿。 咔, 护士第三次扣动扳机, 早已反应过来的钟娇,嗖的,伸手从袖筒之中,抽了一只麻醉针,甩手就朝着护士的胸口刺去,然后再接着是刷刷刷三连针。 上中下,三针齐刷刷扫射而来。 小火鸟也醒了, 帮着投了两针。 护士躲过了前边的两针, 但,护士没有躲过钟娇的第三针,噗嗤一声,针头结结实实的扎在肉里,而且扎在了该扎的位置。 护士疼得一个趔趄,险些栽倒在地上。 小火鸟的两只麻醉针,也噗嗤噗嗤的扎进了左胸口右胸口。 而且很准,有点下三路的意味。 护士脸色扭曲,眼珠都快疼的瞪出来,这个女人不简单,竟然一点儿也不按套路出牌。 突然间, 护士嘿嘿一笑,直接扯开了护士服,露出颗手榴弹…… 钟娇脸色微变,她扫下四周无人,直接就想将谷卫国投进空间,然后自己再闪进空间,刚刚想过, 这时, 门砰的一声被撞开。 顾时年并没有第一时间冲过来,而是直接扔了一件外套, 护士甩手就是一枪。 噗嗤,子弹打穿了衣服,衣服露出一个黑色的窟窿,还散出浓浓的火药味儿。 护士感觉双手发僵,意识到不妙,刚才自己可能被打了麻醉针,再耽搁一会儿就走不了了。 手榴弹他只是吓唬人的,是想办法趁间隙逃走。 趁着有人开门的这空档, 护士往外就跑,感觉全身的麻意越来越浓,身体渐渐不听使唤,护士狠狠咬了下舌头,瞬间,一身浓重的铁锈味儿贯穿了口腔,嘴角也有鲜血隐隐渗出。 与此同时,撞开门的顾时年,借着衣报的掩护, 噌的一下子就闪进了房间,飞起一脚,就踢在了护士的腿肚子上,钟娇刚要提醒这货有手榴弹,就见顾时年已经同时伸出双手,一下子两手,咔吧咔吧,就利索的卸掉了护士的胳膊。 护士想咬舌自尽,没有想到,麻意上来,咬都咬不动。 再接着,眼前一黑,护士扑通一声,倒在地上,彻底失去了知觉。 顾时年迅速把地上的人双手反茧起来,随手就撕扯了一截床单,直接当绳子把护士的手臂就给绑上了。 嘶啦一声, 顾时年直接拽下来这名护士的口罩,让人露出脸来。 然后, 他又伸大手拽下了护士的假发, 再看这张脸, 哟喂, 这是个男的,还是本地人。 看着护士的真面目,黑黑的脸,粗狂的皮肤,顾时年顿时愣住了,手里还拎着假发,怎么会是他? 钟娇也看着眼前的这个人,瞳孔缩了缩,真是防不胜防啊, 原来坏人就在身边,吓她一个激灵。 她摇头,人生真是处处有危险。 她一个一心只想当吃瓜群众的人,结果,却上天砸了一记火药饼,也真够倒霉的,每次和顾时年在一起,总能遇到坏人。 她这是旺对象体质,还是倒霉体质? 第188章 一道划破空气的声音响起 黑脸膛? 就是那个冯海江,三两次堵她找事,让她两次踹飞的那个大高个儿。 顾时年手法利索,迅速的检查冯海江身前的手榴弹,然后从绑腿处抽出一把锋利的匕首,准备去割线。 钟娇紧紧的绷着气儿,伸手拦了下: “喂,顾时年,你有没有把握?” 这拆药弹,可不是一下两下的事儿,万一连着线, 拆错了,可是三人都得完蛋。 包括昏迷之中的谷卫国。 顾时年抬头看了眼他,幽深的眸子动动,他点头: “有把握。不过,你先出去。” 万分之一的危险,他都不想带给她。 钟娇:“……” 如何接招,让她认怂,不可能。 钟娇挺了挺小身板: “你拆,我没事。”她想着硬扛一下吧,这个时候跑出去,有点不太仗义。 到时,万一有意外,她及时闪进空间就成了。 反正,她不做恋爱脑。 不过,接下来, 看着顾时年小心翼翼的动作, 钟娇没敢松一口气,反而提气提得更紧了。 看来,这弹不太好拆, 此刻,她也跟着紧张的不得了,小心翼翼的直勾勾的盯着顾时年的手,紧张的脑门都渗出了一层冷汗。 不行, 她得提前准备,她后退两步,直接退到了门口,一手已经摸上了门把手,她准备在刹那间逃出去,其实是闪进空间。 她不是不相信顾时年。 因为这个事儿是待定系数。 谁也不能保证。 再说,顾时年也不是拆弹专家啊。 虽然看着手榴弹简单,但也不是这么简单啊,万一人家改装攒过了呢。 “等一下。”钟娇想了想,直接从口袋里掏出了一根绳子。 用绳子直接绑在了顾时年手上。 想着,如果一旦发生爆炸,她也可以直接把新鲜出炉的老男友,直接薅进空间,再打懵,安全之后,再送出来。 这个决定不错。 啪一声, 她灵敏的听到了线头被剪掉的声音,她感觉自己的心跳都快跳出胸腔了。 怦怦怦! 心跳一声声震击着耳膜。 她下意识下,噌的就闪进了空间。 她不会赌生命,反正能扯着顾时年一起进空间了。 结果, 刚才因为紧张,绳子结儿没打准儿结儿,结果脱线了…… 钟娇:“……” 下一秒, 她就听到顾时年磁哑质感极强的男中音。 “好了。” 顾时年剪完改装过的红线,顺手抹了把脑门的汗。 一抬头就发现,门口旁的钟娇不见了。 左右看看,也没有人, 人去哪儿了? 他哑声焦急微呼: “钟娇?” 顾时年吓了一个激灵,赶紧揉眼,再一眼就发现钟娇还站在门口,也就是刚才的地方,他再揉眼,发现钟娇还在。 顾时年想:刚才可能是他紧张了,一时花了眼。 钟娇拍拍自己胸口,她刚才一着急,一紧张,下意识的就闪进空间了。 还趁着顾时年第一次揉眼的时候,又迅速闪出空间了。 唉, 藏着金手指,也挺费劲儿的,尤其是在聪明人面前。 “怎么了?” “我刚才见你不在门口了。”顾时年摇摇头,一笑,露出一口大白牙:“可能是我紧张的看花了眼,没事,你在就好。” 刚才吓坏他了。 还以为她凭空消失了。 钟娇:“……” 好吧,不用解释了,顾时年自己就解释了。 她有些心虚的看了眼顾时年一眼,刚才手没把绳子系好,她不是故意不带他的,好伐,她自我心理建设一番,就轻松多了。 扑通, 突然间, 钟娇的灵泉水耳朵听到了似乎重物倒地的声音,而且距离较远。 她刚想提醒, 结果顾时年一个反弹,迅速冲过来, “看好他。”拉开门,像一阵风儿似的就离开了。 他是千里耳,当然能听到细小的动作, 外边应该是出事了。 看了眼病床上病情很稳定的谷卫国,钟娇又看看地上躺着一动不动,跟个死狗似的冯海江,她蹲下身子,直接将冯海江给捆了一个结实,然后就把冯海江直接塞谷卫国床底下了。 然后,她瞅瞅四下无人,直接用水杯接出一些稀释的灵泉水,然后拿棉签给谷卫国蘸了蘸嘴唇。 剩下的灵泉稀释水,她在明显的地方,给滴了一点,没敢滴太多,怕暴露。 这是英雄,而且还是敌人想干掉的特务,所以她必须保护好人,还要好好救这个人,这是英雄。 是英雄的血铺就了后世千万家的太平与幸福。 他们值得一切美好。 做完这一切, 她带好钥匙,直接闪出了重症监护室,现在谷卫国应该是彻底安全了。 离开监护室,她支棱起耳朵,认真的聆听着,哪里传来有打斗的声音,可是没有一丝打斗的声音,只一片片此起彼伏的呼噜声。 她仔细筛选了一部分,但还是没有听到哪里有打斗的动静。 一阵懊恼闪过,刚才她应该跟着顾时年一起出来就好。 现在情况有点不太妙。 是不是敌人太多?把顾时年直接秒ko了? 不会吧。 在一个隐蔽的角落里,她下意识的对小火鸟道: “你和小雪龙都出来,去看看,周围哪里不对路。”她没有听到声音,就很反常。 “好” 小火鸟飞出空间, 小雪龙也飞出空间。 他们分明去了不同的走廊,而钟娇则是走在中间的走廊中,没有一点声音,还是只有从各个宿舍传来的呼噜声。 男的呼噜声大,女的也不逞多让。 突然间,她听到了, 夹杂在呼噜之中,有一个细微的动静传来,又轻又细小。 细细碎碎的, 像脚步声, 很遥远。 她迅速循着传出细微脚步声的方向,追踪而去。 尽量不让自己发出声音。 噔噔噔, 噔噔噔, 她直接下了刚才的六层楼,来到了地下一层。 怪不得听不到声音呢,原来在地下一层,她还有听到药瓶叮当作响的声音,难道是药材室? 她想了想, 以前输液的瓶子都是玻璃瓶子的,撞击才会发出这样的声响。 指定有人在里面。 她去看看。 咣当声越来越响,她确定方向,迅速朝着发出咣当声的地方而去。 三下两下,就找到了那扇门。 砰的一声,她就推开了门, 结果, 周围一切平静了下来,什么声音也没有了。 钟娇从空间里抽了一个木制人体模特,直接摆在自己身前,省得哪个不开眼的,来一梭子子弹,她立刻嗝了,连用灵泉水的机会都没有。 砰的一声, 一道子弹划破空气的声音再次响起。 钟娇闻到了浓重的火药味。 再一眨眼,有烧焦的气味大量涌进鼻息。 不好, 模特被子弹打穿了。 第189章 莫名的一些熟悉,能不能介绍一下 钟娇噌的下意识的就闪进了空间, 这里藏的是敌人,不是顾时年,空间之中有一股熟悉的味道,就是和黑脸膛大汉一样的羊肉膻味,还有皮牙子味儿。 看来,这几人一起吃饭了。 身上都是一个味道。 这样凭味觉,也好判断是敌是友。 很快,从瓶瓶罐罐,还有箱子里探出一个小黑脑袋,两只眼睛谨慎的瞅了瞅四周,然后又迅速低下头, 手里的枪已经上膛,手指紧扣着扳机。 很警惕。 没动静,没有人。 他也穿着一身护士服,不过,口罩被扯到嘴下边了。 几分钟过去,还是没有任何动静。 此人坚持不住了,他的胳膊正在流血,刚才被一个大个子直接用匕首偷袭给划破了,他现在正在药库找一些药呢,准备上点药,包扎一下,再出去。 没有想到在这个地方,还能遇到人。 为什么大个子只盯着自己一个劲儿的追啊。 他决定再忍忍,再包扎。 又是几分钟过去了, 忽然,他意识不到对,是不是刚才那人找人求救去了,然后把自己包围一窝端,这可不行。 小脑袋再次探出来,这回是弓着身子探出来,然后蹑手蹑脚的朝着门口走去,一只手扣着扳机,一只耷拉着胳膊,胳膊上有些流血。 深重的血腥味,扑进了钟娇的嗅觉里。 她站在空间里看着这人弓着身子,探着腰,但个子也不高,大饼子脸,最重要的是左胳膊受伤了,正在汩汩冒血。 嗖的, 待这个小个子走到屋中间之际,身后刚好腾出空间。 嗖的一下, 钟娇闪出空间,站在小个子背后,然后朝着小个子后背就是两针结实的麻醉剂。 小个子还没来得及看到是谁? 脖子就又挨了一记手劈刀。 嘡啷一声, 枪落到地上, 小个子软塌塌的就倒在了地上。 钟娇迅速把枪收起来,然后掏出绳子,就把小个子五花大绑了,直接塞在一个空箱子里,然后转身走出房间,带好门。 侧耳聆听着,周围的动静, 咚咚咚的, 奔跑声响起来, 接下来是,你来我往的招架声,肉搏声。 钟娇的心提了起来,这顾时年一个人总算是太危险了,她得过去看看。 爬到了六楼, 重症监护室附近,她就看到了五个身影缠斗在一起, 还是冲着监护室来的,看来,谷卫国身上有太重要的秘密,她想了想,迅速掏出钥匙,打开了重症监护室的门。 结果发现有一个护士正在给谷卫国注射东西,眼角还带着一丝阴笑。 砰的, 飞起一脚, 钟娇就把人给踢飞了,然后迅速上前,一把就扯下了谷卫国的输液管儿,转手,把输液管的针头朝着那人就飞了过去,连同打进来的那些液体。 噗嗤一声, 刺进肉里, 护士大惊,迅速把针拨了出来。 只是刹那间, 注射用的毒药流进了肌肤里,瞬间,护士大惊,连忙撩起袖子, 结果, 几秒后, 就肉眼可见,护士发现自己的胳膊黑了,再接下来,就发现脖子黑了,嘴唇也黑了,然后护士扑通一声就倒在地上,一动不动了。 这回是真完蛋了一个。 钟娇:害人终害己。 活该! 她松了口气,迅速上前,检查了一下谷卫国的情况,还好,没有事,心跳稳定。 她想了想,空间里有她的研究室,还有非常先进的病床。 正好,药液也断了, 她挥挥手,直接把谷卫国就弄进空间里了,反正现在昏迷着。 看来,这么多人分批次来刺杀谷卫国,证明谷卫国口中有着非常有价值的东西,所以她必须把人看护好,最安全的地方莫过于空间了。 呆会儿,顾时年问,她就说藏起来了就好。 要不然,惦记着躺在监护室里的谷卫国,打架也打不利索,容易分神。 于是, 钟娇这回是气定神闲的走出重症监护室,把钥匙一把扔进空间,提前准备好武器,就开始朝着走廊里的几道黑漆漆的身影迅速移去。 前面大约是五六道身影。 第一批是试探, 第二批分拨行动,看来,敌人的心思很缜密。 她一直在走廊的阴影里走,走得极轻,基本是没有什么声息。 所以, 缠斗的几人没有发现她,待发现她时,她已以开始动手了,而且是锁定了,一直缠着顾时年的瘦子,这瘦子身子灵巧敏捷。 手法也更阴毒。 看到又有人过来,瘦子沉不气,直接吹了一记口哨,于是,同顾时年缠斗的四人立刻同时掏出手枪,纷纷就对顾时年展开了近身射击。 钟娇眼疾手快,拎着顾时年就眼疾手快的消失在了原地。 四个敌人:“……” 你看我,我看你,人呢? 怎么一眨眼没了? 突然间, 一股刺痛传遍全身,接着是一股麻意接踵而来,这次她直接使用了研究室麻醉威力最强的那几支试剂。 前世,她刚开发了这款麻醉剂,但正在临床阶段,还没有完全上市。 所以研究室里的这个麻醉药数量有限。 现在,正好派上用场。 下一秒, 钟娇直接拎着顾时年又闪出了空间,噌一下,二人均落在地上。 顾时年呆呆的看了眼钟娇,感觉晕晕乎乎的,就特别不真实,好像他进了一处世外桃源,那里花果飘香。 可是,现在又回到了这里,像是出现了幻觉。 对, 是幻觉。 是他出问题了,不是小对象出问题了。 钟娇就那样看着发呆发愣的顾时年,想等待着他的提问。 没有想到,顾时年第一句就说:“不好意思,我刚才出现幻觉了,你是不是会催眠?”他在替她找借口,还是一本正经的。 就是打死他,也不能说的小对象的秘密。 不对, 哪有什么秘密,纯粹是幻觉而已。 钟娇:“……”没有想到顾时年直接就把他自己给攻克了。 她还说什么。 她嫣然一笑,伸手上前,轻轻捏了捏顾时年紧绷又光滑的脸: “表现不错,加个鸡腿。”说罢,就踢了踢地上的几人道:“赶紧收拾现场吧。” 嗖嗖, 她又把自己的新型麻醉针从坏蛋身上拨了出来,省得有人怀疑。 顾时年尽量不去看,应该又是幻觉出现了。 突然, 一片嘈杂声响起来,接着是一片急吼吼的脚步声。 紧接着, 涌入钟娇视线的就是高大威严的钟擎,看着钟擎这双眼睛,突然间,她发现钟擎这双眼睛很熟悉。 突然间, 钟娇扭头看着顾时年,表情严肃的问: “钟师长家的亲戚,能不能给我介绍一下?” 第190章 她有点不太确定 顾时年看了眼钟娇,微怔,但很快反应过来,他看着钟擎的方向,眯着眼,沉沉开口: “钟家和顾家在一个大院。” “钟家有两个儿子,两个女儿。” “钟老在京城市任重要子职位,大约是副市长吧。” “钟老的大儿子在区政府任职,一把手。” “钟老的大儿媳在棉纺厂任工会主席。” “钟老的大孙子就是钟擎钟师长。” “钟菲菲是二儿子的女儿,两口子都不知所踪,所以钟菲菲由二老贴身照顾。” 钟娇吸了口气,伸手打断顾时年说:“说钟老的两个女儿。” “大女儿钟玉曼,原来在妇联工作,夫妻恩爱。” ‘后来,据说钟玉曼出轨,被人举报了,然后钟玉曼就被下放了。” “但钟玉曼丈夫挺奇怪的,非要求一起下放。” “现在俩口子还在下放,听说在羊克公社的农场放羊。” 钟娇唇角缓缓绽出一丝笑意。 “另外一个女儿叫钟玉琴。” “在医院当护士。” 钟娇凝眉, 卧槽,名字有些出入。 她得看到人,才能确认。 不过,小火鸟说前世的小姑姑穿过来了,还在疆北,如果消息可靠的话,那么钟玉曼极有可能就是前世小姑姑今生的名字。 好,很好,钟玉曼,等着。 话刚落, 钟擎已经大步流星的走了过来,钟娇看了他一眼,脸上现出一种冷漠与疏远,与上次的态度相差较远。 感受到钟娇刻意的疏远,钟擎微微拧眉,只是看了眼顾时年,又看看钟娇:“有没有受伤?” “报告,这次多亏钟娇同志帮忙,所以我没有受伤。”顾时年立定向钟擎汇报工作。 本来想走已经悄悄转身的钟娇,又默默的移回了步子,她脸上晒出敷衍的假笑:“这没什么,保家卫国,保护英雄,人人有责。” 看到她谦虚低调。 钟擎倒是很意外, 最意外的是钟娇居然会功夫。 很快,后边有人小跑过来,附在钟擎的耳边说了一句,“后面的人找到了,快不行了。” 钟擎脸色黑了下来,他攥起拳头,他看了眼钟娇:“钟医生,还得麻烦你。” 钟娇淡淡的摆摆手:“不客气,应该的。” 说完,她迅速向着重症监护室走去,临进门前对顾时年道:“你别进来,我还得消毒,对了,地下一层的药库里,我绑了一个坏蛋,你赶紧派人去弄出来。” “我得看下谷卫国同志。”她直接就并上了门,把顾时年挡在了门外。 开玩笑,她得把大活人从空间里移出来。 嗖, 谷卫国从空间里闪出来,移到了病床上,钟娇直接按了内线,让护士站的同志过来再输液体。 一切收拾清了。 又把中毒死在监护室的假护士、冯海江一起弄出来。 然后, 她才让顾时年进来,把中毒的护士和冯海江一起弄走。 顾时年赶紧向钟擎报告: “师长,加上冯海江一共抓获特务七个人。” 钟擎看着脸上被打得一块青一块紫的冯海江,真特么的是个特务,他忍了忍黑青的脸堂,大脚抬了抬,还是没忍住上前踹了冯海江一脚,吃着家乡的饭,背叛了自己的祖宗,真是臭不要脸。 没忍住, 咣咣咣, 钟擎直接踢了三脚。 钟娇扭过头,这师长看来也是性情中人,好吧,不过,和小姑姑沾亲带故的,她还是小心一点吧。 毕竟人家是打断骨头连着筋的血脉亲人,自己狗屁不是。 “特别报告,此次抓获的七名特务,都是由钟娇同志抓获,我不能贪功。”顾时年直接说人都是钟娇抓的, 实际情况也是这样。 他都没有帮上什么忙。 尽管,钟师在医院外围安排了人手,但一直没有接到信号,虽然他时刻保持着警惕。 钟擎意外的看了眼钟娇,扬扬眉,又再次打量一遍:“真是巾帼不让须眉啊!”他赞叹了一声,便挥手派人把人弄走了。 这时, 守在医院门口把风的两个人也送到了手术室, 听说是把风的时候,被敌人偷袭,还捂了嘴,按在嘴上时沾了毒药,并把他们打晕抬到了医院后面的杂草丛中。 一看中了毒,嘴唇都是青黑色的,一看这两个小战士,年龄还小 “马上手术。顾时年你赶紧去喊院长。”如果她不来救,这俩人就没有救了。 顾时年怔了下,想了想,迅速同意。 “钟擎师长,通知护士站派四名护士和两名医生过来。”钟娇知道,不但要让顾时年打掩护,医生得干活,毕竟顾时年不是专业的,而她也一下子处理不了两个重病号。 今天晚上,院长并没有走, 过一会儿,他就穿好衣服走了过来。 “钟娇同志,我帮你打下手。”上次已经打过下手了,院长对于钟娇的医术是十分放心的。 “好。”钟娇直接朝着手术室走去,另外叮嘱道:“照顾好谷卫国同志,给他输一些药。”她顺手拿了一个病历本,撕了一页,然后刷刷的在上面签字写药。 开完药,也走到手术室门口,对着另外一名小护士道:“这个,给谷卫国同志输上,如果没有,暂时不用输液。” 不用输, 谷卫国也没有什么大碍。 手术室前, 钟娇去了一趟卫生间,然后悄悄喝了一杯灵泉水,以续航自己的力量。 回到手术室,发现顾时年也穿上了消毒服,然后和医生们站在了一起,他深深的看了眼钟娇,简单的包扎,他也会,前些年深入匪区和敌人开火,大家伙经常受伤,又是缺医少药的,一些问题,他们都能自己解决。 他得帮助她,不能让她需要人的时候孤立无援。 他一定能帮助她。 还要挡住幻觉。 手术室的灯亮了起来, 催吐已经不行了,现在就是要洗胃。 对两个病号,同时洗胃。 及时洗胃之后,钟娇趁着没有人注意,直接给两个小战士的嘴里蘸了几滴灵泉水。 然后又给两个病号,导入了泄药, 清理完污秽之后,再次经病号胃里输入一些维生素等,进行能量补充……一系列处理完毕后,没有给两位小战士进行手术处理。 整个过程之中, 钟娇偷偷的滴入了三次灵泉水,直到两个小病号的嘴上开始由黑变青,然后最后变成苍白的时候,一切才结束。 当钟娇离开手术室的时候,身子都有些虚恍。 脚步一空, 顾时年赶紧上前扶住了她。 钟娇站好,活动下脚腕道:“我没事,就是脚站时间长了,麻了而已,没事了。”她默默的想松开顾时年。 顾时年未依,而是很强势的直接将她扶到手术室的椅子上。 院长看了眼,嗯,不错,女俏男俊。 很好。 他看好哦。 钟娇休息了十分钟,和顾时年一起走出手术室,谈个恋爱就光明正大的,她也没打算偷偷摸摸的。 心里却盘算着,忙完,她得去羊克公社去找钟玉曼,看看她到底是不是穿过来的钟玉芝。 可惜,名字不一样,她也有点不太确定。 第191章 她默默的祈祷着 离开手术室的顾时年没有休息,立刻马不停蹄的和钟擎开始处理这些特务,往回押的往回押,开始连夜审问。 凌晨三点的时候, 整个医院才安静下来。 钟娇被院长还是安排进了他的休息室休息,她没有同意,表示在办公室趴桌上一会儿也行,她毕竟年轻,院长岁数不小了,得赶紧让院长去休息。 她能闪进空间睡大床,谁也不能作弊。 进了办公室,她反锁上门,直接就闪进空间,然后泡了一个温泉,睡到大床,直接到自然醒。 吃了饭,她才闪出空间。 早上八点,她离开了院长的办公室,精神气儿十足。 “钟医生好。”有一同手术的护士很熟络的打招呼,都知道她们医院进了一个漂亮的医生,而且技术非常高。 连院长都得打下手。 “钟医生好。” 钟娇一一回应。 来到谷卫国的重症监护室,发现安志远已经来了,她检查完,发现谷卫国体征一切正常,就只剩下醒来了,今天下午应该能醒来。 “钟医生,你辛苦了。” “不辛苦。”钟娇知道安志远大约是听说了昨天晚上的事情,又连做了两台手术,没想到大早上又来了,乐于奉献的精神真是让人佩服。 怪不得支边来。 “钟医生,你去院长休息室休息吧,院长给我钥匙了。”院长岁数大了,顶不住了,把钥匙给了安志远,就赶紧回家敷腰去了,不然白天一会儿顶不住。 钟娇点点头,接过钥匙。 她又去看了两个小战士,两个小战士已经醒了过来,当看到钟娇的时候,都是一怔,没有想到还有这么漂亮的医生,要是知道,早点中毒就好了。 钟娇:孩子,可别这样想,要命。 “钟医生。”有值班的护士一眼就看到了钟娇,赶紧喊道。 钟娇从昨天一夜就出名了。 但,她制伏特务的事情,在顾时年和钟擎的特意交待下并没有传出去,只是不想给她带来麻烦而已。 出名的钟娇是因为她精湛卓绝的医术。 “钟医生?”两名小战士更是吃惊的看着钟娇,这就是救活他们的恩人医生。 二人相互看了眼,赶紧同声道: “钟医生,谢谢你救了我们。” 钟娇摆摆手:“应该的,你们保家卫国,我们守护你们。”她说的是真心话,这也是她频繁破例用灵泉水的原因。 这样的英雄们,如果让她遇到,见一个,她必须救一个。 哪怕变成阿飘她也在所不惜。 他们保家卫国是为了他们每个人幸福安宁的生活,他们每一个人值得一切美好,更值得灵泉水相救。 离开这些病房, 钟娇专门去了一趟金小川的病房, 推开门进来,金小川的头顶上挂着吊针,她一手捂着瘪瘪的肚子,正在咕噜噜的嘟囔着:“哎呀,咋还不来送饭啊,我快饿成麻杆了。” “的确,有点像麻杆。”钟娇提着吃食进来的时候,就听到了金小川的唠叨。 “像麻杆有什么不好,挺好。” 金小川一边说着,一边目光死死的盯着钟娇手中拎的吃食上,然后狠狠的咽了口唾沫。 “这是粥,这是一份肉饼。”钟娇扶她坐起来,然后把饼递给了她。 咬了饼,又喂她一口粥。 弄得金小川有些不好意思:“钟娇,你真好,也就我妈这样伺候过我。” 钟娇瞪了她一眼:“少咒我老,我比你还年轻。” 噗嗤, 金小川笑了。 “感觉怎么样?”她指了指金小川动手术的地方。 “挺好。” “今天早上导尿了吗?”钟娇在认真的问,这很重要。 “嗯。没事,挺好的。”金小川小黑脸隐约可见的一丝红。 钟娇听到术后完好,就挺高兴的,继续喂金小川粥: “明天,给护士说,等你吃完早饭再扎针,那样吃饭方便。” “嗯嗯。”金小川只顾啃肉饼,真好吃,是纯正的羊肉,有皮牙子,还有一些青菜,还有萝卜丝,可真是好吃,肉还软。 这饼可比她妈烙得香。 真好吃。 要是天天让她吃,天天挨一刀也没啥。 金小川吃完了,摸摸肚子,才感叹道:“哎,刚才吃得太着急了。” “一点儿也不淑女,我又忘记我是姑娘了。” 钟娇笑了笑,起身,走了。 处理完医院的事情,她准备出去一趟,买点吃的喝的。 买完东西,她又回到了医院,直接去了院长办公室, 反锁上门,直接闪进空间,问小火鸟:“我现在可以回钟家庄吗?” 小火鸟想了想:“可以。” 钟娇又问:“现实消耗时间吗?” 小火鸟点点头:“消耗。” 钟娇心头一突:“消耗多久,如果我们回到钟家庄,再呆一会儿。” 小火鸟道:“主人,你在时空遂道的门口牌上,输入始发地,终点站,就可以看到耗时多少了。” 钟娇听到后,就迅速来到了时空遂道的门口, 在门口的始发地写上:伊县县医院; 终点站:南城钟家庄。 很快,时长就显示出来:“四个小时。” 下面显示出发键。 钟娇嘶了一口凉气,想了想,迅速马上找了一块纸板,上写: 【有事出门,下午四点以后,我在医院。】 然后把牌子挂在了院长休息室门口。 这样,钟娇就觉得放心了。 于是, 深吸一口气,她直接按了一下出发键,然后迅速站进了时空隧道里。 嗖的,一下子 白光闪动, 钟娇好像被一股巨大的力量牵引着,推动着,朝着一个白色未知光芒的地方移动而去。 一阵阵强劲儿的风吹过来,吹打在了钟娇的脸上, 吹得钟娇都能感觉到自己的脸变了形。 她紧紧的抿着嘴,生怕一口气灌进来,把自己吹成胖子。 呼呼呼, 耳朵一阵阵风啸声闪过, 钟娇感觉自己像漂流,又像在滑雪,还像在顶着风在沙漠里走。 反正, 走得挺艰难的。 紧接着各色的光闪过, 有绿色,有白色,还有红色,还有其它颜色。 一道道, 闪着光, 流荡着彩色,但钟娇紧张得无暇去看,感觉一不小心,就能被时空遂路甩入一个未知的地方,甚至把自己甩成阿飘。 千万别走岔了。钟娇在心里默默的为自己祈祷着。 第192章 那个女人叫什么? 忽然一股更强劲儿的风声传来,扯着她向右偏离,她的身子不听使唤,开始向右偏离,倾斜。 这时, 小火鸟在外面大喊: “主人,坚持住,不然就把你吹到雪山上去了。” 钟娇浑身都吓得冒了一身冷汗,她赶紧闭上眼睛,这沿途的美景,不是她一个凡人所能欣赏的了的。 靠, 吹雪山? 吹上去,还不得把自己冻成冰雕。 闭上眼睛,她心神渐渐稳定下来,莫名的感觉周围的风声都小了。 但依旧能感觉到脸被吹得变了形。 这点小阻力,她还是能承受得了的。 四个半小时后, 嗖的一声, 她被一股大力,一下子甩了出来。 扑通一声, 她滚到了地上,闭着眼睛,静了一下,感受着周围的温度与环境,继而,她缓缓睁开了眼睛。 好熟悉的感觉。 这不是钟家庄吗? 她赶紧爬了起来,想了想,回家带的东西,嗖的从空间拿出来一个大包袱,她扛上包袱便朝着钟爷奶家走去。 不知,爷奶过得好不好。 一路之上,她在询问小火鸟: “是时间超时了吗?我感觉多了半个小时。”时长她还是能感觉到的,尤其是闭着眼睛。 “是的,超长了半个小时。”小火鸟在空间里扇扇翅膀,抹了把鸟汗。 钟娇微惊:“超了这么多,高铁晚点才几分钟而已?” 小火鸟又飞了两圈儿,叹了口气: “你看看越快的交通工具,哪个一等不是一个钟头,两个钟头的,你的够可以了,速度又快,比飞机都快。” 钟娇想了想,也是。 一会儿就扛着包袱来到了钟家爷奶门前。 门还是走时她给换的大门,是钟大强家的旧门改装的,当时,钟大强一家三口愣是没认出来,也真是奇了怪了,那眼瞎的啊。 啪啪啪! 她叩门, 没人回应,也没听到脚步声。 人去哪儿了? 钟娇咻的一紧。 紧接着, 她推了推门,结果才发现门锁着呢。她叹了口气,爷奶呢。 正在门口等的时候, 这时三柱娘过来了,她看了眼越发水灵的钟娇,心下啧啧几句,看来,那沙子也是长眼的了,不在这娇娇脸上吹,看看小脸和之前临走的时候,一样嫩。 不公啊,不公。 “娇娇,你爷奶跟着村集体去赶集了。” 钟娇不明白了。 爷奶大岁数了,跟着村集体赶什么集。 “你爷奶,这不是闲着没事,编了许多篓子,想着万一哪家看中了,这不是多赚点钱吗?”三柱娘知道老俩口想给钟娇攒嫁妆。 钟娇明白了,爷奶是想给她攒钱。 霍, 她不用攒钱,她有的是, 姐就是女王,她不差钱。 “我知道了,我去看看。”钟娇看了眼墙头,自己垒得倒是挺高,爬不上去。防了贼,也防了自己,毕竟当着三柱娘的面儿,她不好展示自己的实力。 罢了。 把包袱往里一扔,实际是扔进了空间。 她转身朝着大集上走去。 这个她知道,以前过年的时候,爷奶经常跟着村集体卖点自己编的筐子,贴补家用。 从空间里倒腾出一辆自行车出来,她骑上就奔赶集的地点。 找了一圈儿,才在一个末尾点发现爷爷和奶奶。 虽然这里的天气不凉,但这么大岁数了,走这么远的路,再站这么久,多累得慌。 于是, 她抹抹通红的眼睛,赶紧推着自行车走过去:“爷,奶!” 她脆脆的喊着这两位老人。 钟爷爷一听,以为眼花了,再揉眼再抬头,真的发现是他家娇娇,一下子高兴得不知所以起来,连连用胳膊撞撞老太太: “哎,老婆子,我看见娇娇,是不是做梦?” 这里隔着疆北几千里。 真怕是做梦。 “没有,爷爷,我回来看你们了。” 说完,就抱住了奶奶。 钟爷爷:“……” 小棉袄漏风了。 “爷奶,咱走,回家。”钟娇把地上的筐子捡起来,背上,然后给村里人说了一声,自行车前边带着奶奶,后边带着爷爷。 一家人就走回了家。 一家人很幸福, 刹那间, 想法一闪而过,钟娇都想将爷奶通过空间,带到疆北算了。 但, 老人家故土难离,她也不能替他们作主未来的人生,哎。得学会尊重情怀。 “娇娇,你咋回来了?” 二老一齐不放心的问。 “我有一个朋友,正好开车回这里,我就向那边请了假,蹭车回来了。” “一会儿,就走。” 钟爷奶互相看了眼,有些失落,不过又急道:“以后,别这么赶了,” “好。” “听说那边缺水又缺粮的,” “我那正好不缺水也不缺粮,一天天吃得溜光水滑的,看看我气色多好。”钟娇笑了笑,推着自行车,和爷爷奶奶一起进了村子。 推开大门,一眼就看到院中的包袱。 钟娇赶紧道:“爷奶,这是我刚回来扔进来的,然后去找你们了。” 三人进了屋,扯着钟娇坐在炕上说话,爷奶各据一边,各拉着她一只手。 后来,想了想,钟奶奶赶紧起身: “我去给你做饭,指定饿了一路了。” “没有,我吃了,这是给你们的,赶紧趁热吃。”她赶紧从包袱里拿出几个烤包子放炕桌上:“这是疆北的特产,尝尝,好吃不?” 她又给爷奶塞了一个。 然后单独把两瓶小药丸拿出来: “以后,每天吃一粒,强身健体,上次的应该吃完了,我算着呢,一定坚持吃。”钟娇得保证爷奶的健康,以后有了时空遂道,她就能过段时间来看看他们了。 衣服一人三身,两双鞋子。 吃的,喝的,干货,肉,无数。 堆得跟个小山似的。 爷爷奶奶看着钟娇的包袱,这也不像能盛那么多东西啊。 咋一掏就成了小山了。 钟娇又掏出一千块钱塞给奶奶: “钱收着,别不舍得花钱,你孙女儿我有钱。” “好好,但咱不能投机倒把。”钟奶奶小声的说着。 “放心,你孙女肯定不会。”一家三口欢乐的交谈着,很快,三柱听到风声,站在门外敲了敲门。 想了想又无颜以对钟娇,嗖的就又跑了。 爷爷开门就发现门口没有人。 “对了,奶奶,我出生的时候,跳河死的那女人叫什么名字?” “不知道,没人提过,都嫌不吉利。”奶奶叹了口气:“可怜啊!” 钟娇突然间想起那个跳河的女人, 而那天晚上,正好钟大强抱着自己回乡下…… 头绪有点乱,她得好好捋一下。 和爷奶又聊了一会儿别的家常里短, 小火鸟在空间提醒:“主人,该回去了。” 钟娇指了指院外的自行车, “这是我跟朋友买的,你们出门,推个东西,骑个车子也方便,我又带不走,” 我走了。 “别送我了。”钟娇想了想,她还在医院院长门口留了一个纸条呢,哎,差不多了,该走了。 第193章 万年铁树开花了 临出门前, 钟奶奶小声告诉她: “娇娇啊,以后咱不怕了,我们老俩口和钟大强一家断绝关系了,以后,他们再也找不了你的麻烦了。” ‘钟大强个狗杂种敢说你是克星,我一撅头敲死他。”钟爷爷气愤的说着。 钟奶奶瞪了钟爷爷一眼: “以后骂人的时候,能不能别把咱们一起骂上?” 钟娇点点头: “嗯,我早收拾过他们一家了,放心。” “我走了,你们别送了。”钟娇起身就走,什么也没有带,很快走向远处。 钟爷爷和钟奶奶泪花闪闪的,“多好的孙女啊!” “钟大强狗日的像狗屎蒙了眼了。” 钟奶奶又瞪他:“以后能不能不骂自己?” 钟爷爷讪讪闭了嘴,又来了一句:“狗娘养的!” 钟奶奶:“……” 这回只骂她了, 不想理钟爷爷了,转身,钟奶奶踮着小脚回了家。 而三柱则悄悄的跟在钟娇身后,一直到村口,钟娇装作没有看见,直接辗转几个地方后就不见了人影。 三柱揉揉眼,看人没了,咋找也没有找到,不禁有些后悔。 最后只能蔫蔫的回家了。 钟娇则在一处没人的地方,迅速闪进了空间,然后站在时空遂道门口, 迅速输入始发地:南城钟家庄, 终点站:疆北新省伊县县医院。 按了出发键,她便迅速闭了眼睛,站定,从灵魂的角度,去感受这时空遂道的洗礼。 风依旧强烈,但她心中安宁,可能是达成所愿的结果。 也许是看到爷奶健康了,她心里舒坦了。 五个小时后,她回到了伊县的县医院,然后匆匆去了院长休息室,把那个写字的牌子撤下来扔进空间,然后就去看望病号。 谷卫国醒了,病情十分稳定。 两个小战士也很精神了,过几天就可以出院了。 金小川挺好,就是一直喊饿。 中午的时候, 她和安志远聊谷卫国,还有两个小战士的病情,突然就有人推开了安志远办公室的门:“哟,你说事呐,那我晚会儿再过来。” 一个姑娘笑嘻嘻的拎着饭盒又出去了。 想了想,又敲了敲门,然后又直接推门进来。 钟娇:“……” “哥,我给你送饭。”放下饭盒,这姑娘深深的看了钟娇一眼,然后就跑了, 而且迅速跑回了家,她家和医院只隔了一条小街。 安家, 一家人正在吃饭,看到姑娘急匆匆跑过来,气喘吁吁的,安母嗔怪: “叶子,马上就是有对象的人了,怎么还这么炮仗?一点儿也不稳重。” “妈,我看到哥了。” “你送饭给你哥,看到你哥不正常吗?一天天的净胡说八道,坐下,赶紧吃饭。”安母继续夹菜吃,不理会这姑娘满脸八卦的表情。 “妈呀,我看到我哥和医院的一个女医生在一起说话,哎哟,我哥哪里还有以前的高冷范,那眼里就差冒星星了。” 安母突然顿住筷子,猛的看向安志叶,也就是给安志远送饭的姑娘, 安志叶就是安志远的亲妹妹。 “医院里的医生在一起说话?你确定?”安母手中的筷子激动的隐隐颤抖起来。 万年老光棍儿子哟。 “你确定不是在谈工作?”安母相对于女儿比较冷静一点,克制一点。 安爸倒是自然夹了一筷子菜后,才故意淡定的问: “别大呼小叫的,也许就是一般的讨论病人病情。” 说完,他便放下了筷子: “我吃饱了。” 说罢,安爸起身,戴上帽子道:“我有事,走了。” 说完,安爸就骑着自行车,掉头朝着医院就骑了过去,握着自行车车把的手都微微抖了好几下。 嘴角也咧着。 进了医院,他直接去了安志远的办公室,这个地方三天听安母念叨,闺女大呼小中,耳海与记忆里早就熟稔了。 门口打开着一个拳头大的缝隙儿。 安爸能够清楚的听到里面的声音,而且还能从这个角度看到儿子的正面。 他看到安志远正在仰慕欣赏的看着一位姑娘,这姑娘也穿着白大褂子。而且这姑娘正在侃侃而谈,侧面对着安爸,侧面肤质极佳,面容极好: “谷卫国前三天,输这些药……中间三天输这组药,后来的三天再换这些药……” “两个小战士身体里的毒,基本已解,现在喝一些解毒的药就可以,后天就可以出院,你记得安排,我和金小川随时会离开医院。” “好。”安志远认真的记录着。 “还有,金小川的事情还麻烦你保密。” 安志远重重点头:“那当然。” 然后,他又咨询了一些钟娇的一些案例,并认真的记录,认真的向钟娇学习。 持续了有二十分钟后, 安爸终于忍不住了,就要抬手敲门,结果就看到院长匆匆走了过来,朝着他就是一通喊:“安县长,你咋过来,也不提前打声招呼?” “那个,我来看看志远。”安爸是伊县的县长,以前,也是老兵。 和院长算是相识。 钟娇眉头动了动,她似乎听到了一种关系,她看向安志远。 安志远合上本子,叹了口气,起身,来到门前,拉开门,一把扯住安县长: “爸,你来视察工作?” “嗯,也没事,就过来转转。”安县长嘴巴闭得很紧。 院长赶紧笑着说:“安县长,志远表现很好,走走,去我办公室。”然后还朝着安县长眨眨眼睛。 院长办公室, 安县长坐下来,脸色微沉,这个老家伙关键的时候喊自己做什么? 他是来看儿子的,来看看儿子,是不是万年铁树开了花? 看看,都让这个破院长给打断了。 “安县长!”院长狠下心,给县长泡了半杯茶递到了县长面前。 “安县长,那姑娘是钟医生,不过,不是我们县的医生,我正在努力争取。”院长赶紧及时的介绍钟娇。 “嗯?”安县长疑惑,不是医院的医生。 “不是你们医院的医生,还穿着白大褂儿,出事儿咋整?你这个破院长,一天整的啥事,一点儿也不靠谱。” 院长赶紧笑着摇头,又摆手: “安县长,事情是这样的,这钟医生是支边知青,医术特别高明,现在正在苏克公社支边,现在来医院做手术,就她的医术,我都得帮她打下手。” 安县长更不解了。 一个知青,年纪轻轻,哪能有这么高的医术。 “真的,医术极高。”院称费劲解释。 “她师父听说不是般人,叫檀济安!”院长赞叹着,那要是医界的泰斗啊! “我知道。”安县长听说过这个人,这人在疆北如雷贯耳,不过,再有名,他还是先关心他万年铁树开心的儿子吧: “对了,院长……这姑娘和志远怎么回事?”他最上心的是这个问题。 其它都是扯淡。 第194章 还敢乱点鸳鸯? 院长一听,脑海里立刻浮现出一名帅气高大的军官,长的真好,还有气势。 百里挑一, 算了,勉强算千里挑一。 不然,配不上钟医生。 院长伸手拦了拦,做了一个嘘的架势: “哟,安县长别说了。”他真是担心钟医生给听见。 因为,他把办公室和休息室都让给钟医生休息过,他还说,这两个地方让钟医生随便用,万一人家钟医生来了,听到背后议论人家,人家一生气。 就不来县医院了。 他的烤包子岂不是肉包子打狗,一去不回头了。 安县长看着院长一副提心吊胆的模样,身子向后靠了靠,又看了看门口的方向,伸手指指院长:“你害怕?” “这不是你的地盘吗?”安县长质问,如此小心翼翼的院长。 院长叹了口气,摆摆手,“安县长,我亲眼见过钟医生的医术,简进是万里挑一,甭说县城,就是省里,也是首屈一指,我还想把钟医挖过来呢。” “那你赶紧挖过来。”安县长拍拍大腿,这么一点儿小事儿也解决不了,当什么院长。 院长皱紧眉头,叹气:“这不是能挖就能挖的,我还没敢提。” 安县长气得直指院长:“看看你这怂样,别跟我说,你是上过战场打过仗的。越活越是回去了。” 院长赶紧过来,接着递那半杯水:“安县长,你听我说,这得征求人家同意,人家在那个村子肯定是香饽饽。” 他哪能好要? “行了,不跟你说医院的事儿,你就说,她和志远咋回事?”安县长不耐烦了,不想听院长的车轱辘话了。 他下午还有一个会要开,开完会还要下基层。 “普通同事关系啊!咋啦?”院长一头雾水,对安县长提出的问题表示很懵,很好的搭档啊。 还是这小子慧眼识珠,提前一步结识了钟医生。 比自己跑得还快。 “不是那个……啥关系?”安县长中间卡顿了一下,还是别扭的问了出来。 这操心的啊。 自从儿子修了妇科专业,弄得连对象也不想谈了,谁知道上学给调剂到这个专业去了,再说,哪里都能为革命事业增砖添瓦。 他也没计较那么多。 后来,他儿子一直没找对象,他以为就是因为学了专业的缘故。 所以,他很后悔。 今天听说儿子终于开花了,他也是兴奋过头了,匆匆就跑来医院,想问一个究竟。 院长懵了一瞬,才回过神来,一拍大腿,哭笑不得道, “哎哟,安县长,咱们给想岔了,人家钟医生和志远都没有那个关系,只是纯合作关系吧,目前还不算同事,毕竟钟医生没来医院呢。” “调来不就方便了吗。” 安县长别扭的欠了欠身子,清清嗓子道,不都是近水楼台先得月吗,以前,他娶媳妇靠的就是以近取胜。 看看,孩子都一堆了。 院长一听,得又扯回原来的话题了: “安县长,这得看钟医生个人意见,我真不能作主。”他们可不是地主强买强卖,现在可不兴这个。 安县长思索着。 院长想了想,赶紧道:“我看钟医生似乎有对象。”如果钟医生不愿意,肯定会拒绝那个年轻军官的搀扶。 而且看眼神,他能够以过来的身份感觉到。 钟医生和那名军官一定关系匪浅,他能感知到那种默契,虽然他不太肯定,但是还是提醒了安县长一句。 不能棒打鸳鸯。 安县长一听就愣了,转而又想了想,摆摆手:“如果没订亲,我家志远就有机会。”好不容易逮到一个愿意靠近姑娘的机会,他必须给儿子给办了。 再说那个军官,长得好,肯定不缺媳妇。 但他儿子极度缺。 “院长,麻烦你帮志远和钟医生……”没说完,安县长又把话转了一下,“钟医生人品怎么样?” 院长伸出大拇指:“没的说。” 安县长点点头,“那就行,我看人品,这样,要不,你替志远和钟医生牵牵线?” 咳咳咳! 院长被自己的唾沫给呛着了。 他自我感觉,钟医生可不是一般人,一般人哪能长那么漂亮,家世一定不错,他可不能盲目犯错。 最重要的是,钟医生可是他们医院未来的医生,他不能坑人家。 动不动就强按人家嫁给志远,虽然志远不错,但是他那名军官更不错,男人味十足,如果说安志远像一棵小白杨。 人家就是耸立在沙漠里最昂扬的那一株胡杨王。 低沉内敛,霸气威武。 “不行,不行!”这件办砸了,钟医生彻底就不来他们医院了。 咳咳咳, 院长吓得又开始咳嗽起来:“安县长,强扭的瓜不甜,咱别冲动。” “我儿子都26了,能不急?”安县长噌的站了起来,气吼吼的说着,院长家的儿子早成婚了,而且孙子都满地跑了。 院里的老头子们也个个都是孙子抱,天天冲他显摆,还气他,气得他牙根直痒痒。 相亲,儿子不去, 偶遇,儿子装瞎。 咋整? 能不急吗! 再过几年,都30年了,别人都得暗戳戳说他有儿子有毛,说他儿子是那啥……安县长是好面子的人,所以无论这村这店,他都不想错过了。 “行了,别说废话,说一句,给不给钱!” 院长梗着脖子,闭了闭眼,叹了口气,咬咬牙:“不……牵……行不行?” 最后,把安县长气坏了,拍的一声,拍在茶几上, 茶几上的半杯水都咣的一下子弹了起来。 “必须牵,我儿子志远必须娶钟医生!” 吱一声, 门被推开了, 钟娇在前, 安志远屁颠颠的跟在后面。 钟娇看了眼安县长,眯了眯眼睛: “知道的你是县长,不知道的还以为你哪里来的土匪呢,还想学匪霸那一套,强抢民女?” 一上来,钟娇就是火药味儿,没有想到安县长,也就是安志远的爸爸这么强势,这么不顾别人意愿,让人真的很反感。 “哟,爸,你别胡说八道,这是我师傅,师傅刚答应收我为徒,你说你裹什么乱?”安志远急得脸都涨红了。 他爸真是关键的时候添堵。 安县长看着眼前水灵灵的姑娘,跟朵娇花似的,明亮耀眼。 甭说县里,就是省里绝对够靓。 而且姑娘眼里的光,那光强势耀眼,刺得他的眼睛有些睁不开。 缓缓情绪,安县长风轻云淡道:“男未婚女未嫁,可以牵线。”他又没说强娶。 ‘不用牵,我有对象,难道安县长想破坏军婚吗?” 安县长一下子卡了壳,一句话也没有再说出来。 院长抹抹脑门的汗,心里为钟娇点赞,说得好,不然,自己都不知道咋救场了。 安志远赶紧扯着安县长的胳膊道:“爸,你可别胡说,钟医生是天上的仙女,我就是癞蛤蟆一枚,你可别乱说,乱了钟医生的名声。” ‘这都什么年代了,还敢乱点鸳鸯?”这时,一道浑厚的声音响了起来。 第195章 一股甜甜的味道 “钟师长,哪阵沙漠风,把你吹来了?”安县长一看是钟擎钟师长,赶紧起身,笑着脸相迎。 “不用吹,你这霸道的抢儿媳方式,给谁学的,土匪学的?”钟擎对钟娇印象不错,本来是请钟娇过来帮忙的,没有想到,这边的县长在给儿子抢亲。 安志远可松了一口气,他爸就是太霸道,以前当兵的时候霸道。 现在当了县长,时不时的霸道一下,一般小事都让着他爸,没有想到他爸在这么大的事情上也敢霸道,也真老天爷开了眼,让他爸遇到了一个硬茬子。 安县长窘了下。 “这是我侄子,钟医生是我侄子对象。”钟擎微微一侧身,就露出顾时年那一张冷漠的脸,他紧紧攥着拳头。 好不容易才把小对象给订下来。 没想到遇到有人跟他抢媳妇,他住这安县长了,还有安志远这小子,以为是个老实的,没想到是一个黑芝麻馅的。 明着不抢,暗里怂恿自己爸抢。 “顾同志,这真不是我的意思,是我爸瞎抢的,我和钟医生真的是纯洁的同事关系。我向伟人发誓,如果我说谎,就天打雷劈,不对,我是钟医生的徒弟。”安志远苦着一张苦瓜脸,举了举手。 这事儿整的。 钟娇看了眼安县长,目光更加冷淡,还有些嘲讽,仗着身份抢儿媳,真是有些不地道。没想到安志远不错,贪上了这么一个歹爹。 顾时年趁机来到钟娇身前,挡住了钟娇。 钟娇:“……” 这男人挺霸道的。 “安县长,我不管你是县长,还是谁,这是我媳妇,不允许包办婚姻,这一点安县长应该知道吧。” 安县长吸了一口冷气。 看了眼对面虎视眈眈,面带冷意的顾时年,这眉眼里渗着一种杀气腾腾。 很像自己年轻的时候。 包办婚姻?他当年最反对包办婚姻,所以积极提倡个人谈恋爱,才能娶了现在的好老婆,他真是糊涂了。 被志远的事情急糊涂了,这是原则问题。 自己不能这样。 “这小同志,话不可以乱说,我只是提个议,没有强迫婚姻,这院长得给我作证。”安县长看了眼院长。 院长:“……” 真是神仙打架,他这个小鬼遭殃。 关他啥事? 他只是想要给医院引进一名好医生,咋这么难? 还摊上包办婚姻了。 咳咳咳! 院长只能摸着鼻子讪讪着:“安县长只让我牵牵线,没太强迫。” 安县长瞪了院长一眼,什么叫没太强迫? 就是强迫了呗! 看看,回头老子收拾你。 院长梗着脖子,看了眼安志远,攥了攥拳头,一副反威胁的意味明显,你收拾我,我收拾你儿子。 顾时年更是把钟娇护在身后,一步也不准备退让,而且看着安县长的眼中多了一种浓浓的敌意。 现场气氛剑拔弩张。 钟擎一看,摆摆手:“行了,都是自己同志,弄得跟阶级敌人似的,赶紧别瞪眼睛了,都不怕眼睛累。” “顾时年,别护着了,让钟医生跟我去趟队里,”钟擎这回是带钟娇回队。 因为有好几个还没有醒,也不知道钟医生配的什么药,得赶紧给他们弄醒了,问下口供。 顾时年不情愿的挪了一步,露出了钟娇的小脑袋,但再挪,顾时年就不情愿了。 钟擎咬咬牙,这个混小子。 “钟医生,有件事,还要麻烦你帮忙,我们这边说。”他沉下气,表示需要钟娇帮忙。 安县长没动, 院长迅速伸手扯了下安县长,朝其努努嘴,意思是你还不走,准备打群架。 他这个糟老头子可没多余的骨头,和他们一起造。 安县长借坡下驴,不情不愿的走了。 安志远眼巴巴的看着他爸走了,抹了把脑门的汗,他爸今天真是抽风,就这么一会儿的功夫,可能把他心心念念的师傅给抽走了。 好吧,赶紧走吧,他爸。 后来,想了想,又怕因为他爸,钟医生不同意教他医学知识了,想了想,他不能给钟医生当着这么多人拒绝他的机会。 他得赶紧跑。 于是, 嗖的一下,他也跑了,转眼不见了踪影。 钟娇:“……” 顾时年:“……”人走风? 钟擎:“……”这小伙子脑子恐怕有点问题,不然能急得一个堂堂县长逼婚吗? 对,这小子有问题,多亏自己来得及时。 “有几个特务还没有醒,麻烦钟医生走一趟,把他们弄醒。”钟擎压低声音说了重点。 钟娇点点头,“好。” 的确是,她空间研究室的麻醉药劲儿又大,一般情况下,睡个三天三夜没问题。 不过,自己有解药。 她离开医院,坐上车的时候,跟着去了一趟部队。 审讯室里,把人提上来,钟娇一人给喂了一杯药水,这几人很快就醒了,然后顾时年就开车送她去了医院。 来到医院门口,他率先跳下车。 她也跳下车,她就要朝着医院里走去。 顾时年委屈的看着她背影:“娇娇……”声音沙哑,富有磁质与杏感。 听起来,耳朵都有些颤巍巍的。 很好,很入耳。 钟娇扭头,大方的走回来,她亲了口自己的小手,看着他木讷惊异的模样,想了想,笑笑,然后把小手反手朝着他嘴角按了下。 本来,她想飞一个吻。 但, 她还是将她的味道按在了他的嘴角上…… 她及时把自己的小手拿回来,然后笑咯咯的走进了医院。 顾时年呆呆的站在车前,抬起大手就要摩挲下自己的嘴角,然后又舍得不摸了,迅速把大手放下来,然后伸出舌头,一个卷儿的舔了舔自己嘴角。 甜甜的, 酥酥的, 像蛋糕渣留在了嘴角。 不对, 像掺了酒的蛋糕留在了嘴角, 又甜,又醉。 他笑了,嘿嘿的笑了笑,然后转身就要上车, 砰的一声, 转头,他的头碰到了车门。 激动的他有些懵了, 他仿佛没有感觉到疼,只感觉到了那一股甜甜的味道, 他想,如果是她的嘴唇呢,是不是尝起来更甜,更醉? 刹那间, 全身的血液都涌了起来,一阵下午的风儿吹过,风凉了,他打了一个激灵,然后才收住一直咧着的嘴唇,又深深的看了眼医院方向,才默默的上了车。 上车后, 他还是又舔了下自己的嘴角,还很甜。 嗯, 比这里的沙棘果甜多了。 也比甜梨好吃。 想着想着,他的眼神渐渐清明起来,他要好好工作,争取立功。然后把小对象娶回家。 车子屁股冒起黑烟,一溜烟的不见了踪影。 第196章 我弄不了 院长把探着脑袋一直瞅的安县长的脖子揪回来: “行了,别看了,人家俩人就是谈对象呢!” “你说你,一把岁数了,这么干,这不胡闹吗?你胡闹还扯着我一个糟老头子胡闹,你嫌我命长是不?” 院长又把那半杯没有喝过的水,继续推给了安县长。 安县长想了想,叹了口气,最后什么也没有说,只是把院长给沏的那半杯茶水给喝了:“可惜了。” 要不是钟擎那个铁茬子护着,他真想抢了算了。 但,那样做又不对,唉, 他儿子能不能争点气,娶个媳妇回来,哪怕丑一点儿也行啊,是个女的就行,哪怕又黑又丑又矮,跟个猴子似的,他也可以。 只要能生孙子就行,只要孙子不是猴子就行。 说完, 安县长走了,下午还有两个会呢,这下午就这么过去了,赶紧补救一下。 金小川刚才听说钟娇出事了,急得,穿上裤子,就跑了出来,结得跑得急,一下子撞到了心不在焉,想抱孙子的金县长。 “哟,对不起。”安县长完美把金小川撞翻在地。 因为金小川一时没准备,所以被撞翻了。 安县长赶紧扶起金小川,扶起来之后,他不经意的看了眼金小川,愣住了。 又黑,又矮又丑, 天哪, 看样子是个姑娘。 如果他儿子娶了这样的姑娘,他咬咬牙,他也认了。 总没有比孙子强。 安县长更是唉声叹气的走了,留下金小川在原地就挺发愣的。 “金小川,我出去办点事儿,晚上可能住在招待所。” 她想着去黑市找一下鼠儿爷。 鼠儿爷手眼通天,肯定能查到羊克公社那个钟玉曼在什么地方? 小火鸟提示那个小姑姑穿越了,穿越到了羊克公社。 那就有可能是钟玉曼。 这是私事,她不准备走官方途径。 “好。”金小川看到钟娇没事,刚想问问咋回事,结果,人就像风一样的走了。 好吧, 是她现在没用。 不能再给恩人添麻烦。 钟娇又给院长说了一声,出去办点事儿,晚上可能就住在招待所的事情也说了,毕竟她得去问问鼠儿爷。 黑市, 鼠儿爷一见到她可高兴了。 她拿出一盘马肠,还有一盘子五香花生豆,还有一瓶罐头,还有一份空间蒸烤箱烤得碎生生的五花肉拿出来。 还掏出一瓶茅台,这是她在南城买的。 鼠儿爷笑咪咪的看着这丫头,今天可是大出血,他把鸟笼子挂好,洗洗手,坐在钟娇对面,盘起了利索的小细腿: “丫头,有什么事情,你就直说,还学会贿赂你鼠儿爷爷了。” “鼠儿爷我敬你,真的,不远几千里,与我合作。” 钟娇说的是真的, 有几个人有这样的胆量,抛下眼下的荣华,相信一个人,说走就走,还是这样的艰苦地方。 不是知己, 胜似知己。 忘年交。 “哪有,我可不是为了你。”鼠儿爷为了冷漠,头一次,听着钟娇这句话,心里热腾腾的。 说罢,也举起了酒杯,一饮而尽: “鼠儿爷窝囊了一辈子,就等着,你带鼠儿爷爷发财暴富呢。” 钟娇笑了笑,也一饮而尽,然后说: “一起发财。” 吃了一会儿,钟娇侧着头问:“有没有发现画像上的人?”她知道鼠儿爷干这行,是守口如瓶的。 所以她可以选择暂时相信鼠儿爷。 “发现了,在农场。” 鼠儿爷顿了下,看了她两眼,才提到: “听说日子过得不怎么样?是你亲人?” 钟娇摇头:“也许是仇人。” 鼠儿爷一愣,接着笑了笑,然后倒满杯,和钟娇又是碰了一杯:“那就江湖规矩,不问,只说消息。” 钟娇嘭的一碰杯:“鼠儿爷爽快!” “到说在羊克公社的羊克村农场,那里挺苦的,据说一天一斤水,有时候一斤都不到。”鼠儿爷还是告诉了钟娇的信息。 钟娇点点头, 看来鼠儿爷还是给找到了,那她就不用一个村子一个村子的找了。 这样也方便了。 她得确认一下,那人到底是不是想弄死自己的小姑姑? 不知又喝了几瓶酒, 钟娇才恍悠悠的离开了,并且在固定地点,放了一堆米面油。 一会儿,在固定的地方收了小钱钱, 钟娇就离开了,直接去了招待所。 夜间凌晨刚过的时候,就传来一阵儿敲门声,她很警惕,第一时间并没有去开门,而是问小火鸟: “谁?” “是那俩大傻子。” 钟娇:“……” 抚额, 也是昂。 钟娇换好衣服,打开了房门,就看到鬼鬼祟祟的一胖一瘦两道身影,这俩人警惕的还看了眼身后的走廊, 看到没人,俩人才朝着钟娇打了一个手术,哈着腰进了房间: “姑奶奶,我们打听到了。”瘦子赶紧把兜里的画像掏了出来,小心翼翼的把画像铺展开。 “前两天,听说这个女人来了一趟供销社,买了一块手绢,然后就走了,瘦得跟个麻杆子似的。差一点人家都没认出人来。” “对了,这人现在羊克公社下的羊克村农场,还听说日子过得不好。”钟娇拧眉,小火鸟不是说这人过得挺好的吗? 咋能过成这样? 不是说人家地位不一般,她弄不了对方? 难道情报有误? “火火?你说我小姑姑穿过来,不是地位不一般,我弄不了,怎么,现在她在农场?”听鼠儿爷说完,她就觉得报仇有些没劲儿了。 不过,不管这人混得如何。 但阴沟里的老鼠才更会咬人。 也许,这穿过来的小姑姑正在卧薪尝胆,蓄势待发,有机会一招弄死自己。 “好,这是三块钱,这是你的。”钟娇说话算话,一人给了三块钱。 然后, 把张五花私吞的那几粒金豆子找了出来, “这是招待所那个胖服务员干的,她一直偷东西,呶,给你们找回来了,你们回家去吧。” “谢谢姑奶奶,你真是我们的亲姑奶奶。” 瘦子赶紧拉着胖子,扑通一声跪下,眼泪鼻涕都流了下来,忙不迭的给钟娇磕头,她迅速躲一边去,连连摆手: “诶,别磕了,折寿。”这两人怎么也学傅家三儿子那一套。 “姑奶奶,你就是我们的再造父母,亲生的姑奶奶!“ 钟娇:“……” 这是什么辈分儿啊。 兄弟二人走了,钟娇闪进空间睡觉去了,第二天早上,早早的给金小川送了东西,给巡医生留了一个言,然后就骑着一辆自行车,朝着羊克公社而去。 她就是想见见人, 看看这人现在都这样了,还想怎么弄死自己。 自己也得想想,怎么弄死这丫的? 第197章 有些不明白了 戴好面纱, 钟娇慢悠悠的骑着自行车,很快,来到了羊克公社,又骑了一个小时,颠得她屁股快成八瓣了,才来到了羊克村。 果然是羊克村,不是狗克村, 羊果然多。 山坡上, 长了一层皮杂草的地上,到处都是一片白花花的羊群,当然也有黑羊,但是不多,白花花的羊比较多。 她也不懂品种,反正感觉一路骑来,就是羊多。 入耳的全是咩咩声。 她记得钟大强一家就在羊克公社,应该成了放学倌。 心头念头还没完全落下的时候,就看到了一个向阴的地方,一片羊群之中的钟大强,正呲着牙,抄着手,朝着一个本地的中年女人示好。 女人拿着鞭子也在羊群里, 钟娇扭头啐了一口,真是晦气的不禁念, 刚想一下,这人就来了。 不过, 她觉得钟大强估计是又发春了。 结果,果然间,很快,那中年女人放下手中的羊鞭子,直接趴在地上,然后……再然后钟大强也趴了上去…… 重重影影。 钟娇迅速别过头,辣眼睛,噌噌噌的,她登车子登得飞快。 哎哟, 真是不要脸,也不怕被人逮住? 刘春菊可真是鸡尽蛋打,一到沙漠,男人跑了,闺女也不知道跑哪里去了? 结果, 嗖的,她骑车经过一处背风土墙的时候,一个满口黄板牙,地中海发式的老光棍,正在给已经黑了五十度的钟柔塞东西:“肉干,你尝尝?” 顺便还拧了下钟柔相比他白的手指头。 钟柔微躲一下,抓起肉干,就啃了起来。 啃不动,就硬撕,撕得那块肉都变了形,钟娇看着钟柔咬肉咬撕得呲牙咧嘴。 满眼转动着幽幽的银色光芒,那眼睛跟带着手指头似的,直往钟柔前边瞄,然后是下面,然后就不再撒眼了,嘴角的哈喇子,钟娇可见的就流了出来。 这种场景她是预料到的,因为年代文里多多少少会出现这样的人。 不愿吃苦,然后就拿人家吃的, 人家可不能白给知青吃的,吃了我的东西,就是同意和俺在一起了,名声也毁了。 然后一些人就稀里糊涂的被人强迫着嫁了。 不过,钟柔不可怜,害死原主不可原主,遭罪是现世报,活该。 进了村子后, 她遇到一个闲着没事的老大妈,正坐在村口看孙子晒太阳,她上前掏出一把瓜子,递给老大妈: “大娘,我问你个事儿。” 老大妈看着这姑娘声音甜,还脸上还捂着纱巾,穿得也不赖,一看就是城里人,于是她赶紧笑呵呵的接过瓜子,赶紧揣兜里,然后又留出一小把,递给正在玩泥巴的孙子:“铁蛋,来,给你瓜子吃。” 铁蛋赶紧扔了手中的泥巴,老大娘给孙子用袖子擦擦手上的泥巴,就把一小撮瓜子搁在了铁蛋的手中。 钟娇:“……”眼中只有孙子,满眼都是爱。 咳咳咳。 钟娇咳了咳。 老大妈赶紧扭过头,笑着说:“姑娘,你想问啥?对了,不用问,你是公社里的干部吧,你想去哪儿,你说。” 钟娇:“……” 好吧,身份已经被安排好了,她也不用再车轱辘的解释了。 钟娇笑着说:“大娘,我想问农场怎么走?” 老大妈脸一沉,然后左右就看了看,赶紧抬手嘘了一声道:“姑娘,以后可得注意一些,那里边的人少沾,沾上就麻烦了。” 若不是看在瓜子的份上,够她孙子吃一个礼拜了,她才不会多嘴,爱去去。 “大娘,我知道,谢谢。” “姑娘别客气,赶紧走吧,对了,你是公社干部,肯定有事,或者是了解情况,去吧,不过,也要小心点,别让人看到。”老大妈看在瓜子的份上是相当的操心与热情。 钟娇又道了谢,在一个拐弯没人的地方,闪进空间化了一个四十来岁的妆容。 她觉得警惕一些好。 农场座落在羊克村的荒漠里,周围也不全是沙漠化的土地,而是一些盐碱地,地上稀稀拉拉的长了一些干巴巴的小枯木地丛。 别看羊克公社更靠近沙漠,但是羊克公社的地皮植被倒是不少,所以能养得起那些羊群,老天总是安排的这么合理。 农场基本已经脱离了村子。 单独在风中伫立,其实不能叫伫立。 棚子低矮,比牛住的棚子低矮多了,但还是四处漏风。 四下看看无人, 钟娇还是看了看棚子开的那扇门,那其实不是门,就是一个普通的处处漏风的草木栅栏。 被风儿一吹,还吱吱扭扭的作响。 她都不敢上手拍了,她怕拍了,这栅栏给碎了。 “有人吗?”她问了一声。 “谁?”一道警惕的男沙哑音响了起来。 紧接着,还有另外两道男人音响了起来,一个苍老,一个年轻一点。 钟娇:“……” 难道,还有好几家? 再一看,中间这扇门两边,还有两处同样破败的小栅栏门。 好吧,应该有几家吧。 听声音像是至少有三家。 她在想:钟玉芝,她这个不是东西的小姑姑,能在这样的环境里住下去吗?还一天一斤水? 前世,她关钟玉芝地下室的时候, 钟玉芝最后竟然提出一个非常僻的要求:那就是每天必须有足够的水洗澡,洗头发。 她允了。 “钟玉曼在吗?”钟娇想了想,还是想把钟玉曼的名字提了出来。 紧接着空气一窒。 这几间屋子没有一人说话。 沉默了许多, 中间的栅栏门,被人小心打开,钟娇就看到一位瘦弱的中年女人弯腰从里面钻了出来,棚子太矮,得哈着腰才能出来。 钟娇目光充满警惕与锐利,认真打量着这个瘦弱的女人,浑身上下穿得很普通,也到处是补丁,但眼神儿十分坚定。 “我是钟玉曼。”说完,她淡定的撩了下齐肩的有些粘连成块的头发,从容的把头发背到了耳边。 钟娇一动不动的盯着她,没有说话,只是在打量她。 前世的钟玉芝喜欢长发,喜欢甩头发,露出自己光洁的额头。 “是不是又想好了斗我的借口,来吧,几点?”钟玉曼铿锵有力的声音响起,她冷冷的看着眼前的钟娇,十分不屑,而且已经习惯成自然。 “钟玉芝。”钟娇开始试探钟玉曼。 钟玉曼扯扯笑容:“你认错人了,我不是钟玉芝,我家也没有钟玉芝。”她说完,又看了钟娇一眼,“说下时间,用不用挂上鞋子,我自己挂。” 钟娇怔了一下, 这人是在演戏,还是傲骨犹存? 钟娇有些不明白了。 第198章 她决定晚上过来看看情况 钟娇细细的打量着钟玉曼,想从钟玉曼身上找到一些曾经钟玉芝的影子, 比如捋头发爱翘兰花指,比如看人的眼神爱挑眉,比如有些微微塌肩缩脖子…… 那些曾经在小姑钟玉芝身上熟悉的动作,她都没有从钟玉曼身上看到一丝痕迹? 钟娇不禁怀疑自己的妆容是不是暴露了自己? 应该不可能啊! 化妆技术,她自认为还是可以的。 钟玉曼看到钟娇看着她,一直打量不说话,就瞟了钟娇一眼,然后一甩头发,转身,又弯身,直接进了棚子里, 砰的一声,把门给关上了。 钟娇茫然了, 这家伙挺牛叉的。 同时, 一个门关上的同时,另外两边的小门却打开了,探出来两个小脑袋。 钟娇:“……” 吃瓜群众胆子挺大。 一个小孩子冲过来,刚嚷了一句:“你不许欺负钟阿姨……” 还没说完,孩子嘴巴就给捂上了,然后孩子也被拖进棚子里了,另外一个棚子里的人也迅速把脑袋缩进棚子里,也关上了门。 钟娇想了想,扯了扯嘴角, 防范心都挺强的。 不过钟玉曼的反应,真的令她很纳闷? 这钟玉曼到底是不是魂穿来了的钟玉芝,她不确定了,她决定走访下村民,刚才给了瓜子的大妈应该还没有走。 钟娇于是又推着自行车回了村子, 结果一眼就看到那大妈还在晒太阳,坐在石头上,时不时的缝一下毯子,毯子的颜色非常鲜艳。 钟娇想起来了,这个地方的村民非常热爱织这些毯子, 这毯子也是一种当地特产,或者是旅游纪念品吧。 而且老大娘已经快织完了。 “大娘,你好。”钟娇把车子支好,笑着和老大妈打招呼。 老大娘一听钟娇声音,还看到人家停好了自行车,好像要和自己唠磕的节奏,迅速挪了挪屁股,把石头用袖子擦了擦,非常热情道:“同志,赶紧坐。” 这样子绝对是公社的干部,肯定不是普通的姑娘,普通的姑娘能有这么漂亮。 老大娘一边打量着钟娇漂亮的小脸蛋,一边热情的问:“姑娘,有啥事,你尽打听?” 钟娇坐下来,看了眼老大娘手中的毯子,看看四下无人,小声问问: “你的毯子多少钱,我买了。” “啊,真的,太好了,不贵……”老大娘伸了一个手指头。 钟娇一看是一块钱,觉得是真心便宜。 “好,我们一边唠嗑,一边说事情。”钟娇想了想,就问:“能不能介绍下棚子里那边的几户人家。” 老大娘一听,赶紧打发身边的孙子:“你去那边玩泥巴去,去去。” 孩子打发走了, 老大娘赶紧凑近钟娇半个身子的距离,压低声音道:“棚子是羊棚子。” “这是我们村的农场。” “晚上放羊回来,一般就要把羊轰进棚子里面。” “后来,他们来了,一下子来了好几户,一下子把羊棚子住满了,后来村子又加盖了好几间,才能让开住。” 说罢,老大娘舔了舔干燥的唇。 钟娇知道这个地方缺水,于是她装作掏包,直接从包里掏出一瓶黄色的汽水递给了老大娘,老大娘看了眼,惊了下呆。 老大娘没敢接,她知道太贵,没法子接。 于是, 钟娇把汽车塞老大娘怀中,道:“给你孙子喝。” 老大娘乐呵呵的把汽车衣襟里,继续捻针织毯子,然后开始接着说起来:“中间的那家,那个女人太要强,经常被人给挂鞋子……但她不哭也不闹,被打被骂习惯了。” ‘后来,村子也不怎么了她了,就是偶尔被拎出来一趟,不过那女人倒是真的能挺,一次也没有哭过。” “那娘儿们真是厉害。”老大娘说起来,都忍不住一脸的赞叹与佩服。 “和那女人一起来的还有她男人,听说在外边不安分,但还是坚持和她一起来了农场,这男人一来了,就生病了,现在卧在破席子上,听说也快不行了,就这几天的事情了。” ‘这些天,社员们也不动他们了。” “这些天棚子里的人都安静。” “左边棚子里的是一家子,一对夫妇带一个孩子。” “也听说都是知识分子。” “第三个棚子里的是一对爷孙,只有两个人。” “后来,这两个孩子都跟着那中间棚子里的女人识字,三家人在一起过得还行,也没有听说打过架,据其它村民说,这三家人挺和谐。” “唉,姑娘,同志,你少去那地方,不然被人发现,你也不好过,哦,对了,你是来工作的,咱不怕。”老大娘自动给钟娇圆了借口与理由。 钟娇点点头:“我就是想问问中间棚子里的女人有什么特殊的爱好没有?” 老大娘想了想:“那女人真倔,她不服输,还在白天上工的时候,偷偷的去地里坡子上挖草,回家熬水给她男人喝。” 钟娇不解:“那男人不是出轨了吗?怎么这女人还这么待他,这是不是有病?” 老大娘点头,开始穿针引线,扯毯子:“是啊,我也觉得有病,这男人都这样了,不要了算了。” “有人说,这女人不是不哭,是半夜偷偷的哭。”老大娘又神秘兮兮的来了一句,声音很小,又抬头扫了眼小路,怕有人经过听到。 钟娇:“……” 老大娘又小声道:“上次,她放羊的时候,趁机时不时的薅一把羊毛,结果薅秃了三只,让社员们给逮到了,可给她收拾了一顿。你猜怎么着,这女人愣是挨打得抬不起身子,也没有说自己错了。” “后来,村长怕出事,才让大家住了手,人回来了,在棚子里趴了一个晚上,第二天早上就接着放羊去了,这女人太倔的可怕。”老大娘啧啧的叹息着,手中的活儿却是没有停下来,而且她还时不时的瞄一眼远处玩泥巴的孙子。 钟娇:“……” 大娘厉害,一心三用。 钟玉曼一点儿也不像前世的钟玉芝, 前世钟玉芝有一个男人,结果男人在酒吧,被钟玉芝捉到出轨,钟玉芝心够狠,直接将女人扔给一群男人,还把男人给废了半身。 现在, 这样的钟玉曼,跟以前的钟玉芝风格不太搭? 钟娇现在对钟玉曼确确实实的怀疑起来,而且就前世的钟玉芝根本不会有现在的坚强。在钟玉芝被关地下室的日子里,她一直乞求自己,不像有这么要强的风格。 她决定晚上过来看看。 第199章 你小妹妹叫什么名字? 现在的钟玉曼,根本不像前世那个钟玉芝的性格,所以,她真的合理怀疑,这个根本不是钟玉芝穿过来的身体。 晚上, 月明星稀,大地微亮,在一片类似霜色的月色中, 钟娇偷偷来到了中间的羊棚子外, 竖起耳朵聆听着里面的动静, 咳咳咳, 听着拉风箱咳嗽的声音,与嘶拉音,钟娇暗自啧啧着,这男人恐怕是晚上受了风寒,然后没有药可用,所以拖到了肺上。 她的灵泉水耳朵非常好用。 后来,听到隔壁有动静,她迅速闪进了空间。 两边的棚子都打开了, 一老一少,一对夫妻加一个孩子,五个都喊道:“钟老师,麻烦你开下门。” “好。” 钟玉曼向前弯腰,把门推开,这时, 外面的人前前后后涌进了狭小的棚子里,手中都拿着一点吃食,一个窝头,一块饼子,钟玉曼看了眼他们道,眼睛略微发红,偏过头去,又恢复一副如初的模样: “谢谢你们。” 他们把饼子和窝头塞给钟玉曼,看了眼一直咳嗽的钟玉曼太远,他们都叹了口气,后来,岁数大的老人开口: “钟老师,这样拖下去,人恐怕是不行的。” “我记得咱们一起下来的时候,坐火车的时候,我听到了傅家人也来了这一片。” “我觉得如果可以,应该搏一搏。” “毕竟这样的话,还能活下去,也许,我们不会一直这样,唉。”老头儿叹了口气,摸了摸怀孙子的头:“听说傅家人医术一绝,倒是可以一试。” 旁边的一对夫妻也频频点头,他们没有听说过什么傅医生,但听老头儿这样说,也觉得可信,毕竟老头儿可不是一般人物。 “真的?”钟玉曼沉寂的眼睛微微泛起了一丝火星。 她以前听说过傅家。 如果真的在,就真的太好了,不知道现在丈夫还来不来得及救? 老头儿点点头。 “不用了,”钟玉曼丈夫咳过之后,看了眼钟玉曼,抹了抹嘴角,冲她摇了摇头:“没用。”他已经抱了必死的决心。 不想再拖累钟玉曼了。 “少胡说!” 钟玉曼强势的瞪了丈夫一眼。 “我明天去打听一下,傅医生在哪个村子?”钟玉曼看了眼又一直咳不停的丈夫,难过的偏过头去。 刚才提建议的老头儿说:“傅医生家日子过得也不好,我们也是,身份都一样,最好避着点外人。” “我知道,叔叔。”钟玉曼感激的点了点头。 钟娇更加纳闷了,这人的行事风格绝对不是钟玉芝,她肯定了自己的想法,自己应该是找错了。 为了更确定自己的想法,她决定再听一会儿。 省得判断失误。 两边棚子里的人都走了,钟玉曼的棚子静下来,只有不停的咳嗽声,还有一根灯芯的煤油灯微微亮着。 “玉曼啊,你啊,别找了,我就这样了,即便傅医生他们在,也没有药,巧妇难为无米之炊,你就不要麻烦他们了,别给自己找麻烦,也别给别人找麻烦。” 钟玉曼不说话,双手捂着脸: “但,我也不能眼睁睁的看着你身体变凉啊!” 她小声的哭着,哭怕随着棚外的风声一起散了很远,两边棚子里的叹气声此起彼伏。 敲门声再次响起, 钟玉曼警惕的把双手揉搓下眼睛,立刻弹起身子,来到棚子前问:“谁?” “陌生人。” 钟娇的声音刻意变成了一个中年妇女的声音。 钟玉曼犹豫了下,没有拉开门,而是道:“我们这里很危险,你走吧。” “不想救人?”钟娇想近距离的再打探一下,而且,她有一种直觉,这人或许知道钟玉芝的下落。 吱,一声, 棚子门被打开了。 钟玉曼夫妻看着弯腰进来的一位普通中年妇女,还包着花头巾,她问:“你是?” “我有药,可以救你丈夫,但我有一个条件。” 钟玉曼猛的抬头,还没有哪个医生,没有见到人,就说能救人的,她平静下心情,缓缓道;”我丈夫病得很重,恐怕不行。” 这陌生女人看上去,不像仙风道骨的医者。 她很怀疑。 “你连试一次的机会都不肯给你丈夫,还是你盼着你丈夫死?”钟娇态度十分强势,她想激发钟玉曼心底的疯狂与执念,这样能最后判定是不是钟玉芝。 “不是。”钟玉曼这次扭过头,回头,垂下头,哽咽着:“最近,他连饭都喝不下去了。”她也知道现在的情况,真是多一天少一天的事情。 “我可以肉死人医白骨,你信不信我?”钟娇频频紧逼。 想查出钟玉曼的真实态度。 扑通一声, 猝不及防,钟玉曼直接给钟娇跪下了,砰的就磕了一个头:“如果能救他,让我如何都可以,别说一个条件,千万个,我都能答应,只要我活着,就会全力办到。” 钟娇没有去扶钟玉曼,而是问:“你有几个妹妹?” 钟玉曼一愣,没有想到是这样的小问题,不过,随之她眼底的光也渐渐的冷冽起来:“我没有妹妹。” “我只想打听关于她们的消息,如果你不说,我不会救你男人。”钟娇开始了威胁。 从钟玉曼的反应来看,听到妹妹一词,满脸的怒气与火光, 说明这钟玉曼恨她妹妹。 “钟玉琴,我有一个妹妹,不提也罢,不分是非。”钟玉曼说到名字的时候,是咬着牙齿说的。 钟娇都能感觉到那一种刻骨的恨意与意难平。 钟娇没吭声,希望她继续说下去。 “我还有一个小妹妹,据说很小的时候送人了,有一次,她在学校,看到我男人,就喜欢上了我男人,她非要抢走,我不同意,我男人也不同意。” “结果,她就耍手段,刻意把我男人和她堵一个屋里,还脱了衣服,让人传了出去。”钟玉曼说的时候,身体都气得在微微颤抖。 可见这件事情对钟玉曼影响极大。 钟玉曼吸吸鼻子,又掏出手绢给自家男人擦擦嘴角,继续道:“后来,她以死威胁要嫁给我男人,我男人拼死不娶。我也大闹一场。” “结果,小妹妹见事情不成,果断报复我们夫妻,她给鸽子会举报我们,说我家中偷藏外文书。” “我们被搜一个正着,我就被带到这里来了。” “我男人依旧不同意和她在一起,所以,主动和我一起来到了这里。” 钟娇忽的眼睛一亮:“你小妹妹叫什么名字?” 第200章 他还是想坚持一下 钟玉曼咬咬牙,一字一顿道: “钟—玉—芝!” 钟娇的头嗡嗡了两声,才回过神来,果然如此。 原来真的找岔了。 敌人的敌人啊! “讲讲她的情况。”钟娇干脆坐了下来,坐在草垫上,看了眼还在咳嗽的钟玉曼男人,从口袋里掏出一个小药丸出来:“放心,这药丸能顶用。” 她掺了一滴灵泉水。 钟玉曼拿过去,闻了闻很香,便给丈夫塞了过去,又从小桶里滴了几滴水,把药丸给丈夫灌了下去。 她们反正也是死,不如信了眼前的陌生女人。 “我舅舅家没有孩子,就把最小的孩子抱了过去养着,后来,舅舅舅妈出事了,我妈就把钟玉芝给接了回来。” “结果钟玉芝回来之后,飞扬跋扈,十分嚣张。尤其是我妈纵容她,说她受了苦,回来享受一下也正常。” “钟玉芝非常好色,看到好看的男人都走不动路,小小年纪就和别的男人鬼混,打胎都打了好几次。” “后来,她去学校,看到了我丈夫,非要嫁给我丈夫,我丈夫不同意,就毁了我。她这个贱人,一定不得好死!”钟玉曼声嘶力竭的诅咒着。 钟娇点头,这样的钟玉芝符合前世钟玉芝的性格,非常嚣张。 “听说我们来到这里之后,她又遇到了一个非常好看的男人,目前暂且是放过了我们,可是我们也活不下去了。”钟玉曼面色痛苦,双手狠狠的抓着地上的黄土。 她报不了仇了。 “想报仇吗?” “想。”钟娇想了想,把一瓶药从书包里掏出来:“想报仇,就得好好活着。这个给你们,一天一粒。” “对了,告诉我现在钟玉芝的地址。” 钟玉曼点头:“我家的地址是京城锦玉胡同吉祥四合院……那就一家,是我家的。”她都不想回那个家了。 钟娇点头:“我记下了。” “你是?”钟玉曼问。 “我你不必知道,我能救你男人,喝完这药,他就恢复差不多,不过,你还是要保密的,不然说不清楚。”钟娇不想过早的暴露自己。 钟玉曼点头。 钟娇趁着夜色离开了羊克公社的羊克村,回到招待所,她在盘算着回京的计划,她决定下周回京城,杀向锦玉胡同找钟玉芝去。 反正,钟玉芝想弄死自己,自己也想弄死她,看看谁厉害,看看谁弄死谁? 回到招待所, 她睡了一个好觉,天亮的时候,吃过早饭,她回了县医院。 刚进医院,就遇到了钟菲菲, “听说你不是医院的医生?”钟菲菲用几颗京城的大白兔奶糖,就把钟娇的底细摸了一个大概,虽然不详细,但是知道钟娇不是这里的医生。 “那又怎样。”钟娇昂起头,不客气的看着钟菲菲嚣张跋扈的样子,莫名想到了那不可一世的钟玉芝。 呵。 还跟她有缘,是一个姓儿。 “听说你叫钟娇。”钟菲菲听到钟娇姓钟就不爽,凭什么这个女人也配姓钟? “是,怎样。”钟娇双手插袋里,轻蔑的看着钟菲菲,一个二百五的傻缺玩意儿。 说完, 钟娇直接向前走去,根本不搭这个钟菲菲。 钟菲菲气得在原地直跺脚。 这时,一个与钟菲菲相好的小护士,也是吃了钟菲菲糖果的小护士,她小心翼翼的道:“听说,钟医生现在得了院长青青睐,想要引进医院里。” 钟菲菲撇撇嘴,看了眼钟娇消失的拐角:“这么年轻,有什么医术值得引进的。” 小护士想了想,点头附和钟菲菲: “我觉得也是,这么年轻,能有什么医术?” 想着, 她听说钟娇和顾时年走得很近。 腾的火气就大了起来,不行,她得必须挤走钟娇,不能让这个贱人抢走了她的顾哥哥。想了想,她转身去了院长办公室。 而钟娇则去找了金小川,金小川今天早上可以出院了。 敲门进来,钟娇把饭塞给金小川,金小川迅速吃饭,并对着钟娇小声说:“钟娇,话说,你有没有发现我变白了?” 钟娇瞥她一眼:心说,给人动手术的时候,在一些地方滴了不少灵泉水,你能不变白吗? “我觉得我像长虫褪皮似的,一下子长了新皮似的,你看看我胳膊变白了,小脸照镜子也变白了。”金小川觉得一切都是恩人的缘故。 恩人一定是下凡来拯救她的仙女,专为她而来。 不然, 不可能那么巧,那天,她就遇到了饿坏的恩人。 还吃了她狗都不吃的半块黑饼子。 钟娇看了看金小川,的确白了一个度,这样也许,就能嫁出去了吧。 “对了,恩人,我白了一点儿,以后能娶……呸呸,能嫁出去不?”金小川慨叹的时候,正好遇到安志远过来了。 他一听,忍不住噗嗤一下子笑了,露出一排洁白的牙齿。 金小川瞪了安志远一眼:“有没有礼貌,下次进来敲门。” 安志远刻意板住笑容:“好。” “今天出院?”他问。 钟娇点点头:“我就和她一起回大沙子村了。”一会作,她还得给院长去告一个别。 “正好,你来了,帮小川收拾一下东西,我去找一下院长去。” 院长办公室前, 她正在进去,结果就听到了钟菲菲气急败坏的声音:“院长,你公然包庇姓钟娇……她有什么资格进医院?” 她会不遗余力的阻止钟娇进医院的。 绝对不让钟娇有机会和顾哥哥在一起,就是他们在一起,她也得给拆了。 院长看了眼钟菲菲,一看就是一被惯坏的孩子:“钟菲菲,这里是我工作的地方,麻烦你出去。” 他不管这钟菲菲有没有什么来历,但是影响引进钟娇这个宝贝人材,绝对不行。 钟菲菲被轰了出来,一眼就看到门口似笑非笑的钟娇,气得更狠了,她一跺脚,迅速跑远了。 她要打电话,让小姑姑找人撸了这个破院长。 钟娇礼貌的敲了下门,院长刚要吼人,一抬头看到是钟娇的时候,马上恢复了和颜悦色的一张脸:“哎呀,钟知青,赶紧进来。” 院长热情得不像话。 他知道钟娇今天要和那个金小川一起回大沙子村了,可是他还是想坚持一下。 第201章 姑娘们见了,个个都想嫁给他 “钟知青啊,能不能和你说句话?” 院长搓搓手,态度真诚而有些拘谨的看着钟娇,心里想着,哎哟我的小姑奶奶可别一下子拒绝啊,哪个给个考虑的时间,他也能好受一点。 钟娇看了眼金小川:“你自己收拾东西,等我。” 金小川点点头,起来就开始收拾包袱,她觉得自己昨天就可以出院了。 可是钟娇没点头,她也不敢出院。 钟娇转身跟着院长进了院长的办公室, 院长热情的让钟娇坐,然后,咬了咬牙,又拿了一个新的搪瓷缸,里面又倒了半杯茶,推给了钟娇, 看着搪瓷缸里的水,院长感觉自己的心头血都滴了好几滴出来。 这年月,这地方,这水,可比他的心头血还贵。 钟娇看着村长咬牙切齿的倒了半杯水,端着搪瓷缸的手都在颤抖,她笑了笑,故意接过了搪瓷缸,看着院长,笑咪咪的问: “院长,有事?” 院长看了眼搪瓷缸,一咬牙,别过脸去,不看了。 坐在办公桌后面,他叹了口气, “钟知青啊,我看你医术真的不错,在乡下可惜了,要不,干脆来我们医院算了。” 钟娇把搪瓷缸放桌上,看了眼院长,认真的说着: “可以啊,不过,你有急症重症处理不了的问题,可以找我,我就在大沙子村,会赶过来。”钟娇没有正式回答院长提的要求,却是答应了会帮助院长救人。 这是一个医生的职业道德所在,她别无旁贷。 院长一听,略微有些遗憾,不过这样也行,其实。 人才就得用在刀刃上,用在关键的地方。 “行行行,只要钟医生你答应,我就没啥要求了,到时医院有事,我们会请你来帮忙,你可一定要来啊!” 重点是最后一句。 他得看看钟知青怎么回答? “放心,随叫随到,救人性命是一个医生的本份。” 院长一拍大腿,一下子控制不住的咧开嘴笑了。 那就好,那就好,终于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院长提着的那颗心总算放了下去。 同时, 病房内的金小川正在收拾着衣服,余光之中,就看到安志远穿着白大褂,双手插着口袋,走进病房,走进来后,他略略扫了眼正在收拾东西的金小川。 “哟,今天真的出院?”安志远打量了金小川一眼,那眼睛下意识的瞄向了她动手术的方向与位置。 噌的, 金小川脸变红了, 突然想到什么, 她拎起病床上的一件衣服,朝着安志远兜头兜脑儿的就扔了过去。 扑吃, 衣服甩在了安志远的头上。 安志远一把扯下头上盖着的衣服,指着金小川微吼:“你……”他刚想说,我没招惹你吧,你扔我衣服干嘛? 你字刚出口,他一眼就看到金小川的小黑脸莫名的变白了不少,一吃惊,就把原来到嘴边的话全给咽了下去。 他说了另外一句:“……你你怎么变白了?” 这个才是重点。 金小川:“……” 这人这脑子那根弦断了吧。 不想和他说话了,没智商。 金小川赌气,继续收拾衣服, 不想理他,往哪儿看呢? 不要脸, 流氓! 安志远又瞅了眼手术的地方,清咳了下问:“你术后没有事吧?有没有其它反应?” “……”金小川扭头瞪着她,反应你奶奶个腿儿的。 还问, 臭不要脸! 金小川气得鼓着腮帮子继续收拾衣服,气得手指都有些抖,不过,转眼,她发现了一件事,手指都有些变白。 肚子塞满的怒气,刹那间烟消云散, 哟,她变白了,脸白,手指头也白了,不知道她的腿儿有没有变白,她很想看,但想到安志远在场,她弯身准备撸裤子的动作停止了。 扭头,看向安志远:“你出去,我要换衣服!” “……”安志远想了想,继续看向金小川的手术位置,担忧的问:“你真的没事?” 他只是想确认一下手术后的良好情况。 真的, 金小川深吸一口气,刚刚的兴奋,被安志远又泼了一盆冷水,“安医生,我真的要换衣服了,出去吧。”说完,她伸手就推向了安志远,一下子就把安志远推出了病房。 安志远被推得踉跄,差一点儿摔一个跟头。 安志远:“……” 这家伙是吃了耗子药了,这么火药味儿大, 真是有病。 钟娇带着一脸怒气的金小川离开了医院,还带着金小川吃了一顿饭,然后就带着金小川坐上了返回大沙子树的板车。 与此同时, 医院内, 钟菲菲借了院长的电话,给家里去了一个长途:“小姑姑!”她略微沙哑与沮丧的声音,惊动了刚刚忙活完,正闭着躺在床上休息的钟玉芝。 旁边的男人想说话, 钟玉芝手指放在嘴唇中间,示意男人闭嘴,后来想了想,又指了指床上的衣服,然后指了指门外。 男人略微尴尬。 她和他刚刚亲热完,自己得休息一会儿,怎么能立刻就赶自己走? 但是看到钟玉芝那一张变冷的脸,嘴角勾起,像一只红色蔓爬而来的瑇蛇,他吓了一跳,迅速抱起床上的衣服,刺溜的就跑向了门外。 “说吧。”钟玉芝有些不耐烦。 她不太喜欢钟菲菲,一个嚣张的跋扈的钟家苍蝇而已。 不值得她费心思。 不过,她妈喜欢,那就表面上当好小姑姑吧。 “说吧。” “小姑姑,有个臭狐狸精抢了我对象。呜呜。”钟菲菲嗷嗷的叫着,在电话里气得声音都尖唳起来。 钟玉芝把电话听筒拿得离自己耳朵远了一些,眉头也皱了起来。 一个没脑子的蠢货。 ‘你对象?” 之前,钟玉芝没有听到钟菲菲有对象的消息。 “嗯,是我对象,就是咱一个大院的,你没有见过,特别帅,我喜欢,你没见过,他从小就走了,又高又帅,大长腿,那眼睛像天穹里的明星一样。” 钟玉芝笑了笑:“你没白念书。” 转念,钟玉芝心思微微一动:“这个男人叫什么?” “顾哥哥,全名叫顾时年。身高听说一米八八,走路带风,太帅了,比电影里的那个你喜欢的什么明星都帅,姑娘们见了,个个都想嫁给他。” 帅字,她还是跟小姑姑学的时髦词儿,形容一个男人长得好看。 第202章 所以,我不放心 钟玉芝倾起了身子,扯了扯身上的被子,又有些燥热,干脆,她又把被子扯下来,露出一片玉如意的身影。 “哟,世界上还有这么完美的男人?”钟玉芝啧啧的叹息着,脑海里自动浮起一张英雄人的面孔。 刚才的男人,太不顶用了, 白给他吃了那么多的腰子,结果屁用都不顶。 她正想撵他走,结果,钟菲菲的电话就打了进来,正是她想要的效果。 “他鼻子大吗?“钟玉芝只关心自己想关心的问题。 “嗯,鼻梁挺拔。“钟菲菲点头。 钟玉芝又问:“山根高吗?” 钟菲菲懵了一个圈儿,问:“什么叫山根?” “就是双眼之中的部分,那叫鼻子的山根。”钟玉芝给钟菲菲普及一下五官知识。 钟菲菲深深的哦了一声,就不再说话,随后,她想了很久,才慢悠悠道:“好像挺高的吧。”她不太确定。 “手指长吗?”钟玉芝叹息了一声,不会又是一个银样镴枪头吧? 中年不中用吧。 “大大,大,我看到过,顾哥哥的手指又长又大,大手跟具蒲扇似的,上次,顾哥哥帮他爸提东西,正好被我悄悄的看到了。”钟菲菲一下子想起了去年的一个情景。 顾哥哥穿着军装,可精神了。 又帅又让人着迷。 钟玉芝终于抬起了身子,微不可察的笑了笑,白皙的手指敲了敲桌子,脑海里开始打听顾时年具体信息:“他现在在哪儿?” 这是她感兴趣的地方。 这些男人不是长的油, 就是长的不中用, 没有一个形神合一的男人供她享用一段时间。 她得换换口味了。 “就在我下乡的方,新省伊县驻地xx部队。” 钟玉芝想了想又躺回去,手指又不自觉的敲了下桌子:“实在不行换一个,有什么大不了的。” 这个男人这么好,看样子,长得好,估计劳动也差不了。 得, 这个男人,她占了。 钟玉曼那个破男人,她不稀罕了。 呵, 不过,钟玉曼听说也被弄到伊县去了,正好,她要看看钟玉曼又老又丑,还有什么资格和自己抢男人。 钟菲菲听小姑姑要给她换男人,立刻急得一跺脚: “小姑姑,我不换,我就要顾哥哥!” 暂时,还没有看到比顾哥哥还好看的男人,走路也好看。 能卷起地上的一阵风儿。 “天下两条腿的蛤蟆不好找,两条腿儿的男人还不好找?”钟玉芝嗤笑一声,男人是世界最低贱的动物,她只要挥挥小手,他们就受不了,乖乖就范…… “不行,那我也不能让那个狐狸精抢走顾哥哥。”钟菲菲一想到钟娇那一张明媚娇妍的脸,恨不得拿刀片,给钟娇划了一个乱七八糟。 “行,等我两天,我过去看看,帮你抢过来。”钟玉芝点火抽了一根烟,只抽了几口,她就掐灭了嘴中的烟,这个年代的烟真的不好抽,又呛烟儿也大。 不抽了。 “行,小姑姑,我等你,别告诉奶奶。”钟菲菲小声叮嘱。 钟玉芝嗤笑一声:“放心,我不会告诉你奶奶。”她妈是一个老古董,知道这些干什么,再说自己做什么,和那个老太婆有什么关系。 实际上只是这具身体的亲妈,和穿越的自己有毛关系。 她是真没有想到过,自己能穿越过来,而且穿的身份地位也不错。 这回,她得亲自过来了, 毕竟在京城都是一些油头粉面,她早不稀罕了,换换风格也挺好。 钟菲菲想了想,又道:“小姑奶,这个医县院的院长,你别让他干了。” 欺负自己就不行。 钟玉芝闭了下眼睛,继续安抚钟菲菲:“嗯,我了解一下。”她不会为了钟菲菲去得罪人,但是她可以了解一下这个院长什么的一些个人信息。 万一以后用得上呢。 人不为己,天诛地灭。 再说, 她得走动一下,毕竟,她还要弄死前世害死自己的钟娇呢。 前世,自己不就是暗杀了钟娇几次吗? 那时她没有想到,钟娇小小年纪心眼子就挺多,一次暗杀她也没有成功,又没暗杀成功,而且自己还被钟娇那个小贱人折磨至死,至今想起在地下室里的情景,她都气得浑身的骨头都疼。 在阴暗的地下室里,她的骨头感觉都潮了,咯吱吱的响着。 比老鼠的骨头还脆。 她得去找找钟娇去,万一能遇到呢? 毕竟,自己能穿越,也许是这本书的主角呢,主角可是大杀四方的,当然,美男也可以拥有无数。 她的个人帝国美梦就要实现了。 钟玉芝赤脚下床,找了一身朴素衣服换上。 骑上自行车,就去了大院, 她得跟她妈确认一下顾时年的消息,看来让钟菲菲上心的男人,应该不会太差,毕竟这丫头自己从小看着长大,眼光可高着呢。 大院里, 钟玉芝骑车回了钟家,推门进去,把车子支好,就直接去了后院。 她妈,一天天就侍弄一些花花草草的, “妈。”钟玉芝有些艰涩出口,叫得不是很自然。 这具身体就叫钟玉芝,小的时候被过继走,后来过继的舅舅一家没了,她又被她妈接了回来,改回了原来的钟姓。 钟老太太看到小女儿回来,眼睛亮了一下,赶紧扔掉手里的喷壶,上下打量几下:“怎么,又没去上班?” 听百货大楼里的主任说,这钟玉芝都请了好几天假了。 一个月至少要请半个月,一天天的,她也见不到人影。 要不是长得和亲闺女一毛一样,她都怀疑,这不是她女儿了。 钟玉芝想了想,看了眼脚边的喷水壶,嫌弃的踢了一脚,对着钟老太太道:“妈,我得去乡下一趟,去看看菲菲,菲菲在电话里老是哭,我担心她。” ‘菲菲怎么了?”钟老太太担心坏了,顾不得眼下的那些花草了。 她从小把菲菲看大, 真是疼到了骨子里,不过,不下乡也不行,都毕业了,不让人戳脊梁骨儿吗,她要面子一辈子了,什么时候也不能在大院里跌了份。 “就是一直哭,所以我不放心,过去看看,那边听说条件确实艰苦了一些。” 此时的钟娇还不知道她的仇人钟玉芝马上就要来伊县。 第203章 长得怎么样? 钟玉芝看着钟老太太十分担心钟菲菲的模样,又吃笑了一声,还撇了撇嘴: “妈,你真是闲吃萝卜淡操心,还是好好的浇浇你的花吧,省得枯死了。” 要是真稀罕她,干啥把她送走这么多年。 这钟老太太只疼她家的亲孙女,她这个女儿算什么? 钟玉芝心头又酸又气,伸出穿着高跟鞋的小脚,朝着那个浇水壶狠狠踢了一脚,喷水壶轱辘几下,撞在砖墙上。 砰一声, 壶嘴给撞崩了。 壶嘴掉了一片瓷片下来。 这喷水壶摔碎了,这老太太心疼得弯身,赶紧捡起来,又把碎的那块裂片捡起来,可惜的啧啧着: “你说你,拿个水壶撒什么气,要想去看菲菲就去,这跟水壶有什么关系?” 这可是老物件了。 摔坏了多心疼,改天找个能补瓷的,把这个水壶给补好了。 听着钟老太太的唠叨,还有埋怨。 钟玉芝直接转了身,踩着高跟鞋,咯哒咯哒的走远了。 这个死老婆子,满心满眼只有这个狗屁的钟菲菲,这钟菲都丑死了,除得养得不见太阳有点闷白,剩下还有啥, 小眼睛,还是小鼻子,还是那有点微歪的嘴。 哪一样都丑死了。 老钟家真是基因突变。 看看自己的模样, 前世,除了钟娇那个死贱人,谁还会给自己漂亮? 穿越到这一家子,真是晦气,还有一个丑鬼侄女,真是气人。 钟玉芝满腹牢骚的走了,也没有去书房,去见了见钟老爷子。 钟老太太看着一言不合就走的钟玉芝,又看看老头子的书房,默默的叹了口气,看来把小女儿接回来,依然惦记着当年送走她的事儿啊。 可是当年那事儿也不能全怪他们。 当时, 她弟弟中了枪,眼看就要不行了,膝下一个孩子都没有,刚好自己生下钟玉芝,只能送给弟弟,想着能给弟弟养老送终也行。 没想到, 她弟弟命大,活了下来。 又正好,弟媳是真的跟着天南海北的跑,伤了身体根本,根本就生不了孩子。 所以她只能忍痛把钟玉芝送到了她弟弟家。 唉, 后来,弟弟出事,钟老太太又把钟玉芝接了回来,好心好意的伺候着,想着弥补那些年的亏空。 可是, 钟老太太摸着壶嘴,只能叹气。 钟老爷子在书房,看到了发生的一切,他没有吭声,默默的拿起笔,写了一个家和,然后就写不下去了。 他总感觉,他们家有一股暗潮汹涌,只是没有完全冲向明面而已。 钟玉芝走了, 生气,又嫌弃的走了, 直接骑自行车,来到了火车站,购买了一张开往新省伊县的火车票,看着火车票,脑海里浮出一抹俊朗的身影。 就是钟菲菲描述的那个俊朗身影。 买了票, 钟玉芝心思一动,骑着自行车再次回了钟家老宅。 老宅内, 钟玉芝没有去后院,直接去了钟老爷子的书房。 “爸。” 钟老爷子,看了眼推门直接进来的钟玉芝,微微皱了眉,现在的钟玉芝,一点也不像前几年的样子。 现在的钟玉芝把以前浓浓的眉毛用医院的镊子,把眉毛拔得细细的。 嘴里涂着鲜红鲜红的红嘴唇, 听说,还去医院,让医生给把眼角拉开了一点,那样显得眼睛大。 肩膀上的斜方肌肉也去了一点儿,就连腰部多余的一点肉,也让医生割了一些。 看着漂亮已经二十八的女儿,一点儿也不想嫁人,听说老是和不同的男人在一起,钟老爷子就气得晚上肝疼,然后睡不着觉。 今天来了,正好谈谈。 “坐吧。”钟老爷子把桌上的家和两个字,直接揉成一团扔进了垃圾桶。 钟玉芝坐下来,看了眼屋中博古架上的一些古董,眼睛滴溜溜乱转。 钟老爷子:“又缺钱花了?我跟你说,玉芝,你不能去换这些东西,是投机倒把,被人抓到了,你就麻烦了。” 钟玉芝不以为然,撇了撇嘴,眼睛继续在博古架上划拉,最后目光定格一只天青色耳朵花瓷瓶上。 “这些东西,生不带来,死不带去的,我直接进黑市卖了就行。”虽然卖不了多少钱,但是自己也可以存起,在后世卖,到时,她比任何人都富有。 前提是,她得先杀了钟娇,不能再重复前世的命运。 钟老爷子气得胸脯起了下,忍了忍,没发住火,毕竟送走了许多年,有些亲情是补偿不来的。 “你都快三十了,找个对象吧,到时,头疼脑热的,也有人关心。”钟老爷子看着钟玉芝一脸的娇媚,心头浮出的那些想法,狠狠压了下去。 这是自己女儿,不能往坏处想。 她和那些男人没在一起。 “不找,男人没几个好东西。”钟玉芝手指向前,做出一副点烟的动静,后来意识到什么,只把腿翘了起来: “今天,我来说正事,我去看看钟菲菲。钟玉芝今天来的目的是这个。 并不是听一个糟老头子来啰里吧嗦教训她的。 她不爱,也不稀得听。 钟老爷子听到话题转了,又涉及到了钟菲菲,赶紧担忧的问: “菲菲怎么了?” 钟玉芝一如既往的嗤笑一声,果然,她不如钟菲菲这个蠢物:“听说,有人抢走了钟菲菲的对象,哦,听说那个对象还是咱院的,你见过吗?” 钟老爷子沉默了一下。 这后,才道:“顾家是在咱院,顾家小子早早就去当兵了,我以前见过。” 他确实见过,前年,那小子回来探亲。 长得可真精神,把院里的姑娘迷得五迷三道的。 “长得怎么样?”钟玉芝的眼睛终于不再粘着那一只青花瓷瓶了,嗖的就一下子就全部集中在钟老爷子身上。 他看着女儿钟玉芝关心的样子,微微叹了口气:“菲菲有一个好姑姑,知足了。” 钟玉芝不满的翻了一个白眼,少说废话,她只想听关于顾时年的消息。 名字怪好听的。 “顾时年,人长得怎么样?”钟玉芝觉得自己问得可能突兀一些,又回了一句:“还有人品?” “小伙子长得精神,前年,他回家探亲,还管我叫钟爷爷呢。” “顾家小子长得是真好,眉眼像她妈,她妈妈当时是队里的一枝花,身材像他爸,大高个儿,大长腿。对了,听说,在全军的大比武中,人家还得了冠军。”钟老爷子提到顾时年,一时没搂住, 多说了几句。 确实,顾家小子是院里的骄傲。 年纪轻轻就是团级军官了,前途真的不可限量。 钟玉芝眼里的光时艳而媚,最后一片满园的春色,在钟老爷子说完的时候,迅速敛下眉睫,掩住那一团兴奋。 站起身, 钟玉芝直接转身就走了,一句招呼也没有打。 踩着高跟鞋咯哒咯哒咯哒的就走了。 钟老太太追出来,想留钟玉芝吃饭的时候,人已经骑着自行车走了。 此时的钟娇,已经向村长姜援朝开了介绍信,说是这几天有急事去一趟京城。 实际上,她就要去找钟玉芝。 第204章 那不是钟家老宅吗? 拿了介绍信回地窝子, 金小川一行人已经做好了饭,她和金小川商量过了,金小川是女生的事情可以告诉这几个朋友,其它人就不能说了。 以后,大家相处起来也方便。 金小川已经同意了,而且还给她妈金寡妇发出去了一封信,说让金寡妇来一趟,在信里钟娇没让金小川说,万一信被人给拆开了呢。 这样金寡妇一时之间也没法子处理,虽然金家的那些也被报了支边,但是别人第一时间知道了也不好,让金寡妇一时之间没法子应对。 “今天大家可以喝一杯。”钟娇出来吃饭的时候,从空间提了一瓶酒出来,包装什么的,全给撕掉了。 方浩兴奋的搓了搓手, 孟泽城也是激动的屁股一直在板凳上蹭啊蹭。 苏丽君如小鸡啄般,点头,喝点酒,可以壮胆子。 金小川羞得脸蛋通红通红的,低着头,一直不说话。 钟娇拿出一套小酒杯,一人给倒了一杯,然后把酒杯举起来,小脸保持严肃道:“今天,我给大家说一件重要的事情。” ‘希望大家能够保密。” 桌上的四人齐齐点头,一脸好奇的看着钟娇:难道是从哪里弄到好吃了的,不能对外说? 嘴角都不觉有哈喇子流了出来。 看着除了金小川之外,一副流口水的模样,钟娇拍了拍脑门,养出一群吃货。 唉,没得办法。 咳咳咳, 钟娇清清嗓子,无视几人求吃若渴的眼神儿,直接抛重点:“金小川是女生。” 方浩噗嗤一声笑了:“她哪里像女生了?吃饭吃得比猪都多都快!” 桌子下, 金小川忍不住,伸脚狠狠踢了方浩一脚:“你才是猪!” 孟泽城也笑了,笑得前仰后合,最后一拍双手,问: “钟知青,金知青动一回手术,是变白了一点,但也不能否认她比任何都像男人的特征。比如能干,能挖土,能背土,还能骂人,还能怼人,还能放屁拉屎……屁比谁放得都响。” 金小川气得眼泪都飙出来了,只是孟泽城说的是事实,她无法否认。 她能说是故意的吗。 她说了,屁响的才是响当当的男人,别放个屁抠抠索索的像个娘儿们。 苏丽君则是审视的看了眼自己旁边的金小川,下意识的瞄向了不该瞄向的地方,随后,脸红,迅速扭过脸,然后认真的问钟娇:“钟知青,这种事不能开玩笑。” 以前他们几个凑在一块,不是笑话就是玩笑。 “真的不是玩笑。”钟娇严肃的抬手戳下苏丽君的胳膊,认真的道:“你们也知道金小川家里有一个寡母。” “如果金小川不是儿子,金小川爷奶,还有大伯娘一家就把金小川和她娘赶出那处院子。” “到时,她母子二人连个住的地方都没有。” “所以,金小川她妈为了保住那座院子,为了给二人有一个住的地方,自己生的孩子,自己剪的脐带,生下来就硬生生说金小川是男生。” “而且把小川一直当男生养。” “我带金小川去医院,是做想想小川思想工作,是怕她有负担。”钟娇把所说的话都说完了,只是金小川动手术的事情没有说。 这事关一个女生的尊严,也是一个病人的隐私。 说完,所有人都沉默了。 好久,大家都没有说话。 苏丽君想了想,大胆的伸手握住了金小川的手:“加油,力争上游。” 钟娇:“……” 方浩和孟泽城相视一眼,然后自动把板凳挪得离金小川远了一点,小声咕噜道:“可惜,少了一个骂脏话的人。” 金小川伸了伸拳头,方浩说话真想让她揍人。 孟泽城则是笑着说:“恭喜,女生队伍扩大。”以前,他们一伙是三男两女。 现在是三女两男, 看来以后重活儿都是他们男生的了。 唉,都是命啊! 谁让人家是女生呢。 “这个秘密只限于咱们几个知道,其它人一律不能说,这事儿说不说,得等金婶子再定。”钟娇再次强调了这件事的重点,不能往外说,不能往外说。 几人异口同声:“保证不往外说。” 看着说完了第一件事, 钟娇又接着说第二件事:“我有事,要去京城一趟,这几天你们饭自己解决,我屋里有吃的,你们拿着吃。帮我看着门就行。” 金小川一听,赶紧道:“我跟你一块去,有个照应。” “别,我自己能照应好自己。”钟娇这次去找钟玉芝是为了报仇,并不是游山玩水,以钟玉芝歹毒的性格,对自己的朋友只会下死手。 她不能让任何人有危险。 况且,自己有空间更方便,多加了一个人才是妨碍自己。 “行了,金姑娘,你可别拖钟知青后腿,钟知青力气大无边,哪能需要你一个柔弱的小姑娘照应?”方浩感觉钟知青懂医又能干活,还有力气。 几乎都是钟知青在照顾他们。 他们哪里有脸能照应得了钟知青,不给拖后腿就是最好的照应了。 金小川脸红了,低下头,扁着嘴。 虽然金小川承认方浩说得对,她去了只能给钟知青拖后腿,但是,她真的只想帮一下钟知青而已,唉,既然拖后腿就别去了。 苏丽君也道:“钟知青肯定有事,小川等回来,让钟知青请咱们吃京城好吃的。” “嗯。”金小川拧着鼻音点点头。 孟泽成想了想说:“我堂哥在京城派出所,用不用给你介绍一下,到时,也有个应急。”他觉得这个事情靠谱。 “必须告诉堂哥。”苏丽君兴奋的眼睛跃跃欲试,她刚才怎么把这茬子给忘了。 如果顾同志不能和钟知青在一起,她介绍一下那个表哥也不错。 那个表哥可比孟表哥强太多了。 孟泽城说干就干,直接掏出衣服口袋上别着的笔,给钟娇写了一个地址。 钟娇想了想,把纸条接了过来,嗯,有这个估计也方便一些,不过,她尽量不会动用这个关系。 方浩一听这个急眼了, “不行,我也给一个地址。”说完,他掏出笔也刷刷写了下来,然后把纸条递给了钟娇:“钟知青,我姨妈是招待所的主任,这个,你可以用,反正你要住宿,而且那个招待所后面听说有个锦玉胡同。” 钟娇心思微微一动。 钟玉芝家的老宅,不就是锦玉胡同吉祥四合院吗? 第205章 她去哪儿了? 钟娇想了想,接过了一番赤忱的方浩的纸条。 虽然她轻易不会去叨扰人家,但是她会住这个招待所,这样离钟玉芝也近一些,方便出去活动。 孟泽城堂哥地址,和这个招待所地址,钟娇都收好了。 后天,钟娇就准备出发。 “你们在这里好好的,别惹事,有事去找村长。”钟娇知道这几人只要自己不在身边,个个都想称大王,少给她惹事。 后天早上, 钟娇提着一件包袱就坐上了张老汉的牛板车,车子骨碌碌的驶向了县城,板车上坐着的也是村里的人。 人们现在对钟娇可敬怕了,几乎没人明面上敢惹钟娇。 到了县城,张老汉待所有人都下车后,拦下了钟娇:“闺女,来,大爷送你去车站。”县城有一个过路的车站,去南方也方便。 钟娇本来想骑自行车去,这样快又省。 但张大爷很执拗,她只能道:“大爷,我有一个朋友在这个县城,我先去找他汇合一下,然后我们一起去京城,您老就别送了,好好休息一会儿。” 说完,从包里拿出两个肉包子就塞进张老汉怀中。 然后,她一溜烟的蹿了。 张老汉看着怀中的包子,直拍额头,他怎么反应这么快,这包子说到怀里就到怀里了,他都想好了,以后再也不拿这闺女的一针一线了,这又吃了这闺女的两个包子,真是,唉。 这闺女! 钟娇转弯后,把包袱往空间里一扔,然后扔着自行车,嗖嗖的就去了车站。 进了车站把自行车往身后一扔,然后就走向了车站。 她买的那张车票的绿皮火车还没有驶进站,她在等着。 突然, 一声长笛音响起, 一趟北上的绿皮火车进站了,车站员拿着旗子在车站边指挥着靠站,停站,再然后,钟娇就看到一辆绿皮火车缓缓停了下来。 接着, 车厢门打开, 北上的人们渐渐下了车,有的人捂着鼻子,有的人皱着眉头,有的人眼中尽是嫌弃…… 钟娇看了眼很快挤成一片的人群,眨了眨眼。 你要允许世界上任何事情发生。 这才是一个千奇百怪的世界。 钟娇发现上车的人潮已经涌来,她不再思索,刚要登上火车的时候,空间里的小火鸟叽叽喳喳的叫唤起来: “主人,不能上车!” “主人,不能上车!” “主人,不能上车!” 钟娇愣了一瞬,吓了跳,身子侧了侧,让身后与身旁的人上了车,而她站在车厢门前,不远的地上面,咬着牙,用意识问: “为什么?” 一张火车票,说不要就不要了,不知道一张火车票老贵了。 再说,这不是浪费钱嘛, 她讨厌浪费钱,也讨厌浪费粮食的行为。 如果不给自己一个合适的理由,她非得让小火鸟失宠不可,以后空间的管家让小苍龙来当。 小火鸟不知为何感觉全身的鸟毛凉嗖嗖的。 自己是一只凤凰不假, 但禁不住别人对它的妒忌与嫉妒啊! “主人,你找的人可能就在新省,而且还在伊县,也许你们有机会就会碰面。” 钟娇怔了下,浑身打了一个激灵, 想到小火鸟之前说的, 有缘就会和钟玉芝见面, 难道,千回百恩,钟玉芝来了伊县? 她下意识回头,在人潮之中望去,一色的蓝色上衣,还有花衬衣,大多是这两种颜色,还有许多人已经被大包袱淹没了…… 这也没法子找啊! “你确定?”钟娇一边继续搜寻人潮之中的有可能出现的钟玉芝。 她对钟玉芝的印象很深,一眼就能从人群之中认出来。 不知道这世,钟玉芝的本体和前世的钟玉芝是不是七八分像,她和原主就有七八分像,尤其是当她喝了灵泉水之后,她的身体得到净化,原主面相更接近前世的自己模样了。 小火鸟点点头:“当然,我可是一只货真价实的凤凰啊!” 空间有提示。 “她在哪儿?”钟娇迫切的想知道现在钟玉芝,准备去哪儿。 “车站人群之中。” 钟娇深深的嘬了口牙花,人群都被大小包袱给淹没了,她怎么找,怎么看到? 这不是为难人吗。 “东南西北给个方向?”钟娇觉得给了方向,大致,她也能找一找。 “这个空间真的不知道。” 钟娇学了一句台词:“其实,你可以知道。” 小火鸟扑愣下翅膀飞起来,呼扇了两下:“这个,火火是真不知道!” 小火鸟想了想:“主人,你不用去刻意去找,你只要在伊县,你们就会碰面。”它也不想说,这本书不知道哪里出了bug, 一不小心,就把钟玉芝那魂都搜吧过来了。 这个倒霉的主人。 反正,必备杀技主人也有,它倒不用担心主人被反杀。 钟娇松了口气,低头看了眼手中的火车票,直接来到了售票窗口,把刚才的车票给退了,她吸了口气,再返回车站。 开往京城的绿皮火车已经发动了。 刚才从绿皮火车上下来的人已经走得差不多了,也没什么人了。 她一眼望去,没有像是钟玉芝的人。 前世,她印象里的钟玉芝,大眼睛,小塌鼻子,倒是垫了又垫的,在阳光那假体都能反光。 下巴也垫得跟个锥子似的。 你说,她爷爷长得挺帅一老头儿,怎么能生出这么丑的钟玉芝出来。 何况,她爸长得也好,她长得也好。 真是基因突变。 啧啧啧,人丑真的不能怪爹妈。 看到没人了,钟娇只能返回到县城,她先去供销社,然后去国营饭店吃饭,要了一份羊肉抓饭,还要了一烧包子。 正吃饭的时候, 公社里的秦干事来了,他一眼就看到了正在吃饭的钟娇,他眼睛一亮,拽拽衣襟,昂起头,来到钟娇身边, “钟知青,我们又见面了。” “嗯,你好,秦干事。”钟娇点点头,算是打过了招呼,然后继续吃饭。 秦干部看着米饭里流着油的羊肋条骨,狠狠的咽了口唾沫。 家里已经催婚了,给他介绍了好几个姑娘。 可惜,他都觉得不如钟娇好看。 他还想再试试, 隔三差五的就来饭店吃一顿拉条子,没想到挺巧还遇上了。 “钟知青,我可以坐这里吗?”秦干部觉得家世底子好的人家,才能养出这么一个水灵的姑娘,他那颗蠢蠢欲动的心再次蠢蠢欲动起来。 “哦,秦干事,我身后有位置,对面也有位置,我们可能不太方便。”钟娇一边扔了一块啃过的骨头,一边擦擦用,继续扒拉米饭。 翠花正好过来,给钟娇隔壁桌儿送饭,一看秦干部又在一边磨叽,赶紧道:“同志让让,小心烫!” 秦干部一个激灵,赶紧侧了身,躲到一边去了。 翠花送完饭,趁着秦干事没时间坐过来,一屁股坐在钟娇对面:“姑娘,怎么样?再加一点吗?” 钟娇看着翠花笑盈盈的样子,头疼。 每次来,都说有年轻后生要介绍,她都逃得紧。 “对了,姑娘,上次,你给我的画像,我看到有一个你长得很像,刚刚吃完饭走了。” 钟娇的心可耻的被打动了,她赶紧咽了嘴里的抓饭,问: “她去哪儿了?” 第206章 还有相熟的人吗? “不知道,另一个穿着不错的姑娘和她一起来着,吃的饭,挑三拣四的,还说不吃皮牙子,事儿真多,刺儿多。”翠花撇着嘴,小声的和钟娇嘀咕着。 钟娇深以为然,嗯,前世的钟玉芝就不喜欢吃洋葱。 呵呵,如果没错, 翠花嘴中的就是钟玉芝, 只是钟玉芝在这个小县城竟然还有熟人。 看来,她还得去钟玉曼那里去打探下去。 想罢, 钟娇迅速吃饭, 翠花是完全阻挡着秦干部那时不时瞄过来的视线。 看着秦干部一副不死心的模样,她小声对着钟娇说:“看看,那个小分油头的男人,别理他,他小气得不得了,相亲十回了。” ‘每回都是请人家吃拉条子,还借机上茅房,一毛不拔。” 噗嗤一声, 钟娇笑了。 这样的男人在后世到处都是,她不稀奇,可是发生在秦干事身上,她感觉微微有点奇怪,毕竟秦干部看着像个体面人,没想到还能干这样不体面的事情。 让相亲对象出钱,多么跌份,竟然能干得出这样的事情来? 这估计跟原生家庭有一定的关系。 当个笑话听听就行。 还相亲十来回,也真是挺能坚持的。 “对了,我看那秦干事,对你不安好心,你少心软,听到没。”翠花耳提面命的盯着钟娇,低声嘱咐着,像操不完心的老妈子。 钟娇有瞬间的感动。 “行,我知道了姐。”她喊的最后一个字,有点撒娇的意味。 翠花听着满意极了,她伸手戳了戳钟娇的头,扭头瞪了秦干事一眼,然后才起身,回到内厨里,准备其它客人的饭菜。 钟娇吃完饭,带走了让翠花提前准备好的马肠,四份拉条子,四份抓饭,还有几十个烤包子,然后才满意的背着一堆吃食走了。 走出饭店,没人的地方,她就把东西收进空间。 回到牛板车上,发现还没有人来,只是张老汉在抽闷焰,她坐上板车,问: “张大爷,你刚才在这里呆着的时候,有没有看到过这样一个人。” 她把钟玉芝的画像拿了出来。 她想多问问钟玉芝的方向,有没有可能从这个方向出来,去苏克公社的方向。 张老汉拿过画像,仔细的观察画中的人,看完,摇摇头:“没见过。”他以前做过侦察兵,人只要见过,他就能记住。 他真没有见过这人。 “不过,闺女,以后,大爷会给你留意。”张大爷指着画像。 “没事,谢谢大爷,不用刻意找。”钟娇赶紧摆手,大爷这么大岁数了,就别折腾了,这个不是靠缘分嘛,那就慢慢找。 早晚得让自己遇到,弄死她。 钟娇如是想着,眯着眼,坐在板车上坐着等其它人上车,然后一起回大沙子村。 下午三点左右的时候,人也渐渐齐了。 张老汉挥着牛鞭哒哒哒的朝着大沙子村走去。 晚上, 钟娇一回来,其它人都吸了口气,尤其是金小川的嘴最快:“你火车票丢了,咋又回来了?” 钟娇伸手一戳她额头:“你就能盼着我点好,这张乌鸦嘴。” 方浩没多嘴, 孟泽城也选择闭嘴。 苏丽君一把拽住钟娇,小声的问:“你没事吧?是不是姨妈巾忘带了?” 钟娇:“……” 这都哪儿跟哪儿了。 清清嗓子,钟娇认真的说: “我打了一个电话,那边没事,我就不用去京城了,票也退了,大家不用操心了。” “还有,我买了几份吃的,大家一起吃。”她把四份拉条子拿了出来。 又配了一份烤包子。 瞬间, 所有人的目光全跑到了拉条子与烤包子上面,没人再问钟娇回来的事情,也没人再关心火车票退了多少钱? 钟娇:“……” 全是一群吃货队友。 吃完饭, 大家收拾完,打着饱嗝离开了钟娇的地窝子。 八点以后, 大家基本都睡了的时候, 钟娇起身,朝着村外摸去, 来到村外,她直接从空间弄出一辆越野车来开。 没想到汽车的呼啸声,还是惊动了一群正在夜间觅食的野狼们。 嗷嗷嗷! 嗷嗷嗷! 几声狼嚎声响起来的时候,钟娇握着方向盘的手都抖了下。 特么的有狼啊, 大晚上的,怪不得人们不能单独出门,群体出门也是慎之又慎的。 自己一个人,简直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不过,她不怕,她有作弊神器。 唔唔唔! 车子油门踩到最大,她一路狂飙,一个小时后,就飙到了羊克公社下面的羊克村。 巡逻队发现前,钟娇就把车子收进了空间。 而且她也成功的甩掉了野狼群,她抹了把脑门的冷汗,特娘的,这大晚上的出行,还得看看有没有野狼。 有车都危险。 万一把轱辘抓破了,自己岂不是要完蛋。 还有最后的保障是空间。 妈耶! 来到羊棚子里, 她小心的敲了敲门,钟玉曼很警惕,也很小心,“谁?” “钟娇。” 门打开了,钟玉曼赶紧把钟娇迎进了棚子里,以前那样的断断续续的咳嗽声没有了,取而代之的是一道温润的声音:“钟娇同志,谢谢你。” 钟玉曼看了眼丈夫,已能从草堆上坐起来了,她也感激的看着钟娇说:“要不是你救了他,我们都得死。” 钟玉曼想要下跪。 这回, 钟娇机灵了,赶紧伸手迅速扶住钟玉曼:“你再跪,我就不给你们治了。” 钟玉曼愣了下,只能借着钟娇的力爬起来,讪讪的笑了笑:“行,不跪了。” 她知道钟娇不想让她们下跪。 “来,我看看。”钟娇示意钟玉曼男人伸出手。 扣上脉搏。 钟娇仔细号脉,号完,又号另外一只手,然后才道:“咳嗽是止住了,不过,还得将养,到冷了别冻着,最好再喝一个疗程的药。” 男人刚想要制止,不想再喝药了。 钟玉曼迅速开口,拦下了男人的话:“钟知青,多少钱,都治。”扭头,她瞪了眼那男人:“你死了,我单独活着有什么意思?” “要死一起死,要活一起活。” 钟玉曼坚定决绝的语气,让钟娇愣了下,心中暗叹,好一个刚烈专一的女子。 “这是另外一瓶药,第一瓶按时喝,这瓶同样按时喝,喝完,你男人的病就好得差不多了。” “好。”钟玉曼想了想,扭头,去扯自己的衣领子,衣领子扯破了。 她手中赫然出一个绿色的小葫芦。 水光盈盈,色泽鲜绿,非常好看。 钟玉曼迫不及待的塞给钟娇:“钟知青,这是药钱。” 钟娇欲推回去。 钟玉曼立刻起身,坚定的说:“钟知青,你我萍水相逢,你救我们性命,多少东西都不来一条命,这只是药钱,不值一提。” 这些东西根本就值钱。 只不过,自己凭着念想,带了出来而已。 “好,我收着,不过,我想问问你,钟玉芝本地还有相熟的人吗?”钟娇收了玉葫芦。,掌心微微攥了下,玉葫芦冰冰凉凉的,是一块上等的好玉。 第207章 我向你打听一个人 钟玉曼摇摇头,面容深沉起来,她又思索了一会儿,还是摇摇头说:“这些年没有听说过,钟玉芝和这边的人有关系。” “我们家在这里也没有朋友。” 钟家的关系只集在京城,和大院,其它地方不太行。 “对了,你再介绍一下,钟家人的人口关系,我感觉兴趣。”钟娇直言不讳,她想了打听到钟玉芝现在到底在哪儿。 在伊县哪个犄角旮旯的藏着,像一只毒蛇,随时对自己发起反扑。 “钟家表面上有两个儿子,两个女儿。” “实际是两个儿子,三个女儿。” “小女儿钟玉芝以前过继给了舅舅家,后来舅舅家出事,我妈心疼钟玉芝,就又把人接了家来,姓也改了。” “大儿子叫钟为民,大儿媳叫方敏,他们有一个儿子叫钟擎。”钟玉曼说起来,语气淡淡的,并没有什么血脉亲情。 就像在说外人家里的事情。 “听说钟擎不错,年纪轻轻,就已经是师长了,听说就在伊县附近,但我和他们都断绝关系了,我不会连累任何人。” 钟娇此时看着钟玉曼,更多的是钦佩。 “二儿子叫钟清修,喜欢医学,从小跟着傅家学医,医术卓绝。” “不过,钟清修最后被好友背叛,被人送到乡下。” “钟清修妻子温淑仪挺着肚子找人,结果在外地生了个孩子,还留给一个护士代养,后来钟家人找到那个孩子,把那个孩子接回了钟家,一直由老太太亲自抚养。” 钟玉曼说着的时候,再坚强的人也流了泪。 她可怜的二哥一家啊! 怎么就那么倒霉。 只留下了一个孩子。 “叫什么?”钟娇比较关心的是这个问题。 “钟菲菲。” 钟娇呵呵了两声,看来,这接人的人多关就是钟菲菲了,这钟菲菲看来与钟玉芝关系不错。 “我听说钟菲菲现在下乡了,就在县医院当护士。”钟娇也把自己知道的情况告诉了钟玉曼。 钟玉曼一听,没有什么特别意外的表情:“没想到钟清修生了这么一个混账的孩子,怎么能跟钟玉芝一起呢,能学到什么好?” 她气得牙根直痒痒。 本来,钟菲菲就让老太太养废了,不但人自私刻薄,还很嚣张,就是狠辣,想要的东西,得不到得毁了。 想当初,她有一盘开的正好的牡丹,钟菲菲看上了,非想要。 自己不给, 钟菲菲那天晚上,就拿剪子给自己剪烂了。 她对钟菲菲没什么好感。 钟娇对于钟玉曼咬牙切齿的反应,倒没有什么奇怪的,她只觉得钟玉曼好像和钟家有一种疏远与陌生的关系。 她叹了口气, 至亲至近的亲人,也许伤害你最深的人。 现在,她大约知道了钟玉芝的位置,那就好办了,她现在真的有点迫不及待的想去县城医院找一找钟玉芝的下落。 但现在,太晚了, 路上还可能遇到狼, 算了, 明天再去也不迟。 “钟玉芝,这个贱人,我恨不能扒了她的皮!”钟玉曼恨恨的咬着牙,双手攥起来的拳头,都在隐隐颤抖。 钟娇看着钟玉曼,认真的伸出手:“正好,我也恨不能扒了她的皮。” 她不会对钟玉芝手软。 杀过一次就再杀一次,直到杀绝为止。 钟玉曼并不意外,她看了眼钟娇那一只玉嫩玉嫩的小手,有些自惭的垂下头,把手在衣襟上蹭了又蹭,都没有伸出来。 而是钟娇凑过来,扯过她的手,二人交握在一起。 像是一种无声的默契,弄死钟玉芝那个贱人! 钟玉曼男人看着两个女人之间的默契,默默的叹了口气,他把自己脸划了,最好这样能让钟玉芝死了心。 他不想再给玉曼再带来麻烦了。 钟娇打听到有用的消息,没有再待,而是直接回了大沙子村。 回了地窝子, 她就把玉葫芦往空间一扔,结果,玉葫芦正好砸到小火鸟的头上,它哎哟哟的叫着。 低头,就伸爪子把玉葫芦一踩,“这是什么狗屁的玩意儿。” 踩了几下,有些咯爪子。 腾开爪子,小火鸟抬爪子准备再踩的时候,突然看到了这个玉葫芦,一下子惊讶了。 “主人,主人!” 钟娇把地窝子门别好,然后嗖的一下子闪进了空间。 看了眼小火鸟正发呆的看着玉葫芦,啧啧啧道;”没见过世面,一个玉葫芦而已。” “不不不,主人,这不是一只普通的玉葫芦。” 钟娇挑挑眉,不以为意:“值几个钱?” 小火鸟拍拍翅膀,想了想说:“这个是无价之宝,真的,无价之宝,它不同于其它的宝贝。其它的宝贝就是年代久一点儿而已,质量不错而已。” “这个有什么玄关与讲究?”钟娇直接去泡了温泉,累了,泡泡温泉解乏。 “这个玉葫芦是一个空间,可以装好多东西,对于普通人来说,可是难得一见的宝贝,不过,你得滴血认主,不滴血认主的话,开启不了它的空间功能。”小火鸟认真的说着: “这是上古的时候,一块青玉石,非常难得。” 钟娇哦了一声,就没有了下文。 她暂时不想滴血,自己又不缺空间。 “主人,主人,你得开启它,不然,万一被别人整走了,不是麻烦吗?”小火鸟想让主人留下这个宝贝,利于升级哦。 ‘行了,我知道了。” 没想到钟玉曼给了她一个这么大的宝贝。 嗯,以后自己多关照一下钟玉曼夫妻就行了。 第二天早上, 钟娇没有去上工,因为自己开了介绍信,也没有用完,她也不想销了,正好去县城会一会钟玉芝去。 只消一眼,她就能确定自己能认出钟玉芝来。 这次,她没有坐张老汉的板车,直接走了一条小路,开上绿色的吉普车,就朝着县城而去,半个小时,她就畅通无阻的来到了县城,她直奔院长办公室。 院长惊喜的看着从天而降的钟娇,激动的大门牙差一点乐飞了。 “钟知青,你……” 他没有通知县里有重大的手术啊! 一拍大腿,没有不能说一个啊! 他赶紧转转眼珠,然后绕过办公桌,来到钟娇近前,笑呵呵着:“钟知青,你刚刚了解我们这里有一台骨折手术,你给我们看看,这儿的医生正好请了病假,就差你下凡了。” 钟娇笑笑,这个院长真是人来精啊。 “院长,这个可以有。不过,我想向你打听一个人。” 第208章 令人没有想到的是 “谁?”院长的脑门冷涔涔的,看着钟知青一副严肃的模样,恐怕是有什么重要的事情。 院长的心提了又提。 今天,看钟知青的心情,能不能动手术啊! 院长的手里捏了一把汗,不知道钟知青今天是为哪出,别影响手术就行。 “钟菲菲昨天是不是请假了?”昨天,如果钟菲菲去接的钟玉芝,那么,那天早上,钟菲菲一定早早的请了假去了火车站。 她要核实一下这个消息。 钟玉曼倒不至于骗她, 但,她必须核实,她不想随时处于被动防御钟玉芝的位置,那样的感觉太难受。 她喜欢主动主击,像深夜潜伏的猎豹一样,直接出击,将敌人直接拍死或咬死。 留敌人一直蹦跶,是嫌自己命长吗! 院长一听钟娇提起钟菲菲,赶紧安抚道:“钟知青,别跟一个小姑娘见识,这姑娘不懂事,咱不理她。” 那个姑娘一眼就不招人待见。 第二眼,就想让人轰走。 第三眼,他不想再看。 嚣张又跋扈。 有钱人家养出来的废孩子,不懂规矩,也不懂如何与人相处。 “我就是想问问钟菲菲昨天有没有请假?”钟娇看着院长想的扯了八百里远,就有些头疼,她准备走了,直接去问护士站不香吗? 她怎么刚才想不开,直接来问院长? 钟娇转身就走。 院长怕钟娇生气,赶紧拦下她:“哎哎,钟知青,你等等我,我去找人问问,你等我一下。” 院长抹着脑门的冷汗跑了。 一个比一个脾气大。 不过,看在小祖宗下午还要动刀子的份上,他还是好好的供着吧,他还要一切服务到位。 护士站。 院长看了眼护士长,背着手,稳稳的踱住步子,昂起脑袋,板着脸问:“钟菲菲昨天有没有请假?” 护士长看了眼请假表,摇了摇头:“没有请。” 院长皱了眉,沉着脸,指着桌上的请假表,敲了敲桌子:“别整天只盯着一张纸,一张表看,没鸟用,赶紧去看看,有没有人混水摸鱼,不请假出去玩。” 护士长一听,心头突突的跳了跳,然后内心里把钟菲菲骂了一个狗血喷头:狗日的新来的小姑娘,懂不懂规矩,不请假就出去乱蹿,这不是给她找事吗? 她一个护士长容易吗? 天天被院长提溜。 “院长您等一下,我马上落实。”护士长转身就去了问当天早上值班的护士。 问完后, 护士长迅速跑了回来,不好意思道:“钟菲莫和别人倒了班,我不知道。” “是上午倒的班?”院长问。 “不是,钟菲菲倒了一天的班,她昨天一天没上班,都是别人替的,她是准备再还回来的。”护士小声的汇报着,时不时抬头瞄一眼院长,观察下院长的神色,然后准备接下来的台词。 以前院长从不过问这样的小事。 这都属于鸡毛蒜皮了,这还是院长说的,他都管了,还让她们干什么? 现在,又换一种说法了。 真是, 领导的心思真难猜。 “我知道了。”院长得到了想要的答案,又满脸蕴气的看着护士长道:“人命无小事,以后观察着大家的排班,别老是跳班,出了责任谁负?” 护士长赶紧唯诺点头:“我知道了。” 院长走了, 走的时候又是踱着步子走的,直到拐了弯,前后没人的时候,他抹了抹脑门的汗,踮着一双老脚,迅速朝着自己的办公室直接噌噌蹿去了。 不能让小祖宗等太长时间。 院长的办公室门开着,钟娇坐在木质的硬邦邦的椅子上,欣赏着院长墙上挂着一幅字。 天道酬勤。 呵,后世也挂这个。 院长推门进来,脚步放慢了,也放轻了,指指墙上的几个字:“我瞎写的,不行不行。” 钟娇笑了笑,微仰着头,看着墙上的毛笔字,伸出大拇指赞美道: “苍劲有力,虎虎生威,绝对是行家。” 院长脸上露出一种难得的笑容,被小祖宗肯定是一件光荣的事情。 下意识的,院长把身子挺了挺,感觉腰板今天格外有力,脖子都不塌塌了。 端正坐好,身姿板直,像一个骄傲的小老头儿。 他笑咪咪的道:“钟知青,钟菲菲昨天一天,和两个护士倒班了,没请假。” 钟娇一副果然如此的神情,看来,这钟菲菲真的是去接钟玉芝了。 那她们会在哪里呢? 前两天,她知道钟菲菲在集体宿舍。 “钟菲菲现在住哪儿?” ‘应该是上次安排的宿舍。”院长的手心又开始蹿汗,这小祖宗说话大喘气,怎么不一次性问完。 现在,他去哪儿问啊! “行了,我知道,我去瞅瞅去,对了,什么时候做手术,我提前做好准备,病历我一会儿来看。” ‘上午十点。病历一会儿我让人放我办公室,你过来看。”院长的态度端正又热情,服务也周到。 钟娇真是佩服。 她来到了钟菲菲的集体宿舍前,伸手敲门。 笃笃笃。 敲了几下, 有人推开了集体宿舍的门,正好有人认识她,看着钟娇,也不迷糊了,失声微呼:“钟医生,是你啊,赶紧进来。” 她们早就听说过钟医生的名声,手术相当厉害,那院长恨不得把天上的牛给吹下来,不对,把天上的大象给吹下来。 “嗯。”钟娇面对小护士的热情邀请,就进了屋子。 扫了圈儿,她没有发现钟菲菲。 她目光盯在几张空床上。 这时,自作聪明的小护士,赶紧摸摸头皮道:“听院长说,钟医生你会随时过来动一些重大手术,以后,能不能带上我?” “可以啊。” 小护士看了眼钟娇还在盯着宿舍里的空床,一个一个的介绍: “她们倒床了,今天回家了,钟菲菲昨天倒班了,今天上班,不过,我今天在护士站没见到她,不知道她去哪儿了?” 呵,看来钟菲菲真的混水摸鱼去了。 钟娇在医院溜溜达达的一圈儿,也没有看到钟菲菲的身影。 差半个小时就十点的时候,钟娇在院长办公室看了眼病历,了熟于心后,便提前去了消过毒室,全身消毒后,她进了手术间, 令人没有想到的是—— 在手术间里,她居然看到了钟菲菲! 第209章 倒是有了一个主意 当钟菲菲看到走进手术室,换好消毒服的钟娇那一刻起,眼里的妒火不由自主的燃烧了起来。 她不明白, 明明一个支边的知青,天天挖渠挖土挖沙子,风吹日晒的, 怎么还没有把脸晒抽巴了, 也没有把脸晒皴巴了。 这小脸跟水中刚出来的芙蓉似的,又嫩又水灵,凭什么,这个下乡的人能成这样? 自己下乡好歹是医院,不需要风吹日晒, 哼! 她毫不掩饰的瞪了钟娇的方向一眼。 钟娇耳聪目明的,当然也感受到了钟菲菲那一种恶心的目光,钟娇淡定把口罩往上拉了拉,又看看露在口罩外留着一双眼睛的钟菲菲。 这小眼睛,可真小,还真毒, 和刘春菊一家那双眼睛一拼, 小且毒。 看着钟菲菲眼角处,那露出来的几颗雀斑小点,钟娇内心呵呵了两声。 果然,天下的坏人长得都是一样的。 刘春菊脸上就有雀斑,而且眼睛也小。 钟大强的眼睛当然不会大。 还有刘春英那一双小眼睛也小,而且脸上也有几个雀斑,不过在南城的两姐妹会保养,天天擦雪膏, 倒也不是显得多丑。 不过,现在都丑了,没雪花膏擦了,这里的天气又恶劣。 钟菲菲似乎是感觉到了钟娇眼中回击过来的嘲讽视线,恼了,啪的将手术盘一扔,砰一声,手术刀就跳弹起来,从手术盘里跳落到地上。 咣啷一声, 又响又脆。 钟娇眯眯眼睛,示意其它护士道:“把东西重新拿去消毒。” 有的护士不敢得罪家世好的钟菲菲,也不愿意院长眼前的红人钟娇,所以就站着没有动,而有个小护士则是迅速弯身上前把地上的手术刀捡了起来,迅速去消毒。 一切安静下来。 钟娇看了眼手术室叉腰瞪眼睛的钟菲菲,只是淡淡的扫了眼,一只臭虫而已,先做手术,病人的手术是一分钟不能耽搁。 手术室亮了起来。 大家都配合顺利的来到了手术床前。 另外一名医生也早早的消了毒,没敢过来掺和钟娇和钟菲菲之间的暗之明枪。 手术开始, 钟娇主动,滋滋,用手术刀直接把病人的腿骨切开,从断裂的骨头处取出碎骨,然后进行断骨重接。 接着, 她用钢钉把伤者的韧带连接起来,再迅速的进行缝合。 钟菲菲一动不动。 她真的吃惊钟娇竟然有如此逆天的医术,不禁都发了呆。 直到钟娇进行利索的缝合,而且只缝了两针,针法利索,极为讲究,连刚才的医生都为之赞叹。 手术结束,只用半个小时,就完成了一台有些难度的小手术。 难度主要是来挑碎骨,不挑出来影响身体健康。 做完手术, 钟菲菲眼瞅着钟娇走出手术室,她盯着钟娇恶狠狠道:“我是不会把顾哥哥让给你的。”她绝不能让钟娇把顾哥哥抢走。 钟娇擦了擦手,扔掉手套,轻蔑的看了眼钟菲菲:“这个,你说了不算。” 长得丑,想得还挺美。 钟菲非气得跺脚,她不会让钟娇好过的。 她要去找小姑姑赵玉芝帮忙。 钟娇推开了手术室的门,告诉家属手术很成功。 半个小时后, 病人病情稳定,钟娇便离开了手术室,由另外一名医生帮忙把人推进了普通病房。 钟娇去找院长, 院长刚刚听说钟娇做完了手术,而且非常成功,时间也短。医术一如既往的给了他惊喜,他真是太高兴了。 如果办公室有供台,他真想让钟娇坐上去,当祖宗供着。 “院长,做手术需要安静,以后我做手术的时候,希望钟菲菲不要在场。”钟娇答应了院长,也要为病患负责,就不能让钟菲菲来捣乱。 “还有,她这次敢摔处理好的手术盘,下次,就可能摔病人,我们是救死扶伤的医院,不是天天喊打喊闹的精神病院。” 钟娇说完,转身就离开了办公室。 院长怔了瞬,回过味来了,迅速想撵钟娇,但是没撵上。 他气得胡子都翘起来,这个钟菲菲真是惹事生非,把自己想供起来的小祖宗得罪了,真是太不像话了。 他直接来到护士站,找到护士长:“以后,钟菲菲不许出现在手术台上。” 护士长一听愣了一下,马上明白:“院长,我马上就安排。” 这个钟菲菲又惹了什么乱子,看看院长气得。 护士长心想,一会儿见到钟菲菲得好好批评她一下,别成天作幺蛾子,给她裹乱,还一天嫌院长批评好这个护士长不够~! 钟菲菲起身,来到医院后边的一处家属院。 是, 昨天钟玉芝临时租过来的,正好看到了,于是就租了下来,这样与钟菲菲二人也方便,钟菲菲也正好搬了过来。 姑侄二人住在了一起。 “小姑姑,我被欺负了。” 钟菲菲推开院子门,就朝着院里正在跳一种舞蹈的钟玉芝喊着。 钟玉芝看了眼哭唧唧的钟菲菲,心头烦闷,一个拖油瓶而已,真是,到时大不了甩了。 “谁?” “就是勾引顾哥哥的狐狸精,她就在我们医院,我恨死她了。”钟菲菲哭喊着,可是钟玉芝身上的动作却是没有一丝停顿,依旧行云流水的做着。 “行了,你顾哥哥在哪儿,你带我去找!~小姑姑保证给你抢回来。”钟玉芝收了最后一个动作,拿毛巾擦了擦脸上的汗,盯着钟菲菲问。 她对狐狸精不感兴趣。 钟菲菲一听,也不哭,赶紧上前,抱住钟玉芝的一只胳膊撒娇:“还是小姑姑最好,大姑姑愚钝,二姑姑墙头草,我不喜欢她们,只喜欢你。” “就你嘴甜。”钟玉芝伸手戳了下钟菲菲的鼻子。 最后目光落在钟菲菲的鼻子上,真丑,真塌,一点儿也不老钟家的人,可真是变异。 “不行,小姑姑,你得帮我收拾那个狐狸精,她刚刚做完手术,她瞪我,还骂我。我不能忍下这口气,你赶紧帮我收拾那个狐狸精!” 钟菲菲抱着钟玉芝的胳膊晃动着,撒着娇。 “好好好,我帮你收拾,不过,你说她刚刚做完手术?”钟玉芝眼睛一转,突然间,她倒是有了一个主意。 第210章 难道也开启了金手指? “嗯,你真是我的亲小姑姑。”钟菲菲一听小姑姑终于开始关心她的事情,立刻欣喜异常,搂着钟玉芝更是不撒手了。 比树懒还树懒。 “好了,你松开手,我浑身是汗,得洗一下。”钟玉芝用力扒开钟菲菲伸出来的咸猪手,满脸满眼的嫌弃。 钟家真是倒了八辈子的血霉,才生了这么一个基因突变的种儿。 真是晦气。 钟菲菲终是被动的松开了手,她撅着嘴,等着钟玉芝去冲澡,然后她就躺在屋中的炕上等着,百无聊赖的她,看了眼小姑姑的雪花膏,拧开盖子一闻,可真香,她伸手抠了一块抹在了自己的脸上。 真香。 拿走算了,反正小姑姑也有钱,也能买。 于是, 钟菲菲把小姑姑钟玉芝的雪花膏偷偷塞进自己的口袋里了。 洗完澡出来的钟玉芝,一边擦头发,一边找自己的雪花膏,找了半天没有找到,她想了想,是不是自己落在别处了。 后来,想到钟菲菲的事情,她问:“那个人刚做完手术?” 钟菲菲点头:“是啊,她医术一般。” 说完这句话,钟菲菲违心的摸了摸鼻子。 钟娇医术高,她就偏偏不说钟娇医术高。 “医术一般就好说了,你去患者那里,放些脏东西,让患者感染了,让患者去骂那个狐狸精不就好了,给她制造医疗事故。” 钟玉芝恨恨的想着, 前世 , 她就给钟娇制造过医疗事故,不过,好在钟娇发现早,不过,钟娇却一直不知道自己动了手脚。 重来一世, 她又遇到了这样的问题,这不是随手拿来的把戏吗。 一个小小的狐狸精有什么可忌惮的? 钟玉芝根本就没有把钟菲菲口中的狐狸精当回事?那个女人跟自己没有任何关系。 “那院长呢,我不想让他当院长了。”钟菲菲气哼哼的说着,“那院长一直偏心狐狸精,一点儿也不偏袒我。” “放心,只要你制造了这个医疗事故,院长肯定被牵连,到时准完蛋,这叫一石二鸟,懂吗?”钟玉芝洋洋得意的甩了甩头发。 蠢货,这么点招都想不到,是真的蠢。 院长在办公室接连打了好几个喷嚏。 他感觉有人在背后骂他。 钟娇也跟着打了好几个喷嚏,她心里明镜似的,不是钟玉芝,就是钟菲菲在背后骂她,不过,现在钟玉芝查到自己了吗? 估计差不多了。 钟菲菲来到这儿第一个敌人就是自己。 她觉得有可能钟菲菲会供出自己,所以自己得提前做好应战的准备,一击必杀,绝不拖泥带水。 通过,她的灵泉水耳朵, 她终于知道了钟菲菲今天搬出去住了,而且住的地方就在医院附近。 她不准备守株待兔,她决定伺机而动。 医院后面的一处家属院里, 钟菲菲问:“小姑姑,我如何弄啊?我也没有材料啊?”她不知道从哪里入手,制造医疗事故。 “你啊,你啊!给!”钟玉芝转身拿出一包药出来。 “这个是一种细菌,你用滴管,放到患者伤口上,到时患者的骨头和伤口自然会感染坏死,到时,大罗神仙也帮不了那个狐狸精和院长。”钟玉芝直接递给了钟菲菲一管儿液体,还简单操作了一下,告诉钟菲菲如何去操作。 钟菲菲试用后,高兴的抱着钟玉芝:“你真是我的亲姑姑。” 钟玉芝扒拉开钟菲菲,这货手上还有有毒的细菌呢,一会儿不小心挤自己身上就麻烦了。 二人合谋后,就去县医院的食堂吃饭。 看着这里的白菜豆腐,钟玉芝的嘴角彻底扯了下来,没有油不说,一闻这个白菜豆腐就是一股大水白菜水叽叽的味道。 钟玉芝转身就往食堂外走。 不想吃了。 她要去国营饭店吃,钟菲菲没有拦下钟玉芝,心想,正好自己也不想在食堂吃呢。 刚来到食堂, 突然间, 钟玉芝的一平方米的空间警报响起:“发现敌人,发现敌人!” 钟玉芝用意识说:“闭嘴。”她不知道又倒了哪辈子的血霉,穿过来就绑定了一个系统,而且这个系统只有一平方米,只有一些前世,她存下来的一些生物制剂。 最重要的是这个系统天天谎报军情,天天告诉她有敌人,结果敌人的毛儿都没有见着一个。 但她吼了闭嘴之后,这系统也一直喊,能喊上一天。 钟玉芝气得都想钻进空间揍系统一顿,不过,现在她还不能进系统,系统空间太小,她进不去,况且系统没有升级。 钟娇踏进国营饭店的那一刻起, 翠花姐就瞄了过来, 钟娇戴着面纱,虽然面容看得不清楚,但是翠花每次都看到钟娇来这里吃饭,所以身姿早熟悉了。 “姑娘,快过来,想吃什么,姐给你准备。”翠花热情的恨不得眼前点上一团火,给钟娇照明。 钟娇来到小黑板上,看看今天的菜,想了想: “那吃条鱼,来点马肠。” “一份米饭。” 钟玉芝看到小黑板,也想点鱼和马肠。 “同志,我也来一份鱼和马肠。” 当钟菲菲看到钟娇的那一刻时,她愣了下,感觉钟娇有点眼熟,但听到钟娇说话,她微微张大嘴巴,指着戴着面纱的钟娇,道:“钟……你你……” 哼,真是倒霉,吃个饭都能碰上。 钟玉芝看了眼包裹着面纱的姑娘,她扫了眼,感觉这姑娘有点面熟悉,从气息就感觉有点面熟,难道是下乡的京城姑娘,看着穿着也不错。 她想一定是。 钟娇扭头看着钟菲菲,嗤笑一声,又看了眼钟菲菲身侧的那个女人。 呵, 果然还是钟玉芝, 和前世一模一样, 只是现在的美容技术不那么发达,所以钟玉芝的眼睛开眼角开的不太得劲儿,她感觉,而且那鼻子垫得不是很好。 那缩了的唇,还有些隐隐的痕迹,甚至有点变香肠嘴的迹象。 这就是一个大型的整容失败综合现场。 不过,一化上妆,倒腾上雪花膏,扑上粉,倒是痕迹遮掩了不少,不过,看来钟玉芝脸上的粉底液也不错。 一个大胆的想法油然从钟娇的脑海升起。 难道钟玉芝穿过来,也开始了金手指? 第211章 一场没有硝烟的灾难 似乎意识到一道专注的视线,钟玉芝再次扭头看向钟娇。 钟娇并没有收回视线,而是和钟玉芝相对。 此时,钟玉芝感觉到一股浓烈的视线扫过来,带着赤果果的敌意,她看着钟娇,不禁起疑,她刚刚来伊县,不认识任何人? 是什么人对自己这么仇视? “小姑,小姑,她就是那个抢了顾哥哥的狐狸精!”钟菲菲赶紧搂着钟玉芝的胳膊,在国营饭店里叫嚣着。 钟娇挑眉,看了眼上蹿下跳的钟菲菲,眼里的火光迸射而出。 她身形极快,嗖的上前,照着钟菲菲就是两个大嘴巴子,拍完,她拿出手帕擦擦手: “大中午的出来,不刷牙,满嘴喷粪!” 翠花姐从窗口探出头,朝着钟娇的方向伸了伸大拇指:“姑娘打得好,扇得她说话不能自理,张口闭口就是狐狸精。看看,就她那长相,想当狐狸精都当不了。” 说完,还扭头啐了钟菲菲的方向一眼:“一个好好的城里长咋成这样?” 钟菲菲被打,又被骂丑,一下子气哭了。她双手捂着脸, “小姑姑,你看看,她们都欺负我。” 钟玉芝眯了眯眼睛,这姑娘看来不简单。 上来动手就打人。 还有饭店里的服务居然跟这姑娘是一伙的。 想了想, 咕噜噜, 钟玉芝想想咕咕作响的肚子,又闻闻香喷喷的饭菜香,得吃饱了,才能有劲儿忙活自己想做的事情。 来到钟娇近前,钟玉芝再次打量戴着面纱的钟娇:“姑娘,你怎么打人?” “她骂你狐狸精,你不打她,留着过年?”钟娇不客气,上来就怼钟玉芝,她倒要看看钟玉芝到底有什么样的金手指, 她要逼钟玉芝的金手指亮相。 团灭! 钟玉芝一听,这样的话很像一个人。 就像她前世的侄女钟娇的语气,她的心微微一动。 如果这么容易能找到钟娇,这剧本也太没意思了,所以这个对面的姑娘是钟娇的念头从钟玉芝的脑海里一闪而过。 “她骂人不对,不过,你打人也不对。俗话说君子动口不动手手。”钟玉芝一上来就想道德绑架钟娇。 呵呵,钟娇一笑:“让她骂你狐狸精试试,看你动手不?” 钟玉芝恼了,这姑娘,怎么三两句都不离骂自己是狐狸精的事情,这跟她有什么关系?一点面子也不给。 她得收拾眼前嚣张跋扈的姑娘。 于是, 钟玉芝的手指动了动,直接从空间里掏出一剂培养的液体。 嗖的, 就直接甩向了钟娇。 这液体是致病菌,能有效的让人得了一种类似感冒的病症,然后加速破坏人体的免疫能力。 嘶, 空间中划过一滴细微的东西。 直接朝着钟娇的脸部而来,就像是普通的微小的一滴水分子似的,普通人是察觉不到的,嗖的,钟娇看到钟玉芝掏了东西,朝自己甩来,一定不是什么好东西。 她迅速侧身, 那一滴小东西瞬间洒落在地,这时,钟菲菲上前一脚,正好踩住了。 钟玉芝看到自己的计划破产,内心大为恼火,以前从未失手过,今天怎么了?上次钟玉曼的丈夫就中了招,然后下了乡就得了肺病,一直咳嗽。 是因为自己给钟玉曼男人滴在了脸上一滴。 嘶, 钟玉芝甩手又是一滴, 钟娇的脸沉了下来,这是饭店,如果这些小东西一不小心掉在客人的饭菜里,那这个饭店是不是很危险。 她一直知道小姑姑医术不咋滴,但是培养了一些小东西。 她从未去管,但是小姑姑对付自己的时候,自己一击而中,直接捣毁,让她这些东西没来得及对付自己。 刚才, 大约小姑姑就是拿的这些吧。 小姑姑这人为了利益,没有下限,没有道德底线。 所以, 钟娇的脸上现出一抹唳光,她伸手直接朝着钟玉曼就嗖的扎了一针,角度很刁钻,在客人们,还有钟玉曼看不到的方向。 饭店里的人不吃饭了,纷纷看着这吵架的三人。 翠花也走出来,指着钟菲菲,叉着腰吼道:“来吃饭,我欢迎,来闹事,给老娘滚蛋!” 钟娇扎完钟玉芝,迅速抽回了针筒,那速度叫一个快字了得。 钟玉芝看着钟娇,一二三,三秒之后,双眼就开始迷糊,然后扑通就倒在地上,钟娇正好趁势把人弄到医院,然后收走,彻底解决掉。 没想到, 关键的时候, 秦干部一个箭步冲上来,一把就将倒地的钟玉芝给抱住了,嗖的朝着外面就跑:“让让,有同志晕倒了。” 钟娇气得牙差一点咬碎了。 钟菲菲看到小姑姑给晕了,吓得赶紧跑着跟上了秦干事。 钟娇想追上去,但是担心饭店被小东西感染了,于是,她从空间拿出一瓶消毒液,对着翠花说:“刚才,我看到这人拿出一些脏东西出来了,你得消消毒,不然饭店里的人,还有客人都会生病,这是真的,很可能治不了。” “我是县医院的医生,不信你可以找院长问我,上午我刚动完一个手术。”钟娇把消毒液递给了翠花,扯下纱巾,满脸郑重。 翠花吓了一跳,抱着消毒液就跑回了饭店。 钟娇在后面喊:“不用加水,直接倒水桶里就行。” 翠花诶了一声,跑得更快了。 整个人就差飞起来了,真要命。 秦干部刚才看到了浓妆艳丽的钟玉芝,妩媚且有风情,关键是穿得好,保养得也好,一定家世更好,看看穿得小皮鞋,怎么也得几十块。 自己一个月工资都买不了一双小皮鞋。 他觉得,如果娶了这个女人也不错,让钟娇后悔去。 所以他在被钟娇拒绝之后,怀恨在心,决定娶一个条件更好的,正好,钟玉芝晕倒了,他就能做一个顺水人情了。 钟娇看着抱着钟玉芝飞奔而去的秦干事,抽了抽嘴角。 真是破锅正有破锅盖,王八只能配嘎牙。 但钟玉芝留着就是祸害,她必须得解决,秦干部抱着钟玉芝无非就是去了县医院,现在,她得清理一下饭店,看看有没有病毒。 “火火,有没有病毒?” 小火鸟睁大鸟眼,看了看空气中漂浮的一些小颗粒,赶紧嚷嚷道:“主人,有,赶紧走,这个地方太危险了。” “不行,这件事因我而起,我必须负责。” “你告诉我,能不能避免这场没有硝烟的灾难!” 第212章 有急事了 “能吧。”小火鸟模棱两可的说着,还狐疑的看了眼空间里的远处: “龙儿,快过来,主人有紧急情况!” 嗖的, 一道白色的长影,突然划过上空,像一道白色的霹雳闪电。 钟娇还来不及眨眼睛,就看到闪电嗖的闪出了空间, 然后, kang, kang, kang, 就是一顿张口吞饭的声音,很快,那道白色的闪电,再次闪进了空间,很快,闪电从云彩里懒洋洋的伸了伸腰。 钟娇一看,哟,呵,这不是小苍龙吗? 什么时候行动这么快了? “主人,给。”小苍龙掏出一个小瓷瓶,还呸了一口,往小瓷瓶里吐了口东西。 钟娇嫌弃的捏着鼻子,没伸手。 小火鸟叹了口气:“主人,赶紧接,这是龙香液,可以化解病毒,赶紧接。” 小苍龙兴奋的点点头。 钟娇捏着鼻子把东西接了过来,发现这个瓷瓶还有点淡淡的香味,好歹能接受了,她才拿走瓷瓶。 “主人,我拉的耙耙卷儿都有香味,更甭提唾液了,我全身上下都是宝贝,均可以入药。”小苍龙认真的为自己辩白。 小火鸟撇了撇嘴,话说有点小嫉妒。 为啥自己的耙耙卷儿不香喷喷的? 钟娇不放心,担心会引发病毒,她对小苍龙说:“你出去检测一下,看看,是不是病毒?” “看看还没有残存的,万一有,可太危险了。” 她不想给无辜的人带来危险。 “好。”小苍龙从云朵里爬起来,嗖的一下子闪出空间,比刚才闪电的速度还快,还没眨眼,小苍龙就不见了。 小苍龙睁着大眼睛,看着空气里漂浮的小颗粒,仔细查看。 察看完, 小苍龙嗖的闪进空间不动了,懒得盘起几个螺旋圈儿。 跟养老似的,一动不动了。 小火鸟:“……” 钟娇:“……” 这是咋了? 没救了,还是? 钟娇的心里咯咯噔噔的,她的眼睛虽然能看到很多小东西,但是毕竟有限,太小,太微了,她是看不到的,灵泉水怎么也不能把自己变成妖怪吧。 “到底怎么回事?”钟娇气吼吼的用意识吼着小苍龙。 说话放屁怎么这么费劲儿,呸一口倒挺快。 “啥子病毒,啥也没有!”小青龙呸呸呸的吐了几口爪子,看了眼钟娇的方向,气昂昂的说:“像那个病毒,其实是个良性的,啥事儿也没有。” 钟娇懵了, 这不可能啊! 这钟玉芝不可能拿没有毒的东西出来,第一次想害自己,第二次还想害自己? 这不可能是良性的,如果是良性的,隐蔽性那么好做什么,而且还是那么小的微粒,她反正无论如何不信。 “小苍龙,作为灵宠,你得,你必须得听主人的话。” “你得说真话,你知道不知道如果有问题,许多无辜的会遭殃,我不希望看到那样的景象,我绝对不会让那样的事情发生!”钟娇手攥成拳,拳头隐隐待动。 “主人真的,那些是假货,赝品,不是真的,我保证没事,如果有事,我割下我的小龙头作担保,成了吧?”小苍龙说完不再说了。 气哼哼的走了。 它好歹也是一只灵宠。 有骄傲存在的。 小火鸟扑扑翅膀,“主人,龙儿说得是对的。” “我知道了。”钟娇虽然有担心,但是选择相信自己的灵宠,于是她看了眼还在忙着擦地的翠花姐,她是说还是不说? 算了,擦擦也算打扫卫生了。 翠花:我真想拿着条帚疙瘩抽你一顿,累死我的老腰了。 又等了一会儿,确定饭店没有事,钟娇也不吃饭,直接打包把饭菜扔进了空间,然后就急匆匆去了医院。 结果到医院后发现钟玉芝已经走了。 但是具体住什么地方,钟娇不太清楚,偷听着护士们的话,也没有听到一个大约的地址,她就有些想放弃。 她想一下子按死钟玉芝,这种人太坏了,不但要害自己,还想坑害更多无辜的人。 她只相信是钟玉芝拿错了东西,释放错了,而不可能是担心伤害无辜的人。 她太了解前世自私狠毒的钟玉芝了。 护士长走过来,摇摇头说:“钟医生,有事吗?”她以为上午做完手术的钟娇就可能走了。 “没有。”钟娇想了想问:“今天下午怎么样,有需要我动的手术吗?” “没有,都是小问题,医院的医生能解决,遇到难题院长肯定得找你。”护士长不着痕迹的夸了钟娇一句。 毕竟这是院长眼前的大红人,她可不敢得罪。 得罪钟菲菲那样的倒也行,反正嚣张得人人想怼回去。 “哦,对了,一位公社干部抱着钟菲菲的亲戚,跑到了医院,听说中了一针,结果人一直没有醒。医院的医生说没什么大事,各项体征一切平稳,没啥什么事儿。 “最后,公社干部抱着人去了医院后面的家属院,我亲戚家租出去的。”护士长压低声音道。 “哦。”钟娇本想打听一下,但这个护士长太八卦,她暂时压下打听钟玉芝住所的想法。 看来,秦干部是抱着钟玉芝回了住所,不过,这一针麻醉根,这钟玉芝得睡个三四天,不然醒不了。 上次自己扎过的针,都是钟擎过来请自己解决的。 钟娇准备转身走,毕竟天太晚了,她虽然可以住招待所,但是今天她不想住了,省得地窝子里那一圈儿着急担心她。 和护士长分手,同护士长相反方向而行的她,倒是听到了护士长的自我嘀咕:“哟,一年半载的也见不着一个姓钟的,” “这两天,哦呵,一下子就来了三个,不对,四个。” “钟菲菲,钟玉芝,钟娇,还有个部队的听说也姓钟……难道姓钟的要来伊县来认亲开大会?” 听着护士长嘟嘟嚷嚷的走了。 钟娇笑着摇了摇头。 姓钟的怎么了,一个骨子里坏的蛋,一个天性纯良的自己,可不是一个祖宗,肯定是钟菲菲他们攀的自己家,哼! 走出医院大门, 她准备找个地方休息的时候, 这时, 院长匆匆从院里赶出来,一边跑,还一边喊:“钟医生,等等!” 第213章 是怎么办到的? 钟娇微微拉了脸,她不想干活了,她找个地方休息,然后攒足精神,准备再找钟玉芝这个狗日的混蛋。 没想到院长又跟个狗皮膏药似的跟了上来。 她装没听到,继续走,走得更快。 院长喘着气,伸出手,指着钟娇的背影,不停的晃动着: “钟……钟医生,病人出事了。” 钟娇耳朵极灵,一下子听到病人出事了,刷的扭头,折身,返回来,速度走到院长身边,“哪个病人?怎么了?” 院长喘了两口气,再来了一个深呼吸道: “就是你上午动手术的那个病人,也不知道怎么了?一下子就开始发烧,我这不听护士长说你走了,就赶紧找你来了,不然,再发一会儿,家属会闹起来。” 院长忧心忡忡的盯着钟娇微微拧起来的眉。 钟娇摇头:“手术干净,一切顺利,不应该啊!” 此刻,她打消了休息的念头,得去先看看怎么样回事,毕竟也是自己动的手术。 “走吧,我跟你回去看看。” 院长松了口气。 赶紧陪着钟娇折回医院, 来到病房,钟娇就看到了病患那一张通红的脸,不用问,也不用检查,一看就是发烧了,她急快的换好衣服,给自己消过毒,然后来到病人病情,伸手号脉。 号完, 家属着急的问:“怎么回事?” 脸色已经很难看了。 钟娇看着病患,抿抿唇,“有些感染,我开些药。”她知道自己的手术处理得很干净,不知哪里出了问题。 她一直在想。 院长松了口气,诊断和他一致。 “对了,我来看看看伤口。”钟娇还是不等到换药的时候,把伤口重新打开,一打开,她的眼睛就眯了一下。 伤口和自己那时候最后缝合包扎的时候,差不多,但有些微微的细节动了,她看出来了,应该是没有人来拆过。 不应该拆啊, 应该是三天后换药啊! 但这伤口,就是有些怪怪的, 味道有些怪, 钟娇看了眼满脸抱怨的家属,抱歉道:“同志,有没有其它人动过这个手术的地方?” 家属摇摇头:“没有啊,如果是,也是你们护士啊输些液体。” 钟娇又想了想,“你一直在这里守着,没有离开过。” 家属红着脸摇了摇头:“我吃坏了东西,上了大号厕所。” 钟娇感觉就挺巧的, 怎么正好家属上大号,而病患又发了烧。 钟娇用镊子取了一些伤口的积液,放进了空间检验室,然后重新清洗创口,再包扎上。重新弄好后。 钟娇又不放心,又重新检测了下药瓶里的药,送了滴进入了空间检验室。 一切办妥后, 钟娇和院长不约而同的走向院长的办公室。 临时, 钟娇还悄悄留下了小火鸟观察情况。 坐下来,钟娇看了眼坐到办公桌后的院长:“有人动了伤口,趁家属上厕所的时候。”她感觉是。 很快, 空间里的检验报告出来了。 伤口有致病菌。 输液管里的药液并没有事情。 伤口有致病菌,钟娇愣了一下。 接着空间又说是xx病毒,这下钟娇反而笑了。 这xx病毒,是后世,自己的研究室淘汰的一系列垃圾病菌,没有想到被人给捡到了,这个捡垃圾的人八成就是钟玉芝。 可是钟玉芝明明被自己扎麻了。 怎么还能捣腾这些xx病什么的? 钟娇的大脑迅速运转着,她想找出其中有什么她忽略的bug? “什么病毒?”院长吓了一跳,整个人都从椅子上弹了起来,一脸都吓绿了,这是要干啥,打仗换了一个打法吗? 这么打,有点恐怖,杀人不见血。 “一种比较特殊的病毒,可能就是在家属离开的时候,有人冒充护士,或者是护士直接给病人下了这个病毒。” 听完钟娇的这句话, 院长扑通一声,瘫坐在椅子上,一动不动,喘了好几口气,才缓过劲儿来。 院长捂着急速跳动的心脏,小声问: “能治不?”这不要命吗? 他他他……医院一大家子人呢? 最后,他想到一个呆怕又荒诞的念头,哭丧着脸问:“钟医生,这传染不?” 如果传染,这一大家子可咋办? 噌的, 院长又坐不住,噌的站了起来,来到钟娇身前,一脸苦瓜:“赶紧说说。”他得知道一个准信儿啊。 “我可以治,但对外先不能说。”钟娇捋了下思路,小声对院长说,然后小心的看了眼门的方向。 “那就好,那就好,那就好。”院长这个小老头儿捂着胸口,终于松了口气,吓死人了。 刚才还以为大家都完蛋了呢。 院长重新坐回了办公桌后,捋捋微乱的稀稀拉拉的几根头发。 “我走了,给病患再换一些药,我将药放在液体里。”钟娇打算偷偷的做,不让别的人知道这件事,不然容易引起恐慌。 那就麻烦了。 “好。”院长明白钟医生的意思,这真是一个聪明又机灵的姑娘啊! 留在医院多好, 不对,改天自己得再争取一下,多送几回烤包子,也许能打动钟医生的嘴。 对,就这么干。 院长一拍桌子,单方面敲定了这件事。 钟娇走了,从空间里换出几瓶药,直接来到了病房,直接伸手按了按瓶子,然后,拿着针剂,对着家属说:“这是退烧药。” 说完,就把针管里的液体打了进去。 搞定后, 钟娇对着家属说:“好好看着病人,没我的允许,别人不许随便用药,否则会造成继发感染。” 算了,今天晚上还是住在招待所吧,大不了,让小火鸟帮着去大沙子村送一趟信。 她得盯着医院的事情。 半个小时后, 病患的烧退了,钟娇回了院长办公室,说了一声退烧的事情。 院长彻底松了口气。 还好有钟医生,不然哪个医生敢解决这样棘手的事情。 “院长,我去招待所休息,晚上也在招待所,有事,你让人喊我。”钟娇想了想,还是得让院长知道自己住招待所,住着方便,也不用欠人情。 “哎呀,我有现成的休息室,你住着就行,我反正也不在那里住。” 院长起身,诚挚热烈的想让钟娇住自己的休息室。 这一住比钟医生吃烤包子都顶用。 “不用了,我住的招待所离这里也不远,有事喊我就行。” 钟娇一眼就看出了院长心中的小九九。 呵, 走了。 钟娇离开了医院,朝着招待所走去,把介绍信一摊,就入住了原来自己住的那间。 反插上门,她嗖的闪进空间, 泡温泉,然后滚到别墅的大床上去休息,她一直在想一件事: 这钟玉芝都晕了,是怎么给病患下病菌的? 第214章 怪不得骂她 “火火,去给那伙人留个纸条去。”钟娇还是决定给这伙人留个纸条,告诉他们今天晚上自己不回去了。 省得他们担心与多想。 “好。”小火鸟扑愣下翅膀,叼着纸条飞走了。 派完小火鸟, 钟娇又开始琢磨病患伤口下病毒的事情? 最后, 她得出结论:这病菌一定是钟菲菲下的,不是钟玉芝下的,很可能之前,钟玉芝就已经 把病菌交给了钟菲菲。 对, 就是这样。 而且钟玉芝有金手指。 这才是她最担心的事情,这样,以后,她在防敌人方面, 就多了一层谨慎。 翻过去,滚过去的她,最后还是睡着了。 第二天早上, 她刚刚吃完空间里的饭,下楼,就遇到了医院的一个小护士, 小护士一看是她,赶紧指着门外的自行车:“钟医生,我赶紧带你过去吧,那个病患又发烧了。” 钟娇吸了口气。 脸色瞬间严肃起来:“怎么回事?” 她嗖嗖的迈步走出招待所,扶起自行车就蹿了出来。 小护士一出门,才发现自行车早被钟娇骑得一溜烟的没了人影,这下小护士扁了嘴,看了看自己的二路公交汽车 唉, 算了,走回医院吧。 这院长让自己来喊钟医生,这钟医生倒把自己甩掉了。 钟娇嗖嗖的骑着自行车,以最快的速度来到了医院, 把自行车扔院里,就以最快的速度冲到了病患门前,就看到病患的老娘坐在门口,双手拍地的哭嚎着,脸上也没有泪,只是干号: “哎哟我的天啊!有医草菅人命啊!” “谁来给俺作主啊!” “老姐姐,赶紧起来,这地上凉。”院长第一时间过来,想扶起老太太。 但老太太不为所动,一膀子甩开了院长,院长被甩得一个趔趄,多亏早上多吃了半个饼子,不然,自己这一道干巴小身体,非得给甩飞了。 院长站定, 老太太继续哭号: “大家看看呐,这个钟医生做手术不行,把人害死了,还有没有天理,这院长居然还帮着那个狗屁医生说话,也丧了良心,你们赔我女婿啊!” 女婿? 钟娇嘴角动了动, 还以为是亲儿子呢,喊得这么卖力! 钟娇清清嗓子,往围着看热闹的人群里喊了下:“同志们,让一让,我是钟医生,我来看看怎么回事?” “钟医生?” 医生护士自动让出了一条小路。 其它看热闹的家属们也瞅了眼钟医生。 哟, 这钟医生长的真年轻,还漂亮, 跟出水的一朵花似的, 太好看了。 人们纷纷称赞着。 忘了刚才老太太喊的钟医生做手术出事的事情。 老太太一听钟医生,立刻瞪直了三角眼看过来,眼底有一股心虚,更多的是阴鸷。 “你,就是那个挨千万的狐狸精,你赔我家女婿!你赔我家女婿!” 这下老太太又开始叫喊,一边拍地,一边坐在地上哭天抢地。 钟娇没说话,直接从包里掏啊掏,掏出一对一次性的手套出来,她套好,然后伸手一把拎住老太太脖子领,嗖的就给拎出病房门口,直接扔到走廊一侧,然后扔了手套,大摇大摆的就走进了病房。 看着病房里病患通红的脸, 还在发烧。 钟娇真的有些疑惑, 明明病菌检测出来了,怎么还有问题? 还发烧? 这是钟娇不解的地方。 伸手号脉,她号了一会儿,还是有炎症感染,应该还是伤口的问题。 钟娇直接又把病患的伤口拆了, 看着已经开始流脓的伤口,钟娇咪起了眼睛,她想了想,收集了一滴病菌,放进了空间实验室, 又认真的将输液管里的液体弄了一滴来,嗖的扔进了空间。 这时, 号天号地的老太太踮着小脚,冲过来,一把抱住钟娇的双腿:“你这个狐狸精,我们前世无冤,今生无仇的,你为什么要坑我女婿啊!” 钟娇运了运气,又淡定的从包里抽出两个一次性手套,再一次大力的把老太太拎起来:“你不明白真相,一直骂我,对我人身名誉造成损失,我要告你,让公安来管这件事。” 老太太一听,吓得脸都白了,四肢不停的在空中扑腾。 脖子都跟着缩进了衣领里, 这个钟医生怎么不按常理出牌。还有这么大的力气,一下子就能把自己薅起来,万一摔到自己的老胳膊老腿的可怎么办? 病房门口周围的人一听,立刻吸了口气,这小姑娘是个厉害的,不然不能压得住那个一直撒泼的老太太。 这个年月谁不怕做笆篱子。 老太太也懵了,钟娇继续拎着她,把这老太太拎出了病房门,并没有放下老太太的意思问:“你诬告我,要做笆篱了,知道吗?” 老太太打了一个激灵,吓得摆着手,想求饶,后来又看到女儿瞪她的眼睛,赶紧又枝棱起来:“做也是你先做,你把我家女婿治疗坏了。” “对了,你把我男人治疗坏了,你不配当医生。”老太太的女儿,也就是病患的妻子开始嚎啕大哭起来: “建军啊,你不能死啊!” “你不能留下我跟孩子啊,不然我们娘四个咋过啊!” 喊完, 这中年妇女就扑到了病人的病床前,哭开了。 只是干嚎,钟娇也没有看到这人流泪。 人类往往同情弱者, 人们一看到人家中年妇女哭得撕心裂肺的,再看看钟娇一副淡定的模样, 心里的天平自然就倒向了中年妇女, 开始小声的议论,甚至是指责钟娇: “你看看,这年轻人现没有道德底线。” “看看,都把人治坏了,还这么理直气壮,真是活儿久见。” “看看,这钟医生手劲儿挺大,现在还薅着老太太呢。” “没想到钟医生这么漂亮,原来肚子里包着的是一副毒蝎心肠。” 听到风向变了, 钟娇不以为意,只是淡定的将老太太放下来,淡淡的看了眼周围的人,然后扭头问: “你想要多少钱?” 老太太一听瞪大了眼睛, 连正在哭床的中年妇女停了一下,不再哭,然后再继而哭了起来。 几秒钟的寂静之后, 中年妇女才反应过来,抹了把脸上的泪水,实际上上唾液,钟娇看着如此的人,心中冷笑,人真是一个贪心的动物。 “三百,还是五百?”钟娇声音大一些。 中年妇女的哭声戛然而止。 而老太太也平静下来,三角眼珠子咕噜了好几下。 能捞这么多钱? “三百够不够?”钟娇乘胜追击。 “四百!” “五百!” 两人异口不同声的喊了出来,一个喊四百,一个喊五百。 喊完,两人对视一眼。 周围的吃瓜群众一下子懵了,有些不对路啊! 看来,这姑娘是真的给人家看坏了病,所以理亏才赔偿人家钱呢。 怪不得人家老太太骂她! 骂她不冤! 第215章 说的都是反话 钟娇看着这贪婪的母女两人,嘴角一勾,转身从包里掏出一沓钱出来,数了数, “这是我全部的积蓄,都给你们。” 老太太和中年妇女迅速抢了钱。 钟娇一笑,看了眼院长,院长心领神会,迅速回了办公室,直接按响了办公室的电话。 很快, 有公安来了,就是有人在医院讹钱,一讹就讹了五百,需要带回局里去调查。 围观的吃瓜群众感觉到了现场热闹,久久不愿意离去。 钟娇看了眼老太太和中年妇女, 她们吓得赶紧往外掏钱,一边掏一边道: “不是我,是有人让我们讹你,骂你狐狸精!” “谁?”钟娇抓住了问题的重点,迅速反问。 中年妇女摇摇头:“是一个护士,说是了解内部情况,钟医生做手术做坏了,所以,让我们讹她钱。” “而且还听说这钟医生是狐狸精,仗着长得好看,专门抢人家的对象和男人,不是个好东西。”中年妇女竹筒倒豆子般,什么都往外倒。 钟娇冷眼相看, 这肯定是钟菲菲的杰作。 一锤定音。 她没有敌人这里,除了钟玉芝,还有钟菲菲。 “公安同志,剩下的就是你们的事情了,我还得看一下病人的病情。”本来,她可以直接撒手不管这个病患,但毕竟是从自己动的手术,她必须保障这个病人安全的出院为止。 老太太想反对,不想让钟娇看。 中年妇女也想反对, 但院长指了指她们:“你们懂个屁,这钟医生是我们医院最好的医生,我想请都请不来,你们上了人家的当了,真是活靶子。” 扎心, 母女俩急坏了,但被戴上了免费的大手镯子,随着公安队伍离开了医院。 这一切真相明了, 有人利用这病人,想对付钟医生。 看热闹的群众又开始了骂骂咧咧: “这两个混蛋,怎么这么能诬陷钟医生?” “就是,刚才我就觉得她们是坏人,钟医生是好人。” “拉倒吧,刚才你可同情这老太太了。” “就是你说的,放屁瞅别人。” “你也放屁瞅别人了。” 一群人骂骂咧咧的走了,钟娇自始至终都很淡定,这些人和自己又没有什么交集,不过没有见识的墙头草罢了。 这两天, 安志远没有来,是被安爸和安妈强逼着去相亲了。 连续盯了好几天,一直没来上班,还请了假。 钟娇把空间里的检测结果拿出来,让护士长盯着,还让小火鸟一起盯着,然后她和院长去了办公室。 院长问:“不是没事了吗?”又怎么发烧了? 这病到底能不能传染啊! 吓得院长坐在椅子如坐针毡,坐也坐不安生。 钟娇想了想,认真的说:“这病菌发生了变异。” 她没有想到, 这钟玉芝居然还有这样的库存, 简直给她上了一课, 院长噌的一下子站了起来,指着钟娇,叹了口气,又坐下来,紧张的问:“能不能治?”他胆战心惊的盯着钟娇脸上的变化, 就担心钟娇一张脸变成一副愁云惨淡的模样。 钟娇的脸没有变成愁云惨淡,但也不太好看。 “能治,但不能保证明天变不变异?”钟娇据实回答,这没有什么好隐瞒的。 “天哪,这可怎么办?”院长双手摸了摸自己的脑袋,一副叹息的模样,这下糟了,连钟医生都不能完全保障,这回真的是要人命了。 “我今天在医院,盯着这里的情况,你别担心,我应该能治。”钟娇坦然的看着院长,一双眼睛镇定从容。 没有院长想象之中的惊慌失措。 “不过,得提前备好消毒液,把医院里里外外的进行消毒,以防万一。”钟娇还是把最的想法提了出来。 这不能大意,千万不能大意。 又想到公安带走的两名骗子家属,于是,她又对院长说:“公安那里说一声,也带好消毒液。” 如果早知道变异,就不让人把那俩讹人的骗子给带走了。 钟娇走了, 院长久久没有回过神来了,这是哪个天杀的损塞玩意干的这缺德事儿。 他诅咒她十八辈祖宗! 此时, 医院后面的一处家属院里, 秦干部贴心的守在钟玉芝身边,一时间看呆了眼。 因为刚才饭店, 他有点距离的看着钟玉芝,成熟妩媚,妆容自然耐看,非常有女人味,气质一看就是从大城市里来的,而且穿着很不错,尤其是那一双小皮鞋彻底征服了他最后的那一丝骄傲的心。 刚才,他把钟玉芝送医的时候,医院的医生都说钟玉芝就是晕了,什么事儿都没有,一切体征正常,休息一会儿就好了。 把钟玉芝放炕上,他都没有来及去看钟玉芝,就赶紧去厨房, 贴心的给钟玉芝煮粥,结果低头就看到自己的衣服上有面粉渍样的痕迹,他刚才没有弄面粉啊,只看到桌了有一点挂面就拿去煮了,这面粉渍是哪来的。 他伸手抠了下,没抠下来,还有些发粘, 不像面粉? 来到屋内,就看到钟玉芝被钟菲菲翻了一个侧身。 结果鼻子都给压歪了。 他吓了一跳, 赶紧把碗放下,就去扶钟玉芝的脸。 结果, 他发现,把钟玉芝的脸扶过来之后,鼻子依然是歪的! 秦干事震惊了, 他从来不知道这世界上竟然还有这样的事情。 他哆嗦着双手,想去给钟玉芝掰正, 结果, 掰了掰还是没有掰正过来,依然是歪的, 秦干部心里打颤,双手开始出汗,他的手有些抖,低头再看,发现钟玉芝脸上的粉跟刮墙的白腻子似的,糊了一层。 下意识的,他伸手又去用指甲刮了一下, 好吧, 刮了一指甲白泥出来。 秦干事吸了口凉气,看看钟玉芝的脸,再看看自己的指甲泥,最后目光,落在钟玉芝那一双昂贵的小皮鞋上,他咬了咬牙,终究是忍下所有。 他把手指在衣服上蹭了蹭,然后转身去端面条,这时,钟菲菲又走进来,看了眼煮好的面条,赶紧道:“挺香的。” “锅里还有。”秦干事指了指厨房的方向。 钟菲菲撇了撇嘴,转身离开了,这秦干事长得油头粉面的,一看就是外强中干的类型,她才不稀罕,她稀罕的是顾哥哥。 想了想, 反正这男的陪着小姑姑,她去厨房吃面,吃完去找顾哥哥。 男人都爱说反话,顾哥哥那天一定说的是反话。 第216章 想要的效果与结局 晚上, 钟娇进公安那里录了笔记,就早早的回来了, 回到医院后,她一直思索着下一步如何抓住下毒的钟菲菲, 这时, 公安那边来人了,说是有重要线索要和院长商量,院长直接将人带进了办公室,然后,院长也提前派人请了钟娇过来。 办公室内, 一队公安站好,看了眼钟娇,不太想说。 院长赶紧摆手道:“同志,你说,钟娇同志不是外人,正好能解决问题。” “那闹事的女人说是那人像是一口流利的普通话,不是本地人,口音和钟知青差不多,非常标准。”公安同志还是看着钟娇,很警惕。 钟娇点点头:“京城口音。” 公安点头。 “这样很简单,我有一个猜想对象,不如让这女人听一下,万一能听出来呢。”钟娇提议后, 两名公安同志互看了一眼。 那笆篱子里的女人也是这样想的。 还告诉公安同志,她们可以戴罪立功,只要让她听见那个人再说话,一定能听出来。 所以,他们才来了这里。 “好。” 钟娇看了眼院长办公室里的套间,想了想说:“那麻烦公安同志带着那两人藏里面吧。” 公安同志看了眼钟娇,又看看院长, 院长看了眼钟娇,钟娇朝他点头,院长咬咬牙,自己人必须得护着,这是原则与底线,当然三观得没跑偏。 公安同志随后带人进了里面的小套间,里面就是一些乱七八糟的东西,院长一直没舍得扔。 还有旧军装什么的。 钟娇给院长咬了咬耳朵。 院长眉开眼笑,然后点点头,就让钟娇去办。 很快, 护士长带着一队护士就来了,全是昨天值班的一共12名。 钟菲菲也让人从家属院那边给薅过来了。 护士长想问院长,这是想干啥,前边的工作忙着呢,这院长啥时候喜欢听汇报工作呢,真是脑子里进了多少水? 护士长站在一边,然后让小护士们一个个的汇报工作。 钟菲菲最后来的,当然最后一个汇报工作。 ‘我昨天进手术室跟着钟医生和另外一医生做的手术……”说到中途的时候,突然间套间的门打开了, 两名公安同志带着闹事的病患家属——老太太和中年妇女来了。 老太太伸手指着钟菲菲道: “公安同志,就是她,就是她,就是化成灰,我也能听出她的声音,一听就是大城市里来的,小地方的人说话,嘴里的音都发根,不好听,而她的最流畅自然,就是她。以前,我从没听过这么好听的声音。” “除了钟医生。”老太太很讨好的看了眼钟娇。 看在这话的份上,希望钟娇别再告她讹人了,她不想做笆篱子,虽然三顿饭有着落,但吃的没滋没味,还想家啊! 中年妇女也指着钟菲菲说:“对,就是她,她说钟医生是狐狸精,专门抢别人的男人。就是她。” 被两人当场指认,怂恿人去讹钟娇。 其它现场的人都震惊了,以前没有想到钟菲菲是这样的人,这不刚刚支边来吗? 这屁股都没有在医院做热乎呢,就开始使坏了,太可怕了,。 医院里的护士们刷的自动退了一步,保持与钟菲菲的距离,离钟菲菲远一点,省得被坑害了。 护士长伸出手,指着钟菲菲的方向,微微吐槽:“真是坏种!” 不哪里从哪里来的这么坏的种子。 多亏还没有结婚,不然生下的孩子也是坏种。 “钟菲菲,你还有什么可说的,没想到你才是真正的幕后主使。”院长气得一拍桌子,真是一个搅屎棍,自她来了,医院就不再安生。 早知道,他绝不同意接受这样的人。 公安同志互看一眼,决定带钟菲菲走,但钟娇没有同意, 这么公安同志带走了钟菲菲太便宜她了。 “公安同志,我还想问问,这位老太太和妇女同志,你们那天看护病号的时候,是不是闹了肚子?”钟娇再次提起旧话题。 老太太和妇女一听,起初一怔,后来疯狂点头。 “对对,有个护士,过来说,这里有一个馒头,吃不了,送给我们吃,我们吃了,都闹肚子,全跑到后面上茅房了。” 钟菲菲的脸吓得苍白起来,额间开始淌汗。 钟娇扫了眼钟菲菲,轻轻勾唇:“ 是不是她给的,想想她的声音?”她素白的手伸出来,指着钟菲菲,声音有力的反问。 老太太的脸僵了一阵儿,仔细回想。 而中年妇女想了想,则突然间大悟,上前,伸手就朝着钟菲菲扑过来:“你,这个该死的贱人,是你给了我们馒头,你夹着点嗓音,我也听出来了,你的儿化音太重,就是你,变成夹子音也有儿化音。” 中年妇女薅住钟菲菲的头发就去打。 啪啪啪 打的真是劈头又盖脸。 很快, 钟菲菲的头发被薅走了一缕, 老太太也冲上前,也狠狠薅了一嘴下来,还撕了钟菲菲胸前一把,还把钟菲菲的衬衣扣子给薅下来了。 扣子怪好看的,正好她孙子缺一个扣子。 钟菲菲脸上青一块,紫一块的,披头散发。 现场的人都没有人去阻止。 该打, 害人家拉肚子,又怂恿人家去讹人。 也太坏了。 钟娇不动声色的看着这热闹的现场,这还不是终点,下来更有一场大戏要看。 “让你害我们蹲笆篱子,我们跟你没完!” 歇了一会儿, 老太太和中年妇女又上前揍了钟菲菲第二轮,揍得钟菲菲身上的衣服都快扯下来成布条了。 院长和公安同志实在看不去了。 尤其是,院长赶紧摆手制止:“哟,你们俩别闹腾,以后打,在没人的地方打去,到时别打翻了我办公室里的东西,到时让你们赔医院!” 老太太攥紧抢来的扣子,讪讪的停了手。 中年妇女薅下钟菲菲头上的皮筋,也迅速松了手。 一场闹剧终止, 眼看着公安想要把钟菲菲带走,钟娇再次伸手制止:“同志,还有事情没有问完呢。”这样的事情在笆篱子里也蹲不了几天就放出来了。 何况京城的钟家不是一般人。 人性别考验,有时在道德面前一文不值。 公安同志一脸茫然。 想了想, 钟娇从包里掏出一份,早就提前手写好的化验报告:“院长,这是我检测的报告,有人给病号下了致病的病毒,我还有备份,如果你们不信,你们可去化验一下。” ‘我放在冷藏室里。” “对了,我想问一下,这样的病菌,有可能造成大面积感染,我怀疑她是间谍。” 砰一声, 刚欲平静的水面顿时响起一道震耳欲聋的鱼雷,把现场的所有人都吓了一个懵逼,全给震傻了。 这就是钟娇想要的效果与结局。 结局必须由她来写。 姐就是这么霸气! 第217章 她不信这样的话 在屋里的公安同志们一听到这话,刷的脸色就变了,与此同时,手迅速摸向了腰间的手枪,准备随时和敌人拼命。 现场气氛相当紧张, 院长也呆呆的坐在办公桌后,双手拄着椅子帮儿,一动不敢动了,小老头儿脸上一片颓然。 这咋跟间谍都扯上关系了。 他这个医院真的庙小,放不下这些大佛啊! 天天整事儿,可他一个小县医院祸祸,真是臭不要脸! 院长老头儿很气愤。 钟菲菲气急败坏,指着钟娇,破口大骂:“你放屁,我不是!” “那你为何用馒头让她们拉肚子?支走她们?说一说你的目的?”钟娇不紧不慢,淡定的反问着急欲辩解的钟菲菲。 进去就别想出来。 姑奶奶一定让你把牢底坐穿。 “我我,不是我……”钟菲菲不承认事情是她干的,眼神十分游移,刚才嚣张气败的声音都弱了下来。 讹人的老太太和中年妇女一听钟菲菲不承认,立刻嗷嗷的两声上前,扯住钟菲菲又是一顿腾揍。 这会子, 钟菲菲的衬当都被老太太给薅破了。 骚叉玩意,还给坑自己,不给她看家的本事给薅秃了。 直到公安冷冷的视线扫过来,老太太吓得一个激灵,赶紧扯住中年妇女,缩着脖子跑到一边去,大气也不敢吭声。 公安同志又气又觉得好笑。 今天也不知道着了什么东南西北风,真是什么样的人都能见着。 “钟菲菲坦白交待,争取宽大处理,抗拒从严。”公安同志手中握着手枪,看着钟菲菲惨白着脸,立刻进行紧急的心理压制。 钟菲菲身子一软,一下子瘫坐在地上,她抱着头呜呜的哭起来。 她要蹲笆篱子了,她不想蹲。 药确实是自己放的, 那可怎么办? 钟娇看着钟菲菲一直哭,估计在想着接下来怎么办?不如自己帮她一把? 呵呵。 “钟菲菲,你知道这样的间谍是要枪毙的?”钟娇冷静的声音响起来。 一字一顿咬得十分清晰。 枪毙? 就是死! 一听这个,钟菲菲哭得更大声了,简直是嚎了起来。 院长不得不用手捂起了耳朵,嚎得他都耳鸣了,不能再听了。 公安同志们也挖了挖耳朵,真是哭得难听,比半夜里的老鹰叫还瘆人。 不过,这位钟医生的话说得倒是很好,很贴切,间谍罪的确是要被枪毙的。这样的审讯方式不错,正好替他们问了话。 哭着哭着,钟菲菲终于抬起头,眼神里多了一丝坚定。 她不能死,更不能被枪毙! 对, 绝对不能死! 转了转眼珠,她想了想,现在小姑姑晕着,不如让小姑姑代这罪吧,反正,那药剂也是小姑姑给的。 合该小姑姑被枪毙。 再说,小姑姑都活了二十八年, 自己还不到二十岁。 她还没活够,她不能替小姑姑背锅。 钟娇看着钟菲菲坚定的眼神很满意,看来钟菲菲想明白了。 此时,钟娇也知道钟菲菲会怎么做了。 让钟菲菲进笆篱子,并非是个好主意,而让钟玉芝进笆篱子,甚至去死,这是钟娇想看到的。 果然,自己没看错钟菲菲。 不管,钟菲菲进笆篱子,还是钟玉芝嗝屁,都是自己希望看到的,想害自己,不扒下一层皮来,她就不是钟娇。 于是, 钟菲菲又低下头,哭了一会儿,才抬起泪眼朦胧的脸,可怜兮兮的诉说着: “我小姑姑说她懂医,让我给伤者放个药,就能好了,这是她的新药,我就听了药,就放了药,我真的不知道怎么回事?” 表现得十分无辜。 现在钟菲菲想来,十分后怕。 当时,她很想找钟娇的茬子,没想到这样的茬子是犯罪的。 她后悔了,不应该听小姑姑的。 所以,药既然是小姑姑给的,那小姑姑就应该来承担。 公安同志一愣,“谁是钟玉芝?”原来还有幕后主使。 大鱼在后面,这就有意思了。 院长也强打起精神,气呼呼的问了下钟菲菲, “快给公安同志交待,你小姑姑在哪儿?赶紧着,不然你吃不了兜着走。” 这个挨千万的小姑娘,竟给自己找事儿。 等事情结束,爱去哪儿去哪儿,自己可养不起这样的搅事精。 钟菲菲赶紧马上报告了医院后面家属院的位置。 公安迅速带人去搜, 结果, 家属院后院无人。 人呢? 钟娇看着空荡荡的院子,还有炕上的痕迹,不禁皱起眉。 明明钟玉芝中了自己的超级无敌麻醉剂,现在这个时候,应该醒不过来,但人去哪儿了? 公安同志们扑了一个空, 就先行把钟菲菲押走了,而院长也迅速下了一个报告,宣布开除钟菲菲的决定。 钟菲菲想哭晕在厕所,现在都找不到地方。 钟娇看着钟菲菲远去,心里却想着钟玉芝的事情,那个秦干事把钟玉芝背走了,有没有可能去秦干事自己住的地方。 想到此, 钟娇并没有打算告诉公安同志,她准备自己去找钟玉芝的位置,然后一把掐死钟玉芝这个死玩意儿,刚来就阴自己,看来自己与她不死不休。 自己不能天天处于防备状态。 自己要主动出击。 “火火,想个办法找到钟玉芝,我想弄死她。”然后她想着把钟玉芝的尸骨化成肥,留在空间,那谁也不知道。 小火鸟扑愣着翅膀惊叫起来:“哟,主人,不能这样,千万不能这样,这样,你是要被雷劈的!” 钟娇:“……” “杀坏人还要雷劈?纯属放屁。”钟娇不理会小火鸟的话,准备说干就干。 小火鸟急得直咽鸟唾沫: “主人,我说的是真的,你在什么年代,就要遵行什么年代的律法,还要接受这个时代的道德准则,否则真的会被雷劈,到时变成阿飘,我们就都麻烦了,你没了,我们这些灵宠也得从新来过。” “空间也会瞬间湮灭。” 钟娇怀疑:“真的,还是假的?” 她不信小火鸟说的,她准备问问小苍龙。 “龙儿,龙儿!”她也学着小火鸟肉麻的叫声,喊起来小苍龙的昵称。 喊得小火鸟浑身上下直起鸡皮疙瘩。 第218章 她得想办法了 小苍龙一会儿从密林深处钻出来,扑过来,空间的周围瞬间萦上一股龙涎香的味道,香扑扑的,真好闻。 “小苍龙,我问你,我在这个世界是真的不能杀人吗?”钟娇开山见面的问小苍龙,不给小火鸟挤眼给小苍龙的机会。 “有的世界是,有的世界不是。”小苍龙想了想,之前自己遇到过的世界,不尽相同。 钟娇一喜,赶紧问:“这个世界呢。” “这个世界律法比较完善,道德约束力也比较强,不能强行杀人,否则会遭天谴。”小苍龙认真的说着,又白了一记小火鸟:“你不是知道吗?这个有什么不能说的?” 小火鸟:“……” 它真是百口莫辩。 是不告诉的事儿吗? 是主人杀红了眼睛,非要报仇,根本不相信它说的话好伐。 “就这事儿,你们继续聊,我接着拉耙耙卷儿去了。”小苍龙说完,嗖的一下,像闪电掠光电影般的,不见了踪影。 钟娇感叹,这小苍龙的幻化速度是越来越快了。 脾气也越来越臭。 都是小火鸟宠的, 无限级的宠,真是受不了。 “行了,我知道了。”钟娇知道了,自己不能随意杀人。 小火鸟看了眼主人,规劝道:“主人,想想以后,你可是亿万富翁级别的人,杀这种不值一百块钱的人渣,值不值?” 钟娇摇摇头:“确实不值。” 小火鸟又劝:“你的命多少钱,她的命多少钱,都不在一个档次,如果你把她杀了,你赔上你一条人命,你死了,钱却花不了,你亏不亏?” 钟娇恍然, 谁也不能跟钱过不去。 对,说得有道理。 “我收拾她还是可以的吧?”钟娇试探着问,可别揍人一顿就被劈成阿飘了,她就太亏了。 “只要有一条命在,其它随便招呼。”小火鸟扇扇鸟翅翅,与主人同仇敌忾。 钟娇微微吸了口气。 她还有对待自己掏心掏肺的原主爷奶呢,她不能让他们白发人送黑发人。 “主人,你可以换一条途径来收拾她,比如……”小火鸟瞄了眼远处:“钟玉芝犯了事儿,公安同志们自然找她。” “根本就不用我们亲自动手,钟玉芝做的事情已经违背了这个时代的道德准则,必须要接受惩罚。” 钟娇自然明白小火鸟的意思,迅速转身,朝着公安同志赶了上去。 十分钟后, 她还是撵上了押着钟菲菲的公安同志:“同志,我有一个线索,不知道顶用不?” “你说,钟医生。” “我在国营饭店的时候,看到钟玉芝被苏克公社的一名干事,给抱走了,大家都叫他秦干事,原来叫秦东旭。” 钟娇言尽于此。 公安同志立刻对钟娇举报线索的行为,大加赞赏:“谢谢钟医生。” “不客气,应该的,绝不能让一些蛀虫为害老百姓,是害虫,我们就要清除。”钟娇说完慷慨激昂的话,就走了。 钟菲菲看着钟娇的方向,微微眯了眯眼睛。 这个钟娇还招出了秦东旭,刚才自己刚想如何自保了,给忘了这个茬子。 于是,钟菲菲赶紧补充: “对对,就是秦干部,他好像在追我小姑姑。” 应该是,不然大庭广众之下,怎么能随便抱一个女同志呢。 公安人员决定回到单位,立刻上报上边,追查钟玉芝的同时,追查秦东旭,想吃天鹅肉的秦东旭此时万万没有想到,只因为自己一时冲动的想法,导致非但没有吃上天鹅肉,却吃了一嘴癞蛤蟆,卷入一场事非里。 还把好不容易得来的工作给弄丢了。 钟娇转身离开,听着钟菲菲对小秦东旭与小姑姑的举报,扯了扯嘴角。 狗咬狗,一嘴毛。 这样的人,一遇到事情就是这样。 钟娇回了医院,继续监查病号的伤口变化, 在医院第三天的时候,她也没有离开医院,她必须对自己动手术的病号负责。 她让小火鸟又留了一次纸条,声明县医院有手术,没时间赶回村里去,顺便也给村长姜援朝汇报一下。 第三天的晚上, 病号伤口的数据稳定下来。 钟娇也松了口气, 院长也松了口气,感觉头上那几根挣扎的头发都又掉了不少。 第四天, 有公安同志来了医院,说是带钟娇去公安局问问话。 钟娇脱下白大褂就和公安同志走了, 院长也不放心,把手头工作交待给属下,也跟着钟娇一起去了公安局,这可是他们医院的宝贝疙瘩,他得好好看着。 安志远听说了,后赶紧骑车子去了公安局。 公安局,负责审理案件的是局里的副局长。 一间昏暗阴沉的审讯室里, 副局长坐在桌后,他亲自审问钟娇:“你和钟玉芝有仇吗?” 钟娇摇头,没有想到副局长这么问。 “没有仇。” 副局长点了一根烟,又看看钟娇那一张完美的脸蛋,可比钟玉芝好看多了,这好看的女人永远是麻烦。 “钟玉芝现在说是你放的药,想证明自己的能力。” “我没有。”钟娇想了想,她得自证:“我给病人做了手术,有什么样理由再让病人出事,这不是此地无银三百两,给自己找事吗?” 副局长点点头:“的确,不过,钟菲菲也指认是你给了她药。” 钟娇恍然一下,她觉得自己被钟玉芝姑侄给套路了。 “我还是那句话,没有理由给自己的病号放东西。”钟娇坚定的辩驳着,没想到钟玉芝果然是一根难啃的骨头。 钟菲菲看来已经开始胡说八道了。 顿了顿,副局长吹着眼前袅袅的烟丝:“那老太太,还有中年妇女,也说是你换的药,是你的口音。” 钟娇发愣了下。 这三人都翻供了。 这可不是一个钟玉芝一个人就办到的事情。 钟娇的大脑在迅速的转动着,想着出去,弄一些证据,想一些办法。 “钟娇同志,你一会儿就不能回医院了,得和嫌疑人一样,接受局里的看管。”副局长落下话,便起身,从桌后绕了出来,又看了看钟娇的那一张,微微叹了口气。 副局长走出来,看了眼安志远,还有院长,表面并不动声色,只是淡淡的道:“所有证人都指认钟娇是幕后主使,所以,她得接受看押。” 安志远气得大吼:“你放屁!” 院长也气得直哆嗦:“放你娘的屁!”小老头气坏了,仅存的几根头发倔强的都急得竖了起来。 绝对不是钟医生。 钟娇跟着两名公安同志去了一间潮湿的屋子,里面,她还看到有老鼠跑来跑去。 第219章 夜深人静好办事 钟娇并不以为然,她淡定的站在屋中,发现屋中连一个床板都没有。 她呵呵两声, 果然, 钟玉芝在报复自己, 在用前世自己对待她的办法,报复自己。 果然是钟玉芝的风格,不想让她睡觉,挺好,自己有金手指,才不怕他们。 公安同志看到钟娇没有见到房间后的尖叫,相互看了眼,便很快离开了,不过,钟娇能感觉到黑暗之中正有一双眼睛正看着她。 像毒蛇吐出芯一样的毒辣, 她能感觉到, 那应该是钟玉芝的眼光。 待公安同志们走远了,钟玉芝走出来,妖妖绕绕的,来到门前,摸着冰冷的铁栅栏窗口,钟玉芝放肆的笑着:“钟娇,你也有今天,果然天道好轮回啊!” 钟娇笑着说:“轮什么回,不过是老天让我再杀你一次而已。” 钟玉芝看了看周围,伸手,将雪白的手指抵在唇间,温柔的说着最狠毒的话:“到底是谁杀谁,一目了然,老天既然让我重生,就是我让来杀你的,说明我上辈子死得冤。” 钟娇不以为然,看了眼胜券在握的钟玉芝;”有些手段,不过,我很好奇,你到底用了什么手段,把这些人连串的翻供,恐怕是有内应吧。” 钟玉芝笑了笑,又把身子倾近窗口几分;”我不告诉你,急死你!” 说完,得意的踩着高跟鞋走了。 钟娇从包里掏出一件外套,直接将窗口给堵上了,然后看了眼空空荡荡的四周,又让小火鸟检测一下,有没有什么摄像头类的,应该没有,这摄像头不是这个时代应该出现的东西,如果真有,钟玉芝说话也就不敢这么大胆了。 为了以防万一, 钟娇还是进行了检查。 不过,她真是发现了一点点东西,呵,原来,钟玉芝还真的有存货。 她把那个小小的黑点子,让小火鸟去处理。 结果, 小火鸟处理回来就开始骂骂咧咧:“什么狗屁的玩意,也在老子面前得瑟。” “这什么啊,真特么的辣眼睛。” “狗b玩意们。” “臭不要脸!” “怎么了?”钟娇莫名的看着气哄哄的小火鸟,还在一直咕噜骂。 “这是个未来的摄像头,但很小,也能无限充电,就是有点bug,时断时续的……不过,也能看出看出……内容。”小火鸟说完,感觉自己整张鸟脸都是红扑扑的。 看小火鸟吭哧吭哧的, 钟娇气得吼了它一下:“我来看看。” 听到钟娇要摄像头,小火鸟立刻支棱起来了,火速的把手头的烫手山竽给了钟娇,转身,嗖的闪进空间不见了。 钟娇拿着摄像头,开始连线接口,开始看外放。 结果, 就看到他们在国营饭店的冲突,然后也看到了秦东旭抱走晕过去的钟玉芝,然后是在医院后面的家属院里, 秦东旭先是帮钟玉芝掰鼻子,后来发现掰不回来,索性死心。 后来看到钟菲走了, 秦东旭竟然一狠心,一着急,把裤子拽了下来。 但最后, 秦东旭竟然直接硬来了, 而钟玉芝一直不知道,还晕死着。 而且事后……秦东旭不但没有得到喜悦,还是骂骂咧咧的,说是钟玉芝个老骚货不安分,一直不安分,太让他失望,而且不是第一回。 他是第一回,他亏了。 索性,一不做二不休,他又多忙活了几次。 钟娇早就别过头去,不看了,而且把声音关小了,还点了快进。 钟玉芝和秦东旭的龌龊事情,她不想看,辣眼睛,怪不得刚才小火鸟一直骂骂咧咧的,原来,是真的辣眼睛,毁眼睛,还亵渎三观。 再后来, 秦东旭又把钟玉芝抱走了,直接抱到了一处出租房,是秦东旭在县城的出租房。 在出租房里, 秦东旭又开始忙活,奈何有些玩意儿不太给力,他最后也只能作罢,不过,却是对着钟玉芝大骂, 婊子, 贱货, 骚货, 什么难听骂什么,骂完了,他又去搜钟玉芝身上的口袋,还搜出了不少粮票和钱,他统统的给收起来了,还说是小费,他一个童子鸡太亏,得好好补补才行。 听到公安们搜人。 秦东旭吓坏了。 没想到关键的时候,钟玉芝醒了。 当钟玉芝了解到事情来龙去脉的时候,她就知道,她被钟菲菲坑了,也被那个钟医生?后来,她突然打了个激灵,问钟医生名字。 当公安同志说出钟娇的名字的时候,钟玉芝才明白,她和仇人相遇了。 不是你死就是我活。 所以, 钟玉芝来到公安那里,决定先看看怎么回事,让秦东旭只交待知道的事情,其它的就是一问三不知。 秦东旭听命行事,还看到了钟玉芝眼中的狠毒,他有些发怵,只能老老实实的听从安排。 后来,钟娇看到摄像头显示, 也是这名副局长在审问钟玉芝,结果钟玉芝居然在审讯房摆出各种妩绕的姿态........并且直接蹲下……直接把副局长收服贴了。 …… 关键的地方,钟娇是不会看的。 她刚才就猜了出来,看来,这事情是钟玉芝和副局长主导的,帮着钟玉芝翻了供,呵呵,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 现在,她得好好休息一晚。 她掏出一块布,铺在地上, 实际是垫了一层海绵,坐在垫子上,钟娇闭目休息。 晚上,她还有活儿要干,还要收拾钟玉芝这一对狗男女。 闭目休息半个小时的时候, 她耳畔里听到一道极为匆匆的脚步声,脚步声沉重,而急切。 她没有撩开眼皮,肯定是有家属来了,着急又沉稳,这都是习松平常的事情,她没有什么好看的,吃瓜现在不是时候,她得休息。 当她准备继续休息的时候,没成想,那一道匆匆而来的脚步声却留在了自己房间的小窗口前,再也没有移开。 心思微动, 她轻轻撩开眼皮,扭头看去,一眼就看到了正在窗口焦急的一张大脸。 “你怎么来了?”她不明白,她刚刚住进来而已,而且早已经有了计划。 一会儿,她想等着夜深人静的时候办事。 第220章 没有证据,一切都是扯淡 “我来看看你。”顾时年沙哑的声音,还有起伏的气息,通过窗口传递过来。 钟娇起身,来到窗口前,看着那一张帅气的大脸,不过,此时的帅脸上却显得异常沉重,还有几分焦虑。 以前,她从未在顾时年脸上看到过这样的情绪。 一般都是沉了脸,从未有焦灼。 他在任何时候都是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 “其实,你不用来看我,省得影响你。”钟娇不想将顾时年牵扯进这样的事情了,省得影响他以后的发展。 而且, 她心里有一种隐隐的渴望,她很想看到顾时年。 抿了抿唇,她只是静静的看着他, 眼里灵光像星子般,灼灼亮着,像是想要照进顾时年心口,看看他真实的想法。 “我不怕,身正不怕影子斜。”顾时年伸伸手,又发现窗口狭小的栅栏根本不能伸进去,但他,还是倔强的伸了一根手指进去。 一根手指,对娇娇嫩嫩的小对象来说也是一种安慰。 看到他伸手指, 钟娇抿唇知道他的意思,并没有犹豫,果断的伸出小手,握住那根手指,她盈盈一笑:“如果现在后悔,你还来得及。” “我永远都不会后悔。” 他只是后悔,没有早些时候遇到她而已。 “你这身军装不想要了。”钟娇调侃他,在这个寂静安宁的空间里。 看到她并没有因为被看押起来,而显得局促而紧张,甚至焦虑,着急得大哭,而且心绪还相当稳当,还与他开玩笑。 果然, 他的小对象,还是她的小对象,勇敢沉着冷静,智慧也是一流。 嗯, 撩他的本事更是炉火纯青。 好吧,不能想, 一想小对象撩他这么熟练,是不是早就练来的? 一想到这个, 顾时年就感觉牙根酸死了。 “如果连你保护不了,我这身军装也就失去了意义。”顾时年沉沉出口,被温柔小手包裹的手指,微微动了。 小对象的手指真嫩。 像刚出土的小嫩牙,嫩得,他不敢大动,怕手上的老茧把小对象的嫩手指蹭破。 还软, 软得比棉花还柔软。 此刻,顾时年感觉牙根也不酸了,而且是内心都丰盈起来,像是干涸的土壤得到雨水的滋润而变得充盈。 不酸了, 身心都舒畅起来。 他说得动容, 她也跟着动容起来,一双眼睛晶亮晶亮的,她手指蜷起来,轻轻挠了下他的大手指,咯咯的笑了笑: “少胡说,我会没事的。” 他嘶哑的声音响起来,不舍的抽出手: “我去那边打听下情况。” “放心,我不会让你有事的。”他一狠心,扭过头,大步离开。 指尖还残存着那一抹柔软,像刚刚那样,那一抹柔软包围着他的指尖,都是如水的温存。 钟娇看着顾时年大步离去,看了眼自己蜷着的指尖,掌心微凉,她刚刚摸到了他指尖的老茧,那一定是拿枪作战的手。 带着曾经的辉煌,来握住她这只手的。 她此刻能感觉到他的真诚,他的信任,还有一切的思念,她都从那双沉静却能溺死人的幽深眸子里感知得到。 抿唇一笑,她继续坐回原来的坐垫上,闭上眼睛,却是那放大的一张俊脸。 她嘲笑下自己, 果然,敌不住当前的美色。 周围又静下来, 她决定拭目以待,他——总得有护住自己的本事吧。 所以,钟娇此刻并不着急怎么办了。 反正,夜长得很, 夜里也可以做很多事情。 顾时年来到了局长的办公室, 他抬手敲了门,正看到局长打电话,局长扭头看了眼门的方向,说:“挂了。” 挂完电话, 局长看了眼门口的方向,坐下来,戴上老花眼,抓起报纸看了看头条内容,然后抬头冲着门的方向喊了一声:“进来。” 顾时年推门而入。 “你是?” “我是顾时年。”顾时年站定立正敬礼,大方介绍自己。 局长看了眼顾时年身上的口袋,还有军衔,合上报纸:“有事?”这年轻后生不简单,这么年纪轻轻就成了团长,前途不可限量。 自己家没有适龄的女儿,不然非得好好介绍一下。 “局长,我想请您亲自过问一下,今天发生的间谍案。”顾时年立刻提出自己的诉求。 局长想了想,他今天之所以加班坐镇在局里,就是因为出了今天的间谍案,而且他还让他以前的部下,现在的副局长亲自盯着这件事情。 “有什么问题?” 顾时年没有危言耸听,也没有夸大其词,只是平静的叙述一个事实:“听说今天的口供跟在医院的口供截然相反,不知道为什么,突然之间集体翻供,而且还是出奇的一致。” 局长听完哈哈大笑:“以前,我的老伙计就这样,一到他这里,所有迷乱的案子都能清晰起来。” “所以,这只能说明,现场的口供是假的。” “为什么不能说,翻供过的口供是假的?”顾时年大胆提问,他不惧怕任何人,他与局长不同属于一个单位,更不是一个系统。 最重要的是,他相信他的小对象。 小对象神秘是神秘,但是正义感颇具,屡屡立奇功。 局长推推眼镜,“你有什么证据,现在的翻供都是不正确的?” 顾时年薄唇紧抿,看着脸色微沉的局长说:“能够在火车上,帮助我们勇擒土匪,能够帮着落后的村子制造板车加快落后村的建设;还能够在关键的时刻治病救人,救死扶伤,她怎么可能是间谍。” “也许她藏得太深。”副局长已经跟他汇报过了。 “一切都是假象。”局长还是相信他的副局长:“除非你有可靠有力的证据。” 局长朝着顾时年伸伸手,一副你太还年轻的模样:“没有证据,一切都是扯淡!” 顾时年被撵出来了, 他攥紧大拳,朝外走去,他没有再看探望钟娇,而是骑着快马,直接去了车站,把马交给火车站的人员看管,他直接坐了最近的车次,朝着省城而去。 顾时年紧绷着脸,幽深的眸子暗伏着一丝潮涌。 脑海里不停的回响着局长的声音:“没有证据,一切都是扯淡!” 第221章 喜欢爬墙跳门的人 坐上车,他不时的抬腕看着表针的走动,时间的流逝。 后半夜的时候,顾时年终于到达了省城,他顾不上喝一口水,直接坐了最近的公交车,朝一处幢大楼走去。 白色的大楼在夜色之中的庄严肃穆。 顾时年吸了口气,敲响了一扇大门,咣咣咣。 很快,大门旁边的一座小屋随着咣咣咣的声音,亮起来了灯,接着是细细碎碎的声音,再然后是一个老头儿提着一盏煤油灯走了出来。 他披着一件外套, 蹙着眉, 然后,把煤油灯往上提了提,似乎是想看看是谁这么讨厌,大半夜的扰民,不知道白天上班吗,晚上又不上班。 顾时年看着有人出来,吐了口气,赶紧礼貌的问:“大爷,我要进去找人。” “去去去,找啥人,大晚上谁上班,你上班,还是别的上班?”大爷虎着脸,就把一脸恳切的顾时年给撅了回去。 “大爷,我真的有急事,找顾镇海。” 大爷挑起灯,又看了顾时年,一个大小伙子,又高大挺拔的,长得也不赖,但长得好,也不耽误他对这个小伙子没好感。 “小伙子,走吧,明天再来,我们没成精,我们都得休息,不然明天上班没精神。” 大爷提拎着灯,打了一个哈欠,转身就要走,继续回屋里睡觉多香。 顾时年一看这个,立刻伸大手,一把薅住了大爷的袖子:“大爷,我真的有天大的事情找人!” “唉,你这小伙子怎么跟娘儿们似的这么缠人。”大爷腾出另外一只手去拍顾时年,顾时年迅速把手躲开,然后眼疾手快,用另外一只手又揪住了大爷的袖子。 揪的是大爷拎煤油灯的那个袖子。 大爷躲不掉,也拍不掉,主要这个手提着灯不方便,他气得干瞪牛眼,准备换手提灯,这时顾时年赶紧抚顺大爷的毛:“大爷,我真的找人有急事。” “再急的事儿,也赶不上伟人事大吧,现在伟人都休息了,你还有什么比伟人大的事情?”大爷粗着嗓子,瓮声瓮声的损碰上人。 “大爷,这件事事情在我生命里,就是天大的事情。”顾时年低头看了眼表的指针,又看看大爷一直不肯开门。 他的眼神暗了暗, 遂立刻伸手松开了大爷的袖子,然后转身就走。 走到几十米开外, 猛然间, 他忽的向前奔跑,然后以疾快的风般的速度冲到了大门边,双脚腾起,踩着大门迎门而上,然后双手一扒住大门的顶端,然后嗖的一下子,就跃进了院内。 提灯的大爷傻了眼, 一愣神儿的功夫,手也僵了,煤油灯,啪的一声,落在地上。 不好, 有人硬闯, 于是, 大爷捡起地上的煤油灯,迅速冲进屋里,然后拨起了内线电话, 叮铃铃! “保安队,不好了,有人硬闯,赶紧支援。”打完电话,大爷的眉头皱起来,挤出来的皱纹恨不得夹十只八只苍蝇。 很快, 院子里一些房子里的灯次第亮了起来,然后是整齐划一的脚步声。 顾时年动作很快,在发出那些划一的脚步声时,就已经冲进了大楼里,噌噌的拾级而上,直接来到了六楼的一个房间。 咚咚咚, 三道敲门声响起, 里面传来一道浑厚的声音:“谁?” “阿年。” 屋里的灯亮了,紧接着门嘎吱的一声被打开了。 老人披着衣服,看了眼一身军装的顾时年,鼻子轻哼一声,“你这个家伙,以前从不知道来这里找我,这回找,还是大半夜,你小子想干什么?” ‘大伯,我有事麻烦你。” “坐吧。”请顾时年进来的是一位大约五十来岁的老者,不过老者精神矍铄,穿着中山装,头发向后梳,梳得一丝不苟。 眼睛深邃,动作不紧不慢。 他看了眼顾时年干裂的嘴唇,转身,拿了壶,直接给顾时年倒了半搪瓷缸水。 顾时年没伸手动搪瓷缸,而是张嘴就想说话:“大伯,我不渴,先说……” 此位老者便顾时年的大伯, 顾新民。 现在任省任职。 “先喝水!”顾新民很严肃,指了指桌上的搪瓷缸,坚持让顾时年喝水。 顾时年看到大伯严肃的模样,只是象征性的喝了一口。 水也很烫。 “大伯……”喝了一口,顾时年有些急迫,刚要开口, 顾新民却背着手,在屋中走动了,然后扭头盯着顾时年身前的搪瓷缸:“先喝完这杯水再说,” 顾时一听,赶紧端起搪瓷缸,想一口干掉。 顾新民缓缓出口:“这杯水很烫,如果你着急喝完,我一个字都不会听。” 顾时年想嘬一口,本来再接着喝第二口的时候,戛然而止了,他听到了大伯最后一句,一个字都不会听。 放下搪瓷缸,他看了眼冒烟的搪瓷缸,一缕烟一缕烟的往上冒,又看在屋中走动的大伯,心渐渐沉下来。 “报告,有人擅闯大楼。” 门外有警卫人员,敲门。 顾新民扭头看了眼顾时年,伸手戳了戳他的方向,然后把门打开,摇摇头:“他在我这儿。” 警卫们懵了圈儿。 砰一声, 顾新民又把门关上门了。 警卫们碰了一鼻子灰,留下一队人驻守这扇门外。 其它人又迈着整齐划一的步伐下了楼,警卫队长来到大门口,看了眼看门的大爷,问:“那人是谁?” 大爷懵了一个大圈,摇摇头,摆摆手:“俺咋知道?” 要是知道,我就不拦他了好吧。 警卫们无语了,他们转身就要离开,这时大爷不干了,上前一把扯住警卫队长的胳膊:“哎哎,说清楚再走,领导没事吧?” ‘领导说在他屋。” 然后警卫队长扒拉开大爷的袖子,转身就走,这事儿整得。 大爷真是懵,他就不明白了。 怎么领导还喜欢爬墙跳门的人了? 顾时年:他大伯当然喜欢他。 办公室里, 二十分钟后,顾时年终于把水喝光了。 顾新民也停下了溜达的脚步,坐下来,他与顾时年中间隔着一个木制的小几,他看了眼顾时年的嘴问: “一天没喝水了吧?” 第222章 这是昨天的结果 “大伯,我说正事……”顾时年着急,担心小对象的安全,那地方又潮又湿的,还有老鼠,虽然小对象很厉害,但他不想小对象多受一秒的苦与罪。 “我问你,是不是今天一天没喝水了?”顾新民不听顾时年说话,直接按着自己的思路说话。 “大伯……” “嗯?” 顾时年不得不在大伯犀利眼光的注视下,小声的回答:“中午喝了一口,下午,到现在一直没喝,除了桌上您这半缸。” “你自己都不爱惜自己,谁还会爱惜你?”顾新民看着顾时年被水浸湿的嘴角,已经裂了口子,刚才喝水的时候,就听到了疼得喝一口水吸一口气。 这不是几天的事情,一定是早就裂了。 他知道那边缺水,可是唉…… “大伯,我知道了,我真的有正事,你看我水都喝了……”顾时年很委屈的看着大伯,一双大眼睛忽闪忽闪的,像极了小时候朝他撒娇的情景。 顾新民看了眼老实下来,不再急功近利的顾时年,欣慰的点点头。 “年轻人的性子就得磨一磨,以前,你不是这样。”顾新民深深的看了眼顾时年,那张微窘起来的脸,清咳了一声。 这小子有心事, 长大就是烦心事多。 小时候也没这么多事。 顾时年拘谨的搓了搓,垂下了头,一秒后再抬起:“大伯,我……” 顿了顿,他想看看大伯的反应。 顾新民看着顾时年紧张着急的眉头都飞了起来,他好笑的压压手: “行了,你说吧。” “好。”顾时年一下子感觉浑身轻松起来,赶紧探着身子:“大伯,你现在直接给县公安那里打个电话,告诉他们慎重审理今天的间谍案。” “你命令我?” 顾新民没有否定,也没有问这件事,而是整张脸严肃起来,认真的反问顾时年。 “大伯?” “说说事情经过。”顾新民头脑十分清醒,缓缓开口,并不着急,而是问了这件事情的具体原因。 他不会贸然给任何人打一个无头无尾的电话。 顾时年抿薄唇,看着大伯的模样,只得无奈道:“她被诬陷为间谍,所以,我得想办法去救她,还她清白。” 顾新民没有说话,等待顾时年接下来继续说。 “她真的是清白的,她在火车站勇擒歹徒,是英雄,她救死扶伤,上次好几个遭了特务袭击险些丧命的英雄,也是她所救,她还解救过许多人质,这样的人怎么可能是特务,是间谍?” 顾新民大约了解了下顾时年所说的人。 “她是谁?” “她是下乡知青,也是医术高超的医生。” “部队的钟擎师长,还有省公安的孟良军都知道她的所作所为,所以,请大伯打个电话,不能让好人蒙冤,坏人逍遥法外。” 听到熟悉的钟擎名字,又听到孟良军。 顾新民微微动一下, 问道:“叫什么?” “钟表的钟,千娇百媚的娇。”顾时年的声音都立刻温柔了下来。 顾新民听完,微微一愣,是个姑娘? 难怪侄子这么上心。 他起身,绕到办公桌后,直接去拨了一个电话: “张秘书,给省公安的孟良军,市公安的杜局,还有县里的李局去电话,让他们三人组成调查组,去调查伊县今天的特务案件,要求,必须谨慎对待与处理。” 重新坐下来,顾新民看了眼侄子,摊摊手:“放心了吧?” “谢谢大伯。” “钟娇,名字不错,她怎么智擒歹徒的?”顾新民对这个很感兴趣。 “她身手厉害,反应敏捷……她……”顾时年实话实说,人确实比较厉害,而且他有时觉得小对象的身手比他厉害。 虽然有些不可思议。 但他觉得小对象就是厉害,各个方面都厉害,连撩她都厉害。 他觉得她一切都好…… “你该成亲了。”顾新民不想听一向沉默寡言的侄子唠叨下去,直接来了一句。 顾时年张张嘴,终是没有把原来夸赞的话讲出来,澎湃的心瞬间收紧,他抬头看顾新民揶揄自己的眼神儿。 迅速脸红,然后不好意思的垂下了头。 他是想结婚,可是小对象这个词还没有捂热乎,他怕把小对象给吓跑了, “大伯,我……” “是你对象?” “是。”顾时年垂着头,耳垂都有点红。 “你爸妈知道吗?” 顾时年摇摇头:“不知道。” ‘不以为结婚为目的谈恋爱,就明耍流氓,这些年,你真是白混了,还想坑人家姑娘!” “我没有,我怕她不同意,她刚答应成为我对象。”说到最后,顾时年的声音小了很多,但是他很快抬起头:“大伯,我会给我爸妈说。” “那还行。” 接着, 顾新民想了想,还是给张秘书去了一个电话:“告诉孟良军,这件事不办好,以后别来见我。” “是,顾省长。” 顾时年听到大伯对这件事很认真,迅速起身,行了一个方方正正的军礼:“谢谢大伯,我走了。” 他得回去看看小对象去,他得给小对象找证据去。 夜很凉, 顾新民派孟良军马上去办今天的事情,而顾时年也正好跟着孟良军的车,回了市里带上杜局,三人带着各自的队伍,第二天早就赶到了伊县局。 而顾时年则在门口,就转了方向,直接去探望钟娇了。 副局刚到办公室,就被正局李局喊到了办公室:“赵副局,钟娇同志的案子由你移交省孟良军副局。” “把案宗全部移交。” 副局一听,双眼一闪,想了想:“局长,这案子我熟悉,我……” 李局看了眼副局:“这是省里的决定,你无权干涉。马上去拿案宗。” “还有,马上扣押钟玉芝,钟菲匪,还有那对母女。她们都有嫌疑。” 副局赶紧替她们说话:“局长,这都是证人,怎么能按嫌疑人处理?” 一看到副局这样暧昧不清的态度,李局终于意识到了什么,又看了眼孟良军,伸手一请:“孟厅,请到里面说话。” “好。” “各位领导,卷宗到了。”有人把案宗递到了李局面前, 李局则把案宗亲自交到了孟厅手中:“孟厅,您看看,这是昨天的结果。” 第223章 新鲜的东西,别人也有兴趣 孟良军看了眼上面的名字——钟娇时, 立刻瞪大了眼睛, 再揉揉,睁开,就是字正清晰的钟娇名字,他来的时候,老领导可没有交待这个嫌疑特务是钟娇。 看了眼钟娇的名字,他简直不可置信。 他不会看走眼。 他吸了口气,平复下心态,表面上并没有过多的波动。 而市里的杜局没有接触过钟娇,只是看了眼案宗,就镇定的问李局:“现场抓人的时候,这两人都说是钟菲菲,怎么你们副局,赵更审完后,一切结果都变了。” 李局摸摸鼻子,也不好意思说是,还是否,只是强行笑了笑。 这他咋知道, 不过,这中间一定有问题,不管哪方面,他一定要查个水落石出,何况现在省里盯着呢,一不小心,他就得折进去,所以现在他必须给办利索了。 “是啊,这事情比较特殊,当时就交于赵更副局处理了。” 杜局看了门外,又看看李局,摇了摇头。 孟良军沉默了下,道:“杜局,李局,现在,由我们三人成立刻调查小组,必须把敌人给揪出来,不放过一个坏人,也不能冤枉一个好人。” 其余二人点头。 “我们三个分头行动。” 此时, 顾时年来到了钟娇的窗口外,还有人盯着,他只能看着她道:“我相信你。” 钟娇看了眼,双眼一团乌青的顾时年,又看看他嘴巴下露出来的一层青色胡子碴,她上前,还有嘴角有些发裂。 她的心蓦的一揪, 好像被人狠狠的攫住了般。 “你……”她看得出来,他一夜未睡。 也是为她的事情而奔走,这一夜,她不知道他去了哪里? 但知道他为她付出了很多。 顾时年看了眼,一直盯着他的公安同志,小声道:“你会没事的,相信我,这是吃的,你吃一点。” “不行,这不能吃。”这时,副局赵更来了,他看了眼顾时年,又看看钟娇,表面是笑得一团和气,“同志啊,这里不是什么人都能来的地方,你也不怕糟塌这一身装束?” “赶紧走吧,她现在很有嫌疑,不能接受任何外来食物。”赵更上前,一把拍掉了顾时年手中的烤包子。 砰的一下,烤包子的油纸散了,烤包子从纸里掉了出来,一下子滚了老远。 顾时年的脸少有的沉下来,他弯身捡起地上的烤包子,一个个的捡起来,然后重新包在油纸里,揣进口袋里,没再给钟娇,而是转身,伸拳,噌的朝着赵更的脸就挥了过去。 砰一声, 赵更惨叫一声, 当时嘴角都流出了血丝,然后,赵更吐了口嘴里的血沫子,然后,两颗牙随着这一吐,给掉了出来。 掉在地上,也和烤包子一样,滚了滚。 赵更急眼了,他是这里的老二,居然有人敢揍他。 于是, 他招了招手,指着顾时年道:“他袭击我,把他带走。”立刻有几名公安围上来,刷刷的就包围了顾时年。 顾时年咪了眯眼睛,拉好架势,屈膝弯腰,准备对着干。 他不怕他们,这群混蛋。 “干什么?”这时孟良军带着杜局和李局过来了,他们三个本想分头行动,但想了想,还是一起提审好,这样也避嫌,毕竟他与钟娇有过一面之缘。 赵更一看到上边领导们都来了,立刻转了眼珠:“都是误会,没事了。” 孟良军看了眼挨打的赵更,又看看拉开架势的顾时年,还有包围了顾时年一圈的公安们,脸色沉了下来,沉沉喝道:“你们真是胆子大,把枪口对准自己的同志,反了天了!” “孟厅,我们误会。” 赵更赶紧解释,并招呼人下去。 “不是误会,我给钟娇同志买了烤包子,他给我打掉了。”顾时年看了眼赵更。 孟良军看了眼顾时年那一身的军装,又看看钟娇一副淡定从容的模样,他对着顾时年也冷着脸:“这里是嫌犯重地,不得随意进来,不得给嫌疑人送任何东西。” 他得保持公正与公平。 顾时年看到孟良军正义凛然的模样,心下狐疑,刚要开口再说。 这时,钟娇催促顾时年道:“你去忙,我身正不怕鞋歪!” 孟良军看了眼钟娇,一如既往的平和,眉宇间那股淡定与傲气,依然存在,还是当年初见的模样,没有什么改变。 顾时年想留下。 钟娇再次出口:“等我没事出来,你带我去看电影。现在,你走,我能解决。” 顾时年终于听了钟娇的话,终是没有再说,也没有再固执下去,只是扁着嘴,委屈巴巴的离开了钟娇的窗口前。 十分钟后。 钟娇再次被带到了审讯室。 “你有什么话要说?”孟良军看着钟娇,把声音尽量放得温和一些。 “我没有什么话说,不过,我有证据。”说罢,钟娇就把一个黑色的小点子递向了孟良军。 孟良军看了眼这个黑色的小东西,不禁脸色大变。 杜局的脸色也变了,包括李局的脸色最难看。 孟良军并没有着急去看这个黑色的小点子,而是抛出了致命性的问题:“你怎么会有这个?” 这个东西很先地,一般省里都不好搞到,除非特殊部门。 这个钟娇到底什么来历? 孟良军的心越来越沉越来越谨慎,这件事很棘手,怪不得顾省亲自打电话,让他们省市的二把手,还有县的一把手来处理这件案子, 果然不一般。 孟良军身子都挺板直了。 “我做完手术,溜达一下的时候,在医院后院的家属院必经路上,就看到了这个小东西,我以为是什么好玩的东西,就研究了起来,以前,我听老家一位下乡的老教授讲过这个东西,所以后来才发现这东西叫摄像头,可以录下现场的证据。” 杜局和李局互看一眼,均吸了口凉气。 “我们如何相信你,这东西不是你的?”孟良军还是有很多疑问:“怎么就是你,好巧不巧的捡到了这个东西,新鲜的东西,别人也有兴趣?” 钟娇微微一笑:“看缘份吧。” 孟良军对着钟娇如此平静的回答有些意外,这钟娇要么是心理素质强大,要么就是真的有缘份。 第224章 像火焰一样的强烈 钟娇看着苏丽君的二舅,当时,她口中的苏二舅孟良军微微一笑:“然后,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孟良军看着狡黠一笑的钟娇,沉思几秒后出口:“这个东西,普通人鲜少遇到,更不用说是会用为己用。你说说,这东西到底是怎么来的?” 他无论如何不相信,一个姑娘家家的,能将这些东西弄来。 虽然,心理上,他愿意相信钟娇, 但,他更相信于事实, 以前,无数次的事情与血的教训告诉他,身边的同志,曾经为了诱惑与利益而背叛了至亲的人,甚至战友,而且屡次发生。 所以,他不能基于感情做出任何判别。 杜局和李局相视一眼,看着孟良军微微点头,这也是他们想问的问题,一个普通的姑娘,更是下乡的知青,手中怎么有这种先进的东西。 不得不让人怀疑。 钟娇看着三个审讯人员那同仇敌忾的怀疑眼神。 知道,这一关,不好糊弄过去了。 她叹了口气,咬咬嘴唇,小声道:“上次火车的大劫案中,我动用了自己的手法,擒住敌人后,发现这个东西,还带着线和插头,后来我也不知道什么,以为是一枚扣子,就放进了口袋中。” “起初并没在意,只在一次偶然间发现这枚扣子居然会发光,我就捣鼓了一下,后来就又发现这线还能充电,然后就能用了。” “你怎么充的电?”孟良军的问题一个接一个,比较刁钻。 “插头插的。”钟娇一双眼睛好奇的看着孟良军,比较好奇孟良军是怎么问出没有涵养的问题, 没有插头,咋充电,这是常识。 听到钟娇回答得滴水不漏,而且孟良军也听说过火车上的抢劫大案,内部还传消息说是一个姑娘身手相当厉害。 想到上次, 钟娇只身闯入土匪窝子,把许多人质解救出来,还包括自己的外甥女,那时,他还想邀请钟娇加入省公安呢。 不过,当时钟娇就给拒绝了。 甚至自己给了自己的地址之后,钟娇也是一次没有找上自己。 这说明白这姑娘是一个有骨气有底线,不攀爬富贵的人。 现在,看着钟娇淡定的神情,还有不慌不忙的慢条斯理的解说,孟良军心里的天平终于微微侧了侧,斜了斜,只是一点点。 “各位领导,大家还是听一听,摄像头里发生的事情吧,或许你们能知道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她得收拾钟玉芝。 必须,尽快。 钟玉芝是有金手指的人,早收拾早清静。 她不喜欢拖泥带水。 孟良军看了眼身侧两边,然后三人同时点头,同意钟娇的提议,观看这个小玩意儿才能得出最好的结论。 钟娇想了想:“我能不能先出去一下。” 她想继续回到屋子里去,也不想看到钟玉芝和秦干事,还有赵更副局长的那些个浑浑噩噩的事件,真的辣眼睛, 还有点反胃。 她不想看,也不想听。 还是让这几位看看听听吧。 “好。”孟良军把摄像头研究,就开始插上电源,点回放。 很快, 摄像头开始回放, —— 伊县的国营饭店里,钟娇和钟玉芝开始打架,后来,钟玉芝弹手指,像弹个小水滴,接下来,钟娇躲开,再然后钟玉芝昏迷。 接下来, 秦干部抱走钟玉芝,去医院,医院说没事,让钟玉芝休息就好。 秦干事抱着钟玉芝去了一处家属院。 趁钟菲菲离开后,秦干事,开始干了一些人类原始的动作……角度也不错,正好被完全的记录了下来。 再后来就是,面临钟玉芝被抓, 钟玉芝,秦干事,钟菲菲,还有老太太都被带到了县公安, 再之后, 就是副局赵更的审讯, 而且在审讯期间,赵更与钟玉芝发生了一些让人笑掉脸红脖子粗的事情……孟良军快进后, 所有的事情都出现了反转,所有人集体翻供。 而且孟良军也知道了什么情况。 由此, 他知道,钟娇是被钟玉芝和赵更联合作局给阴了。 于是, 孟良军接下来,又把钟娇带进来问:“你是怎么把东西放到钟玉芝身上的?” “就是饭店打架的时候,她阴我,往我身上耍病毒,所以,我发现了,怕她是敌人派来的特务,所以就把这个东西放她身上了。” ‘担心大家集体被病毒感染,当时,我还把给了饭店一瓶消毒液,把饭店里里外外的都消一遍毒,这个可以找饭店的人做证。” 李局很快走出办公室,招呼人去取人证。 半个小时后,人员回来,就报告,确实有钟娇让人消毒这件事。 孟良军决定马上对钟娇释放,重新收押钟玉芝等人,而且把赵更也收进了看守所,这下赵更傻眼了,更是后悔听那个女人的了。 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全给招了。 老太太母女也给招了,是被钟玉芝胁迫的,还给她们喂了药,没解药就是等死。 钟菲菲联合串假供,也被拘押了。 孟良军亲自出来送钟娇离开,钟娇虽然没有表现出反感,但对孟良军也极为疏远,她不想同这个苏二舅打招呼了。 不过,站在人家的立场来讲,这样做也无可厚非。 她没有理由指责人家。 “钟玉芝身上有特异功能,希望你们能谨慎些,别再把我牵扯进来。”她不想再进这个潮湿的地方了。 不好玩。 来到门外, 一抬头就感觉到了秋末的阳光。 艳阳高照,晴空万里, 只是晚秋风儿吹过,天气非常凉了。 这时, 顾时年正站在门口,呆呆的注视着门口。 她微微一笑,向前走了几步:“等我?” ‘嗯。” “走,我们找个地方说。”钟娇转身,看了眼远处,想起了小米提家,她觉得小米提家是一个安全的好去处。 可以跟顾时年说一说钟玉芝的情况。 顾时年没有动,声音暗哑道:“钟玉芝除了是钟菲菲的小姑姑,也是钟擎师长的小姑姑。”他垂下头,不想说,钟擎师长已经接到了家里的电话,正朝着这边赶过来。 “我明白了。” 钟娇抬眼,就感觉阳光很强烈,像火焰一样的强烈,灼烧着自己的眼。 第225章 还认真的上下打量自己 即便自己有真话符,也不能用,不然自己穿越的身份就能被人知道,钟玉芝可以暴露秘密,但自己不能暴露。 这是一个话题非常敏感的时代。 容不得半点纰漏,否则就是万劫不复。 她在思索着应对的办法,顾时年已经透露了钟擎和钟玉芝的关系,虽然这个年代,人们很注重公平与理想,正义与邪恶的区别, 但是,但是, 历经后世的她,不敢把人性想像得太好,太公正, 人心都是肉长的, 是人,就会有私心。 她不会赌人心。 钟娇正在思索如何对付钟玉芝的时候,她也猜想到孟良军几人也不会轻易放过钟玉芝,所以这是一场强者的较量。 她就住在招待所,让小火鸟随时盯着这里的情况。 于是,钟娇对顾时年道:“我去招待所,你去哪儿?”她耸耸肩。 “我也去招待所……你放心,我会开另外一间房,我一会儿还得赶回部队。”顾时年担心钟娇会想自己想甩流氓,所以赶紧澄清自己。 ‘好。”钟娇嘴角微抿,这个年代的男人真纯情。 不像,后世。 动不动两个陌生的人就可以开房约啥啥。 正说着, 突然间,警报响起, 紧接着,几名在门口站岗的公安相视一眼,有一半人持枪迅速冲进了院中。 钟娇皱眉,预感不太妙,她后悔自己走晚了,早走一些,就赶上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了。 于是,她转身刚想走, 脑海里一下子浮过钟玉芝那一张魅惑还原底版丑极的人。 顾时年本能的转身,立刻就冲进了院子里,随手掏出了腰间的手枪,这个时候,他作为团级是有这些东西的。 钟娇一跺脚,下一秒也跟着冲进了院子里。 紧接着有人喊道:“有特务!” 很快, 大家就看到满身是血的秦干部,手中持着一个家伙什,朝着大家就砰砰的乱开,一下下了扣动着板机。 钟娇还以为是钟玉芝大开了杀戒呢,仗着自己的金手指。 没想到秦干事过来忙活了。 这个油头粉面的秦干事,没看出来,胆子还挺大,也挺肥的。 “不好,领导受伤!” 很快,李局捂着流着血的胳膊冲出来,大声的喊道:“抓特务,抓特务!”他指着秦干事大声的喊。 钟娇微懵,但是手速却是极快。 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直接就甩出了一剂麻醉针。 几秒后, 秦干事扑通一声,栽倒在地上,整个人都晕了过去,一动不再动。 又是几秒后,几名公安人员才大着胆子上前,把秦干事给五花大绑了起来,还把他手中的家伙什给缴了。 这时,孟良军和杜局从屋里出来,看了眼钟娇,又看看秦干事,叹了口气:“钟玉芝跑了。” 钟娇微愣了下,才明白过来。 看来钟玉芝利用了秦干部,自己却逃之夭夭了。 只是不知道钟玉芝,会不会回京城的钟家老宅。 清扫战场之后,钟娇还是把自己的解药交了出来,给秦干事吃了下去,等秦干事再回过神来,一双眼睛才露出迷茫。 刚才,他好像受了什么刺激,在梦中不停的杀人。 还有家伙什。 “秦东旭,钟玉芝给你闻了一种香料,这种香料里含有一咱幻想剂,你中了,所以你打伤了几名同志,还伤了李局。”钟娇给了分折。 孟良军现在对钟娇深信不疑,感觉这一切都是钟玉芝布的局。 但现在是钟玉芝逃了, 不知道去哪儿了。 这有点麻烦。 孟良军看着钟娇,叹了口气:“对不起,钟娇同志,让你受委屈了。” 钟娇看着孟良军是真诚道歉,遂淡淡道;”你不用道歉,我又不是为了你,而是为了保护无辜的同志少受伤,跟你们没有关系。” 她对于他们没恶感,但绝对没有好感。 她相信自己的第六感。 “我们如何能抓捕钟玉芝?”孟良军提出最为严肃的一个问题。 “不知道。”钟娇也不知道钟玉芝能去哪里,这群笨蛋,好几个男人还看不住一个女人,真是废物。 “好,我们直接抓捕。” 以为事情就这样结束了,或者再找到钟玉芝才有一个新的契机,没有想到。 晚上刚回地窝子,第二天早上, 伊县的医院就派安志远过来,紧急找钟娇,当安志远看到钟娇的时候,立刻翻身下马,赶紧对着钟娇说;”钟娇同志,不好了,有好几个人中毒了。” “呼吸困难,心脏也不好,你赶紧过去看看,有两个都快不行了。” 钟娇不明白,怎么会有这样的事情。 待钟娇骑着马跟着安志远回到县医院的时候,才发现,医院里人行色匆匆。 来到院长办公室, 钟娇推门而入,就问:“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昨天后半夜,县公安里有许多同志,突然之间得了感冒似的,严重高烧,而且治疗后,出现呼吸困难,心脏跳动过快,有两个同志已经进入了心脏衰竭期……” 钟娇吸了一口冷气。 不明白,怎么会有这样的事情发生。 “对了,省里的孟良军副厅,还有市里的杜局,还有李局现在都昏迷不醒,你赶紧过去看看,尤其是两个心脏衰竭的同志,你赶紧救救他们。”院长急得眼圈都红了。 这事情发生的太过于突然,他一时都难以接受。 多壮实的小伙子们啊。 怎么一下子就衰竭了,他怎么不那么相信。 “还有其它地方的人吗?”钟娇感觉这说的好像就是公安里的人都得了怪病似的。 “没有,哦……对了,生病的人都是昨天在公安里的人,对了,听说昨天你不是去了?”院长吓得一个激灵,身子迅速后退数步,把口罩拉了又拉,警惕的问: “你有没有发烧?” “有没有呼吸难受?” “心跳有没有过快?” 一边说着, 院长还一边配合的,一会指指脑袋,一会指指喉咙,一会儿指指心脏。 还上下认真的打量着钟娇。 钟娇扯了扯,摊摊手问:“院长,你能不能盼我点好?” 她就那么不招人待见吗? 第226章 看了眼报告单 院长尴尬的捋捋那几根稀得不能再稀的头发,笑了笑:“你不是昨天也在现场,我也是担心你。” 钟娇想了想,院长推测是对的。 还没说其它的话, 这时, 有护士迅速的跑过来,推开门就,大声的喊道:“院长不好了,孟厅的各项生命体征,正在急速下降。” 小护士说完又惊又吓的,他们这个小县医院,实在多灾多难啊。 这孟副厅来的时候,病在省会多好,那里各项技术也发达,医生也厉害,现在,搁他们县医院病了,可咋整,也是她情急之下,突然值班接手的,一路跑来,手心全是汗。 哎哟娘啊,赶紧救救孟副厅,别让出事在她们手中。 这一下, 院长一下子给懵了,这是怎么回事? 孟副厅刚才的状态还可以,怎么突然一下子降了下来。 院长急急从桌后起来,套上白大褂,起身就走。钟娇想了想,这个苏二舅虽然自己不太待见,但为人谨慎,还可以。 钟娇也匆匆跟上。 推开门,一名正在负责的小护士,吓得脸都白了,双腿一直在打颤,尤其看着呼吸滴滴作响的屏幕后,一张脸已经裂开了,一副哭相。 看到院长来了,迅速松了口气,上前,赶紧汇报:“院长……院长,您看,这……” 她指着呼吸机屏幕上,日益下降的数字,嘴唇都哆嗦了。 院长看了护士一眼,挥挥手:“你出去,我和钟医生来处理。”他看了眼小护士道:“去通知所有人,今天必须全部戴上口罩,凡发现不戴口罩者,发现一次扣十块。” 小护士吓得低下头,她刚才一着急,口袋里的口罩都没有及时掏出来。 听到这个,迅速把口袋里的口罩掏出来,三下五除就戴上了,一个月笼共就十八块钱,再扣十块,这个月喝西北风啊! 院长看着小护士戴上了口罩,瞪了她一眼:“赶紧去。” 这病毒如果真的传染,那医院……一想到此,院长的头皮就发麻,哎哟,卧槽,刚才他都忘记戴口罩了。 扭头,一眼就看到钟娇不知什么时候,已经戴上了口罩。 院长摸摸胸口,感觉有点心梗,年轻人一点儿也不知道照顾老同志。 小护士早溜没影了。 钟娇从口袋里摸出一个普通的外科口罩,塞给院长,然后直接来到昏迷的孟良军前,她伸手扣住孟良军脉搏。 号完,她感觉情况不太妙。 接着, 她又查看孟良军眼睛,身体,各项体征进行检查。 生命体征不太好,一切机能都在下降,现在即便是傅临风来了也无济于事。 她想了想说:“院长,我有一粒药丸,能暂时稳住孟良军的病情,你敢不敢用?”钟娇捻着举起了指尖的一粒药丸。 一股香味传来。 隔着口罩,院长都能闻得清楚。 他知道钟娇的医术高超,但具体有多超,他真的没见过极限。 但是,现在,医院里医术最高的就是钟娇,哪怕省里有医术高超的医生,也来不及了,再说省里的医生不一定能比钟医生厉害。 百回千转之间, 院长的心境很沉重。 后悔,没有及时补充这里的医疗力量。 “行,你喂吧。”院长咬紧了牙关,反正自己也年龄大了,过不了几年,也不干了。 这天下迟早是年轻人的。 何况,钟娇以后只会越来越好,哪怕有个万一,自己这把老骨头给盯着就中。 如果能救得了孟良军,那么功劳就是钟娇的, 如果不能救得了孟良军,那么这个锅自己来就背。 他就是这么想的。 钟娇看得出这老头儿是为自己着想,还充满了浓浓的人情味,人不错,这个小老头挺让自己感动的。 钟娇什么也没有说,只是掰开孟良军的嘴,塞进药丸,再合上下颔,给孟良军强行喂下。 等了几分钟,看着病情没再继续恶化,院长总算抬手抹了抹脑门上浸出的汗液, 这天天的紧张刺激,自己有多少颗心脏,也禁不住这样造。 这时, 砰砰砰的敲门声响起, 有小护士推门进来:“院长不好了,那边的杜局,和李局全快不行了,心跳什么的都快成直线了……呼呼呼。” 小护士跑得累得直喘气。 钟娇不等小护士话落,就迅速冲出了房间,像风儿一样的跑到了杜局,李局的房间,他们都在孟良军隔壁,这方便照顾。 如法炮制,钟娇分别给隔壁的杜副局和李局喂了药。 然后, 钟娇又向其它的病房走去,听说有两个心脏衰竭的小公安,她想了想,让护士带路,迅速带往所有病症类似人的房间,尤其是先给俩小公安先喂了药。 给昨天在场发病的每个人几乎都喂了药, 钟娇累得不想动了,直接来到院长的办公室,坐在他屋内的椅子上休息,手指都不想动了,掰了太多的下巴磕儿。 “钟医生?”院长戴着大口罩子来到钟娇身前,不远处,抬手晃了晃:“你好好休息,他们醒过来了。” “这里有一间库房,我刚刚让人收拾出来了,你住外边,大家都不放心,你干脆住在医院吧,保证不让人打扰你,这是我隔壁的单间。”院长又给了她一把钥匙。 钟娇看了院长一眼,还算有眼力介儿。 于是,她直接拿过钥匙,就走了。 这个祖宗可得住在医院,不然,这么多条人命呢! 他这个院长就是三头六臂也不够赌的,他必须请这个小祖宗住下来,不然,他真的无计可施啊! 只能眼睁睁的看人没了。 “我睡会儿,有事随时喊我。”钟娇直接走了。 来到隔壁,把门打开,躺在床上,闻着新鲜的皂液味道,嗯,这还是新洗的被子床单散发出来的味道。 门反锁上了, 嗖的, 钟娇就闪进了空间别墅,把身上提取了一些微生物,放到研究室去化验,接着,她回来就冲了一个战斗澡,然后就躺到别墅的大床上休息。 在空间里睡了一个大觉, 钟娇醒过来,就闪出了空间,外面的时间刚刚过去十分钟。 来到研究室, 她看了眼身上微生物的研究报告单。 第227章 让她再次意外了 看完具体的数据,与说明,钟娇微微吸了口气。 呵呵, 还可以啊钟玉芝,把后世的东西都用上了,真是有点手段。 果然是生化病毒nmd。 她想到了重点,那就是公安那里危险了,她必须得先过去和那里的人说一声,不然就太危险了。 推开门,她连敲带推的把院长办公室的门给打开了。 “院长。”钟娇戴着口罩表情十分严肃。 院长感觉钟娇好像换了一身衣服,但他也没有时间去考虑那些有的没的,只是问道:“刚刚十分钟,钟医生,你要不再休息一会儿?” 天知道,他真想把钟医生拴在病人的病床前。 省得病人有一个突发情况。 但,钟医生也是人,也需要休息,所以,他有些话只能想想。 “不用了,我咪了下就行。”钟娇看了眼屋中的小护士,似乎 正在给院长汇报工作,她赶紧说:“我有点急事。” 院长一听急事两个字,差一点伸手把头上仅剩的几根头发给薅没了。 他站了起来,赶紧催促道:“钟医生,你说。” 妈呀,是谁又不行了? 他提前捂好心脏,感觉如果一会儿听到孟副厅,杜副局,还有李局如果玩完,他的心脏指定承受不住, 得借用外力托举一下。 “这个病是传染病,而且传染力度很强,所以,公安那里,得派人去消毒,所有的地方,里里外外都消一遍毒。” 钟娇想了想,说:“我隔壁调配了一些药,用于消毒,一会儿兑水就行,比例是2000:1,我们要尽快,以免扩大感染范围。” 院长捂着胸口缓缓坐下,脸色难看,这消毒把孟副厅去了还令人难过。 哎, 还不如孟副厅去了呢。 孟良军:我和你没仇吧。 “好好好。”在钟娇目光的逼视下,机灵的院长迅速做出了反应,“钟医生,让刘医生带着十名护士迅速去处理。” “好好,我亲自去给他说。”院长站了起来,想了想,又从抽屉里拿出一粒速效救心丸给吞了下去,以防万一。 钟娇不再说话,迅速去了病房,巡视刚刚救治的那些人有没有问题。 孟良军的病情还算平稳,虽然说不一定度过危险期,但是相对没有大起大落,尤其是呼吸与心跳都在正常值范围内。 杜局长,李局长的体征也渐趋平稳。 重点是两个小同志,身体的各项指数也开始一点点回升。 其它同志也是不错,向平稳回升。 查看完, 钟娇准备回自己的休息室休息,结果就看到护士们匆匆抬着两个担架冲了过来,身后还跟着两名人员。 钟娇看了眼,不打算再管。 毕竟自己精力有限,处理这个nmd感染就行,普通一些的小伤就让其它医生来管吧,毕竟她是人,不是神,不是世间所有的事情,她都能参与。 她准备走过去的时候, 这时, 有小护士跑过来:“钟医生,这两人情况不太好,要不你看?” 钟娇看了眼担架上那人的穿着,中山装,洗得微微发白了一些,身上还有一些血渍,接着,她正好看到了担架上那人的脸。 瘦削,颧骨微高,两腮无肉。 鼻子还是鹰钩的。 她看了眼那人,呵,这不是昨天被带走的秦干事吗?怎么也不行了? 呵呵,真是白上了钟玉芝, 最后竟然成了牺牲品, 如果秦干事不在饭店抱走钟玉芝,也不会沦落到这样的境地,还是他起了贪心,这秦干事和后世凤凰男有什么分别。 机关尽算太聪明,反算了卿卿性命, 可悲可悲。 却一点不让人同情。 “我还有急事处理,你们先让其它医生处理。”她不想给人渣看病,世上少一个人渣,就应该少了一个女生受到伤害。 她是为民除害。 第二个担架,她直接撇过眼睛不去看。 她救的是无辜的人, 不是辜负世间美好的人。 钟娇在思索钟玉芝去了哪里的事情时, 她的门被敲响了。 “院长?”她看了眼不好意思看着他的院长,说好了,让人家巡视完就休息一下的,结果自己又来找人。 “那个,秦干事身体特别不好……估计够呛。”院长看着她,紧张的搓搓手。 不知道能不能救得了秦干事。 听说,这人在公社干得还不错。 不知道是真的还是假的,不过看着那小子瘦巴拉叽的模样,应该是个老实人吧。 “院长,我救不了了,没药,我也在等药。”她不会救了一个利益熏心的人, 再者, 这秦干事是被钟玉芝害了。 是他心甘情愿的被害的。 她一点儿也不同情他。 听到钟娇没有药,院长抬起来的手又放下,然后又抬起,最后什么也没有说,然后就离开了钟娇的休息室前。 救了这么多人,没了药也正常。 不过,唉,算了,可能自己想多了,他感觉钟医生不太想救这个人。 接下来, 钟娇反插上门,把屋里收拾一下。 结果,还没五分钟,就被小护士拍响了门:“钟医生, 不好了。” “我好得狠。”钟娇拉开门,看了眼不择口言的小护士。 小护士意识到说错话,赶紧捂了下口罩后的嘴,然后小声嘀咕着说:“钟医生,不好了,刚才,他们说找到了钟菲菲,钟菲菲也病了,听说,很严重。” “嗯,找院长安排人去救人吧。”她已经跟院长说了没药。 院长拉开一条门缝儿,听着让自己安排,又叹了口气,这钟菲菲本身就不是个东西,被钟玉芝带得更不是东西了。 留这么一个东西在医院都是搅屎棍,留在世上,世界上得多了一个多大号的屎棍子。 估计比水泥管子都粗。 算了,算了,自己也算尽力了,虽然自己没到他们跟前,但自己好歹也尽力了,还帮着请了医院最好的医生,人家医生没药,自己有啥办法,反正自己尽到一个医生的职责了。 院长安慰完自己,就把办公室的门给带上了。 一个小时后, 又来了一批病人, 这是饭店的人员,中间还有翠花姐, 钟娇紧急救治,把一些病情严重的病人放在一个房间,然后统一进行救治,又把这拨人给救治了。 院长讪讪开口:“钟医生,有药,要不咱救救秦干事,还有钟菲菲。” 钟娇笑得很甜,晃了晃小瓷瓶:“你看,药没了。我刚刚配制好的。”她还很配合的把小瓷瓶倒过来,口对下,向下倒。 一粒药丸都没有倒出来。 院长扯扯嘴角:“嗯,挺巧,挺巧。” 接下来, 医院来的人倒是让钟娇再次意外了。 第228章 可惜了,基因突变 又一批穿着公安制服的病号来了, 都被抬着担架, 跟着的是满脸带汗的刘医生, 刘医生:自己不过是带着护士们,过去给公安那里消消毒,结果就发现倒了一批人,正好直接给抢救回来了。 留下两名护士洒消瑇液。 这给他忙的,本来消消瑇,结果弄了一堆人过来。 现在医院的床位都紧张起来了。 院长的头发麻了,腿也麻了,脚也麻了,看着这一波人过来,他数都懒得数了,实不行,走廊里加床吧。 钟娇站在走廊里,看了眼又匆匆送过来的人,叹了口气,这批是全是秦干事招惹的,这个钟玉芝真是狠毒,竟然为了报复自己,把气撒在无辜的身上。 真是丧尽天良。 毫无道德底线。 “我去看看。”钟娇跟着人群走进了病房。 一个个检查后,她确定都是nmd的病毒,便亲自一个个的喂了过去,喂完借着上卫生间的功夫,她喝了一杯灵泉水。 提完力气后。 她刚走出卫生间,准备进隔壁屋子休息一下。 结果,院长就等在了她屋外。 不等院长开口,她就晃了晃手中的空瓷瓶:“没了,又挺巧。” 她才不会拿自己的好东西去救那些狼心狗肺的人。 没想到, 院长深以为然的点点头:“不是,我不是说这件事。”他算是看出来了,这钟医生每次这药没得都挺巧的。 他总也不能抢吧。 “孟副厅刚刚醒过来,就是要见你。” 钟娇点了下头:“好好休息吧,还是别见我了,省得我刺激他。” 院长:“孟副厅,很真诚的,真的,钟娇同志,还说有一个事情和你商量。大事。”最后,院长他还补充了两个字。 钟娇想了想,纯粹的见没有意义, 有事,还是勉强可以见见。 病房前,有一队卫兵站岗,个个全副武装,一副严阵以待的模样。 钟娇淡定的走进病房,脸上没有上上次见过的温和与内敛,有的只是警惕与戒备。孟良军看着钟娇的模样,扯了扯嘴角,他大约是再也不听不到那声苏二舅了。 “钟娇同志,谢谢你救了我。” “我向你道歉,没有及时发现敌人,而让你受了委屈。”孟良军挣扎着想坐起来,这时院长过来把人生生的按下去了。 “哎哟,孟副厅,你可得好好养着,和钟医生好好说话,不着急。”他可别起来,一会儿气着他们医院的小祖宗。 “钟医生,真的抱歉。”孟良军被院长强按着,又重新道了一遍歉。 “站在你的立场无可厚非。”钟娇想说的是,孟良军还是怀疑了她,没有选择相信她。 孟良军感觉到钟娇的冷漠与疏离,为了自己的面子,没再继续下去,而转了话题: “现在传我命令,立刻对钟玉芝实施抓捕,还要实施悬赏,凡是报线索者奖励二百块。” 听着孟良军的话,钟娇方微微点头。 做得还行。 道不道歉的无所谓。 传命令下去,全城,甚至扩大省城对钟玉芝实施抓捕。 孟良军想了想,他必须还得通知,所有交通实施全部封锁,还有京城也要实施对钟玉锭的抓捕。 钟擎赶到的时候, 钟娇还未离开病房。 立正行礼之后,孟良军对着钟擎道:“钟玉芝对多人实施投毒,所以全城戒严,所有交通进行大检查,部队出动一部分兵进行支持大检查,当然,京城我也命人去电话,实施京城截堵。” 钟擎只是停滞了一下,马上行军礼回复:“收到,我部队马上派人实施抓捕。” 钟擎走了,深深的看了钟娇一眼,什么也没有说,便离开了。 钟娇不明白钟擎对自己是什么眼神,对于她来说,一切无关,她做好自己便好,不要在乎其它人的情绪。 进行对其它人进行复查的时候, 空间里的小火鸟嗷嗷嗷嗷的叫了起来:“主人,不好了,出bug了。” “怎么了?” 小火鸟尖叫着:“特么的研究室那里出了点问题,所以所以……”它吭吭哧哧的不想说,钟娇猜小火鸟是犯了错,不好意思说。 ‘说吧,不然晚上炖鸟吃。” 小火鸟耷拉下翅膀说:“研究室出bug了。刚才化验的病毒就是一个搞笑程序,你听听病毒那bug名字nmd,谐音,是不是你妈……的?” 钟娇恍然,随即气得小脸都红了。 关键的时候闹什么bug,对了,那到底是什么东西? 感觉有一种被bug耍了的系统。 小火鸟看到钟娇的状态,要爆,赶紧捋毛:“主人,不要生气,生了气伤了身,没人替。” 钟娇深呼吸三次,才平复下来,对小火鸟说:“这么多条人命,你赶紧查清原因。” 小火鸟:“也不知道从哪里来了一个傻叉系统,是个没人要的bug系统,结果,也不知道这bug系统走了什么狗屎运,居然还绑了一个主人?” “然后,我们空间好像遇到了这个bug系统,被影响了一下下。” 钟娇反问:“以后还能被影响吗?” 小火鸟拍拍胸脯:“那不能,那个bug受影响的地方,我给修补好了,实话给你说主人,咱家的空间绝对一流,谁也影响不了。” “那就行,说正事,那正确的化验结果是什么?” “是一种毒药,应该被钟玉芝下到水里了,所以大家喝了就出事了。”小火鸟耐心的给主人解释,万一解释不好,被拨光了鸟毛,煮了炖了都不是自己说了算的。 “我知道了。” 看来孟良平不想引起恐慌,而发布的实施投毒非常好,真能撞大运,居然还给懵对了,真是个异类的人才。 “不过,主人,这个病毒专门攻击人家的肺和心脏,所以你也不要着急,而且投毒后的病毒真的和感冒很像,所以,你就不必专门找院长解释了。”小火鸟劝她。 钟娇思索良久点点头。 打扫一次卫生,消消毒也没什么不好的。 她路过钟菲菲病房的时候,发现钟菲菲正在闹腾:“你们放我出去,放我出去。” 看了眼扒拉下口罩的钟菲菲,小眼睛,大塌鼻子,高颧骨,和钟擎师长倒是长得一点儿也不像。 可惜了,基因突变。 第229章 摔得一个稀碎 “钟菲菲,你胡闹什么,你现在生着病,不许到处走动。”护士长伸手按住钟菲菲的肩膀,强行把人按到床上,然后再示意两个护士过来,控制住钟菲菲。 两个小护士上前,一左一右,就把钟菲菲给按住了。 钟菲菲强撑着身体,不肯趴床上, 但也挣扎不了钳制,只能气得破口大骂: “你们这些贱人,婊子,我记住你们了,等我奶来了,我饶不了你们。” 护士长看着钟菲菲都是阶下囚了,还嚣张不已,上前,伸脚向前,冲着钟菲菲的膝盖窝就是一记驴根踹。 扑通一声, 钟菲菲一头扎在雪头的被子中间了,身子也软趴下来。 护士长拍拍手,鼻子哼了哼:“喊吧,喊破喉咙也没有人来管你。” 真是敬酒不吃吃罚酒,非让老子踹一脚。 说罢,护士长扭头就要走,一眼就看到站在门口的钟娇,一看到人,她立刻笑了,赶紧走过来,来到门口,扭头指着趴在被子,还在滋扭着屁股的钟菲菲: “还以为自己是公主呢,嚣张跋扈给谁看呢?” 钟娇并不以为护士长说的是错的, 这钟菲菲就是嚣张,有了家里的支持,才敢对院长不敬,对同事们嚣张的原因,家里人也该好好收拾了。 只是鞭长莫及,人家家人在京城呢,离这里好几千里地呢。 想想算了。 什么样的狗屁家人能养出这样歪瓜咧枣的东西。 ‘是,护士长说得对,辛苦。”然后钟娇看了眼钟菲菲,加问了一句:“她身体不是很不好吗?” “是,不好,还可劲儿折腾。”护士长瞪了钟菲菲的屁股一眼。 可算逮到机会收拾这个玩意儿了。 以前净欺负人了。 虽然三两天的功夫,也够气受的。 因为现在医院的工作特殊,院长专门派人又给大沙子村里的姜援朝说了一声,要留钟医生多待几天,请谅解。 一周后, 大部分病人纷纷出院,院长总算彻底松了口老气。 连钟娇也跟着松了一口气, 最后, 翠花走的时候,钟娇是相送了一下,翠花看着钟娇说:“大妹子,以后你就是俺的亲妹子,听人说,若不是你出手,我们都得嘎了。” ‘明天,去俺家吃饭去。”翠花还有点虚弱,但是基本已经没问题了。 养一段时间就好了。 “ 姐,你先回家好好养养,一个月后,我去你家吃饭。”钟娇不想让刚刚出院的翠花操劳,就命令道:“必须休息一 个月,那班先搁着,又跑不了。” “我知道了。”翠花眼圈红红的走了。 最后, 孟副厅,还有杜局,还有李局都不好意思的看着钟娇: “钟娇同志!” 最后,还是孟副厅代表三人和钟娇说:“钟娇同志,你大不记我们三个老家伙的过,还救了我们的命,我们实在没脸。” “不过,再没脸也得和你说一声,对不住了,开始都怪我们。” “立场不同,没有错,错的是钟玉芝。”钟娇并没有和孟副厅他们较劲儿,没有实际意义,还不如来点实在的。 连个人都抓不住,真是废废了。 “那个钟擎因为和钟玉芝的关系,已经停了工作,所以,有关于任何钟玉芝的事情报给李局就行。”孟副厅提醒了一下钟娇,免得钟娇吃亏。 钟娇点头, 不用孟副厅说,她早已经知道了钟擎与钟娇的关系。 “对对对,有事情随时找我,什么事都行。”李局长也赶紧搓搓手,一副笑呵呵的模样,与上次相见已然大相径庭。 “好。” 钟娇转身就要走。 她才不在乎钟擎呢,一个师长,不管是敌是友,她都会接着。 想了想, “钟娇同志,你等一下。”孟副厅还是走到钟娇身后,双手交于腹前,一副板正的态度对着钟娇,然后压低声音道: “听说,钟家已经出发了,快要到这里了,你注意一点儿。” 孟副厅说完,迅速躲远了。 看着孟副厅苏二舅那一副做贼心虚的样子,钟娇扯了扯嘴角,最后,手指做出一个ok的手势。 虽然,孟副厅看不懂,但还是猜到了,钟娇的意思,是明白了。 不枉煞费他一番苦心。 京城的钟家老头儿老太太,可不是两盏省油的灯。 哪一个来这里,钟娇都够受的。 以后,钟娇就是他的亲外甥女儿,历经一事,他终于明白,以后不能随便怀疑人,当然,该怀疑的人时候还是要怀疑,但是钟娇同志是她嫡亲嫡亲的亲外甥女,绝对不能怀疑。 杜局看了眼孟副厅,一副没眼看的神情,偏过头去。 “以前,钟娇同志还往我叫苏二舅呢。”孟副厅自我夸张的张开手臂,想起上次,钟娇笑着和他说话。 还救了自己的外甥女苏丽君,一想到这个,孟副厅就感觉还是对不起钟娇,以后得好好补偿。 李局低头看脚尖不说话,前面的两尊大佛都对钟娇同志毕恭毕敬的。 以后, 他更不敢惹钟娇了, 孟副厅和杜副局都惹不起,他更惹不起来了,以后见到钟娇同志绝对得供着,跟祖奶奶一样的供着,毕竟人家救了自己的命。 救命之恩,那可是相当于再造之恩。 他不能忘。 三人各怀心事,跟着自己的手下走了,继续抓捕钟玉芝的事情,三人出院前也沟通过去,加大抓捕力度。 钟娇听着几个中年人在后面嘀咕自己祖宗,姑奶奶,还有吹牛,扯了扯唇角……还算有点良心。 正走着, 突然间, 钟娇听到远处传来一种违合的声音,公鸭着嗓音,像被烟丝熏坏了喉咙般卡得难受的声音响了起来:“主人,我系统一直bug,怎么办?” “你就不能不bug?” 系统:“可我就是bug系统。” 钟娇听了听,什么玩意,还有bug系统? 还真给小火鸟言中了。 原来这家伙就在附近啊! “你bug ,天天bug,小心,把我们俩bug完蛋了。”那声音机械化音明显,钟娇听不出具体是男是女。 系统:“主人,没完蛋,如果我真的完蛋,你就完蛋了。” 钟娇听了一会儿,就将声音屏蔽了。 什么狗屁的玩意,省得影响自家空间,再影响自家灵宠,这不是找事吗? 所以,钟娇又去了休息室休息,一天天的一会儿也不闲着。 净是事儿。 此时, 部队, 钟擎的办公室一片狼藉,书本,还有搪瓷缸,还桌上的其它物品全给摔了一个稀碎。 第230章 原来都是造谣的结果 一个白发老太太,穿着利索,双眼锐利,正在气焰嚣张的指着钟擎的鼻子大骂:“钟擎,你姓不姓钟?” 钟擎低头:“奶,我姓钟。” “姓钟,为何还要自灭钟家?你小姑姑是犯了错,但用得着你出手吗?”钟老太太气得呼呼喘着气:“马上……马上把钟玉芝给我放了,以后,你还姓钟,不然,你连这个钟姓也别姓了。” 钟擎没有想到从不对他发火的钟老太太竟然连姓都不让他姓了。 他错愕的看着钟老太太,声音微颤:“奶奶,钟玉芝,她投毒,害得多人住院,这是有确凿证据的,这是要坐牢的,甚至会牵连钟家,你怎么可以这样?” 他不敢相信,气节傲然的钟老太太会说出这样的话。 他震惊,无奈,还有无语。 “什么投毒,这是诬陷,你小姑姑不是这样的,一定是有人诬陷,对,一定是那个钟娇诬陷!”钟老太太一巴掌拍在桌上,瞪着眼睛,大声的喝道。 钟擎赶紧拦下话头:“奶,这跟钟娇医生没关系,是钟玉芝害人在先,这事情跟钟娇同志没有任何关系。” “你还替她说话,你是不是吃了迷魂药,还是看上人家姑娘,你个不要脸的东西!” 啪, 钟老太太一巴掌打在了钟擎的脸上。 钟擎一动不动,感觉到脸上火辣辣的疼,但他还是绝决的出声: “她不是别人,是我属下的未婚妻,我有权利义务保护我手下的幸福。” 钟老太太咪了咪眼睛,想了想:“钟擎,我再告诉你,谁的未婚妻也不好使,你也别惦记,还有,我们钟家是一体,一荣俱荣,一损俱损,你能眼睁睁的看着钟家倒下吗?” 钟擎只是看了眼嚣张跋扈的钟老太太,继尔联系到了嚣张的钟菲菲,接着是钟玉芝,仿佛一个模子刻出来似的。 他无声的叹了口气:“如果非要这样说,我改姓,随我妈的。” 大姑姑钟玉曼已经出事了,和钟家断了关系。 但他总觉得有隐情。 只是他离得太远,也未曾了解事情的经过,但是以平时大姑夫和大姑姑的为人,应该不是那样的问题。 听到钟擎要改姓,气急败坏的钟老太太上前又是一巴掌: “今天,我非要会会那个菲菲口中的狐狸精不可!看看她凭哪样本事,这么能勾引男人!” 钟擎看着不可理喻的钟老太太,脸上露出一股难言的神情,随后又了然道: “奶奶,人家小顾根本就不喜欢菲菲,人家小顾喜欢的是钟医生,这跟钟菲菲完全不搭界,你们这是强嫁,强小顾所难。” 他终于理解了当初为什么妈妈非要让他来到偏远的地方当兵,当时,还是满肚子委屈。 临走前,他还记得妈妈说过的一句话: “鸟儿大了就得飞,不能拘囿于京城,不然家里家外的琐碎会羁绊你的理想。” 以前,他不理解,现在终于理解了妈妈的良苦用心。 二叔一家是家破人亡,只留下了钟菲菲这个独女,家里人都觉得亏欠二叔一家,所以钟家二老把全部的心血全放到了钟菲菲身上,后来又移出了一半,放到了又回到家中的钟玉芝身上。 “放屁,小顾在京城大院长大,小时候就认识菲菲,怎么说不喜欢就不喜欢了,他那叫放屁,那叫喜新厌旧。”钟老太太气得坐在钟擎办公室的椅子上,大声的咆哮着。 跟他小时候那个和蔼可亲的老太太完全判若两人。 他不明白,人为什么会变? 为什么不讲道理,为什么会把心偏到咯吱窝里? 今天他真是小刀剌屁股,开了眼了。 钟擎突然间感觉累了,他活了四十来年,没有想到,心中高大明事理的奶奶竟然是这样的人,他很失望,突然间就什么话也不想说了。 他弯身去捡地上被老太太扔的东西,一点点的捡, 捡完了,然后看了眼钟老太太,直接走出了办公室, 钟老太太看到钟擎以前的大乖孙子居然晾着自己,人却跑了,气得又把钟擎刚刚收拾的办公室又是一通乱砸。 顾时年正在带兵训练, 看到钟擎朝他招手,他抹了抹脸上的汗,便朝着钟擎走过去,立定敬礼之后,钟擎叹了口气说:“我奶奶找过来了,可能会找钟娇同志麻烦。” 说完,钟擎就走了。 顾时年一听这个,有些懵,钟老太太不是刚刚进了钟擎的办公室吗? 这跟钟娇有什么关系? 想了想, 他回到现场让副团长带兵训练,他套上外套,就直接奔向了钟擎的办公室,结果来到门外,听到里面传来打砸声,还有老太太的谩骂声。 “钟擎,你个不孝子孙!” “钟娇你这个狐狸精,我不会让你把小顾勾走,你是我孙女的。” 听着屋里传出来的骂声,顾时年的脸越来越沉,想了想,直接把门推开,看了眼屋里正在狰狞的钟老太太,和以前在大院见过的慈祥面孔,一点儿也不一样。 就像变了一个人。 “钟家奶奶,你凭空谩骂他人,这难道就是钟家的家风?” 顾时年看了眼钟老太太,眼里的敬意已经完全化为乌有,老人就该有老人的样子,给子孙后代身体力行的做榜样。 “钟家跟你有什么关系?你这个喜新厌旧的陈世美!”钟老太太一看,这人长得高大帅气,有些像顾家老二年轻时的样子,还穿着军装。 而且她只钟菲菲说了,顾家小子现在钟擎的部队。 “钟家老太太,你这样是诽谤我,诬陷我,我自认,我自始至终就没有答应过和钟菲菲在一起。” “没在一起,大院怎么都传你们在一起了?” ‘那是钟菲菲造谣,这样,我回头问我妈一下,我要告你们造谣诬陷,让我娶不上媳妇!我说这么些人,我怎么娶不上媳妇,原来都是你造谣的结果。”顾时年冷着脸,一双幽眸泛着寒芒。 这钟家太不讲道理了。 钟擎在外面听到顾时年的话,脚步顿了下,转身朝着师里指导员的办公室走去。 第231章 感觉她很亲近 看着顾时年冷肃的脸,还有那如霜似剑的眸子,散发着逼人的寒气叶。 钟老太太怔了下, 听人说过顾家小子为人冷漠,话非常少,难得迸出几个字,没想到今天说了一大串,还是为了一个狐狸精。 果然是狐狸精,把一个不爱说话的小子都迷得爱说话了。 ‘顾家小子,你真是站着说话不腰疼,谁家姑娘把脸倒贴给一个男人,你分明就是遇到了这个狐狸精,想要抛弃我家菲菲……你这样,我豁出去了,如果你非要和那个狐狸精在一起,我去就军事法庭告你。” 顾时年身上的寒气都开始往外迸发, 还告自己? 他薄唇抿起,看着这样不讲理的老太太,怪不得钟师长都被骂跑了。 他呵呵冷笑一声:“我奉陪到底!” 钟老太太气得哆嗦着手指,指着顾时年: “你你你!我看看,我非得告诉老顾,好好教训你这个毛都没长齐的家伙,就是这么对长辈说话的!” 顾时年冷漠至极: “随你!” “还有,你如果敢去骚扰钟娇我对象,我不会放过你!” 他敬她的前提是,她为老有尊,如果为老不尊,胡搅蛮缠,不辩是非,到处造谣生事,他不会手下留情,如果敢去找他捧在手心里的小对象,他跟钟家没完。 想了想,顾时年冷笑一声,对着钟老太太说道:“你还是担心一下你的宝贝闺女吧,那可是特务啊!” 最后一句话算是狠狠的戳中了钟老太太的肺管子国,脸都气白了。 这次,正是听说了钟玉芝出了事,还涉及特务罪,她不相信,她那闺女除了懒一点,不爱上班,哪儿哪儿都是最好的。 说罢,顾时年转身向外走去,想了想,他直接拽走了自己的战马快风,捋了捋马毛,然后翻身上马,就朝着县城医院疾驰而去。 留下气得脸色青紫的钟家老太太。 这顾家小子太不知道尊敬长辈了,她非得和顾家人掰扯一下。 哒哒哒, 马蹄声声。 在医院门口,他翻身下马,然后牵着马来到后院,马门拴马的地方,拴好马,他摸摸马头:“等我回来。” 嘶, 长嘶一声后,马扬扬蹄子。 通过打听,顾时年知道了钟娇在院长隔壁休息室,便去敲门: “进。 钟娇正在忙着收拾屋子,准备离开,毕竟这里不需要自己了,自己可以回村子里苟两天了。 一抬头就看到了顾时年:“你怎么来了?” 顾时年想了想,摸了摸脑袋,脸色微微泛红,小声道:“来看看你。” “这段时间不是听说训练很紧吗?”钟娇也是听护士长说的,她家男人也是这个部队里的兵,听说最近正在加紧锻炼,进行新省地区兵团大比武呢。 “那个……”顾时年挠挠耳朵。 以前,他从不多管闲事,看着她收拾东西,突然眼睛一亮:“你这是?” ‘这里的事情处理得差不多了,我该回村子里了。”钟娇一边收拾一下东西,一边看着顾时年,指指一个破旧的椅子:“你先坐。” 这把椅子还是院长从自己办公室里给她弄来的。 “钟菲菲奶奶来了,这个老太太有些不太讲理,她会找你麻烦。”顾时年担心钟家老太太来找事,所以想让钟娇预防一下。 该说的话已经说了,如果钟家老太太再执迷不悟,来骚扰他的小对象,他一定不会放过钟家。 “放心,我的武力值,你不知道?还有嘴巴更不会饶人!”钟娇看着忧心忡忡的顾时年,跑来看自己,看来是不放心钟家人来找茬而已。 她不是吓大的。 “那行,我走了。”顾时年又深深的看了钟娇好眼,才慢吞吞的转过身。 钟娇趁机上前,双手上扬,一把圈住了顾时年劲腰。 还伸出手指头,轻轻在在顾时年那正宗的公狗腰上,掐了把肉。 嘶, 顾时年微吸口气,整张脸都红了,还是黑里透着红。 等他反应过来,扭头,准备伸手直接将人按在怀里好好的揉时,却没有想到钟娇似乎提前知道了他的想法,嗖的一下了松开双手,整个人都退后了一步。 然后笑意盈盈的看着扭过头来,张开双臂想拥抱他的顾时年。 一双秋水剪过的双眸,弯弯的,水汪汪的望着他, 倒影里都是他。 一刹那间, 他是知足的, 得对象如此,他复何求? 不过, 小对象太漂亮了,还是早日把小对象娶回家吧, 越看越喜欢,那一双黑眸都柔软的溺出水来了, 现在的他都舍不得挪一下步子了。 “走吧,赶紧去忙。”钟娇知道他忙,不想耽搁他的事儿,便伸出双手轻推了下他的后腰。 小手软软的, 软的像棉花轻弹在那里, 顾时年感觉腰有点软,还有点醉。 麻了麻了! 最后, 顾时年都不知道先迈哪个步子离开的医院,有点浑浑噩噩的。 回到部队的时候, 顾时年冲了把冷水脸,冷静下来,他才想起了钟擎那里的钟老太太。 来到钟擎办公室外,他没有听到谩骂声,咚咚咚的,他敲了门, 结果却听到了钟擎浑厚有力的声音, “进来!” 进来后,顾时年发现地上的狼藉,钟擎正在收拾,他摸摸鼻子,准备转身,不想让钟擎感觉到自己侵扰了人家的隐私。 “钟师长,你先忙。”顾时年嗖的转身就要跑。 钟擎吼他:“有正事。” 顾时年赶紧停下来,转身又接着回来,钟擎不再蹲着收拾东西了,而是指了指地面的东西,对着顾时年说:“为了锻炼你的体力而耐力,我现在命令你把地面的东西全给捡起来,放在平时该放的地方。” 顾时年:“……” 钟师长什么时候变得这么狡猾了? 变着法子的偷懒干活儿。 他站着一时未动。 “不想干,以后我见到你小对象就告诉你懒惰,不求上进!”钟擎故意眯着眼睛,阴恻恻的看着顾时年。 顾时年顿时无语, 这么大个师长居然耍起了无赖。 “好好好。”顾时年撸袖子,蹲下身子开始干活。 而钟擎坐在桌上,无聊的翻着一本书,也不看,只是随便的翻得哗哗响,还一边和顾时年絮叨:“我家老太太不是省油的灯,你告诉钟医生挺好,但是得提前做好你顾家的工作,不然到时来一个大逼婚,你就歇菜了。” 他之前可是听说过,顾妈妈可是喜欢钟菲菲做儿媳的。 不过,他还是喜欢刚烈直爽的钟医生,优秀有能力,是一名不可多得的人才,要不是看出钟医生的性子不喜欢过于拘束,他早就破例收人入伍了。 虽然他性子也冷,但是他莫名的感觉钟医生很亲近。 很可能是想起了自己的女儿吧。 虽然女儿比钟医生小几岁,但性格有些相似,喜欢自由,不喜欢过太拘束的生活。 第232章 不得把她大门给砸飞了 顾时年愣了下,没有想到钟擎会多管别人家的闲事。 这可是头一回。 钟擎握握拳头,看了眼发愣的顾时年,瞪了他一眼道: “钟同志,是不可多得的好同志,十分优秀,你既然选定人家,就不要辜负。” “放心,我会处理好。” 钟擎指了指桌上的电话:“你可以和家里打个电话。”然后,他转身就走出了屋子,从口袋里掏出一根卷烟儿吸了起来。 他帮忙到此了。 希望钟家不要过于干涉别人的婚姻,这有损姻缘。 “我找凌薇同志。”顾时年滋滋滋的转着电话号码,很快就拨通了。 电话里的人听后,“稍等,我们马上喊凌薇同志过来。” 凌薇过来的时候,就听说了,听声音好像是一个年轻的男同志,还喊她凌薇同志,她隐隐猜到了,就赶紧跑了过来。 拿起电话,凌薇深吸一口气,装作淡定的问:“哪位?” ‘妈,是我。” 凌薇松了口气,转而就讥诮起儿子来:“原来是你啊,还以为你娶了沙漠里的胡扬呢,一天天的搂着媳妇也不知道着家了。” 顾时年笑了笑,他妈就是那么可爱,上来就是对自己打击报复。 “妈,上个月,我刚打了电话。” “你怎么不说,隔壁李阿姨家的孙子都满地跑了,你家儿子比你还小三岁……呼呼呼。”凌薇上来就开怼,胸口都跟着一起一伏的。 她容易吗? 大院里,跟儿子差不多年龄的都结婚了,甚至是小的也结婚了,满院的孙辈的娃娃们满地跑。 她天天见,眼睛能不羡慕吗? 能不嫉妒吗? 对,有点羡慕嫉妒恨了。 顾时年听后,磁质的声音响起来:“妈,你这样说,我就挂了。”然后还装作结账的声音:“同志,多少钱,我挂了。” 打电话就是催婚, 导致他不愿意和家里打电话了。 凌薇一听,立刻急眼了:“行了,妈说你两句还不行,本来就是,你想找啥样的,难道还想找个天仙似的人儿不成?” 顾时年听罢,嘴角微微一笑,声音都不自觉的温柔了下来:“我就是要找个天仙似儿的人儿。”他的小对象,白的白光, 比剥了壳的鸡蛋还白,还要亮。 那眼睛比天上的星星,不对,比月亮还明亮耀眼。 那身材比春天的柳条还婀娜多姿。 一想到小对象还抱过自己的腰,他赶紧低头看了看,小对象不会嫌弃自己腰细吧? 不过,自己有腹肌? 宽肩窄腰,这不挺好的吗? 师长也夸过他的身材好,小对象应该喜欢吧? 凌薇啧啧啧的在电话里啧了半天,也不说话,最后叹息一声:“顾时年,咱们说正经的,你是不是不打算让你妈在有生之年,抱孙子了?” “那不能!” 凌薇气得抚着额头,呼着粗气质问:“怎么不能?地上哪有跟天仙似儿的人?” 她儿子又晃她点了。 她当个妈就挺难的。 混个儿媳妇都混不成,还天仙,她能成得了天仙的婆婆吗? 那不得天打雷劈! 咔嚓一声, 外边的天阴了下来,乌云袭卷而来,低压压的,集结在一起。 凌薇嗝了一下,看了眼外的天气,叹了口气::“行吧,你受娶就娶,反正雷劈也劈不着我,劈也得劈你爸去,毕竟你们俩一个姓儿。” 她准备挂断电话,这时, 顾时年又一个深水炸弹炸过来:“妈,我有对象了。” 轰的一声, 犹如平静的水面炸起一波水雷,轰轰轰的,余轰不息,轰得凌薇整个人都有些懵懵的,更多的是不可置信, 他儿子有对象了? 他儿子有对象了? 他儿子有对象了? 她怎么感觉有点不靠谱呢? 就像说是沙漠里有参天大树一样的道理。 “儿子,少骗你妈,人妈脑子还算正常。”凌薇听着儿子有对象的消息,一时难以消化与接受,不过第一时间选择了不相信。 她儿子在这个方面就跟个深水哑雷似的,一声不吭,也不浮起来。 “妈,没有,我谈了一个对象,在这边当知青。”顾时年兴奋的声音传过话筒,一个字一个字的敲击在她心头。 有身份了,还是知青, 凌薇突然间就来了兴趣,激动起来,这事好像有点谱了:“儿子,像天仙儿是不是?” “是,她长得非常漂亮,跟天仙一样。”顾时年不吝啬的夸奖着钟娇。 此时的钟娇连打了好几个喷嚏。 ‘那好,叫什么?” “钟娇。” 凌薇仔细想了想,问:“老钟家没人叫这个名字啊?” 顾时年一黑脸:“妈,不是老钟家的人,人家是南城人,在苏克公社下乡。” 凌薇想了想,苏克公社? 苏克公社好像和顾时年驻地部队很近,还叫钟娇,自己到公社一打听,就能打听到,于是她想了想,又问: “大院在传,你和钟菲菲搞对象的事情?你处理好,别到时候让人家姑娘听到,跟人没完,煮熟的鸭子都飞了。” 以前,她也听到过关于钟菲菲和顾时年的流言,不过,两家还不错,她提点钟家一番后,但钟家居然没有澄清? 她又提点过,钟家居然也没当回事。 第三次,她也提点过, 但钟家依然没当回事。 后来, 她澄清过,但没鸟用! 再后来, 她就麻了,爱咋滴咋滴吧。 结果, 刚才顾时年直接给了她一个惊雷。 “妈,我知道,钟师长也知道,我就是给你说一声,把大院给我扫干净了。”可不能让钟家那一堆狗屎给恶心到他的小对象了。 小对象就是天仙级的人儿, 钟家一堆臭狗屎,哪能沾了,那不能,太臭。 也就是钟师从屎堆里爬了出来,成了一块茅坑儿里的硬石头。 凌薇一听,这回儿子是玩真的了,赶紧道:“你放心,回去,我就给钟老太太听,少绑架我儿子,不然,跟他家没完。” 顾时年扯了扯嘴角,他妈真是他妈,“妈,钟老太太把钟师长的办公室给砸了。” “啊?” “她还要找我对象的麻烦,说我对象是狐狸精,你说这个老太太真是难缠!”顾时年淡淡道:“不过,她敢找我对象麻烦,我跟顾家没完!” 小对象是他的红线,谁也不能越过去。 凌薇一听,眉毛都挑了起来,什么? 这钟家这帮混蛋,敢找她未来儿媳妇的麻烦,麻哒,她跟那个老太太拼了!~想着的时候,凌薇就把袖子撸了起来, 不服就干! 不行,她得去看未来儿媳妇一眼,去给儿媳妇撑腰,敢动她未来儿媳妇一根寒毛,她不把钟家大门给砸飞了。 第233章 跟他不客气 凌薇暗暗下定决心,表面却装作波澜不惊。 顾时年说完后,又补充了一句:“还有你们,别拖我后腿,我跟钟菲菲什么也没有,你们得信你亲儿子!” 凌薇已经没有心思再跟儿子磨叽,她现在就想挂断电话,然后去买火车票,然后嗖的飞到未来儿媳妇身边,帮儿媳妇干架。 好久不打架了,手心还有些痒痒。 激动,热血都冲向脑门了。 ‘放心,无论如何,我得向着我亲亲儿媳妇。” “嗯。我挂了。”说完,顾时年就挂了电话。 撂了电话,顾时年就想就喊钟师长进来,结果钟师长叼着一根烟,走进来,看了眼他道:“你妈同意了?” “那当然,老钟家敢找事,我妈说了就要手撕钟家。” 钟擎扯下苦瓜嘴角,这下,自己是多管闲事了,但是,他感觉顾家这次和钟家要干仗的感觉,心里直突突。 后来一想, 顾家是有脸有面的人家, 钟家也是, 肯定不会撕起来, 况且顾家也听到过钟菲菲和顾时年的风言风语, 虽然象征性的提了提,但没有起到任何的实际作用,到后来,他都默认钟菲菲和顾时年有一腿了。 以为这事传着传着,指不定就成了。 直到钟娇同志的出现,而且顾时年亲口承认了,这是对象关系,他都没敢确定,直又问了钟菲菲的事情,才彻底明白,钟菲菲不过是一厢情愿罢了。 “行了,吹牛又不上税。”钟擎说了一声,又把电话锁上了。 指了指外面,“牛在外面跑,你赶紧追牛去。” 顾时年被钟擎撵走了。 他继续参加团队的训练,不过,眼皮总是突突的跳,他怀疑他妈背着他指定没干好事,回头,他得打电话问问他爸去,让他爸盯着点,省得他妈在院里吃了亏。 医院里, 钟菲菲出院那天,钟老太太来了,心肝肉的叫着:“哎哟,我的小心肝,你没事吧?” 钟菲菲摇摇头:“好了,就是有点一头晕。” 钟老太太赶紧帮着钟菲菲收拾床上的包裹,然后一边收拾,一边问: “那狐狸精在哪儿?” 钟菲菲听到狐狸精三个字,立刻来了精神,小眼睛都瞪圆了,一双手紧抓住钟老太太的胳膊,咧着嘴,跺着脚,大声号:“奶奶,你得为我作主,那个狐狸精抢了顾时年,呜呜,奶奶,你得给我抢回来。” 钟老太太停下了收拾东西的动作,扭头,抬手轻拍着钟菲菲,安慰道:“放心,奶给你抢回来就是。” 她就不信,老顾家这么没信用,关于钟菲菲与顾时年的传言都传了多少年了,到最后,甩了自家的亲孙女,这不是坑人嘛! 她家孙女还咋往外嫁? “哎哟,小心肝,你可别哭了,看看这一哭,多难看。”可不,这孙女一哭,眼睛更小了,小麻子脸更瘪了,真难看。 再看那小塌鼻子,快跟脸平了。 她家可没有这么小的塌鼻子,还有这么小的眼睛。 要怪就怪帮忙二儿媳妇收养钟菲菲的那户人家,那户人家的女人太丑了,还是个护士。 都说,孩子出生后,第一眼看到谁,就随谁,看看,肯定是随那个女人,那护士太丑了,要不是有一份好工作,指定嫁不出去。 钟老太太提着包袱,钟菲菲在身后,一扭扭的跟着,空着两只手。 医院的工作人员看了都撇撇嘴。 这是什么狗血的祖孙着么,不是尊老爱幼吗? 还带这么使唤老人的? 钟菲菲瞪了医院里看她的人一眼,气呼呼的撵上钟老太太:“奶,我们住哪儿?” “住招待所。” 钟老太太想到小女儿现在到处被抓捕,不知道有没有住的地方,当初,她以为钟擎抓住了小女儿,结果是的确抓住了。 后来,她从钟擎那里摔完东西出来,就听大街上说,钟玉芝跑了。 她有些高兴, 希望小女儿钟玉芝赶紧跑了,省得在笆篱子里受罪。 来到招待所,开了房间,钟老太太对钟菲菲说: “你先等着,我去一趟大沙子村。” 钟老太太又回来找到了钟擎,要借一辆车,钟擎不借。 钟老太太就要撞死在钟擎桌前, 钟擎还是不借,后来,钟老太太走了,而且还以钟擎的名义,借了钟擎手下的一辆吉普车就离开了。 这下,可把钟擎气坏了。 他刚想喊上顾时年,结果顾时年带着兵越野拉练去了,他也不知道在哪儿,最近,他自动申请回避,所以有些事情,他真的不知道。 钟擎又借了老领导车的车,一路追钟老太太而去。 而让钟擎意外的是, 钟老太太的车子直接驶进了羊克公社,最后竟然驶进了羊克村。 钟擎有些懵,那不是大姑姑钟玉曼下来的村子么? 看来,钟老太太还是有一丝心疼大姑姑的,毕竟亲生骨肉,哪有不心疼的,大姑姑之所以和钟家断了关系,就应该怕牵连钟老太太和钟老爷子。 想到此, 钟擎是吩咐车子调转了头,一路疾驰的回了部队。 是他想多了, 奶奶还是奶奶,心底还是有一丝良心的,知道心疼大姑姑。 以前,他去看过大姑姑,大姑姑把东西都扔了出去,还说饿死不吃钟家饭,而且他送一次,大姑女友扔一次。 后来,钟擎就没有再去探望。 直到今天, 想到亲生母女和解的模样,一定是抱头痛哭,所以钟擎决定不去打扰。 钟老太太的车子驶进了钟玉曼所住的羊棚子不远处,便停了下来,老太太下了车,直接向着羊棚子走去。 她一眼没有看羊棚子一眼,她心里只记挂着一件事。 敲门后, 羊棚子打开, 钟玉曼看到老太太那一刻,瞳孔剧烈的收缩着,然后一把又将门关上了。 她以为是钟娇同志来了呢。 上次,钟娇同志说最近有时间过来看她和她家男人。 关上门后, 钟玉曼淡定的坐在杂草上,嘴里叼着一根草,剜了自家男人一眼,威胁道:“如果你敢开门,别怪我不客气。” 男人笑了笑,摇摇头,没说话。 第234章 总感觉会有事发生 是的,钟玉曼已经和家里断绝了关系。 钟老太太被砰的一声关在门外,气得伸脚就踢棚子,结果,咣哧一声,棚子门塌了,倒了。 一股浓烈的草味还有尘土味扑过来,还有草屑,扑了钟老太太一头一脸。 她很烦,不停的后退,还伸手不停的拍打着头上身上的草屑与灰尘,一边呸呸呸的扭头往地上吐着,“这是什么鸟不拉屎的地方。” 真让人受不了。 钟玉曼看着自家的棚子门被踹倒在地上,还踢出一个窟窿出来,眼瞅着凉风随着破陋的棚门灌进了凉风。 钟玉曼气得浑身发抖,噌的就站了起来,她唇角哆嗦着:“钟老夫人,这里不是你撒野的地方,更不是你为所欲为的地方。” 断了就真的是断了。 生身父母偏心可以接受, 但不明事理到了让她无法接受的地方。 她早就不想再忍了。 这是什么歪理? 她妹妹看上了她的男人,她就要让出去,不让出去,就被举报和下放?而自己生活了三十多年的父母却是闻也不闻,还说,自家男人不是个好东西。 根本不相信自己说的一切。 他们只相信钟玉芝。 那个曾经被抱走的小女儿。 “你这个不孝女!”钟老太太一听,这大女儿连父母都不喊,上来就是钟老太太,还说自己撒野,为所欲为,真是胆子大的反了天了。 “别来攀亲戚了,我们早就登报断绝关系了,我不是你女儿,你也不是我母亲。”钟玉曼挺直纤瘦的肩膀,昂着头颅,眼圈发红的直面钟老太太。 如果可以, 谁愿意在这个世上没有亲人, 没有母亲? 可她真的没有, 也许六亲缘浅吧。 “你你你!”钟老太太伸手指着钟玉曼的鼻子,一个门里,一个门外,中间隔着那个破败的小棚子门。 “你走吧,不然,我就喊人了。”钟玉曼心疼的看了眼地上被踢坏的羊棚子门,弯身,将门扶起来,漏了一个大洞,不过,晚上自己和男人修修补补还能凑合着用。 “你是我身上掉下来的肉,想不认,就不认,绝对不行!”钟老太太死死的盯着钟玉曼,看到钟玉曼眼底浮满的泪水,依旧咬牙切齿的说着,毫不为那满眼的泪水所动。 “你把我轰出家门前,你就主动和我断绝了关系,你是不认的,你凭什么红口白牙的出尔反尔,你不认我,我也不认你!” 钟玉曼声音发哽,扭过头去,泪水扑簌簌而落。 她没有见过如此狠心的父母。 第一次遇到,真的没经验。 钟老太太看到钟玉曼扭头落泪,转转眼珠,遂语气变得温柔下来。 “玉曼啊,不是父母不管你,不听你的,而是我们也没办法啊,你小妹虽然不听话,性格有些乖张之外,但你们是亲姐妹,身上流着一样的血,我手心手背都是肉,我都想疼,但疼不过来啊!” 钟老太太开始抬手抹着脸来哭。 隔壁两边的棚子里,慢慢探出一个小脑袋。 但很快,又被人拽了回去。 钟娇今天是过来看钟玉曼的,是想看看她这里状况好一点没有,毕竟上次要了人家那么贵重的东西,她不能只贪便宜不是。 然后就看到钟玉曼的棚子门塌了,还有一个嚣张的老太太正在和钟玉曼门里门外的讲话,内容很激动。 是钟玉曼的母亲。 她听出来了,是父母偏心眼。 于是, 她藏到小沙包后,闪进空间,开始休息,时不时有瓜跑进她的耳朵里。 哎,什么时候都一样, 父母偏心造成兄弟姐妹之间不和。 “你走吧,这里不合适你待。”钟玉曼抹了把脸上的泪,终于恢复平静的情绪,不过胸腔的起伏还是证明了她多么渴望这一段亲情。 “我就是来看看你。”钟老太太没进去,只是站在门口,抹了抹脸上的灰渍,嫌弃的看了眼棚子里的暗影。 暗影正在动,这正是她家的大女婿,也就是个钟玉曼的丈夫。 看到这个男人, 钟老太太的火气就大发了,娶了大女儿,又去勾搭小女儿,真是不要脸。 ‘只是,你得把这个男人赶出去,我不想见到一个忘恩负义,勾三搭四的男人。”钟老太太看着棚里的暗影,大声的咒骂着。 钟娇咬了咬,这个老太太太膈应了。 明明真相不是这样。 “妈,你错了,是小……钟玉芝这个烂货,她她她想勾引我家男人,他不答应,她就给下药,让他出事,但他挺住了,但他们还是诬陷他,怕事情败露,又勾搭别人举报我们,让我们乡下,好不让东窗事发。” “呸,你这个不孝女,怎么说话,她是你妹妹,你亲生的妹妹,是从妈的一个肚子里爬出来的,你怎么可能因一个外人,一个管不住裤裆的男人,和你亲妹妹翻脸?” 钟老太太一听钟玉曼骂钟玉芝,立刻急得跳脚了。 又恢复了刚才一副刻薄鄙夷的神情。 想到自己来的目的, 钟老太太只能压下心头的憎恶与火气:“玉曼啊,你不能为了一个外人和自家亲妹妹翻脸,咱家都姓钟,你家男人可不姓钟!” 钟玉曼冷笑:“那你也不姓钟。” 钟老太太笑了笑:“玉曼,我嫁人后就是钟石氏,还是钟家人。” 钟玉曼的心渐渐凉了起来,那心底的一丝渴望温情的小愿望,就那样生生的被扯断了,她自嘲的扯了扯嘴角。 亲情是多么让人温馨的字眼, 而到她这里就是多么的讽刺。 ‘好了,你说吧,你来这里干什么!”她不相信这个妈来这里是为了看她,她了解自己的妈。 钟老太太动动眼珠子,想了想,先叹了口气,也不看棚子里动来去的身影了,只拍着脸口,打感情牌: “玉曼啊,你和玉芝都是妈身上的肉,哪一个我不疼?” “你想想,你妹妹,早早就过继给你舅舅,老大了,咱们才抱回来,妈是想多弥补之前的遗憾,还有亏欠,你别怪妈。” 钟玉曼扭头。 沙包后的钟娇伸伸胳膊,总感觉后面会有事发生。 第235章 真是歹毒啊 果不其然, 钟老太太一咬牙,一狠心,话锋一转:“要不,一年半载后,我把你弄你回去?” 钟玉曼一惊,坚持住没有扭头,看向钟老太太。 若说不心动是假的, 在这个地方,除了沙子,什么也没有,不,也有羊群。 只是那些羊是公家的财产,只可远观,不可亵玩。 愣了一会儿,钟玉曼才抿着唇,扭过头,她对于三十年的亲情还是有一丝渴望的,但她绝对不原谅钟玉芝的所作所为与迫害的。 钟玉芝的所作所为已经令人发指到了极点。 她绝不原谅! “还有他,得一起回去!”钟玉曼扭头指了指身后,棚子里一直忙活的男人,心疼眼尾泛红,他长得倜傥风流从不乱来。 钟老太太一噎,眼里的光逐渐阴沉下来,这个逆女,心里只一个什么也干不了的破男人,不对,还管不住下面的破烂玩意儿。 这玉曼真是被迷倒了, 只认这男人, 不认自家的亲妹妹,气死她了,她想一锄头敲死她。 为了接下来的话,钟老太太还是压下心头的火气,把实话硬生生的给憋了回去。 “那行,不过——”钟老太太话锋彻底一转,语气都跟着发狠起来。 钟娇赶紧支棱起耳朵,生怕错过一个重点的字眼儿。 有瓜要爆了。 “说吧。”钟玉曼轻蔑的看着钟老太太,满眼的失望,她从不觉得钟老太太有好心,会将她们夫妇二人给弄回去。 她只知道太容易心软了。 “你妹妹犯了一点小错,一天哭哭啼啼的,若你和你家男人……不计前嫌,帮她顶一下,到时,我就和你爸把你弄回京城去,不想去京城,也可以去其它的地方。” 钟玉曼呵呵的笑了起来,原来如此。 今天这件事才是钟老太太,她亲妈来这儿的原因。 让自己给钟玉芝顶罪! 多么可笑, 这可是自己的亲生女儿! 她连一只臭屎虼螂都不如! 哈哈哈, 钟玉曼仰起脖子,笑着,笑着,最后笑不动了,眼泪从眼角流了下来,流在颊上,两行热泪浇烫着她的脸。 亲妈已经偏心不止不明事非, 还想牺牲一个女儿,当另外一个女儿的踏脚石。 生在这样自私,不明事非的家庭,她真是倒了八辈子血霉了。 “让我顶罪,凭什么?我才不替她,我恨不得她去死!”钟玉曼哭着,双手举着,歇斯底里的大叫起来。 喊声都把一脸期盼的钟老太太吓了一个大跳。 喊完, 钟玉曼耷拉下脑袋,终究是她错付了,也是白想了。 亲情换不来亲情,有时换来的是一场恶仇。 “你你,怎么这么恶毒?你妹妹,就犯了一点小事儿,你这个当姐姐的让着妹妹怎么了?帮她挡一下怎么了?” 钟老太太还在颐指气使。 “我,恶毒?顶罪是小事,那你怎么不去顶?”钟玉曼气得呵了一声。 钟老太太眼神儿闪烁,不去看钟玉曼那一双激动而愤怒的眼睛。 “我岁数大了,怎么顶?” “行,你和钟老头儿岁数大了,可以不去替钟玉芝那个贱人顶罪?但是,钟菲菲可以吧?她正年轻,反正小事儿,没几年就出来了。”钟玉曼轻描淡写的看着钟老太太,看着钟老太太一脸吃瘪的样子就觉得憋闷的胸口舒畅了许多。 “那不行,菲菲还小,蹲几年出来,还怎么嫁人?”钟老太太手摆得很快,脸上的肉都跟着摆手的动作而跟着颤悠起来。 肌肉松驰拉垮了。 “那我就是白板?就活该我倒霉?”钟玉曼伸手指着自己,一副冷嘲钟老太太的模样,眼睛里再也没有希冀与期盼。 她的眼睛里只有茫茫风沙,再也没有期待。 活一天,赚一天吧。 “你反正已经这样了,还有什么指望,不如帮帮人妹妹,然后我们再给你们一笔钱,到时,你们出来,去其它的城市,不是照样生活。再说,那里面有饭吃,总你们有一顿没一顿的强的。” 片刻沉寂之后, 玉曼男人从里面走出来,他穿着破烂,但眼睛里有光,像明亮的月亮那样,霜凉孤冷,他的腰有些弯,但他尽力挺直脊梁:“钟老太太,我去顶,但你除了把玉曼弄出这里,还要给玉曼一千块钱。” 钟玉曼扯住男人胳膊,摇摇头:“不行。” 钟老太太一听有人替小女儿顶罪,眉眼都舒展开了,就像核桃皮一下子被磨平了的节奏。她笑着说:“谁顶罪都行,到时,我们会把你们一块弄走,再给你们一千块钱。” 这个破烂男人死在里面才好, 到时玉曼还不是被自己捏圆搓扁,想让她干啥就干啥。 事情仿若尘埃落定了。 钟玉芝想阻止却阻止不了,“你不能去,不能去。”不能让他再因为他背上污点了。 男人回头握住钟玉芝的手,抬头看了眼远处茫茫的沙漠,还有卷起来的风沙,他眯了眯那双格外明亮的眼睛:“只要还活着,我们就不怕。” 玉曼为了他,把家庭都抛弃了。 他愧疚, 玉曼为了他,心甘情愿的在这里陪着他,和家里断绝了关系,还选择了相信他。 他一生无以回报, 这次,他只想顶一下罪,然后让钟家把玉曼弄回去,毕竟是亲生女儿,总有一丝亲情存在,他是这样想的。 他不能阻挡了玉曼回家的路,他知道玉曼半夜流泪,他心疼。 这次,他总要为她做点什么。 钟娇实在忍不住了,她拍拍身上的沙土,脸上捂着头巾,疾快的走到羊棚子门前,看了眼穿着讲究的钟老太太,啧啧啧的撇了嘴。 有其女必有其母! 果然是一棵藤上结出来的瓜。 真是歹毒啊! “钟玉曼,你们俩口子傻啊,钟玉芝犯的是特务罪,还投毒,害了许多人,被抓了,还能逃走,现在这边新省,甚至全国都可能在通缉她,你们要替她顶罪,就准备吃花生米吧。” 她说的绝对不是危言耸听。 这个时代,干了这么多丧尽天良的事情,百分之百的要吃花生米。 第236章 从此是陌生人 钟玉曼震惊之后,接着脸色是苍白,她手指颤抖成一团,指着钟老太太,张着嘴,半天说不出话来。 没想到,自己的亲妈,想让自己去顶死罪。 不对, 是想让自己替钟玉芝去死! 天底下怎么会有这样的父母? 这是她亲妈吗? 她捂着胸口,身体歪了歪,脚都跟着踉跄了两步,不过是原地打转,玉曼男人扶着激动的钟玉曼,待扶好后,他愤怒的看向钟老太太:“你们太欺负人了!” 啧啧啧, 钟娇抱着胸,看了眼钟玉曼男人,不屑的道:“你说错了。” 听到这人又支持自己,钟老太太压压火气,剜了钟娇一眼:“以后,说话注意点,我家玉芝只是犯了一点儿小事。” 钟娇嘬嘬牙花,她本来不想多管闲事,但见不得恶毒的人坑人。 “对,你家的特务罪是小事,我们华夏的特务罪可是大罪,是要死人的,还有,你竟然让你的亲生女儿去顶替另外一个女儿去吃枪子,你真是恶毒之极!” 钟娇忍不住学着金小川的模样,朝着钟家老太太狠狠啐了一口,什么玩意啊。 真是让人的三观碎一地。 面对一个小姑娘对自己的谩骂,钟老太太恼了,她阴鸷的一双眼睛盯着钟娇,感觉到纱巾后面是一双亮膛水眸的双眸,她咬着牙指着钟娇骂道:“你妈没教你尊敬长辈吗?” ‘我妈没教过我,哦了,对了,忘记告诉你,我没妈。” 钟娇懒洋洋的回怼着钟老太太,一把拍下了钟老太太指着自己的手指。 用手指人非常没有礼貌。 钟老太太没时间搭理钟娇的胡搅蛮缠,感觉办正事重要,于是,她走近棚子几步,又闻到棚子里涌出一股难闻的味道,她不得不又后退了几步。 之后, 钟老太太才认真的看着钟玉曼,对钟玉曼说 、道:“玉曼,我是亲妈,你能害你吗?这是从哪里跑出来的野丫头,你可不能听一个外人胡说八道!” “外人可能会害你,但亲妈不会,你让你男人去顶,我和你爸想办法,过几天把人捞出来,到时给你们俩两千块,有了两千块,你们俩可以去任何地方好好的生活了。” 钟老太太还是以情动人,想劝动着钟玉曼,到嘴的鸭子可不能就这么飞了。 男人的嘴唇动了动,想说,他可以没命,但玉曼值得好生活,不应该被自己拖累。 钟玉曼气急攻心,一把甩开扶着她的男人,气冲冲的冲到了门口,突然间,想到什么,她扭头从地上捡起一块石头,狠狠的朝着自己的手指砸去。 嘎巴一声, 手指骨断裂。 钟娇懵了。 想拦为时已晚。 紧接着,又是一石头,钟玉曼苍白着脸,疼得额头上渗着汗,她举着石头,迅速又狠狠的朝着自己脚上的大拇指砸去。 咔吧一声,骨断的声音响起, 全程不过几秒的时间,很快。 钟老太太不会去拦,也没想打算拦,只是微微惊愕,钟玉曼这是要干什么。 而钟玉曼男人被推倒在地上,当他爬起来时, 就看到满手,满脚是血的钟玉曼,接着钟玉曼身体一软,就疼晕了过去。 钟娇看了眼一脸惊诧的钟老太太,讽刺道:“你说你这个老害人精,真不是东西,连亲生女儿都害,你应该被天打雷劈!” 骂完钟老太太,钟娇迅速冲进了屋子。 刚才,钟玉曼男人已经把钟玉曼抱进了棚子内的草垫子上。 草垫下的小动物一下子轰的跑开了。 “玉曼,玉曼,你怎么了,醒醒?你怎么那么傻?”玉曼男人看着草垫子上昏迷不醒的女人,用力的摇晃着钟玉曼的脸,想让她醒过来。 钟娇看了眼男人,对着他道:“行了,别晃她了,她现在是疼晕了,醒过来也是疼,不如晕着。” 钟老太太的眼皮抽了抽,想走,又不想走。 她眯着眼看着棚子里晦暗的钟玉曼身影,还是捂着口鼻,走进了棚子里。 钟娇看了眼钟老太太,嗤之以鼻,扭过头去。 而钟玉曼男人则在看到钟老太太那一刻,立刻红了眼睛,他即刻从草垫子上爬起来,挥了挥拳头,始终却没有砸下来,拳头僵了一刻,接着就转锋而下,直接松拳,一把薅起钟老太太。 他力气不太够,擒着大活人有些吃不消。 毕竟,他不久前,才在钟娇的帮助下捡了一条命回来。 他得珍惜自己的命, 就跟拖死狗一样的拖着钟老太太,玉曼男人一把将钟老太太扔到草垫子边上,指着钟玉曼,杀机腾腾的喝道:“如果玉曼有一个意外,我宁愿蹲笆篱子也要杀了你。” 脸上是寒气,脸上是杀气, 吓得钟老太太缩着脖子,跟着鹌鹑似的不说话了。 命最重要。 “钟……” 不待玉曼男人喊完,钟娇已经提前拿出止血药替钟玉曼止血,手,脚,消完瑇后,就进行了包扎。 包扎完, 钟娇又喂了钟玉曼一颗药丸,过了一会儿,钟玉曼才缓缓的醒过来,睁开了一双迷茫的眼睛,看着四处漏风的羊棚子顶儿,不禁苦笑了下。 刚才,她做了一个梦, 梦里, 爸妈亲自接她回京城了,她还是以前那个令人羡慕的小公主。 可惜,梦醒幻想破灭。 她扭头看了眼棚子门外,钟老太太还没有走,还是固执的看着她。 她闭上眼睛,吸了口气,再缓缓睁开,眼中已然是决绝。 钟娇已经站起来,环着肩,看着门口除了震惊之外,脸上再无其它表情的钟老太太,心里也是凉的, 亲生的还能这样冷血无情, 自己亲生女儿断手断脚,血流了一地,这老太太居然连一句问候都没有。 若不是看在钟玉曼实在和老太太相像的份上,她真怀疑钟玉曼不是钟老太太的亲生女儿。 孽缘! “钟老太太,我手断,脚断,流了这一地的血,这一地的血我归还于你,你拿不走,这不关我的事情,但是有一件事,我必须告诉你,我们早已断亲,今天这生养之恩也已还清,以后再见我们从此就是陌生人!” 钟玉曼躺在草垫子上,眼睛看着棚子顶儿,一字一顿的说了出来。 第237章 整个人一动不动 钟老太太眯眼看着已经气息十分虚弱的钟玉曼,只是冷笑道: “你的手,你的脚,都是我生出来的,怎么不把你的手脚全给撅巴断了?才撅巴断一根?” “都撅巴断了,也不行,也还不了我的生养之恩,” “因为你身上的每一根头发丝都是我的!” 她不会让钟玉曼还清的。 她还需要钟玉曼替小女儿钟玉芝顶罪。 “所以想还清,没门!”钟老太太气急败坏的站在门口,盯着屋里躺着一动不动的钟玉曼,满脸怒火。 钟娇暗吸一口气, 别人家娘家顶多是蚂蟥来吸血, 这老太太作为亲妈,这是生孩子要命的啊! 这还不如不生呢。 “那你说,这辈子,你怎么才能还清你的生养之恩?”钟玉曼没有扭头看向钟老太太,还是呆呆的看着棚子顶,眼神之中一片暗淡,灰蒙蒙的, 没有一丝光亮。 这样的日子何时是一个尽头? 钟老太太听到这句话,眯了眯眼睛,还是想着让钟玉曼顶替钟玉芝去认罪,这样,小女儿就能被放出来了。 思索了几秒,钟老太太才像模像样的抹抹眼睛,其实眼睛里没有一丝伤心,更没有一滴泪了,也没有红,只有狠辣: “玉曼啊,你想想,你现在已经这样了,不如替你小妹玉芝给扛了,那样的话,我和你爸争取找人,给你减轻罪责,再把你弄出来,这样,你也就不用再在这里受苦了。” “而且,现在你什么也吃不是喝不上什么的,光跟这个烂男人受苦了。” “到了里面,你一天三顿再也不用愁了。” 钟老太太给钟玉曼耐着性子分析,想打动钟玉曼去给钟玉芝去顶罪。 玉曼男人一边听,一边狠狠的攥着拳头,他想揍人,但钟玉曼抬眼看了眼他一眼,认真的对她说:“对没心没肺的人,不兴动手,那会脏了你握粉笔的手。” 钟老太太听到钟玉曼暗戳戳的骂自己,立刻不复刚才的沉着,立刻伸手指着钟玉曼就骂道:“我脏怎么了,我不脏怎么生你?” 老太太急眼了,脏话脏想法就飙出了口。 钟玉曼微微吃惊了下,然后很快,又扭过头,继续看着棚子顶。 那一张除了恶毒就是算计,她已经没有任何想法了。 “说吧,我怎么才能还清你?” 钟老太太听到钟玉曼说正事,眼睛还是亮了起来,她看着钟玉曼平静的侧脸,想了想说话:“要么,你替你妹妹去顶罪?” “要么,你就去死!” “两个选一个,否则,我不会让你安生下去!” 老太太恶毒的吼着, 气得隔壁两扇棚子门打开了。 一家三口,还有爷孙俩走了出来,看着虎视眈眈,嚣张跋扈的老太太,气得都纷纷指责起钟家老太太: “她可是你的亲生女儿,你怎么能害自己亲骨肉啊!” “都说虎毒不食子,你是想要玉曼的命啊!” “不能再逼玉曼了,已经苦成这样了!” “坏人!坏人!” “欺负人的坏人!”两个孩子不顾忌大人,争先恐后的喊起来。 钟老太太一看隔壁的来帮忙,一个个骨瘦如柴,穿着破烂,她鼻子哼了哼,一另鼻孔朝天的模样: “还是想想自己的每天吃啥,操啥心,真够贱的!呸呸!穷鬼!”钟老太太朝着两边的人各啐了一口。 两边的人看着钟老太太,不禁微愕,没想到穿着得体,为人却如此没有教养。 很快,两边的人就不管老太太了,纷纷涌进了棚子里,看了眼钟娇就劝钟玉曼: “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咱不能失了骨气!” “特务罪真的不能顶!” “闺女,这罪咱不能顶!” 这些人都在劝钟玉曼,不能顶特务罪。 钟玉曼看了眼这个难友们,嘴角绽出一股微笑:“大家放心,我穷,但我还有几两骨头。”她不想认罪,那罪丢人,丢老祖宗的脸。 她想让钟老太太将男人弄回城,但是,她也知道钟老太太为了钟玉芝什么事情都能做得出来。 钟娇沉默不语,只是静静的观察着事态的发展。 她看得出钟老太太的自私和狠毒,简直是丧心病狂的偏心,把心都偏到屁眼子了,这老太太就不怕长痔疮? “钟家老太太,你说话算数吗?”钟玉曼问钟老太太,那两个选择,她可以选。 “当然算数,要么替你妹妹顶罪,我们彻底断绝关系,我不再打扰你;还有,如果不肯,那你就去死,还我的生你养你的命,这样我们也能两清!”钟老太太相信钟玉曼为了那个男人,指定不会选择轻生。 “如果你替你妹妹顶了罪,我就把你男人安排回城,还给一千,不对两千块钱,这样,总行了吧。”钟老太太还在诱导钟玉曼顺从她的心意。 钟娇啧啧啧,这老太太真不是东西,居然往死里坑自己的女儿。 两个女儿,为何非按着一个坑呢! 她就不明白了。 钟玉曼看了眼钟老太太渴望自己点头答应的眼神,遂扭头对着自家男人说:“去帮我倒点水,我有点渴。” 男人怔了下,看到钟玉曼的嘴唇已经干裂的裂了口子,心下凄惶,以前玉曼从未主动要求喝过水。 那水都替他煎了药。 “好。”男人听话的起身去拿水。 钟玉曼伸出那只没有受伤的手,直接从草垫子下,精准的摸到一件东西,然后猛的刺向了自己胸口。 噗嗤一声, 鲜血像散落的喷泉一样迸溅出来。 接着,钟玉曼手臂一软,手指一松,那东西——那把剪刀咣的一声掉在了地上。 尖锐的尖端满是鲜血,刺人心目。 当玉曼男人端水扭头的瞬间,就看到钟玉曼胸口的血,手指一松,那一碗底儿水也掉在地了上,碗也碎了,水也洒了,没入地面里,眨眼不见。 踉跄几步,男人扑到了草垫子前,跪着向前爬了又爬,然后扑在钟玉曼身上就哭了起来,鼻涕了泪一把的,哭了两声,捡起地上的剪子,朝着自己胸口就狠狠刺去。 剪子刺破衣服的瞬间,钟娇一把将剪刀夺了下来。 “你闹什么,钟玉曼还没有死!”钟娇吼完,就把剪子递给老大爷:“帮他们保管一下。” 隔壁的爷爷赶紧接过来。 钟玉曼的脸煞白煞白的,血不停的向外涌,整个人一动不动。 第238章 也太像那个人了吧 看着闭着眼睛的钟玉曼,一动不动的躺在草垫子上,了无生气的模样,玉曼男人再也绷不住,顿然失声大哭。 一边捶打自己胸口,一边痛苦嚎嘶: “对不起,玉曼,都怪我!都怪我!” “是我对不起你!” “是我没有保护好你!” 此时的,钟老太太被钟玉曼浸满胸口的血,还有那张苍白的脸吓坏了,眼神发虚极了,脚步下意识的往后退。 她想走,但是, 两侧棚子里的两个孩子,噌的,冲了出来,像两颗小炮弹一样,砰的一左一右就扯住了钟老太太的衣襟,死死攥着,不撒手,还大声嚷嚷: “是你,你这个坏老太婆,害了我们的钟老师,你是坏人,你是坏人!不许跑!” 两边的孩子家长想到性命垂危的钟玉曼,又看看天性纯真的孩子,不由叹了口气,但是,他们现在帮不了钟玉曼,到时,只能给钟玉曼徒增烦恼,她伸出手,把孩子拽了回来,喝道: “别给钟老师捣乱,知道吗?” 两个孩子听到给钟玉曼捣乱,赶紧把小手缩了回来,结果钟老太太没注意,一直往回拽自己的袖子,没想到两个孩子给松手了,再想收力已经晚了。 身子前倾,她一下子摔了一个狗啃屎。 两个孩子懵了下,然后开心的笑了。 此时的钟娇一边剪开钟玉曼的衣服,一边让玉曼男人拉上一个布帘,挡住众人的视线,毕竟这个年代不是以后的年代 人们的思想还是比较封建。 哗哗, 帘子拉上后, 手术也正式开始。 剪刀剪开钟玉曼身上的上衣,钟娇俯身,听了下钟玉曼微弱的呼吸,心跳已经无力,渐渐趋于十几下。 她吸了口气, 犹豫一下,还是迅速从包里取出一粒药丸,以最快的速度塞进钟玉曼的口中,然后迅速扣动钟玉曼的下颔,使药丸进入食道。 接下来, 钟娇又给钟玉曼强行喂了一口水,水润药丸,药丸迅速下滑,钟娇能听到药丸已经往下走的声音。 她微微松了口气。 还好有灵泉水,不过,这头巾被自己的汗水打湿了,有些蛰眼睛。 她侧头, 一把将头巾扯了下来,露出来一张光滑娇嫩的小脸蛋。 从包里掏出一个小毛巾,将脸上的汗,还有眼睛附近的汗渍擦拭干净,然后她重新把手消毒,才开始继续给钟玉曼处理伤口。 心跳的频率开始回千,钟娇松了口气,应该没啥大事了。 不过,这回应该是剪刀伤到了心脏,如果不及时处理,到时心脏会再次感染发炎,她有点不太放心,于是,又悄悄借用手的遮挡,偷偷滴了一滴灵泉水进入刚才的剪刀伤口、 一滴灵泉水用,也是用, 两滴灵泉水也是用。 钟老太太从地爬起来,晃动了下自己被摔得胳膊腿儿,多亏地上全是沙土,不然,她的老胳膊老腿儿扛不住。 哪来的小兔崽子,家长不知道好好教? “哪里来的小兔崽子,一点儿教养也没有。”钟老太太看了眼旁边两个躲在家长身后的两个满脸都土的小孩子,气得破口大骂。 两个孩子没吭声,悄么么的躲在家长身后,然后故意在大人看不到的角度冲钟老太太翻白眼吐舌头。 钟老太太气得鼻孔都变大了,呼呼呼的直冒气。 她懒得理这两个小兔崽子,她得看看钟玉曼死了没有,如果死了更好,一个死人顶了罪,她的宝贝女儿钟玉芝就不用四处流浪了。 钟老太太的目光放光一样,看向棚子里,发现棚子里拉了一个碍事的破布帘子。 她没敢动, 她一直探着脑袋往里瞅,嘴抿得跟个小刀尖似的,充满了得意与讥诮。 时间一点点的过去, 钟老太太的嘴角咧得越来越大,她感觉这么久了,还没有动静,应该是快完了……心情也跟着莫名的飞扬起来。 太好了。 到时给钟玉曼男人一笔钱,再找一个不是挺好,只要玉曼男人帮自己的忙,到时,她钟家可以运作一下,把玉曼男人弄回城。 她不信这个男人不愿意回城。 时间又过了很久,久到钟老太太感觉自己的腿发麻的时候, 钟娇让玉曼男人把帘子拉开,不然棚子里不透气,对于钟玉曼的呼吸也不好。 嘶拉, 破布帘子拉开,强烈的阳光,逼得她的瞳仁不由猛缩一下,适就自然的强光之后,她一眼就看到钟老太太跟个贼似的在屋门口探头探脑,正朝她的方向看。 突然间, 钟老太太看到了摘了纱巾的钟娇,看着那一张滑嫩的小脸蛋,一张明月般弯弯的眼睛,像盛着一汪春水。 时间一点点过去。 之后, “啊啊啊,” 钟老太太突然失声的大叫,然后抱着脑袋转身就跑: “……不……温淑仪,你不是死了吗?怎么又活了!” “你你……别来找我,不是我害得你!” “是你非要去找老二,是你非要去找他,结果没在外边,这怪不得我!” “我……已经把你女儿找回来了,养大了,你不能再找我了。” 玉曼男人看了眼气色已经微微转好转稳的钟娇,他看了眼钟娇,意思是你帮着盯着,我去赶走这个老婆子。 钟娇突然问道:“温淑仪是谁?”她是在问玉曼男人。 钟玉曼男人看了眼躺着紧阖双目的钟玉曼,想了想,道:“是钟玉曼的二哥,叫钟清修,钟清修的妻子叫温淑仪。” 玉曼男人扭头扫了眼钟娇,然后嘴巴就渐渐张大,再接下来,就是他也是呆呆的看着钟娇,默不作声。 这几次来钟娇多数是戴着纱巾,少数露脸,也是明艳的惊人,他也不敢看,担心亵渎救命恩人。 但但这长相,也太像那个人了吧! 玉曼男人顾不得去轰钟老太太走了,只是呆呆的看着钟娇,惊讶的一时都没有回过神来。 钟娇看着玉曼男人呆呆的看着自己, 又有钟老太太失声尖叫后,狂乱奔走的背影,她的眼眸渐渐深了起来。 钟? 钟? 钟? 有些东西正在心底砰砰砰的叩击着她的心扉,似乎有一团迷团正在呼之欲出。 第239章 到处作妖 深吸一口气,钟娇来到棚子口,站在棚子前,就那样注目着狼狈逃窜的老太太, 此时的钟老太太身影仓惶,脚步磕磕绊绊,就差摔倒了。 最后,钟老太太扒着车门,慌张又急急忙忙的上了一辆绿色的吉普,啪的一声关上门,然后吉普车卷起一阵烟尘后,带着钟老太太疾驰而去,很快消失在风扬起的一片黄沙之中。 沙土迎面扑来, 钟娇侧头噗噗噗的吐了几口。 从口袋里掏出面纱,又裹住了整张脸。 待她再弯腰走进棚子,就看到两边的人家朝她点了点头,以算示好,然后便扯着孩子进各自的棚子里了。 钟娇看着一直又惊又愕的玉曼男人,又看看躺在草垫子上还没有苏醒的钟玉曼,她咳了咳,捡起那个他们自制的小板凳子,坐下来。 她仰头看着玉曼男人,指指钟玉曼:“她很稳定,不用担心。” 钟玉曼男人听到咳嗽就回过神来了,赶紧不好意思的摸摸头说:“钟医生,实在不好意思,我是看你实在像是玉曼二嫂……不对,是温淑仪同志,所以才失言。” “很抱歉,不过,想想也不可能。” 钟娇了然,刚刚心里的怦然欲动渐渐平复。 是啊, 怎么可能? 刚才,她是不是想多了。 那怎么可能? 再说, 这个钟家,和刘春菊和钟大强半斤八两,一个个都不是东西,她不稀罕,是她想多了。 “那个钟清修下乡参加劳动改造,温淑仪拖着怀孕的身体一路寻找。” “后来,在路上生了两个女儿。” “温淑仪一直要找钟清修,所以便将其中一个女儿交给了一名护士代管。” “她抱着另外一个女儿继续寻找钟清修。” “结果,晚上路黑,母子二人掉进河里,淹没了。” 说完的时候,玉曼男人还是叹了口气。 他搓搓手,又不好意思道: “天底下相像的人多了去了,别听她胡说八道。”他指的是钟老太太胡说八道钟娇像温淑仪。 钟娇笑了笑,便道: “是,天底下相像的人多了去了。” 说完这句话,她感觉心里有点不舒服,不过,一刹那间的事儿而已,并没有什么,就像眼睛里突然吹进了一粒沙子,然后又给风儿吹掉了。 如果她真的有这样的亲人。 干啥要, 她又不是垃圾回收站,啥垃圾都收! 天色黑之前, 钟娇又喂了钟玉曼一粒药,然后骑上自行车,迅速回了大沙子村。 而此时的钟老太太却是极不平静。 回到招待所, 钟老太太敲门, 钟菲菲赶紧去开门,开完门,她继续穿着一身新衣服,一边扭来扭去的比划,还拿着一个小镜子照来照去。 “奶,你看我新衣服好看吗?”看到钟老太太进来,她扭得更欢实了。 钟老太太没吭声,坐在床上,双眼有些茫然,随后,她又叹了口气。 那个女人真的太像了, 简直是太像了。 太像她家的二儿媳妇——温淑仪了。 要说,这温淑仪真是矫情, 男人下个乡改个造咋拉?大着肚子还非得追着去,结果看看,生了个双胞胎,他们家只找回一个! 真是作死! 大个肚子,怎么就能洗衣服了? 她那个时候大肚子还让婆婆磋磨的大冬天早上去河里洗衣服呢。 这温淑仪真是懒货,娇小姐。 让温淑仪做一家子十口的饭,一天三顿,再打扫卫生,上街排队买个菜,一天干这些活儿还磨磨唧唧的,还吃得多,吃得多算了,还天天吐。 她真是不稀得看见温淑仪,太矫情又烦人。 都怪温淑仪,生个孩子也要跑出去。 结果,三没了俩,这真是造孽。 这钟菲菲也就是跟自己长大,不然,要是跟着温淑仪,不跟自己亲近,自己才不稀罕钟菲菲。 不过,话说,这钟菲菲长的有些丑,眼小,脸上还有麻子。 真是和温淑仪的长相差远了。 “奶奶,看我好不好看?”钟菲菲过来,扯住钟老太太让钟老太太夸好看,这是她今天刚从供销社买回来的。 钟老太太被她晃得有些头晕,赶紧推开她:“好看,好看。” “好看就行,奶,你再给我五十块钱。”钟菲菲伸手要钱。 钟老太太想着钟菲菲自小和自己一起长大,太依赖自己,又和自己一个人亲近,心里莫名的有些满足感。 呵,温淑仪,你女儿跟我最亲近,气死你。 她默默的想完,赶紧从口袋里掏出二十块一沓钱给了钟菲菲,“奶奶出来急,带的不多,你先拿着。” 再说,她还得想办法救钟玉芝才行。 刚才自己就是急得看花了眼,再说,天底下长得像的人多了去了。 像点怎么了? 再说,温淑仪的女儿就在自己身边,当年,钟家人和公安都出动了,确实是钟淑仪抱着孩子落了水。 孩子她也看到了,泡毁了。 大人没找到,应该是冲到下游了。 反正,留下了一个她的小棉袄钟菲菲。 她也对得起老二了。 糟了, 该死的钟玉曼! 她得去公安举报钟玉曼去,说是钟玉曼就是特务,不是钟玉芝,即便死,也别没价值的死在棚子里,最好替钟玉芝死了,这样才有价值。 想到此,她松了口气。 她干啥心虚,她不过是让温淑仪干了一些活儿而已,再说,谁家儿媳妇不干活儿,怀孕咋拉? 怀孕就可以偷懒? 怀孕就可以什么也不干! 想得美! 她没什么可心虚的。 做完心理建设的钟老太太,那一双眼睛终于再度恢复了冷静与阴鸷,她想了想,明天准备去直接告发钟玉曼就行了,省得钟玉曼不承认。 到时, 让人抓走钟玉曼就行了,省得玉芝天天流落在外。 钟老太太累了,简单的洗漱一下之后,就早早睡了。 而钟老太太借走的吉普车,则由司机开回了部队,司机还给钟擎汇报了钟老太太的行踪,并支支吾吾的说:“我们远远的跟着,不过感觉老太太和那里边的人吵起来了。” 说完,司机就跑了。 可不能掺和别人家事。 省得引火烧身。 钟擎嘬了一口牙花,嘶,牙槽子就挺疼的。 钟老太太在家也是作,来了这里也是作,钟玉曼姑姑都那样,这老太太怎么就不知道心疼一点人?还闹腾, 真是家门不幸! 第240章 是不是又有麻烦了 钟擎揉揉发疼的脑壳,转身进了办公室,后来想到什么,又转身出来,吩咐门口的警卫员道: “哎,传达下去,这两天集中训练,为了不影响战士们的训练效果,这两天外人一律不得入内。” “还有,师以内车辆一律不得擅自开出,否则一律按退伍处理。” 警卫员一听,抱着枪的手都瑟瑟发抖。 这可不关他的事儿。 这车也不是他借出去的。 “收到!”警卫员赶紧敬礼。 哎呀麻呀,吓了一身冷汗。 大沙子村这两天温度降下来了,开始了进入深秋的状态,尤其是夜里冷的要命。 钟娇和他们几个也不在外面吃饭了,太冷了,于是就把桌子摆进了屋里,几人一起吃饭,她特意点了一个煤炉子。 不是她点了,现在基本有条件的都点了煤炉子。 金小川也点了。 方浩也点了,但夜里还是冻得他直流鼻涕。 苏丽君早晚吃饭的时候,非得抱着一个薄被子披身上,才不觉得冷。 孟泽城则是心里嘴上一直念叨他舅舅,也就是苏丽君的爸爸,居然把自己送到这个屎壳郎都不愿意来的地方。 白天,他们上工的时候短了,因为一早一晚的太冷了。 这边的村民有经验,就早早穿上了棉袄。 “呀,娇娇,我太冷了,来,抱抱。”金小川看看除了他们几个,没有外人,上前就去拥抱钟娇,亲昵又自然,张开双臂就抱。 啧啧啧,上次抱了一回,哇塞,娇娇真是又娇又软。 而且一整晚儿上,她感觉自己都是香喷喷的,而且,自己还变白了……自从跟着恩人混,一切都在朝好的方向发展,真好,还是多抱抱恩人吧, 抱一抱,日日香,日日美。 钟娇嫌弃的看了眼金小川,下意识的后退一步,搓搓手,感觉棉袄下,一身鸡皮疙瘩都起了起来:“你离我远一点儿!” 她挥手抗拒金小川的靠近:“如果你实在想抱,抱苏丽君,抱别人都行。” “如果实在恨嫁,方浩,孟泽城,你选了一个也中。” 反正,就是不能霍霍自己。 还是霍霍其它人吧。 金小川不管不顾,上前就扑,当扑了一个空之后,身子差一点摔倒,她站稳,抱怨的看着钟娇:“娇娇,你太无情无义了!” 听着又起一身鸡皮疙瘩的昵称——娇娇,钟娇赶紧摆手:“能不能叫我全名,不然,我真的把鸡皮疙瘩都掉粥里了,看你还吃不吃?” 金小川摇头:“鸡皮才香!” 钟娇拍拍脑门,这没法子交流了。 她转身走出了地窝子, 看了眼陆续走来的方浩、孟泽城,还有最近一直裹着被子的苏丽君,好吧,都来了,让他们招呼吧。 一窝人走到门口,就头一次看到钟娇站在门口,跟百货大楼的售货员似的,好像是欢迎他们吃早饭似的,个个受宠若惊。 受宠若惊的三人走到门口,看着钟娇,笑得见牙不见眼: “钟知青,不用欢迎,自己人不用那么客气。” “谁欢迎你们,赶紧交饭费,天天催,天天赖账,再赖账,明天不用来了,伙食点放长假!”钟娇瞪着他们,小手叉着腰,露出一副凶狠残暴的小模样。 阿嚏! 苏丽君打了一个大大的喷嚏,赶紧又把被子裹得更紧了。 “还有里面的金小川赶紧交钱,一个个放到炕上的小盒子里去,天天想白吃,一定是想吃屁!”钟娇粗慌暴的吼道。 几人一听,相互看了眼,哭丧着脸,纷纷去掏口袋,然后一个个人排队进了屋。 交完钱, 方浩出来告状:“金小川不交钱,非说,让抱了下再交钱。说的是抱你,不是抱我。”他感觉金小川自从变成女人后,就觉得看金小川一眼就不自在。 这女人装男人也特么妈的太像了。 以前真是大意了,一直爱搂小金小川的膀子。 一想到以前的情景,方浩感觉地上的牛粪饼都快飞起来,吧唧一下糊他脸上了。 苏丽君不管三七二十一,窝在地窝子里死活不肯出来了,一边缩着脖子,一边嘟嚷:“啥时候,我们有正常的砖房子,妈呀,我好想回家!冻死了,冻死了!” 阿嚏! 阿嚏! 阿嚏! “金小川拿钱吃饭,不然别吃了,明天也别来了。”钟娇死死的盯着金小川,金小川缩回张开的双臂,撅着嘴,慢慢的从口袋里掏出一沓钱,一边吐唾沫数,一边小声嘀咕:“交四块,我交三块九中不,不对,交三块八中不?” “不行!” 每次都想省一分钱,真是抠死算了。 在钟娇的死亡注视下,金小川咧着嘴,终于数够了四块钱,这时,钟娇对着方浩说: “你你……先金小川的伙食费收起来。” 带细菌的唾沫腥子粘在钱了,她钟娇才不要,让方浩赶紧收起来。 方浩迅速把金小川手中的钱抓了过来,一把塞进口袋里,也忘记嫌弃上面的唾沫腥子了,后知后觉的想起来,赶紧呸了一声,迅速冲到地窝子下,双手搓了搓沙子,算是洗过手了、 钟娇当没看见。 在这个都喝不够水的时代,讲卫生实在太奢侈了。 所以,她不强求。 吃完饭,大家散去,都准备上工的时候,钟娇也准备关上地窝子门去工具房领工具干活儿的时候。 这时, 她看到一辆绿色的吉普车疾驰而来。 车头车尾一片乌烟瘴气,地皮那一层沙土带着霜花就飞了起来,白黄白黄的颜色,在漫天飞舞。 钟娇懒得看,拐了一个弯儿去了工具房。 一到工具房,就看到姜援朝在,正好,她有一件事想和姜援潮说:“村长。” “钟知青。”姜援潮一看到钟娇,立刻笑颜如花,恨不得眼屎都能开出一朵花出来,“来来,这把铁锹好使。” 他在工具房挑了一把好用的,还算质量不错的铁锹给钟娇递了过来。 “我有一件事急事,想和村长说。”钟娇脸色严肃,不像开玩笑。 突的, 姜援朝的心突突突的跳了好几下,他想伸手按按心脏,这些天的事情,他也听说了,听说钟知青在县医院挺厉害的,还有人找麻烦。 是不是又有麻烦了? 第241章 紧紧跟上了她 姜援朝以为是有人找麻烦找到大沙子村来了,心里就有点七上八下,他不是怕,他老姜上阵杀敌流血,怕过什么? 只不过,担心钟娇年纪轻轻的,还没嫁人,以后受影响。 “啥事?” “村长,我有一个想法,就是,想了想,地窝子以后不太实用了,想改自建房。”她看着姜援朝瞪得牛铃般的大眼睛,还张着一张大嘴,惊愕不已的模样。 接下来,她都不知道说啥了。 这村长怪没见识的。 一个板房而已。 “我滴乖乖!钟知青你你……想法很好,可是我们真的建不了。”姜援朝终于把刚才张了半分钟的嘴巴给合上了,继续掰着手指,一个一个的数道: “钟知青,” “建房的地,不用操心,我一个人就能给弄好了,但关键是……我就是村长,也真的弄不来砖啊!” 随后,姜援朝又小声咕嘟了一句:“再说,咱村真的没钱啊!” 钟娇看了眼声音越来越小的,最后成了自言自语的姜援朝,噗嗤一声笑了:“其实,咱可以先建一个砖厂,多余的砖,咱们还可以外卖,到时,咱们村可是甩了别的村一大截儿啊,妥妥的先进村子啊!” 听到先进村子,姜援朝立刻抬起来,呲呲嘴,露出一嘴大白牙,眼睛冒了眼镜蛇般的绿光:“先进村子?” 他好久都没有听到这个词儿了。 人家羊克村凭着一些羊,凭着几十筐薅下来的羊毛,都超过了他的大沙子村了,你说气人不气人? 最近联合公社开会,他都不稀得去,都让别人代他去,懒得听这些叽叽歪歪的话。 而且也没有好事,老是被苏克公社社长点头,一直拖后退,还一直往后出溜,也不知道上进,反正之类的话就是一大堆。 钟娇在姜援朝诧异的眼神儿,点点头,握握拳,铿锵有力道:“大沙子村就要争取要当先进村子。” “但,没人懂烧砖啊!”姜援朝挠挠头。 “我懂。”钟娇觉得老是让鼠儿爷来这里,怪麻烦的,不如自己一次性解决: “我有一个表姑的二姨妈的三舅母的三孙子祖传的手艺,会烧砖,正好,我去看过表姑的二姨妈的三舅母,当时,就看到三舅母的三孙子正在念叨着烧砖的过程。” “我天资聪颖就给记下来了。”钟娇得意洋洋道。 姜援朝一听这个,摇摇头,刚刚激动起来的小心脏都跳得不如刚才欢实了,他连连摆手: “纸上谈兵,你又没烧过,不能弄,弄不起来,又要赔一大笔钱,哎哟……我心脏受不了。” 这不行, 万一来一个马谡失街亭就不好了,他这个诸葛亮得给气晕了。 不知不觉之中,姜援朝就把自己代入到诸葛亮的位置,而把钟娇比在了马谡的位置上。 感觉不太妙。 “你真小气,又不让你出钱!”钟娇白了一记姜援朝,就差把穷字写脑门上了。 不过,她也理解,毕竟这里是真的穷,是真的艰苦,一分钱恨不得劈成十瓣花。 村民们也很苦, 所以建砖厂迫在眉睫,既能提高村民的生活水平,还能拉动周边经济的增长,这是一举多得的好事。 她必须做。 于己,于人都有好处。 大行德广,大众所赢,方为上上德。 姜援朝听到不用他出钱,微微松了口气,一手按着心脏,一边小心翼翼的问:“也不让村子出钱吧?” 他没钱,村子也没钱,先把丑话说在前面。 “是,不用你家出,也不用村子里出,这总行了吧,哎哟,别捂你的心脏了,这是胃,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是心下垂呢!” 姜援朝低头,一眼就看到他的大手正捂着小肚子,还心脏,这里都裹挟肠子的屎尿屁。 赶紧嘿嘿笑了笑,迅速把手撤了下来,打圆场道:“给你说,出钱俺肠子都害怕!” 钟娇笑了笑说: “村长,你和大虎先去选个址。” “到时定好了,我把配料让人给拉过来,对了,再让大虎选几个人品过硬的小伙伴一起来帮忙。”她想了想,决定先把烧砖用的粘土,页岩,煤千石放到选址上,现在这些东西大白天的运,太乍眼了。 到时,直接开工就行。 “行行,太行了,我现在就找大虎去选址!”现在军民共建的工作完成了,几乎平均四个人就拥有一个辆板车,大大提高了挖渠的速度。 就他们村子渠道长,而且土质最不好挖,偏硬,所以耗时最长。 一想到挖渠,姜援朝就头秃, 现在这道渠最艰难的部分,很可能要提前完成,甚至比其它村子的时间还要提前,他怎么能不高兴。 钟知青来了,现在大沙子村处处是好事。 唉,要是钟知青早来几年就好了,可惜了。 姜援朝高兴的走了,背着手,唱着跑调的戏,“多亏了阿庆嫂,让我水缸里面把身藏!” 钟娇拿着铁锹,转身就要去挖渠, 她现在也没有和别人合伙一起用板车挖,她用不着。 刚来到大渠现场,就挖了一个小土堆,就在她接下来要继续挖下去的时候,一个村民慌慌张张的跑来,在人群之中大喊:“钟知青!钟知青!” 村民隔着层层人群就看到了挖渠的钟娇,赶紧朝着钟娇的方向又大喊了两嗓子: “钟知青,钟知青!” 钟娇早听见了。 但是,平时是村里唯恐事儿不大的大嗓门。 所以第一次,她没有理,还是干点活儿舒筋活骨儿。 “哎哟,钟知青,有个绿色的小汽车来了,你赶紧去吧。”这大嗓门嚷嚷得周围的村民和知青们全给听到了。 其他人就起哄:“钟知青,赶紧去吧,万一是你对象呢。” 钟娇挑挑眉,感觉不像是顾时年的风格,这不前两天刚刚粘粘乎乎的走了吗? 扔下铁锹, 金小川拧紧眉头,也赶紧扔下铁锹,想了想,又把铁锹捡起来,哎哟麻呀,前两天在县城净是一些不是玩意儿的人找她家娇娇的麻烦了,这回得铁锹伺候。 抡拳头,多影响她淑女形象。 抡铁锹侠气又爽气。 所以,她赶紧扛上铁锹,大步路了几步,后来想到淑女这词儿,赶紧滋扭下屁股,又捣腾成小碎步,一路小跑着跟上了离开挖渠现场的钟娇。 第242章 那个坏女人 地窝子前的不远处, 果然有一辆军绿色的小吉普,安安稳稳的趴在枯黄的地皮草上。 其实地皮的草也没几根,早就让人们薅得差不多搁粥里了,剩下的几根是不知名的,怕中毒,所以不敢吃的,所以让这几根地皮草肆惮的疯长了起来。 钟娇皱眉, 这谁啊? 怎么停在自己的地窝子跟前了。 正想着呢, 突然透过车窗,车里的人看到钟娇来了,就直接推开了车门,然后径直走到钟娇近前,看了眼捂着纱巾的钟娇,她上下打量一番,眼里掩不住的笑意淌出来,她伸出手: “是钟娇同志吗?” 她笑吟吟的看着钟娇,面容慈祥很温和。 她大约四十多岁,皮肤白皙,就是那种天生的冷白皮,身体匀衬,没有什么发福,留着齐耳短发,穿着那种制式的双排扣绿袄子。 颈子口,白色的衬衣领露了出来,衬得整个人更加白皮。 钟娇愣了愣,礼貌驱使下,也赶紧伸出来,与中年女人的手握在了一起:“您好,您是?” “你好,我是凌薇,京城医院妇科主任。” 钟娇更懵了,她可不认识京城医院的妇科主任,难道是县城医院院长的同学?由于院长大力介绍与推荐,人家是来挖人来了? 看着钟娇百思不得其解,凌薇笑了笑,低头看了眼手如葱尖的细白手指,不禁感叹,这小手在这么大白日头下还能保持得这么好,跟出水芙蓉似的,真让人看着稀罕。 怪不得儿子说对象是仙女, 果然是小仙女。 隔着纱巾,凌薇都能感觉到钟娇纱巾后那一张国色天香的脸,清丽妩媚,还有别人没的大气与贵相。 “欢迎来大沙子村来做客。” 钟娇伸手,大方邀请凌薇去地窝子里去坐一坐。 凌薇不客气,警惕的看了眼跟在钟娇身后的一个黑小子,还扛着一个生了锈的铁锹,正虎视眈眈的看着自己。 就像自己是情敌似的。 凌薇瞪了眼金小川,哼,谁敢和她儿子抢对象,谁就是她情敌,呸,不对,是敌人。 钟娇带着凌薇进了地窝子, 金小川也要进,这时,凌薇就站在门口,身姿优雅,想着不让金小川进来,一个男人进什么女人的地窝子,连个隔帘子也没有,不太方便。 影响名声。 而且这家伙看钟娇的眼神儿太粘,她本能的警惕。 进了地窝子,凌薇看了眼钟娇的地窝子,一条炕,一个衣柜,一张书桌,还有一张桌子,简单利索。屋里十分整洁。 姑娘的穿着也十分干净。 钟娇进了地窝子,就把纱巾给摘了下来,她看了眼凌薇,淡定的捋了捋头发,问: “阿姨,有什么事可以直接说。” 她知道这人无事不登三宝殿。 她不会去京城的,至少不是现在这时候,毕竟她刚刚答应姜援朝办砖厂的事情了,再说,现在的建设急需物资,她能出一份力就出一份力。 她多出一份力,也许就能减少一些先辈的牺牲。 这也是她作为一名未来穿越者的付出吧,毕竟她身上也流着华夏的血。 正所谓,国家之事,人人有责。 凌薇看了眼气定神闲的钟娇,在摘下面纱那一刻,她都惊呆了,没有想到眼前的钟娇就像一道光,惊艳了她的世界。 以前,她凌薇在京城,可以说是什么样的世家美女都见过,唯独没有见过钟娇这一款。 清丽, 清丽明净,像一朵天池里的雪莲花,圣洁无比,多看一眼都是亵渎。 尤其是那一双出尘的眼睛,盛着一汪古井之水,幽深却藏匿着莫名的吸引力,让人心甘情愿探索一二。 突然一动,还有些灵动与狡黠。 小脸很白,白得像发光的白炽灯。 凌薇暗暗点头,这果然如他儿子所说,是个小仙女,果然是小仙女下凡了,人间哪有如此漂亮的姑娘,还是他儿子眼光好。 算了,这一把算她输了,儿子赢了。 “我没什么事,就是来看看……”凌薇话落,就听到地窝子外传来一声喊叫: “谁是钟娇,谁是抢走我孙女婿的狐狸精,我倒要来看看,是谁这么大的胆子?” “这天下还有没有王法了!” 钟老太太浑厚粗壮的声音在地窝子外响了起来。 钟娇噌的起身,她一下子听出了钟老太太的声音,小脸一沉,上前,就来到门口。 还没走出地窝子, 金小川已经抡着铁锹挥向了钟老太太:“你才是老狐狸精,还是一只发了疯的老狐狸精,敢到这里来撒野,看看,我饶不了你!” 扑哧一声, 铁锹挥在地上,在钟老太太面前撅起一片灰尘。 钟老太太吓得脸色一白,迅速后退,指着金小川骂道: “你是不是她相好,她果然是狐狸精,既然有你这个男人,她还抢我孙女婿干什么,真不要脸!” 金小川骂人在大沙子村纵横无敌手。 没想到被一个老太太指着鼻子骂,她再抡起地上的铁锹,用铁锹指着钟老太太大骂:“你才不要脸,你个疯婆子,早上是不是喝牛尿,给喝疯了,疯劲儿这么大,赶紧哪来滚哪儿去,不然,我铁锹就扑你了!” 说完,举起铁锹再次照着钟老太太就呼了过去。 凌薇也起身,来到门口,看到一直护着钟娇的小黑脸金小川,不禁暗中啧啧,人品不错,知道护着自己喜欢的姑娘。 看着一直挥着铁锹的金小川,钟娇站在门口叹了口气,小声嘱咐: “金小川,能不能注意一下形象,你是淑女,以后要嫁人的,晓得伐?” “起开,让我来!” 钟娇摩拳擦掌,既然是来讨骂讨打的,她便不客气了。 凌薇松了口气,这黑小子原来是个假小子,还是个姑娘,多亏自己刚才沉得住气,嗯,人品不错。 来到地面上, 把金小川拽到身后,钟娇看了眼还在一直破口大骂金小川的钟老太太,“钟老太太,你孙女婿是谁?你自认的,还是自封的,还是做梦想疯了!” 钟老太太看着从地窝子里上来的钟娇,想好的所有的骂人的台词脏话,结果一下子熄火了,怎么又是她? 救了钟玉曼的那个姑娘,原来是她! 原来就是她抢走了她的孙女婿,真是臭不要脸! 尤其是,这张曾经一样的脸,抢走了她的二儿子钟清修,现在,又来抢她的孙女婿,这是怎么回事? 钟老太太感觉头有些晕,闭了眼,休息几下,她才又睁开眼,没错, 这就是那个像极了她二儿媳妇温淑仪的人! 简直太像了! 现在光线好,她看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狐狸精那眼角,那眉毛,那下巴,那鼻子,处处都像极了温淑仪那个拐走她儿子的坏女人! 第243章 还怎么嫁人? 看到钟娇出来,钟菲菲立刻指着钟娇,对着钟老太太说:“对对,奶奶骂得好,就是她,就是她凭着一张狐狸精的脸,勾走了顾哥哥!” 钟老太太盯着钟娇,看来自己眼光挺准,就是她。 和温淑仪一模一样,就是喜欢抢别人的男人。 本来,她都替钟清修找了一位姑娘,结果钟清修偏偏喜欢温淑仪,除非死了,否则不娶介绍的姑娘。 她本来不想答应,但是老爷子同意了,她只是忍着恶心接纳了温淑仪。 自己从小受婆婆磋磨,凭什么温淑仪不被磋磨,她得让温淑仪经经自己的苦,以后才能在钟家乖乖听话,否则,以后自己这个婆婆的话就像耳旁风,没人能拿捏住她。 温淑仪不要脸, 这个钟娇也不要脸,非抢人家有主儿的男人。 而且,钟老太太对钟娇的第一印象就不好,救什么钟玉曼,如果钟玉曼死了,她可以把一切罪行安到钟玉曼身上,反正死无对证。 这一切都被眼前的钟娇给毁了,她怎么能不恨? 钟老太太咪着一双阴鸷的脸,她盯着钟娇道: “姑娘,你不仅不要脸,而且还嚣张!你妈怎么教育你的?”钟老太太恶言恶语的开始编排起钟娇的家。 钟娇呵呵一笑,环着双肩道:“我没有爹妈,所以没人教育,不过,我倒是想问问你,你妈是怎么教育你的,你这么嚣张?” “是把开塞露抹上了,胡乱喷溅,把嘴当厕所门了吗?” 她把钟老太太反噻回去。 钟老太太气得一个仰倒,开塞露是什么? 在地窝子里听着外面争吵的凌薇,笑了笑,她知道开塞露是什么意思? 金小川将铁锹戳地上,大声道: “骂得好!骂得好!” “不过,开塞露是什么?”金小川问。 “少问回头告诉你。”钟娇笑咪咪的扭头回着金小川。 钟菲菲知道这不是好话,钟老太太也知道这准儿不是好话,钟老太太没有办法,只能伸出手指指着钟娇,叫嚣着: “你你你……天天勾引汉子,你不要脸!” 钟娇微微一笑,直接反击钟老太太:“你倒是想天天勾引,你又老又丑勾引得了吗?” 这时, 凌薇从地窝子里面走出来,来到地面上,跺跺小皮鞋上的土渍,扭头盯着金小川那张小脸,虽然人黑吧,但在阳光下还隐隐露出一丝白出来,没有在地窝子里看到的黑, 这姑娘有变白的潜质,以她一个医生的直觉。 不过,这不是重点。 重点是她家的未来儿媳妇。 凌薇走到钟娇一侧,然后绕到钟娇正前面,小声道:“你歇会儿,阿姨给你收拾她!” 钟娇看了眼温和慈祥的凌薇,还有那道站在自己身前挺直坚定的身影,心头微微一暖,这就是被人护着的感觉。 真好, 鼻子微微发酸。 凌薇站定,看着几米远处的钟老太太,面容暴躁,青筋突起,还有差一点跳脚的愤怒眼神,她只是淡淡道:“老太太,好久不见。” 她温柔的声音极具听起来,极具亲和力,但是隐隐透露出了一丝冷漠。 看到凌薇出现在地面的刹那间,钟老太太懵了, 同样的,还有一批懵圈儿的钟菲菲。 这是顾时年的妈妈吗? 这顾妈妈怎么来到钟娇这里了,难道是要订婚了,还是要结婚? 想到这里,钟菲菲的大脑里一片空白,空白之后,是她的急争与焦灼,她迅速撇开一边的钟老太太,无所顾忌的冲上前。 激动的来到凌薇面前,突然想到什么,然后迅速垂下头,表现出一副脸色潮红,怯生生的模样,她细声细气的问: “阿姨,你怎么来了?” “如果说一声,我去车站接你。”她讨好着凌薇,还娇羞的夹着嗓子小声的说着。 凌薇面部微冷,她看了眼老实下来的钟菲菲,和刚才的嚣张的模样,已经完全判若两人,可真是会演戏。 比演员还厉害。 她冷冷的盯着钟菲菲:“不用了,要是接,也轮不到你。” 正好趁此撇清关系,省得以后给儿子添麻烦。 钟娇看了眼凌薇,又看了眼钟菲菲和钟老太太,看样子这三人很熟悉。 不过,刚才凌薇的回答很给力,她很满意,这女人应该不是一棵墙头草,哪到风高倒哪里的类型,她且冷静看看这人到底是谁,究竟来找自己有何目的。 钟菲菲一听凌薇冷漠至极的这话,心里刷的一阵冰凉。 越想心里越是懊恼,要是她知道凌薇来了,刚才怎么也得装装样子,装成淑女温柔小意的模样,平时在大院里,自己不就是装的吗? “阿姨……”钟菲菲表面装成很委屈的模样:“奶奶非要来……我不小心说漏嘴了,你也别怪奶奶。” 钟娇一听,呵,这甩锅甩得溜啊,立刻把锅甩奶奶身上了。 凌薇看着钟菲菲,心下笑笑,倒挺会摘责任。 钟老太太这时也回过神来,赶紧上前一步,一改阴唳发怒的模样,笑呵呵的上前,还伸出手,想和凌薇握手: “凌薇啊,咱们是一个大院的,多了解,可别听这狐狸精一面之词挑拨咱的关系。” “看看,刚才那黑小子还拿铁锹拍我,一看俩人关系就不正常,你可得离这种女人远一点儿。” “一看就是水性扬花,不安分。” “老太太,我有眼睛有耳朵,看得见听得着,不用你提醒谁是谁非!”凌薇退后一步,直接避开了钟老太太伸过来的咸猪手。 她不想和这样的人打交道,即便要面子,但面子也不是给这样的人的。 “还有,我澄清一下,我儿子顾时年没有对象,是你孙女钟菲菲故意在大院里散播谣言,现在我儿子已经有对象了,你们再散播这种无稽之谈,小心,我告你们诽谤我儿子,毁我儿子清誉,影响我儿子娶媳妇。” “我还纳闷呢,为啥我儿子二十好几了,都还没有娶上媳妇,原来你们就是罪魁祸首,一切都是你们造谣的结果。”凌薇站在钟娇旁边,指着钟娇说: “这是我认定的儿媳妇,你们再造谣,我直接报公安!” 凌薇觉得趁这个机坐把大院里的传言给提前消除了,省得以后儿媳妇去了京城,在大院里听到风言风语,再给跑了,这就麻烦了。 钟菲菲一听凌薇认定了钟娇,一下子急哭了: “阿姨,你们不能这么对我……院里人都以为我和顾哥哥要在一起,要结婚的……我清白都没了,还怎么嫁人?呜呜呜!” 第244章 挖呀挖呀挖出来 “哟,我还没找你算账,你开始反诬告我们了。” “我儿子清白怎么办,让你们影响得这么大都没有娶上媳妇,我们找谁说理去!”凌薇一想到好大儿现在都没有娶成媳妇,都是让这家人给坑的。 钟家人真不个玩意儿。 呸呸, 钟娇也姓钟,算了,只骂京城钟家人不是个东西。 钟娇听着凌薇的话,心里很舒服,没想顾时年的妈妈是个性情中人,一见面就知道护着自己,她微微扯了扯嘴角。 幸福的感觉真的很好。 怪不得,一些年代文里,许多女主都喜欢兵哥哥,原来兵哥哥不但招人稀罕,家里人也招人稀罕。 金小川微微吃惊的同时,还时不时的朝着钟娇挤眉弄眼,那张开的嘴型,就知道没放好屁。 金小川的唇语是:“这原来是顾同志的妈妈啊,看来她妈妈很喜欢你!” 她替钟娇高兴,有一个明事理护着儿媳妇的婆婆,不像她妈一天天被她奶奶欺负,还被她大伯娘一家欺负。 哎,她现在后悔变成男身都来不及了。 女生也挺好,如果遇到一个明事理的婆婆也是一件幸福的事情。 可,她的婆婆在哪里啊? 金小川思蠢, 钟老太太没有想到凌薇居然这么说,一点也不自己面子,尤其是把自己的乖乖孙女都损哭了,不禁道: “凌医生,你怎么这么说话?” 凌薇皱眉,看了眼哭哭啼啼的钟菲菲,双手不停的抹着脸,把脸上扑的一层粉都给抹掉了,那些小雀斑露出来,皮肤状态不是很好。 尤其是她一下子扑到钟老太太的身上,更是嗷嗷的哭开了:“奶,我嫁不了顾哥哥了,你可得为我作主!” 她看了眼钟菲菲啼哭模样,气得笑了一下,“白天少做点梦吧。” 她扭头看着钟娇说:“咱进屋说说话?” 凌薇注视着钟娇,她看到钟娇那白色的小脸在听到这句话后,一点点变红的模样,很可爱,就像一只雪白的兔子突然间染上了夕阳那一抹红晕,可爱又漂亮,还又精致。 “好。” “你个小狐狸精,不许走!”钟老太太眼瞅着被凌薇下了面子,她惹不起凌薇,但她惹得起钟娇,一个下乡支边的破知青而已,如果家世好,谁家愿意让这样的姑娘下乡支边遭罪,一定家里不怎么样。 所以,钟老太太决定捏钟娇这个软柿子。 “你想做狐狸精都做不成,你太老了,太丑了!” 钟娇又把刚的话重复了一遍,直是坏人变老了,这么猖狂,不止不休。 “哎哟喂,有下乡知青勾引男人哦,我不活了,来人呐,看看有知青勾引别人男人哦!”钟老太太坐在地上,开始扑天呛地的大骂钟娇。 很快,村里更多的人都围了过来。 要打起来了,赶紧吃瓜。 钟娇看到凌薇又要上前,她一把扯住凌薇的胳膊,把凌薇轻轻扯到了自己身后,她认真的说道: “这一次,我来!” 她虽然需要保护,但是她还是自己可以保护自己。 凌薇想了想,也是。 在哪里生存,都得懂得审时度势,还要树立自己的生存之道。 “钟知青勾引谁了?” ‘不知道,听说是顾时年?” “就是那军民共建当兵的顾同志?” “是啊,是啊!” ‘那顾同志长得不赖,和钟知青很登对!” “那不对啊,太登对,也是人家的对象,怎么能抢呢!”有刚刚来不知道前因后果的村民说道。 “你呀,没听前边,顾同志人家压根就没有同意和那个刁蛮老太太孙女谈对象,是他们造谣一厢情愿的。” “哦,明白了,原来是这样。” 早一波的村民和后一波来看热闹的村民,终于了解了事情的前因后果。 现在只是静静的站着等着吃瓜,吃瓜的同时,不忘聊瓜: “看看,我是顾同志也选钟娇同志,钟娇同志能干又漂亮,谁不稀罕?晚上守着,就跟看着月亮里的嫦娥似的。” “就是,看着跟年画似的。” “我家儿子要是有顾同志这么俊,我一定让我家小子去追。” “你可拉倒吧,你家儿子还不如武大郎呢!” “我家儿子和武松似的,能徒手打狼!” “打啥啊,那么小的狼都迈不开腿儿,你还打狼,怎么不说打一块肉?” “……” 钟娇:“……”村民议论的声音很小,但她能听到。 就有亿点点尴尬。 她还没开始反击呢,吃瓜群众已经开始跑题了。 钟老太太没有想到风向一边倒,她这是嚎个啥? 钟娇走近钟老太太,在离钟老太太三米远的地方,盘腿坐下来,嘴角勾起一抹冷笑,悄悄的呼唤着小火鸟:“去帮我一个忙!” 她不动声色, 一会儿, 钟老太太突然就感觉脖子里面凉嗖嗖的,麻麻的,好像有什么东西在领口子爬进了脖子里,接着是后脊梁, 麻嗖嗖的, 凉嗖嗖的, 钟老太太感觉衣服里进了虫子。 她全身的鸡皮疙瘩,刹那间刷刷刷的全起来了。 这还不算, 突然一疼, 她感觉被咬了,再也受不住的钟老太太脸色发白,一个咕噜就爬起来,顾不得平时庄重的形象,立刻伸手在后脊梁里掏啊掏啊! 看得吃瓜群众们一愣一愣的。 而小火鸟迅速从空间飞出来,变成一只喜鹊大小,伸出翅膀,朝着钟老太太的老脸就是左右开弓。 啪啪! 两巴掌过后,钟老太太又懵又晕。 而钟娇紧接着向前,伸手朝着钟菲菲又是一抡巴掌:“再给我对象造谣,我接着揍你!” 啪啪啪! 啪啪啪! 打了一个六六大顺的巴掌,钟娇才停手。 钟菲菲已经被打倒在地上,她脸肿了,嘴有点歪,嘴里还有几颗牙扑吃吃的吐了出来,混着血沫子,头发也乱了,比要饭的还不如。 拍拍手, 钟娇可算解了一点儿气。 而钟老太太懵完,感觉那凉凉的虫子咬了一口后,直接一路蹿向下……这下老太太急眼了,又不难当众伸手解腰带,把虫子挖呀挖呀挖出来…… 不得不,钟老太太顾不得地上的钟菲菲,撒丫子就跑,找了一个地窝子就冲了进去。 结果, 金小川一声嚎叫:“俺的地窝子啊!” 第245章 这一下子热闹了 金小川像一个小炸弹,嗖的扛着铁锹就冲向了自己的地窝子,敢在自己的地窝子里脱裤子拉粑粑,看看她呼死不呼死这个老妖精。 “你给我回来!别去我地窝子!”金小川跟村民刚刚学会的俺,又拐弯儿喊回来了。 她气呼呼的去撵钟老太太, 一追,一赶, 没想到钟老太太跑还挺快,很快推开了金小川地窝子的门。 钟娇抚着额头,感觉就挺乱的。 人没吓跑,反而溜进了金小川的地窝子……她暗戳戳的用意识呼唤:“火火,你收拾一个老太太,怎么收拾到金小川的地窝子里了,赶紧把人弄出来,省得吓拉了,吓尿在金小川的地窝子里头。” ‘好。” 钟娇感觉一团黑影从头顶上空闪过。 紧接着, 金小川的地窝子里一道尖叫,吓得附近的虫子都赶紧土遁了。 吓得摸到地窝子门框的金小川一个哆嗦,差一点,扭了她的脚。 金小川吸了口气,开口刚要大骂钟老太太,刚刚张开口嘴,突然间,她的地窝子门由里向外猛的一下子被推开,接着钟老太太一头抱头,一手护屁股就往外蹿: “不好了,到处都是黑乎乎的长虫子,吓死人了!” 一阵凉风,从金小川身前闪过。 金小川感觉全身一阵凉意,一股毛骨悚然的感觉从脚底板直接蹿到天灵盖,紧接着是遍布了整个脊梁骨儿,接下来,她感觉全身的鸡毛疙瘩豆,刷刷刷的就都爬了起来。 呆呆的站在那里, 金小川看着敞开的地窝子,她眼睛瞪圆了,一眨不眨的盯着屋中,地皮上那一片黑压压麻糊糊的长长的东西。 扭头, 饿的,一声,她干呕了一下,然后扭头,转身就跑了。 比刚才的钟老太太蹿得还快。 很快, 钟菲菲懵了,这奶奶跑什么啊?跟中了邪似的,她惊讶的看着跑来跑去的奶奶,心中很郁闷:奶,这不是来赛跑的,这是要打仗的。 “菲菲,快走,有长虫,一堆!”钟老太太跑出去很远,才发现把孙女丢下了,但想想那些头皮发麻的场景,果断向前方跑去,没有掉头。 跑到钟娇的地窝子跟前,却发现吉普车没了? 跑了。 钟老太太懵圈了。 凌薇看着这乱糟糟的钟老太太,刚手一只手一直滋扭屁股的模样,没绷住修养,一下子给整笑了。 还不敢大笑,扭头低低的笑。 这钟家人这回丢人丢大发了。 村民们更是笑得前仰后合,纷纷调侃钟老太太: “看见没,这个城里老太太,居然一直抠屁眼子,真不要脸,当着这么多人还。” “就是,跟个神经病似的。” “看看,没找到车,傻眼了吧。” “我刚才看到那小车跑了,一溜烟的蹿没了。” “谁知道是不是搬救兵去了。” “……” 钟菲菲看着钟老太太一头护头,还一头护着后边,然后做出一些不安分小动作的时候……确实整个人都是懵的。 平时在家的奶奶很优雅,很从容,就喜欢拿着水壶浇花,虽然浇死了不少,但还是每天认真的浇。 后来就发现,爷爷喜欢在书房窗口看着奶奶浇花。 浇死了一棵,爷爷就再弄一棵一模一样的回来。 她记得奶奶浇花的时候,爱穿着一件蓝色的牡丹旗袍,手提着水壶,静静的微微欠着身浇花,虽然有点矫揉造作,但是爷爷爱看。 今天奶奶不优雅,那行为那动作妥妥的一个农村妇女。 她气得紧路几步,冲上前,一把扯住快跑的钟老太太:“奶奶,你干什么,能不能注意一点儿?” 再搞小动作,让顾哥哥的妈妈怎么看待钟家? 很快, 两辆绿色的吉普车风驰电掣的赶来了,一路卷起一片片灰尘与沙土。 一前一后, 扑的一下,全给扑到了钟老太太脸上,头发上,还有钟菲菲的脸上头发上。 弄得两人灰头土脸的。 开到钟娇地窝子前,两辆吉普车戛然而止。 啪的一声,前边车辆的车门打开,从里面走下来一人, 钟娇笑咪咪着,呵,这钟擎师长也来了,难道是给自己的奶奶撑腰的吗? 对了,钟菲菲是钟师长的堂妹,这也要撑腰吗? 看着钟擎身上的杠星儿,凌薇瞳孔微深,她上前,直接将钟娇护在身后,紧紧的盯着钟擎,这模样长得有点面熟,哦,对了,像钟家老大。 还没等钟擎说话, 钟老太太已经反应过来,她呸呸呸的吐了几口嘴里的沙土,拨拉拨拉头上的沙土,然后推开也是灰头土脸的钟菲菲,冲到了钟擎面前,扯着嗓子喊道: “大孙子,你可得帮奶奶!” “他们打我,还欺负我!” 钟老太太恶狠狠的指着钟娇吼道:“就是她,她打我,还抢走了菲菲的对象!” 凌薇一双眼清唳之极,她默默的看着钟擎,她想看钟擎什么反应,按以前的生活经验及听闻来看,钟老爷子是个明事理的老人,并不是无事生非的类型,怎么现在这老太太十分混不吝。 钟擎若不是不知道之前发生什么,倒是听信了钟老太太的一面之词。 他看了眼抓着自己的钟老太太,不动声色的把钟老太太的手扯下来,皱着眉头说: “奶奶,咱能不能消停一点儿?” 今天早上,这老太太哭天抢地的又背着他偷摸开走一辆。 自己发现的时候,已经晚了,待自己撵上来,竟然和那辆车的司机相遇了,于是两辆车迅速又朝着大沙子村开来。 一来,就看到钟老太太乱跑一通,跟平时优雅高贵的老太太判若两人,就跟农村吵架的小老太太似的。 凌薇悄悄松了口气,原来,这钟老太太的孙子倒也明事理。 “我怎么消停,一睁眼,我的菲菲就被人抢走了对象,而且还迷惑了对象妈。”钟老太太悄么撩开眼皮,看了眼凌薇的方向,希望自己给个机会,这顾家小子妈能迷途知返。 顾家小子和菲菲从小住在一个大院, 知根又知底, 这若凑成一对,不正好是青梅竹马吗? 第246章 不好惹的 凌薇一听,这个气啊,脸都涨得通红,这个钟老太太当着当事人,竟然说瞎话不眨眼,也真是绝绝了。 “钟家老太太,你简直信口雌黄,胡说八道,我儿子顾时年什么时候和你家菲菲搞对象了,你简直污蔑我家时年清白,你再说,我真的去县里公安那里告你去,这么大岁数了,心里没点叉数吗?” 钟娇笑了,她上前,伸手拦下凌薇:“钟师长,我和顾时年是男女对象关系,你是的知道的,这老太太是不是你奶奶不说,但天天造谣,我若告她,她肯定要蹲笆篱子,所以请你赶紧带人走。” “孙子啊,不能听一个狐狸精胡说啊,她她她……她打了两个嘴巴子,你看看,奶奶这脸肿的!” 钟擎低头,看着小脚老太太。 自己的亲奶奶。 哦霍! 昨天还是瘪腮的一张脸,这下,两边跟发面馒头似的,今天一下子肿胀起来了。 钟擎心里有点不是滋味, 这钟老太太在家里,就是被爷爷宠着的,哪里受过这点委屈,受委屈的只能是他们钟家的子孙。 这要是爷爷知道老太太被打了,还是在自己的地盘,爷爷得跟自己火拼了。 钟擎想了想,看了眼钟娇,指指钟老太太脸上的伤:“钟娇同志,即便有再大的矛盾,也不能找一个六十多岁的老人。” “钟师长,未经他人苦,莫劝他人善。她欺负污蔑我的时候,怎么不见你说我是个支边来的小姑娘,得让让她?”钟娇冷漠的看着钟擎, 果然,有些人在公平正义面前,永远选择的是亲情。 大义灭亲几乎不存在, 她对钟擎的好感,从以前的一百分一下子降到了五十多分。 “钟擎,你奶奶来了,不分青白皂白就骂钟知青抢走了她孙女的对象,骂钟知青勾引男人,还骂钟知青是狐狸精,若是你女儿,你会怎么样?”凌薇从钟后面走上前,镇定的看着钟擎, 微微摇了摇头,有些失望。 这钟擎是顾时年顶头上司,二人关系也不错。 但,欺负到她儿媳头上就不行,以后儿媳就是自己人,其它人都是外人。 她绝不允许有人欺负她家的儿媳,尤其是当着她的面儿。 被一个中年女说成这样,钟擎一时语噎,不过看了眼凌薇,似乎有些熟悉,不知道在哪儿见过,看着应该是京城来的,气质非常好,也非常漂亮。 “这位同志,即便老人再有错,也不能欺负一个老人,尤其是动手!” 钟娇上前,拦下凌薇:“我就动了,她骂我,我就由着她骂难道?” “老人无德,何必报德?” 钟擎看着气势逼人的钟娇:“她毕竟是老人!” “你说是一些特务老了,就是不特务,国家也不能惩罚了不是?” “不是。”钟擎百口莫辩。 “那你走吧,别在我这出现,而且以后,你再有任务,凡是你的,我一律不会帮,因为我不会帮一个是非不分的人!”钟娇不希望钟擎继续留在大沙子村。 姜援朝远远的看到了这边的吵闹,在听了村民的事情原委后。 急匆匆去找了姜大虎, 很快,姜大虎就从库房里牵了几只高大威武的牧羊犬走过来。 汪汪汪! 汪汪汪! 牧羊犬汪汪汪的叫着。 村民看到村里的宝贝疙瘩蛋牧羊犬,只只张着大嘴,露出獠牙,吐着舌头的时候,立刻吓得退到了几米之外。 吃瓜人群自动散开, 然后, 姜大虎一手三只,牵着狗绳子就进了吃瓜的中心地带,一眼就看到了咄咄逼人的钟知青,还有护着钟知青的一个中年女人,对面虎视眈眈的是一位军人干部,旁边跟着一个老太太,还有一个哭哭啼啼的丑女人。 汪汪汪! 钟菲菲听到狗叫,扭头一看,半人高的狗狗,吓得一蹿老高,立刻跑到钟老太太身后躲着了。 而钟老太太也怕狗,吓得缩到了钟擎身后。 钟擎看着一个年轻人牵着六条大型狗就走近了自己,他眼睛一冷,整张脸都绷了起来,他双手攥拳,拳头握得吱吱作响。 这样的狗战斗力极强,比狼的战斗力差不了多少。 钟娇看到姜大虎来帮自己,抿抿嘴。 嗯,够义气, 以后发财保证带着这兄弟,能上道,估计八成是姜援朝不好意思露出,鼓动自己儿子给自己助阵来了。 爱子之深,则为之计深远。 钟娇看着钟擎,眼里透着失望:“钟师长的人品真有待商榷。” 钟擎辩驳:“我对得起天地,对得起家门,更对得起部队。” “可你对不起公平正义,你穿这身衣服,是为了保护老百姓的,不是只为了保护你自己的亲人,而且是要你亲人犯错的情况下!你的荣誉是老百姓给的,是国家给得,你只顾你奶奶,却抛弃了公平正义,你有底线吗?你对得起你身衣服吗?” 啪啪啪, 几道清然的掌声响起来。 “讲得好!”声音铿锵有力,沉稳干练。 钟娇愕然,这是谁又来了? 今天真是热闹极了。 一波一波的来,真是赶趟啊! 紧接着, 一道伟岸的身影出现在钟娇的视线里,一身戎装,肩上的扛与星星还真是多!人长得高大健壮威武,很有派头,一双眼睛锐利有神,像沙漠里的刀风一样逼人又凌冽。 这人大约有三十多岁。 吃瓜群众缓缓让开,哗的一条人行道便出现了。 这时, 另外一道身影出现在此人身侧。 钟娇一看,挑了挑眉,心道旁边的这人这不是苏二舅孟良军吗? 不过,前面的人是谁? “这就是钟娇同志!”孟良军给前边的威严男人介绍钟娇。 男人打量几眼钟娇,微微点头,又拧眉,长得好,小嘴也能说,怪不得孟老二一直夸啊夸的,恨不得夸到天上无。 “你好,我是孟良国。”孟良国看了眼钟擎,又淡淡扫过钟擎肩上的扛与星星,连目光都懒得停留,直接对着钟娇说: “钟娇同志,我们可以进你的屋子坐一坐吗?” “可以。”凌薇警惕的看了眼这二人,连忙再次把钟娇护到了身后:“二位好,我是钟娇同志的未来婆婆!” 钟娇:“……” 孟良国看了眼孟良军, 孟良军也看了眼孟良国,这是怎么回事? 听说不是刚有对象吗? 怎么就有婆婆了。 不过,有婆婆正好,他们得让这钟娇的未来婆婆知道一下,钟娇是有娘家的,而且娘家还是不好惹的。 第247章 不信,你可以过去看看 孟良国不可思议的看着弟弟孟良军, 孟良军也是懵圈状态,他就是走了一段时间吧,也就半个月的时间,怎么就,怎么就,这钟娇小同志怎么就订婚了? 终究还是晚了一步。 凌薇的自我介绍,抢先一步把钟娇占在了自己家,心里美滋滋的。 钟娇就有些头秃,这还没有谈婚论嫁,就成了未来婆婆了。 头大,头懵,她就有些不想太说话,希望顾时年能够驾着五彩祥云过来,解救她于困窘之境。 孟良军沉沉心态,只能看着钟娇这烫手的山竽,不对,炙手可热的小花卷看了又看,问:“钟娇同志,你订婚了?” 他得确认一下, 毕竟这种人生大事,还是听一听钟娇同志的意见。 “没有。”钟娇只能如实回答,不过,她还是对凌薇刚才的相护动了暖心:“不过,这是我对象的妈妈,来看我。” 说完,她冲着凌薇微微一笑,这个是最现实的回答。 她不能上赶着,不然太掉价,她也干不出这样的事情来。 何况,现在她和顾时年只是对象关系,涉及不到订婚。 凌薇微微尴尬了一下,捋捋额头的发丝,镇定自若道:“这么漂亮的姑娘,我可不得抢先占上。”她打趣自己,也解了大家伙尴尬的围。 孟良军看卫眼凌薇,中年女人,皮肤白,穿着时尚的列宁装,衣服很新,而且眼睛有神儿,气质也不错,一看就不是普通的人家。 但,既然以前钟娇管他叫苏二舅,他就得对得起苏二舅这个称呼,他必须是娘家人,不能让狗眼看人低的家庭欺负了去。 “谈对象就是谈对象,跟订婚可扯不上关系。”孟良军气哼哼的看着凌薇,“不能先提订婚,到时败坏了一个姑娘的清誉。” 凌薇磨磨牙,这是哪里来的混仗。 孟良国看了眼凌薇,指了指前面的地窝子,又看看外面围了一圈又一圈的人:“我们可以去说话吗?” 钟娇看了眼黑压压的村民,头疼得紧,赶紧点头:“可以。” 此时的钟擎杵在那里,青着脸,缓缓推开扒着自己的钟老太太,他扭头就想走,他看出来了,这前面的中年男人,一脸威仪,好像开大会的时候见过,但是想不起来是谁了。 不过,这肩上的杠和星,他是惹不起的。 想到此, 再听听那兄弟俩无一例外的护着钟娇的模样,钟擎的脸更黑了,他是可以大义灭亲,但不由着外人欺负自家老太太,这是爷爷对自己唯一的要求,包括对钟玉芝爷爷那里也没有手软。 看了眼孟良国的方向,钟擎遗憾转身,推着钟老太太,压低声音督促:“赶紧走,这不是我们能惹的。” 钟老太太还想不依不饶,大骂钟娇,败坏了钟娇的名声,她孙女就能嫁给顾时年了。 但钟擎想撵她走,她有点犹豫。 此时, 孟良国走了过来,看了眼钟擎肩上的星和杠道:“同志,哪个部队的?” “报告首长,是驻地部队xxx部队师长钟擎,。” “钟擎,好,我记住了,你认人唯亲,我对你很是失望。”孟良国说完,又看了眼钟老太太:“一屋不扫,可以扫天下?家里都处理不清,你白当这个师长了。” 孟良国走了。 突然间, 钟擎想起来了,上次军区的表彰大会,他去了,其中有领导讲话,而这名首长就是他们军区的老大之一。 他双股麻了下,但他还是保持正常的行军礼状态:“收到,谢谢首长教诲!” “行了,谈不上,你走吧。”孟良国嫌弃的看了眼钟擎,忽然脑海里闪过一个片断,前些天,军长拿着几个提拔推荐的名单上来了。 其中,好像就有钟擎的推荐,正好,钟擎上的顶头副上司,调走了,留下一个空缺,本来这正领导极力推荐钟擎,尤其是这次任务中,大义灭亲,还真可以提提。 但弄一个混不吝的老太太一直骚扰他们孟家的恩人,那可不行。 孟良国心中对提拔的人选有了定夺,转身就走了,丝毫不再看钟擎一眼。 钟擎看着孟良国转身,心下松了一口气,可脸还是沉的,他没有说话,直接拉开了自己吉普车的车,对着司机道:“走吧。” 他闭目,双手交叉在胸前,心头一片暗影。 感觉自己这次在首长面前丢了脸。 看到钟擎走了,钟老太太知道自己再也占不了便宜了,于是,她迅速将钟菲菲推进刚才的车里,赶紧道:“走走走!” 钟老太太看出来了,人家顾家小子妈不同意,而且那个官儿比她家孙子大,她再闹也折不起什么浪花,还不如赶紧走。 嘟嘟, 两辆车子一前一后的走了。 钟老太太在车上闭目养神,脑海里总是浮现出温淑仪那一张柔弱坚定的小脸,跟个林黛玉似的,病怏怏的。 不过,那钟娇这张脸真张温淑仪像啊,简直就是一模一样。 心,突的一下, 一种不好的预感油然而生。 钟老太太扭头,看着钟菲菲那一张跟温淑仪一点也不相像的一张脸,陷入了深深的沉思之中。 姜大虎一看眼前这情景,粗粗的眉毛跳了跳,这就走了。 他的宠物们还没有发挥作用,也没有帮到钟知青,他有点沮丧。 钟娇扭头就看到姜大虎扯着六条大狗,一脸的惆怅,她赶紧挥手:“大虎,你去忙吧,这里没事了,替我谢谢你爸。” 她知道这是村长让自家儿子带着大狗来吓唬找事的钟老太太的。 姜大虎摇摇,憨憨的笑了笑,扯着一直乱蹿的狗子们走了。 钟知青发话,就说明真的没事了,那他就可以走了。 金小川缩着脖子,一把扯住钟娇,“我地窝子一堆长虫子,咋整?”她是真心的说着,都可以对着天空发誓那种。 说罢,金小川发现钟娇一动不动的盯着她,她舔舔嘴角,小心的扯了扯钟娇的衣襟:“真的!”同时,她缓缓举起右手向天:“如果我金小川,一定天……” “闭嘴!”钟娇拦住金小川要说的话,压低声音道:“肯定是幻觉,不信你去看看。” 第248章 没有存在的必要了 钟娇的地窝子里, 凌薇选择了刚才的位置坐下来,而孟良国看了眼屋里的整体环境,干净整洁,还有一股淡淡的香气。 这姑娘倒是讲究有格调。 他看了眼桌子,便径直坐在桌边的凳子上,孟良军也随后坐了过来。 孟良国看了眼凌薇,想想自己的好大三个儿子,心里就窝火,要是当年儿子报名参军军到这里来就好了。 这钟姑娘一看就是有智慧有真性情的好姑娘。 “钟娇同志,我是代表孟家来向你表示感谢的,感谢你救了我弟孟良军命的,还感谢你救我家外甥女苏丽君的命,谢谢。” 孟良国突然站了起来,直接向着钟娇行了一个非常标准的军人礼。 “哎,那个,孟同志……苏大舅……”刚才,她看到这孟良国可比孟良军说话办事靠谱,别说为什么,纯凭女人的第六感。 直觉走事。 她也赶紧站了起来: “苏大舅,您是长辈,可别这样,这样太客气,我和丽君是好友,应该的,再说又是一起来的,最后说一句,但凡有一颗热血发现这种情况,都会出手相救。” “有侠义心肠!”孟良国看了眼孟良军,突然说道:“老三的儿子不是在这儿,怎么不出来?” 孟良军想到孟泽城笑了笑:“咱们是来看钟娇同志的,又不是看那个臭小子的,还是和钟娇同志说话吧。” 钟娇仰头看棚子顶,这是悄悄话,还是明面话。 凌薇抿着嘴,偷偷的笑,这俩兄弟看样子也是性情中人。 “对了,钟娇同志,有没有兴趣回京城?”孟良国不再和弟弟孟良军打趣,他认真的问道。 还没等钟娇回答,凌薇立刻不干了:“哎,我说,这位老同志,你怎么回事,这是我未来……我儿子的对象,我家也在京城,去京城有什么了不起的?”敢挖她儿媳妇墙角,她跟这两人没完。 凌薇立刻化身凶巴巴的老母鸡,对着孟良国与孟良国开始虎视眈眈起来。 抢啥都行, 唯一一条,抢儿媳妇不行。 甭说打着灯笼难找,就是扛着夜明珠也难找到像钟娇这样的儿媳妇。 有颜有拳头,打人也爽气。 她喜欢这样的性格,废话不逼逼,直接开手就是干。 孟良国:“……” 他看着眼中喷着怒火,冒着烟儿的凌薇,但表面上还是保持一贯优雅的模样,孟良国用拳抵唇咳嗽了两下,道: “对,京城没什么了不起来的。不过,钟娇同志从遥远的南方嫁去京城,远离家乡,这就叫远嫁,女人一旦远嫁,到时娘家没了,孤身一人,到时……万一你们一家欺负钟娇怎么办?” 凌薇不假思索道:“我儿媳是用来宠的,不是来干活的,我儿媳之前是仙女,以后还是仙女!再说,我家有保姆!” 她撇了撇嘴,好像谁雇不起保姆似的。 孟良国笑了笑,大手轻拍在桌子上:“说得好,可是长长几十年,你拿什么作保证,有什么做保?” 这话直击钟娇灵魂深处,是啊,远嫁永远是一场豪赌。 赢了,失去娘家,得到一个婆家。实际是不输不赢。 输了,失去娘家,失去婆家,人生彻底输了。 前世,她看这样的事例多了去了。 尤其是远嫁的那些姑娘们,没了娘家,婆家也不是自己的家,连哭都得钻被窝里偷偷的哭。 那样的婚姻何用? 凌薇深吸一口气,“我拿我人格和性命作保。”她是来真的,既然儿子喜欢,那她这个当妈的也认定了。 她相信儿子的眼光。 她也知道这是一个不可多得的好姑娘,而且明事理,那眼神很清澈,不虚伪造作。 钟娇的心里感动与温暖并存。 她不知道凌薇为何对自己印象这么好,毕竟刚刚见面,而且自己还打了一架,很彪悍,这阿姨不怕自己在家里惹事生非捣乱吗? 听到这话,孟良国和孟良军均是一怔,都没有想到凌薇居然能做出这样的保证,这样的保证很让人意外。 孟良国感觉还是不行,好像还差一点火候。 如果不是眼前这同志拦着,他非得撮合他家的大儿子不可,这样多好,完美的解决了问题,他来晚了,没帮儿子抢着。 哎。 家里找个对胃口的姑娘不好找。 凌薇抓住钟娇的手,轻拍了下: “钟娇同志,别怕,有什么可怕的,当别人欺负你时,你就得拿拳头反击,这样才是对的,我们不惹事,但也不怕事,只要有敌人来犯,我们除了拳头,还有菜刀!敢惹人,往死里揍!” 刚才,凌薇没这样虎着说,是怕自己吓到未来的小仙女儿媳妇。 现在好了, 感觉这小仙女儿媳妇是个爽性子,她直来直去就好。 钟娇感觉遇到了知音好兄弟的错觉,她伸手回握住凌薇的手,微微点头:“嗯。” 孟良国感觉牙酸得慌,不过,他还是想拆了眼前这婆慈媳孝的和谐情景。 反正,不能让钟娇的未来婆家太嚣张,他得帮着压一压。 万一,以后欺负钟娇怎么办? 现在不欺负,不代表以后不欺负,人心都是容易变的。 “钟娇同志,你跟回区部队怎么样?”孟良国发自肺腑的想邀请钟娇入职,这样,有一个非常不错的工作,婆家以后也不敢拿她怎么样。 钟娇看了眼苏二舅孟良军,这真是一家人,报恩的方式都是一毛一样。 “苏大舅,谢谢,我暂时不想去部队。”她刚刚和村长商量了要建房的计划,怎么可能有一走之之。 再说, 既然来到了这里,她再呆几年再说吧。 她不想利用任何人的关系回到京城,她有自己的方式。 现在还不是时候。 孟良国听到拒绝,并不意外,他看到这姑娘比较倔强,不会同意他这个提议,不过,他还有后招。 “钟娇同志,实话实说,我有三个儿子,就差一个姑娘,我妻子也特别喜欢姑娘,就是没生出一个来,要不,你跟我回京城一趟,认个亲,以后,我就是你义父怎么样?” 孟良国以退为进,再放了一个大招。 孟良军想了想,激动的一拍桌子道:“这个主意好,大嫂就喜欢人家小姑娘,一看到人家姑娘,都快走不动道了。” 孟良国瞪了孟良军一眼,敢在外面编排大嫂,真是不想混了。 “苏大舅,这个称呼挺好的,别再加称呼了,要不,也挺麻烦的。”钟娇不太同意,认人为亲,而且是义父义母,她不习惯。 孟良军赶紧帮着劝:“钟娇同志,我大哥是说真心话,家里全是皮小子,不好玩,留一个香喷喷的姑娘多好,我大嫂如果听说白捡一个仙女似的小姑娘,不得乐开花。” 孟良国又咳嗽一声,二弟废话就是多,不过这次的废话说得好。 一向警惕孟良国的凌薇发话了,她看着钟娇,语重心长的说着:“我允诺的天花乱坠,是真的不能保证什么,毕竟办事人凭的是良心,有良心什么都好吃,没良心,一切都是虚幻想,你这个苏大舅的提议非常实际,他这是给你的婚姻保驾护航呢。” 钟娇听到凌薇的话,更是动容了,她没有想到,凌薇也肯让自己认下苏大舅家,因为苏大舅家门庭显赫,一看就不是普通家庭。 有的婆家怕自己娘家强大,将来不好欺负与控制,没想到凌薇反其道而行之。 没想到,她遇到了这样一个明事理的婆婆。 不过,她想要婚姻,自己就可以为自己保驾护航,她不需要别人来保,如果婚姻真的到了需要别人保驾护航的那一步, 说明婚姻已经没有存在的必要了。 第249章 几乎是板上钉钉的事情 而且,现在,钟娇没有去京城的打算。 现在不是去京城的时候。 孟良国很是失望,他本想着好好的报一下人家对自己家两名亲人的救命之恩,现在,人家根本就没有攀龙附凤的意思。 孟良军一看孟良国这模样,抬手拍了拍他的肩说:“大哥,钟娇同志有个性,当初,我也这样被拒绝过。” “其实,钟娇同志,你别急着回答,去京城和在这里的省会可不一样,那里会更好。”孟良军不想错失这个大哥给的机会。 以前大哥板正板正的。 根本不屑于这样拉人情事故。 这回,他大哥算是破了天荒! 钟娇看着孟良军朝她挤眉弄眼的神情,这哪里像一个省里的干部,她看看凌薇,对着孟良军一笑,称呼回复到以前: “苏二舅,我真的不想去京城。” “这里还有许多我要做的事情。” 只要是金子,哪里都能发光,她就是那块大金子!嘿嘿! 最后,钟娇的目光是看向凌薇,看着凌薇的脸上也微微露出一丝遗憾,她正视孟良国,吸了口气:“去不去京城,看缘份吧。” 以一个附庸者的身份去? 不行,影响她人格的独立与完美。 她宁愿不去。 这样说,也算是回答了凌薇。 地窝子里一片沉静, 之后,凌薇拉着钟娇的手说:“行行,你想啥时候去就啥时候去,这个我们不勉强。”这种事情不能强求。 “钟娇同志,我妻子特别喜欢姑娘,你要不要再考虑一二?”孟良国的老脾气上来了,又开始倔了, 以前就是这样。 认准的事情八匹马也拉不回。 他今天就认准这个和他一样倔的姑娘了,再说,这个姑娘,他让人查过了,并不是刻意接近苏丽君和孟良军的。 而且家中只有一个爷爷奶奶,父母给了她报了支边,她反手就把父母一块报来了支边,嗯,这钟娇是个敢恨敢爱的孩子。 他听谣言说, 钟家那对父母并不是她的亲生父母。 所以,看来,钟娇人品好,能力不错。 他是真的想庇护一二。 当成自己的孩子,钟娇算是有娘家了,就是婆家想欺负,也得掂量一二。 钟娇笑着摇头:“以后,去京城,我可以去见见阿姨,也可以多去做客。” 她并没有答应,亲戚多了麻烦。 她不想太多的麻烦。 孟良国听到钟娇再次拒绝,意料之中,又在意料之外,很少有人对他的这身衣服不感兴趣,而钟娇是第一个。 礼貌却疏离。 聊了许多, 孟良国一拍腿,看了眼孟良军:“赶紧去找东西搬下来。” 孟良军立刻起身,去招呼车上的司机,开始给钟娇搬东西。 钟娇这个是拒绝不了了,只能想想一会儿从空间里拿一些必要的产品回馈一二,她也不是占便宜的人。 一会儿,地窝子里面推了一堆东西: 有米面油, 还有一堆熏过的肉,不知道是啥肉, 还有一块发红的肉,一看就是马肉,她不太喜欢吃,算了,接了吧,反正金小川他们喜欢吃。 “这米面油是新鲜的,这个是狼肉,熏过的,柴了一点,但是是我们的战利品,挺香的。那是马肉。”说完,孟良国说:“这边物资是少,老二,你有空就往这里走一趟,给钟娇同志捎点东西过来。” 娶媳妇没娶成, 认女儿了没认成, 总不能断了来往,他朝着孟良军使了一个眼色,决定以后就是磨,也得把钟娇同志磨成自己的干女儿。 儿子们那些皮夹克,一不小心太漏风了。 小棉袄多贴心。 孟良军深以为然的点头,嗯,他家也全是儿子,所以就疼苏丽君一个丫头,现在还有一个要疼的。 “放心,大哥,我会抽空来看钟娇同志。” 凌薇不乐决了,板着一张冷白皮的脸,捋捋头发:“行了,你们多大岁数了,争啥争,我儿子是钟知青对象,能不知道冷热饿饱吗,有我儿子照顾,你们少操心。” 都把儿子表现的活儿全干了,她儿子拿什么讨好对象,速度把钟知青娶回家。 她得阻止他们两个包藏祸心的老头子。 孟良国被怼了,也没不高兴,他知道多一个人宠爱钟娇是好事。 看着天色不早,他们就早早回了部队。 回部队之后, 孟良国就急速的批了一个调动批示,然后电话通报了全军区。 此时, 钟擎刚刚到了办公室,就一屁股坐在椅子上不动了。 今天,他冲动了, 而且冲动之下,把底线没收好。 还把大领导给得罪了。 他的心突突的跳着,跳着,眼皮也突突的跳着,连晚饭都没有吃。 直到, 夜里十点, 钟擎的老上级,直接推开了钟擎办公室的门,里面一片烟雾缭绕,云色茫茫,还呛人命。 “咳咳咳,钟擎,你这是怎么了?这还哪像一名军人的样子?” 看着一片烟雾之中的钟擎,有些颓丧,老上级气不打一处来,指着钟擎就开口教训,这么颓废,敌人来了,这不是束手待毙吗? 钟擎赶紧掐灭烟,站了起来,摆正身姿:“领导好!” “行了,别来这一套了,我来找你有事。” 钟擎看到脚底下的烟没有掐透,又上脚踩了几下。 “行了,以后在部队,别抽这么呛的烟,呛人,省得你嫂骂我!”老领导看着钟擎的模样,拧着眉头,坐在另一张板凳上。 “你知道了?”老领导以为钟擎提前知道了一些讯息。 钟擎有些懵,然后吱吱的转动脖子,他认真的看了眼老领导一副认真询问的模样,他一拍脑门,突然间想起了一些大事。 前些日子,他被老领导推荐升级,写了一封职位调动推荐信,这信前些日子刚刚报到了军区总部。 是不是,他要升职了? 钟擎如是想着。 看着钟擎副茫然的模样,脸上还带着疑问,老领导的心嗖的往下沉了沉,看来,钟擎应该不知道这件事呢。 这件事情应该是板上钉钉的事情,就差通报全军了。 他早听说了,这次的部分领导岗位调动,早上,他听说全员通过。 第250章 也许真的老了 “你是高兴过头了吧?”老领导看了钟擎一眼,看了眼门外,认真严肃道:“这次,职务调动推荐的人全员通过。” 老领导看了眼钟擎:“知道了消息,还让我跑这一趟。” 老领导起身就要走。 钟擎赶紧伸手拦下:“哎,老领导,我真不知道,我今天去办事,又见到我奶奶闹事,我心烦,回来就抽了几根烟。” 钟擎无奈的揉揉眉,还好,没有因为他奶奶的事情,他姑姑的事情影响他晋级。 这也算是不幸之中的万幸了。 老领导看着钟擎脸上一闪而过的惊喜,不像作假,只得又重新坐在板凳上,看了眼地上的几个卷烟儿,“少抽点。” 而且这烟味儿呛,都染到他身上了。 这二手烟, 晚上免不了被洁癖的媳妇儿训一通。 “知道了。”钟擎刚才心头的愁云一散而去,其实,他是担心这件事情的。 主要是,小姑姑的影响, 不过,手下这几次屡立战功,对他来说也是好事,应该不会太费劲儿,他也能感觉出来。 “好了。坐上我副手的位置,以后更要尽心尽力。”老领导拍了拍钟擎的肩道:“有人说你有一个出事的小姑姑,虽然多年不联系,但做到现在的职务已经到头了。” “但是上边的大领导说,通过这些年的表现,还为部队许多优秀的份上,他们认为你是一个借的人选,所以破格提拔了,做我副手。以后好好干,听说,这次你可以沾了人家顾时年的不少光,以后好好培养人家,人才!” 老领导敲打了一通钟擎,便背着手悠哉的离开了。 再过几年,他也就老了。 他是准备把这个担子交给钟擎的,希望钟擎能够挺住,虽然他早知道钟擎家里够乱的,但这次钟擎能够大义灭亲,还是可圈可点的,军人最可贵的品质就是选择了国家,选择忠诚,这是最难能可贵的地方。 第二天早上,调令发到各个单位。 而到晌午了, 钟擎的调令还没有到,他的老领导也没在意,好饭不怕晚。 不过, 当他中午在办公室休息的时候,就接到勤务员送来的军部调令,当他看到调令的那一眼,整个人都懵了。 这是什么时候的事情? 他第一时间拿着调令推开了钟擎办公室的门,而钟擎的脸上还挂着淡淡的喜悦感,旁边还有几个一直跟着钟擎的下属,正在汇报工作。 “你们先出去。”老领导让其它下属出去。 下属们简单的行了一个军礼后,然后火速离开了钟擎的办公室,怕是领导们有大事要谈,他们还是走快一点吧。 屋里静了下来, 钟擎早就站起来了,认真行了一个军礼道:“老领导,赶紧坐。”他看到了老领导手中捏着的文件 “不坐了,没心情。”老领导拿着调令指了指钟擎:“副手的事儿黄了。” “老领导!”钟擎一屁股坐在椅子上,头嗡嗡的响,像是被打面机搅了似的,一直响个不停,这不是板上钉钉的事情吗? 怎么就一下子黄了。 钟擎像一棵蔫巴的老白菜,瘫坐在椅子上了。 他跟属下们都说出去了,怎么收回来? 老领导看了眼钟擎的模样,叹了口气:“可能还是受了你小姑姑钟玉芝的影响,这件事也不是你的过错,别纠结了。” 他想一定是这个原因,不然,不提拔钟擎原因还会是什么? 钟玉芝:这个锅我不背! 不等钟擎再说什么,老领导拿着调令又返回了办公室,看了眼调令上的人名,他的眼皮跳了跳,这次真是怪! 他拨了一个电话:“首长,我问个事情。” “怎么了?”首长一边戴着眼镜看报告,一边问电话那边的老属下。 “我想问问公老首长,钟擎提上我的副手,不是板上钉钉的事情吗,怎么一下子黄了?以前,不是钟玉芝的事情,看在钟擎大义灭亲的份上,不计较吗?怎么现在又计较上了。”钟擎的老领导也是想问一个清楚。 “哟,这事点到为止吧,钟擎家里的老太太把他这个职务作没了,上面的大领导,发话了,一屋不扫可以扫天下,不能用这样的人,我劝了一次,也不行。这事以后就别提了。” 紧接着传来嘟嘟嘟挂断电话的声音。 钟擎的老首长也叹了口气,又看了眼调令上的内容,眉心跳了跳,拿起调令又走出办公室,这回,他换了一个方向。 来到办公室门前,就看到一个穿着利索军装的高大年轻的男人正在指挥手下,进行动作切练,认真教学,还时不时的做出动作示范。 动作流畅,行云流水。 而且拳拳有力量, 果然不错, 关键还要有技巧的智取。 智慧与力量并存,这次上边选的人还是不错,虽然提拔速度快了一点,但是可以慢慢培养年轻人的性子。 他扭头看了眼钟擎的方向,叹了口气:“如果问以后,谁的能力超群,前途无量,他也会选择现在这个答案。” 他走过来的时候, 有人就看到了他,赶紧有人提醒那个帅气的男人:“团人,领导来了。” 被喊作团长的人正是顾时年, 他一扭头,就看到自己上上级,他赶紧正衣官,跑过来,立刻行了一个板正的军礼:“首长好!” “嗯不错,你看看这个。”老领导把调令给了顾时年。 顾时年也一愣,一度怀疑这调令是假的, 因为部队从未破格提拔过。 还是两级? 而且他的调动报告最多推荐应该是师级,不应该是再跳一级? 只是一秒,顾时年便恢复了镇定,再次站直板正的行了一个军礼:“感谢领导提拔与栽培!” “行了。少说客套话,这是你自己争取的,跟我关系不大。”他看到后面档案上写的破格原因提拔的原因了。 就是顾时年破大火车大劫案,还智擒土匪,哪一个都是特别大的功劳,尤其是后面他和大沙子村搞的军民共建,简直把一个小村子的劳动水平提高了一个格档。 这再升一级,也是有理有据。 其实,按真实来讲,这小子比钟擎的功劳大,尤其是家世干干净净的,不吵不闹,这也让人省心,到时,自己也好好把重担交到这小子手里。 想了想,比一比, 嗯,顾时年比钟擎靠谱,有能力,前途光明。 现在,他这个老领导也想通了,反正都是手下的兵,说明之前,也是自己培养的,也没什么自己养的小白菜被人摘了即视感。 “交接好手头的工作,一周后去军部上任。”老领导把调令给了顾时年,便悠然的走了。 还是上边有眼光,他也许真的老了。 第251章 成了泡影 “卧槽,团长,你蹦了两级,这是你家祖坟冒青烟了吧!” “太好了!” “赶紧多摸下团长,团长这人有福气,我们也跟着沾沾光~!” 一帮臭小子开始摸拉扯拽顾时年,根本不顾平时高冷严肃的团了。 顾时年冷眼微横,一股凉气在眼角漫延,几个小子冻得一哆嗦,呼啦一下子全给走了,有人小声嘀咕:“赶紧走,没看老领导在呢!” 几人纷纷给老领导行了军礼,然后就一溜烟的蹿了。 看到人都走了,老领导上前,审视的看了眼高壮沉稳的顾时年,伸手拍拍他的肩道:“年轻人,好好干!” 这小子一看就是前途无量。 他得服老。 “收到!”顾时年再次绷直身体,来了一个行军礼了。 “行了,别整那些虚的,去忙你的,我走了。”老领导并没有多待,而是直接离开了这个地方。 一边走,一边想,就说呢,怎么左等不来钟擎的调令,右等不来。 哎, 各人自有各人缘,只能怪钟擎时运不济。 不过,从公正的角度来讲,顾时年比年轻的钟擎能力强太多了,若是到了钟擎的岁数,这顾时年一定比钟擎强太多。 所以,老领导很快做好了自己的思想工作。 无论从哪个角度来讲,顾时年都比钟擎能力强,尤其是个人能力。 格局也强,家也还干净。 这一点,钟擎不能比。 夜色沉下来的时候, 大沙子村的夜色也跟着沉了下来,钟娇和凌薇去住了苏丽的地窝子,苏丽君为了幻想有一天能和钟娇住一起,盘了一个双人炕。 苏丽君则是住了钟娇的地窝子。 而金小川半夜把方浩撵到了孟泽城的地窝子,她怕白天的幻觉重现,所以住进了方浩的地窝子。 早上吃饭的时候,几人倒是聚得很齐。 凌薇和钟娇一起吃饭,一起吃粗粮,一起吃风干切成片的马肉肠,并没有嫌弃这里的饭菜粗。 现在能吃个半分饱都不错了,没想到在这个艰苦的地方,钟娇和这些知青们倒是吃得有滋有味。 但, 吃饭间,她就瞅到了一张小白脸——孟泽城, 不,还有一个油面脸——方浩。 凌薇的心微微提了起来,这两小子长得都不错,一看家世也不错,她深深的替儿子嗅到了一丝浓浓的危机。 凌薇通过昨天对钟娇的了解,已经很喜欢这个姑娘了。 哪里都喜欢,回头,她得告诉儿子,是早早把儿媳妇定下为好,看看这儿媳妇多优秀,多少人盯着。 她得赶紧抢回家,才安心。 钟娇不知道,不到一天的功夫,凌薇就想早早把钟娇娶回家了。 早上饭刚吃罢的时候, 凌薇决定走了,得找儿子好好商量一下订婚的事情。 钟娇早上请假把凌薇送上了张老汉的板车,让张老汉将凌薇送到顾时年的部队门口,本来钟娇想送,但凌薇坚持没让送。 因为她心里个小九九九。 正好借此机会,凌薇想让儿子赶紧娶回钟娇,不然下手晚了,非得让人别人抢走。 处处都是危机。 这些话当然不能让钟娇一个小姑娘听到,省得人家姑娘不好意思。 钟娇折回大沙子村, 结果刚来到自己的地窝子门口,就看到门口蹲着一个穿着破烂的人,身影有些熟,她上前走了两步,结果就看到了来人抬起了头。 ——钟玉曼男人怎么来了这里? “你怎么来了?”钟娇看了眼这男人,心里的想法百转万千。 难道是钟玉曼出事了? 不应该啊, 钟玉曼不是吃了灵泉水吗? 不可能这么快就挂掉的。 “钟知青,求你救救玉曼吧。”钟玉曼男人扑通一声就跪倒在地上,他只能认识钟娇,只能来找他。 天还没亮,他就从羊克村出发了。 怕遇到狼,手中拄着一根棍子,如果他被狼咬死了,也正好陪玉曼去了。 如果没死,那就求钟知青去救玉曼。 这是唯一的希望与办法。 “钟玉曼的病情不是稳定下来了?”钟娇百思不得其解,心头升起一股不祥的预感。 “不是,是公安带人把钟玉曼带走了,我是担心她的身体扛不住……”钟玉曼男人说完,双手捂着脸开始哭了起来,裂了的嘴角开始流血…… “你先起来,慢慢说。”钟娇看着钟玉曼男人那干咧的嘴唇,又看看新鲜的血渍,她叹了口气,从地窝子里取出一个碗,倒了半碗温开水,递给了钟玉曼男人。 “喝点水再说。” 她看到钟玉曼男人身上大汗淋漓,嘴角干裂,裂出了血, 脚趾头露出鞋子,也裂了几道口子。 羊克村那边也是严重缺水,和大沙子村一样。 钟玉曼男人本身没水喝,长途一跋涉,再缺了水就更麻烦了,回都回不去了。 钟玉曼男人看着递过来的半碗清澈的水,他尴尬的舔一舔嘴角,别扭的扭过头去。 他是渴,但这半碗水太珍贵了,他不舍得喝钟知青的。 “喝吧,我这里还有一桶。”她指了指屋里那一桶水:“再说,你还要返回羊克村,路不近。” 钟玉曼男人犹豫了几下,终于端起了半碗水,咕噜噜一饮而尽。 全身都舒爽了,钟玉曼男人赶紧道: “昨天晚上,突然来了一拨人,说玉曼被人举报了,是特务,然后就被公安带走了。我被村里人看着,不能乱动,我给村长好说歹说,才让我天不亮去探望玉曼,实际上,我是想让你救救玉曼。” 他知道,只有钟娇才能救玉曼。 不过,他什么也没有。 不知道钟娇会不会救,会不会嫌麻烦。 他紧张的搓着衣角,钟娇看了眼钟玉曼男人,转身又从地窝子里拿出一个菜饼子递给他,想了想,又盛出半碗野菜粗粮粥: “这是早上剩下的,你将就一些。” 钟玉曼男人没动,只是静静的看着钟娇:“钟知青,玉曼真的不是特务,我怎么能救救她?让我滚钉板都行。” “我知道了。” 钟娇救了钟玉曼,但钟玉曼给自己的宝贝很有价值,她怎么也得回馈一二,虽然自己救了人家的命。 送走钟玉曼男人, 想了想, 钟娇直接在地窝子里开始了瞬移,结果没移动,家间隧道提示,100公里以下的地方不实施瞬移功能。 她想骂人。 骑上自行车,钟娇直接奔向了县城。 一个小时后, 来到县城公安们所在的地方,她准备直接去探望病中的钟玉曼。 第252章 也可以选择不回家 “对不起,钟玉曼正在接受调查,不能随意见人,有事跟我们说。”有人谨慎的打量着钟娇,眼神儿十分刁钻,好像想从钟娇的身上打探出敌情似的。 甚至,那赤果果的眼神儿分明要询问钟娇:你们是不是一伙的? “好。”钟娇并不矫情,认真的看了眼小同志道:“钟玉曼是我的病人,我来看看她身体的恢复情况。要不,你可以问问县医院的院长。” 她之前已经给院长打过招呼了。 这个人情院长是同意卖的。 再说,钟娇同志若说有问题,那怎么可能,上次就冤枉过了。 “那……我得问问领导。”小同志走了,钟娇则站在门口等,过一会儿,李局正好过来巡查,一眼就看到了钟娇,赶紧上前:“钟……医生,你怎么来了?” 李局的脸上绽出一朵大大的菊花,脸上的褶子都乍开了。 “我来看看我的病人。”钟娇看到李局,松了口气,上次,她救过李局,李局这人还是比较懂恩的,虽然前期印象不咋滴。 “哪个病人?”李局不明白的挠挠头,他们局里这波人不是早都出院了。 没听说,谁又进去了。 这局里许多人的救命恩人都是钟娇同志,他看了眼刚才板正板正的小伙子,是个新来的,他伸手向着小同志的后脑勺来了一个手抄:“混蛋,你不知道这钟娇同志救了我们多少人,是我们这里的恩人,知道不,以后见面能不能客气一点儿?” 小同志被呼得生疼,抬手捂着后脑勺,退到安全地点,看了眼李局,委屈的瘪着嘴道:“这命令不是你下的。” “赶紧走!赶紧走!”被当面戳穿命令,李局老脸变成了猪肝色。 “哎呀,钟娇同志,我们现在是将钟玉曼给逮了起来,然后正在审问与调查。你怎么来了?走走,去我办公室说。”李局邀请钟娇,很热情,也很真诚。 钟娇想了想,李局估计也不知道什么情况。 她正好去问问具体的状况。 李局办公室, “钟娇同志你说。”李局请钟娇落座后,便坐在办公桌上。 ‘之前,我是钟玉曼的医生,我来看看情况,她是怎么回事,听说是特务?”钟娇并没有打算磨叽,直接脱口而出。 她虽然不打算牵扯进去,但是钟玉曼的性格,她还是了解的。 这太突然了。 “是啊,有人举报钟玉曼是特务。所以我们连夜去抓了钟玉曼回来。”李局看着钟娇,道出了实情。 这个案子对于他们来说是太重要了。 丝毫不能马虎。 而且都有人逃跑了一次了。 宁可抓错,也不能错过,再说上边也给他们限定时间,他们也没办法了。 尤其是省里的态度更是坚决,一个月不破案,以后,就别来找他了。 他也没办法。 “钟玉曼是特务?”钟娇听到这个说辞,都觉得好笑,她也真的笑了,露出一嘴白皙的牙齿。 “她一直出不了棚子,如何是特务?”钟娇不解。 这样的人都是特务,不可能。 “以前也有窝在棚子里的特务,所以不能小瞧他们生存的地方。”李局沉了沉道:“而且举报她的,还是有可信度的。” “谁?” 李局摇了摇头:“我不能说。”这是工作,也是保密的工作。 钟娇想了想,突然间豁然开朗,语气很是逼人:“是不是钟老太太举报的?” “你怎么知道?”李局脸色微怔,有点难看,但又意识到说错了话,赶紧摇摇头,又打圆场:“我什么都没有说。” 钟娇看着李局的模样,真又气又笑。 不过,这是人家的工作,保密,很正常,所以她并没有责怪李局的意思。 她只是想把她知道的情况告诉给李局而已。 “钟玉曼的胸口是不是受伤了?那伤口还是我包扎的。” 李局愕然之后点头。 但还是不说一个字。 “我救钟玉曼的那天,钟玉曼和钟老太太发生了剧烈的矛盾与争执!”钟娇决定把那天的事实说出来。 毕竟她是亲眼见证者。 何况,她与钟玉芝还有前世今生的仇。 必须插刀啊! “真的?那请钟娇同志赶紧说一说那天的情况。”李局感觉拨开云雾,终于看到一丝曙光似的。 “那天的情况是这样。” “我之前,救过钟玉曼男人,后来,去看钟玉曼男人恢复的时候,正好遇到了钟老太太来找钟玉曼。” “那天,钟老太太要钟玉曼替钟玉芝扛罪,然后把钟玉曼男人调回城,然后再给钟玉曼男人一千块以补偿他们,还承诺并不会让钟玉曼在笆篱子里呆多久。” “当时,我知道钟玉芝已经在逃,便及时劝钟玉曼否定了钟老太太的要求。” “钟老太太见欺骗不成,就逼钟玉曼做出选择,要么替钟玉芝去蹲笆篱子,要么去死还生钟玉曼的命!” “结果钟玉曼是个烈的,直接用剪刀捅向了自己。” “不是说大话,如果不是我在身边,恐怕钟玉曼同志恐怕凶多吉少。”钟娇缓缓说出那天的情景,她想了想,本来想道出钟玉曼与钟玉芝之间的恩怨纠葛,但估计钟玉曼不想更多人知道家中的丑事吧。 所以,她决定隐瞒下关于钟玉芝看上钟玉曼男人而被报复举报导致下乡改造的事情。 “而且下乡前,钟玉曼已经同钟家断绝了关系,最重要的是钟老太太偏心之极,当时我一个外人都看不去了,天底下哪有母亲逼着一个女儿替另外一个女儿去死,不答应就逼女儿去死的。” 如果钟老态态品性高洁之一点,哪怕用自己的死威胁钟玉曼,她钟娇都会高看钟老太太一眼。 李局静静的听着钟娇说完,一句都没的插。 钟娇最后补充了一句:“你可以听听钟玉曼所说,那天的情况是不是我说的那样。” 他听完,想了想道:“我先去听一听。” 李局让钟娇在办公室等着,他去了一趟审讯室,看了眼审讯后的笔记与证词,果然与钟娇说的一模一样。 他吸了口气,叮嘱属下好好安排钟玉曼,照顾好钟玉曼身体,便转身回了办公室,看到钟娇依旧坐在刚才的位置,他笑着说: “钟娇同志,事实同你所说一样,这样,我让人赶紧带钟玉曼回去,给她送点粮食安慰一下。” “也行,不过,我想同钟玉曼同志见一面,看看她身体情况。”钟娇心中有了一个打算,但没有说出来。 李局点头,陪她来到了那一间屋子,钟玉曼躺在床,听到脚步声,她撩开眼皮,微微侧头,一眼就看到了钟娇。 钟玉曼一看到钟娇,眼眶便红了起来,她应该能知道,钟娇之所以能来到这里,一定是自家男人请来的。 “谢谢。” “不用谢,谢就人谢你嫁了一个忠诚的男人。”钟娇冲钟玉曼颔首,来到钟玉曼身侧,给钟玉曼号脉后,她定定的问钟玉曼:“没事,我给你的药带来了吗?” “带了。”钟玉曼点头,她不想挂了,正不想钟老太太和钟玉芝得逞。 “现在,你可以回家。”钟娇盯着钟玉曼的眼睛,一字一顿道:“你也可以选择不回家。” 李局懵了,钟娇同志咋能这样说,他们单位又不医院,也不是收容所,不收容病人。 他赶紧朝钟娇暗示,但钟娇就当没看见。 此刻的钟玉曼愣住了,她不明白钟娇所说的“你也可以选择不回家”是什么意思? 第253章 感觉上道了 李局呵呵的笑着,截断话茬, “我说钟娇同志,既然没嫌疑了,就把钟玉曼同志送回去,你好好给她看病,你看我们这里不是医院,也不是收容所,没地方……”局里真的没地方供养人啊! 钟娇看了眼李局,目光锐利,宛若冰刀,直击李局的心脏。 李局被钟娇的小眼神给吓得一怔,感觉现在钟知青的眼神就像那个钟知青手中的那锃亮雪亮的手术刀,正瞄准了自己…… 他赶紧张嘴想要补充一下。 结果,钟娇却是直愣愣的说了一句让他破防的话:“你想不想抓住钟玉芝?” 嘶, “想。”李局吸了口气,拼命点头,这做梦都想的事情啊,自从人跑了,地方公安和部队现在联手逮人呢,也不知道人跑哪儿去了,愣是没有找到一点蛛丝马迹。 “钟玉曼,你呢,想不想看着钟玉芝接受惩罚?”钟娇盯着钟玉曼的眼睛,她担心钟玉曼还惦记着血脉亲情。 不忍心。 钟玉曼咬着牙,眼睛顿时充满滔天怒火,一片片火焰烈烈燃烧起来,她一字一顿道: “我恨不得吸钟玉芝的血,扒钟玉芝的皮。” 夫妻二人被送到这里,儿子被接到了丈夫老家的乡下。 听说过得很不好,发烧了一次,已经烧成五岁智商的孩子了。 钟玉芝为了自己的私欲,毁了自己一家,如果没有遇到钟娇,他们一家三口就家破人亡了,她哪能不恨? 她天天都想着钟玉芝如何接受人世间最大的报应! “钟知青,你想说什么尽管说。”钟玉曼似乎隐隐猜到了钟娇的想法,但具体是什么,她也不知道,但只知道和自己有关。 李局突然间豁然开朗,嗅到了一丝爽气的味道。 “钟知青,你有话尽管讲?”李局看了眼周围的人,挥挥手,示意周围人都下去,他们有重要的事情要谈。 钟娇看了眼李局,聪明且上道,人也不错。 上次的事情,先不和他计较了。 “我有一个办法,可以抓住钟玉芝。”钟娇声音很小,小到只有他们在场的三个人能听到。 “但是得委屈一下钟玉曼同志了。”钟娇看向了钟玉曼,毕竟钟玉曼是当事人,她得征求一下人家的意见。 钟玉曼狂点头:“只要能抓住钟玉芝,让我做什么都行。”她似乎明白了,要抓住钟玉芝,自己好像要做一个诱饵。 但她甘愿做。 “不是诱饵,而是这样……”钟娇小声的将自己的计划和盘托出。 李局听了,深以为然的点点头:“这个办法不错,声东击西,瞒天过海。”他觉得可以。 “那就这么办,我也成局里,随时照应钟玉曼同志的身体。”钟娇也决定不走了,暂时留在局里。 “对了,我得回去一趟,去开一个介绍信,然后再回来。”钟娇今天走得急,没有开介绍信,她得回去一趟。 不能让姜援朝替自己担风险。 “那行。” 钟娇离开了李局和钟玉曼,骑上自行车,朝着县城外的大沙子村骑去。 此时的凌薇已经来到了顾时年部队的办公室, “妈,你怎么来了,来了也不给我招一声招呼?”顾时年刚刚训练练回来,简单蘸了一点水,擦了擦脸。 凌薇嫌弃的看着儿子脸上的胡子,还有已经长成的头发,叹了口气: “你能不能修修你的仪容?” “看看你,邋遢成什么样子了?” 天天跟个糙汉子似的,灰头土脸,她就奇了怪了,那跟个小仙女似的未来儿媳妇怎么就能看上她的儿子了? 啧啧啧, 牙疼。 也可能是顾家的祖坟冒了青烟了。 一切皆有可能。 顾时年抹完脸,把毛巾搭脸盆架子上,扭头看了眼凌薇一脸的嫌弃:“妈,先说说你怎么来了?” 凌薇坐在椅子上,瞪着儿子:“就行,你天天看你的小仙女媳妇,不行老妈来看看?” 顾时年一听,咧着嘴笑了,露出一嘴的大白牙同,后来想到什么,立刻敛住笑容,神情严肃起来: “妈,你看你这急性子。”他怕他妈把刚刚追到手的小对象给吓跑。 看到儿子终于紧张了,凌薇伸手拍了拍儿子的肩:“行了,少给你妈玩这一套,你我还不知道,放心,妈给你搅不黄这好事。” “对了,那个镯子呢?”凌薇想了想,这次来没有带贵重物品,只有传家的一个镯子给了顾时年,她以为顾时年没有给钟娇呢。 “妈,我已经送给钟娇了。”顾时年低头小声嘀咕:“给你说啊,送出的东西不能往回要。”因为他爷奶说过,这镯子必须要未来的新娘子的。 一般都是婚后给。 但是,他就认定小对象以后是他媳妇了,所以他不假思索,毫不犹豫的就给了小对象,这样,他都感觉那镯子配不上自己香软白净的小对象。 “行了,我知道了。”凌薇想,自己家的傻儿子还是不傻,还知道把传家宝给上。 当时,她直接把传家宝给了儿子,就是赌气,不管儿子婚事了,以后让儿子看上谁就把镯子给了谁,哪怕不结婚,给马当耳坠都行。 结果, 没想到赌气还挺靠谱。 一下子让她赌到了一个好儿媳妇。 “妈,要不,咱别去了。”他还是怕他妈吓着宝贝小对象。 “我已经去过了。”凌薇笑呵呵的说:“我很喜欢她。” 顾时年拍拍胸口,大气都喘得不匀了:“妈,你能不能一口气说完,说得这么吓人。” “行了,我感觉钟娇对你妈我印象很好。”凌薇虽然心虚,但还是得吹牛,总不能落了儿子的下风。 “那就行。”顾时年打量了他妈一眼:“你的翡翠三件套,有没有给带来?” 那是祖传的必须,还是祖母绿的。 “没有。我怕路上磕了碰了。”除了这个原因外,而且凌薇也是担心,第一次给这样的贵重礼物,怕吓着人家姑娘。 而且,她想订婚的时候或者是结婚的时候给,那样显得正式更尊重。 “我给你小对象枕头下放了五百块钱,还留了封信,说是见面礼。”凌薇看着儿子别扭的神情说道。 想到自己来找儿子的目的。 凌薇伸手拍了下顾时年的肩: “你这个臭小子,还说我,看看你邋遢成什么样子了?也不怕你小仙女对象嫌弃,我看着都嫌弃!” 顾时年:“……” 凌薇看了眼顾时年,赶紧催促道:“赶紧着,把人领回京城订婚,我把祖母绿送她,你外婆那里还有一套帝王绿的,我一块给人整来。” “那行。”顾时年感觉他妈上道了。 第254章 全给偷听到了 顾时年与他妈密谋怎么把钟娇拐回家,订婚的事情。 而这边的钟娇开了介绍信,又回了一趟地窝子,准备收拾几件衣服,结果挪枕头的时候,竟然发现枕头下有一个厚实的信封。 打开信待,哗的一摞厚厚的大黑十掉了出来。 她弯身捡起来,足足有五十张。 好吧, 顾时年妈妈很有钱。 很会用钱砸儿媳妇。 至少不小气,看着都贵气。 【闺女,感谢你看上我家小子,真是他家上辈子积了德了。】 【以后,你得好好管管他。】 【让他工资上交。】 【以后,你们单独建立小家庭,我们不干涉你们的小生活。】 【有时间去京城,阿姨给你做好吃的,阿姨的拿手菜是蜜汁烤鸭,到时给你尝尝。】 【……】 钟娇看着凌薇的留言,嘴角扯出一丝笑容。 她感谢凌薇让她再次体验到了人间难能可贵的亲情。 虽然凌薇可能是爱乌及乌,但这种爱乌及乌,是多少婆婆做不到的呢。 凌薇给她留言不像是长辈对晚辈之间的留言,而是像一种姐妹淘的那种熟稔与无拘无束,让人感觉很舒服,相处起来也不累。 把钱放进空间, 她拿好一个小包袱,再次骑着自行车,回了县城,直接在县城开了一个招待所,便再次来到了李局的办公室。 “怎么样?” 李局点点头:“我已经让人请钟老太太过来了,她一会儿就到。” ‘钟娇同志,还得辛苦你下,去里面听。”李局想让钟娇去里面的小隔间里去听。 钟娇明白, 和院长一个师门出来的吧,就喜欢偷听这一招。 钟娇应声去了里面的屋子。 隔着门,刚坐了一会儿,结果就听到开门声。 很快, 钟娇听到两道脚步声过来了,她能听得出来,一道脚步声比较老,比较沉,另外一道脚步声比较轻快。 应该是钟老太太和钟菲菲来了。 “钟老太太,请坐。这位小同志也请坐。”李局很客气的同她们讲话。 钟老太太白了一眼李局,副鼻孔朝天的架势,若不是自己女儿钟玉芝险些吃苦头,她不稀得和这样的人打交道。 小地方的官, 小家子气,也不知道倒杯水茶给她们喝。 她家的老爷子可是打过江山的最老一代人。 “请问,李局找我什么事儿?”钟老太太看着李局,一脸的不屑,她能猜到可能与钟玉芝有关。 “对了,老太太,局里感谢你举报亲生女儿钟玉曼,大义灭亲,所以,我代表局里对你表示感谢。”说着的同时,李局站了起来,想了想,还是从抽屉里拿出一个奖状出来:“这是局里对你的嘉奖。” 钟老太太斜睨了一眼,勉强伸手接过:一张破奖状,还不如给十块。 李局:俺可没钱! 再说,给了你们钱简直就是肉包子打狗,一去不回头。 钟菲菲也嫌弃,为啥不给点钱奖励。 谁稀罕一张破纸,还不如一个馒头和一张饼来得实在。 “我们打算审理后,对钟玉曼实施死刑,希望你要节哀。”李局很沉重的告诉着钟老太太。 钟老太太赶紧轻快的答:“放心,我会节哀。” 说完,又感觉自己说得不妥,又赶紧掐了把大腿,抬手揉揉发红的眼眶道:“手心手背都是肉,但我得对得起我的那一颗心呐!” 看着钟老太太悲情的模样,李局吸了口气。 他似乎想像到了那天钟老太太逼迫钟玉曼的情景。 他默默的叹了口气。 “钟玉曼承认了没有?”钟老太太抹了两下眼睛,迅速开始套话。 李局:“……”果然和钟娇同志猜的一样。 “她没承认!”李局撩眼皮,静静的看着钟老太太脸上的表情。 钟老太太的眼睛一虚,赶紧道:“李局,那天钟……玉曼跟我承认了,我当时真是心痛啊!我真没有想到钟玉曼能干出这样的事情出来。” 在屋里偷听的钟娇抿抿嘴,这个老太太瞎话张口就来的本事,还真是多。 “嗯,但现在钟玉曼不承认自己是特务,我们也头疼。”李局摆出难处。 “钟玉曼对我说了这件事,然后,我就骂了钟玉曼一通,要不,我去看看钟玉曼保证让她承认。”钟老太太试探着说: “到时,你们派人偷听,这样不就解决了。” 又是偷听? 果然全是一个师门出来的,个个会偷听。 李局想了想,搓搓手,为难道:“要不,您老就试试?” 钟老太太直接站了起来,摆摆手:“这是应当应份的,我去劝劝看。” 必须得让钟玉曼承认了,然后她女儿钟玉芝才能得救,获得自由。 一处门前, 钟老太太推开了门,一眼就看到了躺在床上的钟玉曼,双腮微陷,身形消弱,不过,她总感觉这钟玉曼比前两天胖了一些。 是不是自己眼花了? 不管这些了,胖瘦跟自己没关系,重要的是钟玉曼能替钟玉芝挡枪,把钟玉芝从鬼门关下换出来。 “玉曼,你怎么样?”钟老太太装作心痛的模样,扑到钟玉曼身上,还是稳稳的故意扑在钟玉曼胸前的伤口上。 钟玉曼疼的吸了口气,她伸手直接推开钟老太太的故意和虚情假意。 “你怎么来了?” “我来看看你,我那可怜的女儿。”钟老太太惺惺作态,抬起手来,死死的按着钟玉曼伤口地方,然后嘴巴凑近钟玉曼耳朵,用仅能两人听到的话讲:“你若是不承认,我就让人打死你那个傻儿子!” 钟玉曼没有想到钟老太太居然想弄死自己的亲外孙。 她真是小刀喇股股开了眼了。 不是都说隔辈儿亲吗? 自己不亲也罢,连外孙子都不是不亲的。 “还有,你那个窝囊男人,我也让人弄死,让你生不如死!”钟老太太在钟玉曼耳边恶狠狠的威胁着: “如果你答应,我还能帮你活下来!有机会和他们团圆,否则门都没有!” “我……考虑一下。”钟玉曼是真没有想到。 钟老太太真是歹毒,自己的亲人,一个也不想放过,难道自己不是她的女儿吗? 怎么可能? 她和年轻时候的钟老太太长得很是一样。 她很早就怀疑过,不过长相还是让她打消了对钟老太太的疑虑。 李局没有听到钟老太太威胁钟玉曼的话,但是隔壁房间偷听的钟娇却是将话全部一字不落的给偷听到了。 第255章 但不顺利 钟娇静静的坐在钟玉曼房间的隔壁, 她将钟玉曼房间的一切谈话听得清清楚楚,她一直想不通,明明钟玉曼是钟老太太的亲生女儿。 两人眉眼长得也有几分相似之处。 所以,这也打消了钟娇对钟老太太与钟玉曼母女关系的疑虑。 但但, 就常理来讲,虎瑇还不食子呢? 为何,钟老太太对钟玉曼这样冷血无情,歹毒到令人发指,非要将钟玉曼一家拆得家破人亡不可? 却对钟玉芝爱得无法自拔。 唯一的解释:极有可能,钟玉曼不是钟老太太的亲生女儿,而钟玉芝才是。 但这相似的长相又令人不能确定。 一场别开生面的母女抱头痛哭的场面,再度上演。 钟老太太抱着钟玉曼,用一只手死死的抠着钟玉曼的伤口,另外一只手抱着钟玉曼嚎啕大哭:“玉曼啊,你招了吧。” “你不能害你亲妹妹玉芝啊!” “她是无辜的啊!” “她再憎恨被罚到这里,这也是上面的政策,你不能做对不起老百姓的事情啊!” 钟娇听着钟老太太把无妄的罪名加到钟玉曼的头上,嘴角是扯不住的冷笑,这个老太太倒是挺有心计的,真不是省油的灯啊! 不过,对钟玉曼还真是无情,句句都把屎盆子往钟玉曼身上扣。 此时的钟玉曼气得全身都在颤抖,手指哆嗦成一团,但她死死的咬着牙关,并没有拆穿钟老太太的每一句谎言。 因为,她想救自家男人,还有那个儿子,虽然傻了,但是是她在这个世界上仅剩下的念想了。 本来以为在乡下,儿子是安全的,没有想到,临了傻了,这可恶的钟老太太都不能放过。 真是造孽啊! 屋里只有钟老太太一人演戏,演戏的还是炉火纯青。 李局没有打断, 只是无奈的看了眼头顶已经脱了皮的房顶。 他也有些不明白,为何,一个母亲能偏心至此? 对一个女儿爱得深沉, 对另外一个女儿绝情到令人发指。 钟老太太看到钟玉曼不配合自己说话,也没再说什么,只是手指又狠狠的抠挖了下钟玉曼的伤口,才起身,抹抹脸上不存在的泪水: “李局,麻烦你了,这孩子就是不听话,回头,我好好做她的思想工作。” “嗯。”李局伸手请钟老太太离开这里。 钟老太太迅速离开了味道复杂的地方,待钟老太太走了许久,钟娇从里面走出来,看了眼脸色复杂的李局,她摊摊手: “上次,我听到过,钟老太太威胁过钟玉曼,大约是她家男人和乡下的傻儿子。” “这样正好,钟玉曼有把柄在钟老太太手里,这样,我们就有机会操作,实施计划了。” 钟娇不会提自己的金手指,把自己刚才听到的具体谈话,换了下地点。 李局和钟娇进了办公室,问钟娇接下来的打算。 钟娇想了想说:“钟老太太明天肯定还会威逼利诱钟玉曼,到时钟玉曼只能答应,到时,你要告诉钟老太太,一旦钟玉曼承认,证据确凿,就会被吃花生米。” “只有这样,我们才能引钟玉芝放心的出来,到时一抓而获。”钟娇做了一个抓人的手势,一脸的势在必得。 必须抓住钟玉芝,不仅仅她今生前世害自己的仇。 更是为人间除害。 为了自己的私仇,向许多无辜的人投毒,这样就有悖天伦。 李局挠挠脑袋,一拍大腿道:“这就叫请君入瓮!好,就这么办!” 他真想直接把钟娇挖到自己这里来,不过听孟良军说过,上次挖到省里,人家钟娇同志都没有同意,自己这个小庙人家就更不同意了。 不过,不管钟娇同志同意不同意,他得问问。争取一下,总比不争取要好一些。 夕阳西下的时候,踩着落日的余辉,钟娇走进了招待所。 已经有那个小同志给她开了一间房,方便找她。 她刚刚走进二楼的走廊,就听到了钟老太太的声音:“菲菲,赶紧进去,别晃忽了,这两天,咱们先忙你小姑的事情。” “知道了,我明天想去逛街。”钟菲菲一脸的不情愿。 钟老太太想了想,从随身的口袋里,掏出一沓小票票,数了几张递给了钟菲菲:“给,明天逛街的钱。” 她想钟菲菲去玩,正好不耽搁自己救女儿钟玉芝。 钟娇双眸一眯,迅速停在了走廊的拐弯处,探出一双眼睛,看着钟老太太和钟菲菲一路嘀咕的进了房间。 来到自己房门前,钟娇愣了下。 真是好巧啊! 她的房间竟然在钟老太太的隔壁。 进了房间,她关好门,耳朵里传来钟老太太和钟菲菲一些家长里短的事情,她不屑的听了,直接屏蔽,反锁好门,直接闪进了空间。 第二天, 她早早起来后,便去了李局的办公室,然后二人一同去见了钟玉曼。 “如果钟老太太用你的软肋威胁你,你必须假装难过,然后艰难的答应,不要太痛快,否则,我担心钟老太太起疑心。” 钟玉曼点点头。 看着钟玉曼气色不好,钟娇伸手给她搭脉,又在李局的回避下看了眼钟玉曼的伤口,已经破烂了,还有一丝感染的迹象。 血渍已经结痂。 这里感染了,太容易感染到心脏,这很危险,很要命。 “这是怎么回事?不是已经长好了吗?”钟娇不怀疑自己的医术,她觉得自己的医术已经在这个时代很棒了。 昨天她检查的时候,明明看了,已经长好了。 “昨天,她……也就是钟老太太,拿手老是抠我的伤口,李局也没看到……”钟玉曼叹了口气,她也没有想到这么疼。 她以为只要挺一挺就过去了。 “下次,有这样的情况要跟我们及时说。”钟娇气得牙根疼,没想到钟老太太如此歹毒,心狠手辣,不放过一丝残害钟玉曼的机会。 李局默默的吸了口气,感觉脊梁骨儿都拔凉拔凉的,这人心啊! 李局离开,钟娇替钟玉曼处理伤口,重新包扎。 离开钟玉曼那里,钟娇抱着钟玉曼小声的说着:“放心,她所有捏你的软肋,都不是你的软肋,我会竭尽所能的帮你。这是一场你与钟玉芝的正面对决机会!” 钟玉曼咬牙:“没有你,我已经被害的家破人亡了,我不怕。” 钟娇点头,离开了屋子。 回到李局办公室说: “计划正常实施,不过,得派人保护钟玉曼的儿子和男人。”这也是她与钟玉芝的第二次对决。 第一次,她虽然赢了,但是不顺利,还没抓到钟玉芝那个混蛋。 第256章 你们什么态度? 李局虽然很为难,但,还是拨通了钟玉曼儿子所在的当地公安部门,派专门人员进行保护,而且羊克村的钟玉曼男人也得到村里民兵的巡视与保护。 钟娇放了心。 她抬腕看了眼手表:“我估计,钟老太太很快就迫不及待的来了。” 果然, 十分钟后, 钟老太太就来了,推门直接进了李局的办公室,而钟娇照常躲在了李局办公室里的小套间里,坐在椅子上,百无聊赖,准备听一听钟老太太自以为掌握全局的计划与行动。 “李局,我得再见一见玉曼,她承认了,你我都皆大……不对,我们都解脱了,毕竟这件事情必须要有真相。” 钟老太太想着钟玉芝给她打电话时的缘由,虽然不太确定,但是她可以从钟玉芝的只言片语之中得知,钟玉芝实施了投毒。 这个锅必须由钟玉曼来背。 不然,钟玉芝无论如何逃脱不了刑罚。 看着钟老太太就把送钟玉曼蹲笆篱子说得轻松,一点伤心没有。 而是说皆大欢喜,李局心里想,这百分之百的不是亲生女儿,不过,这长得还真像,这真是一个迷雾,亲生母亲偏心到如此程度,也真是亘古未闻。 奇葩至极。 李局拳头抵着拳头,并没有第一时间回答钟老太太。 钟老太太一看李局没有回应,一时有些着急,赶紧催促着:“李局,你还在想什么?钟玉曼就是特务,她亲自说的,她投了毒。” 这件事必须澄清。 不然,女儿的一辈子就完了。 李局看着钟老太太那种急功近利的表情,一点儿心疼钟玉曼的感觉都没有,他不禁替钟玉曼有这样的母亲感到寒心。 “好,你去问吧,我在隔壁旁听。”李局点点头。 钟老太太看到李局点了头,终于松了口气,这下她的玉芝有救了。 李局和钟老太太离开了办公室,又去了钟玉曼的住处,李局扭头还咳嗽了一声,故意提示了钟娇一声。 钟娇心想,她听到了。 她的耳朵机灵着呢。 随后,绕过一圈儿路,她便很快进了钟玉曼的隔壁房间。而李局则待了另一处隔壁,敞开着门,听着里面的动静。 这是钟老太太和李局商最好的,还有人做着笔录。 “玉曼啊,你怎么样?”钟老太太装作很心疼的上前,手再次停在了钟玉曼伤口之处,而这次钟玉曼学机灵,费劲儿的一躲。 伤口躲开了,但是其它地方没有躲开,让钟老太太按的胃疼。 “离我远一点儿。”钟玉曼嫌弃憎恶的看着钟老太太,她这辈子和钟老太太有仇吧,不然一个母亲会如此折磨自己。 希望自己下辈子有一个好母亲。 “玉曼啊,你听我说。”钟老太太想了想自己来的目的,还是认真的凑近钟玉曼身侧,俯着身子,看着躺着的钟玉曼,对着钟玉曼的耳朵说: “你如果还想让你男人和傻儿子活着,就乖乖认下这投毒罪,否则,他们就等死吧。” 钟玉曼咬着牙不吭声,直到钟老太太再次抱着钟玉曼假装嚎啕大哭。 李局气得在屋里踱来踱去。 “我没有时间和你磨叽,给个痛快话!”钟老太太疾色唳色,根本就不顾及钟玉曼的感受。 钟玉曼没吭声,而是流着泪,流了很久。 她为有这样的母亲而悲哀,而流泪。 也许是最后一次了。 许久之后,也就在钟老太太不耐烦,催了她好几次之后,她终于淌着泪点了点头:“对了,一切是我做的,我是特务,我给他们投了毒,我就是恨你们,恨任何人,为什么我受罪,他们不用受罪。我恨任何一个人!” 最后,钟玉曼嚎啕大哭。 泪水打湿了她的头发,她躺着的板床上的破棉被。 钟老太太立刻起身,嫌弃的看了眼躺在板床上的钟玉曼,拍了拍身上的土,她仰着头,颐指气使的看着钟玉曼:“以后,你不能再坑你妹妹玉芝了,要对李局实话实说。” 钟玉曼点头,泪水流进了嘴里,苦涩,异常的苦涩,还有点咸,但是她觉得这泪比这里的水还好喝,她终于能报仇了。 快了吗? 她在心里一遍遍的问着自己。 “是的,一切都是我干的,跟钟玉芝无关。”钟玉曼淡定的说着,抬头看了眼窗外,目光坚定而又有力。 很快,她就要看着钟玉芝难过,不,她要看着钟玉芝人生崩溃。 那才痛快! “行了,我知道了。”钟老太太走了。 走得轻快,一脸轻松,嘴角还隐隐的勾着一丝笑意。 而李局则随后走出来,看了眼钟玉曼房间,有些同情。 同时,他瞄了眼钟娇同志的房间,却没有看到钟娇,他愣了下,去隔壁看了眼,结果隔壁没有人。 难道钟娇提前走了? 李局怀着疑惑的心情回到了办公室,而办公室里,钟老太太则是悠闲的坐在椅子上,一副满脸得意的神情,看到李局进来,整张脸立刻变成一副悲伤的表情: “李局,你也看到了,这玉曼承认了。” “你们怎么处置玉曼,是要吃花生米吗?”钟老太太也清楚这样的罪,八成是要吃花生米,正好遂了她的心,人死了,还能翻起什么浪花来。 “如果证据确凿,是要吃花生米。”李局表情严肃,神情庄重。 “哦。”钟老太太的嘴角又扬起来,在发现李局看过来的时候,迅速低下头,再抬头,则是一副悲伤的表情。 “那玉芝呢?”钟老太太关心钟玉芝的安危。 “现在还不行,如果钟玉曼定了罪,那钟玉芝就安全了,不过钟玉芝从这里跑了,总得回来给一个交待。”李局看着迫切的钟老太太,心里更凉了。 “之前,不是把菲菲,就是钟菲菲都能保释出来,现在钟玉芝怎么不行?” 钟老太太急眼了,现在女儿东躲西藏的,不知道能不能吃上饭都两说,她怎么忍心女儿再受苦,尤其是多受一天苦,她都不舍得。 李局心里想:放钟菲菲出去,为了抓钟玉芝,这能一样吗? 再说,只要钟玉芝归案,那钟菲菲也得回来继续蹲笆篱子,这是必然。这也是孟副厅的主意。 “你们太不像话了,有真凶了,还揪着冤枉的人不放,你们什么态度?” 钟老太太一听他局这里不打算轻易放过钟玉芝,立刻急了眼,她决定一会儿打电话给钟老头儿,让钟老头儿来救宝贝女儿钟玉芝。 第257章 全程最要命的时刻 七日后, 办公室里, 钟老太太坐在椅子上,脸色阴沉,盯着李局质问:“既然凶手已经承认是特务,为什么还揪着我的女儿不放。” 她看到了满大街依然是对钟玉芝的通缉,想一想这个就来气。 那个钟玉曼都承认了,为什么还不放她女儿钟玉芝。 她很气愤! 李局看了眼钟老太太满脸的怒火,几乎天天来自己办公室一趟,不是恐吓,就是威胁,他只是沉着应对: “老太太,我们得按程序办事,过这几天就好了。” “过几天?”钟老太太迫不及待的看着李局,死死的看着,好像要从李局的脸上看出一到底是几天她女儿能出来般。 “这个,大约得等钟玉曼吃花生米后。” “真的?”钟老太太眼中闪过一刹那间的惊喜,而接着是装作猫哭耗子般,又拿手抹抹不存在的眼泪。 还唉了一声气:“唉,我苦命的玉曼啊!” 李局不想看到钟老太太的虚假与惺惺作态。 扭过头去,吸了几口气,才回过头来,压下想骂人的冲动,这是什么人呐,虎毒不食子,这钟老太太连畜生都不如。 他真是一个字都不想和她说,若不是看在计划的份上,他早派人将钟老太太给撵出去了,就是钟老爷子在,他也得撵出去。 “行了,过几天,得调查完毕,钟玉曼得吃花生米,你记得最后看她一眼吧。”李局还是强装镇定的告诉了钟老太太这个计划之中的消息。 钟老太太继续装着抹眼泪,眼角的喜悦是骗不了人的:“我知道了,我再等等。” 她正好等着钟老爷子过来给地方施压,到时赶紧放了她家的玉芝。 钟老太太走了, 钟娇从里面的屋子走出来,看了眼李局黑青的脸色,就知道是被钟老太太的无情无义给气着了。 “三天后,就通知她,实施就地处决。”钟娇让李局请示上边后,给钟老太太等人来了一个瞒天过海的大计划。 最近一周时间,钟娇都住在招待所, 而且还是钟老太太隔壁,每天钟老太太都来李局这里一趟,而钟菲菲则出去逛街,各种买买买吃吃吃。 但没有看到钟老太太和钟玉芝有联系。 很快, 来到了三天后, 李局特地派人将钟老太太请了过来,装作十分沉重的对着钟老太太道: “老太太,请节哀!” “放心,我会节哀的。”钟老太太继续装伤心演戏,李局虽然每次都知道钟老太太假装伤心,但每次看到钟老太太这样,还是心里会窝火。 “那就行。”李避叹了口气,指着桌上的文件道:“上级命令,明天早上六点对钟玉曼同志处决,希望你老人家节哀,可以去看最后一眼,但不能离太近。” “放心,我一切听从组织的安排。”钟老太太‘深明大义’道。 随后, 钟老太太迅速问道:“那钟玉芝呢?”女儿天天过着东躲西藏的日子,可不行,受老了罪了,她必须争取小女儿钟玉芝早一天能获得自由。 “不行,这个上级批复还没下来,再等等,不过快了。”李局眼瞅着钟老太太气得太炸毛了,赶紧说了最后两句。 这才将炸了毛的钟老太太捋顺,他看了眼钟老太太:“老太太回去休息吧,明天得早起。” “……” 钟老太太干瞪着眼,气呼呼的走了。 钟玉曼的生死,她不会在乎,她只在乎钟玉芝的自由。 待人走后, 李局看了眼从屋中走出来的钟娇,叹了口气道:“那人长得和钟玉曼不太像,万一这钟老太太眼神儿,看出不对劲儿来了,这可怎么办?” 说完,他搓着手,在屋中走来走去,有些心焦。 他即便将时间挪到早上六点,但还是担心会让钟老太太看出破绽来 那样,他们的计划就全前功尽弃了。 钟娇看了眼他局,想了想道:“明天,我来想个办法。” 李局看了眼钟娇,摇摇头:“衣服可以换成钟玉曼的,那人个头与身材倒是与钟玉曼差不多,但是面相却一点儿也不一样,这恐怕不太好弄。”毕竟这方面是钟知青不太擅长的领域。 他就是纯担心。 “明天,我试试吧。”钟娇想了想,又道:“明天早上,我四点过来,你安排好人等我。” 李局愣了下,还没反应过来,钟娇已经离开了李局的办公室。 李局想追出去,已经晚了,拉开门一看,人已经走没影了。 他不知道钟娇能想什么办法出来? 叹了口气,他只能将一切提前安排好,以便应对各种突发的情况。 第二天早上, 天色未亮,周围还透着黑的时候,钟娇来到了李局的办公室, “你终于过来了!”李局一整晚都没有睡着,整个人蔫耷耷的,双眼透着乌黑,精神不大好,但看到钟娇来了,还是强打精神,他生怕出一丁点的差错。 今天是最关键的环节。 真的不能出错。 但事情又没有想象中的简单,所以他很担心,所以一晚上担心的没敢睡。 他想各种应对办法,如何打消钟老太太的疑虑。 “嗯。” 李局眼尖,一眼就看到钟娇背着平时的小包,好像什么也没有多带,再仔细打量了钟娇身上身下几眼,也没有发现钟娇身上有什么新鲜东西。 李局脸上呈现出无比的失望, 看来今天,不能指着钟知青了。 他得想办法。 这时,钟娇看了眼无精打采的李局,蔫蔫的坐回到椅子上,闭上眼,神情比刚才还蔫巴,她扯了扯嘴角,这李局真是心里藏不住事儿。 欠炼! “李局,能不能把人带到你的办公室隔壁?”她在请示李局。 “你要干什么?”李局撩开眼皮,看了眼钟娇,他不明白钟娇要干什么,试什么,有什么可以试的,反正让人换了钟玉曼的衣服,再侧着身站着,再再加上早上雾蒙蒙的天气,估计钟老太太也看不出啥来。 “昨天不是说过了,要试试吗?”钟娇愣了下反问。 李局有气无力的挥了挥手,“你想干嘛就去干嘛。”他准备眯眼睛休息一下,一会儿才是全程最要命的时刻。 第258章 一切都静悄悄的 李局推开了办公室隔壁的门, 而钟娇则走进了里面,很快,有两名全副武装的人员押着一个人过来。 钟娇已经提前准备好了口罩,然后安排人坐在椅子上,接下来,她开始掏东西,一点点的掏, 再一点点的捣鼓。 ....... 一个小时后, 李局的办公室传来一阵微呼,他震惊的看着眼前一模一样的钟玉曼,险些透不过气来,这是传说之中的易容术吧。 太厉害了! 不行,以后,他得好好想想办法,把钟娇同志挖到他们的队伍中来。 “钟娇同志,太像了,太像了!这招狸猫换太子,简直太高了,太高了!”他不断的称赞着,笑得嘴都合不拢了,一切意外都不会发生了。 早知道,他何必急得晚上睡不着,真是杞人忧天。 而早上, 钟老太太也起得特别早,还换了一身素色的衣服,和钟菲菲一起去了李局通知的地点。为了能看清楚,钟老太太专门戴上了平时不爱戴的老花镜。 …… 两个小时后, 钟老太太回到了招待所,摘下了眼镜,她喃喃道:“那是玉曼!菲菲,你看清楚了吗?”她怕自己眼花看错了。 钟菲菲一边拿着小镜子照着自己今天编的麻花辫子,一边认真的扭来扭去道: “真的,一模一样。就是今天胖了一点,八成是这里养肥了钟玉曼。” “不然,钟玉曼在棚子里根本吃不饱。” “好了,过几天,你的小姑姑就要被放出来了,到时,你爷爷来了,放心,你也不会出事,反正到时就说那毒药是钟玉曼给你的,你以为是好东西,所以误投了,把一切责任都推到钟玉曼身上,知道吗?” 钟老太太不放心的叮嘱着,她决定回去后,就把钟玉芝好好嫁了。 这样,也能踏下心来过日子了。 钟菲菲也是。 都得嫁人。 李局摘了帽子,看着钟娇,直伸大拇指:“太好了,没有任何一个人能分辩出来,你简直是就天才!” “怎么样,有没有进我们单位的打算?”他就迫不及待的想揽人才进单位。 “不了,我没有这个打算。” 李局听到意料之中的答案,虽然很遗憾,但也觉得没什么。 毕竟听说孟良军也被拒绝了,尤其是孟良军的哥哥,是绝对的实力派大佬,介绍工作也被钟娇给拒绝了,所以他便觉得没什么了。 毕竟连大佬都敢拒绝的人,拒绝了自己也没什么。 什么面子的,只要里子在就行。 第二天一早, 钟老太太就早早来催了,而且脸上写着十分的不满,她没有敲门,直接推门而入:“李局,你什么意思?” “特务已经被处理了,为什么还揪着我的女儿不放,大街还是对我女儿钟玉芝的通辑令,我要求你们马上撤掉对我女儿的通辑。” “好好好,我马上打电话请示一下上级是不是已经作出批示。”李局装做出一副很紧张的模样,迅速拨打了省里的电话。 孟良军是样自接的,就担心钟老太太起疑,或者是钟玉芝起疑。 “孟副厅?”李局客气的对着电话讲道。 “又怎么样了?”孟良军知道这是李局故意的,之前,他们已经商量好演戏了。 李局故意把听筒对准了钟老太太的方向,一副我没有骗你的神情,接下问道:“那个钟玉芝的通辑是不是可以撤了?” “哎哟,这事情应该可以撤了,但她得三天内去局里做个一书面情况说明,显得正式。”孟良军的声音通过话筒传了出来。 钟老太太欣喜不已,表面装作很是淡定。 “好,我这就安排处理。” 李局挂了电话,钟老太太是谢过之后,美滋滋的走了。 她的女儿终于安全了。 然后, 第一时间, 钟老太太并没有回招待所,而是在第一时间去了一个供销社,在供销社里买了一块花色的布。 来到一个僻静处, 钟老太太看看四下无人,悄悄的打开了那块花布, 那块花布里包着一个小纸条:【如果有消息,赶紧回供销社,就是布有瑕疵,让售货人重新给你换一张。】 钟老太太想了想,又写了一个纸条,【曼已吃米,你已安全,通辑令这两天就会撤掉。】塞进布里,赶紧揣着布又重新回了供销社,对着刚才的售货员道:“给我换一块,这布有黑点。” “那好,我给你看看。”售货员看了眼钟老太太,迅速把布抓过来,在没人看到的地方,迅速将里面的纸条拿了出来,然后把布扔到钟老太太跟关: “这多大点事儿,这样,我给你退两毛钱,你把布拿走吧。” 钟老太太点点头,“好。” 钟老太拿着布走了,还是在没人的地方,赶紧把布翻过来倒过去的看,结果什么也没有翻到。 钟老太太终于松了口气。 “这下好了。” 她的女儿终于安全无恙了。 她伸手摸了摸口袋,还好,她在衣服里缝了些钱,不然都被钟菲菲给薅走了,剩下的钱,她打算把大部分给了钟玉芝,以弥补这段时日的东躲西藏。 钟老太太安心的离开。 此后,一棵树后,露出一张姣好的容颜。 钟娇定定的看着钟老太太的背影,心中生出无数的疑惑,看着钟老太太熟练的手法,大约是很久就和钟玉芝联系上了。 但钟老太太办事很谨慎,连孙女钟菲菲都没有提及过。 好一个老谋深算的老太太。 钟娇转身,以最快的速度回了李局的办公室,将她看到的钟老太太与供销社之间的暗通款曲告诉了李局。 李局迅速派人去盯着供销社的人了。 第一天过去了,钟玉芝并没有来局里,提交情况说明书。 第二天过去了,钟玉芝依然没有来局里提交情况说明书。 第三天转眼又到了下午四点多,李局有有些坐不住了,在屋里转来转去,还连连唉声叹气。 他们早早就把全城通缉钟玉芝的通缉令给撤了。 但是, 钟玉芝却是一直没按着三天内的时间来提交情况说明书。 钟娇并没有觉得有什么,毕竟钟玉芝从未来穿过来,见过太多的大风与大浪,并不会轻易相信钟玉曼吃花生米的事情,毕竟她没有亲眼所见,所以她还在观望看情况。 而且这几天,通过人员跟踪发现,钟老太太并没有再和钟玉芝联系过。 一切都静悄悄的。 直到—— 第259章 这才是顶包大佬 直到第五天头上, 有一个附近的男村民递了门岗一封信,还操着比较普通的话,给完信,男村民就迅速离开了公安那里。 待门岗看完信封上的字——给李局亲启。 他再抬头,发现刚才递信的村已经走了,连背影都看不到了。 想了想, 门岗让别人帮忙盯着门口,他迅速拿着信去了李局的办公室,递给了李局之后,信封上的字比较陌生。 李局打开门,略扫数眼,突然就大惊失色,他立刻拨了内线: “来人,马上集合。” 钟娇适时的敲了门,得到允许进来后,就看到了暴躁急切的李局:“怎么了?” 李局伸手指指手上的信,又指指门外,“她来了!刚才!” 钟娇想了想,安慰道:“那又怎么样?” “就我们的眼皮子底下,我们得去追,抓她!”李局的气息都有些不稳,他弯身继续拨打内线:“让你们大队长迅速集合……”给我迅速去抓人。 没想到,那钟玉芝还会乔装,这太可怕了。 钟娇上前几步,迅速按下了李局的电话:“李局,使不得。” 嘟嘟嘟! 电话挂了,发出嘟嘟嘟的断线音。 那边的队长听到后,一时有些懵,迅速穿戴整齐,马上就来了李局办公室。 “李局!” “没事了,我和李局商量完,再通知你。”钟娇马上扭头,让队长立刻开了办公室。 一切安静下来, 李局气得在屋里走来走去,实在烦躁了,又点了几根烟点了起来,烟叶是土烟叶,又呛又难闻。 呛得李局咳嗽起来。 咳咳咳, 待李局咳嗽完,钟娇扫了眼李局,问: “气出完了吗?出完了,听我说一句。”她伸了手指头,意思就是一句,不要他觉得烦。 “说说说!”李局说完又吸了一口,眉头夹紧,形成一个大大的川字。 “钟玉芝是来了,是交的当时的情况说明吧,如果我没有猜错,她应该是写了钟玉曼给她的东西,她以为是糖便放了你们单位的水中,饭中,是不是?” 李愕顿住频频暴走的身子,张着嘴,愕然的看着钟娇,一副震惊的模样: “你咋知道的这么详细?” 乖乖,比钟玉芝肚子里的蛔虫还清楚。 “听我说话了?”钟娇挑眉,看着这个火爆脾气的人。 “嘿嘿,钟娇同志,我是个大老粗,你别跟我一般见识。”李局赶紧掐了烟,迅速的坐在钟娇的侧面,也就是二人隔着一张破了一个角的茶几。 “嗯,她这是试探你们的态度,如果刚才大张旗鼓的去抓人,以前我们做得一切都白费了。” 钟娇认真的说着,目光却是一片幽远。 没想到钟玉芝穿越过来后,人倒是聪明了不少,学会了虚晃一枪。 “好吧。”李局深吸了一口气,头垂下来,大手狠狠的拍了下椅子:“太狡猾了!” “嗯,所以,收到了这封信,我建议可以通知钟老太太一声,钟玉芝没事了,但是钟菲菲误投毒,怎么也得在局里呆上几天,否则大家有意见,毕竟单位里的好多人都中毒了,不小惩大戒,对受害者没法子交待。” 钟娇提出了自己的想法。 李局只消是想了一下,便道:“好,就这么办。”多亏钟娇同志来得及时,不然的话他差一点儿酿成大错。 很快, 李局派人将钟老太太请到了办公室,而钟娇依然坐在办公室的小间里,当一个光明正大的偷听人。 “哎呀,李局,有什么事?”钟老太太装出一副很懵,所有事情都不知道的模样。 “那个,钟玉芝给了一份情况说明,我们知道的也差不多,当时冤枉了钟玉芝同志,这里有一百块补偿,麻烦转交给钟玉芝同志。”李局肉疼的拿着钟娇刚刚给他的十张大黑十,一脸不舍得给了钟老太太。 钟老太太接过大黑十,整张脸乐开了一朵花:“我知道了。” “老太太,钟玉芝同志是没事了,根本也没有参与投毒,但是钟菲菲同志受到了钟玉曼的利用,误伤了同志,所以这事情,单位里的一些受害者非常有意见,所以,我们需要再象征性的关钟菲菲一段时间。” 钟老太太陷入了沉思。 “这是不是有点反复?”钟老太太不满意了。 “是钟菲菲同志做错了事情,就得承担一定的后果。”李局掷地有声,没有商量的余地。 钟老太太一时噎了声,她没有想到李局说话这么直接,一点儿也没有了钟玉芝事件时的回旋。 “玉芝就可以,菲菲为什么不可以?” 李局看着钟老太太,心里那个气啊,可是表面上他还得忍着钟老太太:“老太太,证据证据钟玉芝是无辜的,并没有参与任何违法的事情,所以写个情况说明,就可以没事。” “但是钟菲菲,在钟玉曼的利用下,或多或少的参与了投毒,必须进行处罚,否则就是对受害者的不公。” 李局说话也越来越硬气。 他可以忍,但是脾气可以稍放放出一点,不然,太憋得慌了。 钟老太太彻底无语了。 她知道这样做是对的,但是捡了一个,丢了一个,她怎么想也不是滋味,但是钟菲菲确实是参与了,这是无法更改的事情。 不过,好在,钟老爷子明天就到了,到时,菲菲也待了不多久。 可以马上捞出来。 这样想着,钟老太太的心里就平衡了一些。 钟老太太走了, 钟娇走出屋子,看了眼李局,李局秒懂钟娇的眼色,迅速拨打了内线:“去跟着钟老太太,逮捕钟菲菲。” 说这话的时候,李局感觉胸口都不发闷了。 逮住一个也挺解气的。 一个小时后, 钟菲菲就给逮了回来,她大吵大闹,又骂人,让一些中过毒的同志,一生气给关到最里面的一间小黑屋去了。 钟娇告诉李局:“钟老太太的救兵,钟老爷子就要来了,你可得顶住。”毕竟现在钟老爷子还有几个学生在重要位置。 是不能小觑的,就是不知道李局能不能扛住。 “放心,我百分百顶不住,但是孟老大能顶得住就行。”李局自知自己不够顶大事的,赶紧把孟良国扯了出来。 这才是能顶包的大佬。 第260章 去查一查那姑娘 钟娇笑了,这个李局可真是识时务。 溜得比谁都快,专找“大个子”的顶包。 第二天没有任何动静,钟玉芝也没有露面,更没有和钟老太太接头,而且钟老太太也没有去供销社。 钟娇没有让李局派人来窥探钟玉芝的行踪,只悄悄的让小雪龙去盯钟老太太的梢,它并没有发现任何关于钟玉芝的消息与行踪。 第三天早上,依旧很平静。 钟娇明面和李局说是自己派朋友暗中盯梢,是为最妥贴的方式,她朋友能越墙,脚步轻,不容易暴露,再三保证后,李局才勉强同意。 李局不是信不过钟娇,而是不太相信素未谋面的钟娇朋友。 但,在第四天的早上,钟老爷子来到了李局办公室, 钟老爷子精神矍铄,双眼有神,自带威胁,身穿着一身朴素的中山装,衣服的边边角角有些发白了,身边跟着红着眼睛的钟老太太。 “李局长,你好。” “老首长你好。”李局赶紧绕过桌子,伸手与钟老爷子的手相握:“赶紧坐。” 钟老太太抬了抬下巴,熟络的看了眼李局的办公室,然后就坐在了椅子上,钟老爷子也坐了下来,看了眼李局,指指对面的椅子:“李局,你坐。” 钟老爷子态度很温和,不嚣张,不跋扈:“菲菲不懂事,给你们添麻烦了,麻烦李局好好管教些日子。” “放心,老首长,放心,我们会将钟菲菲看护好,表现好,很快就会出来。”李局也拿出了态度,虽然头皮发紧,但他还得继续周旋。 这个老头儿可不白给,他惹不起。 孟良国来了,他可就解放了,他早给孟良军通过气儿了,如果钟老爷子来了,得让孟良国过来,他顶不住。 当时,孟良军骂了他一句没出息,就挂了电话,李局也不知道日理万机的大领导会不会帮着自己扛包。 \/(tot)\/~~ 钟老太太瞪了钟老头儿一眼:“你说什么,还要让菲菲在这里呆着受苦?” 钟老爷子看了眼老伴儿,伸手无奈的戳了戳她:“好了,好了,她犯了错,就得接受惩罚。” 李局微微松了口气。 这老头儿还算明事理。 他伸着脖子看了眼门口,唉,这钟娇同志怎么还没有来? 李局擦擦额头几不可察的汗,干扯着唇道:“谢谢老首长支持工作。” 钟老太太的脸垮下来,跟一坨干白面似的,拉得很长。 这个死老头儿,真是不知道谁香谁臭,谁近谁远? “应该的。”钟老爷子起身,也回头看了眼门口的方向:“行了,你忙工作吧,我们走了,对了,记着严格要求钟菲菲同志。” “要不,去看看钟玉曼同志吧?”李局还是提出了这件事。 钟老头儿沉默了一瞬,然后点点头,目色微凄,他叹了口气,转身向着门口走去,钟老太太没达成目的,气急败坏的跟在钟老头儿身后。 “你说你,我让你过来干啥,是让你过来捞菲菲,你怎么还让菲菲在里面呆着,呆着呆着时间长了,透出风声去,菲菲还怎么嫁人?” 钟老太太一边撵着钟老爷子的步伐,一边在背后嘟嘟嚷嚷的。 门口, 正好钟娇骑着自行车来了,她一眼就看到了钟老太太跟在一个身形高大的老爷子身后,小跑着,还一边骂骂咧咧。 钟娇没吭声,擦着他们就过去了。 不过,钟老爷子一眼就发现了刚才一位靓丽的姑娘擦身而过。 而且那姑娘漂亮得不像话, 像是年轻时候的二儿媳妇温淑仪。 淑仪? 钟老爷子一怔,扭头,看着钟娇骑车远去,眉头蹙成一个疙瘩,太像了! 只是二十来岁左右,太年轻了。 看着钟娇的骑车背影,钟老爷子有些微微出神,这时钟老太太气喘吁吁的撵上来了,循着钟老爷子的目光望去,就发现钟老爷子的目光定格在钟娇骑车的背影上,立刻来了气。 她不禁伸手数落:“还看,这么大岁数了,还这么不要脸!” 钟老爷子一听这个,赶紧扭过头,板着脸摆摆,喝斥道: “你嚷嚷什么,这不是败坏人家姑娘名声!” 钟老太太看到钟老爷子不好意思,抬起下巴,鄙夷的看着钟娇背影,伸手戳着钟老爷子的方向道: “她,就是一个纯正的狐狸精,就是她把菲菲的对象顾家小子给抢走的。” 钟老爷子纳闷的看了眼钟老太太:“老婆子,你别胡说八道,两家又没订亲,没有抢走一说。” 钟老太太气得牙都咬碎了,她恨恨的盯着钟老头说:“就知道胳膊肘往外拐,调炮往里攻,你还向着一个外人,不像着亲生孙女,简直气死我了!” 说罢, 钟老太太不理钟老爷子兀子向着招待所的方向走去。 钟老爷子站在原地没有动,不远处跟着两名长随。 他看着钟老太太的背影消失了,又扭头看着骑车姑娘背影消失的方向,叹了口气,还是抬了抬朝着招待所走去。 这个老婆子有时就是不讲理,尤其是子女间,总是那么搁撩。 尽是一些歪理邪说, 不过,老婆子陪着他吃了这些年的苦,他只能顺着她,在小事上,但在大事大非的大事上,他就不会顺着她。 看着她那些年刚生了孩子,就不辞辛苦的远赴国外奔赴硝烟战火,这一生,他都欠她。 回到招待所, 钟老爷子看了老婆子的房间,叹了口气,招手对着长随道: “你,去查一查那姑娘。刚才公安门口骑自行车的姑娘。”他派了一个人去查钟娇。 招待所走廊里, 敲了半天的门,钟老太太也不开门。 无奈之下,钟老爷子只能让服务员打开了这扇门,看着服务员走了,打发走长随,钟老爷子坐在钟老太太身边,叹了口气: “你不是说要去看玉曼,怎么一个人又坐在这里生闷气,我们出去走一走。” “不走,除非你能把菲菲救出来。”钟老太太是亲手把钟菲菲带大的。 “你这个老婆子,怎么是非不分呢,菲菲犯了错,就得接受惩罚,我们不能惯着她,凌驾在法律之上。还有,磨一磨她的性子,也有好处,毕竟这两年就要嫁人了,到时,以她的性子和婆家肯定和不来,这样磨了性子之后,也知道什么叫世故与圆滑,我也是为了她好。” 钟老爷子给钟老太太分析利弊,最后语重心长的拍了拍钟老太太的肩膀: “我们现在年岁大了,还能护她几年,以后她的路很长,需要她自己走。” “我们得让她学会成长,包括玉芝,这些年,她做人做事有些不像话。”钟老爷子最后只是难过的眨了眨眼睛,对于他来讲。 钟玉芝从小送人,缺乏教育是他一生的痛,造成钟玉芝这样,他有不可推卸的责任。 第261章 世间真的有这么巧的事情 “不行,无论如何,你得把菲菲救出来,我不是把玉芝一样救出来了吗?”钟老太太激动之下,一下子说了实情。 说完就后悔了,眼睛左躲右闪。 “什么叫把玉芝救了出来?玉芝不是没有犯错吗?不是玉曼做的吗?”钟老爷子双眼锐利,一下子抓住了关键的地方,他直直的盯着钟老太太,审视着钟老太太十分发虚的脸。 “你到底想说什么!”钟老爷子发火了。 小事上,他完全可以让着老太太,谁让老太太跟着他年轻的时候吃苦了呢。 但是—— 在大事大非上不行,他有他的底线与原则,绝不能突破。 他站了起来,背着手,高大的身子俯视着坐在床上的钟老太太,继续以一种审视的语气,问:“你到底是怎么救玉芝出来的?如果她有问题,你马上去澄清!” 不是商量, 不是质问,是直接的命令。 钟老太太一听这语气,她立刻急眼了,眼睛也不再左躲右闪,直接跳了起来,冲到钟老爷子面前,眼睛一红,眼泪就开始啪啪的落: “枉我跟你受了那么多的苦,连月子都没有坐,就追着你到了战场,你怎么这么无情!” 说完,她双手捶打着钟老爷子的胸口。 每次都是这样, 一闹腾,都要提以前的事情。 那件事的确是委屈了老太太,可是当时,自己也是没办法,忠孝两难全,当时,他接到命令马上去前线,连个告别的机会都没有。 他感激钟老太太顾不上坐月子,就追到了前线。 他们相见时,是相顾无言,却是双双将彼此刻在了心间。 “是是是,是你受苦了,但是你受苦是怨我怪我,但是你不能违背原则啊,说一说,玉芝到底是怎么出来的?”钟老爷子拍了拍钟老太太,叹了口气,扯开钟老太太,掏出手绢就要替她擦擦脸。 “不用!”钟老太太一慌,迅速把脸别过去,也逃离了钟老爷子宽阔的胸怀,眼中更慌了,比刚才差点泄露出救钟玉芝的事情还要慌。 她双手捂住自己的脸,坐在床上,扭过头,不再理钟老爷子。 钟老爷子愣了下,也不知道从哪个孩子起,这老太太就喜欢捂脸,也不喜欢自己碰她的脸,真是老毛病了。 哦,想起来了,在生钟玉芝之前,就开始有这个毛病。 再早之前,就没了,也不知道老太太跟哪个矫情的女学员的,他们部队里有几个矫情的从城市里来的女学员,就喜欢做一些夸张的小动作,让人很不喜欢。 他纠正过钟老太太,但没纠正过来,后来也就懒得说了。 虽然这些小动作矫情了一些,但也无伤大雅,更不涉及到原则问题,他也就不了了之了。 但是现在毕竟涉及到他的两个女儿,而且这件事组织上已经调查过他了。 虽然没有任何事情,但是他明显感觉到自己的周围多了许多陌生人的气息,他知道,他这是被监视起来了。 但,他相信身正不怕影子歪,所以也没有质问谁去。 调查他,所以耽搁了些时间,但其实一路之上都有人跟着他,他也知道,但他依旧没有声张,这是正常程序,以前,他也这样对别人干过。 所以他很平静,最重要的是他什么也没有做。 没有做亏心的事情。 “你哭也没用,说一说玉曼和玉芝的事情,我刚才说还要去看看玉曼……”想起玉曼,他就觉得可惜,跟了那么一个烂皮男人,日子能好到哪里去? 被人举报了,到这里来,竟然要报复这个地方,所以投了毒。他一直不敢相信是刚烈的玉曼做的。 以玉曼的为人,不应该做出这样的事情。 可是玉曼承认了。 在电话里,钟老太太把这里的一情况一一都交代了,他什么都知道。 “我有什么好说的,开始就是玉曼嫁祸给的玉芝,我是逼着玉曼说的,我只是想还原一个真相而已。” “手心手背都是肉,我一个也不想她们出事,可是我总得留下一个吧,总不能让玉芝替玉曼承认那些天杀的事情吧。”钟老太太依旧哭,这回她的理智回笼了,说话说得是滴水不漏,严丝合缝。 “行了,不说了,我们去看看玉曼吧。”钟老爷子看到钟老太太扭着身子,坐在床上哭,终于忍不下心再苛责一个与自己风雨几十载的老太太,遂闭了嘴。 荒郊野外, 沙漠连天,一个沙土堆堆起来,上面也没有名字。 钟老爷子红了眼眶,没想到一另就是永远,他对不起玉曼,对不起这个女儿,好像这些年忽略这个女儿太久了,而且老太太也不喜欢这个女儿,嫌这个女儿性子闷,不过,哪个孩子老太太也不喜欢。 唯一喜欢的就是亲手抱大的老二钟清修的女儿钟菲菲。 更喜欢从小被抱走的钟玉芝那个小女儿。 钟老爷子在小沙堆前放了一些点心与零食,花白头发被沙漠的风吹起得凌乱起来,他站起来,看着这个孤零零的地方,慨叹一句:“玉曼,来世做个清清白白的人吧。” 突的,一阵沙风吹起, 一股风沙卷着漫过了他的头顶。 白发被吹起, 还有一层沙土从脑袋顶儿落了下来,还吹了一脸。 钟老爷爷抬手抹了把脸上的沙子,“玉曼,等过段时间爸爸带你回家。” 钟老太太瞪了钟老爷子一眼,吃饱了撑的,她才没有时间带这个晦气的家伙回家。 看完了钟玉曼, 钟老爷子精神有些萎缩,他觉得头一次生出了心累的感觉,待钟老太太进房后,他站在走廊里默默的盯着走廊里的墙发呆。 很快, 去调查钟娇的那个长随回来了。 长随在钟老爷子耳边说了几句:“南城人,支边知青,听说医术极好,对象是顾时年,年龄和钟菲菲一样大,而且同一天生日。” 长随走了, 钟老爷子杵在原地许久,才默默的转身,他没有回房。 看了眼时间,还没有四点。 李局那里应该还在上班,他要亲自去问问,总感觉哪里出了岔子。 钟娇不知为何,连打了好几个喷嚏。 谁正念叨她呢。 第262章 不然,有谁更了解你 又是在连等了一周, 就在李局急得头发只剩最后不几根的时候,有人跟踪供销社的人来汇报,说是看到钟玉芝了。 但没有进行抓捕,因为没有把握反而会打草惊蛇,这是李局给下面人下的死命令。 没有他的命令,任何人不得随意抓捕钟玉芝。 不然,打草惊了蛇,前面所有的计划与心血全部就浪费了。 李局和钟娇商量, 钟娇想了想说: “再等两天,她刚出现,一定做了万全的防备,一个不好,我们前边做的就前功尽弃了。” 本来想着急抓捕的李局,只能按压下自己的狂悸,这一天等得太久了,他恨不得组织全局的火力,再加部队的力量进行集中抓捕,就不信钟玉芝能逃走。 但是有点压抑,还有点不甘。 钟娇算是看出来了李局很想抓铺,尤其是今天,因为等得太久了,头顶都急得掉了不少。 她笑盈盈的看着李局: “别忘了钟玉芝身上有毒药,一下子可以放倒很多人。” 李局脸上的急躁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担心与尴尬,他拿钢笔戳了戳桌面,缓解脸上的尴尬后,他才不好意思道: “是我操之过急了。” 唉,他还不如一个二十来岁的小丫头能沉得住气嘛。 钟娇看了眼门外,认真道: “理解,让钟玉芝放松警惕,三日后再抓捕,到时,我也会帮忙。” 李局听孟副厅透露过钟知青的功夫底子了得。 一听这个,赶紧笑着咧了嘴: “那敢情好,我就等钟知青这句话了,我可是知道你功夫可是了得,甚至可以和军区大比武的大佬相比肩,请到你可是我们的福气。” 这下,李局感觉全身的细胞都精神起来,抖擞起来了。 这样,他的心里可是有底多了。 第一天就这样过去了, 第二天,李局在办公室转了整整一天,他听钟娇说钟玉芝去县里逛了饭店,吃饭的时候很是谨慎,不是在饭店吃的,而是打包走的,迅速回了一个住处。 但第三天钟娇一查,那个住处早已经人去楼空。 李局惊出一身冷汗。 多亏,钟娇没让他派人去查,去跟踪,不然,他们的人肯定暴露了。 “钟娇同志,关于钟玉芝的跟踪你就全权负责,你什么时候让抓人,我就什么时候抓人!”李局说话说得都小心翼翼的。 以前,他对钟娇同志是对医术以及救命之恩的感恩与敬佩。 现在,他对钟娇同志是敬畏,比孟良国这样的大佬还要敬畏。 因为钟娇同志不但功夫好,医术好,而且个人能力也是首屈一指,恐怕全国也找不出几位这样的。 这样的人才简直是国家的稀世之宝。 一连七天,钟娇都在汇报着钟玉芝的每天活动情况。 直到一周之后,钟玉芝感觉真的安全警报解除了,她才肆无忌惮的在饭店点菜吃饭,还四处逛,买点小东西,又进供销社买东西。 反正好好逛了一天。 第二天也是如此。 第二天下午的时候,李局又憋不住了:“钟知青,现在能不能抓?”他都快急疯了,眼瞅着一个坏蛋在眼么前晃悠,能不急? 除非他是神仙。 他想,就是神仙也得着急吧。 “不能,看似她在放松,实际上,你看她的手一直放在兜里,就是应对突发情况,随时释放毒药或者毒气,我们不能赌。” 李局深深吸了口气,咚的一声,大拳狠狠的砸在了桌上。 “我会继续盯着她,你千万别派人做无谓的牺牲。”钟娇叮嘱完李局,就走了。 看着钟娇离开的背影,李局有时候有点懵,现在他还到底是不是这个单位的一把手,感觉好像不是了,好像是钟娇是一把手,不对,是太上皇。 嗯,对,就是这个词儿。 钟娇继续盯着钟玉娇,直到一周之后,钟玉芝不再把手放在兜里。 此时, 钟娇猛的发出数针麻醉针,以疾快的方式,将钟玉芝直接扎晕在地,然后便将钟玉芝五花大绑带进了局里,同时,悄悄的把钟玉芝身上的其它东西全部扔进了空间,最后留了一点象征性的毒药,也就是上次投毒用的药用为证据。 然后把人交给了李局。 李局惊诧意外,还有震惊。 这钟娇简直就是天上下凡来拯救他滴神! 这么快,就把大特务给抓着了。简直不要太高兴。 在小黑屋里没待多久, 钟娇就直接给钟玉芝服了药,然后钟玉芝才悠悠转醒,一睁眼,她就看到了钟娇那张放大的脸。 “你……怎么是你?”钟玉芝满脸不可置信。 “当然是我,不然谁能如此了解你,抓到你。”钟娇抱胸,看着脸上一团迷雾的钟玉芝,感觉十分好笑。 前世,她也是用这种方式抓住的钟玉芝,这次,她用的时间更久。 给足了钟玉芝放松警惕的时间。 因为钟玉芝是穿越过来的,她不确定钟玉芝的金手指有没有盯着她,也是她一直没有让李局派人抓钟玉芝的原因。 因为普通人无法对抗金手指。 “主人,主人,我把这个bug系统给吃了。”小火鸟在空间里挥着翅膀炫耀着。 “啊?” “就是这个钟玉芝穿过来的时候,有一个被扔了当垃圾的系统,一不小心掉出了垃圾站,让这个垃圾系统钻了空子,把钟玉芝连带着穿了过来。这个系统扔它的主人管它叫bug!”小火鸟给钟娇解释钟玉芝的这个所谓金手指。 钟娇点点头:“嗯嗯,原来如此。垃圾人配垃圾系统!” “对!”小火鸟骄傲道:“优秀的人配优秀的系统,比如你和我。” 钟娇笑了笑,小火鸟这家伙挺自恋的。 钟玉芝看了眼周围的环境,才意识到自己又成了阶下囚,她简直不可置信,一般穿越的人不都是女主吗? 她怎么又栽在钟娇的手里了? 前世,她就是这样被钟娇关在地下室,暗无天日的一天挨过一天的。 现在怎么又会重蹈覆辙,她不相信! 啊啊啊! 钟玉芝尖叫一番,再睁开眼,依旧见到的是黑漆漆的小屋子,比前世关自己的那个小黑屋差不了多少。 她再次尖叫。 啊啊啊! “行了,别叫了,你等着去那个小土堆吧。”那是给钟玉芝准备的,不是给钟玉曼准备的。 钟玉芝突然明白过来了:“从头到尾,是不是你在算计我?” “当然,不然还有谁更了解你?” 钟玉芝双眼瞬间变得阴狠:“你不怕,我告诉所有人你是个穿越者?” 第263章 害人的凶手是谁? “我怕,顶多有人认为你是疯子……哦,对了,到时,我把弄成真正疯子的样子也不错,反正我有的是药,还有,我保证能让你变成头发沾了牛粪,嘴里还能啃着牛粪当烧饼的样子!” 钟娇不慌不忙的应对着: “自从,你知道你穿越过来,我就一直等着这一天,而且为这一天,我已经研制专门的疯牛病,呶 ,现在正好派上用场!” “你,丧心病狂!我是你小姑,你亲小姑,你怎么可以这么恶毒的对待你的血脉至亲!”钟玉芝赤红着眼睛咆哮着。 她不想死, 更不想变成头发沾满牛粪,嘴里还要啃牛粪的女疯子! 不要,她不要! “血亲,亲小奶,你骗自己个儿吧!你早就知道你自己个儿是从流浪的街上,被爷爷捡回来的垃圾人吧,怎么后来变成了钟氏集团的大小姐,都忘了自己是个流浪人了,啧啧,真是没良心,救了你还要抢人家的财产,真特么恶毒,还不要脸!” 钟娇缓缓的骂着钟玉芝,眼睛里的光很讽刺,脸上的表情很冷漠。 她有时不太相信人性, 不过,人性很如此。 有位作家说过,人间有两种东西不能直视,一是阳光,二是人心。 钟玉芝被骂得那一张脸变得扭曲狰狞起来,她一双眼睛淬了毒般的盯着钟玉芝:“谁告诉你的?” 她最讨厌别人说她是流浪儿,是垃圾人。 所以,她一直爱干净,有洁癖,哪怕最后被钟娇关进小屋里,也要求干干净净的。 “爷爷早就告诉我了,说,如果你一直安分,那么,你就是永远是钟氏集团的二小姐,还拥有集团百分之五的股份,每年也有红利,但如果你不安分,我可以随意处置你。”钟娇看了眼气坏了钟玉芝, 脸上更加嘲讽了。 她知道钟玉芝最在乎的恐怕就是她自己的身世了。 流浪儿, 垃圾女。 她就专朝钟玉芝的心窝子里捅,这个坏女人! 真是恩将仇报。 枉爷爷救了钟玉芝。 没良心! “你管得着吗?反正,有人告诉我。”是系统告诉她的。但她不会告诉钟玉芝,憋着钟玉芝吧。 钟玉芝咬牙切齿,气急败坏的吼道:“好,你不告诉我,我也不告诉,在前世,到底是谁害死的你!” 噌的, 钟娇打了一个激灵, 哦豁, 果然系统说得对,刚穿过来的时候,系统就说有人害死了自己。 不是在泳池玩嫩模的时候,被一口水给呛死了,而那泳池的水有毒。 钟玉芝潜意识里默默的呼唤:“系统,赶紧出来,给我毒死钟娇!” 没有回应, 钟玉芝气急败坏,又再用意识呼唤随身的那个系统:“赶紧出来,给我毒死钟娇。”依旧是没反应。 钟玉芝忍无可忍,气得嘴唇都给咬破了: “出来,给我出来,” “出来!你个狗日的!” 潜意识喊了半天,平时根本就着调的系统也没出来,钟玉芝想了想不喊了,等过段时间再喊喊,这个系统就能出现了。 她的这个系统有时不太靠谱,不能随叫随到。 看着钟玉芝扭鼻子瞪眼睛的折腾了一会儿,整张脸一副灰颓的时候,她默默的看着钟玉芝,估计是呼唤系统,呼唤了半天没出来吧。 呵呵, 那个垃圾系统已经被钟娇的小火鸟给吞了。 这个傻叉还在呼唤垃圾! “呵呵,你的系统没了。”钟娇挑挑眉,“想用垃圾系统再毒害我,没有门,我抓你就是做了万全的准备。” 钟娇想了想又道:“一会儿,他们人来了,你就没有机会了,所以,我给你十秒钟的时间考虑。” “10、9、8……3、2……” “哈哈哈,钟娇,我就不告诉你谁害了你!”钟玉芝突然间仰头大笑,笑得眼泪都出来了,还在大笑。直到钟娇的声音冷冰冰的传入钟玉芝的脑海: “钟玉芝,你不告诉我,我也不想知道,无非就是那几个人。不过,你给我说了,又有什么用,我又回不到前世,也报不仇,还不如不知道。”嗖, 一道白光闪过。 突然间,有一抹白色的东西像流星般的划过。 紧接着, 扑哧一声,白色的流光冲进了钟玉芝大叫的口中, 当钟玉芝反应过来的时候,迅速低头,用手去抠嘴里的东西,抠了半天,呕呕呕的吐了半天,也没有吐出什么来? 她慌了, 她怕了, 她恐惧了,她一双眼睛布满了深深的忧愤:“钟娇,你对我做了什么?” “就是刚才我说的,不过变成头发沾了牛粪,嘴里啃着牛粪饼,对了,衣服上也沾着新鲜出炉的稀牛粪的钟玉芝哦!” 呕呕呕, 钟玉芝瞪大眼睛,扭头再次呕吐,继续抠嗓子眼儿,结果抠了半天,也没有抠出什么东西出来,只把之前的吃食给吐了出来, 但是扒拉了半天,她没有发现任何白色流光般的东西。 钟玉芝彻底慌了,她咧着嘴,眼睛蒙着泪,她嚎啕着,双手乱舞着:“钟娇,你把我嘴里的东西取出来,我不想再变成浪流儿的模样。” 钟娇懒得再看她,看了眼腕上的时间,淡淡道:“你不想流浪儿这个称呼,至少人家不会泯灭良知,所以,你不想这个字眼儿。” “告诉我,谁害死的我?你只有五秒的时间,你也知道我的药有多厉害!很快,你就会变成啃牛粪饼的疯子!” “钟娇,你就是个疯子,就是一个疯子!”钟玉芝嘶哑的咆哮着,眼中的愤怒如离离焰火浓郁爆烈。 “吃牛粪,还是告诉我前世这个害死我的凶手?这是一个选择题,三分钟内,你还有救,如果没有解药,你就完蛋了。” 钟娇转身向外走去。 走到三米开外的时候,歇斯底里的咆哮声响起来:“我说,我说,我不想啃牛粪饼!” 钟娇转身,悠悠的走到钟玉芝身前,竖着耳朵听了听外面的动静:“一分钟后,有人进来找你,所以,你得马上交代,不然,想交代也不交代不了,得多痛苦?” 她嫌弃的看了眼头发乱糟糟的钟玉芝,还有眼屎鼻涕都糊在脸上的钟玉芝,钟娇嫌恶的立刻退后了两步:“说!” 第264章 谁说情也不顶用 钟玉芝本来还是不想说,但看到嘴里要啃的牛粪饼,整个人一下子崩溃了,嚎啕大哭道: “说好,你不能往我嘴里塞牛粪!” 她最怕这个了。 她再也不想过流浪的日子了。 到处都是脏兮兮的牛粪狗屎…… “当然,我绝对保证不往你嘴里塞!”钟娇脸上保持出一副庄严肃穆的神情。 得到了钟娇的保证,钟玉芝舔舔干燥的嘴唇,又看了看钟娇身后,才转转眼珠出口道:“听说,是你闺蜜!” 钟娇一愣,又笑了笑:“你糊弄谁呢?我闺蜜给我送来一沓小嫩模,她有什么理由害我?”也不想想,若不是自己, 闺蜜能过上人上人的日子吗? 如果不是遇到自己,闺蜜还不知道在哪个犄角旮旯里捡垃圾吃呢。 “很简单,你抢了人家的男人!”钟玉芝看了眼钟娇,露出一副讥诮的表情:“前世,你又比我好到哪里去?一天天夜店,一天天的夜不归宿,小不正经,又不是缺男人,还抢人家男人,活该被你闺蜜毒死!” 钟娇哦了一声,瞬间了然。 的确, 在前世, 伤害自己最深的就是那个凤凰渣男, 她最早认识凤凰男的时候,也是通过闺蜜认识的。 有一天, 闺蜜带一个小伙子到她的凤凰庄园应聘。 当时,小伙子应聘的是庄园园艺管理师。 但小伙子高大白净帅气,还戴着一副黑框眼镜,一身白衣服,整个人给人的感觉,儒雅斯文,还有一点腼腆。 有一次,她锻炼回来,大汗淋漓,还十分口渴。 而小伙子端着一杯果汁递给了自己,当时,自己只看到那小伙子微微敞开的领口子……一抹异样的光撞进了她的视线,接过水果汁,她迅速喝光了,然后放在托盘里就上了楼。 后来, 又有几次不经意的撞见这个小伙子。 她春心大动。 便询问小伙子有没有女朋友,小伙子说没有。 她便强势的告诉小伙子:“辞了园艺管理师的身份,做我的贴身助理。”她是钟氏集团的董事,多个贴身助理很正常。 慢慢,这个贴身助理就变成了她的男朋友。 两人虽然没有什么亲密的动作,但是凤凰男格外贴心,各种节日都是各种惊喜,让钟娇感觉到了久违的温暖。 订婚前,她还是打算调查一下这小伙子的。 没有想到,这小伙子负债上千万,还以自己名义挪过集团资金上千万补赌债的窟窿。 她虽然不在乎这点钱,但是这个小伙子明显就是冲钱来的,而且也不是什么名牌大学园林艺术管理专业。 而是一个没有上过大学的花匠。 对学历她没有过分的要求,但是这家伙一直欺骗她。 让她很愤怒,一气之下,她把小伙子揭发,很快,他就被迫逃亡命,在一次逃亡的过程之中,因为心急撞上了一辆汽车,一下子嗝屁了。 当时,她还把这个事情当作一个笑话讲给闺蜜了。 哦…… 好吧, 这就是闺蜜为了给那个凤凰男报仇的原因。 如果他们是男女朋友的关系,那这样自己前世的死因竟然是这样。 果然, 伤害你最深的往往都是你身边的人。 钟娇终于回过神来,看了眼钟玉芝,嗤笑一声:“我去哪里是我的自由,跳个舞发泄下情绪,碍你啥事?”她又不是那种随随便便的人, 再说,随便给自己泡的,她也不要。 所以,前世,她挑来挑去,挑了一个凤凰男,结果,还是闺蜜想玩一个尼罗河上的惨案,结果,这凤凰男让她拆穿,凤凰则自己把自己玩死了。 “你不要脸!抢男人家男人活该被毒死!”钟玉芝看了眼转身就走的钟娇,心下慌了,万一自己说了,钟娇给自己牛粪饼啃咋办? 甩手, 嗖的一声, 一道流光闪过空气,然后直直的戳进钟玉芝的肩胛之上。 很快, 钟玉芝就昏了过去。 钟娇离开了黑暗的小屋,大踏步的去了李局的办公室,在办公室里,她说了一下钟玉芝的情况。 出了门口向左转的时候,突然遇到三人出现,一下子挡住了自己的去路。 钟娇抬头一看,一眼就看到一头白发的钟老爷子,也就是钟老太太的丈夫。 这钟老爷子后面还跟着两名长随。 她拦自己做什么? 钟娇警惕的后退几步,隐隐拉好了架势,准备开打。 钟老爷子上前几步,打量了戴着头巾,脸上蒙着纱巾的钟娇,眉眼轮廓还是隐隐露出神似温淑仪的模样,他微吸口气: “姑娘,我们不是来打架的。” “不是来打架的,拦住我的去路干什么?明显想找茬。”这钟老太太明显的是请来了救兵,想围攻自己,自己才不上他们的当。 看着钟娇戒备自己,虎视眈眈的,钟老爷子侧头,扫了眼略微靠后的两个长随,对他们摆摆手: “你们下去,我直接和这姑娘聊聊。” 长随纹丝不动,担心钟老爷子安危。 钟老爷子气得不耐烦的大力挥手,又喝斥道:“去去,赶紧一边去,别老跟着我,我胳膊腿儿的硬朗着呢。” 两个长随互相看了眼,终于动了,墨迹的后退了两步。 钟老爷子又气得瞪了他们一眼,才又上前走了两步,认真的打量着近距离的钟娇:“姑娘,听说你是南城人?” “你想干什么?”钟娇接着后退了步,更加警惕的盯着钟老爷子,打听自己老家,难道想端自己的老窝——爷奶家? 别以为有权有势,就胡作非为。 “我不是打听你的老家,而是想起我的一个孙女刚巧也出生在南城,而且你们还是同一天生日,你是哪个医院生的?” “跟你没关系。”钟娇敌意更浓了,连出生日期都查。 “姑娘,我是说,你和钟菲菲当时都出生在南城医院,真是缘份。”钟老爷子细细的看着钟娇,“还听说你被父母天天骂克人,后来就把你送到了乡下生活。” 钟娇看着钟老爷子说着以前的事情,眯了下眼睛,这老头儿把自己打听的这么清楚,八成是想威胁自己吧。 威胁自己无非是就是饶过了钟玉芝。 但钟玉芝呵,她钟娇必须饶不了! 前世今生的仇,她必须要报。 谁说情也不顶用。 第265章 一个狗血又荒诞的念头 “你这老头儿,你到底想干什么?”钟娇想着自己的空间遂道,还有小火鸟与小雪龙的加持,就算这老头儿想对自己钟家庄的爷奶做什么,她也能赶回去救急。 不过,没有千日防贼的。 她得知道这老头儿到底想干啥。 钟老头儿笑了笑,这姑娘开始称呼自己老头儿,听着怎么那么不舒服,他挖挖耳朵,脸上虽然严肃,但有几分无奈的笑意隐隐其中: “姑娘,我不想干什么,只是想起你像我认识的一位故人。” 记得当时那,那位姓刘的护士也没有说温淑仪当年一下子生了双胞胎啊? 钟娇不想废话了:“只是长得像罢了。”这样的梗子,每天阅读读的狗血总裁文里都会出现,她一点儿也不稀奇。 再说,这个世界总有一个和你长得差不多的人。 钟老爷子没有接钟娇的话茬,只是自顾自的说道:“我的那位故人,生了一个孩子,在南城医院,巧了,和你是同一天。” “不过,故人的孩子长得倒是不像故人,而你却像,这就怪了。”钟老头儿目光有些慈祥的看着钟娇,看得钟娇一身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钟娇摆摆手,咽了口气吐沫, “哟,大爷,你可别胡说,乱按什么名头,我可是我爷奶亲自养大的孙女,和你那故人的孙女是不是一回事儿。这事儿可不能胡说八道。” 她似乎猜到了什么。 但,和这样的狗屎人家做亲人,想一想,就想一头撞死在牛粪饼上。 看着钟娇死活不想承认,也许是猜到了什么,钟老爷子只能按下心头的疑惑: “姑娘,我那个故人不是别人,正是我的儿媳妇,我儿子被迫下乡参加劳动改造,结果我家老太婆……哎,不说了,和儿媳妇闹了一些矛盾,结果,儿媳就去追我儿子去,结果,路上把孩子给生了。” “就生在了南城医院,听一位姓刘的护士说,我那儿媳把孩子交给刘姓护士帮养,自己就走了,后来,可是听到我儿子消息不好,一时想不开,就跳了钟家庄的河了。” 钟娇立刻学浑身警惕起来, 她听钟家庄的爷奶说过,当时有一个女人抱着孩子跳了河,生不见人死不见尸的……后来有人说是看到了一个孩子尸体…… 看到钟娇听得入了神,还有紧张,钟老爷子没有再继续说下去,只是定定的看着钟娇,想听听钟娇说什么。 “姑娘,你是不是知道什么?”钟老爷子久经沙场,阅尽人心,看到钟娇的反应,就觉得钟娇应该知道什么。 “我听爷奶说过,曾经有一对逃难的母女想不开跳了河,第二天早上,钟大强就把我抱到了钟家庄!” 钟娇从脚底缓缓腾起一丝莫名的情绪,这些情绪鼓动着她想要说出真相,并要探寻真相。 “那还真是巧!”钟老爷子看了眼钟娇,又看看不远处自己的车,就对钟娇说:“大街上说也不方便,能不能请姑娘去车里,我们详谈一下?” 他伸出手做出邀请的动作。 “是真的巧!”她的心中隐隐露出一丝杀机。 是的, 钟大强抱自己出现的时间,真的那对母女太巧了。 她心中隐隐有了一丝不安。 她害怕的一个事实正在罗织密网的成形。 吉普车内, 钟老爷子坐在后座一边,而钟娇坐在另一侧,中间空出一个人的位置。 空气很安静, 还是钟娇开口了:“你家老太婆不值得我信任,希望你今天说的任何话都不能告诉她!”她对钟老太太反感至极,能把自己亲生女儿推至绝路,不是亲生的,就是太恶毒了,这种人不值得一丝信任。 “好。” “你有没有什么遗物?”钟老爷子隐隐有的些激动,他的胡子都跟着颤抖起来。 钟娇看了眼钟老爷子,目光有一点慈祥,但和养大自己的爷爷还是差太远了,那种天然的久违的亲切感不一样。 她扭过头,想起了自己的凤凰佩,想起那个装镯子的小匣子。 “有,一对凤凰佩。”钟娇拿出一双凤凰佩。 还有放镯子的小匣子。 钟老爷子看着这一对凤凰佩,颤抖着双手摸了摸,然后双眼浸满了泪花,抬起头,再看着面纱后钟娇的脸, “姑娘,能不能把面纱摘下来?” 钟娇摘了面纱, 钟老爷子的双眼通红,扭过头,拿出手帕蘸了蘸眼角。 “姑娘,你知道你的身世吗?” “我知道,我不是钟大强夫妻生的,我能感觉出来。不然,谁会对亲生女儿下毒手,一直处心积虑想害死亲生女儿。” 钟娇并不想隐瞒自己的身世,这是事实。 她摘下了面纱,露出一张姣好明艳的面庞。 钟老爷子看着钟娇,吸了口气,攥了攥拳头,然后又松开,从包里取出一个叠得方正的手帕,打开层层的手帕,从里面拿出一张二寸的黑白小照片,摩挲了一下,递给钟娇: “你看看。” 钟娇接过来,看着照片里的男人,清瘦俊雅书生气十足。 而照片之中的女人,齐肩耳发,面容靓丽,不过,那眉眼鼻子很熟悉……如果自己也剪了齐耳短发…… 看着看着, 钟娇不由一愣,这不是自己长得和一模一样吗? 看着钟娇发愣,钟老爷子指指照片上的男人道:“这是我二儿子,钟清修,学医。” 后来, 钟老爷子又指指照片上的女人道:“她叫温淑仪,这是我二儿媳温淑仪,你长得很像她。”他说完,顿了下,看着面容酷似温淑仪的钟娇淡淡说着以前的事情。 “当年,温家有独女,家中祖传一对龙凤佩,便传给了温淑仪。” “还有那个小匣子是钟家发现的一块玉石做的玉镯子,镯子还是锁链状的。对不对?”钟老爷子目光温和的瞅着钟娇,耐心询问。 钟娇深深呼吸三次,才扭过头,撑着一双水灵灵的眸子问:“是又怎么样?” “是,你就是我钟家的孙女,应该我儿媳生了一对双胞胎,你和钟菲菲是一对双胞胎。”钟老爷子有几分兴奋。 更多的是激动。 “不对,我不是你孙女,你想多了。”钟娇打算推开车门下车,后来又想了想:“钟菲菲,你确定是你家亲孙女?” 她突然想到一个熟悉的脸。 就是钟菲菲那张脸太像刘春菊了。 让她,不得不生出一个狗血又荒诞的念头。 呵, “你……你什么意思?”钟老爷子的情绪有些控制不住,他不敢去想。 “我告诉你,我和钟菲菲是同一天所生,你难道只想双胞胎的事情,就不想点别的,比如狸猫换太子。”本来,她不想拆穿钟菲菲,这也不关她的事情。 但是, 这些人害了她一次又一次,她可没那么大度和圣母。 第266章 你到底是谁? 钟老爷子感觉车里的空气,从没有这么寒凉过,那股寒凉直逼他肺腑。 他不由打了一个冷颤。 “还有,我再告诉你,”钟娇联想到钟老爷子说得刘姓护士,她不由自主的想到了刘春英,呵呵。 有些事情,一旦发挥想象力, 她想,真相往往就在想象力之中。 “我是被钟大强同一天抱到钟家庄的,还是第二天早上憔悴的抱到钟家庄的,当时在医院接生我的就是钟大强妻子刘春菊的妹妹刘春英。” 钟娇讽刺的看了眼钟老爷子,看来,京城的钟家被刘春英姐妹给糊弄了。 钟老爷子果然怔住了,好半晌都没有说一句话。 钟娇又开始降维打击钟老爷子,她很看不上钟老爷子,连自己的亲生女钟玉曼都护不住,天天听一个胡作心狠手辣的老太婆的,所以,她对钟老爷子完全没有好感。 “刘姓护士?”钟老爷子终于反应过来,他一下子腾的站起来,砰的一声,脑袋撞到了车顶子。 一切安静下来。 钟老爷子继续坐下来。 钟娇又开始在钟老爷子的胸口扎刀子: “钟菲菲和刘春菊长得很像,小眼睛,脸上有些雀斑,我看钟钟菲菲与清修和温淑仪俩口子也不像。” 咚, 重雷出击,一下子震在钟老爷子头顶。 这个认知与猜想让他无力的坐在车后座上,整个后背刹那间都弯了下来,鬓角的头发尤为苍白。 他不太敢想, 但现在,他不得不想。 而且钟菲菲还是钟老太太的心肝宝贝。 “我知道了。”钟老爷子挥挥手,似乎终于下定决心:“我们都被骗了。”这是不争的事实,那就是刘姓护士,弄了一个假孩子给他们钟家,让他们钟家如珠如宝的把人养大。 这太可恶了。 “对了,忘了告诉你一件事,那个刘姓护士应该叫刘春英吧,她现在正在萨克公社支边劳动,你可以见面问问她真相。” 但是有一点,她是不会认回钟家的。 她有爷奶,不喜欢这样的京城钟家,内斗太厉害。 “钟娇,你有没有想过认祖归宗?”钟老爷子耐心的看着钟娇,眼眸中尽是慈祥与期许。 咳咳咳。 “钟老爷子,说实话,你们家太复杂了,尤其是你家钟老太太干得都不是人事儿,为了一个小女儿,竟然逼得大女儿没活路,这样的家庭不进也罢,我可不想被人陷害逼死。” “你说什么?” “就是你女儿钟玉芝投毒,又当特务,犯了重罪,被通辑,结果你媳妇,那个不是东西的老太太居然逼着钟玉曼偷梁换柱替钟玉芝认下罪,钟玉曼不同意,就逼钟玉曼去死,结果钟玉曼被逼得不得不拿剪刀自戕,多亏我在,然后救了钟玉曼。” “然后,多亏公安同志是非分明,识破了你家老太婆的诡计,又重新抓捕了钟玉芝。”钟娇必须得替钟玉曼正道。 这是必须的。 钟老爷子真没有想到自家老太婆能糊涂到这种地步,他气得一拳狠狠砸在车座上,他起身就推门,推开门,又想了想说: “你什么时候想回京城,给我说。” 他从口袋里掏出一张纸,写上地址,递给钟娇。 钟娇没有接,摇摇头: “你们家,我不稀得进。” 她才不想喜欢这样的烂家呢。 “你父亲钟清修这几年已经杳无音信,你妈妈已经去世,你只有我们这些亲人了。”钟老爷子还是想强调钟娇应该进钟家。 “错,我身上尽管流着你们的血,但是我不想进你们这乱七八糟的钟家。这件事以后不要再提了,再者,我钟家庄的爷奶养了我,给了我想要的一切温暖,其它我不再需要。”钟娇很斩钉截铁。 “好吧。”钟老爷子不得不收回了纸条。 钟娇推门下车。 钟老爷子最后蹒跚的步子,扭头,看着钟娇:“钟清修消失在了南城,你妈也消失在了南城……如果你有机会打听一下,当然,我一直派人查找着。” “……” 钟娇嘴上什么也没有说,她不想随着钟老爷子的思路走。 讨厌这种感觉。 但,她会让小雪龙去南城那边打探一下消息。 招待所里, 钟老太太被钟老爷子一通质问钟玉曼的事情,开始她不承认,后来她承认了,但她辩驳道:“反正钟玉曼已经废,不如让钟玉曼临死前替钟玉芝做些事。”她开始胡说八道。 钟老爷子看着钟老太太通红的眼睛,眼底有一丝动容,但又想想,坚定道:“你别闹了,钟玉曼的事情有地方插手,三天后,你马上跟我回京城。” “玉芝、菲菲,我们都不管了?”钟老太太说着眼泪都流了下来。 “行了,你能管得了,还是能替她们扛罪?犯了错就要承担代价。”钟老爷子看了眼钟老太太,莫名有些烦,突然发现钟老太太的鬓角有一丝白色起皮样的东西。 他像从前一样伸手,想把那些白色的东西给扒拉掉,这是什么脏东西沾到他家老太婆脸上了,结果他伸手一拽,嘶, 一声, 揭下来一层薄薄的东西。 钟老爷子愣了一下,手也跟着僵住了,再没有接下来的撕拽动作。 但, 钟老太太立刻吓得满脸惊慌,一把推开钟老爷子的手,然后迅速起身,一下子冲进了卫生间,还把卫生间的门死死的关上了。 一刹那间, 钟老爷子反应过来什么,他扭扭僵硬的脖子,转身就往外走,准备赶紧招呼长随进来。 这时, 砰的一声,卫生间的门打开, 钟老太太疾快的走出来的,伸手,从腰间拽出一个东西,然后直直的将东西顶在了钟老爷子的脑门上:“别动,再动要你的老命!” 一切发生得太过于突然。 钟老爷子有些懵。 但,钟老太太的这一系列行为,一下子证实了自己的猜测。 “你到底是谁?” 他家的老太太怎么不是他家老太太了? “我是谁不重要,重要的是你马上就要消失在这个世界上,再也没人知道我是谁!”手中的家伙什顶着钟老爷子的脑门,恶狠狠的说着。 “你不是玉曼的母亲!”钟老爷子那一双锐利的眸子,像利箭一样,一下子洞穿了钟老太太那一双阴狠又游移不定的眼睛。 第267章 二十年前的事情 “这么多年,你才发现,可惜晚了。”一股阴森森的声音透着诡异穿透了钟老爷子的耳膜, 钟老爷子看着那一张一点儿不熟悉的脸,满脸震惊,双眼通红,手指颤抖:“你到底是谁?” 他声嘶力竭的质问着, 这一刻, 他终于明白了,这么多年,他终于明白了。 这么多年,他为什么一直暖不透钟老太太的心了,以前的钟老太太不是这厢样子的,爱与他厮磨,爱牵着他的衣襟浇花弄草, 也曾为了他,不惜千里寻夫…… 他的那个跟着他曾经颠沛流离的老太婆去哪儿了。 “我是谁不重要,反正,一会儿你也不会记得,记得在地下好好陪陪你那可怜的妻子。” 紧接着,钟老太太扣动了扳机。 手指微微触动的那一刹那间, 突然, 刷! 一道银白色的光芒闪过, 啊的一声惨叫声响起,响彻了整个房间。 再接下来, 当啷一声, 钟老太太手中的枪掉在了地上,她捂着流血不止的手嗷嗷的叫着:“啊啊啊!” 好多血, 她流了好多血! 看着手腕上的血窟窿,钟老太太一时间傻了眼,她呆呆的看着手腕上的血窟窿,就像被某个虫子咬了一个大洞似的。 这时, 小雪龙噗噗噗的吐着嘴里的东西…… “呕呕呕,恶心死我了,这血真臭,呕呕呕,我要去漱嘴……” 嗖的, 一下子, 那条小雪龙摆弄着尾巴在天花板转了一圈,然后就消失不见了。 假的钟老太太盯着天花板那消失不见的银色小长虫,吓得心肝脾胃肾都跟着失了循环运转。 刚刚明明有条虫子。 刚刚明明虫子的嘴巴上沾着一堆血。 她不难想到那条虫子咬了她胳膊一个洞,然后她低下头来,探寻着手腕上的血窟窿,一时间忘记了疼痛。 血窟窿咕咕咕的冒着血, 跟细细的喷泉似的。 不带停的。 但,她还是用力低头,仔细的查看着血窟窿里的东西,以前她学过生物,知道有些生物会在皮肤表面下出一些小宝宝,所以她最担心这个。 她担心血窟窿里会不会留下一些小宝宝。 那可就太吓人了。 以前,她还做过一些半于这方面的实验,一想想实验里的那些东西,她感觉头皮就发麻,整人的面孔就流露出一丝惊悚。 “那是什么?”钟老太太指了指天花板的方向,尖叫着。 钟娇推开门,看了眼匍匐在地上的钟老太太,迅速捡起地上的家伙,吹了吹,收进了口袋里,嘲讽的看着钟老太太: “当然是收拾人的小宝贝了。” 说着的时候,她立刻上脚踢了一脚钟老太太: “钟玉芝是你亲生女儿吧,而钟玉曼不是你的亲生女儿,所以你才会肆无忌惮的陷害钟玉曼,还有钟清修,上面还有一个,估计过得也不咋滴吧,你是把钟家原配的孩子甚至是孙子全给害了,对不对?” “又是你!”钟老太太忍着痛疼伸手指着钟娇。 她一把年纪了,怎么会年纪轻轻的输给了一个乳臭未干的小姑娘,真是不应该啊! “我怎么了?你恶毒,还不光人为民除害了。”说完,钟娇不再废话,直接就给钟老太太来了一针,然后直接对着外面的人道:“李局进来吧,赶紧把人收了,我走了。” 李局把人带走。 钟老爷子也跟着去了录口供,而钟娇也跟着跑了一趟。 出来的时候,钟老爷子特意追着钟娇走了一段,语得心长道:“都怪我,这些年苦了孩子们。” “是怪你,怪你识人不清,自己的老伴什么属性不知道吗,放个假冒的身边,依然能生子生女,你也是够心大的。”其实如果一个男人真的爱妻子,会发现有些事情是不一样的。 但钟老爷子作为了一个聪明人,显然是刻意的回避了这个问题。 不管是不是故意的,反正害了自己一堆儿女。 她不想和钟老爷子打交道了。 钟老爷子被数落的脸色通红,没好意思接钟娇的话茬,只是连连点头,承认自己的错误,一时放松,给家里带来了灭顶之灾。 “还有,钟菲菲也不是你家亲生的,估计是,上次给你说了,去找刘春英,那个说是代养钟菲菲的护士。”钟娇说完,就走了。 不顾钟老爷子又撵了几步。 她走得很是绝情。 第三天的头上, 钟老爷子派了长随开车来接钟娇: “钟娇同志,我家老爷子说是有急事找你商量,关于刘春英的事情,还有隐情。” 钟娇不想去,想拒绝。 长随想到钟老爷子的话,赶紧给钟娇解释了一番。 钟娇想了想,“行,我跟你去。” 她大约猜到一些事情,或许和刘春英姐妹俩有关,她也该去听听,那些曾经不知道的往事,得知道一些。 萨克公社的一个村子里,钟娇也没太注意村子名。 反正, 到处一片白乎乎的羊群在满山遍野的跑,只是地上的植被太少了,只有一条干涸的小河河床已经裂了许多纹路。 羊群身上的毛卷儿都打结儿了,沾着泥巴与灰尘,黑乎乎的,跟书中传说中雪白的羊群这个雪白的词儿已经不挂钩了。 在一片早期的地窝子前, 她看到了钟老爷子正和一名长随和刘春英说话。 刘春英看着钟老爷子正问:“你是谁?我是刘春英。” 她很警惕的看了眼面色严肃,一看就身居高位的老爷子,心里微微发怵。 “大约二十年前,你是不是在医院接生了一个女娃娃,说是代养。” 刘春英的脸色突然间发白起来,然后猛的低下头,然后她紧紧的抠着带泥的手指乱绞着,一句话也不说。 钟老爷子看了眼四周的人,朝着长随使使眼睛。 长随立刻朝着周围的人一瞪眼睛。 周围的人向着远处散去不少,钟老爷子想了想,还是跳进了临近的刘春英的地窝子。 长随立刻指着刘春英道:“你赶紧进去。”一张脸又凶又彪悍。 这张脸吓得,刘春英一个哆嗦,她又看看看人间腰间的东西,赶紧一路带蹿的逃进了地窝子里。 第268章 快到揭迷底的时候了 地窝子里, 到处都是土,到处漏风,窗户没遮好,顶子也没有弄好,只是放了一些树枝与杂草,风一吹,这顶棚子都颤悠。 钟老爷子看了眼土炕, 铺了一个破席子,到处都是炕洞,一个坑儿一个坑儿的。 最终, 钟老爷子也没有坐下来, 紧接着, 刘春英仓皇的跑了进来,当她看到钟老爷子一双冷目之后,双腿迅速像带轮子似的刹住了车。 “你说说,代养的事情,说真话。” “老爷子,真的是代养,她生了孩子后……怕自己养不活,就交给我养着了……我真的没骗你。”刘春英说得比较磕巴,语气也是一会粗,一会儿细的,有时还在思索。 “我再问你一遍。”钟老爷子眉间的唳气已然腾腾而起, 而钟娇恰好也赶到了,她嗖的一下子跳进了地窝子,打量着眼神儿虚躲的刘春英,眯了眯眸子,没说话。 刘春英看着钟娇,立刻双眸发狠起来,她手指着钟娇: “你来干什么?赶紧出去,这是我的地方。” 钟娇拍拍手,抬眼看了眼四处漏风,像掺杂着满天星斗的棚子顶: “这是你的狗屎窝子,我才不稀得进来。”钟娇转身就走出了地窝子,站在离地窝子不远处的地方,斜靠着那辆吉普车,装作出一闲适的模样。 刘春英想想这样的距离钟娇大约是听不到了。 想了想,刘春英赶紧小心的靠近了钟老爷子一步,拼命的摇头:“我真的是代养,真的是代养!” 钟老爷子要不知道事情的真相,就信了一脸可怜相的刘春英。 咚! 钟老爷子抬狠狠朝着刘春英就踹了过去:“你个狗日的东西,事到临头,还不说实话,想了想你家的宝贝儿子。” “啊,你不能动他,他跟这件事没有关系。”刘春英大声的吼着。 钟娇被吵得揉揉耳朵。 这刘春英的蚊子嗡嗡音,她都能听清楚,完全不必大吼。 “说,不说的话,三天我削他一根手指头,今天晚上,我让他们邮寄过来。”钟老爷子眼睛赤红,眸底阴辣,这个女人明显是说了谎。 “我说,我说还不行。” 刘春英的儿子是刘春英唯一的软肋。 为了生那个儿子,她可是喝了不少汤药,也费了不少神儿。 “别动我儿子,我说,我说!”刘春英眼泪一下子淌出来,看了眼外边,没人听到她说话,又咬了咬嘴唇,不太想说。 “好,既然你不想说,那就让你儿子来偿命!” “不要,不要!”刘春英彻底慌了,她赶紧扑通一声跪倒在钟老爷子身前,砰砰砰的磕了三个响头:“别动他,我说还不行。” “说!” “我……我……是在二十年前给一位孕女接生,不过当时那孕妇是生了一对龙凤胎,生完后,人家就抱着俩孩子走了。后来,你们来找人,我就直接把我姐刘春菊刚生的孩子给你们抱走了,这是真的,我就知道这么多,真的,别动我儿子……” 刘春英哭得是鼻涕一把泪一把的,然后直接就抹在鞋跟上了,动作很利索。 钟老爷子嫌恶的后退了一步,刹时吸了口冷气,嘴里一直喃喃着:“龙凤胎,龙凤胎……” 可是, 钟娇又怎么到的乡下? “你把刘春菊生的孩子抱走了,那刘春菊问怎么回事?刘春菊是你姐姐,也说是钟娇名义上的母亲?”钟老爷子早就把钟娇的身世了解清楚了。 有一丝隐隐的光芒正在欲冲破云层,破雾而出。 “刘春菊正好生了双胞胎,我就不知神不觉的抱走了一个,就说没了,说是出生就没了。”刘春英哭泣着: “我儿子是无辜的,你们别动他。” 她看得出这老爷子不是普通人,肯定是身居高位,想收拾她想收拾她儿子是轻而易举的事情。 “好吧。那就是钟大强没几天就把钟娇抱到了乡下,是不是?”钟老爷子眯着眼睛想起了他让人调查的关于钟娇的身世。 “是,是是。”刘春英揉得眼睛红肿,忙不迭的点头。 看着刘春菊光忙着揉眼睛,倒也没顾得上眼珠乱动,不像作假,钟老爷姑且相信了刘春英的话,接下来,他觉得他好像只知道了一半故事的内容。 另一半内容,他还得去找人问。 走出地窝子, 钟老爷子叹了口气,这丫头怎么不进去听一听。 他挥了挥手,钟娇便站好,直接拉开车门坐了进去。 钟老爷子:“……” 随后也拉开车门坐了进去。 “钟娇,事情是这样的……”他把刘春英说给他的话给钟娇重复了一遍。 “嗯。”钟娇没想到钟老爷子记性挺好,把刚才的话都给说了出来,细节说得还挺到位,还带分析的,最后确定一句,这些不是假消息。 “下一步,咱们得问清楚了,你到底从你温淑仪手中怎么到的钟家庄?这是一个巨大的谜团。”钟老爷子化身私家大侦探说出自己的想法。 并没有因为被假的钟老太太欺骗几十年,而一蹶不振。 而是全身都焕发了光彩,一点儿也不颓废,这几乎让钟娇怀疑这老头儿没有对钟老太太的一往情深。 反而对自己的身世格外上心。 “好。”钟娇也想知道自己的身世,到底是怎么被大强一手改变命运的。 这是一个秘密。 快到了揭谜底的时候了,她拭目以待。 “那到羊克公社吧。”钟娇知道钟大强就在羊克公社,也是主要是生产羊毛的一个公社,钟大强在那里放羊。 听说一边放羊,还能一边和小寡妇搞在一起。 挺风流的。 吉普车很快开到了羊克公社会,又来到了钟大强所在的村子。 经打听,得知钟大强正在村西的山坡上喂羊,于是钟老爷又让人开着车子驶进了村西,果然在村西的山坡上发现一堆卷毛的羊群,羊毛也不太白了,浑身上下都是沙土。 钟娇看着一个个咩咩咩叫的羊儿们,嘴角不禁流出了哈喇子,烤全军,清炖羊肉,还有羊肉串…… 都好吃。 “钟大强,有人找!”有村民高声喊了一嗓子正把鞭子斜塞在腰间的钟大强。 第269章 不知道会如何处理? 钟大强已经穿上了当地特色的油渍渍的黑棉袄,抬手用油渍渍的袖子蹭了蹭发痒的鼻子,扭头嗯了一声:“来了!” 是不是小寡妇又来了? 钟大强嘴角咧着,嘴角全是兴奋,赶紧又抬袖子口抹抹鼻子,一下子挤开羊群,跑了出来。 当他看到一辆崭新的吉普车,都愣了一下。 村子里好久没有见过小汽车了。 两个轮子的都少。 “找你的,快去!”来报信的村民指着身后的那一辆军绿色的吉普车,对着钟大强催促着,脸上挂着一副不屑的表情。 还说差一点当成供销社的主任,真是吹牛放屁不上针,胡咧咧。 快当成主任的人,咋见个吉普车这么兴奋,还不哪他一个牧民见识多。 钟大强听到小汽车的主人来找自己,不禁喜出望外,赶紧抻抻衣襟,拽拽袖子,昂起一一直因为冷缩起来的脖子,再踢踢腿,抖擞下精神,迅速跑了过来。 看到钟大强跑了过来,跟车子近在咫尺的时候,才赶紧刹住双腿,钟老爷子才清清嗓子,拉开车门,下了车。 一身灰色中山装,袖口衣襟洗得有些发白,但整体看上去干净利索。 钟大强看着眼前气场强大的钟老爷子下车,眼睛都瞪直了,这是自己走了狗屎运了吗?有贵人来扶持自己,那可就太好了。 嘴角快咧到后脑勺了,钟大强一时没有刹住自己微笑的嘴。 但他好像看到车里还有一个年轻的身影,有点像钟娇的模样,但又一想,钟娇那个小贱蹄子怎么可以搭上这么一个有势的人,所以,他的念头只是一闪而过。 钟娇确实在车上,她没有下车,因为她在车上一样听得见钟大强讲话。 她不下车的理由都给钟老爷子说了:“钟大强见了我,可能不会说实话。” 钟老爷子无奈下车,打发长随走的远一些,大约是听不到他和钟大强的会话,钟老爷子才问钟大强:“听说钟娇不是你的女儿?” 钟大强一愣,想了想,是不是钟娇犯了事,然后人家找到自己头上,所以他赶紧摇头:“不是,真的不是。” 他不能让那个小贱蹄子连累自己。 “哦,你怎么证明,你不是钟娇的父亲,如果你说错一个字,我会让你生不如死。”钟老爷子那一双唳眸顿然冷气森然,直直的盯着钟大强,似乎要把钟大强的心脏刺穿。 钟大强吓得一个激灵,腿有点软,差一点直接给钟老爷子跪下。 他结结巴巴的举起手道:“老先生,这钟娇真的我不是女儿,我发誓,如果我说谎,天打雷劈!” 钟老爷子看了眼万里晴天的天空,他一字一顿道:“证明一下。” “老先生,有一年,大约是二十年前,我妻子生了一个女儿,我们不想养,就把钟娇抱到了乡下。”钟大强低下头,眼睛咕噜噜乱转。 “你说谎!” 钟老爷子见钟大强不说话,大手一挥,长随立刻走上前,拿起手中冰冷的家伙什直接对准了钟大强的太阳穴。 冰冷的触感刺激的心脏骤停, 一刹那间, 钟大强双膝彻底软下来,一下子瘫坐在钟老爷子的面前。 坐在车里的钟娇看了眼钟大强怂的一批的模样,嘴角露出轻嘲的讥笑,真是怂蛋,就这么一点儿本事,还想当供销社的主任。 “我说,我说!”冷汗顺着钟大强的太阳穴刷刷的流下来,额头油乎乎的头发已经湿了一大片。 “我说我说,我抱着我家的孩子准备连夜送到钟家庄,经过钟家庄河的时候,我我……”砰一声,钟大强脚下溅起一片烟尘。 一股火药味顿时钻进了钟大强的鼻孔,他吓得全身都打了一个激灵。 哗哗啦啦的, 就给失禁了,一片黄渍开始在屁股底下的沙土上漫延开来。 真敢,这老头儿,这一下子, 钟大强开始全身打哆嗦。 钟娇看到钟老爷子的操作,微微笑了笑,这老爷子做得不错,如果不是那么糊涂,弄得家里的孩子散的散、亡得亡,或许自己还能和他心平气和的下下棋。 但不可能了。 “说重点!”凌厉的声音响在钟大强的耳畔。 钟大强吓得砰砰砰在地上磕头,如捣蒜。 “我说我说!”晚死总比早死强,他得说了。 “那个,我抱着我家的孩子到真的连夜到了钟家庄,在河边,我看到一个年轻的女人抱着两个孩子,穿得不错,我一时起了歹念,就想把这女人推进河中,我开始推的时候,没想到,用力过猛,一下子把我家的孩子甩出去了。” “孩子甩进河里,一下子没了影,我也没辙。” “……可我也不能没了孩子,那时候,我正想当供销社主任,不能出差错,所以想了想,迅速上前,一把将那年轻女人推倒在地上,抢走她怀里的孩子,我还摸了摸,一个是带把的,我直接把带把的扔进河里了,女人大叫,” “我立刻捂住她嘴,用胳膊勒死了她,再踢进了河里。” “然后想了想,把那个女孩子抱走,充当我不小心掉河里的女儿。” 钟老爷子了然的接了话茬,“那姑娘就是钟娇吧,然后你抱着钟娇送到了你父母身边,一直不闻不问,因为那不是你的亲生女儿,后来,你们又生了一个女儿叫钟柔是吧。” 不知何时,钟娇已经拉开车门走了下来,一句话不说,上前伸腿就是一脚。 狠狠一脚, 又是狠狠一脚, 接着,脱下鞋,握着鞋,就是猛的一顿输出。 啪啪啪, 啊啊啊! 钟大强没有想到钟娇会出现,突然间,他看着钟娇大笑出声:“你打我又如何,反正你妈和你兄弟已经被淹死了。哈哈哈!还是我命硬!哈哈哈!” 砰砰砰, 钟娇的鞋子没有停歇,直接抽到钟大强的嘴巴肿了起来,连骂人都骂不出声了。 “该……嘶……” 瞅着钟娇揍钟大强,他也想揍, 在不被钟娇的注意下,钟老爷子抽空夹塞的也补了几脚。 乒乒乓乓, 长随看着钟老爷子偏过头去,看着一堆黑漆漆灰秃秃的羊群直翻白眼,这老爷子太幼稚了,想揍就明揍吧,偷偷摸来几脚啥意思? 打到钟大强晕倒,钟娇手收起自己的鞋,穿好鞋,用力在沙土上蹭了蹭,以保证没有钟大强脸上的味道。 “孩子,你知道真相了。”钟老爷子大手抬起来,抬起来,想摸摸钟娇,这个嫡嫡的亲孙女,但他看到钟娇淡定又冷漠的眼神儿,只能哎的叹了口气,把胳膊举在了半空,很久,才不甘心的放下来。 “真相又如何,我生活挺好,你生活也挺好,以后还是互不打扰为好。”钟娇看了眼钟老爷子:“不过,那如何处理钟菲菲呢?” 钟菲菲可是她杀母仇人的孩子,不知道钟老爷子会如何处理。 第270章 都不会有她的痕迹 “理应送到亲生父母的身边。”钟老爷子看了眼钟大强,又看看钟娇,想一想之前钟娇的生活,就知道,这件事必须得好好的处理。 这样做也来不及弥补这些年的遗憾与罪过。 他也失察,任由钟老太太胡作非为,才了今天的恶果。 而且钟菲菲代替钟娇过了这么多年富足骄奢的生活,也够了,他必须从此以后好好补偿钟娇,何况她听说钟大强对待钟娇不是人,还想害死钟娇。 “你不用为这些宵小之辈操心,爷……我会处理好一切,绝不让你白受二十年的苦。” 钟老爷子真挚的看着钟娇,眸底尽是慈祥与温和, 若不是这个身手不凡的亲亲孙女,他就要嗝屁了。 “这是你的事,和我无关,我走了。”钟娇不想停下来了,她不需要太复杂的亲情,那样活得太累,她宁愿需要一种简单的亲情关系。 就像钟家庄的爷爷奶奶样。 “对了,你妈妈生不见人,死不见尸,你爸也不知道去哪儿了,我们一直没有找到……哎,这张黑白照片,你就保存吧。”钟老爷子把钟娇看到过的那张钟清修与温淑仪的合影递给了钟娇。 钟娇怔了一下,想退回去的时候,钟老爷子已经把手退了回来。 钟老爷子看着发呆的钟娇,语重心长的说: “我不是要强加亲情给你,而是想要告诉你,大千世界,万水千山,万一你有一天,你父母尚在人世,万一你们重逢了,我不希望你们一家人匆匆擦肩而过。” “彼此成了人群之中的陌生的人。” “好。”钟娇答应了钟老爷子,把照片紧紧的捏在手中。 她知道,万一错过,可能就是一辈子。 她可以不认,但可以见一见。 知道她是谁的血脉。 这一点就足够了,其它的她不强求。 “钟娇啊,爷……我啊,发现刘春菊骗了我,而钟大强则是害了你们一家三口,这仇得报,我得把钟大强送进去,让他蹲笆篱子,不然难解我心头之恨。” 钟老爷子觉得她必须绳之以法,因为一时贪念,害了老二钟清修家一辈子。 这罪不可饶恕。 绝不会饶恕。 但不能脏了钟娇这个好孩子的手。 “好。”钟娇捏着照片,心情沉重的离开了羊克公社。 长随摸摸脑袋:“这姑娘真傻,如果跟着老爷子进了京城,要什么没有?为什么甘心呆在一个没有水的村子里支边?” 他真的不理解。 “钟娇不仅有傲骨,还有风骨,更是有不坠青云之志,假以时日,定然会有一番作为。”他感受到了钟娇骨子里那一种从内向外而散发的自信,眼中盛满了光芒。 “哦。”长随着跟着钟老爷子回了县里的招待所。 而钟娇则回了大沙子村, 在晚饭后, 钟娇在一个没有人的地方,弄出自己的小汽车,驱车朝着刘春英所在的村子里走去。 走进地窝子里,发现里面没有人。 而, 一不小心听到了周围村民的议论: “听说刘春英,偷了人家的孩子,被逮走了。” “真差劲儿!” “原来是这样的人,吓人。” “以后,可不能找他扎针了。” “对,不找了。” 钟娇心下了然,逮走的刘春英的定然是钟老爷子。 钟大强也被逮走了。 现在说剩下刘大宝、刘春菊、钟柔了。 想了想, 钟娇觉得不白来一趟,通过打听,她发现了钟大宝的住处。 她擒着一根烧火棍,就进了刘大宝所住的地方,直接朝着钟大宝就是一顿胖揍,让他欺负人家姑娘,不是好东西,揍他一顿都是轻的。 睡梦中的刘大宝被人揍得第二天早上差一点爬不起来。 而后半夜,钟娇又去了羊克公社找到刘春菊和钟柔,专门揍了一顿她们的腰子,见到刘春菊居然和村里的老光棍在一个炕上,于是,钟娇给两人打了一根,扯就是一顿腾揍。 直接揍了在沼泽边刘春菊挨摔的那个腰子,直接给她揍废了。 大早上,刘春菊和老光棍就被村民给逮炕上了。 原来,钟大强为了不吃苦,有钱花,就给刘春菊安排了活计……拉人过来…… 钟柔不想吃苦,和村里的一个男人搞对象,要人家的羊肉, 结果,被人家骗了,非要娶。 钟柔不得嫁了人。 钟娇是暴揍了一顿钟柔,然后揍爽了,才开着汽车嘟嘟嘟的逃之夭夭了。 让她们害女主,以前报了仇,但现在揍一顿,她觉得原主会更为满意。 快天明的时候,钟娇返回了大沙子村, 在大沙子村, 她直接闪进空间,睡了一个时间稳定的觉,睡到自然醒才来到外边吃早饭。 一周后, 钟老爷子回京前,特意见了钟娇一面,并告诉她: “钟菲菲已经安排了下乡,户口已经从大院迁回到了羊克公社,正在路上,没几天就应该到了。” “钟大强过几天就要生花生米。” “刘春英也要吃花生米。” “听说钟柔和刘春菊被揍了,不过,打得好。”钟老爷子深深的看了眼钟娇,并强调道:“我还会派人继续找你妈妈和你爸,就是人没了,也得找到尸骨,这是必须的。” “我必须接他们回家,这是我犯过的错,应该受到惩罚,我申请辞去一切职务,准备亲自去南方找你爸妈。” “还有,钟玉芝已经被我断绝关系,放心,家里都不会有她的痕迹。” “钟老太太是特务,她害死了你亲奶奶,我不会放过她的。” “对了,你大姑姑钟玉曼受了不少罪,听说你是救了她,这也是缘份,你如果方便就去照顾她一下,是我对不起她,但现在也弄不回城,我回城之后尽量想办法让他们弄指标办回城。” 听着钟老爷子一点点的交待,钟娇满是警惕的心微微松了一些,办事还算靠谱。 “不过,你堂哥钟擎差一点着了这个假奶奶真特务的当,所以我给他降了一级。”钟老爷子没说出来,谁让得罪他嫡亲的孙女了。 看到钟老爷子还算真诚,钟娇勉为其难的说了一声:“保重,再见。” 钟老爷子:“……” 就四个字。 四个字已经不少了,他不贪心了。 “京城那里的钟家,永远是你的家,只要你愿意回来。” “大门随时为你敞开!” 钟娇摆摆手:“你们该正常开门,就正常开,天天开着,容易进了小偷。”她插科打浑没有接钟老爷子的话。 她不想认钟家, 麻烦。 钟家爷子的吉普车扬起一片烟尘后,终于疾驶进一片茫茫沙漠之中。 风沙大了起来。 最近可消停几天吧,她想休息了。 可是, 她没消停几天, 就有人来找她了。 第271章 感觉掉进了圈套 钟娇以为把软磨硬泡的钟老爷子送走,麻烦就解决了。 可惜, 她刚放松下来,没几天的时候,天天有人找她。 “钟娇……”钟擎看着钟娇的面孔,仔细的打量,就像以前从来不认识钟娇般,他认真的打量,打量完最后吸了一口气,眉眼间实在太像二婶了。 “妹子,大哥对不起你,没好好的保护好你。”钟擎向钟娇道歉, 他身后的小司机擒着一些礼品,干巴巴的杵在钟擎身后,垂着小脑袋,在仔细的想着以前有没有评价过钟娇同志,更有没有说过钟娇的坏话。 “别,钟师长,我们不太熟。”她以前对钟擎的好印象,全败坏在了钟擎护着钟老太太的那一瞬间。 她不太和钟擎有什么往来, 何况她连钟老爷子都不想有往来。 在亲人间,不问是非,直接以亲情定公平曲直,这样很危险。 曾经诋毁伤害过她的钟老太太是假的,真的人早就牺牲了。 在大义面前,选择的不是大仪,钟娇就对钟擎没有特别的好感了。 这钟擎还不如李局机灵,苏二舅适应的快。 苏大舅更敞亮,怪不得人家是一区之令,格局在那里摆着。 “也是。”钟擎蔫哒哒的说着,眉眼间笼了一层愁绪。 “不太熟,我们也没啥可说的。”钟娇真的就是戳他的肺管子。 钟擎无奈的笑了笑,“是啊!可我……” 他第一次对钟娇印象极好,但凡工作上的事情都站在了钟娇的立场上,二人时不时的还有一些合作印象都不错。 但是,因为假钟老太太的出现,毁了那一刻。 从小,钟擎就很优秀,但是一直得不到钟老太太的认可,就很想让钟老太太认可,钟老爷子不发表言论,他觉得自己是一个可有可无的存在。 而且钟老太太十分不喜欢自己。 他从小就知道。 但是,他一直在等待一个机会,等待一个,钟老太太和钟老爷子需要自己的机会,也是证明自己的机会。 那一刻终于来了,他为了自己的心愿,放下是非曲真去袒护了钟老太太,放弃了自己的良心,得到的是钟娇同志对他的厌弃。 没想到造化弄人。 钟擎听爷爷说——钟老太太是假的,还是多亏钟娇救了命,而且钟娇还是他的亲堂妹,是二叔的亲生女儿,钟菲菲也是假的,一切真相让钟擎都懵了。 他在办公室里沉默了好几天,才有勇气来见钟娇。 爷爷已经吃了闭门羹。 他吃闭门羹是必然,来之前,他就对自己做好了心理建设,他一定要坚持下去,取得妹妹的谅解。 “没啥可是的,我向来和有良知的人打交道。”钟娇摆摆手,转身就去上工,她不如干点活还能锻炼一下身体。 看着钟娇远去的背影, 钟擎只能叹了口气离开,他知道自己做错了。 扭头,看着小司机脖子挂着的礼物,还有两只手上提的礼物,钟擎叹了口气。 “走吧。” “东西咋办?”小司机一脸苦瓜相,脖子挂了好久,两手拎了好久,太累了,他不想再挂回去了,再拎回去了。 “放地窝子门口吧。” 小司机一听,立刻把东西卸下来,长长舒了口气,可算是卸下装备了。 钟擎挥挥手,和小司机开上车离开了大沙子村。 挖渠的钟娇一边挖渠,一边思索:如果按照钟老爷子的意思,他今天的这个便宜爹生死不知,多半是完了。 “主人,主人,你的这个便宜爹可是拥有许多灵气玉石的人,他也懂行,如果我猜得不错的话,他没准知道空间石的下落,这样,你就能找你闺蜜报前世之仇了。” “拜托,火火,我是要找前世的闺蜜报仇,不是这个世界的闺蜜报仇。”钟娇用意识一边和小火鸟交流,一边背上一筐土走了。 她不需要板车, 也不和他们一起弄,还不如费劲儿费吐沫的。 “这空间石和我报仇有什么关联?”钟娇把筐里的土倒出来,背着筐往回走。 “当然有。”小火鸟扑棱着翅膀在空间里飞来飞去。 小火鸟落在一株树上,啃了几颗鲜艳的果子,然后趴在一根微粗的树枝上不动了,然后懒洋洋道: “找到空间石,开启空间石,空间石就能带你回到前世,然后就能找你闺蜜报仇了,就是这么简单!嗯哈!”小火鸟摊了下翅膀。 钟娇继续迅速挖渠,不大的功夫就把每天的量挖满了。 然后她扔下铁锹让金小川去还, 她逃之夭夭的就离开了挖渠现场,来到地窝子里,反插上地窝子门,嗖的一下子闪进了空间。 “来来来,火火,咱好好谈一谈报仇的事情。”钟娇兴奋的盯着不远处趴在树上的小火鸟,一双眼睛是晶亮的。 这也是能报仇,简直就是大快她心。 “首先得找到你爹!也就是钟清修,这是第一步。”小火鸟拍打了下翅膀,眯眼看了眼主人的方向,打了一个鸟哈欠。 “我怎么找他?”钟娇有点郁闷。 这茫茫人海,偌大华夏,找一个人如同大海捞针,没法子找。 “听说,在南城,参加劳动改造。”小火鸟再次提及了南城。 钟娇呵呵: 这南城真是一个风火宝地,什么事情都与南城有关。 “你这是告诉我,我白来这里了,直接从终点,我得回到原点是不是?”钟娇以为,她来了边疆,以后也是以一种大学生的身份,回到京城,整整四合院去。 没有想到, 那颗珍贵的空间石居然在南城。 那她折腾一圈儿是为了啥? 除了获得了一个有能力,有肌肉,大长腿的男对象,剩下的她可啥也没有捞着。 哦,还有几枚吃货。 钟娇:“具体在哪儿?” 小火鸟:“你得找!” 钟娇揪头发:“那么大一个南城,我怎么去找?”开玩笑,她不是秒速雷达,就是雷达也得找个一年半载的啊! 再说,到处是林子,还有沼泽。 没法子弄。 小火鸟拍拍翅膀鼓励:“那是你亲爹!” 钟娇摊手摆烂:“有毛用?我又找不着?” 小火鸟眨眨眼睛:“如果找到空间石,咱们的空间可是大升级,无穷大,无穷远。” 钟娇继续摆烂:“没兴趣。” “那你对啥有兴趣?” “弄死前世害死我的闺蜜。”钟娇说完,就后悔,感觉掉进了小火鸟的圈套般。 第272章 就像做了一晚上贼似的 小火鸟得意洋洋道:“想报仇,得找空间石,不然,你没法报仇。” 钟娇仰头重新叹了口气: “这真是给了我一个大难题。”她叉着小腰,皱了下眉头,看来,为了报仇,也得找亲爹了。 哎,这事儿整得。 本来,她不想和京城的钟家有什么瓜葛, 越闹,瓜葛就越大,她就挺烦的。 “主人,过几天,你就去请假吧,然后回一趟南城,去钟家庄看看你爷奶去。”小火鸟很乖巧的劝说着主人。 钟娇想了想,嗯,爷奶多看几次没问题。 但找爹往哪里去找啊! 真让人头秃。 “别人就不懂那块石头了?”钟娇想省略去这个报仇的中间环节。 “似乎……大约,可能有别人……了懂这块石头,但你爹是这个行业的佼佼者。”小火鸟开始吹彩虹屁。 “别说我便宜爹,说钟清修同志吧。”省得以后叫顺嘴,到时这钟清修也是一个拎不清的,她不是找麻烦么。 “好,那我们以后就说是钟清修,不过,我还是觉得叫你爹叫得顺鸟嘴。” “随你。” 钟娇一天都不开心,吓得吃午饭和晚饭的金小川、方浩、孟泽城和苏丽君四人大气都不敢出一下,迅速掏出口袋里的钱,交了下个月的伙食费。 他们可不敢得罪了姑奶奶。 不然吃饭的地方没了。 虽然,他们的钱也能吃上这些东西,但不知为什么在钟娇这里吃就能吃得香喷喷的,浑身上下都舒服。 看上桌上涌现的一堆钱,还掺杂着各种味道。 吃着饭的钟娇顿时没了吃的欲望:“给你们说了多少次,钱不能放桌上!尤其是吃饭的时候。” 几人又迅速一把把将自己的钱抓回去,小心翼翼看着突然暴躁的钟娇。 不敢吃,也不敢动。 尤其是孟泽城准备偷夹一块地皮菜的时候,被钟娇眼神儿一瞄,手一抖,筷子一抖,顿时地皮菜就掉在桌上…… “给你们说一件事情……” 孟泽城赶紧举起手,举起了筷子:“钟娇,所有的活儿,我们都包了,刷碗,买菜做饭,我们四个什么都能干,你就到点吃饭就行。” 钟娇:“我以前也是到点吃饭啊?” 方浩赶紧瞪了孟泽城一眼打补: “钟娇同志,我们以后每个月再多交一块钱行不?”他都加价了,希望姑奶奶能同意一下,毕竟伙食里多出四块钱,这可是他们几个从牙缝里儿抠出来的钱。 “听我说!”钟娇斜愣了一眼方浩:“别打岔!” 方浩赶紧频频点头,跟琢米的小鸡似的。“好好好。” “我过段时间要回一趟南城,你们几个好好在这里吃饭,每天打扫,不许偷懒!记住没?” “记住了!”几人异口同声的喊道,太好了,不是加钱,不是赶紧他们散伙。 钟娇:“对了,主动加伙食费挺好,以后每月就按你们多交钱后的标准补助。” 多加伙食费挺好,反正羊毛出在羊身上,羊食吃进羊肚里。 方浩想抽自己的嘴,都怪自己嘴快。 第二天,钟娇开了一个月的介绍信,然后告别了大沙子村,来到了县城,在一个僻静的角落里闪进了空间,然后就沿着空间遂道快速的回到了钟家庄。 “爷奶,我回来了!” 她扛着一堆边疆的美食大包袱就敲响了大门。 钟爷爷一听,是孙女的声音,立刻挺直腰杆,兴奋的跑出来,拉开门,兴奋的打量着钟娇:“真的是我家娇娇!” “老婆子,娇娇回来了!”同时,钟爷爷还不忘扭头朝着屋里喊了一嗓子。 紧接着,话落,钟奶奶就踮着小脚跑了过来,头巾都没来及带,跑得挺欢实。 钟娇赶紧走进门,钟爷爷赶紧要接过包袱,钟娇摆摆手:“爷爷,我力气大着呢,省得累着你。” 其实,她包袱里没啥东西,她可不想背累的。 又担心被爷爷看穿,其实,她也不担心,就是怕老俩口想东想西的着急上火,还焦虑,于是她就没有让爷爷背。 “娇娇长力气了。”钟爷爷欣慰的夸着娇娇,眼神儿里掩不住的骄傲与兴奋:“我家娇娇又白了,又长高了,太好了!” “就是,我家娇娇又变漂亮了,哼,以后找对象,我们得好好挑一挑。”钟奶奶更是得意得不得了。 二人簇拥着娇娇进了屋。 钟娇把东西放炕上,然后悄悄的用意识将空间里囤好的东西一股脑儿的塞进了包袱里。 “爷奶,赶紧坐。”钟娇拽着两个老人坐在炕头,心里温暖又充实,不像见到京城的钟老爷子般。 “哎哟,娇娇,以后咱不拿东西了,带这么多东西干啥,一路多累,我看看手有没有勒红,肩膀有没有勒着?”钟奶奶扒着钟娇左看看右看看,生怕她家娇娇受一点点伤。 “没有,我挺好,我现在力气特别大,不怕累,没事。”钟娇摊开双手,也把脖子露出一截,不让钟奶奶费劲儿看。 钟爷爷自动扭过头,他家老婆可真是连根寒毛都不打算放过钟娇的。 “没事就好,你想吃什么,奶奶给你去做。”钟奶奶跳下炕,就打算给钟娇做饭去。 钟娇想了想,干脆让钟奶奶忙乎去了,看样子,钟奶奶吃了自己的药之后,也就是掺了灵泉水的药之后,二老身体倒是强壮了很多。 晚上, 钟娇还是钟奶奶睡到了一个屋, 具体情况是钟奶奶抱着枕头,非要挨着钟娇一起睡。 晚上, 钟娇自然是打听起钟大强推到河里的女人,原来钟大强是图财害命,真不是东西,但关于钟大强的死,钟娇并不打算告诉二老,省得他们难过。 “奶,我想问问,上次,我离家支边的时候,你说有一个女人抱着孩子跳了河是吗?” 钟奶奶叹了口气, “是啊,多少年了,二十来年了。听说那女人年轻又漂亮,像是个有文化的人,穿戴也不错,怎么就想不开跳了河了?” “后来没有一直没有找到人?”钟娇追问。 “没有找到,有人说冲到下游去了,有人说没有见过,到底怎么回事,谁也不知道。”钟奶奶呢喃着: “反正,我记得第二天早上,你爸把你抱过来了,你爸的样子憔悴得不像话,简直就像做了一晚上的贼似的。” 第273章 如果消息靠谱的话 钟奶奶说完就后悔了。 赶紧澄清道:“哎呀,我这个老糊涂,以后钟大强不是你爸,你不认,我也不认。” “若他是因为害人没了呢?”钟娇还是试探性的问着钟奶奶,不希望钟奶奶的情绪大起大落,对身体不好。 “若是他因为害人,没了,就没了吧,咱们家不养那些狼心狗肺的玩意儿。”钟奶奶毫不犹豫,说得斩钉截铁,反正这些年也当没了。 她感觉没什么。 有跟无实际是相通的。 钟娇装作很自然的吸了吸鼻子,她扭过头去,她也算是通过另外一种方式告诉了钟奶奶关于钟大强的结果。 看到钟奶奶没有什么太大的意外与反应,她也松了口气。 她只能继续说下去。 要不然,她怎么找到她便宜爹? 不找到便宜爹,她怎么找到那块价值连城的空间石。 真麻烦。 “钟大强当时抱着自己女儿准备送到乡下,结果夜里就看到了连夜奔走的母子俩,不对,母子三人。看到人家穿着不错,钟大强起了歹意,就推人家掉进水里,结果一不小心,没推准儿,把自己怀中的女儿推进了水中,眨眼不见了。” “为了他的主任梦,他抢过了人家的女儿充自己的女儿,然后把剩下的母子一把推进了河里,生死未知。” 钟奶奶扭头,看着钟娇,月光下。 一张苍桑的脸上尽是无奈,还有潸然而下的泪水,钟奶奶颤抖着伸出手,辛酸的抚摸上钟娇的黑发:“娇娇,奶奶替他给你说声对不起,他该死啊!” 最后几个字,钟奶奶声音嘶哑下的无奈与痛苦: “是我没教育好他,让他害了你的母亲和兄弟姐妹。” “奶奶,这跟你没关系,是他自己学坏了,是他自己贪婪成性,杀人越货什么都想干,他死了,就是他的报应!”钟奶奶轻拍着钟娇的肩膀: “唉,真是造孽啊!” “对了,听说好像一直没有找到尸体,是不是……”钟奶奶不想钟娇放弃希望:“万一人还活着呢。” 她安慰着钟娇,不希望一开始得到亲生父母消息的一刹那间,钟娇便失去了父母。 幻想也要有一点些,总比开始就是失望强。 “嗯,我想也是,对了,沿岸的村子你告诉我,改天我去打听打听去。”钟娇关于便宜爹钟清修具体在哪儿真不知道。 但是她知道,她便宜妈温淑仪之所以找到钟家庄 也许, 也许——她的便宜爹就在附近。 对, 她应该学会按图索骥。 “行,奶奶现在就给你说。”钟奶奶赶紧要爬起来,找笔和纸写字,那纸和笔还是钟娇下乡支边前留家中的,她一直没舍得用。 “不用了,奶奶,明天再说,今晚我们早点睡,明天我要吃你做好的好吃的。”钟娇笑盈盈的安慰着钟奶奶。 钟奶奶答应着,眼角绽着笑。 第二天早上, 钟娇知道了挨着钟家庄的是大河庄,然后小河庄。 她准备先找这两个村子打听一下。 二十年前,有没有救过一个女人,一个孩子。 大河庄, 她沿着河堤向前走,脚下是一堆不知名的野花野草,她蹚在这片刷刷的草丛里,呼吸着新鲜的青麦味道的气息,感觉这里的味道,像醇酒一样美好鲜活,可比沙漠里呛人的灰尘气好多了。 一位穿着花短衫,花长裤的大嫂,衣上带着补丁,但干活儿很利索,头上也包着一条花围巾。 “大嫂,我想向你打听点事情?” “什么事情。”大嫂警惕的看着这个漂亮的惊人的姑娘一眼,然后就开始细细的打量,嗯,腰段好,屁股也大,腿又细又长,前边也硬气。 脸蛋子尤其的俊。 嗯,如果保媒,这样的姑娘,她能拿到五块到十块钱的媒人钱。 再说,这样漂亮的姑娘,她可不是天天能遇到。 “姑娘,是不是想找我保媒?”这大嫂一下子扔下了捶打衣服的棒子,赶紧将双手向身上的花围裙上擦了又擦,笑呵呵的站起来,一下子来到了钟娇的面前。 “大嫂,你衣服被水冲走了。”钟娇看着大嫂兴奋的朝自己走来,还提保媒,赶紧吃惊的后退数步,指着河边的衣服微呼。 “哟,我的天哪。” 又顾不得提媒了,大嫂赶紧后退两把,嗖的两下子伸手,就把河里的衣服捞了上来,还用捶打衣服的锤子赶紧压住盆里的衣服,把盆抱上岸,放好一盆子衣服,顾不得擦额头上的汗,又颠到了钟娇的面前。 不远处也在河边洗衣服的姑娘小媳妇们乐成了一团。 纷纷起哄道: “吉祥嫂这张嫂,一开口就给人家做媒,也真不知轻重,” “就是,人家这漂亮,万一有对象,这不是找难堪吗?” ‘唉,马上又有娃上学,罗锅上树,钱紧。没办法。” “……” 钟娇头发发硬的听着她们议论开口就给自己做媒的大嫂, 吉祥嫂? 名字倒是挺吉利。 做媒的人知道的东家长里家短倒是多,不过,她不说媒。 “姑娘,你说媒不?”吉祥嫂很坚持的走到了钟娇的眼前,越走近,她越看钟娇的脸庞就啧啧发叹,这姑娘这皮子白的比白面团子还白,又光溜又水润,又没抹粉,人咋能这样白? 是不是从天上掉来的仙女?让她给撞着了。 吉祥嫂眼神炙热,火辣辣的看着钟娇, 就像看着一张行走的大黑十…… “大嫂,我不说。” 钟娇摆摆手,赶紧退后了一步,这大嫂简直是太热情了。 有些受不了! “姑娘,别害羞,人啊都得走这一步。”吉祥嫂不顾钟娇的后退,继续撵上来,那张薄嘴片子叭叭叭的说个不停。 钟娇:“……” 上辈子这嘴一定是租来的,不然,不会这么着急说话。 “大嫂,我有对象,不说谋。” 吉祥嫂一愣,然后道:“有对象咋拉,有对象黄的也不在少数。” 钟娇的小脸黑了,也垮了下来,这张嘴,真不吉祥,有时候,吉祥也是反义词,她算是看出来了,河边的姑娘小媳妇一直取笑着吉祥嫂呢。 “看看,白热情了,人家姑娘有对象。” “就是,白忙乎了。” “光想截我的胡,以前我就不应该和她一块说媒。” “行了,行了,看看,吉祥嫂还不罢休,还缠着人家姑娘说媒。” 钟娇后退几步,吉祥嫂仍然契而不舍的撵上来,逼人的气息就能扑到钟娇脸上。 钟娇烦燥的从地上捡起一个树枝子,直接怼到了吉祥嫂的身前:“我有对象,我也没打算黄,你别说了。” “让我给你说一个呗,你可以挑一挑?保证给你说个好的。”吉祥嫂伸手握着枝子不退步。 “这样,我打听点事情,如果你的消息靠谱,我给你双倍的媒人钱,你声音小点儿。”钟娇是压着声音说的,没打算让远处的外人听到、。 第274章 和你差不多大 吉祥嫂看着钟娇十分抗拒与凶悍的模样,讪讪的摸了摸鼻子,但身子愣是没有后退一步。 她现在看着钟娇特别满意, 因为钟娇漂亮得不像话,在她眼里就是纯粹的行走的媒人钱。 她必须得挣。 钟娇看着吉祥嫂快流出哈喇子的眼睛,抽了抽嘴角,她用手中的树枝怼了怼吉祥嫂的胸前,再次重复一遍: “如果你有我想要的消息,我可以给你双倍说媒的钱,怎么样?” 也许是树枝怼疼了吉祥嫂, 也许是终于听清了那双倍的媒人钱,吉祥嫂终于后退了一步,笑呵呵的捋了捋额头的碎发,“哎呀,姑娘,你没着急,你想听什么?” 她伸手扒拉开树枝子,很努力的凑到了钟娇的近前。 钟娇看了看周围吃瓜的炙热眼神儿,轻咳了一声道:“那边的小山坡,我们说话。” “好。”吉祥嫂弯身抱起水盆子,率先淌过草丛,朝着小山坡就走过去了,途中还折了一些熟悉的野菜,用布抱起来揣在了怀中。 小山坡。 钟娇走过绿油油的草丛,深切的感受着季节的味道,她闭上眼睛,微微仰起头,小手缓缓抚过那支棱起来的青草。 在处处是沙漠的边疆,是没有这种季节的味道的。 难得一见的就是绿油油的草丛,还有哗哗的河水。 那里缺少一种风景, 但多了一种成熟的魅力,她不知道,有时候想了想,景虽然不比南方的妩媚,但边疆的热忱也令她深深的惦记与向往。 “哟,姑娘,小心脚下。”吉祥嫂微微出声提醒。 睁开眼睛,钟娇发现一条色彩斑斓的小长虫子爬过了她的鞋面,她惊悚的瞪大眼睛,瞬间几步,就蹿向了小山坡, 正好山坡上面有一块石头,有点长,也有点潮。 吉祥嫂看着钟娇干净整洁的衣服,赶紧放下盆子,又从地面上薅了一些杂草铺在石头上,铺好后,便讨好的示意钟娇坐下。 现在,这个姑娘可是自己的钱袋子,可得小心伺候着。 “吉祥嫂,你坐。” 钟娇挪挪地方,示意吉祥嫂坐下,仔细打量了她一下,这吉祥嫂长得很吉祥,大眼睛,皮肤也不错,很白净,脸圆圆的,薄嘴角一直向着翘着,十足的笑唇。 身上还有一股独特的奶香味儿。 “姑娘,你尽管打听,方圆几个村子,长的老母牛生仔了,谁家的寡妇偷汉子了,谁家的小媳妇不能生娃了,哪个村的光棍多,我都知道,就连谁家的虱子是双眼皮的我都知道。” 钟娇噗嗤一声给乐了。 这吉祥嫂倒是很幽默,说得跟说相声似的。 “我想打听打听,二十年前,有一个年轻的女人,家世不错,抱着孩子跳了河,你知道吗?”钟娇让空间的小火鸟盯着周围的动静。 自己则是看着吉祥嫂的那一张脸。 “哟喂,你可是找对人了。”吉祥嫂一拍大腿,“你不知道,我……我大伯哥那天晚上正在地里挖竹鼠,因为家里好久没吃上肉了,晚上,大伯哥就晚上来地里挖竹鼠,结果就看到有人跳了河,再然后有一个人影跑了,又过了许久一队哗啦啦的走过来。” “当果,我大伯哥一直躲在草丛,没敢出来。” “当时腿都给蹲麻了,连路都走不动一步。” “后来回家后才知道村里念叨,说是有一个女人抱着孩子跳河了……我大伯哥才明白咋回事?他当时应该是看到了,我也是听我婆婆没事念叨的……” 钟娇听着吉祥嫂念叨,神思陷入了一种想像里,那天晚上,她便宜妈抱着她和另外一个孩子都遇了害,虽然自己被钟大强抱走,但原主也是被钟大强害没的。 是钟大强害死了她们一家三口。 可恶! 让他吃花生米太便宜了! “后来这件事怎么样了?”钟娇看着吉祥嫂那一双忽亮忽亮的大眼睛,眼睛挺圆,也挺灵透。 “交个定金。”吉祥闭口不再提事件的经过。 而是伸手给钟娇要订金。 钟娇倒是不在乎钱,不过,当她掏出五块的时候,指了指口袋:“说有用的,我再给五块。” 钟娇扬着手中的票票,看着吉祥嫂跃跃欲试的样子,笑了笑,递给了她: “说吧。” “嗯嗯……”吉祥嫂伸手薅过票子,对着阳光看了好几眼,才点点头笑着小心翼翼的收进了口袋。 撩起衣服的瞬间,她再次闻到了吉祥嫂身上那股浓烈的奶香味儿。 钟娇想,这吉祥嫂大约是奶着一个娃娃吧。 这也是她痛快给吉祥嫂五块钱的原因之一,另外一个个原因,就是吉祥嫂眼中的那一股子执着劲儿,虽然开始让自己烦躁,但是说话还贵在真诚。 再说舍不得钱财,套不得消息。 “听我给你说。” “我们这里是大河庄,下游,还有一个小河庄,听说小河庄有一户人家老蚌生珠,五十多岁居然添了一个小儿子,真是奇了迹了。” 钟娇咪了眯眼睛,眼底的杀气已经盈起来,不过瞬间的功夫,她垂下眼睑,遮住了眼底的那一团杀气。 但她依旧攥紧拳头。 这么轻易的得到消息,钟娇总感觉不太真实。 那么,就是说许多人都知道母子\/女跳河的原委了。 钟娇身体绷直,眼睛直勾勾的看着吉祥嫂,如果真的这样,温淑仪和孩子活下来,概率应该很低了。 心底微微有些失落。 “哎哟,姑娘,你着啥急,听说是那孩子命好,投胎转世了,那老太太和老头子相依为命,有了儿子也更活得带劲儿,听说,那孩子懂事长得壮,还一手的打猎好功夫。真羡慕人家。” 听到最后,钟娇绷直起来的后脊梁也塌了下来。 这跟温淑仪有啥关系? “你听着听着怎么没精神了,剩下的五块还给吗?”吉祥嫂看着钟娇蔫哒哒下来的肩肩,还有茫然的表情,伸手在钟娇眼前晃了又晃,晃了好几下,才把钟娇晃回神来。 “嫂子,人家投胎跟下落不明跳河的温……女人有什么关系?”钟娇幽怨的看着钟娇:“这不是张冠李戴吗?” “村民们都在传,是那对母子……还是母女投胎转世了。”这次轮到吉祥嫂子蔫了:“我没像我大伯哥一样,看到人家跳河,不过那老蚌生珠的人家,那孩子二十了,和你差不多大。” 第275章 心眼儿倒是不太缺德 “和你差不多大……”吉祥嫂的声音一直在钟娇的耳畔回荡着。 心倏的一紧, 钟娇不知道要说什么,只是叹了口气: “全国和我差不多大的人多了,不差这一个。” “哟,你可不能这样说,那小伙子长得单凤眼,一瞪一眯,自带一股杀伤力,我男人见过几次……咳咳,我男人有时也打猎,但是比人家差远了。” “上次,那人让给我男人半只兔子,我觉得人不错。” “人不错,就忽悠我?还在想着说一个媒?”钟娇冷笑的看着一脸还在乐在其中的吉祥嫂。 吉祥嫂迅速从杂草上弹起身子,双手按住口袋道:“你你,给了的东西,不能再拿回去。”她是不打算再拿出五块钱了。 “你是不是有一个儿子?” 吉祥嫂吓傻了,双手也不敢捂口袋了,赶紧从掏出口袋里的五块钱,肉疼的掏出来,递给了钟娇: “好了,好了,我不要你的钱了,你太恶毒了,居然想对一个我儿子下手?”吉祥嫂崩溃的喊着,声音都在颤抖。 “你想多了,你不该骗我,你知道一些消息。” 钟娇转身就走,根本就对吉祥嫂不屑一顾,有些不值得不同情。 “姑娘,别走,”吉祥嫂哭了,她双手捂着脸,呜呜的哭着:“我儿子最近一直发烧,反复烧,有时烧得还晕过去,我得赚钱抓药给孩子,孩子太瘦了……呜呜,我的孩子……” 钟娇扭头看着捂着脸哭的女人,一动不动。 直到吉祥嫂从哭声中清醒过来,抹了把脸上的泪,哑着嗓子,小声说: “真的,我儿子病了,真的需要钱。” “可是你不是正在喂奶吗?既然孩子吃奶,怎么会生病,半年内的孩子抗体很好,基本不会生病。”钟娇怀疑的看着吉祥嫂,身子又后退了几步。 “你看,我天天熬这种下奶的草喝,喝了就会有奶,我就帮着别人家奶孩子,然后换点米面……”吉祥嫂呜呜的哭着。 然后突然间,身子晃了晃,然后就给晕倒在地。 钟娇:“……” 她往左右看了看,没有人动手,可——这是咋回事? 这人就生生的倒在自己眼么前! 这不是讹人吗? 自己可没有动手。 是真的没有动手呢。 唉, 她看了眼周围,山坡下小河边,一双双吃瓜八卦的小眼睛…… 钟娇运了运气,才蹲下,伸手号了下吉祥嫂的脉搏,又查看眼睑…… 一通检查下来, 钟娇松了口气。 嗯, 好吧,应该是低血糖了。 她从口袋里掏了一块巧克力糖,掰碎了一小块,然后用一根草将巧克力糖怼进了吉祥嫂的嘴里。 很快, 吉祥嫂悠悠转醒,她看了眼蹲在地上,脸放大的钟娇,赶紧一个轱辘爬起来,差一点撞着钟娇的肩膀, 钟娇迅速闪避, 吉祥嫂看了眼钟娇,弯着红肿的眼睛,不好意思的挠挠头道: “谢谢你,姑娘,救了我的命。” “行了,你走吧。” “姑娘,你是不是会医术?”不然,她的嘴里有甜味,还有一种微苦的味道,但这个甜味足可以救她的命了。 “会又怎么样?”钟娇淡暼了吉祥嫂一眼。 “姑娘,不是我不告诉你,而是我不能说,而且我发过誓,不能说,不然一家子不得安生。”吉祥嫂看着钟娇,眼泪汪汪的。 “能不能救救我儿子,我借钱给你都行。”吉祥嫂敏锐的察觉到了钟娇医术厉害的事情,不然不会这么快就能救下自己。 以前,自己都没有这么快能醒过来。 全家一个月换点白糖,就是为了能救她的命。 “呵,你倒是守信用,但是想骗我。”钟娇讽刺看着已经安然无恙的吉祥嫂,又看了看远处的天空,浓郁的低沉天气围笼而来,聚集在草丛里,时不时的散发着热烘烘的气息,有些灼人。 周围的小虫子也嗡嗡的飞着。 钟娇感叹,这是一个生机勃勃的村庄。 在边疆,看到羊群,看到地窝,也是一种生机盎然的景象。 每个地方有每个地方的风景, 看着钟娇依然想走,吉祥嫂扑通一声,就给钟娇跪下来,弄得吃瓜群众们都懵了,但他们也没敢过来,只能远远的吃瓜, 因为吉祥嫂的嘴巴又臭又硬,又能骂人,他们都骂不过。 所以不敢过来,只能远远的观察情况,顺便吃个瓜。 钟娇:“……” 这不是耍无赖吗? 她迅速侧身躲远,躲下跪通过傅家的事情,她已经练得炉火纯青。 吉祥嫂:“……” 看到自己跪了一丛野草,吉祥嫂继续转身下跪:“姑娘,救救儿子吧。” 钟娇不知道吉祥嫂是不是又骗自己,转身又躲开了,这时,吉祥嫂道: “对不起姑娘,我是真心想给你说媒,这真的是,我婆婆妹妹的儿子,这是那个老蚌生珠子的姑婆,他儿子长得好,还能打猎,能换不少钱。” “还天天接济我们,我就是想着投桃报李,给人家说说媒,到时,她再给我几块钱。”吉祥嫂低下头,没敢说,想给钟娇说给城里,那媒钱会更多。 如果说了,她敢肯定钟娇会更不答应救她儿子。 “你到底有没有说谎?”钟娇在试探吉祥嫂。 “她没说谎,她儿子天天发烧,我看到吉祥嫂都急得哭了好几回。”一个老太太一边薅野草,一边对着钟娇说:“如果能看,给她看看吧,吉祥嫂嘴厉害,人还凑合。” 吉祥嫂感觉这话不太中听,但也没毛病。 钟娇撇撇嘴:这话听着喇嗓子。 “就是,这吉祥嫂就是嘴巴缺德,心眼儿倒是不太缺德。”又一个小老太太,拽着一把野草,从草丛里冒出了小脑袋。 钟娇:“……” 偷听呢? 还是刚摸过来。 小火鸟:“刚摸过来。”它不敢说自己刚才开小差去了。 吉祥嫂:“……” 也懵了一个圈儿,感觉这些话比骂自己好不到哪里去。 “行吧,吉祥嫂嘴巴虽然有点缺德,但好歹心肠不太缺德,我就勉为其难的帮帮她。”钟娇把刚才小老太太搬了出来。 其它三人:“……” 两个老太太笑得,露出掉了门牙的嘴,哈哈的笑个不停。 哈哈哈! 吉祥嫂很尴尬的拽拽衣角,这俩老太太就不能说点好听的,这一说缺德,多难为情。 钟娇随后跟着吉祥嫂走进了离河边不远处的大河庄。 第276章 少胡说八道 汪汪汪, 随着一声弱弱的狗叫声, 紧接着是一片嚎啕大哭, 吉祥嫂听到哭声,脸红一白,慌张的咣唧一声扔下水盆,立刻就跑进了三间土坯房中。 “怎么了?” 撩开补丁草帘子,吉祥嫂就冲进了里屋,脚步都有些踉踉跄跄的,她扑倒在里屋的炕前,伸手推开挡着她的一个老太太,轻摸着炕上的男娃子: “娃,你怎么了,脸怎么这么红?” 刚触到娃红扑扑的小脸,烫得她嗖的一下子将手指弹回来,她扭头,颤抖着问老太太:“妈,我走的时候,娃不是没发烧呢,现在怎么这么烫?还烧过去了。” “儿媳啊,我真的不知道,刚才还没发烧。”老太太也急得眼睛红了。 她真的不知道咋回事? 突然间就高烧了。 孩子爸已经喊村里的赤脚医生去了。 可是,赤脚大夫还没有回来。 真是愁死个人了。 “姑娘,姑娘!”突然间,吉祥嫂扭头寻找着钟娇的身影,就看到钟娇撩起帘子,目光直接看向了炕上躺着的孩子。 孩子很瘦,应该说是面黄肌瘦。 胳膊腿儿的很细很细, 不像是吉祥嫂长得有点胖,钟娇纳闷的看了眼吉祥嫂,什么也没有说,直接来到炕边,伸手号上了小男孩儿的脉。 不好, 高烧, 钟娇还听到了从小男孩子喉咙里传来嘶嘶拉拉的哮鸣音。 湿锣音。 “孩子是肺炎,而且有些耽搁了。”钟娇收回了手,不紧不慢的看了眼吉祥嫂,还有那个抹着红眼睛的老太太: “你们出去,我给他扎一针。” 钟娇看了眼吉祥嫂,又看看站在炕边的老太太,语气不容拒绝。 “你……”老太太看着眼前的姑娘,很年轻,也就二十来岁。 一个二十来岁的姑娘能看什么病? 她有些不太相信眼前的钟娇,所以,老太太并没有站起来,而是坐在炕上一动不动。 而吉祥嫂拉扯了下老太太: “妈,我刚才晕倒,就是她救了我。” 吉祥嫂一边扯着老太太,一边解释原因。 老太太还是狐疑的看了眼钟娇,不过,这次是从炕上站了起来,其中还要归功于吉祥嫂的拖拉硬拽。 “真的?” “真的,比珍珠还真!”吉祥嫂指着钟娇,无比认真道:“姑娘还给了我一块发苦的糖。” 老太太看了眼钟娇:发苦的糖? 糖还有发苦的吗? “走吧,走吧。”当吉祥嫂再次被钟娇那一双锐利又温和的眸子看着时,迅速拽着老太太撩开了帘子。 院中, 老太太不放心大孙子,踮着脚张望着屋里的情况,尽管她也看不到什么。 钟娇直接从空间里拿出一个针筒,迅速的给这孩子打了一针退烧药,然后又打了一支消炎针,又观察了十来分钟。 十分钟, 小孩子脸上的红色渐渐退去,变得正常。 鼻子,额头,还有脖子渐渐冒出了一些汗珠儿。 钟娇伸手摸了摸孩子的额头,有些潮,还有些粘,但是烧已经退了。她微微松了口气,站起来,撩开帘子,对着挤在门口,探头探脑,实际又看不到什么的老太太和吉祥嫂,她摆摆手: “烧已经退了,你们去看看吧。” 噌噌, 两道残影闪过,转眼不见。 钟娇:“……” 这俩是练过凌波微步吧,这么迅速的牛掰。 屋里, 吉祥嫂看了眼脸色恢复正常的孩子,激动的双手都张了起来,又想了想,然后把手放下来,轻手轻脚的摸了摸孩子的额头,凉的粘的,她心头一喜,扭头兴奋的告诉老太太: “妈,退了,烧,退了!” 老太太一副惊愕,又惊喜的模样,小心翼翼的上前,轻轻的伸手,后来又缩回手,把手在衣襟上蹭了蹭,才小心的伸出手摸了摸孩子的额头, 嗯, 凉的,粘的。 “是是是,退烧了。”不过,老太太寻找着刚才在屋中的钟娇,后知后觉的才想起,刚才人家那姑娘已经出去了。 老太太赶紧追出去,来到院中,想了想,迅速又搬出一张藤椅出来,和蔼的对着钟娇拘谨的说:“姑娘,太谢谢你了。” 以前村里的赤脚医生看病,退烧哪有这么快的。 这姑娘年纪轻轻,医术真是高啊。 “不客气。”钟娇看了眼刚才一张忧愁脸,现在是有点兴奋的脸。 “姑娘,我就是想问问,我孙子,今天还会不会再发烧。” 钟娇不假思索道:“会,而且可能还会烧三天,三天后就渐渐的不烧了。” 老太太一听,这这这也太厉害了吧。 村里的赤脚医生根本不会夸下这样的海口, 老太太:“姑娘,真的?” 钟娇:“是的。” 这个病很容易治愈,但是孩子也会遭不少罪。 毕竟孩子还小。 “真的,我明天再过来,哦,记得给孩子多喝水。” “好好好。” 钟娇转身离开了小院子,土坯墙很矮,一眼就能望到墙外发生了什么事情。 回了家, 钟娇还是寻摸着自己找爹的这条路,是不是错了。 这报仇居然和亲爹扯上关系了。 这事儿弄的。 第二天早上, 钟娇依然去了看大河庄的吉祥嫂家小孩子。 院中, 孩子正蔫哒哒的坐在藤椅上,手中拽着一根草,无聊的玩着地上的蜗牛。 光溜溜的头上推着一个桃心形头发。 扫来扫去。 “感觉怎么样?”钟娇蹲下身子,逗弄着正在玩窝牛的男孩子。 “姐姐?你找?” “姐姐找你,姐姐问你,身体怎么样,头晕吗?” “不晕。”小男孩看着钟娇,歪着小脑袋,撑着圆溜溜的大眼睛问:“你是给我治病的姐姐吗?” “算是。” “谢谢姐姐。”小男孩儿扔下手中的那根草,也不看蜗牛了,而是认真的问:“我还会发烧吗?”这样的话,他已经问过奶奶和妈妈好多遍了。 “不会了。” 这时,老太太从屋中走出来, 吉祥嫂轻轻拽了拽老太太的衣襟道:“妈,你不是知道那年轻母亲抱着孩子跳河的事情吗?” 老太太一把捂住了吉祥嫂的嘴,脸色苍白道:“别胡说八道。” 第277章 决定晚上探个究竟 “少说话,不知道话多的人死得快吗?”老太太继续捂着儿媳的嘴,惊恐着眼睛看向钟娇的方向,一脸担忧。 好在钟娇没有什么特别的反应,还在低着头,和小孙子说着话。 又看看低矮的院墙外,还是没有人经过。 老太太松了口气,连带着将吉祥嫂的嘴巴也松开了, 不过,接下来是明显的警告: “行了,以后这样的话少说,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妈,可是她是咱家的救命恩人!”吉祥微微跺脚,小声的抗拒着老太太,也就是她婆婆的举动。 吉祥嫂看了一眼似乎听不到她和婆婆说话的钟娇,声音很小,但眼睛很虚。 她拧着衣襟,时不时的看向钟娇和自己儿子的方向一眼, 如果真的知道不说,她感觉有些不地道。 “行了,别说了,别惊着人家。”老太太狠狠的撂下话了,还伸手指狠狠戳了戳吉祥嫂的方向,然后就转身去找钟娇了。 “姑娘,谢谢。”老太太客气的和钟娇打招呼。 钟娇终于抬起头,眯着眼睛看了眼这太太,一双小眼睛透着一份精明,额头微突,有些大脑门,看来很聪明。 脑袋上的头发也不多, 但是头发梳得整齐利索,还挽了一个小髻插着了一根黑漆漆的棍子。 身上灰色的小斜襟背心,虽然打了补丁,但补丁的针线活儿很好,缝得也很别致。 一双小脚, 黑裤腿还给用一截黑布带给缠上了。 这样的装扮衬得老太太那一双金莲小脚更小了,小脚很迷你,脚弓隆起…… 钟娇扭过头去,没有再看。 昨天老太太也是这厢样子。 不过,今天,她的心情有点微妙,因为她听到了这老太太知道晓那天晚上的事情,还知道有人杀了温淑仪和一个孩子。 站在自己的立场可以怪老太太, 但是站在老太太的立场,她觉得又可以理解,毕竟谁也不想惹上祸事。 不过,这老太太不地道,毕竟自己是她孙子的救命恩人,至少提点一下也是可以的,但是她不说,还阻止儿媳说,就有些过了。 老太太说完谢,就回了另一间院子里搭的棚子。 很快, 老太太从屋子里拿了一个长了绿毛和白毛的东西出来,钟娇吓了一跳,迅速往后退,还抬手把口鼻捂住了。 这吸一口,不得长毛啊! 钟娇是医生,但没有不良嗜好。 她保证。 看着她吓得不停后退,老太太笑了笑,伸手指着拎着的长毛的东西,再举了起来:“姑娘,你再仔细看看,这是火腿啊,你家不做吗?” “啊……哦……”以前,她在这边旅游的时候,倒是听说过这火腿,本来不想吃。 结果,闺蜜一直怂恿…… 自己当初也是图新鲜,尝了几口,结果上吐下泻十来天才好。 狗日的……又是这婊子害自己, 自己前世咋就这么蠢! 蠢透了!简直! 前世,她就发誓,再也不吃了! 结果又遇到了! 临走前,她就对爷奶明确表示,绝对不吃腌制的长毛了的猪腿子。 就是猪腿长了黄金,她也不吃,更不会多看一眼。 所以,爷奶一直没有给她腌制。 “姑娘,这是咱当地最具特色的美食,你闻闻,可香呢,我都腌了三年了,你带走吧。”老太太上前递这个猪腿。 这是她娘家弟弟三年前杀猪,送了她一个腿。 她没舍得吃,就给腌制。 “不要不要,快拿走!”钟娇迅速从捂嘴,改成捏鼻子,又后退了数步,不给老太太塞在自己身上的机会。 看着钟娇要跑,不给孙子看病了。 老太太举着火腿,掂着小脚撵过来:“哎呀,姑娘,这是我用锅底盐腌的猪腿,上面抹的是灶灰,一会儿我给你把表皮刮了去,让你闻闻,是真的香,我都攒了三年,没舍得吃一口。” “如果你再不拿走这个长毛的猪腿,我就不给你孙子看病了。”钟娇来到院门前,定住身子,开始威胁老太太。 老样儿,我还治不了你了。 老太太撵得贼欢实的小脚瞬间刹住了闸,不动了。 比哪吒刹住了风火轮还及时。 “哎哟,姑娘,行了,我不送你了。”老太太抱着火腿迅速跑进了棚子里,踮起脚,把火腿重新挂起来。 还伸手拍拍:“这下好了,你还是我家的。” 钟娇走回来,直接又给男娃打了一针消炎,退烧药没有打,她直接给开了一个中药:“这每天两顿给他喝,早晚各一次,我走了。” 她知道既然老太太不想说。 她也不太强人所难。 “多少钱?”吉祥嫂赶紧从口袋里掏钱,掏了半天,只掏了五毛,想了想,扭头看向了老太太。 老太太赶紧扭头,把襟子褂子打开 ,一会儿稀稀索索的抠出一点出来,又伸手将吉祥嫂手中的五毛钱拿过来,叠在一起,呸着唾沫,数了三遍,才说: “这是三块钱。”她不由分说把钱塞向钟娇。 钟娇一想到刚刚亲眼看到了唾沫落在了钱上……她就有点不舒服……所以,她及时躲了起来。 “给。”吉祥嫂直接将老太太手中的钱拿过来,塞到钟娇手中:“有什么不好意思要的,这是药费。” “我不要了。我回头找你问……说媒。”钟娇说了一个双方都认可的理由。 吉祥嫂眉心动了动。 老太太眼睛一亮。 “你要找啥样的,来,具体给我说说。”吉祥嫂不由分说撵上了院门口的钟娇,亲热又熟络的拽着钟娇向院外走去。 院外, 又走了一截儿, 吉祥嫂才压低声音道:“姑娘,我家老太太确实是知道以前的那些旧事,但是她不让我提,她自己也不会说,” “对不住了,不过,我会帮你打听。” “谢谢。” 钟娇想了想,看来这个吉祥嫂倒是个知恩图报的人:“好了,之前,你想骗我说媒的事情,我就不跟你计较了。” “对了,还骗我说你大伯哥看到了.” 吉祥嫂:“……” 她就是想赚点嘛,看来,这事还成了这姑娘和她之间的疙瘩茬子了。 “对不住,姑娘,我……” “行了,回去吧。” 吉祥嫂回去了,钟娇没有再停留,她决定晚上过来。 第278章 突然发现了一件事 晚上趁着爷奶睡着的时候, 她悄悄么的溜到了大河庄吉祥嫂家。 晚上最容易说秘密。 “妈,你歇着吧,我来看着孩子。”吉祥嫂把家里收拾妥当,开始给孩子盖被子,一只手拿着一个大的芭蕉扇给孩子扇蚊子。 坐在空间里的摇摇椅上,钟娇闭着眼,吱吱的晃动着椅子,听着屋里吉祥嫂一家的谈话。 哦, 她不叫偷听, 她有正当理由的偷听,因为她要寻亲嘛,看看她多孝顺便宜爹娘。 “行了,我也不是不通情达理的人,我也不是不想帮那姑娘,只是那姑娘,我再看看,嘴严谨不,你也不想想,那个可是穷凶恶极的凶手,咱们,唉,普通人家还是少招惹为妙。” “看机会吧。” “我知道了。”吉祥嫂就知道老太太平时也不是不通情达理的人家。 “那当年,到底是大伯哥看到的,还是你看到的?”吉祥嫂起了疑,因为大伯哥一直在外地工作,没有回来,她也不太确定,到底是老太太听说的,还是大伯哥看到唠给老太太的。 “行了,什么你大伯哥,我看到的。”当年晚上,儿子生了病,缺营养,老太太想去弄点吃的,最后有村里人发现了老太太,老太太只能说是自己儿子挖竹鼠去了,她去寻寻,这样便扯了一个谎。 如果是自己挖,可不能说,因为那行为就是薅……不对,挖那啥主义的羊毛。 地洞里的东东,也是公家的。 所以,她只能说是儿子贪玩。 这样才躲过一劫,不然要薅公家的东西会了她的命。 甚至是一家人的命。 那时候,这话题太敏感。 想起那时候,老太太又唏嘘的拍拍胸口,一副心有余悸的样子。 “原来,你给我说的全是假话啊!”吉祥嫂撇撇嘴,埋怨的看着自家婆婆,哼了哼,没好气的说:“那姑娘救了我儿子命,我还编了谎话骗人家,真不像话!” “行了,无知者无罪。” 钟娇摇摇头。 吉祥嫂到底还是有良心,有底线,做人还凑合。 “真相是啥。” “问那有啥用,赶紧睡觉去。”老太太撵吉祥嫂回屋睡觉,便也关了门窗,准备睡觉。 钟娇又听了一会儿,没啥动静了,便离开了大河庄,回了钟家庄。 早上起来, 帮着爷奶干了一会儿活儿,然后就去了大河庄。 大河庄吉祥嫂家门前, 远远的, 钟娇便看到日渐精神的孩子坐在门口的石蹲上逗什么虫子玩,一根青草叶子挥来挥去的,然后小孩子咯咯的笑声。 她勾勾唇,按照速度前行。 但目光时不时的扫了眼小男孩的方向。 这时, 突然,一道瘦瘦的身影闪过,一身黑色布襟的衣服,衣服上对襟扣子,一张文弱书生气的小白脸。 脚上一双布鞋,走路轻快。 “宴叔,你要走啊!” “走了。” 男人微笑的看了眼小男孩儿,低下头,一只手摸摸男孩的脑袋,另一只手从口袋里摸出一把花花绿绿的糖直接塞到了男孩儿的怀中。 钟娇已然走近门口。 她看着这个细皮嫩肉的男人,愣了下,这模样,真的好俊俏。 长眉细目,眼尾挑起,挑动着一股灵气与傲骨。 薄唇微翘, 山根挺起的鼻子,又大又圆润。 不过,细看,这男人的脸上贯着一股与生俱来的冷漠。 她看了男人几眼,目光偏转,最后落在了小男孩身上。 男人扫了几眼钟娇,眸底一抹惊讶闪过,随之便恢复淡定,然后扭头便走了。 “姐姐,你来了。”小男孩子扭头一眼就看到了钟娇,一双月牙眼便弯了下来,然后咧着缺了门牙的小嘴欢呼着。 衣服上还兜着刚才他的宴叔,也就是傅之宴给的糖,仰起小花脸,把衣襟卷起来兜起来的糖,用下巴点点指指衣襟上包的糖: “姐姐,吃糖。” “谢谢,姐姐不吃,你也要等病好了再吃呢。”钟娇也习惯性的撸了撸男孩子的头,发质不错,又黑又软的,很好。 比撸猫好。 撸了几下,还上瘾了。 直到她娃的头发揉成了一片被野牛踏过的野草,才尴尬的罢手。 因为吉祥嫂来了。 钟娇迅速缩回手,做出一副——这不是我干的模样。 “姑娘,你过来了,赶紧进屋。”吉祥嫂热情的上前,就要挽钟娇的胳膊。 钟娇赶紧上前,悄无声息的躲开了吉祥嫂的自来熟。 她不是嫌弃,而不是习惯,而不喜欢和别人勾肩搭背,唯一能够勾肩搭背的还是她前世的闺蜜,结果是闺蜜在前世害死了她。 她更不喜欢和人亲近了。 “我婆婆不在家,去隔壁家帮忙了,隔壁家要娶媳妇。”吉祥嫂赶紧晃晃空落的手,伸手邀请着钟娇进院。 钟娇进屋,看了眼院中的野兔,身上的血渍还很新鲜,像是新打的:“嫂子,你家打了一只兔子回来?” “不是你姐夫,是我婆婆妹妹生的孩子打的。就是刚才走的那位,按辈份上讲是小表叔。”吉祥嫂一听钟娇提兔子,眼睛刷刷的就亮了。 哟畏,她正愁给她小表叔说媒呢。 以前姨奶给她说过,只要给她小表叔说成媒,媒人礼金十块,外加半头猪。 所以,当时,钟娇问她的时候,她第一时间想的是小表叔的亲事,如果小表叔实在看不上,她还可以把钟娇介绍进城里,那样媒人礼金一样不会少。 最少五块,所以给钟娇说媒,不是五块就是十块,她哪能不赚。 不过,现在这不是歪打误撞么。 “……”钟娇没有说话。 刚才那个白白弱弱的男人。 看起来,不像是会打猎的男人。 看到钟娇怀疑的眼神,吉祥嫂迅速解释:“哟,姑娘,我小表叔虽然看着瘦弱,但人家总是能打来野味儿,不但自己家改善生活,还时常的接济我们。” “前段时间,小表妹出了一趟远门,所以我们这儿也断了接济,不然,我也不会着急跟你说媒。”吉祥嫂赶紧给自己找补。 钟娇摆摆手:“已经过去了。” 这个所谓的表叔,看来不是用蛮力,而是用脑子打得猎。 “对了,姑娘,我家小表妹,你也见了,长得是一表人材,还能打野味,家里条件也不错,老俩口就这么一个口子,你合意不?”吉祥嫂很直接。 钟娇:“……” 都这时候,特么的还惦记着说媒这事情呢。 “咳,孩子怎么样了?”钟娇转了话题。 吉祥嫂听到钟娇不愿意提媒,赶紧回道:“哦,那个好多了,比昨天还好,昨天晚上也没有发烧。” 这姑娘是没看上她小表叔。 啧啧啧,竟然还有姑娘看不上小表妹。 不过,也不奇怪,这姑娘长得是真好,还懂医,可不得人家挑个够。 正在这时, 老太太,也就是吉祥嫂的婆婆来了。 一眼就看到院子中还新鲜的兔子时,皱了眉,然后问吉祥嫂:“之宴来过了?” “是。” 老太太神情游移,迅速看了眼钟娇,像是想到什么,迅速冲进了屋中,当看到屋中空空如也的屋子时,愣了一下。 随即尴尬的笑了笑:“人走了,走了就走了。” 老太太有一种如释重负的表情,对着钟娇挥挥手:“没事,一个亲戚而已。” 钟娇明显察觉到了老太太刚才的紧张,神情紧绷。 还有焦急的反应。 她眯了眯眼睛。 第279章 你在打听二十年前的事情 看着老太太一副心虚的表情,钟娇什么也没有说,感觉那个瘦弱白净的年轻人,像是身上藏着什么重大秘密似的。 切! 吉祥嫂看到钟娇不愿意提说媒的事情,也就不再提了。 “姑娘,我家孩子好了没?” “没事,给的药再喝五天就好了。”钟娇说完,看了眼院中已经恢复自然的老太太,什么也没有说,转身向外走。 她担心吉祥嫂那张嘴忍不住又要说媒。 关键是听不着正经她想听的, 在这个院待着实在没意思,不如离开。 走出家门, 钟娇四处溜哒的时候,就听到吉祥嫂还在和婆婆叽叽喳喳:“小表叔的亲事真愁人! ” “行了,你别瞎操心了。”老太太眼珠子动了动,偷偷瞄了眼钟娇的方向没说话。 钟娇转身离开了大河庄村, 向着附近的大河森林走去, 大河森林之中植物茂盛,动物繁多,处处参天大树,中间还有一条曲曲弯弯的河,支流众多。 处处隐藏着危机, 一般人不敢去深处,因为那里动物太过危险,一不小心就会丢命。 钟娇听到爷奶说是去森林边缘去挖一些野菜和旱螃蟹吃。 她想了想,去接爷爷奶奶吧,再说,前世,她一直生活在北方,不知道这里的环境,所以,她也有些好奇,准备去看看。 穿过大河庄村,又回到了钟家庄,然后沿着钟家庄的路向着大河森林走去。 路上能见到不少人。 有许多村民也是在大河森林挖点吃的回来,那里是取之不竭的宝藏,他们都饿不太着。 有时村民也会拿了大河森林里的特产,去和城里人换些粮食吃。 咯咯咯, 咕咕咕, 滋滋滋, 动物的声音不停的从森林之中传来,或深或浅,或粗,或细, 侧耳倾听,还有水流的哗哗声, 沿着正常的路径,钟娇在森林边缘寻了半天,也没有发现爷奶,她想了想,大约是人回去了。 她想了想,看到树底有一个洞,笑了笑,看看四下无人, 伸手从空间之中拽出一个小铁锹开始挖了起来,挖了两下,就把那只藏的不深的肥螃蟹给逮住了。 她套上手套,直接捏起壳子,嗖一声,就把螃蟹扔进了空间。 来了兴致, 她开始挖螃蟹。 尤其是树叶囤积的地方,她更是发现了,地面潮湿,更容易隐藏螃蟹。 空间里的小火鸟连带着指挥,“主要,我发现那棵树下有,你赶紧挖。” 钟娇起初不信,后来一挖,便逮住了一个大螃蟹。 钟娇:“……” 奇了怪了,这小火鸟什么时候开始有火眼金睛了。 嗖嗖嗖, 一人一鸟合作,很快就挖了半篓子螃蟹,为了能把螃蟹拿回去,她直接拿了一只竹篓把螃蟹装了进去。 不知不觉就走深了森林几许,待钟娇再回头的时候发现,一个人也没有了。 咯咯咯, 咕咕咕的声音更加频繁,还带着几分惊悚。 钟娇吸了口气,转身准备就走,结果发现前边的草丛里传来,滋滋滋的声音,她听得很真。 拿铁锹拨开草丛, 一点点的向前试探着, 她怕有陷阱。 很快, 一个黑乎乎的洞口露了出来, 再往下看, 这个洞有两米左右,不太深,但也很危险。 一只兔子,还有一只野鸡正血淋淋的躺在坑底不停的叫着,身上扎着尖利的竹签。 好吧, 一个真正的陷阱。 也不知道是谁布置的。 反正,她不缺粮食,也不缺肉,重新又把草拨拉上。 转头, 她便对上一双狭长幽深的眸子,眸底泛着一股深寒,她吸了口气,迅速退后一步,上下打量来人,不禁呵笑一声: “是你。” 没错,钟娇眼前这人正是傅之宴。 也就是吉祥嫂口中的小表叔。 再一看, 傅之宴眼中的寒意散去,留给人的依旧是一股清隽, 他有些瘦削。 不过,他给人的感觉很淡漠,也很疏离。 这股清冷的气质,不像是村里人特有的,有一股来自贵族的傲娇与金贵。 啧啧, 钟娇不会自讨没趣,转身,准备离开,后来,她不禁问了一声: “你挖的陷阱?” “是。”傅之宴神情微冷,他斜睁了一眼钟娇的表情,然后不再说话,而是用细长如玉的手握着一把弯刀去拨草丛,站定在陷阱前,看了眼钟娇。 他拿了一根绳子,绳子前端,他挽了一个圈儿,然后嗖的甩进坑儿, 再嗖的一下子, 一只野兔被套了出来。 钟娇惊奇这个男人的神奇手法,猎人还有这一手,好厉害。 再一眼, 野鸡也被带了上来。 将动物利索绑好,扔进一只竹篓子,傅之宴才看了眼钟娇那一双明眸,澄澈清明,还隐着有一丝惊讶。 心底突然涌起一丝莫名的熟悉感。 就像刚刚在吉祥嫂家门口,他看到她那种莫名的熟悉感,而且心头还猛的跳了一下,接着心跳得更剧烈起来。 像是火山喷薄而出,又像海水滚滚而来,壮烈而又激宕。 这…… 不过, 他和她的第二次见面,怎么会这样? 傅之宴有些不懂,但他也不想弄懂。 想了想, 傅之宴把兔扔进篓子里,把另外一只野鸡准备无误的投进了钟娇的篓子里。 空投, 确实是空投进了钟娇的篓子。 钟娇:“……” 钟之宴薄唇微启:“救我侄子的谢礼。”说完,他背着篓子,昂着头,闻着森林里的各种混杂的味道向着森林边缘而去, 钟娇看了眼时间,确实不早了。 她也早早的背上篓子向着森林边缘走去, 卧槽, 刚才光顾着挖螃蟹,差一点迷了路,都忘了做标记。 卧勒了一个大槽子。 小火鸟在空间撇嘴:“主人的脑回路断片了。” 钟娇没有说其它话,迅速撵上了傅之宴的步伐。 哎哟麻呀, 好在没走偏, 还有人带,想了想茫茫无际的大森林,她就头皮发麻, 这样的错,不能犯, 一犯了,就要了小命了。 傅之宴听着从远而近的脚步声,嘴角勾了勾,他有一种带孩子的错觉,就像以前带着吉祥嫂家的孩子。 “哎,主人,不要害怕,咱有空间。” “不行不行,那我也不能天天躲在空间不出来,也不和人打交道。”再说爷奶在外边呢,如果自己一直不回家,让俩老人多担心。 傅之宴一边走,时不时的用余光回头,突然间,他问道:“你在打听,二十年前的事情?” “你怎么知道?”钟娇一下子警惕起来,全身的血液都开始缓缓的凝聚。 第280章 明显套话呢? “逝者已矣,何必惊扰。”傅之宴说了这一句,便没有再说话,而是迅速的向着森林边缘走去。 钟娇也跟着走得极快, 还时不时的望着前方,看着方向对不对? 好吧,她看不出来,这地方长的都一样, 都怪自己挖螃蟹的时候太兴奋了,忘了做标记,简直就是大忌。 “你到底是谁?”钟娇平复心情之后,才看了眼背影瘦削,却走得极快的傅之宴,凝眸执拗的问。 他为什么不想让自己打听? 有没有可能,他有什么猫腻? “过去的就是过去了。” “是,过去的就过去了,但是有人还是想知道。”钟娇不避讳,既然吉祥嫂的小表叔知道了这件事,她没有什么好遮掩的了。 “这就像脓创一样,不代表不挤,那脏东西自己不会出来。” 钟娇瞪了他一眼,气昂昂的直接来到傅之宴身后,故意用身体撞了他肩膀一下,嗯,要不是看在他是吉祥嫂小表叔的份上,她一定撞得他人仰马翻,让他去吃狗啃屎。 撞人之后, 钟娇瞠了瞠眼睛,停了下来, 她不能在前边,她不识路。 \/(tot)\/~~ 扭头,就发现傅之宴低头捡东西, 糟了! 钟娇赶紧上前一步,直接上前一把将掉落的照片抓在手中,迅速揣进小背包里,瞥了眼钟之宴那一张沉得猪肚色的脸,勾勾唇。 刚才,估计是撞人的时候,把照片给撞掉了。 本来,她拿着照片,看看有没有人见过温淑仪。 对, 这张照片,就是京城钟家老爷子留给钟娇的那张黑白照片,也就是钟清修与温淑仪的合照。 钟娇又走了两步,没有听到身后有跟着的脚步声,她狐疑的扭头。 发现这个吉祥嫂家的小表叔还站在刚才的地方,一动不动,裤腿两侧的拳头用力的握起,唇抿得紧紧的,眼睛盯着钟娇的方向一动。 森林里的叫声络绎不绝, 还有些许的水腥,花香,野草、树木香错综纷杂的涌在空气之中,争鲜斗艳。 时间微凝, 咳咳咳 “那个,吉祥嫂家的小表叔,我又没调戏你,你脸沉成猪肚色给谁看呢?”钟娇抬起下巴,叉起小腰,注视着那一张瘦削玉俊的面孔越来越沉。 好吧, 沉得快要下雨了。 人还是不动,像雕塑般一动不动。 钟娇气得一跺脚,走到傅之宴身前,半米处,抬手在他眼前晃了又晃。 砰的, 他猛然伸出手臂,一把抓住钟娇细白纤细的手腕,狠狠的抓住,薄唇一字一顿的挤出几个字,每个字都像是压抑的胸海里一点点的迸发出来的: “你到底是谁!” 呵,这不是刚才自己问他的话吗? 他怎么也来了这一句,这不是鹦鹉学舌么。 “喂喂,你放开我!”钟娇本以为自己力气,一下子就能挣脱这个瘦削的男人,没有想到她用了下力气,却是没有动得一丝。 抬头,她不由正视起这个男人来。 若是普通人,根本就顶不住的挣扎,早被自己挣脱出手来了,没准儿还能被动的栽一个大马趴,但这个男人就纹丝不动起来。 钟娇没有再小觑这个男人。 这个男人不简单,力气也不是一般的大,能和自己抗衡力气的人世界上恐怕没有几个人,毕竟别人没有金手指。 他盯着她,一动不动。 她则剜着他,小心警惕,充满戒备 空气里的紧张气氛越来越浓, 直到最后, 傅之宴松开了钟娇的手腕,看着钟娇手腕被自己捏红了,他低头咳了咳,然后再抬起眼:“能不能,再让我看看那一张照片?” 语气也变得温和起来,和刚才的杀气浓烈简直判若两人。 钟娇凝着他,思索两秒:“你认识他们?” 钟之宴想了想:“看着面熟。”他的脸色又恢复到平静与淡漠的状态。 钟娇想了想,伸手掏包,顿住后,问:“你见过他们?” “没有。”傅之宴诚恳的说。 钟娇问:“那为什么非要看照片?” 傅之宴:“面熟。”表情有点微裂,这姑娘明显的是在向他套话呢。 钟娇没有套出话来,又用余光打量一下傅之宴,然后伸进包里,把父母的照片拿出来,递向傅之宴:“给。” 傅之宴强撑着自己的身体不动,也强烈的控制着手指就要乱动的节奏,他谨慎的接过照片,目光深深的凝在那一对温柔笑意的男女人,确切的说是夫妻上。 女人眉眼间皆是温柔,但眼底有一抹坚强与固执。 而男人温和儒雅,余光一直瞅着女人。 他抬头再看钟娇,忽的一怔,他控制不住的伸出手,指着钟娇:“你,你和照片的女人为什么这么像?” 钟娇瞪了他一眼,微微冷笑:“怎么,这世界什么时候允许自己女生不像自己亲妈了,难道还能听你的?” 伸手就把照片抢过来,钟娇看着照片上温和如玉的男人,微微叹息一口气,一眼就看到伸着脖子还想看照片的吉祥嫂家的小表叔,发出一声疑惑: “咦,你是吉祥嫂家的小表叔,怎么和我爸长得很像呐!” 时间怔住。 钟娇后知后觉的捂着嘴巴,惊恐的眸子看着对面的男人,身形瘦削,比年轻时候的傅清修还要瘦一些,眼睛狭长微弯,一样的一笑就弯。 她不禁吸了一口凉气,颤抖着唇问:“你出生在哪一年?” “二十年前。” 钟娇又吸了口气凉气:“你身上有没有从小戴在身上的东西?” 她有镯子,有凤凰佩。 他他他……难道没有? 傅之宴笑了笑,伸手去解襟子扣,然后从脖子里掏出一根红绳,拽出来,一对五色琉璃色的凤凰佩便露了出来。 不对,是雪龙佩。 钟娇笑了笑,眼角有一抹晶莹在闪烁,抬手指着他道:“这应该是青龙佩。” “嗯,上面有一条腾起的青龙,不过,你怎么知道?”傅之宴隐隐的猜到了他和钟娇的关系。 啧啧啧, 钟娇伸手从包里,其实是从空间里拿出一块对好的凤凰佩: “这是我的凤凰佩,和你的异曲同工。” 傅之宴看着这两块玉佩,个头大小差不多, 心头不由的升起一股腾腾的灼热感,灼烫着二十年来那颗清冷的心。 第281章 打听一下,有没有人见过 “我也是二十年前出生的。”钟娇轻轻吐口,心里却七上八下,有些紧张。 大约猜到了眼前的小表叔应该就是自己龙凤胎的亲哥哥。 这真的是意外。 傅之宴敛眸,重新郑重的打量起钟娇,忽然间眼尾泛红,他别扭的扭过头去,然后再扭过头来已经脸上挂满了笑容与激动: “那我们应该是龙凤胎。” “嗯,是钟大强见财起义,把妈推进了河里,然后还有你也推进了河里,不过,你被人救了起来。”钟娇看着前方说:“天色不早了,我们边走边说。” 傅之宴握得拳头咯咯作响:“钟大强在那儿我,我要杀了他!” “行了,钟大强和其它当年害我们的人都受到了惩罚与制裁,该吃花生米的吃了花生米。等下,我给你细说。” “好。”傅之宴剧烈起伏的胸膛微微压下去一些。 “走吧。” “照片给我再看看。”傅之宴还是把照片拿过来,放在掌心,仔细的摩挲着,人都有那么一天,总是怀念亲人,一直未见,但在心底应该一直有个结。 直到入土那一天,那也是自己的结。 除非, 能知道自己的根在哪里。 “你说,你是怎么被救起的?”钟之宴一边走,一边打听着钟娇的故事。 “当年,妈抱着我们俩个,来找爸。路过钟家庄的时候,被抱着孩子回乡下的钟大强看到,钟大强见财起义,就想把妈推进河里。” “结果一不小心,把钟大强自己家的娃给误扔进了河里,眨眼不见了。” “他情急之下,再次把妈和你推进了河里。” “因为我是女孩子,他得让我代替他女儿活着,不然,他就要吃花生米,所以他就把我抱到了钟家庄,让爷爷奶奶把我养大,其中数次害我,多亏我有福气,坚强的活了下来。” 钟娇没有提原主的事情。 她只希望爷爷奶奶晚年过上幸福的生活,不要再被刺激了。 自己作为异世魂的事情就不要再说了。 “后来,京城的钟家人来找咱妈,结果钟大强的小姨子刘春英塞了钟大强闺女给京城钟家,替我们生活,不过,现在强塞的那个心术不正的闺女,现在因害人蹲了笆篱子。” “蹲得好!”傅之宴大拳狠狠的击打着身旁的一棵大树。 “你现在有什么打算?” 钟娇想了想:“我在边疆下乡支边,现在我是请假回到这边,想打听一下爸妈的消息,我想妈应该是当年知道爸就在这附近,所以才来找爸爸的。” 她得找他爸,打听一下空间石的下落,然后回到前世去报仇。 她不会吃这个哑巴亏。 仇必须得报。 即便闺蜜逃到天涯海角。 “那,咱妈……”傅之宴从未听说过有人生还,大约是他妈是真的不在了。 他又攥紧拳头, 其实有些事,他隐隐听说了,但是不愿去面对,去问,那些早年间血淋淋的伤疤,他不想再揭了。 揭开,就是痛。 无他。 “咱妈,应该不在了。”钟娇叹息了一声,心里传来隐隐的刺痛,麻木着全身上下所有的神经。 人人都说,父母尚在,人生尚有归途。 父母一旦不在了, 连家都没有了。 而且父母是挡在你与死亡之间的屏障。 父母不在了, 死亡前的天然屏障就没有了。 你便能切身感受到什么是死亡。 “……”傅之宴没有再说话,只是沉默的向前走去,眼角却有泪痕隐隐欲现。 他有养父母,对他很好。 他也很感恩,从小,他就听别人说了,自己是捡来的,是抱来的。 反正,他也知道养父母不是亲生父亲,但他养父母对他很好,他也不想去找以前的父母,他也许是被放弃了。 放弃了他,为何还要找? 后来,他又听到了二十年前有人抱着孩子跳河,他的心里总有一个问号。 他到底是谁?到底是来自哪儿? 是不早被父母抛弃的孩子? 怕伤养父母的心,他没有问,从来没有问过别人。 但心里永远挂着那一个大大的血淋淋的问号。 走了大约有十来分钟,平复下心境,傅之宴扭头对着钟娇说:“妹妹,我住在小河庄,现在叫钟之宴” 猛然抬头, 钟娇看着傅之宴,也就是她的亲兄弟:“谁说,你是哥,我是妹?你有什么证据?” 想到已经不在的母亲, 二人又是一阵沉默。 最后, 傅之宴打断眼前的尴尬: “我是哥哥,我想代咱妈好好保护你,可以吗?” “哥哥很瘦,但哥哥的肩膀很宽,永远给你依靠的地方。” 钟娇面对傅之宴的坦白与真诚,内心忽忽的跳动,一声声震击着耳畔,她以前不渴望有样人,但现在面对傅之宴的时候,她能感觉到自己愿意跟傅之宴亲近,难道这就是血脉的力量? “好。”她不再跟她争执谁大了。 让着他吧。 谁让她大度呢。 “我叫钟娇,目前住在钟家庄,家里有爷爷奶奶,下乡在遥远的边疆,我在那里生活也很好。” “下乡到那么远的地方!”傅之宴的声音渐渐提了起来。 “钟大强狗日的给报的。”钟娇爆了粗口,不过那里也很好,遇到的人很好,尤其是还遇到了顾时年。 而且,她还遇到了钟玉芝,钟菲菲,一起报了仇,可以说一勺烩了。 “能不能想办法回城?”他不能看着钟娇受罪,听说那里都是沙漠,没有水,能渴死人。 “不能,那里挺好,正是因为在那里,我给咱妈报了仇,把那些人全部绳之以法了。”钟娇坚定的攥紧拳头,伸出来,朝着傅之宴的方向晃了晃。 “那你回来?”傅之宴不相信妹妹回来只是看望两位老人。 “爷爷奶奶很好,我回来是看望他们,但我的目的是找到咱爸。”她没有提找前世的闺蜜报仇的事情,更没有提空间石。 说出来麻烦。 “咱爸应该距离咱们不远,不然,妈也不可能千里迢迢来到这里?”钟娇指出自己的顾虑,她相信钟清修就在不远处参加劳动改造。 但具体在哪儿,他是真的不知道。 “妹妹,你不要着急,上次,我认识了一个兄弟,让他帮忙查一下。”钟清修拿着手中的黑白照片问:“我能不能用一下?” 他要拿着照片去问问,有没人见过。 让人帮忙打听一下。 “好。” 第282章 再也没有回来 钟娇没有收回父母的照片,想一想,父母亲的遭遇确实够惨。 哎, 可惜……当时,她只是有一个刚出生的宝宝啊! 还没读心术,也没有被读心术, 什么也做不了。 钟家庄村口,傅之宴坚持把钟娇送到村口,想了想,又坚持把那只兔子也放进了钟娇的筐子里: “你太瘦了,多吃点肉。” 虽然妹妹长得不错,又白又好看,但就是太瘦了,得补补。 他怕一阵风儿吹来,能把妹妹吹走。 “你在家好好休息几天,剩下的事情,我来办。”傅之宴说完背着筐就离开了钟家庄,背影瘦削但格外有力量。 钟娇家隔壁的三柱正好看到钟娇目送着一个年轻男人,嘴角不禁吃味起来。 他现在还没有结婚, 他妈非逼着他去相亲,他一个也不想盯,他觉得哪个姑娘也比不上钟娇,他听到村里说钟娇回来了,他偷偷的趴在墙上看过钟娇,也在门口悄悄的盯梢过钟娇……他就发现钟娇太漂亮了。 吃沙子居然还能变漂亮。 他简直太吃惊了。 于是, 三柱想了想,决定报名去支边去,就是不知道村里的能不能支边,如果能,他也去,万一他吃了沙子,也变得漂亮了怎么办,这不,钟娇就会不嫌弃自己难看了。 于是, 三柱想过之后,今天早上就去了一趟市里,特的咨询了一遍知青办。 本来没有这个乡村青年支边的名额,看了眼三柱信誓旦旦,一副非要去边疆的模样,这边领导向上边打了一个申请。 三柱支边成功了。 回来就迎来了他妈的一顿竹笋炒肉。 炒得是啪啪响, 两边的邻居都能听得清清楚楚,而三柱则是满院子嗷嗷嗷的直叫。 钟娇回了家,晚上就能听到隔壁三柱家一顿噼里啪啦的响,打得挺猛烈。 吃完饭,隔壁是一顿鬼哭狼嚎, 她嫌烦, 干脆闪进了空间,她今天下午偷薅了傅之宴的一根头发,她打算进行dna比对一下。 测试后, 她躺在空间别墅的床上,等着测试结果,不希望今天与傅之宴的关系是一条乌龙信息,她也有一种期待。 待她确认没有差错之后,到底是舒了口气。 第二天早上, 傅之宴就将一片腌制的腊肉,搁进了筐子里,然后在养父母惊诧的眼神之中,背着筐子匆匆离开了家。 他没有第一时间去钟家庄,而是找了自己的几个散装好兄弟…… 三天后, 傅之宴又把三天前那块腌肉塞进了筐子里,背着出了门。 养父母的眼神已经趋于平淡了。 该干嘛干嘛。 来到钟家庄,傅之宴特意把筐子露出一个角出来,把盖腌肉的布也掀开了一个角,露出肉皮与肥肉晶莹,瘦肉深红色的野猪肉。 香味随着风儿与空气顿时飘得四处都是。 三柱在院子里就闻见了, 拐着一条被他妈打坏的腿,一瘸一拐的去拉开,探出脑袋就闻到了肉味。 蹙蹙鼻子,好香啊! 钟娇的鼻子也很灵,也一下子闻到了肉味,她从院子里走出来,拉开门,大方的走出来,一眼就看到了正在看向她的傅之宴。 她的心里微微咯噔一下,他今天来是有事吗? 怪不得今天眼皮子从早上起来,就开始跳个不停。 而三柱则一眼就看到了细皮嫩肉,又白净的傅之宴,他脸一垮,捏了捏拳头,又是他,还敢来钟家庄明目张胆的勾引钟娇,看看他不捶死她。 砰, 三柱把门推开,昂着头,一瘸一拐的来到傅之宴前,“想换什么?” 钟娇刚想和傅之宴说点事,没想到,三柱一下子冲了过来,她低头看看三柱,昨天竹笋炒肉看来没吃够,还想再吃一顿。 傅之宴看了三柱一眼,那双眼睛,圆鼓鼓的瞪着他,还喷着两团怒火。 敌意很深。 傅之宴饶有意味的看了眼三柱,浓眉大眼的一个村里的小伙子,长得也壮实,就是有些憨了。 “你家有什么?” “什么都有。”三柱攥着拳头瓮声瓮声的回应。 钟娇看了眼三柱,这不是捣乱吗? 她狡黠的笑了笑,指着三柱,对着傅之宴道:“他家没有草药,我家有,我前两天从地里挖的。” “我就是要换草药。” 本柱:“……” 气得他眼圈都红了。 他这是为了啥,不就是怕钟娇被小白脸子骗了吗? 哼, 他气得一个转身,双腿差一点拧了麻花,但还是一瘸一拐的走了,把大门摔得砰砰响。 钟家庄的娇娇再也不是以前的娇娇了。 周围静了下来, 主要是其它人家听到草药,也摇摇头,退了回去。 钟娇一边掀开傅之宴放到地上的筐子,一边挑肉,一边问:“有事吗?” “有,我打听到一些消息。”傅之宴看了眼周围的人,许多人都趴在门口盯着他们俩个,他就有点说不下去了。 想了想小声说:“大河森林口等我。” “好。”钟娇拿了一块肉,然后递给了傅之宴两块钱,然后就回了家。 傅之宴盖好肉,背上筐就走了。 大河森林边缘,在一处没人的地方,傅之宴看到了已经来到这里的钟娇,不禁暗暗吃惊,妹妹的脚速够快。 “妹妹,我查到咱们父亲的消息了。” 钟娇:“你说。” “我派了两拨人查,一拨是村里的散装兄弟,一拨儿是我认识的一个县里的哥儿们。” “上边说确实有一个姓钟的下乡来参加劳动改造,但是学过医,确实在这公社里呆过。” “后来,听说有一次采药的时候,掉进山崖没了。” “几个散装兄弟,打听过,也确实没了,听说就是上山采药,掉进崖里,再也没有回来。” 说完, 傅之宴是叹惜的。 父母早亡,他感觉到了世事无常,刚刚前两天的欣喜又陷入久久的悲伤之中。 “没了?”钟娇摊摊手。 有些遗憾。 这是正常的结局,没有什么意外。 再说,掉落山崖,崖下是一条急流,水流湍急,还有一些食人的鱼在里面作崇,所以普通人是不敢走那里的,人称那里是死亡谷。非常恐怖。 “不过,听村里一位老人说,是有人逼着咱爸去采药,导致咱爸掉落了山崖。” 钟娇眼睛立刻瞪圆,怒火瞬间喷薄出来,她看着傅之宴,眼神充满了仇恨与力量:“是谁!” “听说是大河庄的村霸!” 第283章 不用害怕,你问,他们是谁 钟娇拳头攥得咯咯作响。 “妹妹,你身纤体弱的,我去打探情况就行。”傅之宴心狠手辣,但从不对无辜之人动手,他也是头一次听到这件事。 担心有假,他得打探一下。 “不,我去!”钟娇牙关紧咬,她恨不得撕碎那些欺辱过钟清修的人,从黑白照片上来看,钟清修风光霁月,儒雅温和,不像是凶蛮之罪。 怎么会陷入被逼之境,还是他的境遇吧。 钟清修的死亡也许不是一个意外。 如果不是意外,她必须手刃仇人。 “好,我保护你。”傅之宴想了想:“今天晚上。” “一言为定。” 钟娇离开了大河森林,一边走,一边心事重重。 自她穿书后,前世后世的父母缘,缘浅情份薄,让她对父母这两个词有着天然的陌生与抗拒,所以,她对钟清修与温淑仪的感情属于空白地带。 晚上, 趁着爷奶睡熟后,她在空间里换了一身黑色的衣裳,然后悄悄离开了家。 来到大河庄, 在一棵老槐树下,她与傅之宴汇合了。 今天晚上的傅之宴也换了一身深色的衣裳,脸上也蒙了一块黑布,与自己也差不多。 二人相视一眼,傅之宴指指前方,她点头,便跟着傅之宴的脚步匆匆去了村尾方向。 村尾,有一排樟树林,散发着浓郁的味道, 夜色之中, 味道更加热烈起来,熏得周围倒是没有什么昆虫什么的。 在钟娇的嗅觉里, 那味道醇浓到上头,她隐隐的有些不适, 不过,想到还是药材,也就勉为其难的坚持了一下。 越过了樟树林, 在一家红砖墙的院外,傅之宴停了下来,他警惕的看了看周围,压低声音对着钟娇道:“这是大河庄的村霸家,听说,五兄弟,个个彪悍,大河庄没有敢惹他们。” “我知道了。”钟娇伸手指指院墙:“你进去!” 看到钟娇要他翻墙, 傅之宴微微一笑,一双眼睛都宠溺的望着钟娇弯了下来,这个妹妹真懂他,也不怕他摔了。 不过,现在正是显示哥哥威力的时候。 以后,他就是妹妹的靠山。 噌噌噌,退后几步, 傅之宴的双腿裤脚已经打了绑带,利索又干练,钟娇低头一瞧,微微吁了一声,这哥哥这么打扮,看来晚上没少出来吓唬人。 在钟娇一脸审视之下, 轻踮脚,傅之宴就噌噌的就爬上了墙头,然后噌的,一下子跳进了院内。 钟娇也后数步,小脚蹬力,噌噌,三下五除二就爬上了墙头,身子轻轻一跃,就如燕般跃到了院内的地上,脚步声轻到没有任何声音。 正准备帮钟娇开门的傅之宴愣了下,收回头,朝着钟娇比划了一个大拇指。 钟娇朝他伸手,比划了一个ok的手势,正准备迈第一步的时候,突然屋里传来一声惨叫! 啊的一声, 冷不防,惊得钟娇心头一紧, 她吸了口冷气,认真的盯着传出叫声的屋子。 一排屋子,大约有五间, 传出惨叫那间屋子,应该是个主屋,其它屋子也亮着,还能传出一堆人隐约的哭声,钟娇一愣,有一瞬间,她怀疑自己走错了屋子。 嘘! 傅之宴朝着她嘘了一声,意思不要让她声张或是发出动静。 钟娇迅速收回迈出去,悬在半空的脚。 又想了想,然后迅速腾起脚步,挪到了亮着灯的屋子前,那灯光比其它村民家里的灯要亮,糊着白纸,影影绰绰的能看到几个人影。 其中几个影子看似比较壮硕,围成一圈, 中间有一个小巧的影子,正在瑟缩成一团。 “再叫,打死你!臭表子!贱人!” 有一道壮硕的身影扬起胳膊,朝着中间小巧的身影就猛的晕了过去。 钟娇听到一声压抑的低低的痛呼声,发闷,没有嚷出来,似乎在紧咬牙关的感觉,一股热血与气流直奔天灵盖。 钟娇抿唇,攥紧拳头,迅速来到亮灯屋的窗前, 然后,还扭头,朝着傅之宴挥手,然后指指屋子里,示意傅之宴跟过来,或者直接去屋里也行。 傅之宴没有选择莽撞进屋,而是选择了跟着钟娇来到窗前, 此时的钟娇已经拿手指捅破了那层窗户纸,从窗洞里,他隐约的看到几个壮汉围着一个穿着破烂的女人。 女人很瘦,但满脸惊恐,还印着一脸的泪痕。 头发已经乱了,还被人薅着,她被迫的仰着头,但死死的咬着嘴唇,嘴唇已经咬出血,但女人很倔强。 这女人脸色稚嫩,差不多二十五六岁。 “哥,让我玩玩。”有一个胖子,搓搓手,垂涎的看着女人,眼睛已经绿细细的粘到了女人的身上,还不忘伸出手掐了一把女人的脸蛋: “哥,这回得让我先玩。” “我也想玩。”另外一个人也用膀子挤了下胖子,也抬手抹了把女人身前……十分猥琐,胖子也不干,也开始肆无忌惮的动手。 女人的眼泪唰唰的流着。 钟娇不再和傅之宴说话,而是直接伸手从空间弄出一堆提前研好的药粉,拿起一根细竹管儿,朝着洞口就吹了过去。 “什么味儿,真香。” 几个壮汉,嗯,应该是五个,然后几人都闻到香气。 说完,不到几秒钟,全都扑通扑通的给栽倒了。 女人看着眼前的情景,不由惊骇的靠着炕,湿漉漉的大眼睛瞧向了窗外。 这时, 钟娇推门进堂,然后撩开门帘,就看到一脸惊恐的女人。 女人身着粗布衣裳,上面补着补钉,小肚子微微突起,穿着黑色衣裳的钟娇,问了句:“你怀了孕?” “嗯。”女人胆颤心惊的缩着脖子,小心说着,屁股一直向炕里边蹭。 这两个黑衣人想干啥,她怕,她怕。 钟娇从包里掏出一堆绳子,一把扔给了傅之宴:“把他们绑了。” 傅之宴吃惊于钟娇的手段,又看到了钟娇的果决,心中不禁暗暗赞叹,多亏是自己的妹妹,不然,若是对手可是麻烦了。 很快, 傅之宴就把人绑好了,排排绑在了炕前。 一二三四五,一共就是五个壮汉,身上肥嘟嘟的,上面还刻着纹身,一看就不是什么正经玩意,有的人身上还有着各种疤。 惯犯。 “大嫂,不用害怕,我问你,他们是谁?”钟娇看着全身都在颤的女人,担忧的看了眼她的肚子,半开玩笑道: “别再向后蹭了,后面是墙,你蹭不动。” 第284章 你认识这个男人吗? 大嫂惊魂未定的看着五个壮汉,抬手抚着胸,瞪大眼睛,忽然想过什么,似乎是回过味来,恶狠狠的看了眼炕下几个排成排的壮汉,心下一狠,抬脚黑棉布鞋,朝着挨她最近的一个,上去就是一脚。 壮汉们睡得比猪还沉,丝毫没有任何反应。 大嫂不解气,又狠踢了好几脚,才罢手,要不是担心肚子里的孩子,她非得踢废了他们家伙什不可。 “他们是大河庄的恶霸,姓仇,仇大虎,仇二虎,仇三虎,仇四虎,仇五虎五兄弟。” “我是大河庄村的,我丈夫常年不在家,在城里帮人干活。” “他们几个今天瞅我公公种地扭了脚,去了城里,我婆婆也跟着去了,便趁我家没人的时候,把我给扛出来了,还打晕了我的大儿子,今天我非得踢死他们不可!” 不解气的大嫂上前就又给了壮汉一脚,而且专挑一个壮汉踢,而且每次踢的地方也是大差不差,是一个地方。 钟娇:“……” 暗挑大拇指,干得好。 不过,壮汉要是醒着,肯定百分之百的呲牙咧嘴了。 “大嫂,你走吧。”钟娇和傅之宴对视一眼之后,她对大嫂说。 毕竟有些话,他们不方便让外人听到。 “那……那好。”大嫂想了想,迅速顺顺头发,扒拉下身上的衣襟,别一副惨兮兮的模样,不然公婆见了肯定要念叨。 收拾妥当,大嫂就赶紧走了。 钟娇看到人走了,直接将门反锁上了,然后重新走进屋里,直接从大瓮里舀来几瓢冷水,举过壮汉们的头顶,手腕一翻, 瓢里的水就倒了下来, 哗哗哗的, 五个壮汉哗哗的被一瓢瓢冷水给江醒了,他们个个吸一口气,想抬手抹脸时,却发现手动不了,吃惊之下, 刷刷刷,他们先后睁开了一双双凶悍的小眼睛。 “姑娘,你是想哥哥吗?”壮汉们刚想发火,一眼就看到一个漂亮得不像话的小脸,又白又嫩,比老张头儿家刚出锅的白豆腐还白,摸上去一定是软软的弹弹的。 一股邪光在钟娇的脸蛋上蹿下跳。 啪, 傅之宴看着他们看妹妹的邪恶目光,忍不住抬手,上前就是一个大比兜! 贼响! 啪啪啪啪,一边五个大比兜, 一声响过一声。 一顿胖揍下来,几个壮汉老实下来,不过,眼底全是骨碌碌的阴险与算计。 因为他们现在全被绑了,什么也干什么,更反抗不了什么。 “好汉,你高手贵手,我们有钱。” “对,高抬贵手,我们有钱,想要多少?” “放了我们,大家都好过。” “……” “吵死了!”钟娇皱眉,不耐烦的戴上一次性手套, 咔吧,上前就把最瘦的一个下巴给卸了,嘎巴利落脆,丝毫不拖泥带水。 吓得其它四人一怔,然后立刻闭了嘴,一脸惊恐。 这个娘儿们心黑,比他们下手还狠。 看到他们不敢乱动,也不敢乱叫唤了。 钟娇才看了眼其它四人,眯眯眼睛,走在他们身前,打量着几个凶悍的家伙:“谁是老大?” 另外三人齐齐看向了被咔吧掉下巴的人身上。 钟娇:“……” 还捏巴错了。 不过,老大知道的事情,老二估摸着也知道。 于是,她戴着一次性手套的手,缓缓伸到了挨她最近的壮汉面前, 壮汉吓得一个激灵,整个人都肾虚了,然后是哗哗哗的声音,和传来的阵阵尿骚味儿。钟娇迅速后退一步,嫌弃的看了眼壮汉的屁股底下,一片潮湿。 就这, 就这被吓尿了? 咔吧一声, 傅之宴很配合的伸手,上下一按一合,就把所谓老大,也就是仇大虎的下巴给接上了。 “你是仇大虎?”钟娇看着傅之宴配合得挺好,上手也很利索,扬扬唇,微笑着顺前边的最瘦的仇大虎,也就是仇老大。 “你们是谁!”仇大虎转转眼珠,目不转睛的盯着钟娇那一张漂亮的小脸蛋,啧啧,这脸蛋赛过小天仙, 如果玩完,再卖,一定是一个高价钱。 看着仇老大眼睛的故事与算计, 钟娇看了眼手上的一次性手套,上前伸手就朝着仇老大就是一个大巴掌。 啊! 一掌下去, 仇大虎立刻懵了,眼前一片金星乱冒。 他晃了好半天的神儿,才感觉嘴里有一股咸腥,他赶紧吐了一口, 噗嗤, 结果,他吐了一口血沫子,连梢带着几颗大黄牙! 这娘儿们手劲儿忒大了。 仇大虎盯着钟娇,散发出一股极度的危险,这娘们玩完得做了,不然留着也是一个祸害,他暗戳戳的想着。 啪, 又一巴掌呼了过来, 这次是傅之宴的,他抡起了胳膊,朝着仇老大就是狠狠一巴掌,看那双小眼睛乱转悠,一定对他妹没安好心,非揍他丫的不可。 这一巴掌,傅之宴可是用了九成力。 一下子把仇大虎的脖子都给扇偏了,直接扇了90度出来,正面耷拉在肩膀子上了。 其它几个虎吓得迅速同时,刷刷刷的把脖子全给缩到了衣领子下。 卧勒了一个草草, 还能这样扇,要是扇到后面,估计就得完蛋了。 “你说!”钟娇没有了耐心,直接指着另外一个最矮的开口了。 没错,最矮的就是仇二虎了。 心眼子也最多。 钟娇看了眼仇二虎,指着仇大虎说:“最好,好好说话,不然,我们将上面的脑袋直接给扇飞了,没度数。” 仇二虎浑身上下冒起了一片冷汗。 嗖嗖嗖的, 感觉尾巴根儿都发凉。 “女侠,我说,我说。”脑袋扇没了,还能干啥,女人也玩不了了。 “我问你,你认识这个男人吗?”钟娇拿出钟清修与温淑仪那一张黑白照片的合影,双食指与中指夹着,就递到了仇二虎的眼前。 仇二虎眨眨眼睛,用力的盯着照片上的男人和女人。 男人长得不错,可以从后面忙乎。 女的真不错,也可以下手。 想着想着, 钟娇伸出拳头,朝着仇二虎的脸上就呼了过来。 仇二虎感觉有风声,赶紧躲,一侧脸, 钟娇那一拳就招呼到了仇二虎的鼻子上, 结果, 哗一下, 两道鼻血比小溪还欢快的就淌了出来,经过嘴巴,愉快的就跳到了仇二虎的衣服上。 第285章 靠山山会倒的道理 “女侠,我不认识……”仇二虎一面仰着头吸鼻子,一边含糊的回答着,也没好好看照片上的男人。 钟娇另一只手伸过来,咔吧一声,就捏住了仇二虎的下巴。 仇二虎下巴一凉,吓得浑身本能的就哆嗦了一下,想到大哥被卸下巴的声音,比吃大蒜都脆声,他感觉到了痛在了心窝子上,赶紧摇摇头:“女侠,再让我好好看看。” 仇二虎不敢瞎咧咧了,怕被卸掉了下巴,于是认真的看起钟娇手指夹着的黑白照片。 女人眼生, 不过,这男人确实是眼熟,好像在哪里见到过。 仇二虎突然动了动被绑着的胳膊,用胳膊肘撞了撞正抬着他的仇三虎:“三弟,你看看这小子是不是眼熟,我们在哪里见过?” 他不敢贸然说不认识,怕被卸下巴。 那感觉酸爽极了。 他极为幸灾乐祸的看了眼仇大虎,但又想到刚才仇大虎乱转眼珠子被揍,他一下子不敢乱动眼珠子了。 那双眼珠子比玻璃珠子还一动不动。 突然间, 仇三虎缩了缩脖子,害怕看了眼钟娇,又看看没有扬手的傅之宴,突然就松了口气,赶紧把眼珠子转过去,认真打量起那张黑白照片。 男的长得不赖,比村里人长的都好看。 女的也好看,真想……想到他哥被揍的模样,想到自己鼻子下还有两条红虫子,立刻吓得一个激灵,眼然从未有过的端正起来。 “二哥,我好像见过,但在哪里,想不起来了。” 这时, 仇四虎也伸过脖子来看,他不想被卸下巴,一看就疼,跟拆骨头有什么区别。 仇五虎也抱着同样的心态,伸过脖子,后悔老娘生他的时候,脖子太短了,如果当初使劲拽拽就更好使了。 他把脖子的张力都给拉满了,才看到照片上的女人和男人。 女的好看, 男的也俊, 突然间, 仇五虎亮了,对着照片嗷嗷嗷的叫了好几声:“啊啊啊,他这不是带着我采药的钟医生?那个参加劳动改造的。” 一听这个, 其它四虎嘎吱吱转动着脖子,再次审视那张黑白照片时,终于齐齐的点了下头,好像这一刻都想起来似的。 钟娇收了照片,看了眼仇五虎,这小子年轻,记性好,这回轮到问他了。 仇五虎看到钟娇那一双锐利好看的眼睛看过来,瞬间就感觉风中凌乱了,糟了,他被盯上了,刚才他忘记了啥,应该悄悄的藏起来才好。 后悔, 后悔嘴太快了。 真想抽自己一个嘴巴子, 奈何手被绑着伸不出来,不然,他真的会削自己一个嘴巴子。 “说。” 仇五虎颤巍巍的看着抬头,仰视着那张天仙似的脸蛋,下意识的吞了口唾沫,钟娇抬手套就朝着仇五虎削了过去。 啪一声, 脸被打得立刻肿了起来,跟小山包似的,一下子拔地……拔脸而起。 “再乱想,我把你心给剜出来,剁成肉酱!” 仇五虎打一个激灵,不敢再抬眼了,他小声嘀咕着: “这个钟医生,开始在我们村下乡,有一次,我大哥和一个寡妇玩了大半夜,大半夜后那寡妇大出血……我哥夜里就拽出了棚子里的钟医生,然后拽着钟医生上山采药去了。” “结果山黑路滑的,钟医生一不小心就跌下了山崖,我们也一直没有找到人。” 傅之宴听完,整个人脸是黑色的。 他越过其它四虎,伸手一把薅起仇大虎的衣领子,朝着仇大虎就开始左右开弓,啪啪啪,一顿削下来。 仇大虎的脸顿时肿成了猪头,猪头上全是红红的指印子。 其它四虎吓得战战兢兢的,生怕下一刻轮到自己,恨不得把身子缩到炕里去。 哗哗的,这几个全给尿了。 臊气味道熏死人了,多亏钟娇戴着口罩,但口罩也难挡着熏人的气味儿。 拿出一页纸,钟娇又拿起笔,开始问:“说一说,你们干过的坏事。” 仇五虎眨巴下眼睛,绷起嘴,不想说。 傅之宴伸伸手,在仇五虎的眼前晃了两下,吓得仇五虎迅速就交待了: “我们睡过村里的所有寡妇。” “打过孤寡老人。” “打残打伤过小孩子。” “还拐卖过不少良家妇女!” 钟娇一条条的记着,脸色早就黑成了小锅底,这五兄弟作恶多端,为霸乡里,早就该铲除了。 “按手印!”钟娇从包里掏出红色的印泥,一个个的让五虎都按了手印,然后就把罪证给收进了包里。 最后,她看着仇五虎道:“明天带着我们去看看人落在哪处悬崖了?” “是。” 钟娇的耳畔传来一阵阵微弱的呼吸,还有哭泣声。 她想到了什么,一脚踹在仇大虎身上,喝道:“人藏哪里了?” 仇大虎低头闭嘴,不说。 其它五虎也纷纷垂下头,不说话。 咣唧一声, 钟娇就踹上了仇五虎的肩对,咔吧一声,这回不是卸了,而是直接踹折了仇大虎的肩胛骨。 仇五虎听到骨头碎裂的声音,眼皮都吓得不停的跳了好几下。 “厨房,水缸下。” 他可不想被踹折了哪里,多遭罪。 厨房水缸下, 掀开挡板,钟娇吸了口气, 地下一个不到二十平的房间,堆着一堆人,大约有二十来个姑娘,挤成了肉堆,都在嘤嘤的哭泣着。 给人一一解开绳子。 “先住下再说,明天有人来救你们。”钟娇看了眼这一圈儿人,都折磨得不成人样子了。她叹了口气,从包里拿出几个饼子,还有几个馒头。 还有点腌咸菜。 干粮和咸菜马上被哄抢一空。 现在天黑着,跑哪儿去。 钟娇马上写了一封信,派小火鸟去找公安了。 这时, 小火鸟说:“主人,主人,我听到仇大虎给几个兄弟说了,不要让他们着急,说是仇大虎的姑父是城里的,据说有本事,还说明天会让姑夫来救他们。” 钟娇拍拍手,“还有靠山的,好,我要让他们五个知道靠山山会倒的道理。” 第二天, 钟娇和傅之宴就带着仇五虎一人去了山里,剩下的所有人,不管是谁,全给整了一堆药粉子,然后全都去睡觉了,死沉死沉的。 两小时后,三人就来到了钟清修落崖的地方。 第286章 那几个字,她认识 崖上野树繁多, 葱葱郁郁的, 钟娇吸了一口气定,站定,傅之宴赶紧担忧的伸手向前,作出一副拦拽她的姿势,提醒:“小心!” “没事。”钟娇扭头,看了眼傅之宴,她看到他脸上浓浓的忧虑,还有声音里的担忧。 她侧过头,从包里拿出一个带绳的钩子,打量了周围的情况,拽着钩子甩了几个圈儿,然后用力的抛向了一棵大树。 钩子卡在大树杈子上, 她扽了扽绳子,感觉卡结实了,然后,又把脸上的围着的布艺三角口罩子拽紧,然后又拽拽帽子戴结实没, 一切准备就绪。 她拽着绳子,身子向后一仰,滋溜滋溜的就跃下了山崖。 动作流畅丝滑, 直接就下去了。 留下怔在崖边上的傅之宴,想了想,他没有走,也没有喊,只是深深的看了眼卡在树杈子上的绳子,没再动。 “如果有事学布谷鸟叫。”他急速的反应过来,探着脑袋去嘱咐。 “好。” “如果到底学夜莺叫。” “好。” 不见人影了,傅之宴一拍大腿,有些后悔,他不知道妹妹钟娇会不会学鸟叫呢,不像他们天天蹿山里,啥鸟叫都会。 仇五虎呆呆的看着这个女人的身手,微微张着嘴,半天都没有合上,直到一只讨厌的花蜜蜂噌的嗡一声飞进了他嘴里。 蛰了他嘴一下, 他刚叫出来,就被傅之宴甩过来的破布给堵上了嘴,还凶巴巴的低骂他:“蠢物,你不想活了,想招狼来吗?” 仇五虎迅速闭了嘴,连同里面的蜜蜂都咬了他一嘴疙瘩…… 最后,他把破布拽开,赶紧把嘴里的蜜蜂给放走了…… 蜜蜂:“……” 呸呸呸, 这真是臭,哪里来的臭水沟子,熏死蜂蜂了。 回头,赶紧去花瓣上洗个澡去,熏香香的。 噗噗噗! 真臭, 蜜蜂骂骂咧咧的飞走了。 此时的钟娇脚时不时的蹬着崖壁向下滑去, 时不时还要躲一些崖壁上的植物,省得把自己给挂住。 左躲右闪的, 还绕过了一些攀爬悬崖壁的小动物, 大约滑一个小时的功夫, 钟娇滑到了崖底,中间还续接了一根绳子。 腾的一声,她跳到了地上,脚底的泥土很软,还有一片片的趴在地上长势喜人的野草,最高也就是没了脚踝,这一片的植被不太高。 拍拍手, 跺跺脚, 钟娇扭头打量了一下周围, 这是崖底, 对面也是一片悬崖峭壁,而她则站在仿若裂谷般的崖底。 低头拨开草丛,发现这里的草丛也就是那么几种,还有一些沙化的迹象。 怪不得脚底软呢, 这里以前应该有一条河流穿过,不过时间一长,倒是河流蒸发干净,后来长出了植被。 中间沙土带,植物被相对较少, 可以直接向前走。 她的耳朵极为灵敏,发现草丛也极安稳,里面总有些稀稀索索的声音。 稀索完,然后就溜走了。 崖上的仇五虎等得不耐烦了,天气又热,又燥,“是不是摔死了?” “你会不会说话!” 傅之宴正在担心崖下的钟娇时,就听到耳边传来的丧气话,他连看也没看仇五虎,斜手就是一个拳头:“不会说话闭嘴!” 咣唧一声, 仇五虎被打正着,拳头一下子揍在他的左脸上, 噌的,左脸就肿起来一个大包。 仇五虎摸着脸:“又打我!” “打的就是你!” 仇五虎气得叫唤:“你……” 傅之宴:“有本事,你跑,跑了,解药没了,你明天早上就死翘翘了!不记得昨天那只老鼠怎么死的了。” 仇五虎吓得浑身打了一个激灵,脸都跟着苍白起来,他拨着头,跟个拨浪鼓似的,赶紧朝着傅之宴作揖:“大侠,我哪儿敢跑,我保证一动不动。” 钟娇进山前,为了速度,直接将仇五虎身上的绳子给解开了。 不过,解开前,喂了他一个黑色的毒药丸子,味儿道挺难闻的,叫做白日散,仇五虎知道那药丸的意思,就是晚上没解药,就完蛋了。 擦擦额头的冷汗,仇五虎立刻老实下来,也不嘟嚷了。 站在崖底的钟娇没有动,而是目光所及之处,记录着周围的情况,甚至她拿出空间里的手机拍了定位,还有植物等地理情况。 想到刚才傅之宴的嘱咐,她到崖底了,于是,她从手机里搜出夜莺的叫声,学了几下,然后就学着啾啾啾的叫在三声。 啾啾啾, 傅之宴听到了,一颗悬起来的心终于向下沉了沉。 还是他妹妹厉害, 仇五虎噤声着,一动不敢动,心想,这个女人真厉害,这多少大丈的山崖也敢下去,还不怕死。 傅之宴聪明的拿手扩大嘴边,也回应了三声啾啾啾的夜莺叫声,算是给予了钟娇回应。 钟娇听到声音,微微扬起唇,笑了笑,这个捡来的哥哥还挺聪明,上道。 走了一下,她就感觉脚触到了什么东西,还绊了自己一下。 低头,脚下是一片杂草, 钟娇想了想,四下反正没人,于是,她用意识里拿出空间里的大长刀,十分锋利,嗖嗖的闪着寒光, 她向前方挥舞几下, 刷刷刷, 一片草叶落下,像落雨般。 扒拉开草丛, 发现削得不够彻底,还残存着一茬根茎子。 看地面还是有点碍眼儿, 于是,钟娇扬手挥刀,又是刷刷刷的,直接把脚下的草丛都给削平了。 削平后,再低头看到绊自己脚的东西时, 钟娇不禁吸了一口凉气,浑身的冷汗都微微渗了出来。 破旧的衣服,衣里里是一堆森森白骨, 旁则是一个军绿色的旧布包, 腰间还系着一根棕色的牛皮皮带,皮带已经磨得边缘发毛。 钟娇稀嘘: 这明显是一个人…… 最重要的是,在这人一米开外的地上,她发现一个棕皮色的本子,本子有些发黄,还有些腐烂了。 谷底的风吹来, 本子哗哗的翻起来,作响。 她顿一下,上前,弯身将本子抖抖土,掀开了里面的内容。 日记本! 第一页,第一页赫然,写着几个龙飞凤舞的大字,是行草。 那几个字她认识! 第287章 朝着人便砍了过去 想到此,她没有急着去看日记本,而是想到了刚才傅之宴与她下崖前的匆匆约定。 有事就学布谷鸟叫。 到崖底就是学夜莺叫。 她掏出空间里的手机,查了一下布谷鸟的叫声,听了三遍。 她便学着双手扩在嘴边,布谷布谷布谷的叫了三声。 一声声布谷回荡在崖底, 也通过崖底的风儿传到了崖上。 听到布谷的鸟叫声, 傅之宴的心又提了起来,于是,他看了眼一下探着脖子,盯着崖下的仇五虎,咪了咪眼睛,一把薅起仇五虎的衣领子: “如果,我们都死在崖下,你也得死!” 仇五虎惊惧的频频点头,一双眼睛瞪大,写满了恐惧。 “好,你看着这绳子,我下去看看情况。如果回来见不到你,你晚上反正得嗝屁。”傅之宴再次恐吓了一遍仇五虎,才顺着钟娇刚才的绳子,噌的一声跃下了山崖。 仇五虎睁大眼睛,弯着身,探着脑袋,扫了眼崖下,眨眼不见的傅之宴,抹了抹额头上的冷汗,然后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这都是什么人啊,个个会飞檐走壁。”吓死他了, 果然, 他们几个村霸真的没见过世面,不知道能人啊! 扭头,仇五虎看着远去勾着树杈子的勾绳子,吞了吞唾沫,抬起来的屁股又扑通一声坐了回去,他? 就他? 能把人怎么着? 即便是他把这绳子给弄断了,给解开—— 后果就是他中毒死了,还有一个后果就是人家崖底下有人没死成,上来弄死自己! 横竖左右都是死! 他不弄绳子了! 想了想, 仇五虎还是坐在地上踏实,所以他一动不动的盯着地面,也没看到身后一条长长的虫子子朝着他爬来,然后发现有东西挡住, 朝着他的屁股就是一嘴, 仇五虎疼了一下,没在意……还挪挪屁股,换了一个地方坐着,眼里都是焦灼,小命很重要。 他不想死翘翘! 再说崖壁上的傅之宴,在一个小时以后,也砰的一声跳到了地面上,一眼就看到了钟娇正伫立在崖底前。 他可是松了口气。 跳到地上,他大踏走过来,看着看了他一眼,伸手指了指地上。 傅之宴来到钟娇身侧,一眼就看到了地面上的白骨, 还有衣服皮带什么的。 傅之宴愣了下,然后还没怎么反应,钟娇就把一个日记本塞到了傅之宴的手中, 似是预料到什么一样, 傅之宴只是深深的看了眼钟娇,目光回落在了日记本上,手指微微颤抖着翻开了日记本的第一页。 同样的一页, 傅之宴也看到了龙飞凤舞的那三个字——钟清修, 他认识! 瞬间,泪水模糊了眼眶,眼尾一片通红。 钟娇扭过头去,傲娇的眼角也是一片猩红,眼中雾蒙蒙的,她的心中很难过,眼睛也控制不住,但是她不想在别人面前落泪。 她泪窝儿硬。 “这是咱爸?”傅之宴沉默良久,才哽咽着发出一道浓重的鼻音。 是想到过这个结果, 但是亲眼看到又是另外一种情况, 心理建设多好,都无法应对亲情的突然失去。 “应该是。” “我背他上去吧。”傅之宴想了想,就把衣服脱了下来,想把这些遗骨包回去,这时,钟娇伸手拦下傅之宴:“搁在这里吧,你背走,背哪儿去,去那个乌烟瘴气的家?” 傅之宴愣住了。 钟娇道: “我在支边的时候,见过爷爷,家在京城。” “明明知道妻子是不明人物假扮,还是为了自己的私欲,陪着假奶奶着演戏,此行为不忠不仁不义。” “假奶奶害大姑姑钟玉曼生不如死,几次差点儿死去。” “假奶奶和小姑姑害得我们家破人亡。” “爷爷认贼人之女钟菲菲,也就是钟大强的亲生女儿为亲生孙女,让其享受近二十年的人生。” “这样的糊涂人家,这样是非不分的人家,这样不忠不仁不义的家,你爱回回,反正我不想回。” “估计他也不想回。”钟娇说了一堆话,最后指了指地上的‘钟清修’。 毕竟钟清修与温淑仪也是被害者。 傅之宴想了想,停下手,没再执拗的去包所谓的钟清修,而是问:“他们让你受委屈了?” 钟娇一愣,诧异的抬眼看了眼傅之宴,没想到他会这么问。 但凡出生在村里,知道自己是个大家庭,难道就一点儿也不渴望回去吗? “我不会让自己受委屈。” 傅之宴细长的眉眼弯下来,伸手拍了拍钟娇的肩:“我也不会让你受委屈,这样的家不回也罢。” “只要我有一口吃的,就绝不会饿着你。” 钟娇挑眉:“我有钱。”她从来不缺钱。 也不缺东西。 但为傅之宴的热情与坦诚所感染。 此傅之宴倒不是像糊涂的京城钟家人,也许和小河庄养父母有关系吧,教育得好,基因也不差。 那个吉祥嫂的婆婆就算了。 抠门小气自私,精致利己。 傅之宴笑了笑,扬了扬白净却指腹微糙的手道:“我也什么也不缺。”他有手有脚,也有能力赚钱养妹妹。 “我们就地埋了吧,到时留个标记。”钟娇指了指地上的一块石头,她已经用刀刻出字来了。上写钟清修三个字。 “好。” 也许他们的父亲喜欢这个清静的地方。 二人把尸骨埋好,然后歇息了一阵儿,就去攀绳子,这回无论如何,傅之宴还是让钟娇先爬上去。 然后钟娇同意了。 她临出发前,用意识让小火鸟帮着盯着傅之宴,省得崖壁上有危险。 刚爬了几步,就听到身后传来一阵脚步声,是崖底。 钟娇一边攀着绳子,一边扭头向下看,也就二层楼高的模样,她看到崖底的草丛间突然出现了一个人。 长头发,长胡子,全身的衣服也是兽皮。 活脱脱的一个野人。 野人用一把生了锈的砍刀,一步步的砍开草丛,一眼就看到了草丛中站着一个人,一名清瘦的年轻男人,穿着村民状,崖壁上,还有正在一个攀爬的窈窕女人。 噌噌噌, 几步跃到傅之宴身后,嗖的一声,一把扬起手中的砍刀,朝着傅之宴的方向就砍了过去。 第288章 没有什么合理的理由 傅之宴听到一阵异响,还有感知到身后扑来的寒气, 噌, 本能的弹跳着后退一步,动作敏捷而利落。 刷的, 钟娇从空间中掏出一粒圆石子,摩摩手指,转腕,朝着刚才的男人手中生锈的砍刀,猛的就是一甩, 嗖, 一道流星般的光闪过,划过一道弧度, 接着, 桄榔一声,沉闷而清脆, 是砍刀和石子撞击发出的声响,当啷啷。 余音回响不绝。 钟娇磨磨牙,感觉牙又酸又不得劲儿,她特别不喜欢这种声音,因为这种声音酸牙。 此时, 胡子男人沉了脸,眼睛阴鸷的盯着从崖壁上一跃而下的钟娇,再瞥一眼已经弹跳着躲过自己的年轻男人。 想到什么似的, 突然间, 长胡子男人拎着大砍刀,转身就跑,比狗撵得都快, 嗖嗖嗖的, 像一阵风儿,眨眼儿不见了。 钟娇轻轻跳落在地上,上下打量了一遍傅之宴,看了眼傅之宴没有受伤,便松了口气,问: “人跑哪儿了?” “钻进林子,不见了。” 钟娇拍拍傅之宴的肩膀道:“眼力不错。” 傅之宴勾勾唇,这个妹妹的行为,越来越合自己的胃口了。 “想追?” “反正闲着也是闲着。”钟娇想了想,这么深这么封闭的崖底竟然有活人,就是一件很奇怪的事情,但是刚才长胡子男人穿着邋遢,上下都是兽衣兽皮的,好像是未曾开化的野人? 哟, 真是活久见。 想到这里,钟娇一下子来了精神。 她喜欢探险解秘。 “你不怕?”看着钟娇兴奋不已的模样,傅之宴宠溺的伸手摸了摸妹妹的头。 谁家小姑娘像他妹妹这么大胆? 有妹如此,哪个家里人不喜欢,除了作孽的钟家,不对,两个钟家都算上,一个人招人憎恶。 二人趟过一片草丛, 沿着草丛被踩踏过的痕迹,哗哗哗的,疾快向前跟踪而去。 走了一里地后, 草丛渐渐少了,只留了一些零星的地皮带, 再接着前面是一片平地,踩上去,绵绵团团的,说明这里的土质依旧松软。 尤其是土地上的脚迹十分明显, 钟娇呵呵笑了两声,沿着带着痕迹的脚步,走进了林子。 林子里十分清凉, 到处都是古老的参天大树,棵棵枝枝繁叶茂。 在一棵最粗的参天大树前,她发现彻底没有了脚印,她狐疑的到处打量,都没有发现野人的一点踪迹? 她自问:野人去哪里了了呢。 四周的树又粗又高大,像是很久以前的遗留在世界角落的古木。 上空,叽叽的声音传来, 还有其它的鸟叫声,叽叽喳喳,啾啾,瞄瞄……很多, 说明这里的鸟类也很多。 置身一片绿色之中,钟娇有一种来到了原始森林的错觉,而傅之宴也是这一种错觉。 突然间, 一股细微的异动传来, 若不是天天喝的灵泉水起了作用,钟娇的双耳也听不到如此细微的声响, 她骤然咪眸, 然后抬起眼,一眼就发现一支箭矢嗖的朝着她和傅之宴分射而来,快如闪电。 射箭的方向,就地面十来米的上空。 嗖嗖! 钟娇看着傅之宴跳跃躲箭,也迅速躲过, 噗嗤噗嗤, 两只箭矢深深的扎进沙土中,只留下一截箭屁股。 这人防备心理挺重。 钟娇仰头看着长胡子男人手中拿着的弓弩,呲了呲牙,刷的从身后拿出一排穿云箭出来,前世的时候,她可是马术射箭了得的业余好手。 不说百发百中,但也是强中之手。 傅之宴挑挑眉,这个妹妹给他的惊喜是真的太多了。 不过,他喜欢有一个这样带刺的妹妹,这样的妹妹让人欺负不了去。 太软弱了,到处都是狼,都想啃你一把骨头。 刷一声! 十来支穿云箭就这样在一把弓弩的操作下,像箭雨般,一下子射向了胡子野人的树屋之中。 噗嗤! 噗嗤! 一连串的噗嗤声,十只箭矢全中在了树屋之中。 而且还是全射在了窗户上…… 胡子男人怒了,提着砍刀,抱着大树,沿着大树,就嗖嗖的爬了下来。 落到地上,二话不说,朝着钟娇和傅之宴就是一通没有章法的猛砍。 砰, 砰砰, 而钟娇从空间拿出长剑,就和胡子男打斗在了一起,好久没热身了,看看自己剑术后退了没有。 乒乒乓乓的声音响起来。 傅之宴本想帮妹妹,但妹妹打人的同时,给了他一个摇头的表情包。 好吧, 他只能观战了。 他确实可以观战,再看,野人的兽皮衣已经被钟娇削了好几道,头发也被削了一顿,直接从披肩长发削成了板寸…… 这速度,比理发店都快。 他都忍不住有点同情这个野人了,顶多算个苦情陪练。 野人:我不需要你的同情!赶紧把这个疯了的女人带走。 最后, 钟娇的剑舞得呼呼生风,剑花上下飞舞,速度很快,趁着野人发懵的瞬间,直接一个翻手剑花,就直刺野人的手腕,野人手一松,剑再度翻过来,朝着砍刀就是猛砍。 当啷一声, 砍刀被磕飞了! 磕飞出去老远。 野人吓傻了,然后三下五除二,抱着树,噌噌噌的就是一顿猛蹿,然后躲到树屋上就再也不出来了。 钟娇:“……” 傅之宴:“……” 这野人倒也算是聪明了,知道跑。 不知过了多久,一个清瘦的男人站在树屋前的架子上,怀中抱着一只小猴子,小猴子正在怀中啃着一根香蕉, 他戴着一个冷面阎罗面具,看了眼捂脸捂得严实的钟娇,还有傅之宴,缓缓出口: “你们走吧,我与你们无冤无仇,不必苦苦相逼。” 钟娇仰头看着树屋边缘站着的男人,清瘦,气质看似不错, 身上也是兽皮兽衣。 整个树屋也不错,架在四个相邻却又粗壮的树上,树屋不小,大约得有四五十坪,算是树屋之中的别墅了。 很不错。 而且树屋前还多搭出一层走廊出来,她想:这是方便和树底的人说话吗? 树屋后多出一层阳台,她看到了搭出来的衣服。 倒是挺会过的。 听面具男人声音像是普通话,不是本地人口音。 钟娇抬眼再看男人,已经抱着小猴子去了里面的屋子,之后,就再也没有出来。 人走了? 傅之宴与钟娇对视一眼, 冥冥之中的错觉,二人都想进树屋看看情况去,但没有什么合理的理由。 下一秒, 一道振聋发聩的吼叫声响起来。 紧接着是地动山摇。 第289章 这男人怎么这么大的反应? 钟娇吓了一跳,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以前, 她没有来过大森林里的经验,她也没空来啊,毕竟一个大集团需要她管着呢,临接任董事长前,她也是半个董事长,忙得比狗都累。 睡得比狗晚, 吃得比快餐都快餐。 再说,现在无论发生什么危险,她直接躲进空间就行了。 她有什么可慌的。 此时, 傅之宴机警的预感到了什么,他眉头一皱,噌的一下子伸手就抓上了钟娇的胳膊,抓得钟娇都疼了一下。 这时, 傅之宴压低声音道: “快,爬上这树屋!” 这下有合理的理由参观别人的树屋了。 钟娇确实有点想参观的意思,嘿嘿。 就像这次来崖下,也跟半个旅游似的,虽然钟清修不在了,但活着的人还要继续活下去的。 毕竟她也没见过亲爸,亲爸也没有见过她。 说多深的感情都是骗人。 一点儿没有也不可能,毕竟天生血脉。 钟娇朝傅之宴点点头,双手抱着树,三下五除就往树上爬了上去,嗖嗖嗖的。 她怀疑这速度比刚才面具男人怀中的小猴子都快。 傅之宴看到钟娇的爬速,都懵了下,也迅速通过另外一棵树往上爬, 二人爬了五米的时候,不用回头就感知到了一群狼,正在疯狂的撞击着树干。 面具男人:“……” 他抱着继续啃着香蕉的小猴子走出来的时候,就看到钟娇与傅之宴正在爬树,爬得倒是挺快,然后,底下汇集了几十只狼,正在疯狂的撞树。 咣咣咣! 这是咣咣咣的撞大树呢! 而且,这群狼还一个撂一个的准备撂树梯的节奏。 挺牛啊! 面具男人呵了一声,这壮观的场景,他还是初来的时候见过,那时,他也在爬树,忽然就有一群狼咆哮着跟了过来,想撕碎了他。 还好,他大约也是爬了五六米, 当时赤手空拳的他,马上就要被撞掉下去,被喂了狼群的时候,树上突然间,出现了一个老猎人……回想着当初的情景。 他还能惊出一身冷汗。 还没等面具男人考虑好帮他们处理这些狼,钟娇与傅之宴已经噌噌噌的爬上了他的树屋。 面具男人:“……” 啧啧, 这对不请自来的人,倒是不客气。 面具男人不再搭理钟娇和傅之宴,而是看了眼已经搭了一截天梯的狼群, “小畜牲们,很聪明。” 说罢,面具男人只是淡定的将手伸进了口袋,然后从口袋里掏啊掏,然后抓出什么在掌心,向下一覆手,动作潇洒利索, 哗, 瞬间, 一片白色粉末飞了下去,洒得到处都是,半空也是。 狼群张着血盆大口向上嘶吼着,嗷嗷嗷的叫得很疯狂 很快, 一群狼变成了瘫倒在地上,哦哦哦的有气无力的的狼, 狼天梯也跟着塌了房,一个接一个掉下来,然后一个撂一个的倒在地上叠了罗汉…… 钟娇看着这名面具男人,眯了眯眼睛,好手段! 不过,没有好手段,如何在这个原始森林般的崖底生存呢。 她理解。 “二位,该走了!” 钟娇落落大方的走过来,摘下脸上的面巾和帽子,露出一张姣好的脸, “谢谢!”如果人家不出手相救,她自然也能自保逃进空间,也能救得了傅之宴。 但是眼前的男人却是及时伸出援助之手,难能可贵。 毕竟两拨人儿刚才还干过架。 傅之宴也是别扭的走过来,看了眼面具男人那一双锐利的眼睛,也把蒙面巾摘了下来,真诚的说了一声: “谢谢。” 面具男人看着眼前这个姑娘的脸,白嫩得能掐出水来,一双眼睛明媚又清澄。 五官精致耐看,似是娇花照水。 年轻的男子白净斯文,狭长的眸子充满了警惕与戒备。 “你是京城人?”面具男人打量完二人,一下子听到了钟娇标准的普通话。 “不是,恰巧会说而已。”钟娇想,原主也不是普通人,只不过,前世的她是京城人而已。 面具男人失望的摇摇头,不过,目光还是灼热的停留在钟娇脸上,那一张小脸…… 傅之宴敏感的捕捉到了面具男人那一双赤果果的盯着他妹妹的眼睛,上前一步,他直接把钟娇拽到身后,警戒道: “听声音,你也不小了,我妹才二十,少胡想八想的。” 你可别盯了。 太老了! 似是恍忽了下,面具男人喃喃自语着: “二十年了……时间可真快!” “你来这里有二十年了?”钟娇噌的探出脑袋,把傅之宴又扒拉到身后,认真的打量起面具男人。 二十年这个数字很敏感。 “是。”面具男人沉默良久,才低沉的缓缓开口。 “我听你声音是京城口音,你是从京城来的?”钟娇听着男人说话,一下子抓住了脉络之中的重点。 她也问。 “……你到底想说什么?”面具男人后退一步,开始警惕起钟娇,那一双漂亮的眼睛之中充满了狡黠。 明明这张脸…… 但这眼神儿一点儿也不像,太嚣张狡黠了。 “我想说,你是京城人,如果是京城人,那么你是不是不愿意参加劳动改造,然后逃跑了,就一直在这大森林之中过着自由自在的生活。”钟娇侃侃而谈猜这面具男人之前的身份和生活。 从京城来的人,一直在这里生活,那么只有一个原因。 就是这人的身份不允许回城。 而且这人还避世,说明,这人只有一个身份,就是劳动改造人员。 面具男人一怔,没再说什么,只是抱着猴子进了屋,进屋前他说:“你们走吧。” 显然,面具男人被戳穿了心事,对他们没有再多的好感了,只想轰他们走。 “你不怕我们泄露了你的行踪?”钟娇紧跟着进了屋子。 屋子很干净,一张单人床,床上很整洁。 是兽皮被子。 旁边是一张粗糙的桌子, 还有一个粗糙的架子,上面摆满了小木罐,闻了闻,钟娇闻到了各种草药的味道。 “你懂医?” “嗯。”面具男人不想再搭理钟娇。 京城来的,懂医? 钟娇突然大胆道:“你们来的时候,认不认识,一个叫钟清修的男人?” 钟清修是京城人氏,而且京城的那个钟家爷爷提过钟清修懂医好像。 没准儿这人是他爹的同伴呢。 下乡也有同伴啊! 面具男人突然间眼露凶光,噌的一下子从床上站起来,怀中的小猴子都感觉到男人生气了,吓得噌的一下子跳出面具男人的怀抱,朝着钟娇呲呲牙的吱吱的叫唤着。 “你们到底是谁,赶紧走,不然,我就不客气了!”面具男人彻底被激怒了,他恼恨的盯着钟娇,还有傅之宴,全身的血液都紧绷在一起了。 他已经好久没有听到过这三个字了。 太久了, 太久了! 钟娇和傅之宴面对着一人一猴子的愤怒,赶紧摆摆手,自动的后退一步,认真的道: “我们是来找人的,真的是来找人的!” 她在思忖:提到京城,尤其是钟清修,这男人怎么这么大反应? 咪咪眸子,她迅速将手伸进随身的书包里…… 第290章 这到底是为了什么? 见到钟娇把手伸进包里,面具男人也是一愣,然后迅速出手,直接从兜里再次掏出一把药粉,直接朝着钟娇就洒了过去。 毫不犹豫! 钟娇猝不及防,但是做好了防备,抬手就迅速捂住了口鼻。 傅之宴反应也很快,也迅速的捂上了口鼻。 药粉随之抹洒下,阳阳洒洒的,是白色的粉末,有些香,含着些茉莉的香气。 话说起来,挺好闻。 见二人防备住了药粉,面具男人继尔一愣,迅速向后跃了几步,身体极为灵便。 只待药粉散尽, 面具男人一直保持着警惕的姿势,像是要随时发起攻击般。 “你们走吧!”面具男人冷漠的向着钟娇和傅之宴再次发出逐客令。这两人真是麻烦,还挺机灵。 钟娇知道药粉散尽了,看了眼面具男人,倒不像凶辣狠戾的人,不然怎么会救他们。 她缓缓伸出探进包里的手,扬了扬道: “看看,这是一张照片!” 意思,我没拿武器对付你。 面具男人松了口气, 傅之宴也附和道:“我们真的是来找人的!”说完,斜眸默默的看了眼钟娇手中的照片。 噌的, 面具男人一把抢夺过钟娇手中的照片,认真的看着照片中的人,眼睛逐渐放大,如果细看还有一种大吃一惊的模样。 “你们到底是谁?”面具男人再也控制不住,然后歇斯底里的大喊起来,丝毫不怕这么大的声响很可能会引来森林之中的其它大型动物。 “我们和照片上的人是……朋友关系。”未等钟娇开口,傅之宴还是很谨慎的说出了他们与照片上的男人女人之间的关系。 “你们?”面具男人轻嗤一声,一副不屑的昂起下巴,细致的端详起照片上的男人和女人,指尖只是微微抖动。 说完, 面具男人觉得说得不够彻底,随后又补上了一句: “你们之间约有二十年的差距,你们不是他的朋友。” 钟娇犀利的感觉神经抓住了这个语言上的质问漏洞: “照片上明明没有写着拍摄照片的时间,你怎么知道有二十年的差距,还是你认识他们?” 她怀疑是不是有朋友跟着钟清修一起来的? “呵呵,我当然认识他们!”面具男人指指照片的男人道: “钟清修!”然后又戳戳照片上的女人,微微吸了一声,遗憾道:“温淑仪。是的,我们是一批来的。” 面具男人放下照片上一直颤抖的指尖,扭头,深深的看着钟娇,还有傅之宴。 最后,他还是将目光落在钟娇的眼睛上,那一双眼睛格外明亮,比十五的月亮还要明亮,还要吸引人。 以前,那人也拥有一双格外迷人的大眼睛。 “你是谁!”这下,轮到钟娇反过来问了,因为他看到面具男人坦然自若的,直接将照片淡定的放进了口袋里。 这是不打算把照片还给他们了? 钟娇指着那个男人的口袋: “还给我们!”她很生气,也很恼怒,毕竟这是他爸和他妈的照片,也可能,这是她这一生唯一的记念。 这样一想, 一种难过,酸涩的感觉涌上心头,袭卷着全身的神经。 整人的气场也跟着难过起来, 傅之宴体会到了钟娇的低迷与难受,以为钟娇是别人拿了父母的照片而生气和无奈,他愤怒的瞪着面具男人道: “这是我们的东西,你不可以随便占有,这行为是偷窃!抢夺!” “呵,还偷窃抢夺,拍这张照片的时候,不知道小朋友你在哪里?”面具男人轻嘲起来,夹杂着一种讽刺,一种吊儿郎当的语调。 更有一种这照片就是我的,我就不想还给你们的潜台词。 钟娇从刚才的难受的情绪里抽出来,目不转睛的看着面具男人,缓缓伸出手: “这照片对于我和他非常重要,君子不夺人之所好,所以请你还给我们!” 看在刚才,他有好心眼洒药粉救他们兄妹的份上,她就不跟他计较了。 不然, 她一早一针过去了。 “这是我的东西。你们走吧。”显然,面具男人就是要定了这张照片,不还给他们。 钟娇扯扯唇:“明明抢了我们的东西,还声称是你的东西,你是土匪吗?” 面具男人不再理会他们,顾自的去了里面的另一间屋子。 钟娇咬咬牙,这个死猪不怕开水烫的老男人,真是不讲道理。 看来,这男人认识钟清修和温淑仪,所以想把照片要回去。 “你知道他们的下落吗?”钟娇想了想,既然是钟清修夫妻的朋友,应该知道一些情况吧。 可是,钟清修的尸骨离他这么近,这个人作为朋友不知道吗? 钟娇产生了一种深深的怀疑。 “不知道!” “你知道!”钟娇愤而撵进了里边的屋子里, 屋子里什么也没有,只有一些晒制的野菜,还有腌制风干的肉。 “别告诉我,钟清修就在崖底,与你近在咫尺,而你却不知情!你不是钟清修的朋友,把东西还给我!”噌的,钟娇抽出一把亮闪闪的长剑。 就是刚才和野人打斗时的长剑。 奇怪,这时候不见了野人。 那野人去哪儿了。 傅之宴很机灵,他与钟娇背靠背,以免刚才的野人偷袭钟娇。 面具男人听到钟娇的质问后,眸光再次锐利起来,而且还腾起一股浓浓的杀气,他盯着钟娇问: “你们到底是谁!” 他发现眼前的年轻男女很固执,也很危险,对于他的生活来说真的危险。 “你告诉我们,你是谁!”钟娇并没有打算把自己的真实身份告诉面具男人。 而面具男人同样也没打算将真实的身份暴露给他们。 两边对峙, 剑拔弩张之际, 小猴子抱着一串香蕉走进了屋中,大眼睛忽闪闪的看着钟娇手中的长剑,缩了缩脖子,然后快速的跑到面具男人身前,一下子爬上了面具男人的腿,然后三下五除二就爬进了面具男人的怀中,然后红色的猴子屁股对着钟娇,开始啃起了香蕉…… 钟娇算是猜出来了,这面具男人大约是知道钟清修在崖底, 否则近在咫尺,明明是钟清修的好友,明明在乎钟清修,而面具男人却是什么也不做,这到底是为了什么? “你是不是知道什么?”钟娇一双探幽解秘的眸子就那样盯着面具里那一双黑幽幽的眼睛,她看不清眼睛的形状,却是喝了灵泉水的眼睛变得特别犀利,她发现面具男人瞳孔猛烈的震动了一下。 难道,这男人可能真的知道什么? 第291章 一时间无法消化这个消息 很快, “是不是你害了他?” 钟娇极为锐利的眼睛,迸发出一股股滔天的怒火,伴随着还有一种不可估量的气势,轰然而来。 与此同时, 她一步一步逼近面具男人,脚底下发出咯吱咯吱踩在竹板上的声音。 更加重了那种无形的压迫感。 算了,她还不是跳脚了,省得把竹板踩空,掉下来,正好狼群们醒来,不得撕了她。 “你……我不是……”面具男人梗着脖子,面具下的脸已经憋得通红,他本能的在钟娇强大的气势下,不由的后退几步,连连摇头否定。 “如果不是你害的,为何,他与你近在咫尺,你却连替他收尸都不收?你是朋友吗?说,你到底有何居心!”一连串字正腔圆的质问,连同步步紧逼,钟娇是一气呵成发挥到了极致。 面具男人已经退到了屋墙的角落。 怀里的小猴子似乎意识到了危险,扭头惊恐的看了眼气势汹汹的钟娇,一把将香蕉皮朝着钟娇就揣过来。 一下子,香蕉皮就揣到了钟脸的面巾上。 还挺准, 然后香蕉皮从钟娇脸上的面巾上滑下来,吧唧一声,就落在地板上。 钟娇:“……” 这还有个帮凶。 面具男人怕钟娇对小猴子下手,迅速一个侧身,赶紧伸手将小猴子捞进怀中,抬出一只胳膊朝着钟娇澄清:“它不是故意的。” 钟娇:“……” 我像跟一个小吃奶,不对,吃香蕉的小猴子计较的人么。 面具男人:像。 钟娇沉沉气,随手抹了把面巾上黏糊拉碴的东西,又从包里掏出纸巾擦擦手,清了清嗓子,依旧压人的问: “所以,我就想问你,钟清修是不是你害的?” “你害了人,所以胆小,一直躲在这深山老林,让公安也抓不到你,是不是?” 她迫近着面具男人的防线。 傅之宴不由钦佩的点点头,妹妹的嘴巴好厉害,一句话一个陷阱,步步为营,多亏是他妹妹。 面具男人终于伸手摸摸怀里的小猴子,按抚好,然后示意它出去玩,待小猴子跳下他身上后,他拍拍身上的猴毛儿,才向前一步,手摸着胸口: “我用我的良心起誓,我真的没有害人,更没有害钟清修!”说到最后,他的音量越来越小,小到傅之宴都快听不见,听得傅之宴直挖耳朵。 小猴子临跑出门前,还朝着钟娇吱吱的叫着,挥着尖利的爪子,呲着一嘴大板牙! “良心?呵,这年月良心顶用还用公安做什么?”钟娇的嗤笑换来面具男人的紧攥拳头。 面具男人看着死猪不怕开水烫的两个年轻人,又拿出兜里的照片问: “你们是钟清修的什么人!” “刚才不是说了是朋友。”傅之宴先一步,将话茬子接了过去,怕被钟娇穿帮。 面具男人看到钟娇和傅之宴一力维护钟清修,还质问自己。 尤其是刚才那个姑娘质问自己是不是害钟清修的凶手时,眼睛都气红了。 这是朋友该有的表现吗? 至少不是一般的朋友,或是亲人才对。 可是…… 他犹豫了一下问: “你们这么在乎钟清修,大约是他的亲人吗?” “我听说,他的亲人对他不管不问,你们是想套我话的吧?” “说什么,我也只是钟清修的一个普通朋友。” 面具男人还是选择了不相信钟娇。 太相信人了,容易死得快,这个道理他是懂得的。 “我们是钟清修的亲人,刚刚已经把钟清修埋葬了,以让他入土为安。”钟娇拦下了张口欲再隐瞒情况的傅之宴,选择了说一半实话。 她想探清眼前面具男人到底是敌是友? 何况刚才面具男人的眼神是骗不了人的。 面具男人吸了口气。 钟娇再次抛出诱饵,缓缓道来: “听说钟清修是被几个大河庄的村霸,也就是仇家五虎逼到这里的崖上采药,跌到山崖下,生不见人,死不见尸的。” “不过,我们今天看到了山崖下钟清修的尸骨,已经将他掩埋,还刻了一个小石碑,以便后人能找到他。” 她目光一动不动的注视着面具男人面具后那一双冷漠的眼睛, 此刻,面具男的那一双眼睛已经变得,瞠大,然后是愤怒,再然后是猩红,他脖子下的青筋随着他的嘶吼迸现出来,他激动的咆哮: “你们为什么这样做!” 钟娇不理解:“你为什么不让我们埋葬他?” 面具男人的怒气在刹那间仿佛一下子收紧了口袋,他垂气丧气道:“如果埋了他,别人也许不相信他真的没了。” “留着尸骨就相信了?”钟娇反问。 “我特地做了伪装……”面具男人说完,才发现被钟娇套了话,他无奈的摇了摇头:“你赢了!” 傅之宴这回是是真的又是大吃一惊一下了。 这传递的消息就是证明,他们刚才埋葬的根本不是什么钟清修的尸骨。 刚才他白伤心了。 “我没有赢,因为,我希望钟清修活着,好好的活着。可现在,我也不知道他到底在哪儿?”她埋葬的时候,就对尸骨发出了疑问。 因为尸骨加起来的长度,她目测了一下,根本不足一米五。 钟清修的个子怎么可能只有一米五,她不相信,于是她偷偷拿了一点骨头,让小火鸟挖了点骨髓出来,和她的头发在空间做了一个dna比对。 相似率只有23%…… 所以,他们埋葬的所谓钟清修的尸骨是假的,有人只是做了一个烟雾弹。 哈哈哈! 面具男人大笑了几声之后,抬手缓缓将脸上的面具摘了下来。 脸上的疤痕很明显,明显像是某些动物的利爪抓的,横竖交错,疤痕累累,他的整张脸看起来十分狰狞。 然后,他抬手,翻腕,指尖对着自己的胸口道: “是的,他还活着,但是生不如死!” 傅之宴惊愕了一瞬,才缓缓闭上嘴巴,一时间无法消化这个他猜测到的消息。 钟娇则是淡定的看着面具男:“所以……你……” 她没有再说下去。 这个答案已经呼之欲出了。 现场都静了下来, 只有趴在门口闭了嘴,一双呆萌大眼睛瞅着屋中三个人的小猴子,它眨了眨眼睛,扭头,蹿着红屁股就跑了。 第292章 居然你看不出来 钟娇站了半天也累了,看了眼里屋没有坐的地方,果断退出屋子,坐在了外屋的床上,双手还按了按床板,嗯,还算结实,不过,她没敢用力。 不然,一手下去,这床,这树屋都得塌了。 大家都得喂狼。 傅之宴看到钟娇退回了外屋,他摸了摸头,也退到了外屋,挨着钟娇不远,也坐在了床上。 面具男人:“……” 他跟出去来到外屋,一眼就看到傅之宴坐在了床头,钟娇坐在了床中央。 这俩人倒不客气。 面具男人眼中露出嫌弃,抬手一副轰他们的架势道: “有没有礼貌,随便坐人家的床!” “我没礼貌,我爸抛弃我们有礼貌吗?”钟娇淡定的再次扯下了脸上的面巾,昂着头,看着脸上斑驳的男人,并没有害怕,那眼睛露出的是坦然自若。 “你爸?”面具男人懵了一瞬:“你爸抛弃了你们?” 钟娇想了想,认同的点点头,还大言不惭的应和道:“算是被迫的抛弃了我们吧。” 傅之宴感觉这场谈话就挺讽刺和暗黑的。 一点儿也不光明正大。 他快憋出内伤了,但妹妹不承认,没办法,他就算是憋出内伤,也得憋着配合着妹妹钟娇演戏。 “被迫?”面具男人不解,继而有些遗憾的说道:“人生难免不如意。” “是的,我爸也是真的被迫的抛弃了我们,他年轻纪纪被诬陷偷读外文书,而被下放到南城进行劳动改造。”钟娇一口气说了很多,那眼睛看着面具男人的时候充满了狡黠。 “后来,我妈担心我爸安危,挺着孕肚追了出来。” “听说,我妈当时怀了一对双胎,追到钟家庄的时候,被歹人临时起意,推我妈入河生死不知,我哥被推入水,还被一户好心人家给救了,养育长大。” “而我,则是被歹人抱回家养着了,当然歹人不是好心,只是因为他推我妈入河的时候,把自己刚出生的女儿给不小心甩进河里给淹死了,他不想担罪名,只能被迫把我抱养,并且一天没也有养过我,他直接把我送到了乡下钟家庄给钟爷爷钟奶奶养。” “钟爷爷奶奶把我养大,我屡次被这歹人残害,后来,我忍无可忍,在他们给我报下乡支边的时候,也给他们也报了名。歹人也算遭到了报应。” “下乡的时候,我遇到了亲生的爷爷,但家里一堆极品,有专门害人的姑姑,让公安逮住吃了花生米。” “还有当年,有另一个坏人随手抱了一个孩子就说是我爸女儿,然后就被送到京城养着去了。” “那京城养大的女儿和我一般大,但不是好东西,犯了罪,估计也得蹲一辈子笆篱子。” “我京城的奶奶是个假的,还是个特务,京城的爷爷想认我回去,我不回去,那样是非不分、三观不正的家庭,我才懒得回去。” 钟娇一口气把自己的遭遇,简单的给眼前的面具男人娓娓道来。 说完,钟娇不再说话,而是保持微笑的看着面具男人。 面具男人紧拧眉头,陷入了思索,忽然他抬起头说: “我妻子临产前一个月,我也正好下乡劳动,你的……和我的遭遇好像……” 猛的, 面具男人像是察觉到了什么,腾的伸手指钟娇问:“你姓什么?” “钟,我京城的爷爷也姓钟!” 轰一声, 好像有什么东西在面具男人的脑海里崩塌了。 面具男人的手指在隐隐颤抖,他张张嘴巴,没有说出话,整张脸因为激动,更加狰狞。扭头,视线落在傅之宴的身上。 不待面具男人发问,傅之宴深吸了口气: “我也应该姓钟,不过收养我的人家姓傅,钟姓我还没有改过来!” 又是死一般的寂静, 此时,恰好,小猴子又抱着一根香蕉回来了,身后跟着那个削成了板寸的野人。 一大一小站在门口,看着相对来说比较和谐相处的三人,都瞪大了眼睛。 面具男人把攥在手中的照片拿出来,看着照片上的女人,使劲儿揉眼,又拿女人对着钟娇比对了半天,才突然,一下子蹲在地板上,然后泪水崩然而出。 他双手捂脸,唔唔唔的哭着。 傅之宴不知所措,只是眼睛已经红了,还有眼泪从泛红的眼尾不停的溢出来,络绎不绝。 而钟娇则淡定的坐在床上,看着蹲在地上的男人,微微叹了口气。 “钟玉芝害的你吧,她给你床头扔了本外文书,害你来这里的吧。” 面具男人抹了把脸,诧异的盯着钟娇那张风轻云淡的脸,“你怎么知道是她?” 钟娇: “就是她。钟玉曼也是她害的。最后,她还投毒,前段时间吃了花生米。” “那个假奶奶差点逼死钟玉曼。” 面具男人咬牙切齿,咬得牙齿咯崩崩作响,当大拳狠狠要砸在地板上的时候,傅之宴赶紧伸手拦下他胳膊: “别砸,树屋漏了,我们都得掉下去给狼当加餐!” 面具男人收拳,最后,从嘴里愤出两个字: “该死!” 像是从胸腔深处迸唳而出,带着化不开的浓浓恨意。 “行了,你们家没有一个好东西,你爸吧,时而清醒,时而装糊涂,也不是什么好人。” “钟玉曼倒是个好人,当年的事情,也是钟玉芝看上了人家钟玉曼男人故意搞出来的。” “你也是。” “这钟玉芝真是家里的一条毒蛇。” “钟玉琴,这个二姑姑是非不分,也不是什么好东西,处处维护钟玉芝。” “哦,对了,钟家老大儿子钟擎正好在边疆当兵,为了维护所谓的假奶奶真特务,还给我扛精,结果犯了大错,单位也没给升职,也该长长记性了,他来找我认错,我不愿意搭理他 ,因这他不清醒,是非观念淡薄。” “你爸想认我,我不认。” “回来后,通过打听,发现我妈当年生的是一对龙凤胎,呶,你儿子,长得倒挺随你,你说你是不是眼花了,我们长得这么像照片上的人,居然你看不出来,啧啧。” “我我……最近眼有点不太顶用,时好时坏,就像现在,又看不清了。”面具男人认真的回答着钟娇,说完,就发现眼中那张漂亮的小脸开始模糊。 之后,面具男人又补充了一句:“多糖症。家族遗传!” 钟娇腾的从床上站了起来,看了眼面具男人:“家里还有什么遗传病?” “心脏病。”男人说话的语气越来越低,一副心虚的表情,连抬眼看钟娇不敢看了。 第293章 已经不能见人 钟娇在地板上踱来踱去,感觉刚才就不应该多嘴。 算了,不问了, 省得一堆遗传病出来,吓人。 “我……我说,我怎么着这样呢,天天胸口不舒服,是不是我得了心脏病?”傅之宴故意在二人面前补刀,装出一副用力揉心脏的模样,小神情纠结难受又到位。 面具男人看着他们如此的模样,摸摸脸,突然想到什么,又迅速抓过一旁的面具,赶紧给戴上了,他相貌如此狰狞与丑陋,可别吓着这俩个孩子。 对, 没错, 这人就是当年掉下山崖的钟清修,受伤之后,他因为有医术在身,可以自疗,所以活了过来。 “对不起孩子们,爸没有好好的保护好你们,愧为人父。”钟清修失望的蹲坐在地上,双手捂脸一副难过的样子,指尖有泪水溢出来。 他又悄悄的扭过头去。 本来,他以为妻子会在家好好的养胎,将腹中的孩子好好养大,没成想,一个个都遭了歹人的算计,他真的愧对妻子儿女。 没脸啊! 钟娇:“……” 傅之宴:“……” 他们都没有哭这些年的委屈,霍 ,这老父亲倒是先啼哭上了。 老戏精。 “喂,那个谁,你别哭哭唧唧的了,山崖底下你的东西是怎么回事?” 钟清修蹲得腿有些发麻了,才不情愿的站了起来,瞅了下屋子,从外面拎来一个做工粗制的小板凳上,像是叹气,又像是诉苦: “哎,你们俩孩子可能不知道。” “我掉下来的时候,浑身被崖壁蹭了伤,还被崖壁上的树枝划破了不少肉皮。” “刚掉下来,就遇到一群狼,” “我是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跑到了林中,可那些狼紧追不舍。” “后来,我无奈之下爬上了树,眼看就要落入狼群口中,成为狼的吃食,一杆猎枪出现了,打中了为首的狼,然后又洒了一些药粉,我才有机会逃脱。” “对了,我是被大河庄的五个村霸逼到了山崖,给他们的姘头寡妇采药,我走得慢,他们还推搡我,结果,就把我推下了山崖。” 钟娇与傅之宴相视了一眼,看来仇家五虎得好好收拾。 接下来,钟清修接着说: “我被猎人救下,不久,老猎人就被一只巨兽伤了身子,很快就没了,我没办法,只能继续住在树屋里,还重新建了一个树屋。就是现在这个。” “后来,我怕人找到我,于是我就把一只猴子冒充我,让他们都以为我不在了,可惜就没人下来找过。”钟清修说的时候,是满脸的遗憾与委屈,意思是白白筹谋了。 “就这样,我一直在林中生活,后来,遇到了一个另外一个被人遗弃的孩子,便捡了回来,养了起来,就是你们刚才遇到的那个,快削成秃头的那人。” 钟娇了然。 傅之宴勾唇想笑。 “对了,这个照片能不能留给我?”钟清修拿着那张与温淑仪的黑白合照,在二人面前扬了又扬。 钟娇点头。 傅之宴也没有意见。 这下,钟清修坦然自若的把照片塞进了口袋,还几不可察的松了口气。 钟娇与傅之宴当作没有看到他的小动作。 “对了,听说你喜欢研究石头?”钟娇还是想起了自己报仇的事情,一想到这闺蜜在前世逍遥,想到这样的事情,她心头就莫名的蹿火。 报仇的事情,她不想耽搁。 钟清修深深的看了眼钟娇,又不放心的看了眼傅之宴。 傅之宴摊手,毫不在意道: “就算你有皇帝老子的石头,我也不稀罕,送给妹妹玩吧。” 钟娇淡然一笑,这个傅之宴还可以,他到底知道不知道他们的老爸傅清修手上有多少价值连城的好石头。 “有一些石头,不知道你说什么样的?”钟清修看着钟娇,眯起了眸子。 这个女儿看起来冷心冷情的,好像认出自己也没有过多的亲近。 哎,不亲近也好, 省得被京城钟家那伙人吃了皮吐了骨头去。 看看重情重义的自己,这不是被害了吗? 钟娇:“有点特别的。” 钟清修清咳一声:“我的一般都是特别的。” “在哪儿?”钟娇问。 “在许多地方,不过,最好的要属你妈妈身上的一颗石头,光滑玉润,透明色,中间还有一只火红色的小鸟。”钟清修个人觉得属这块石头最通透,最好看,最水润。 “现在能看吗?”钟娇搓搓手,眼中冒光,有些不迫不及待的问钟清修。 “不能,你妈戴着呢!” 钟娇心里直接卧了一个槽,这不是说废话吗,她爸明明知道她妈已经被推进了河里,她又再卧了一个槽,这石头不是沉河了么,那还能捞到吗? 钟娇头一次生出一种深深的无力感。 她感觉报仇好像离她越来越遥远了。 她无论如何也回不到前世,报一报前世的仇了。 人生总有点小遗憾,小无奈。 她拍拍脑门,钟娇垂下另外一只胳膊,不想动了。 千里迢迢而来,就是为了找到空间石,然后利用空间石回到前世报闺蜜害死自己的仇去,结果呢,结果呢,关键性的空间石沉入海底了。 报仇没希望了。 这不是奇幻片,她拥有超能力,能把那些河水吸一遍,沙土吃一肚子,然后把石头从河里吃出来。 这不是幻想,这都属于重度妄想症了。 傅之宴也隐隐感觉到了钟娇的失落,就伸手按按钟娇的肩膀,以示安慰,耐心的说:“你喜欢什么样的石头,回头哥找给你。” “……”钟娇不想说话,再多的石头也不是她心心念念的那一颗。 钟清修看着失落的钟娇,也赶紧探探身子,上前慰藉:“那个,我有许多石头,你都挑一遍,实在不喜欢再送给你哥。” 傅之宴:“……” 刚刚相认,就把自己甩一边去了。 哦,还没相认。 “对了,不说石头的事情了,你们怎么下来的?”钟清修还是上心的打量一下钟娇和傅之宴: “你们有没有受伤?” 傅之宴看着不想说话的钟娇,赶紧替答:“没受伤,我们是吊着绳索下来的,很安全。” 突然间, 傅之宴想起山崖上顶着还安排着一个仇五虎呢。 呲,他舔了舔后槽牙,上去再收拾。 “还能上去吗?”钟清修可不想一双儿女再像自己一个野人样困在这里,暗无天日。 “你不想上去?”傅之宴看了眼钟清修那一张脸上的面具,是树皮做的面具,做工也很粗糙,不过那一双眼睛应该很挣扎。 “我……”钟清修指了指自己的脸,嗤笑一声:“我都这样了,人不人的,上去有什么用,徒增世人嘲笑罢了。” “你们上去吧,别管我。”钟清修果断拒绝了上去的想法。 他这张脸已经不能见人。 第294章 这条路有点小艰辛 “这张脸,我能救。”钟娇不知什么时候已经回过神儿,看了眼颓废的钟清修,淡漠的说着。 她似乎看出来了,这个钟清修有想法。 “救不了,耽搁太多年头了,唉,除非,我师父还在。”钟清修不太相信钟娇的医术足以拯救她这张脸。 毕竟钟娇太年轻了。 当年,他这个年纪的时候,刚刚入门,学了一些三脚猫的功夫而已。 钟娇问:“你师父是谁?” 钟清修:“檀济安。” 钟娇噗嗤一声就笑了,当年,为了糊弄村长他们,顾时年为了她安排了一个有噱头的师父,就是檀济安,这真是歪打正着。 她正正神色,清清嗓子:“你认识檀济安?” 钟清修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茫然的望着钟娇:“你认识?” 钟娇认真的点点头,“不认识。” 她憋着想笑的事情,忍了半天,才板着一张脸说出这个弥天大谎,不对,这个是事实。 确实不认识。 是顾时年强加自己印象认识的,不怪她哦,是真不认识人家檀济安。 钟清修相信钟娇的点点头: “不过,后来师父不喜欢束缚就云游去了,还把师叔傅涯子正式介绍给我们当老师。所以,其实,我的正式师父算是傅涯子,不过,我们三个都统一称呼傅涯子为师叔,所以自动的认为师父只有一个,只有檀济安。” 钟娇内心活动比较频繁,堪比跃跃欲试的火山,在地下一直不停的蛄蛹着。 钟清修: “傅涯子师叔只收过三个徒弟。” 当时温淑仪跟着都是打杂的,到最后,根本就没有多少东西能学。 师父是看天赋的,有就拼了老命教,没有天赋就自生自学,跟师父没有多大的关系。 钟娇内心躁动了一下,微微惊呼,原来檀济安是自己老爸的师父,那也是自己师父,这不是跟老爸串辈儿了吗? 她耸耸肩,实在想笑。 这顾时年真是埋了一个定然炸弹,还埋在自己的门口,真够可以的。 看到钟娇没有否定自己,于是,钟清修就又开始唠叨开了,主要怕是钟娇不相信自己是檀济安货真价实的真徒弟。 毕竟檀济安久负盛名,在京城无人不知无人不晓,是当世名医。 尤其是当年还在边疆干出过一番轰轰烈烈的大事情。 “傅涯子师叔他老人家一生也是医术卓绝,一共收了三个徒弟。” “大徒弟就是傅良山……” 听到这里,钟娇眉心微动,这傅良山这名字有点熟,她很久很久没有听到过了。 一想起来,她嘴角就抽抽。 反来是大反派们的爹,那三个未来的大反派还磕头烧香拜了自己当师傅。 哎呀, 这一下,钟娇感觉辈份串得更厉害了。 算了,各论各的吧。 她继续听钟清修这个所谓的老爸继续说下去。 “真的,二师兄是傅临风,你爸我拜师最晚,是三徒弟。”说到最后,钟清修不自在的摸了摸鼻子,其实他的医术是垫底的辣肠,不太给力。 最给力的其实是二师兄傅临风。 钟清修想了想,像是想到了什么,神情突然间黯然了下来,他丧气的吐了口浊气,目光出神的瞄向远方,却没有个确切的焦点: “那时候,你妈也在我们那里打杂,当个护士什么的。” 其实,温淑仪当时只是当义工去了。 算是义务帮忙, 本来傅涯子想教温淑仪一些真传,但是温淑仪实在不是学医的那块料,傅涯子只是能作罢了,没再教。 钟娇与傅之宴又是相顾无言,这是钟清修自曝恋爱史的节奏,他们可没有逼他,也没有套话。 “哎,不说了,反正我和妈最后走到一起。”钟清修不想说,那个傅临风其实一直暗恋温淑仪的事情,想起这个钟清修就冒火,他差一点儿把媳妇给弄丢了。 想到这里,钟清修闭嘴不再说话,扭头一眼就看到了外边的天色: “你们多久能回到崖上?” “很快。”钟娇也看了眼天色,感觉自己和傅之宴得回去了。 “你不回去?”钟娇看着神情讷然的钟清修,天天住这里也不是个事儿啊。 “我不想回去。”钟清修抬手又自动的摸上自己的脸。 “我能冶。” “其实,我是不想回去给你们添麻烦。”钟清修知道万一上去,自己的身份又回来了,还是一个劳动改造者的身份,帮不了两个孩子,还会给两个孩子增添无数的麻烦。 相貌丑陋只是一个小的方面。 钟娇看着钟清修那固执的模样,真是有些小矫情,但她理解。 “如果你一直呆在崖底,怎么报仇,我妈的仇你没有参与报复回去,我们的仇,你也没有参与,你自己的仇也不想报,也想让我们一直替你报仇?你长双手是为了什么?只为了吃现成的吗?” 面对女儿赤果果的讽刺,钟清修惭愧的垂下头,垂在兽皮裤的双手攥紧。 傅之宴也开始煽风点火:“是啊,人活着总得做点什么,连仇都不报,算什么?”算什么男人还是不说了,省得挨揍。 这毕竟是亲爸。 钟清修想了想,看着一双儿女,不由欣慰的点点头,。 孩子通透,自己却犯了执拗。 看来,孩子们想让自己回到阳光下生活,崖底是自由,终究是缺少了阳光,太黑暗了。 “好,我跟你们上去报仇。”钟清修想通了,他得上去报仇雪恨,上一代的仇,不应该让孩子的双手去沾染鲜血。 孩子们还有着大好的前途。 他应该去报仇,不应该拖累孩子们。 咬咬牙,钟清修终是做了一生之中最为正确的决定。 他要上去了。 临走之前,他没有焚烧了树屋,万一还有一个可怜人需要生存呢。 他把那个捡来的孩子阿钟带上了。 还有那只机灵的小猴子也抱上了。 他们一行四人一只猴子,重新来到了崖底。 钟清修看着那个石碑终究是眼含热泪,他上前伸手拿家伙想毁掉,钟娇却是拉下了它,“也许是好心人的善意,别错过了。” 假就假的呗。 “好。”钟清修听了女儿的话,觉得女儿的话动听,还在理。 绳子依然还在。 钟娇咪了眯眼睛,看来仇五虎还是听点话,百分百是死。 钟娇最先爬了上去,接着是钟清修,再然后是板寸阿钟,最后是傅之宴,待他们爬到崖顶的时候,天色都快黑了。 想到天黑之后的树林,又是危险重重。 几人迅速朝着原路返回,只有仇五虎在后面跟着踉踉跄跄的,想哭又不敢哭,想嚎也不敢嚎,怕招来大型动物。 待出了林子, 仇五虎全身都湿透了,其它人尚好。 钟娇和傅之宴没有休息,直接在仇五虎的家里,把仇五虎打晕,然后绑好他们,让姑娘们牵着绳子去报了公安……像赶着一群羊…… 剩下的事情,钟娇没有再管。 她只想一心从河里找到一颗有火红色小鸟的石头,唉,这报仇的路有点艰辛。 第295章 他不想再忍了 后来, 傅之宴不愿意钟娇遭来村里的诽议,还有闲言碎语,主动把亲爸钟清修接到了小河庄居住,理由都编好了: ——就是钟清修是自己的朋友,家里有点事儿,要住一阵子。 临走前, 钟娇想了想,看着傅之宴郑重的说道: “五虎之所以能称霸村里,无人敢管,最主要的是村长是仇家五虎的堂哥。” 最后,钟娇的视线落在钟清修的身上,也不管钟清修愿意不愿意报仇,反正她得去报仇,她这人就是分得清。 仇该报, 恩也会报。 当钟娇第二天去找傅之宴的时候,就发现钟清修并未在傅之宴的家中,而傅之宴的养父母看到钟娇这么一个年轻姑娘,都乐坏了,赶紧招呼她坐,热情得不得了。 以前傅之宴从不主动让姑娘来找自己。 这是头一个。 傅家老俩想:这姑娘可真俊。 钟娇喝着茶,心想,这可真是想歪了。 傅之宴刚从小河庄的村长家回来,他直接拿起桌前的水,一仰脖儿,咕嘟的就喝了下去,看了眼热情盼望什么的养育父母。 傅之宴头秃的看着他们,从胸口挤出几个字: “爸,妈,你们想多了,这姑娘是有对象,是我朋友的妻子,找我咨询点事情。” 说完,他给钟娇使了一个眼色,钟娇便慢腾腾的起来,走了。 傅家老俩互相看了眼,真是白瞎了,这么水灵的小白菜也不知道拱到家里来,还让给朋友,真是瞎忙乎啥呢一整天。 头一次,老俩儿对傅之宴生出了不满。 而走出傅家的兄妹俩,一前一后,开始朝着村边走去。 钟娇没有见到钟清修,左右都没有见到人,她不禁问: “你把他弄到哪儿去了?” “村边,那儿有一个茅草屋,我给他住了。”傅之宴一早就把前两天打的一只肥兔子,还有捞的一条肥鱼给村长家送过去了。 正好茅草屋没人住,便说是给朋友住。 村长高光的一口就答应了,当下傅之宴便帮钟清修交了半年的房租,一共六块钱。 钟娇点点头,把钟清修放在钟家庄也真没啥空地方, 放在大河庄,那里太危险,都是仇家人的地盘,钟清修绝对不安全。 小河庄的茅草院子里,放了一堆竹子。 “你扛回来的?”钟娇问傅之宴,这么一大早,一个扛这么多竹子回来,厉害。 傅之宴摇头: “不是我,是我们俩个。”他伸手指了指父亲钟清修,耳尖微红,他们虽然没有正式承认钟清修,但是都是默认了这个父亲的存在。 “嗯,准备把围墙修修,再把房顶重新搭一下。”傅之宴说了接下来的计划,一双眼睛很亮。 这时听到动静的板寸男人从屋里走了出来,身上穿的不再是兽皮,应该是傅之宴的旧衣裳,但衣裳有点小。 想了想, 钟娇从背来的篓子里弄了几身衣服,包括小猴子的都有。 钟清修从里面走出来,满头大汗,他正在补床,木板床漏了一个洞…… 他正叮叮当当的被床板…… 待听到外面的动静,钟清修抹了把脑门的汗走了出来。 小猴子也在后面,一步一步的走。 眼里的惊恐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对钟娇和傅之宴的好奇。 不再吱吱的呲牙咧嘴了。 钟娇想了想,从包里拿出一瓶药膏,对着钟清修说: “这是去你脸上疤的药膏,你试试吧,抹一个月,也许就能消了,如果你信我。” “我信!” 钟清修愣了下,伸手想接,后来又想到双手有点脏还有汗渍,赶紧在衣襟上蹭了蹭,才伸手接过钟娇手中的小药瓶。 药瓶是一个青花的小白瓷瓶。 瓶口是木塞打蜡封的口,一看就是很讲究精致的,何况他懂医,所以一眼就看到药瓶价值不菲。 “娇娇,这多少钱?”钟清修说完,便有些窘迫的垂下了头,没敢去接药瓶。 他现在身上只有一分钱都没有。 掉下山崖后,身上的钱,全给老猎人看伤了,换了些吃粮食,结果人也没有留住。现在不但不能给儿女提供一些金钱和物质上的帮助,还剥削儿女,他有些不好意思。 “给。”钟娇看出他的难为情,于是直接将药塞给了他。 “娇娇,这是几块石头,你看看喜欢吗?”抱着药瓶的钟清修迅速进了屋,赶紧找了自己的小破包,从里面把石头一股脑儿的都倒了出来,双手捧着,小心翼翼的来到钟娇身前,神情十分认真。 钟娇下巴指了指傅之宴,“让他挑。” 傅之宴摇头一笑:“我不要,你都拿走。” 笑话,他一个大男人和妹妹抢石头玩,这不是笑话吗? 再说,这些石头即便值点钱,不如让妹妹留着傍身吧,以后总不至于被旁人欺负了去。 钟娇没再客气,直接将石头全包圆,直接塞进了自己的书包,实际是空间里。。 不过, 刚才她淡扫了一眼,石头们都挺漂亮,但是没有一见钟情的那一块。 这些石头,单从现在来看,都是普通的石头。 但是从钟娇那一双灵泉水眼睛来看,可不是一般的石头,个个价值不菲。 因为她可以透过石头粗糙的外表,进行内里的窥视。 她发现,这些都是上好的石头,名品极多,有翡翠,羊脂玉,帝王绿,祖母绿……还有一些其它品类的石头,反正都是好玩意儿,个个是极品。 看来,父亲钟清修果然是酷爱研究石头的人。 收集的石头,许多都是后世名品。 什么, 梅花鹿, 红烧肉, 毛鸡蛋……等,数不胜数。 钟清修搬来两块大石头,让俩孩先坐下来,家里现在没有小板凳呢。 而他,则一屁股坐在竹子杆上,说: “你们有事吧?” 一看俩个孩子就是来有事的。 “你们说,我能做什么。”上次,他被女儿说是吃现成的,不管妻子的仇,也不管女儿的仇,脸上有些挂不住。 不过,事实如此。 他确实是吃现成的,吃相也很难看。 他知道自己曾经选择对原生家庭的避让,结果,他的懦弱给自己一家带来了不可磨灭的伤害。 现在,他只想补偿两个孩子。 只要他能做些事情,什么都行,而不是吃现成的。 他不想干啥啥不行,干饭第一名。 “不用你做什么,我今天晚上去看看仇大山家,了解下他家情况,你收拾你屋子就行。”钟娇说出自己的目的,并没有说让钟清修参与这件事。 但是钟清修却是咬牙切齿的说道: “这仇大山不是个好东西,只要他在村里看上谁家女人,就借理由去睡人家的女人,这是个一个天杀的东西,娇娇,之宴,听爸的,让爸好好活一回!痛痛快的活一回!” 这辈子,他只剩下憋屈了。 原生家庭他无法反抗,逃走,却害了自己一家人。 要不是儿子与女儿足够幸运,也早死在一群豺狼之下了,都怪自己。 这回,他不想再忍了! 以后,他也不想忍了! 第296章 又没见过几个男人 钟娇听到了仇大山的恶行,一点儿也不意外。 因为,便凡有点人性与良知,都不会在自己眼皮子底下纵容那种丧尽天良的恶行。 她想:大约仇家五虎的恶行,这村长也没少从中获利吧。 想到此, 她看着傅之宴说:“晚上,我们去一趟。” 傅之宴点点头。 钟清修赶紧举起自己的右手,焦急的说道:“也算我一个,我得报仇,不能老是吃现成的。” “好。”钟娇答应了钟清修,到时,让他放风就行。 参与感有时很重要,体现了一家子的凝聚力。 傅之宴看了钟娇一眼,便道: “八点钟集合,在大河庄村口,布谷鸟三声叫为号。” 钟娇点头。 回到钟家庄已经临近中午了,钟奶奶正在厨房做饭,钟娇则把头探进厨房的窗口,看了眼钟奶奶案板上的食材,问: “奶奶做什么好吃的?” 她已经闻到了浓浓的菜香味儿。 钟爷爷抽着旱烟出来,卷着裤腿,一双解放鞋上还有泥,他笑呵呵的说着: “娇娇,今天有你最爱吃的米线,怎么样?” 钟娇点点头,嘴角不禁的直接翘了起来:“那好吃。” 奶奶拿手好多菜呢,米线就是其中之一,不知道是过桥米线,还是凉拌米线,反正这个地方的特色家常饭之一,就是米线。 想到米线一词儿,她感觉舌尖上的味蕾已经快忍不住了同,滋滋的向外冒哈喇子。 她决定先喝口水解解馋去,待喝了半杯水,就听到奶奶喊道: “老头子,赶紧摆桌子,让娇娇吃饭。” “好嘞!” 钟爷爷很快把桌子摆上了,然后就去厨房端饭,一会儿的功夫,爷爷大手端着三碗米线就出来了。 两碗上边还撂一碗。 哟, 凉拌米线, 伸着脖子,看到了凉拌米线,钟娇的眼睛刷的亮起了光。 她伸手想尝一根米线,这时,爷爷嗔怪的拿筷子轻拍了下她的手: “小馋猫,赶紧去洗手。” 钟娇去洗手,然后迅速冲过来,端起来眼前的一碗凉拌米线。 大大的海碗里有鸡枞,鸡肉丝,野青菜…… 她深吸一口气就开始滋溜滋溜的干饭了。 接着, 钟奶奶又夹过几片晶莹的熟制腌腊肉过来,给钟娇碗里放了好几片。 然后把搁腊肉的小碗放在桌中间,提醒道: “娇娇,吃慢点,还有。” “嗯。” 吃完第一碗凉拌米线的时候,钟娇摸着肚子犹豫着要不要再吃一点的时候, 咣咣咣, 院门就被敲响了。 钟爷爷和钟奶奶皱起了眉头,有点不高兴,他们好不容易陪娇娇吃顿饭,这是谁这么没眼力见啊! 钟爷爷示意钟奶奶坐下,便起身离座朝着院门口走去,打开门,一眼就看到红着眼睛的三柱娘。 “娇娇爷爷,你能不能让我进去?” 钟爷爷想了想:“不能。”他不能打扰孙女吃饭,看孙女吃的那一个香劲儿,可能还要来第二碗…… “这……”本柱娘为难的透过钟爷爷的身子缝儿,看了眼院中正在桌旁吃饭的钟娇背影,背影依旧窈窕,她叹了口气,才收起小心思道: “娇娇爷爷,我是想问下娇娇,如果报了下乡,能不能不去?” 钟爷爷愣了下,反问:“咱乡下人报啥下乡啊!” “哎,他娇娇爷爷,我也不瞒了,这不是娇娇报了下乡,三柱一直想不开,现在看到娇娇回来了,心思又活泛起来,这不,我们一个没瞅着,人家报名下乡了,还是你家娇娇支边的地方,娇娇爷爷,可得帮我问问,到底能不能通过了?” “好,我帮你问问娇娇。” ‘现在能不能帮问问,都愁死我了。”三柱娘垂着头丧着气,她真是急死了。 不过, 一抹香气若无若有的飘了过来,直往她鼻子眼儿里钻。 蹙蹙鼻子,三柱娘左右看看,咂咂嘴:“什么味儿,这么香!” 钟爷爷知道不能让人家知道自己家天天给娇娇做肉吃,省得乡亲们踩搭自己,或传什么不好的传言,对娇娇不好。 天天吃肉,有人会嫉妒,会举报,这就是人性。 你可以和我一样穷,但你不能比我富。 所以,他赶紧把门关上: “我给你问问,你下午再过来,我家娇娇晌午还要睡一会儿。” 他家三柱下乡,关他家娇娇啥事。 下午三点多, 钟娇刚睡醒,结果就听到院里来了人,透过窗户,她一眼就看到三柱娘,后边还跟着一个能说会道的老太太,这是怎么了? 这老太太有点眼熟,谁来着? 钟爷爷已经打开门,把人迎了进来。 堂屋里, 钟爷爷请人坐下,然后让钟奶奶倒了两搪瓷缸热水过来,搁在古老的八仙桌上。 三柱打量了下钟爷爷家,周围没什么变化,但是她可以闻到那一丝残存的肉香味,她不禁自问,什么时候钟爷爷家日子过得这么好了。 她有点眼热,他们是不是干投机倒把了? “三柱娘,有什么事,这是?”钟爷爷一眼就看到了村里走东串西的花婆子,这花婆是说媒的,所以他有点不高兴。 这花婆子八成是为了孙女而来,这些人怎么这么没眼力见儿呢。 附近这些人能配上自己水灵天仙似的孙女吗! “哎哟,钟老哥,听说你家娇孙女回来了,我是想给她保媒,眼瞅着这过了年,你家孙女就二十一了,这还不嫁,再大了就不好找人家了,到时人家会嫌老。”花媒婆一双嘴片子上下翻飞,说得滔滔不绝。 “行了,花婆子,我家娇娇不用你操心。”钟奶奶很不高兴,直接就撂了脸子。 花婆子尴尬了下,甩了下手中的帕子,起身就要走,这俩老家伙真是不识好歹,说个媒,哪有这么下脸色的。 三柱娘一看事情不妙,赶紧补找: “娇娇奶奶,不是花大娘瞎操心,是我请花大娘来的,你也知道,我家三柱一直喜欢你家娇娇,娇娇和三柱关系也不错,所以我就想让花大娘撮合下三柱和娇娇的婚事。” 顺手又把花婆给拽到炕上重新坐了。 钟奶奶赶紧摆手,就差当场发飙了: “我家娇娇的婚事她自己作主,我们不做主。” “哟,娇娇奶奶,自古以来就是父母之命,煤灼之言,怎么到你这里还要孩子自己作主,小孩子懂啥,又没见过世面,也没见过几个男人,到时吃亏了怎么好,还是知根知底的好。”花婆子又展开她那三寸不烂之舌,继续游说钟家爷奶。 钟奶奶抽了一口闷烟,看了眼三柱娘,脸上已经很不高兴了,他道: “三柱娘,花婆子,现在早解放了,都提提倡恋爱自由,不兴咱们那时候的老黄历了。” 花婆子瞪了眼三柱娘,哼了哼,不再说话了。 “娇娇爷奶,你们看,三柱和娇娇一起长大的,心里互相有对方,这也算是自由谈恋爱,你们怎么这么不通情达理。”好在三柱没报上名,听说知青办审核没通过,是村里人不能下乡。 三柱娘松了口气的同时,又担心三柱乱跑出去。 于是,她就想赶紧给三柱和娇娇提亲,成个家,三柱就不会往外乱跑了。 再说钟娇越来越水灵,长得也俊俏,除了脾气大点儿,其它条件也行,她就睁一只眼儿闭一眼儿吧,毕竟儿子喜欢。 三柱娘还在心里做思想斗争。 这时, 一道清脆的声音响起来, “三柱娘,我有对象。”钟娇踏进堂屋,掷地有声道。 第297章 不许再打她的主意 这是什么世道,没事儿就整些煤婆,还介绍对象。 看看这花婆子,一身花衬衫,裤子也是花的,小头梳得贼油贼亮,眉毛描香味弯弯的,一身香粉味儿扑面而来。 三柱娘一听,脸就沉了下来,坐在炕上,语气不善道: “娇娇,你这不是胡闹吗!” 真是不害臊,还真的自己谈上了。 钟娇不理解的拧了眉,视线扫过来,落在三柱娘身上: “男大当婚,女大当嫁,我一没破坏别人家庭,二是响应国家号召,我怎么就是胡闹了?” “这这这……娇娇爷奶,你看娇娇这孩子,在外边这么老远的地方找对象,这不是胡闹是啥,再说找了那么远的对象,又不知根知底,到时怎么给你们养老?” 三柱娘说话直截了当,直戳爷奶的心窝子。 还把养老问题扯了上来。 花婆扯了扯嘴角,频频点头附和: “对,找个几千里之外的,爷爷奶奶老了病了咋办?” 钟爷爷钟奶奶气得脸色都不好看了,钟奶奶踮着小脚起来,伸手去拽花婆子: “你这媒婆子,说话不地道,我养老咋办?我好着呢,少咒我。” 钟奶奶想把花婆子轰走。 三柱娘一看这情况,赶紧伸手拦住了钟奶奶: “哎呀,娇娇爷奶,我们是老邻居了,相处了这么多年,一直关系都不错,三柱你也知道知根知底,一直守着本份,到时,还能给你们养老送终多好。” 钟爷爷的脸彻底黑了下来,一个两个的都咒他和老婆子呗。 “三柱娘,你少胡说,我们就是邻居,三柱是三柱,娇娇是娇娇,你少败坏我家娇娇名声。” 钟奶奶气急了,从花婆子身上抽出手来,又上前推搡三柱娘。 钟爷爷也气得脸色很差,他伸手指着门外,开始撵人: “三柱娘,看在三柱爹的份上,我不跟你计较,你赶紧走,就当今天就话没说过。” 三柱娘被推搡,又被当场下脸,被臊到满脸通红。 她立刻恼了,不禁气呼呼的甩开钟奶奶胳膊: “行行,我看你家孙女是天仙不成,还想嫁给多好的人家!再好看,也是钟家庄地里的肥沤大的,还想变成城里的黄金碗,我呸!” “我家孙女就是黄金碗,你家三柱就是地里的大粪沤大的,就是不般配。”钟奶奶不示意,咬牙还击,敢说她家孙女,谁也不好使。 钟娇想插嘴都插不上,奶奶嘴皮子溜着呢。 钟爷爷也听着想笑,扭过头去,又叭嗒的吸了一口呛人的老烟叶卷的烟圈。 女人间骂人就挺爽的,听着。 钟娇想了想正色道: “三柱娘,我从没在心里喜欢过三柱,这事给你说清楚。还有,我确实有对象了,麻烦你不要胡说八道败坏我名声,不然,我会告你毁我名誉。” “而且我对象是军人,你现在就是破坏军婚!” “你要知道破坏军婚是要蹲笆篱子的!” 花婆子心口一凉,吓得两腿都发软了。 我滴个天啊,我滴个姑奶奶啊! 我这是捅了马蜂窝了! 她得赶紧走, 晚一些都不行, 老天爷啊,你看看这两边话不投机,已经带上了火药味,要干仗了,而且三柱娘还有点落败占下风,省得她也跟着吃瘪。 这笆篱子,一听就瘆人,头皮都跟着发麻。 她得赶紧走。 于是, 花婆子想了想,悄悄挪了下身子,一点点向外蹭。 别人也装看不见她…… 于是,花婆子就这样‘悄么么’的从三柱娘身后溜走了。 刚溜到门口,花婆子就看到三柱正在大门口徘徊,还一边搓着手不安的向里边张望。 花婆子一见是三柱,赶紧刺溜一下,溜得更快,一下子溜到大门口,她还心有余悸的看着屋里的方向,喊了一声三柱,然后伸手指了指: “你娘真是胡说八道,人家姑娘什么时候看上你了,看看你家弄得我里外不是人!” “真晦气,对了,你妈给我的五块钱,我不退了,我凭什么替你家受窝囊气。这五块钱是受气钱,我走了。”花婆子一口气说完,小脚捣腾着赶紧跑了。 怕跑晚了,真要蹲笆篱子似的。 再说自己已经赚了五块,赶紧走吧。 做人不能太贪心。 三柱听花婆子一唠逼,脸色一阵白一阵青的。 娇娇以前不是还送过自己吃的…… 三柱娘最终是被钟奶奶拽着推出了屋子,她有些趔趄,差一点摔倒,歪了歪,站住的时候,就看到站在门口一张脸愁云惨淡的三柱。 火噌的不打一处来。 噌噌噌, 三柱娘冲到门口, 伸手一把拽住三柱的胳膊,拖着人就往家里走,一边走还一边骂骂咧咧的: “上次就说过你,人家宁愿吃沙子,也不愿意吃你……不对,也不愿意嫁给你,你看看你真是不成器!” “还让老娘跟着你吃瘪,气死我了,我什么时候受过人家这样的气。”三柱娘一路骂的拽着蔫哒哒的三柱回家了。 要不是三柱十分肯定的说钟娇稀罕她家三柱,她也不至舔着老脸来吃瘪。 这个蠢儿子。 “三柱,以后,你不许再打钟娇的主意,听到没,钟娇找了个对象是军队上的,人家是军婚,要是破坏军婚,咱就昨去蹲笆篱子,知道不?”进了屋,三柱娘终于松开三柱,严肃的跟着三柱说。 想到钟娇是军婚,三柱娘心里就扑腾腾的,跟闹了水灾似的。 “对了,明天,我娘家哥哥的外甥女过来,年纪跟你差不多大,长得也不错,我记得你见过。”三柱娘絮叨着。 三柱一听就急了眼:“不,我不愿意,我不愿意,那姑娘长得忒黑。” 三柱娘:“黑怎么了,长了疙瘩都看不出来!” 三柱:“她太胖了。” 三柱娘:“躺你炕上,不咯你。” 三柱:“她大嘴叉子。” 三柱娘:“大嘴叉有福气,慢悠悠吃四方。” 三柱:“……她太丑了!” 三柱娘:“丑妻赛过人参宝!” 三柱气得脸都鼓了起来。 哪里来的歪理。 钟娇:“……” 耳朵太长,啥也听到了。 想笑肿么破。 有时候想想,有时耳朵长也不是啥好事,啥也能听到。 屋里, 钟奶奶坐在炕上,看了眼钟娇,耐心道: “娇娇,你过来坐。”她拍了拍身旁的炕,示意钟娇过来坐。 钟爷爷坐在对面的椅子上,一动不动的看着钟娇,忽而就叹了口气,但什么也没有说。 屋里气氛很僵硬, 钟娇感觉有一种三堂过审的错觉。 “娇娇,你谈对象了?” 钟娇:“嗯。” 她想了想,还是告诉爷爷奶实话吧。 “是军人?”钟爷爷眼中满怀期待,眼睛都跟着亮了起来,不似刚才的愁眉苦脸,他希望娇娇以后过得好,都幸福。 他家娇娇是娇娇,得娇养着。 第298章 帮我查个人 “他是军人,京城人。” 钟娇简单说了下顾时年的情况,人家家世、工作都不错,任谁都会羡慕,爷奶一定不会再担心自己了。 钟爷爷钟奶奶听到这简短的几个字,相互看了一眼,都默默的垂下了头。 莫说京城人,就是全国人也找不出几个能和他们家娇娇匹配的。 可惜,他们老俩给不了娇娇什么助力。 钟爷爷懊恼的捶捶自己的腿,有些后悔当初一意孤行的决定,当初就那样离开了最爱的地方,他微微叹息。 “我们知道了,不过那孩子对你怎么样,人品咋样?”钟奶奶拍了钟爷爷一下,终究是问起了顾时年的一系列情况。 “人品很好,家风也不错,对我也挺好。”钟娇回答的时候,并没有刻意的回忆起了当初认认识顾时年的一些片段。 但那些片段还是在脑海里源源不断的涌现: 首先, 她发现他长得帅,然后就想摸摸人家腹肌…… 还有在火车上,她故意坐在了人家的腿上,还那啥占人家便宜…… 反正, 当初的自己就是一言难尽。 倒是顾时年没有计较自己的一些出格行为…… 想到此, 钟娇默默的抬起双手,把脸给捂上了。 不好意思,唉。 看着钟娇这样羞涩的动作,钟奶奶看了眼,以为钟娇是害羞的不敢见人了,接下来,她就没有再追问顾时年的情况。 不过, 钟奶奶不过问,不代表爷爷就不过问了。 “娇娇,别羞,京城的那小子,叫什么,爸爸叫什么?”钟爷爷紧张的把手中的旱烟都一股脑儿的掐灭了,伸着脖子,焦急的问着钟娇。 “他叫顾时年,他爸叫顾维国。” 钟娇认真的说着,发现爷爷今天是头一次这么严肃,把最喜欢的烟都掐了,是不是担心小白菜被顾家的小猪仔给拱跑了,再也不回来了。 不回来,那是不可能。 “爷爷,不用担心,他家人真的不错,我见过他妈妈,人很真诚,也很护短。”钟娇想起与顾时年妈妈凌薇女士的相识,尤其是凌薇还帮自己打架斗嘴,想想就想笑。 其实, 女生相看人家,家风主要是看婆婆行事,人家凌薇女士做事大方,一没有门第偏见,二没有架子,很随和。三又护短。 暂时还不错。 “好了,娇娇,你去忙吧。” 钟爷爷打发走了钟娇,紧拧的眉头就一直没有松开过。 “老头子,你愁什么?”钟奶奶也看到了钟爷爷一直拧着眉疙瘩,一脸化不开的愁绪,难道老头子对娇娇对象的家世不满意? “没什么。” “少来这一套,你一撅屁股,我就知道你放什么鸟屁,对娇娇对象不满意,你就直说,放马后炮顶啥用?”钟奶奶拿起扫炕的条帚,一边打扫着炕上的边边角角,一边语气很冲的数落着钟爷爷。 “你个老太婆懂啥!”钟爷爷挥挥手,又从炕桌上捡起那根刚刚掐灭的烟屁股,使劲儿嘬了两口就接着吸了起来,依旧皱着眉,神情也很严肃,不等钟奶奶再嚷嚷他。 他主动说了: “你说,人家对象家世那么好,我是应该高兴,可是家世太好了,我怕娇娇过去受欺负啊,咱们都是本份的庄稼人,工作也不体面,我们非但帮不上娇娇的忙,反而给娇娇扯了后腿。” 钟奶奶也不扫炕了。 扔了条帚,伸着脖子看了眼窗外,赶紧把门又关紧了,她怕娇娇听到难过。 回到炕桌前,钟奶奶也叹了口气: “可不是,都怪钟大强那个丧良心,挨千刀的,不做个人。” “关钟大强啥事?”钟爷爷也一早猜到了钟娇不是钟大强亲生的:“又不是亲爹。” “你说说,如果钟大强个狗日的有点良心,对娇娇好一点,他自己再努力一点,往上爬爬,这不,娇娇娘家也有靠山了,这个狗日的又没良心又愚蠢又歹毒。”钟奶奶气得抄起条帚又开始新一轮的扫炕。 扫炕也能解解气,不然真想捶死钟大强个狗日的。 钟娇:“……” 坐在自己屋的钟娇机灵的耳朵,也听到了爷奶的谈话。 爷奶是担心自己家世问题,怕以后受气。 好吧。 “行了,你别扫了,去,给我拿一张纸过来,那一本信纸,给我扯张过来。再拿上笔,看看笔能不能下水?”钟爷爷示意钟奶奶去干活。 钟奶奶咕嘟一句:“就你这个老东西事儿多。” 说归说,但钟奶麻溜的撂下条帚,就去拿纸和笔去了,很快就去而复返,但握着纸和笔的手很小心。 把纸铺在桌上,把笔递给钟爷爷。 钟爷爷拿起笔,想了想开始起笔…… 钟娇侧耳倾听,一边嘟嚷着: “以前没有听说过爷爷还会写字,今天一激动,还写上字了。”她笑笑,摇摇头, 这爷爷真可爱。 晚上,奶奶非要过来陪她睡。 钟娇知道奶奶是怕她多想。 于是, 整个晚上都没再出去,竖着耳朵一直听着隔壁三柱家院里鬼哭狼嚎的声音。 是三柱娘提着条帚追着三柱满院子打的声音,噼里啪啦,还有三柱嗷嗷嗷的叫声。 钟娇没趴墙上看, 但听到隔壁的隔壁小子趴墙上看了,一边看,还一边叙述,就挺画面感的。 这还自动带解说,就挺好哒。 吃瓜不在现场,也能吃全乎。 一晚上闹闹腾腾的就过去了。 第二天早上, 钟娇去了小河庄,她想看看钟清修的新屋子咋样了, 而钟爷爷则坐上三柱的板车,和村里人一起去了县城。 来到邮局,钟爷爷想了想,又把信收回来,按着手中泛黄纸条上的号码,拨了一个电话号。 “你好,请问你是哪位?” “钟峥嵘。” “请稍等。” 半分钟后,一道沉稳有力的脚步声响起,然后有人拿起了话筒:“你好。” “钟峥嵘。”钟爷爷还是又报了一遍家门。 紧接着,听筒那边是惊喜的微呼一声,接着大嗓门开始了: “老钟啊,怎么是你,你都多少年年不给我打电话了,为了你,部队里换电话号码,我愣是没换,你看看,我没换,你一个电话都没有给我打过,我还以为白没换呢。” 爽朗的笑声让钟峥嵘的心渐渐恢复了平静:“没白安装。” “行了,你无事不登三宝殿,到底有什么事儿?”对面的豪爽老头儿,站在桌边,接着钟峥嵘的电话,叨叨着。 “今天真的有一件事相求。”钟峥嵘, 也就是钟娇的爷爷费尽了九牛二虎之力,才从牙缝儿间挤出来今天打电话的目的。 对面的人愣了下,听到钟峥嵘严肃的口气,以为过去的老朋友真的遇到了不可化解的难事了,赶紧道: “你说,别说一件,就是一百件,老子也得……不对,我也得给你办成了。” “嗯,行了,老顾别说废话,你帮我查个人。” 第299章 两道影子 昨天晚上,爷奶因为三柱闹腾给说媒的事情,奶奶怕钟娇想不开,非要陪着钟娇睡觉,结果钟娇晚上愣是没去成大河庄村长仇大山家了解情况。 不得不, 钟娇晚上让小火鸟给钟清修和傅之宴一人留了一张字条【奶奶看得紧,出不了门】 待小火鸟报完信儿回来,钟娇只能陪着奶奶睡觉了。 第二天一早,吃了早饭, 钟娇便早早去了小河庄村, 小河庄的茅草屋前,已经扎了一圈儿竹子做的围档篱笆。 屋顶已经又铺了一片厚厚的茅草, 而且院子里已经打了三把小竹板凳子,上面的青色还未褪全,虽然做工粗糙了一点,但是很新,尤其是小凳子上的青青绿色,让人看着很舒服,也很新鲜。 看到钟娇来了,正在屋中忙乎的钟清修迅速从屋中走出来,有些拘谨的穿着钟娇昨天送的新衣服,甚至双手都不知道放什么地方了。 迈出门槛的时候,钟清修担心衣服穿着不利索,糟塌了布料子,赶紧伸手把衣襟拽了又拽。 板寸阿钟也跟着走了出来,紧随钟清修身后。 昨天钟娇也送了他的衣服,穿上去也挺合身,像是特意为他做的似的,他很高兴。 阿钟一看到钟娇进了院子,整个人不好意思的在钟清修身后躲了又躲,带着羞涩。 钟娇看着阿钟的模样,不由的勾了勾唇:阿钟那个凶巴巴的野人形象顿时不见了,化成了一个高个子的软软萌的小可爱,让人忍不住想要撸一把毛。 “娇娇,你过来了,赶紧坐。”钟清修赶紧伸手将新做的竹凳子拿过来,想了想,又用衣服抹了抹,抹完衣袖又感觉后悔了。 这是闺女新给的衣服,哪能抹凳子…… 钟清修发呆的时候,钟娇伸手接过小竹凳子,放地上,便坐在了上面。 刚坐上去,竹凳子发出吱的一声,倒也不咯得慌。 “今天晚上还去吗?”钟清修看看屋院外没有外人,低声的问钟娇,这件事他无论如何都要参与进来。 昨天为了证明钟娇放鸽子的消息,他还特地摸黑去问了一趟傅之宴。 得到傅之宴的证实,钟清修才放下心来。 “去。”钟娇斩钉截铁道。 钟清修赶紧用力点头,闺女这是认可他了。 有坏事带上自己一起飞。 钟清修顿时感觉神清气爽起来,就连身上的臭汗味都觉得比香水都香起来,空气也是甜的,哪儿哪儿都好。 他有些庆幸他还活着遇到了一对双胞胎儿女。 只是可惜淑仪了,不过,他一定会找到淑仪,无论生死。 很快, 傅之宴扛着两根粗竹杆,一根细竹杆回来了,身上还背着一个背篓子。 钟娇想上前,还没来及动,钟清修赶紧上前,接过了傅之宴带来的东西,嗔怪道: “肩膀疼不疼?”我这里有竹子。 “这是晾衣服的,你等着。”傅之宴没有歇,下面挖了两个坑儿。 然后把两根粗竹竿埋了进去。 晃了晃,竹竿不动之后,他又将最细的竹竿横过来,当成了晾衣绳,用藤条系好,很快,傅之宴就把简易的晾衣架给搭好了。 收拾好之后,钟清修赶紧让他们坐一坐,自己则用竹筒去烧水,待水烧开了,又将两个带着记号的竹筒标记好,给钟娇喝水。 都这般境地了,没想到这个爸对自己人还挺讲究的。 接过竹筒,钟娇喝了一口,有一种竹子的冷香,还有清咧,不错,她赞叹道: “挺好喝。” 傅之宴也点头:“好喝。” “晚上,我和娇娇去仇大山家。”钟清修像是直接通知儿子。 “嗯,八点?” “嗯。”钟娇看着这两人,有点后悔,如果自己去,应该就简单了,即便有危险,也有空间护身。 算了,上阵父子兵,爷仨儿一起吧。 多亏钟清修不像京城的钟家爷爷是个糊涂蛋,不然,自己才不带他玩呢。 临走前, 钟娇给二人各准备了一套黑色的衣服,还有蒙面巾,说白了就是夜行衣之类的。 钟清修感觉到还是小棉袄贴心,细心又周到,儿子就比较糙了,不过自己的儿子还是不算太糙,反正比别人家的儿子强多了,至少不太漏风。 三人相处的温馨场面,很快过去, 接下来, 等到月明星稀的时候, 钟娇在晚上八点前十分钟,就来到了大河庄的村口,她藏在草垛后,等着钟清修和傅之宴的到来。 很快,傅之宴到了, 不过,待钟清修到的时候,她却发现阿钟也跟来了,而且那只小猴子也缩在了钟清修的肩头。 这…… 钟娇转出草垛,看了眼钟清修,压低声音瓮气的说道: “老人家,咱这趟出来不是旅游的,是来干仗的,你携家带口的,是嫌咱家人少,还带上凑数的?” 钟清修无语的摇摇头,澄清道:“我真没带他们,我都锁门了。” 钟娇:“……” 阿钟不好意思的挠挠头说:“我和小猴子是翻墙出来的。” 钟娇:“……” 傅之宴:“……” 感觉更不想娶媳妇了,有心理阴影了,到哪儿怎么都会被跟着。 钟清修摊手, “来都来了,娇娇,阿钟身手不错,小猴子也能放哨。”何况,他不想当放风的,他也想跟着儿子女儿干一票,重振一下自己的雄风。 “那好吧。”钟娇叹了口气,大不了,危险的时候直接将他们所有人打个包,直接扔进空间,反正得敲晕他们,阿钟个子太好,不好敲晕,到时直接在他后脖子上扎个麻醉针。 阿钟看到钟娇打量着自己的后脖梗子,总感觉后脖梗子凉嗖嗖的, 他有一种感觉:就是钟娇想给自己后脖子捅针的节奏,正在看哪里好下手? 八点二十的时候,一行人顺利到达了村长家墙外,为了不打草惊蛇,钟娇还是让老练的钟清修带着阿钟和小猴子放风。 钟清修:合着,组团放风啊! 钟娇和傅之宴个个身手利索,噌噌噌的就跳到了仇大山家的墙头上,然后轻轻一跃,嗖的就落到了地上。 钟清修张大嘴巴:儿子女儿优秀,看来随根了。 阿钟也要上前,钟清修闭上嘴巴,伸手拦下阿钟,顾不上再慨叹儿女随他的优秀基因,只是压低声音对阿钟道: “你又不能翻墙爬房的,别去捣乱。” 这个关键的时候,他还是知道自己和阿钟小猴子几斤几两的。 主要他们三人就没怎么分开过。 尤其来到一个陌生的地方,阿钟畏生,小猴子也畏生,更是几乎和他寸步不离,生怕他跑了不要他们似的。 钟娇和傅之宴穿着黑色的夜色衣, 噌噌几步就来到了亮着灯的屋前,白色泛黄的窗子上,两道影子正在高低纠缠。 第300章 真的近距离受不了 这纠缠可不是暧昧意义上的纠缠。 而是打缠, 一个体型高大,正高高的举起一条鞭子状的东西,然后鞭子快速落下,狠狠抽打在哆嗦成一团的低矮瘦弱的小身影上, 那小身影看起来还有些佝偻。 但是被打之后,这小身影并没有发出什么声音。 但灵敏耳朵的钟娇却是听到了一点点细细的呜咽声。 听声音的感觉,像是嘴巴被封上了,应该是堵上布了,所以喊不出来,也叫不出来。 这……够狠毒的。 傅之宴直接悄悄将窗户捅开了一个小手指大的窟窿。 他看了眼,皱了眉,便移开了身子,让钟娇去看。 钟娇顺着这个小窟窿,一下子就看到了里屋的景象。 一个白发早生的女人,佝偻着身子,正在瑟缩的跪在地上,双手被反绑在身后,她低垂着脑袋,头发一片凌乱,身上的衣服有补丁,但最引人注目的应该是她衣服上的鞭痕。 嘴巴被堵着布,侧面,正好,钟娇能看清楚一些。 女人对面的男人高大,身上的衣服没有补钉,又黑又壮,肚子跟吹了气的癞蛤蟆似的鼓鼓着,他正站直着身子,手中举着一条黑黝黝的鞭子。 钟娇还看到那鞭子上还挂着倒刺, 嘶, 钟娇吸了口冷气。 对,就是带倒刺的鞭子。 她还没来及细看, 就见对面男人扬起手中的鞭子,再次狠狠的甩在了女人的后背上。 啪一声! 十分响亮,钟娇都惊得眼一跳,再细看,发现女人的后背上又鼓起了一条鞭痕,而且后背的衣服已经抽烂了。 南市四季如春,一直炎热,人们穿得也不多,都是一件内衣,一件外套。 “让你和别的男人说话,臭表子!不要脸,贱货!”说罢,男人气不打一处来,照着女人就是劈头盖脸的一鞭子。 结果,鞭子直接打在女人脸上,呜的一声。 一道血珠子飞了起来,像一条斜线般,哗的一声,溅落在地。 呜呜呜, 痛苦的声音在那一团破布下压抑的低鸣着,像一只历经千般蹂躏践踏的小兽,正在苦苦挣扎着,经历着生死。 钟娇攥紧拳头,噌的站起身子,抬脚就要踹门而入。 傅之宴扯住她,压低声音道: “稍安勿躁,我们得看清楚情况,不能打草惊蛇,不然就前功尽弃了。” 屋里的声音再次传来:“贱人,生个儿子都生不出来,我呸,贱人!” 男人再次扬鞭,朝着女人就是狠狠一抽,女人脸色已经苍白,她微呜了一声,然后就直挺挺的倒在了地上。 扯扯衣领,男人扔了手中的鞭子,骂了一句: “晦气。”便转身出了亮灯的房间,一眼也没有看倒在地上的女人。 砰的一声, 男人出来,大步流星,直接抬脚就踹开了厢房的门。 一股年轻女人的惊叫传来:“不要!” “死贱人.......”男人说罢一把薅住女人头发,直接往炕上就拽,然后嘶啦一声…… 钟娇然后就听到了不该听到的声音。 主打一个快准狠! 傅之宴脸色通红,一时之间都忘记去捂钟娇的耳朵,等他反应过来时,钟娇已经自动的将双手捂上了耳朵。 “仇大山,你不能这样对,你不能,你这是造孽……啊……”女人颤抖的沙哑的叫喊着,还一边捶打着男人…… 钟娇耳朵很灵,仇大山? 捂着耳朵就是一个摆设,她依旧啥也能听到。 果然是畜生,什么都干得出来,钟娇咬着唇,一刻也不想再忍,砰的一声,踢门而入,直接一把将仇大山从惊魂未定的身上女人给噗呲一下给薅了出来。 年轻女人一惊,然后迅速把衣服拽上,转身,她迅速开火柴,点个火,点着了一个嘎斯灯。 傅之宴上前,拿破布就要堵上年轻女人的嘴时。 年轻女人的脸上全是泪水,在嘎斯灯的映照下,闪着盈白色的光芒,她咬了咬唇说:“你们尽管收拾他,我帮你们忙!” 钟娇愣了下,倒是勾了勾唇,这姑娘倒还冷静。 “对了,你快堵上他的嘴,不然他会招人来。”年轻姑娘指着仇大山的嘴说:“除了仇家五虎,他还有一伙把兄弟,你们快堵上。” 话落, 傅之宴手中的破布直接就塞进了仇大山的嘴里。 傅之宴看了眼仇大山,又看看仇大山份外丑陋的东西,他扭头yue了一声,然后指着仇山道:“赶紧提上。” 不能见,想吐。 仇大山不待傅之宴说完,就麻溜的把衣服整理 好,当他刚想伸手拽嘴里的破布时,疾如闪电的钟娇双手就到了眼前。 噌噌两下, 钟娇就把把仇大山的胳膊像拧麻花一样,拧到了仇大山身后,中途,钟娇还故意不小心,把两只麻花胳膊,给嘎崩嘎崩的卸了。 “呜呜……”仇大山疼得直叫唤,但一个字也冒不出来,额头上的冷汗直接吧嗒吧嗒的往下掉。 关上门, 钟娇本想让小火鸟去守着门口放风, 院内也得放风,省得别人进来,尖叫一声,整个村子就知道了,就没法收拾了。 傅之宴站在门口,但也能听到里面的声音,所以他直接选择出了屋子,贴心的给钟娇关上门,然后就在门口站岗。 嘎崩,一声, 出其不意的,钟娇又把仇大山的另一只胳膊给安好了。然后从包里掏出纸和笔道:“把你干的丧尽天良的事情写出来,不然,我直接把你胳膊扭断!” “你知道我是谁吗,敢惹我,你就要付出代价,识相的赶紧给老子放了!”仇大山还是认识几个字,也会写,但有些字还是拼了音。 他在威胁钟娇。 钟娇看着仇大山大言不惭的纸条内容,冷冷的笑了下。 “仇大山,你现在是阶下囚,竟然还给我这么说话,真是不知道自己几斤几两。”钟娇想了想,对着门外放风的傅之宴说:“去把那鞭子拿过来!” 仇大山瞳仁猛的一缩,似乎是意识到什么,一直呜呜呜的叫着。 姑娘紧紧的咬着嘴唇,一直举着手中的嘎斯灯。 钟娇闻着嘎斯灯近距离难闻的气味,对着姑娘说:“把灯放一边就行。”这灯发出的味道太臭了,她真的近距离受不了。 姑娘迅速把嘎斯灯放柜子上了。 傅之宴很快将鞭子取过来,开门塞给钟娇,又贴心的把门关好,他心想,总得让妹妹出口恶气。 这仇大山真是人渣之中的战斗机啊! 等他妹妹削渣吧! 第301章 往事历历在目 啪, 一鞭子抽在了仇大山的身上, 血印子露了出来,衣服也破了。 仇大山疼得打了一个哆嗦,他嘴里呜呜的叫了两声, 抬头, 他发现钟娇的第二鞭子已经举了起来,双眼顿时充满恨意的剜着钟娇,恨不得一副撕碎了钟娇的模样。 钟娇轻呵一声,第二鞭就狠狠的甩了下来, 啪的一声,鞭子再次结实的揍在了仇大山的后背。 噗呲一声, 后背顿时又开了一道血麻花, 血麻花还滋滋的冒着血珠子…… 疼痛伴随着恐怖开始袭卷了仇大山,他眼中的恨意逐渐被恐怖所代替,他没有想到这世上还有比自己还狠的人。 还是一个女人。 看这身段,应该是一个年轻的女人。 眼看第三鞭子马上就挥了下来,竟然也同他打那贱人般模样,他脸上的鞭打肉皮都翻了起来,一道深深的血沟子,冒着血珠子露了出来。 还是斜着打下来的。 这一鞭子将仇大山的整张脸给废了,破了相了。 疼痛加恨意,还有恐怖三种情绪一下子汇集在仇大山的心底,他撑大一双三角眼,狠狠的盯着钟娇的方向,就像是吐着芯子的毒蛇,随时要发起攻击一样。 他呜呜暗叫着,动了动身子…… 被卸了的一只胳膊疼痛难忍,像万千蚂蚁在啃嘶他的肉。 很快,仇大山就放弃了挣扎, 他死死的盯着钟娇,一副你是谁,到底想干什么的节奏? 后来,他想到什么,趁着刚才写字的时候,安好的一只胳膊,马上写了一句:“你想要多少钱?” 钟娇笑了,她想要多少钱? 这仇大山也给不起啊! “我不是来要钱的,我是来要命的!”钟娇勾着唇,嗖的把鞭子收回来,然后滋的一绕,打了一个圈结,那圈结直接就套在了仇大山的脖子上。 她微微用力, 鞭子收紧, 仇大山吓得脸吓白了,更多的恐怖还有害怕涌到脸上,双眼的恨意都被恐惧所代替。 呜呜呜。 放好嘎斯灯,一直在旁边默默无闻的看着钟娇的姑娘,突然开口: “能不能,让我打他几下!” 姑娘小心的问,整个人神经绷得紧紧的,她蹭着上前走了两小步,试探着问钟娇。 “可以。”钟娇直接递了鞭子。 受辱的姑娘没有吭声,也没接鞭子, 而是弯身从地上捡了一几根黑黢黢的玉米棒子,那种脱了粒子的棒子核,她抓紧棒子核,颤抖着手,猛然一下子将玉米棒子塞进了仇大山的嘴中,塞的时候,手指都快哆嗦成了一团了。 开始都没有塞进去,毕竟破布正堵着仇大山的嘴呢。 噗嗤一声, 捅咕半天,姑娘把破抹布用玉米棒子全捅咕进仇大山的嘴里了。 捅咕到了嗓子眼儿,噎得把仇大山直向上翻白眼。 姑娘吓了一跳,手中的玉米棒子核也给吓得掉地上了。 钟娇:“……” 这真是意外的骚操作啊! 仇大山张着大嘴,啊啊啊的想吐出破抹布,钟娇挑挑眉,这姑娘整治人的主意真好。 于是, 钟娇弯身从地上捡起那个玉米棒子核,麻溜利索的直接塞进仇大山的嘴里了,一个不够的,于是,她从地上抓了几根,看了眼战战兢兢的姑娘,指了指姑娘: “来,你给你塞,塞满为止,以前,他是不是这么塞你的?” “一天天让他威胁你,让他胡说八道。” 姑娘点点头,整个脸埋得很深,小声的回着钟娇: “他怕我喊,有时间用破布,有时用枕巾塞我嘴里,还有时用枕头闷我,后来有一次,他随手抄起玉米棒子核就塞我嘴里,把我嘴都划破了。” 姑娘说着说着,就生气了,然后从地上捡起几根玉米棒子核,发狠的朝着仇大山的嘴里就塞…… 仇大山没缓过劲儿,被玉米棒子核硬塞,愣是给塞岔气了,直接整昏这去了。 看到人倒在地上, 姑娘吓得浑身颤抖,一张脸惨白着,双手直摇晃: “我不故意的。” “我不故意的。” “我不故意的。” 钟娇看到姑娘吓坏了,又看了看仇大山还在跳动的颈动脉,冲着姑娘摆了摆手: “别怕,他只是晕了。” “真的?”姑娘抽抽泣泣的抬起下巴,她刚才吓坏了。 “真的,你敢不敢指认仇大山的罪?”钟娇看着这姑娘湿漉漉的大眼睛,小脸很小,皮肤有些泛黄,头发也有些枯燥,一看就是营养不良,整个人干瘦的不行。 “敢。”姑娘咬咬牙: “我记得小时候,我好像生活在楼房里,然后有一天去看爆米花的,然后爆米花的就给了我一把爆米花,吃完,我什么就不知道了,再醒来,我就发现我的周围全是这村,没有一个熟人……” “你是被拐骗来的,对不对?”钟娇恍然大悟,指着姑娘说。 “是,我想回家。” 钟娇拍拍抽泣的姑娘道:“去公安那里报案,告仇大山,你就会回家。” “好我指认他。” 后来,钟娇才想起刚才被打的矮瘦女人还在正屋里倒着,应该是没事。 拉开厢房的门, 傅之宴守门放院里的风,傅清修在院外放风, 钟娇再次走进了正屋,一眼就看到倒在血泊里的女人,头发花白,确切的说是灰白,看样子,身着破烂,身上到处都是伤口。 她弯身将人扶起来,和姑娘一起抬着,将人放到炕上。 钟娇伸手摸了下鼻音, “没事,晕了。她是……” 姑娘赶紧指着晕在炕上的女人,讷讷的说着: “是仇大山的媳妇仇大婶,据说是年轻的时候,仇大婶人家结婚的时候,他看上人家,直接就把人家的新娘仇大婶抢过来给睡了。” “还把仇大婶嫁的男人给活活打死了。” “听说,那家公婆告状去,结果镇上直接来了人,把人弄走了,再然后那对公婆再也没有回来过,我是后来听村里人说,仇大山联合他姑父把人家公婆给整死了。” “有一次,仇大山喝多,也不小心秃噜过这件事。” “说他姑父在镇里有人,直接将那对公婆拦了回来,不让那对公婆去告状,半路上,仇大山就带着三只狼狗,还带几个打手,就在半路上把那对公婆给弄死了。” “弄死之后,直接就地给埋了。” “后来那家人的院子就荒了,长得满是野草。” 听着姑娘的絮叨,钟娇了然。 看来,仇大山手上有人命在手,想逃脱制裁也不可能了,她非得把仇大山送进笆篱子吃花生米不可,这人简直就是社会的蛀虫。 第302章 就冲了过来 “对了……”姑娘想了想,怯怯的问钟娇:“是不是罪越大,吃花生米的机会就越大?” 钟娇点点头:“是。” 姑娘赶紧指指炕上躺着的晕过去的女人道:“那时,仇大婶没办法就跟着黑熊怪过了。” 黑熊怪? 钟娇不明白,但只一想,就明白了,这黑熊怪这姑娘指的是仇大山。 姑娘描述的挺生动, 别说,这仇大山又黑又壮肚子又大,还真的像黑熊怪。 “仇大婶说过自己该死,没能保护好女儿。” 钟娇前后院看看:“哪有孩子的迹象,没有啊!” 姑娘咬着牙,气愤的指着厢房的方向: “是啊,因为他生的是两个女儿,而且自从把仇大婶抢过来之后,开始还对仇大婶好一点儿,后来发现又年轻漂亮的姑娘了,就把仇大婶给晾一边去了。仇大婶吃不上喝不上,还要干活,孩子营养不良,有点小毛病。” “仇大山骂仇大婶是丧门星,连个孩子都不会生。” “然后没事回来就撒酒疯,撒完酒疯就开始打仇大婶。” “再后来,不喝酒也要打仇大婶。” “再后来,我长大了,他把……我欺负了……”姑娘说到最后,越说越声音小,小到像蚊子嗡嗡一样,接着是抽抽搭搭的声音。 钟娇抬手摸着下巴,开始进行了分析: “姑娘,有人命在,只要证据确凿,这仇大山八成是要吃花生米的,你就不要着急了。” “那太好了!”姑娘的眼睛终于从阴霾里露出了光亮。 “仇大山哪里来的儿子?” “是跟一个寡妇生的,然后说是养子,其实是亲生儿子,让我嫁给了他儿子,他儿子有有些智障,有时住寡妇家里。” 两人唠叨完, 钟娇从布包里直接掏出一粒药,塞进仇大婶的嘴巴里,再一按仇大婶下颔。 耳伦之中,就听到咕嘟一声, 仇大婶把药就咽了下去。 姑娘看着钟娇会医术,眼睛更亮了,还带着一丝探究与兴奋:“你会医?” “是。” 钟娇点点头,又把仇大婶身上的创伤消毒,然后进行清理包扎,正好趁着昏迷包扎,不然清醒的时候,还得备麻醉药。 把仇大婶身上的伤口清理完了,没多久, 仇大婶就醒了过来,当她看到一个陌生戴着黑面罩的人时候,吓得四肢立刻习惯性的蜷缩起来了。 “婶子,别怕,她是好人,是来救我们的。”姑娘上前按了按仇大婶的胳膊,示意仇大婶稍安勿躁,是自己人。 仇大婶显然情绪很激动,她浑身打着哆嗦,激烈的晃动着脑袋: “救不了,救不了,他杀人,他杀人……” 吓得仇大婶上下牙齿直打颤。 “救得了。”钟娇的声音很轻却很坚定。 姑娘看了钟娇那一脸的镇定,赶紧扭过头,继续安慰仇大婶: “婶子,能,刚才她已经把仇大山抓住了,现在仇大山晕过去了。” 仇大婶一听这个,瞬间激动起来,双手伸过来,一把死死的掐住钟娇的胳膊,就在钟娇要蕴怒的时候,却听到仇大婶催促道: “你赶紧走,你再厉害,打不过他那些个爪牙,外加三条大狼狗,快走,那些狼狗会把人撕碎的。” “我以前的公婆就是那些狼狗撕碎的。”仇大婶神情颇为激动,整个人都显示着一种亢奋与恐慌。 姑娘不好意思的揉揉头问:“婶子,上次,你不是说是被半路弄死的吗?” 仇大婶看了眼小心谨慎的姑娘: “我没跟你说,怕知道多了,惹出事端,到时你再挨仇大山的毒打啊!” 接着,仇大婶就红着眼,流着泪又说了起来,当年她公婆的惨死: “是,是半路让狼狗截到,打了一个半死,最后是让狼狗撕碎了,是他喝醉了亲口说的,说狼狗厉害,撕得挺碎……” 仇大婶最后哭得岔了气,也给晕过去了。 钟娇:“……” 姑娘:“……” “布谷,布谷,布谷!”院外钟清修嘴里的布谷鸟的叫声传来,紧接着是傅之宴的布谷鸟叫声。 “你信我?” “信!”姑娘点点头。 话落,钟娇的针就到了,然后姑娘愣了几秒,伸手指指了钟娇几下,一副你竟然玩真的表情,然后就晕了过去,直挺挺倒在了地上。 钟娇看着昏迷的仇大婶,不放心自己的空间,在她鼻尖洒了一些麻醉粉,以保准儿人醒不过来,于是她直接打包,就把仇大婶和姑娘塞进了空间。 嗖的,闪出门外, 钟娇迅速闪进了厢房,以同样的方式,在仇大山鼻尖下洒了些药粉,然后也把仇大山甩进了空间。 看着嗖嗖嗖抛进来的僵人…… 小火鸟赶紧扑愣一下飞了起来,味道有些血腥。 钟娇想了想,刚想打晕傅之宴也扔进空间,结果,钟清修那边就传来了异响。 接着是喊打喊杀的声音。 钟娇的心里咯噔一下,这是她爸钟清修出事了。 “娇娇,你走,我垫后。”傅之宴想了想,指了指房顶,示意钟娇去房顶,因为他听到了狗叫声,这可不是普通的狗叫声。 “一起。”钟娇不怕这些人。 再接着, 大门就被撞开了,呼啦一下子进来了好些个人,还有人举着松油火把,一下子就把院子照得亮膛膛的。 钟清修和阿钟,正在和几个人打斗,毕竟在森林里待得时间长了,身手也练了上来。 但很快,体力就渐渐不支,三五个彪形大汉围殴着钟清修。 钟娇看到此,不再看下去,随手就甩出几个麻醉针,那几个麻醉针全部准确无误的扎在了围殴钟清修和阿钟的几个大汉身上。 噗嗤! 噗嗤! 钟娇听到了针刺入皮肤和肌里的声音,微微勾了唇。 趁此机会,一直趴在钟清修肩缩着脑袋的小猴子一下子支棱了起来,跳了下来,呲着牙,吱吱了两声,然后伸出爪子朝着刚才的几个大汉就叨了过去, 滋滋滋! 很快,几个大汉的脸上就刷刷的露出几道一辈子的印迹。 叨完后,几个大汉就彻底晕了过去。 钟娇不由发笑:这小猴子挺机灵,还知道趁火打劫。 看到身后几个打手给晕了,为首的张大军,也就是仇大山的表弟立刻不干了,他一手牵着一只黑色的高大的狼狗,一边朝着身边的兄弟挤了挤眼: “准备好了。” “军哥,我们准备好了,随时放狗。” 然后,张大军还拍了拍为首的狼狗的头说: “今天有加餐,你们三个给老子发挥好一点,多咬几口,不然不解我心头之恨。” 张大军感觉仇大山出事了,不然,这两个黑衣人怎么可能轻松的从院子里走出来。 张大军感觉自己眼皮猛跳着。 他还喊了一声:“表哥!” 已经晕了的仇山大,已经身处钟娇的空间里,根本听不到张大军担忧的呼唤。 听到没有回话,张大军心里的更咯噔了, 他一挥手迅速指挥人放狗, 这群狗咆哮一声,汪汪汪的就撕开四肢,吐着大红舌头,朝着钟娇一伙人就冲了过来。 第303章 较个什么劲儿 钟娇看了眼钟清修的方向,扬了扬手,做了一个关门的霸气动作,然后冷气催促钟清修: “关门,准备痛打落水狗!!!!” 阿钟一听,眼睛就亮了。 以前,他们逮捕野兽的时候,都这么干,先设陷阱,然后再痛捉落井的野兽。 他抹抹鼻子:这套路,好熟悉!。 不过, 欠的就是地上缺了一个大坑儿…… —— 借着火把的光, 钟娇竖眉将人和狗秒速数了一遍。 1、2、3…… 除了趴着横下的大汉,现在竖着的大汉,还有八个,另外,再加三条实力比较逆天的大狼狗。 11个畜生。 傅之宴冷肃着一张脸,双手攥拳,他不着痕迹的上前,直接将钟娇挡在了身后,他受伤,也不能让新鲜出炉的新妹妹受伤。 这些狼狗太凶了! 看到傅之宴面冷内热的样子,钟娇的心里还是暖融融的。 前世今生,她的亲人都太少。 不管从大沙子村的朋友,还是遇到的许多人都能挺身站出来护着她, 包括, 顾时年,包括凌薇, 还有金小川…… 想一想, 自己还是挺招人待见的,她自恋一下应该没事吧。 钟娇看了眼接近一米高人的狼狗,仔细的辩认,发现这些大狼狗竟然有一点点藏獒那家伙的一丢丢基因,毛长,身材高大,怪不得呢。 正想着, 张大军已经恶狠狠的笑着,眼中带着无比的兴奋,他等待着一副狼狗们要将几个人撕碎的猖狂。 三只高大的大狼狗披着一散水光溜滑的长毛,眨眼儿就扑了过来,前面锋利的爪子,还有闪着寒光的獠牙,直冲傅之宴。 面对此景, 傅之宴心里突突的狂跳, 全身的汗毛孔都炸了起来,他不是没见过大型野兽,但这样的大狗还是真的是头一次见。 看那一嘴牙, 看那一双利爪, 还是三只……组团来的, 他的心有点紧张,一丝冷汗从脊梁爬了起来。 但是一想到身后娇软白嫩的妹妹,一股阳刚之气,瞬间蓬勃而起,刹那充满了整个胸膛,他有要保护的人,有养父母,还有父亲, 于是, 牙一咬,傅之宴立刻从身后抽出自己随身的砍刀,朝着最前面的大狼狗就挥了过去。虽然有点迫切的招架,但挥出刀之后,他的心也渐渐静了下来。 世间动物都怕人,他怕什么,他手中又有刀。 于是, 然后,傅之宴冷静的手腕一翻,一个利索的竖滑刀,从头滑到了尾…… 然后就听到噗嗤的一种声音,再看扑到最近的大狼狗那一双眼睛立刻凶狠起来,发出幽幽的绿光,待几秒后之后, 大狼狗那一双眼睛快速失去了焦距, 接着, 噗嗤一声,大狼狗从半空之中,扑通一声,软瘫瘫的就倒了下来,身下一滩血。 第二只狼狗已经扑到了傅之宴眼前,再挥大砍刀已经来不及了,但是傅之宴没有一丝退缩,还是用身体紧紧的挡住了钟娇。 刷, 一记流星飞过,噗嗤一声,有东西刺入的声音,接着,傅之宴感觉自己身体突然间打了一个旋,再一眼,感觉胳膊有刺痛, 砰的, 他一睁眼,发现自己飞了出去。 好像是被妹妹给扔出去了…… 嗯, 一定是妹妹怕狼狗咬自己,为了救自己,把自己给扔出去了。 嘶, 后腰撞地上了,有点疼,接着,傅之宴眼前一黑,直接晕了过去。 与此同进, 一批麻醉针,像流星般, 嗖嗖嗖的, 扑吃,扑吃, 前面两剂麻醉针分别刺入了两只大狼狗身体, 刷刷刷, 扑吃扑吃, 一些麻醉针直接刺进了现场人的肌肉里, 哗的, 一下子倒了一大片, 刚关好大门,誓死守卫大门的钟清修和阿钟,一回头,就发现地上倒了一片,哦,不是,是全给倒下了。 只有他女儿骄傲的站在人群之中。 钟清修:还是他基因好,生了这么一个优秀的女儿,能以一敌百。 阿钟的眼中则是一片惊艳, 姐姐好生厉害。 小猴子三下五除二爬上钟清修的肩头,呲呲牙,吱吱吱的叫着。 钟娇看着他们仨,心中有一句台词很适合他们:瞧这一家子! 顾不上调侃, 钟娇借口进屋找绳子,赶紧把仇大山,仇大婶,还有姑娘一起从空间给放了出来,然后还喂了解药。 三人都醒了,彼此眼中皆是恨意。 尤其是仇大婶恨恨的盯着仇大山,直接上嘴,就把仇大山的一只耳朵给咬了下来: “我要替他们报仇!” 那些因为她而无辜牵连枉死的人。 仇大山的嘴里还塞着玉米核,呜呜呜的发不出声音,姑娘也不解气,也冲上去,上去咬下了仇大山的另一只耳朵…… 仇大山疼得呜呜呜叫,双眼通红,还泛着泪花,鼻涕都流在玉米核上。 “仇大婶,去村里雇两个板车吧,你们去吧,仇大山,还有外边的人,你们找绳子给绑结实了,然后拉着这一伙人直接去报公安,然后你们就能获得自由,而仇大山就能吃花生米。”钟娇吩咐着仇大婶,还有姑娘。 只要他们报案,杀人罪,流氓罪……这仇大山就必须得死。 仇大婶眼神虚闪,她伸手拦了拦,但是终是没有敢张口。 “仇大婶,你想说什么?”钟娇看了眼这个瘦弱,皮肤苍白的女人,本身也就是三十多岁,但是白发早生,双鬓全白了。 “你不想报仇?”钟娇的声音微冷,整张小脸也沉了下来。 她不会救不想自救的人。 有的人就是扶不起来的阿斗。 “想,但是你们这么弄走他,不妥!”仇大婶不赞同钟娇的做法,她摇了摇头,对着钟娇说: “姑娘,你还年轻,不懂得人性的丑恶,你这么把仇大山往城里一送,万一,他都不承认怎么办?” “写个认罪书不就行了。”钟娇简单的问道:“反正仇大山会写字,你们盯着他写了,再按个手印,就行了,很简单。” 仇大婶还是摇摇头:“这很简单,不过,万一,他到城里不承认怎么办?” 钟娇摸了摸下巴,深深的看了眼仇大婶,确定仇大婶不是替仇大山开脱之后,她问:“你到底想说什么?” 仇大婶垂下头,手攥着衣襟,十指渐渐收紧,把衣襟都给拧巴糟了。 “婶子,别再拧了,再拧,衣裳都给拧巴烂了。”姑娘开口后,顺便把绞着衣襟的仇大婶的手给掰了开来, “你说你,有话就说,跟衣裳较个什么劲儿。” 第304章 跟着裹什么乱啊! 仇大婶伸手拍拍姑娘: “青儿,你不懂。” 她看了眼沉着脸的钟娇,抬手捋了捋鬓角灰白的头发,她叹了口气: “我已经不想活了,没啥意思,但是,我没有报仇,所以我不能白白的走了,给那寡妇腾位置。” 青儿,也就是姑娘,赶紧补刀:“对了,我就是那寡妇儿子的媳妇。” 钟娇明白了这一圈人物关系,扭头看了眼漆黑的窗外,收回目光,她依旧看着仇大婶默了默。 仇大婶吞了口唾沫,拿过桌上的搪瓷缸,喝了口水,她用袖子抹抹嘴角: “姑娘,我说了,你可别生气了。” “说吧。” “仇大山是仇家五虎的堂哥,这两家坏事做尽,村里有仇大山庇护着仇家五虎,他们两家横行村里,欺男霸女,无恶不作。” “仇家五虎帮他干坏事,而仇在山作为村长,一直罩着仇家五虎,即便犯了事儿,也能吓唬乡亲们一下,然后私了。” “他们狼狈为奸还不算。” “最重要的是仇大山有个漂亮的姑姑,那姑娘长得黑,但是人长得俊俏,人称黑玫瑰,后来,仇大山的姑姑就嫁了一个城里的老鳏夫,听说那人正好没了原配。” “正好,让仇大山姑姑给碰到了,两人天雷勾地火,一个月就领了证,而且当时办得还挺隆重。” “再后来,经过一番运作,这仇大山就当了村长。” “从此大河庄的村民就过得战战兢兢的。” “对了,仇大山的姑父是鸽子会的,听说是一个副主任。” 钟娇吸了一口冷气,原来,仇大山之所以为所欲为,原来是有真的靠山啊。 “姑娘,我不是胆小,仇大山的姑父有一次和仇大山喝酒,仇大山姑父说只要他在位一天,就能保仇大山当一天村长,还有说不管天大的事儿,只要在这个县城,他就可以说了算。” “所以,把仇大山送到城里,如果仇大山姑父出面,肯定不好办,甚至可能会反咬我们一口,到时,我们死了不要紧,关键是打草惊了蛇,下次,就不好逮他了。”仇大婶十分了解仇大山,包括其姑父马建民。 钟娇点点头,感觉仇大婶考虑得很周到:“大婶,谢谢你。” 刚才,她还以为大婶是扶不起来的阿斗,没有想到人家是诸葛亮,考虑得倒是挺详尽的。 “这样,婶子,你们还是去借车,大哥,你盯着他们,我去一趟县城。”钟娇感觉到钟清修和傅之宴在,自己不好发挥自己的潜水艇能力。 所以,她想去县城探一探马建民的底细。 “姑娘,你别去了,最近马建民听说出了县,去别的县考察什么去了,最近仇大山说的,三天后才能回来。”仇大婶说着还看了看钟娇。 钟娇一拍手:“那这样,等马建民回来,黄瓜菜都得凉了,那咱们更得早早把人送过去了。”她还是决定转一圈儿去。 “好。” 一通忙活之下,把死狗,还有晕过去的人给拉了整整两车。 村民们听到信儿了,几乎都过来帮忙,除了帮不动的,几个没有牙的老奶奶都拄着拐棍儿出来了,齐齐的站在自家门口看热闹。 看着仇家五虎,还有仇大山被拉走,老奶奶一脸激动的直墩拐棍儿。 可把这些祸害弄走了。 个个激动的满脸折子都开了万年的老花。 小孩子也高兴的趴在墙头,拍着手: “坏人走,村安宁,坏人走,村安宁。” 还有几个妇女也趴着墙头,悄么么的看着人被拉走了,终于松了口气,有的赶紧去了洗脸盆那把脸洗干净了,一天的脸上糊锅底灰,糊泥巴,太难受了。 以前难受也得忍着,不然仇大山看上了,非得睡了不可…… 全村跟着过年似的,喜气洋洋的,全都出动了,比惊蛰都忙碌。 只有一家黑气沉沉的, 那就是何寡妇家, 她和仇大山生了个傻儿子,脑子有点智障,她也怕仇大山一时来气,把儿子给打更傻了,所以天黑的时候,她一般情况下都会把儿子接回来。 何寡妇在想:如果仇大山没了,她不行再改嫁吧。 不对,反正有儿媳妇王青, 再一眼, 何寡妇的眼皮跳了又跳,因为她看到板车上坐着的王青了。 王青怎么也跟着闹上了? 还有那个该死的仇大婶子,都跟着裹什么乱啊,不知道仇大山在,所有人都跟着仇大山的人吃香的喝辣的啊。 但现在,何寡妇不敢扎刺,怕被全村人揍,她今天算是看出来了,仇大山一倒下,村里的人都是大小王了。 就她一个憋孙子,不对,外一个儿子也是憋孙子。 两辆板车拉着横七竖八的人去了县城, 走了两个小时,这群人也到了县城,傅之宴在车前开路,车后,钟清修和阿钟断后,一行人直接就进了公安的大门…… 而此时的钟娇则是和大家伙分兵两路,她率先出了村,开着汽车嗖嗖的就去了县城,二十分钟,她就到了县城,直接根据仇大婶的描述找到了仇大山姑父马建民家。 一个小四合院, 门是黑漆漆的木门,两扇门中间有一对铁门环。 想了想, 钟娇直接翻身上墙,她可是听说了,像这个年代的鸽子会的人,尤其是当领导的都会私吞很多东西。 她想先看看马建民家有什么好东西没。 探测器早就拿出来了, 还让小火鸟、小雪龙都出来,给她检查一通,看看哪儿有没有金条,玉器,宝贝古董啥的。 院子里有一排小树, 当探测器经过这排小树的时候, 探测器嗡嗡嗡的就振动了起来,钟娇了然,目光瞬间停在了一排小树上,眼睛贼亮贼亮的,比月亮都亮。 就这了! 不过, 安全起见, 钟娇还是握着一包药粉,轻轻的来到了马建民家的窗前, 屋里的鼾声如雷,像一个女人, 接着, 小火鸟也去检查了,看看有没有其它人在家,毕竟马建民应该有儿有女的。 在厢房, 还有小两口正在睡觉,也是鼾声阵阵的。 钟娇决定都洒药粉,不影响自己挖宝贝, 于是,钟娇把主屋洒了药粉,又把厢房洒了,然后就发现鼾声越来越大,震得她耳朵轰轰的,她不得不戴上耳罩把耳朵护上。 拿出小铁锹,她踩着小铁秋开始了挖啊挖…… 第305章 烦燥得不行 挖不了不到一米,她手中的铁锹当啷一声就撞到了一个东西, 钟娇愣了下,心说,这么快? 想着的同时, 她嘴角微微扬起,眼睛也跟着冒起了幽光。 噌噌噌, 她加快挖掘速度,转着圈儿,把这物件周围挖了一遍。 很快, 一只暗降漆色的古樟木子露了出来。 小火鸟把爪子上的电筒提了又提,给钟娇照亮,以便让它家主人看得更清楚。 钟娇放下铁锹,看了眼这个樟木箱子,大约有一米长,半米宽,她赶紧蹲下身子,摸着古樟木箱子轻轻道: “收!” 收完, 小火鸟微呼:“主人还有!” 钟娇借着小火鸟爪子下的灯光,弯着身子,伸着脖子,朝着刚才收走樟木箱子的地方查看。 哦霍! 一下子闪瞎了她的钛合金小狗眼, 麻呀, 还有一个一模一样大小的樟木箱子…… 钟娇激动的搓搓手,有一种一夜暴富的欣喜与快感,她赶紧跳下去,伸手摸着箱子道:“收!” 收完这箱,当钟娇要爬上来的时候,小火鸟微呼:“主人,还有!” 于是, 钟娇没有爬上去,继续蹲在上面收箱子…… 直到收了五箱, 她用双脚蹦了蹦,踩了踩,感觉脚底下确实是泥土了,钟娇才放心的爬上了去。 嗯, 是在小火鸟搁了一件软梯的情况下,她爬了上去。 这一趟真是惊喜,她来对了。 要不是马建民和仇大山一直包庇仇家五虎,那仇家五虎能胆大到逼死她爸跳崖吗? 所以,她与马建民他们都有仇。 得报! 她只是没有想到马建民竟然富这么得流油,藏了这么多箱宝贝,简直是不可思议,钟娇想了想,狡兔三窟,这马建民其它的地方,会不会藏有宝贝? 眼珠子动了动, 钟娇决定和小火鸟分兵两路,不对,加上小雪龙,兵分三路,开始找宝贝,保证一个宝贝都不给这样的人渣落下。 钟娇这一路集中在刚才的主卧及几个房间。 而小火鸟集中在厢房里找宝贝。 小雪龙则在院子里 听着一个老女人鼾声如雷,还挺胖,还好,刚才她就戴上耳罩了,不然太吵她耳朵了,她拿出探测器,从墙角,到地面,一遍遍的探测着。 探测器没有发出声音…… 钟娇疑问了,难道主卧没有? 刚要转身的时候,她就看到了主卧炕上的炕柜。 她握着探测器,越过肥胖的女人,然后把探测器放在了炕柜上,就是那结婚才用的嫁妆炕柜。 滴滴滴! 探测器的警报响起, 她心中暗喜,怪不得墙皮,还有地面都没有,原来在炕柜里。 于是,她悄么么的把电筒放好,去打开炕柜,摸了摸,没摸到, 再摸, 还是没有摸到。 最后,她干脆趴在炕上,提着电筒整个照着炕柜……但是把那几件衣服翻过来,倒过去的看就是没有一点宝贝。 钟娇:“……” 探测器不灵了。 她又把探测器放柜子上,结果探测器还是发出滴滴滴的警报音。 钟娇就有点麻爪了。 咋回事? 突然间, 她灵机一动,伸手就把炕柜给抱了起来,嗯,她是大力士。 再伸手掀开炕上的席子,然后,她把手放在炕上,伸手敲了敲。 咚咚咚, 是那种中空的咚咚咚。 眉眼一动, 果然这是马建民,姜还是老的辣,竟然把宝贝全部藏在了炕里,这谁能想到。 想了想, 看了眼炕上的还在打鼾的肥女人,她又从空间抓了把粉末,洒在了空气中,而她则把口罩早戴好了。 省得误吸。 看到粉末消失了,钟娇才从空间里掏出小铁锹,咣唧就开始掀炕,掀了两下,没掀动,这泥巴都夯结实了,又烧干巴了,干不动,咋整? 她叉着小腰,琢磨着打开炕的新办法。 不能白来一趟不是? 得扫光清空,才符合她的身份。 铁锹不行,来捶子吧。 于是, 她从空间里弄出一个大铁锤出来,铁锤还挺大,她咣的,就是直接来了一下子,这一下子她没有隐着劲儿,而是用了六七成的力气。 砰一声, 炕给直接凿塌了。 睡得正香的肥胖女人一下子随着炕体的塌陷而陷落了。 一股土雾瞬间扑来,钟娇迅速闪进空间, 等待烟雾散了, 她开始闪出空间,拎着铁锹扒拉炕土块子,扒拉了几分钟,就听到磕碰的声音,她迅速停下,开始清理周围,很快就清理出三只箱子。 三个箱子没有刚才在院子里挖出来的箱子大,但摸了下,看样子挺沉。 嗖嗖嗖, 三只箱子迅速闪进了空间。 钟娇抹了把额头,这挖个宝贝还是个体力活儿。 她看了眼还在酣睡的女人,没动声色,药劲儿够大,所以人一直没有醒。 于是,钟娇放心的又迅速的奔赴下一个屋子。 好吧, 接下来的一间屋,宝贝全部在墙里,她把山水画给撤了,就看到一块砖,然后直接摸出一个小铁盒子。 小铁盒子有30多厘米, 嗖的一声, 她就把小盒子甩进了空间。 在另外一间屋子里,墙里没东西,但是地面的砖下去是空的,而且探测器也发出了滴滴嘀响的声音。 用铁锹撬开砖,她挖了几下,就看到两个箱子。 是檀木的,箱体不大,但是看着挺贵重,也挺奢华的。 雕工细腻, 一看就是精品,这马建民倒是挺会搜集的,看来这些东西都是他抄家的时候贪昧下来的。 嗖嗖,箱子收进了空间。 倒腾完, 小火鸟飞进了空间,喊道:“主人,我发现了一处。” 小雪龙:“我也发现一处。” 于是, 于是, 钟娇又嗖嗖的去收拾东西, 挖完,天都亮了。 看来这个挖宝贝,也是一个体力活儿,体力不够的人还干不动呢,钟娇自我感觉很满意,她机灵,有力量,谁也比不上。 正在这时, 钟娇听到稀稀索索的声音,于是,机灵一动,迅速跑出院子。 迅速和一只鸟,一只龙躲进了空间, 然后她老神在的躺在躺椅上,缓缓儿劲儿,一会儿再去找钟清修和傅之宴,她先吃吃瓜再说。 于是, 她刚躺下,就听到一声尖叫! 是双重奏的尖叫! 啊啊 一男,一女 叫完, 他们则是震惊的看着地上多出来的大坑儿, 再次惊恐失控的尖叫! 钟娇揉揉耳朵,叫啥叫,还不带休止符的,这不是土拨鼠吗! 紧接着有人敲响了马建民家的院门, 咣咣咣~! 听声音像是烦噪的不行,还挺冲! 第306章 得干点儿小坏事 一男一女正是马建民的儿子和儿媳。 二人听到敲门,刚刚失控的尖叫才平复一下,他们相互看了眼,马建民儿子上前去开门。 邻居一进来,就嚷道: “干什么,干什么,一晚上,都在咣咣咣的,还让不让人睡觉了,跟闹地震似的!” “婶子,对不住了。” 马建民儿子吓了一跳,赶紧上前道歉,因为隔壁就是马建民的上级领导家。 刚才敲门的是他爸领导的老婆,这人烫了一个卷头儿,头发一走一颤的。 马建民吓得大气都不敢喘一下。 这个婶子平日里也凶巴巴的,整条街没人敢惹。 “你起开,我找你妈说事,这一天天的干啥呢,天天打扰别人睡觉!”卷头发儿骄横的推开马建民儿子,又瞪了马建民儿媳妇一眼,直接踩着高跟鞋咯噔咯噔的朝着堂屋走去。 一把推开门, 她气势汹汹的走在前面,而马建民儿子夫妇,缩着脖子,跟个受气的鹌鹑似的巴巴的紧跟在后面,小声嘀咕道: “婶子,我妈还没起呢!” “没起?累得吧,凿了一晚的墙……啊!”卷头发推门进了卧室,结果一眼就看到了塌了方的炕! 啊! 她一声尖叫之后,立刻又捂住嘴巴,看了眼睡在塌方炕里的马建民媳妇,幸灾乐祸起来, 呵呵,这会儿子了,还在睡,真是头猪! 听着卷头发的叫声, 马建民儿子夫妇意识到不妙,尤其是马建民儿子噌的几步上前,推拉开卷头发,冲进屋子里,他一眼就看到了塌方的炕, 还有睡在塌方炕里还在打呼噜的他妈! 马建民儿子感觉大脑一阵缺氧,然后感觉眼前一片空白,就在他激动着急的就要晕倒的时候,他媳妇上前一把托住了他: “怎么了……” 她一问,一伸着脖子看了眼里边,也立刻跟着尖叫了一声。 钟娇感觉这两家子就有点吵,但是还是想吃吃瓜,于是,她把耳罩子摘了下来。 听着挺热闹的, “哎呀,听说你爸不是出差了?哟畏,你家炕盘得不结实,还能给整塌了,这这这得多大的力气,水田的水牛都比不了,生产的驴也不敢这么折腾,这条炕得费不少日子呢!” “再说,这么大岁数了,干啥不得悠着点……不对啊,马建民也没有在家啊!这是……”卷头发捂着嘴,扭着屁股,颤悠着卷发,笑着走了。 这一条新闻,得好好传一下。 这马家老是想当主任,啊呸,光想着取代她男人,没门! 下边有一个人一直想当副主任,还给他们一卷儿一卷儿的大黑十,她必须答应,所以现在马建民的小恩小惠就不起眼了,她就看不上了。 卷头发一出门,见着人就笑着说:“马家的炕塌了,也不知道怎么造的。” 很快,半个小时后, 整条胡同里的人都知道马建民家的炕给塌了,而且马建民还不在家…… 邻居们都在疯传马建民一片草原绿油油。 马建民儿子听到卷头发去败坏他家的事情,但他也不敢去说,赶紧上前弯身去拍他妈,结果他妈被拍了好几下都没有醒。 马建民儿媳赶紧回屋,取了一盆昨天的剩水,端回来,朝着婆婆就扣了半脸盆子。 刷的, 马建民媳妇抹了把脸,凉嗖嗖的,然后就把眼睛睁开了,睁开一看,浑身疼,她扫了眼周围,怎么看着好像是炕塌了,一定是在做梦。 马建民媳妇赶紧又闭上眼。 一看到婆婆又闭眼,马建民儿媳立刻把剩下的另外半盆水,咣的一声,就朝着马建民媳妇的肥脸给泼了过去。 哗一声, 马建民媳妇彻底醒了,她瞪着金鱼般的眼珠子骂道:“不长眼的东西,还朝我泼水!” 马建儿媳妇吓了一跳,人一紧张,手一松,脸盆就掉了下来, 啪叽一声,脸盆子就扣在了马建民媳妇的肥脸上。 啊啊! 钟娇正在空间里吃瓜,觉得无聊,准备下线睡觉的时候,就看到了脸盆扣在马建民媳妇肥脸上的滑稽动作,她噗嗤一声就笑了。 马建民媳妇似乎感觉有人笑,看一眼儿子与儿媳妇,没有笑,那是谁在笑。 她感觉到一股毛骨悚然的感觉,但再看看周围,依旧没有人, 只有儿子和儿媳妇两人。 一定是她想多了。 她动了动,想要起来,才发现胳膊腿儿的更疼,根本就动不了,再一动,嘎崩一声,她感觉腿断了,她嗷嗷嗷嗷的叫了起来。 “我的脸……你俩瘪犊子玩意儿,赶紧扶我去医院,我腿断了。” 她儿媳赶紧把脸上的盆子给拾了起来。 马建民儿子看到他妈疼得呲牙咧嘴的,又看了眼塌掉的炕,他伸了伸手,又缩了回来,他沉着脸问: “妈,你昨天和哪个野男人在一起了?” “放你娘的狗臭屁,我一直睡觉,也不知道睡得怎么这么沉。”马建民媳妇看到儿子不送自己去医院,又气又急道。 空间里,钟娇听着这样的瓜,笑出了猪叫。 这儿子真能脑补,给自己脑补野爹呢,想象力挺丰富哒。 “对了,你看看咱家的东西是不是没了?”马建民媳妇警觉道:“快快!” 她的肥胳膊晃了又晃。 空间里的钟娇撇了撇嘴:“还挺警觉的,不过晚了。” “院子里有一个坑儿,挖得挺深!”马建民儿子小声的咕嘟着,按理说那么大的动静,他们应该听到才对,但是什么也没有听到。 倒是邻居卷头儿给听到了。 钟娇:我故意让你们一家听不到的,毕竟我洒了药药。 马建民媳妇一听,一张脸就刷的变白了,她喃喃着:“不好了,咱家宝贝被人家给偷了。” 马建民儿子一听,扭头就往外跑。 马建民媳妇一听,立刻急眼了,挥舞着肥胳膊喊:“儿子,你去干啥?” 马建民儿子赶紧道:“报公安!” “哟畏,我的祖宗,你报啥公安啊,这是你爸那啥抄人家的家……给昧下来的,我们报上去,不是自投罗网吗?”马建民媳妇气得脖子都跟着粗了起来。 儿子怔住,扭头定定的看着他妈,一下子就泄了气:“这不让人白偷了吗?” 此时,马建民媳妇也顾不上去医院,赶紧吩咐儿子道:“去看看,其它屋还有没有动,快去!” 很快,马建民儿子回来,一脸菜色: “妈,一个屋子墙上有窟窿,一个地皮被撬了……院外的地方也被挖了一个大坑儿……” “我睡的炕里也有……”怪不得塌了呢。 气血上涌, 嗝一声, 马建民媳妇一翻白眼,就直接晕了过去了。 她们家的宝贝全给没了, 这是他们家辛苦多少年才给捞回来的,怎么一夜间就没了影子。 她又疼又难受,气急攻心,一下子就真晕了。 马建儿子一看老妈直挺挺的晕了过去,吓着了,赶紧催促他媳妇:“你赶紧去借个板车,快。” 他扛不动他老娘。 很快, 骨碌碌, 板车来了, 钟娇看着马建民儿子夫妇用板车推着胖子去了远处。 她才拍拍手,嗯,吃瓜吃完了,剩下就是撕心裂肺的叫声,不对,她得干点小坏事。 第307章 没有严肃到这个地步 于是, 钟娇在卷头发的院门缝儿里塞了一张长长的纸条。 咚咚咚, 卷头发听到门响,扭头去开门。 结果发现院外根本就没有人,门里却塞过来一张纸条。 一看纸条上的内容,卷头发儿立刻急了眼,破口大骂: “这个狗日的马建民,居然在老娘男人眼皮子底下倒腾了这么多好东西。”她非得收拾他们两口子不行。 怪不得折腾了一个晚上呢,她想,原来是要转移宝贝。 想转,没门! 没门! 于是,卷头发迅速带着纸条走了。 她要去找她家男人去收拾马建民。 这暂且不提, 只提钟清修和傅之宴把仇大山一伙人直接拉到了公安门口,然后就迅速消失了,接下来的事情由青儿姑娘,还有仇大婶来办就行。 他们暗中相助就行。 报仇的事情也不能让别人知道啊! 中午的时候, 钟清修和傅之宴早早回到了大河庄,还带着一个野味儿,不让人怀疑他们进城了,不然会给女儿和妹妹带来麻烦。 临近晌午的时候, 钟娇也回到了家, 吃完饭, 钟爷爷朝着钟娇挤了一个眼睛,祖孙俩就去了后院的泡花树旁, 泡花树黄白色的花都开了,仔细闻闻,有一股难得的清香。 “娇娇啊,我给你说一件事情。” “你的对象啊,家世太好,你能承受得住吗?”钟爷爷一双眼睛烔烔有神的看着钟娇,眼神儿除了担忧,还有一种慈爱。 “爷爷,我知道,而且我还能护住自己不被欺负。”钟娇想了想,她有能力护住,如果护不住,她会大方离开。 这有啥? 再说,她不缺钱不缺粮的,又有技术在手,她妥妥的白富美,绝逼是。 被欺负那是不可能。 钟爷爷看到她说得斩钉截铁,只是几不可察的叹了口气,然后没再说什么。 他已经尽力把路都给娇娇铺好了。 钟爷爷逼着顾家声答应,听说孙子对象的顾家一家人和顾家声就在一个院子里,如果孙女真的嫁过去,顾家声得必须护着他孙女,因为孙女也管顾家声叫声爷爷。 顾家声便一口应承下来。 而且,钟爷爷还要求,如果顾时年和他孙女结婚,那顾家声一定要当主婚人来给孙女当靠山,顾家声也麻溜的答应了下来。 而且在钟爷爷再三要求下,顾家声再三保证不让钟家的孙女受欺负。 钟爷爷不相信, 顾家声最后只能发誓:说,只要他在大院活着一天,就绝不允许顾家人欺负钟家孙女一次,打完电话,顾家声紧张摸摸额头的冷汗,不知为何,他总有一股心虚的错觉。 顾维国, 顾时年, 一个儿子,一个孙子。 难道钟老头儿说的是自己家儿子和孙子,不能吧,钟老头儿孙女在乡下,怎么可能认识要边疆当兵的孙子顾时年。 不行, 这事儿怎么听着,怎么撞人名了? 他得赶紧回家开个会。 于是, 他迅速拨了一个电话:“顾维国,晚上下班赶紧回家,家里有重要的事情需要解决。” 凭什么,他一个人担惊受怕的, 他儿子也得跟着一起提提心,毕竟是他儿子儿子的事情,老子不着急,干让爷爷着急,绝对不行。 一听有重要的事情这个,顾维国浑身上下就打了一个激灵, 现在是非常时期,难道家里出了事儿了? 顾维国在上班的时候,也心不在焉了,时时走神,最后也是眼睛盯着钟表,然后生生熬到了下班。 临迈出单位大门前,才又想起给妻子打了一个电话催促她赶紧回家,说是老爷子有十万火急的事情,今天就别加班了…… 而这边的顾家声一直心里突突的熬到了下班,才戴上帽子,坐上吉普车回了家里。 京城某j区大院, 靠里的一幢二层红色小楼里, 顾家声坐在客厅的电话旁,还是拨了一个遥远的电话:“请连一下顾时年。” “收到,您怎么称呼?” “他爷爷!”顾家声瓮声瓮声的回道。 士兵一听,是顾家老爷子打来的电话,赶紧回道:“我马上去找顾代军长回来。” 顾家声想:这小子有没有去野外训练去,如果没有最好,不过,这件事必须得问个明白。 顾家声心焦的站起来,背着手,在沙发前走来走去,弄得倒了一杯水的保姆大声也不敢出一下,毕竟老爷子严肃的时候就是要发火,于是她赶紧退了出去。 两分钟后, 一道铿锵有力的脚步声传来,还有微微喘息的声音:“爷爷。” 他正在高强度锻炼。 “行了,别爷爷长爷爷短的,我问一件事,你是不是谈了一个对象?”顾家声对着孙子对象的事情略有耳闻。 也是儿媳妇凌薇说了只言片语。 印象就是漂亮会医。 “是。”顾时年的下颔线紧绷着,不知道爷爷要干什么,听着口吻挺严肃的。 “在哪儿谈的?”顾家声想确定一下这个孙子对象是哪里谈的。 顾时年实话实说,“在边疆,她知青下乡支边。”再说,这又不是不能说。 反正他妈那里已经过了明路。 再说,这么漂亮的媳妇有什么不能说的。 顾家声微微吁了口气,不知是赞同还是反对,就在顾时年想开口问的时候:“你半个小时后,再打过来,今天家里开会。” 顾时年懵了下,然后道:“好。” 撂下电话, 又在沙发上坐了一会儿,然后又喝了一口水,顾家声才强行镇定下的坐在沙发上,不再在屋里转来转去了。 以前打敌人的时候都没有这么紧张过。 不过,钟老头儿交待的事情,他必须得认真对待。 况且,还撞上他家人的人名了,这可不是一般的事情,万一是碰瓷呢。 半个小时后, 顾维国风风火火的回来了,腑下夹着公文包,公文包在门口的柜子一放,他换上鞋就走了进来: “爸,啥事?” “等等你媳妇回来再说。”顾家声瞪了儿子一眼,省得再传第二遍,直接说一遍。 话还没落, 就听到门铃响, 保姆去开门,一眼就看到了凌薇。 凌薇头发有点飞,因为蹬自行车蹬得飞快,头发都飞了起来,她摸摸头,捋了头发,使头发安份下来,她拽拽颈间的丝巾,整下仪容仪表,换上鞋就进了屋子。 看了眼顾家声那一副板着的面孔,她的心里咯噔一声,立刻紧张起来。 现在非常时期,什么事情都敏感。 砰砰砰, 凌薇的心也跟着跳了起来。 叮铃铃! 电话响了起来, 保姆刚想帮着去接,这时,顾家声对着保姆道:“小刘,你去厨房忙去,不必管我们。”看到小刘走了,他接起了电话。 然后朝着顾维国瞪了一声:“把门关上。” 电话那端的顾时年听着他爷爷深沉有力中气十足的声音,微微放了心,只要身体好就行,他只盼着家人平安健康。 “爷爷。” “嗯,这是关于你家的会议,所以你电话开会。”顾家声说罢就把电话给撂到一边去,让顾时年也参与这个会议。 “好。”顾时年剑眉微蹙,大手攥起,难道是家里出事了吗? 平时爷爷也严肃,但没有严肃到这个地步。 第308章 他还摸排过 “都到了,坐着吧。”顾家声示意儿子儿媳坐下来。 没有看到老大一家,顾维国有点懵,“大哥一家不来参加?” “你们家的事儿!跟人家有啥关系!”顾家声哼哼了一声,然后目光深深的看了眼小茶几上的红色电话。 顾维国与妻子凌薇对视一眼,又深深的吸了口气。 “啥事?”顾维国的心里直突突。 凌薇的心里更突突的慌,她讪讪的坐在沙发上,感觉如坐针毡,这老爷子说话怎么是半截儿,就不能好好说一下? 直接说一个痛快, 这样说话,跟凌迟有啥区别。 “你上次回来不是说,时年谈了一个对象,还是在边疆谈的,是不是?”顾家声直接提起了顾时年对象的事情。 凌薇点头:“是啊。” 听到这里,凌薇不由稍稍松了口气,不是被鸽子会的人和事儿就行。 不过,这也是真的大事。 “说说,时年对象的一些情况。” 顾家声看了眼顾维国,一记眼珠子就瞪了过去,这什么事儿都不知道操心。 时年这个老子真是白当老子了。 “爸,时年对象情况就是边支的知青,二十来岁,长相非常漂亮,还懂医术,性格也对我脾气,这个我是跟您提过的。”上次回来,凌薇把儿子对象的事情给家里提了一句。 她是想着,再过一些时间,准备一些东西,直接给钟娇去提订婚去。 但是她得带着足够的诚意去。 毕竟那姑娘太优秀了,她得赶紧下手,不然下手晚了,她错过了这村可是没有这个店。 “是啊,爸。”顾维国附和的点点头。 顾家声不再看二儿子,而是看着凌薇这个二儿媳妇说: “凌薇啊,说真的,咱大院里的人是多,还是我认不全,怎么这院里还有一个顾时年,还有一个顾维国?” 凌薇是彻底懵了,还有点风中凌乱。 好久,她才反应过来,转动着脖子,吱吱的看了眼顾维国发呆的情形,最后吞了吞唾沫:“咱家这个大院,就是咱一家姓顾的,这可是真章的,不带这么碰瓷的,是骗子吗?” 一听这个, 顾家声默了默,想了想,是不是钟老头儿记错了,不在他们这个j区大院, 而是别的, 毕竟,京城光是j区大院就很多。 但撞名,怎么儿子和孙子都撞上了。 “不瞒你们说,我有一个老战友,以前救过我命,我之前跟你们说过,说是她孙女现在跟一个小子谈对象,那小子还叫顾时年,未来公爹叫顾维国。”顾家声一摊手。 电话听筒里的顾时年也懵了。 这真能撞。 不过,顾时年还是很快冷静下来,包括顾维国,还有凌薇,毕竟是久经事业场的人,迅速调整了心态。 “爷爷,你的老战友孙女叫什么?” 顾时年捕捉到一个最关键的信息,这对象的事情可不能马虎了,到时再给整错了,这不是闹笑话吗? “这个……我一着急,忘记问了。”顾家声一拍大腿,光顾着激动了,光顾着絮叨战友情了。 这下,关键的信息给落下了。 “那你战友姓什么?叫什么?”顾维国迅速补了一句。 电话的顾时年几乎是同样的问题响了起来,电话听筒直滋滋的响。 顾家声的头偏了偏,离电话远一点,吵得慌。 凌薇落后一步,没赶上丈夫与儿子的速度。 可惜就差半个字符的差距。 唉, “钟大福!”顾家声还是说了出来。 顾时年眼睛亮了亮,这跟自己的对象一个姓儿。 突然间, 他想到了钟娇最近好像是请假回了老家,于是大脑里的一根弦子,突然崩塌了一下,他试着问:“爷爷,我对象的名字是钟娇,钟情的钟,千娇百媚的娇。” “也姓钟啊!”顾家声突然感觉心里不突突的慌了。 就感觉心里毛毛的, 女方姓钟, 对象也叫顾时年…… 越想,顾家声就感觉双腿发软,还想到了在钟老头儿面前说下的一堆话,他摸摸脑门:“回头,我打一个电话再问问。” 顾家声想了想,直接就要给顾时年撂下电话。 “爷爷,下次,你记得打电话的时候问问,你战友孙女是不是叫钟娇?” “知道了。”顾家声烦躁的挂了电话。 挂完电话,顾家声看了眼碍眼儿的二儿子,还有二儿媳妇,“行了,你们赶紧回去吧。” 看着人都走出屋子了, 顾家声想了想,上次接的钟大福的电话,是南市一个小县城邮局的电话,他查过了,眼下找也找不到人。 想了想, 他又喊了一声顾维国:“老二回来!” “爸,啥事?”顾维国刚出去,刚准备休息一下,就被他家喊了一嗓子,他推开门,走进来问。 “你那个,有一个学生,是不是在南市的一个县城里任职,我记得是大河县,你们去查查,帮我找一个叫钟大福的老人。” 钟大福不说地方,他挖地三尺也得找到人。 顾维国一看他爸严肃的模样,就知道是真的,于是他赶紧道:“我马上打个电话。” 于是, 顾维国直接拨了县委的一个电话, 有干事接了,问:“什么事?” “找苏瑾瑜副县长。” “好,您怎么称呼?”小干事问。 “顾维国。” “好,您稍等。” 两分钟后, 一道嘈杂的脚步声响起来,还有呼呼直喘的声音,“顾老师?” “嗯,我找问点事儿。” “老师您说。”苏瑾瑜礼貌又尊重顾维国,跟在j校的时候一样,他深深的吸了口气,临回大河县前,他去跟老师道别了。 没想到老师还记得自己来了这个地方。 苏瑾瑜有点受宠若惊。 “你们县有一个叫钟大福的老人,大约是六十多岁,能帮我打听一下吗?最好能找到人,然后让他给我们回一个电话,电话就是……” 苏瑾瑜赶紧点头:“老师,我记住了,我马上去查。” 撂了电话,苏瑾瑜想了想在学校的时候,如果没有老师,自己都饿死了,虽然有粮票,但是后妈一家天天催天天要,不给就来学校闹腾,是老师帮助了自己,打发走了后妈吸血蚂蟥一家。 打完电话,苏瑾瑜拨了县下辖的几个公社,分别给了自己主管的几个社长,让他们帮忙打听一下,然后他骑着自行车就去一个地方。 听说,大河县有一个叫做钟家庄的地方,这个地方,应该姓的钟比较多,他先去打探一下,刚来县里的时候,他还摸排过这个县的防洪大堤呢。 第309章 没敢看她 没经过多少费力的打听,骑着自行车的苏瑾瑜便找到了钟家庄。 进村口再打听,一问,便从村民口中问出了钟大福的家的位址。 看着绿意盎然的村子,处处成荫,小鸟啼鸣。 苏瑾瑜微微收了口气,果然,对这里,他还是有点印象,之前的绿色也依然是很浓郁。以前,他来这个村子,这个村子很美,在他的脑海里印象还是比较深刻的。 笃笃笃! 敲门后, 很快, 苏瑾瑜听到了脚步声,接着,走出来一个浓眉大眼的老头儿,身子清瘦,还看着很结实,长得也很精神,比一般老头儿精神。 无肩的白色棉质襟子背心, 上面的白色盘子扣已经缝了不少次了。 灰色的裤腿挽了起来,露出清瘦黝黑的小腿,脚上蹬着一双旧布鞋。 苏瑾瑜一愣,感觉这个样子的老人特别熟悉,刚想张口,就看到钟大福,也就是钟娇的爷爷,他问: “同志,你找谁?” 这个后生长得不错, 蓝色的一身中山装,衣服有些旧,贵在干净整洁,这看样子是个读书的,看着车子把手上还挂着公文包呢。 “我找钟大福。” “我就是。”钟爷爷伸手把门开得更大一些,皱眉的看着他: “小伙子,你以前来这钟家庄吧,我看着你有点面熟。” 他可不是碰瓷啊,是真的。 “是啊,钟爷爷,我以在咱大河县工作,前几年,我们视察大堤的时候,看到你干得可卖劲儿了,还顺手救了一个差一点被大雨冲走的村民呢。” 嗯,他对钟大爷的印象很深, 不仅仅是因为钟大爷当时不顾个人危险救了一位村民,而且最重要的是因为钟大爷在雨中一直卖力的干活儿,让苏瑾瑜侧目。 而且,临离开的时候,钟爷爷还给他提了一个非常好的稳固堤坝的建议。 苏瑾瑜衡量后,还补充了一些建议, 把大堤建得更好了。 这条大坝,显然钟爷爷功不可没,这就是苏瑾瑜对钟爷爷印象深的原因。 钟爷爷笑了笑,“同志,赶紧进来。” 他就说呢,这小同志看着挺眼熟的,还有文化,挺贵气的 “好。” 苏瑾瑜推着车子,走进了钟爷爷家的院子,把车子停好,然后被钟爷爷示意坐在了外边的小板凳上, 屋里太热,还是院子里凉快。 钟爷爷又赶紧给苏瑾瑜倒了一搪瓷水,还加了一点白糖,然后把缸子递给苏瑾瑜:“怎么称呼?” “苏瑾瑜。” “苏同志,你好。”钟大福看到苏瑾瑜接了水,便坐在了苏瑾瑜的对面。 “钟爷爷,那个,如果你不忙,有空去县里回个电话,是顾老爷子的电话,他说找你有急事。”苏瑾瑜给之前较为平静的转话,添了一把火。 不添火,老爷子肯定不乐意去趟城里。 “啥事?” 苏瑾瑜:“不知道。”他能知道吗? 苏瑾瑜看了眼钟爷爷家,院子里整齐,围墙也不低,还是砖砌的,大门也不错,但看着有点别扭,那样的门,像是市里院子里的双扇门,怎么只有一扇。 看样子,钟爷爷家的生活条件还可以。 苏瑾瑜骑着车子,已经出了一身的汗,确实有些口渴,所以他也没客气,直接喝了半缸子,关键是,他的车子路上还坏了一次,他扛了半里地,才找到老乡帮自己修理好。 咕咚咕咚咕咚。 苏瑾瑜几口气,就把水喝净了。 “那个,钟爷爷,我先走了,您什么时候回电话,能告诉我一下吗?”他得问清楚了,老师只让自己帮忙一次,自己得帮好了。 “明天上午吧。” “那派个车过来接您。”苏瑾瑜想想还是把事情办得漂亮一些。 “不用,我坐板车过去。” “我过来一趟,正好我在隔壁村下乡处理一些事。”苏瑾瑜说完,起身就往外走,还一边扭头对着钟爷爷说:“咱就这定了。” 钟爷爷看着这个离开的热情的小伙子,撇了撇嘴:怎么不说是直接在钟家庄下乡处理事情。 苏瑾瑜:造假痕太明显。 苏瑾瑜走得急,刚出门,差一点撞上了一个姑娘,多亏那姑娘躲得及,他赶紧道歉:“对不起。” 姑娘看了他一眼,又看了看正在目送苏瑾瑜的钟爷爷,心下微忖:家里来客人了? 对,这姑娘就是钟娇。 刚去河边转了转,她对空间石还是不死心。 毕竟事关自己报前世之仇的事情,这可马虎不得。 沿着河水转了一圈儿,她知道于事无补,但是她问:“小火鸟,小雪龙,你们俩人谁有本事让我找到河底的空间石啊!” “主人,主人,我们没有透视眼,我们也没那个钻天入水的能力。” 的确,它们潜不了水下, 也飞不上天气。 目前。 但是,钟娇还是不死心,回来的路上,她倒是想到了一个好办法,办法就是……她觉得可以施行。 明天,她就决定先从大河庄入手试试,如果可行,再一个村子一个村子的来。 一直想着心事,她溜溜哒哒的回了家, 刚要进门,就看到一个年轻男人的身影,她皱着眉,迅速躲到了一边。 听到年轻男人道歉,钟娇掀眼皮看了眼苏瑾瑜,嗯,穿着不错,中规中矩的,看样子是个文化人,还是小领导之类的,还有点身处小高位的眉间清冷。 她脸上无波,“没事。”她便走进了院子。 苏瑾瑜呆了一下,眼前差点被撞的姑娘太漂亮了,又白又水嫩,那脸蛋瓷白瓷白的,比刚煮出来的鸡蛋青还要白。 五官十分精致, 像是从画上画出来的美女, 一双眼睛微微扬起,水润澄亮。 鼻子秀挺,小嘴粉润, 身材窈窕, 这姑娘简直太漂亮了,他是地道的北方人,听说过南城的景色秀色可餐,更是听说过南城的姑娘们秀色可餐。 待钟娇进门不见影,苏瑾瑜又呆了几秒,才反应过来,讪讪的摸了摸鼻子。 “怎么了?爷爷。”钟娇一进来,就看到重新坐在小板凳上叹了口气的钟爷爷。 “没事没事。以前的一个老朋友托人过来,让我给他回个电话。”说完,钟爷爷眼神儿虚闪,不太敢看钟娇。 “你什么时候去,骑家里的自行车去,别又走着。” 给家里置办了一辆自行车,爷爷总不想用。 主要是舍不得用。 第310章 终于敞开了 “嗯,知道了。” 钟爷爷赶紧喝了口水,便不再和钟娇这个事情,怕自己一时心急,说秃噜了嘴。 钟娇进了屋,给自己倒了一搪瓷缸水,坐在院子里,闻着院里花开的清香,微微闭了眼睛,这里真的很好,到处郁郁葱葱。 这真是一个养老的美丽城市。 前世来过,是忙于拓展事情,急急匆匆的,忽略了它的美丽。 钟爷爷坐在孙女的对面,眼神东瞅瞅,西看看,总是飘移,让钟娇觉得这爷爷恐怕是真的有事瞒着自己,这可真老小孩儿。 “大爷,换新鲜的野鸡肉吗!”有人探头探脑的进来,还把虚掩的门推开了。 听着这熟悉的声音,钟娇咂了咂嘴,这傅之宴这是有事找自己吧。 还敢上门兜售野鸡肉,还真是个胆大的。 一听到外面有人要换肉,如坐针毡的钟爷爷激灵的一下子起身,大步就走向了门口,走出门外,看了眼戴着草帽的傅之宴:“小伙子,怎么换?” “有米给十斤米,没米给五块钱就中。”一会儿这钱,他会直接再塞给妹妹。 这样很划算。 钟爷爷迅速拿了钱,赶紧换了鸡肉,一会儿给娇娇做,她肯定爱吃。 “行了,爷爷我最喜欢吃炖鸡肉了,帮我炖炖吧,要软烂一些,记得咱家还有菌子,多搁上一些。”钟娇撒着娇,对着钟爷爷说。 “那行,那可是爷爷的拿手好菜。”钟爷爷傲娇的昂起了头,拎着鸡,比骄傲的公鸡还公鸡般,就去了院子里的棚子厨房。 “爷爷,我去折点芭蕉叶去,一会儿放米饭吃。”钟娇背上篓子,直接起身来到院外, 钟爷爷应道:“好。” 看了眼傅之宴离开的方向,她等了下,看看四下无人,又跟着上去,她这两天也想同傅之宴还有钟清修商量一下,告诉钟爷爷自己还有亲生父亲和哥哥的事情。 钟清修没敢让,虽然他很想让别人知道自己就是钟娇的父亲,但是可能会给钟娇带来麻烦,他死活没同意,说即便要认,也得等到他到京城的时候。 不能自己在棚子里,那样会给钟娇和傅之宴的生活有些影响。 即便不认,如果他们来往过密,也会被一些无耻的小人揭发。 他不想拖累钟娇和傅之宴,这些年,他已经够对不起这对多灾多难的兄妹了。 钟娇同意了,因为钟清修的身份还是不能揭开,所以就当不在了吧,毕竟如果活着,还要回到棚子里住着去,还不如不认。 这样呢,也好。 一片郊外的芭蕉林, 还有一些参天大树,钟娇看着绿油油的宽大的芭蕉叶,折了一扇,又采了几朵芭蕉花,这花可是好吃着呢。 “妹妹。”傅之宴看到进了芭蕉林不听正事的妹妹,哀怨的叹了口气,一边帮她采摘了几朵芭蕉花, “说吧,你又是专门来卖野鸡的。” 傅之宴把刚采了几朵的芭蕉花放进妹妹篓子里,叹了口气:“听说,仇家的事情要公审,大约一周后。” “我知道了。”她不想去,她还是想一门心思的找石头呢。 最好是她母亲温淑仪传家宝那个。 但就是不知道是不是了。 反正,钟清修送给自己的那些石头,有一个算一个,都不行,她试了,一点反应也没有,应该就是值点钱的石头而已。 “马建民的事情呢。” “公安那边正在查找证据,听说,他连上级领导都给牵连了。”傅之宴笑了笑,还不是一路货色。 不然,怎么有牵连上。 “你不是不知道,我打听过了,那个马建民真是一只狡猾的老狐狸,他平时自诩两袖清风,不拿群众一针一线。” “衣服都是带补丁的。” “天天骑着一辆二手自行车上下班,公文包都是补丁。” “你猜怎么着?” “竟然在自家院子里挖坑埋宝贝,炕里面都是,墙里也是,听人说,那些钱财和宝贝都被转移了,但马建民死鸭子嘴硬,就是一口咬定,没有转移。” 钟娇愕然一下,然后尴尬的笑了笑,没再说话。 “你一点儿也不稀奇?”傅之宴看着反应平淡的妹妹,好奇的伸着脖子看着妹妹。 “不稀奇,这样的人没几个好的,惯是会装。”钟娇缓缓出口,前世她见惯了太多这样的人,都是会装,会演戏。 “马建民也要被公审,听说家里没法子住了,儿子儿媳连夜搬走了,听说儿子儿媳正在闹离婚呢。”傅之宴叨叨个不停。 希望这些事情,妹妹听了好解些气。 “我知道了。”钟娇摘下篓子,看了眼里面的芭蕉花:“别摘了,够了,够炒一顿的了。” 二人一前一后的离开了。 第二天,吃过早饭, 钟娇准备今天去大河庄收购石头。 结果,她刚走几步,就看到一辆吉普车开了过来,车上还坐着一个年轻的男人,那男的不是来自己家的那个人吗,差一点撞着自己? 算了,回头再问爷爷吧,自己还是先收石头要紧。 苏瑾瑜让司机开着车子就停在了钟爷爷家门口, 钟爷爷给钟奶奶交待了一声,有点事情,是村里堤坝的事情,让钟奶奶不要担心,然后钟爷爷就坐上了苏瑾瑜从县里借来的车。 结果, 苏瑾瑜带着钟爷爷并没有去邮局,而带到了自己的办公室。 “钟爷爷,你打电话吧,桌上的纸条上写的是电话号码。” 功能身退的苏瑾瑜关办公室门的瞬间,松了口气,可算着帮老师完成了一件事。 钟爷爷看着年轻人安排好的一切,摇了摇头,只能坐下来,看了眼电话,还是孙女的事情要紧,大不了走的时候留下五块钱。 现在,他有钱,都是孙女孝敬他的。 “我找顾家声。”拨通电话,钟爷爷就提出找顾家声。 “行了,别叫了,我就是顾家声,我找你。”顾老爷子终于等到了钟爷爷的电话,心里一下子轻松了,可是找着人了。 儿子的学生倒是挺靠谱。 “你说。” “我问你,你孙女是不是叫钟娇?”顾老爷子可是记着这一件事。 ‘你怎么知道?”钟爷爷愣了下。 “行了,我儿子就叫顾维国,我孙子就叫顾时年,这下,我保证我们一家欺负不了你孙女了。”顾家声讪讪的,最后的语气变得又轻,还好。 钟爷爷愣了半天都没有反应过劲儿来。 “行了,你孙子的户口在城里,就被报了下乡,现在在边疆支边,我孙子就是在边疆喜欢上你家孙女的。”顾家声赶紧接着说。 第311章 流言四起 “以后,我们就是自己人,我保证当得起你家孙女的亲爷爷!”顾家声很直白,直截了当的就把顾时年与钟娇的关系说了一个透彻。 就是我, 就是我, 我就是你的亲家啊! 钟爷爷反应过来之后,立刻黑了脸,这顾家声真是,这是不是先斩后奏,把自己养得一点也不漏风的小棉袄,直接踢破了一个大洞。 酸, 牙真酸, “娇娇,还没嫁到你们家!”钟爷爷气呼呼的就挂了电话,转身就往外走,抬手按了按胸口, 心塞, 心塞, 没想到肥肉入狼口。 都怪自己,如果没有打电话给顾家声这个老东西就好了。 没问出啥东西来,还把孙女给搭进去了。 苏瑾瑜听到门响,立刻站直了身体,微微拧了眉,心说,顾家老爷子不是有急事,怎么这么快就说完了? 不过,他看着钟老爷子黑着的脸时,迅速转移了话题:“钟爷爷,办完事,来我,我正好下乡送您回去。” 钟爷瞪了眼这个苏瑾瑜, 这小子就是一个大滑头,他才不理他了,被这小子坑了一把。 “不用。”钟爷爷阔步就离开了苏瑾瑜的办公室,苏瑾瑜正不知道怎么办的时候,这时电话在又叮铃铃的响了起来。 苏瑾瑜揉揉额头,坐下来,伸手就接了电话:“哎呀,老钟头儿……” “顾爷爷,我是苏瑾瑜。”苏瑾瑜赶紧开口,他不希望自己听到不该听到了,他也知道他老师的父亲,可不是一般人,所以,他不能听,绝对不能听。 他是个好学生。 以前上课的时候,苏顾教授专门举过这样的例子,就是当儿子的有些事情也不能说,这是国家大事。 “……哦,苏瑾瑜同志,今天谢谢你的帮忙。”刚刚讨好的口吻,还有嬉笑的态度,一下子就严肃了起来。 苏瑾瑜:“……” 顾家老爷子变声真快。 “顾爷爷,这是我应该做的,您有什么需要,直接说就行。”苏瑾瑜的态度恭敬有礼,礼貌有度。 “嗯,钟老……嗯,钟大福现在住在什么地方?” “大河县大河镇钟家庄。” “好,我知道了。”顾家声挂了电话,长叹了一声,“这钟老头儿挺会躲得,这一下子躲出去几千里地,怪不得自己当年怎么也找不到他。” 也不知道为了什么。 非得回家种地去,这老钟头儿真倔,比生产队的驴都倔。 他按按下巴长出来的胡子茬,有了一个想法。 钟爷爷摸了摸自己的口袋,还有几块钱,他给孙女和老婆子买点吃的去。 嗯, 孙女和老婆子都爱吃小卷粉,东边的那家馅料足,她们肯定爱吃,尤其是他孙女,于是钟爷爷掏着钱捣腾起步子赶紧去买小卷粉。 小卷粉是由大米淘洗干净,充分浸泡之后,再捣磨成浓白的米浆,然后蒸成了粉。包以馅料现做现吃。 馅料主要是由猪五花肉末,盐,腌菜,味精炒制而起,再蘸上香喷喷的椒盐料。 美味爆了。 钟爷爷拿着东西回家后,就看到三柱正斜倚着身子,靠在大门口,盯着钟爷爷手中的东西,咪了眯眼,她磕了几个瓜子,咬了咬牙:“哟,钟家爷爷又买好吃的去了。” 三柱娘非常憎恶钟家,只是因为钟家拒绝了他家的婚事。 让他家一家在村里丢了人。 隔着几十米,钟爷爷都闻到到了三柱嘴中泛着酸豆角的语气。 “嗯,娇娇和老婆子爱吃,我给他们买了吃。”说完,钟爷爷提着小卷粉大步流星的走回了自己家。 这个婆娘以前不这样,没想到这样不安分。 多亏娇娇没稀罕上三柱。 “听没说,那个听说那谁下了乡之后,乱来,听说谈了几个男友。”三柱娘眯眼盯着钟爷爷彻底进了门,松了口气,开始压低声音和邻居大婶子们开始扯闲话。 “谁啊!”有人问。 三柱娘一撇嘴,又嘎崩的一声磕了一个瓜子,嘬了嘬瓜子皮上的盐味儿,香喷喷的,有时嘬皮子比吃芯还好吃。 “还有谁呗,所以我们可不敢和他们结亲,万一是个二手……不对,经过好几手的货,我家三柱不得冤死?”三柱压低声音和几个婶子窃窃私语。 “真的假的?” “比珍珠还真!”三柱娘声音信誓旦旦的昂起了脖子,气势很足。 “对了,到底说的是谁啊!” “我不能说……”三柱心虚的低下了头,然后目光一直瞄着钟爷爷家的大门。 村里的人才套路深, 几个婶子相视一眼,瞬间明了,原来是钟家的娇娇,要不说,怎么突然间回来了。要说漂亮也真是漂亮。 可是漂亮的女人一看就是不究的狐狸精。 有最近,一直闻到钟爷爷家肉香的人家,很是嫉妒的看了眼钟娇家,明明大家一起穷来着,一起吃糠咽菜,为什么他家越来越有钱,越来越日子好,还有肉吃。 凭什么他们家就有肉吃,肯定没干正经事儿。 几人看着向钟爷爷的眼神儿越来越不善…… 钟娇上午早早就回了家,临中午的时候,终于等到了爷爷回来,而且爷爷手中还提着她一下子就能闻出来的小卷粉。 她眼睛亮了, 微呼一声, 直接就像一只招摇的花燕子,扑愣一下就飞了出来,扑向了钟爷爷,确切的就是扑向了钟爷爷手中拎的吃食上。 一家三口吃着香喷喷的小卷粉儿,蘸着麻麻香的椒香,就开始风卷残云, 主要是钟娇风卷残云,最近都没有顾得上去城里吃小卷粉儿呢。 晚上, 趁着钟奶奶去纺线的时候,钟爷爷单独将钟娇留在了堂屋,他抽着旱烟,目光随着媒没油灯的灯芯一跳一跳的,比惹急了的太阳穴跳得还欢实,他问: “娇娇,爷爷并不是阻止你和顾家小子谈恋爱,只是……”只是山高水远的,隔着几千里,他实在是不放心。 “爷爷放心。”钟娇知道爷爷是不放心,大不了,她在京城给爷爷买一处四合院住,本来,她就是要打算在京城里买个四合院的。 而且不是一处,她要买个几处, 毕竟前世的四合院是天价, 她和爷爷也只有两处。 但钟爷爷还是打算把话说在前面,得让孙女知道一些事情:“娇娇,那个以前,顾家……就是你对象的顾家,顾家爷爷和我算是旧相识,所以,你也不用担心什么。”哼,他有救命之恩在手上,还怕顾家不成。 再说,他虽然不是挟恩图报的人,但是顾家敢欺负他孙女,试试! 哎, 反正心里不是滋味,自己将将养好的水灵灵的小白菜,马上就被一头野猪拱跑了,他不大开心。 钟娇一听这个,这老一辈还有渊源,她笑了笑:“爷爷,我真不担心,我能照顾好自己。” 对,爷奶这么大了,她不想他们跟着操心。 她可是有武力值的白富美,她怕啥? 聊开后, 钟爷爷也认命了,亲家相识的总比不相识的好,但是一想到被顾家孙子拱跑了钟娇,心里就反个儿,好似看到顾老头儿那一张得意猖狂的脸…… 一家三口其乐融融暂且不提, 却说,而且关于钟娇的流言却经过一个晚上的发酵,已经是流言四起了,而钟娇一家三口却蒙在了鼓里。 第312章 一言不合就开干 早上起来, 钟奶奶想看看自家的水田,便背着篓子向村外走去。 几个岁数大的婶子们,脑袋对着脑袋,跟开了脑袋花似的,正挤在一堆儿嘀嘀咕咕,有眼尖的一个人瞅着钟奶奶过来了, 看着钟奶奶走近,几个迅速跟弹簧似的离开了,匆匆而走。 钟奶奶张张嘴想打招呼,结果几个人撇了嘴,迅速走开了。 感觉一切就怪怪的, 钟奶奶没想什么,只觉得人家可能有事情,但不想让自己知道而已,想着想着,钟奶奶朝着自己家的水田走去。 天气还怪热的, 钟奶奶挽起裤腿,脱了鞋子,就赤脚走进了水田,水不太深,她只走浅的地方,刺溜溜,一个个小鱼儿成精似的,在腿边钻来钻去。 盯住目标,钟奶奶把篓子往着水中一横。 然后,再弯身,双手撩水,驱赶小鱼。 扑愣愣, 一下子有几条稻花鱼就钻进了篓子里。 钟奶奶听着声音,感觉够了,她便提起篓子,上了岸,发现篓子里有四条。 竟然有四条鱼,还挺肥美的。 这够吃了。 然后又看看水田,长势不错,又在垅地的边,摘了一些野菜,放进篓子里。 抬头,就看到也背着篓子经过的村民,钟奶奶刚想和人家打个招呼,结果,那人啐了口唾沫,骂了一句:“不要脸!”然后扭头就走了。 钟奶奶看了看周围,没有人,就只有自己, 这一下,钟奶奶气得脸色发白,她这么大岁数了,怎么就不要脸了。 她刚要撵上去,就发现篓子倒了,然后篓子里的鱼跑了出来,她赶紧弯身再次把鱼捡回去放篓子里,气呼呼的盯着那道骂自己的身影消失在田梗上。 以前, 这是怎么了? 经过一处水田的时候,一边水田忙碌的人们,当看到钟奶奶不约而同的扭过头…… 钟奶奶的心头的火噌的就冒了出来,还不搭理她。 她还不想搭理他们呢。 气呼呼的钟奶奶往家走, 路上遇到一个与钟奶奶关系不错的婶子,她看着四下无人,赶紧上前道:“钟家奶奶,钟家奶奶!” 钟奶奶看了眼道:“桂花婶子,啥事?” “你回去好好问问娇娇,不然,这村里的唾沫腥子能淹死人。” “哎,你仔细说说,怎么走了。”桂花婶子说完,看到那边人过来了,就赶紧一溜烟的走了,她本来和钟奶奶关系不错,但是现在这种情况和钟奶奶显然在不太好。 容易影响自家的闺女嫁人,儿子娶媳妇。 钟奶奶这回是沉了下来,她踮着小脚迅速往回走。 推门进去,就看到钟娇还没回来,正看到自家老头子正坐在院中的小板凳子上抽旱烟,她想了想把背上的篓子放下来,放在地上,伸手在篓子里把鱼抓出来,放进院中的一个缸子里,然后又把野菜捞出来,扔进厨房。 还是孙女午饭重要,于是,钟奶奶把鱼收拾了,再把野菜摘了。 这时, 钟爷爷进屋,看了眼钟奶奶湿漉漉的裤管,他问:“你去水田了?” “就你能去!”钟奶奶不满。 钟爷爷:“我是担心你的腿。” “我腿早没事了,自从吃了娇娇给咱们的药,我的身体是一天好过一天,如果没有娇娇,我都活不到今年。”钟奶奶说的是实话。 “你呀你……”钟爷爷不说话,默默的坐下来,开始帮着钟奶奶添水烧锅。 “对了,我今天感觉村里人要么是躲着我,要么是骂我不要脸……应该是有人传了咱们家的闲话,你回头注意一点。”钟奶奶尽管说是平淡,但是胸口早就积了火。 那些碎嘴子的女人们,天天嚼舌头根子不要脸。 “啊?我知道了,回头我打听打听。” “嗯,别让娇娇知道。”钟奶奶是担心对娇娇不利,而娇娇受不了这些闲言碎语的刺激。 “你呀,有些事情总得让娇娇知道,然后学会处理,你现在能护着她,她在下乡的时候,你还能护着她,再说娇娇已经长大了。” 钟爷爷早就看出来了,他家的小棉袄长大了,芯子里还是有一个有主见的姑娘。 不止钟奶奶看出了问题, 而临晌午回家的时候,她一进村,就发现村里的一些男人正在打量着她的身段,那猥琐的目光让她很不舒服。 还有一些墙头上趴着人也在打量着她。 那目光带着估量,就在像她是摆在案板上的菜与肉,打量着她值多少钱。 “钟娇,你多少钱一个晚上?”村里有名的二流子走出来,趾高气扬的看了眼钟娇,然后一下子拦住了钟娇的去路,村里有经过的其它村民,纷纷驻足下来,眼中带着兴奋与意味不明的笑。 二流子衣服倒是没有什么补丁,但是眼中一直流连在一些隐晦的地方。 胸口, 下面…… 钟娇垂在裤侧的手捏了捏手指,骨节发出咯吱吱的声音,她平视着二流子的眼睛,咪了咪眼睛,然后嗖的就伸出手,然后朝着二流子的嘴巴就抽了过去, 啪啪啪啪, 啪啪, 六六大顺的巴掌过后, 二流子感觉眼前一片金星四溅,一片巴掌残影。 之后,脑袋东摇西晃的,比坐上山的驴车还晕,整个人是晕晕乎乎的,迷迷登登的,而且嘴巴火辣辣的疼,他抬手一摸肿了,比发面馒头发的还快。 紧接着, 一股咸腥味儿随着嘴角流出来。 舔舔嘴角, 啧, 他舔了一颗牙, 噗嗤,牙随着一口血沫子吐了出来。 “问问你妈去,你妈一个晚上多少钱?要不然怎么生出你这么一个四流不懂的二流子出来?”钟娇一边晃晃手腕,一边回骂二流子。 这个二流子天天在村里欺软怕硬,她可不怕他。 四周的人吓了一跳,没想到钟娇出手如此狠瑇, 刚才墙头上,路上觊觎钟娇美色的人立刻按下了想法,但转念又一想,别人都睡得干得自己不能睡? 也许人家看不上二流子呢。 一些已婚的大妈们看着钟娇这打人的狠劲儿,纷纷开始谴责钟娇: “你个姑娘家家的,出儿这么狠,把牙都打掉了。” 可不能让钟娇带坏了村里的姑娘,动不动就动手。 钟娇看了眼找事儿的大妈:“你不舍不得打这个二流子,那让你家姑娘陪人家一个晚上得了,证明你多心善啊!” 大妈:“……” 第313章 巨额赔偿 “你你,这姑娘,怎么能胡说八道!你水性扬花,我家姑娘跟你可不一样!”大妈气急败坏的赶紧澄清,而且也暗戳戳的骂了钟娇品性不行。 周围人也跟着小声议论起来: “就是,不是打胎了。” “流掉了好几个。” ‘估计是嫌那边苦,都是沙子,不肯吃沙子,所以改吃男人了。” “就是。” “人家二流子为啥不找的姑娘,还不是她有问题。” 一片片鄙夷的声音四散流起, 声声传入钟娇机敏的耳朵里, 钟娇耳鼓动动,眼睛眯起,露出一抹寒光。 她定定的看着传播着流言议论自己的人,目光转了一圈儿,最后还是沉沉的定格在刚才的大妈身上。 她也会枪打出头鸟。 “我想问问大妈,当初你家姑娘跟着仇大虎的时候,你一家是不是天天能吃上肉片?” “对了,听说才五十多天的时候,你家姑娘就打了胎,是吃了兽医的那药吧,你家姑娘疼得嗷嗷嗷叫了一个晚上。”钟娇笑咪咪的看着这位大妈, 把她闺女的丑事揭露了出来。 相互伤害谁不会。 敢污蔑自己,就该承受代价。 “你你……”大妈气得一张脸发白,一双眼睛猩红的瞪着钟娇,她她她怎么知道女儿和仇大虎的事情? 钟娇看着大妈哆嗦的伸手指着自己,一副快气倒的模样,她笑了笑:“你闺女的事儿,大家伙都知道,而我,你是造谣,我马上报公安,告你们诽谤我,看看公安找谁!” 大妈倒吸了口冷气,身体晃晃,真的险些连气带吓晕过去。 旁边的一位婶子赶紧掐大妈人中,总算把人掐得没晕过去。 大妈开始装柔弱:“哎呀,乡亲们看看,我就是随便那么一说,都是乡里乡亲的,说几句,吵几句嘴是正常的事情,怎么,她还想报公安?我的天哪……” 大妈真是吓得腿软,一屁股坐在地上了。 “娇娇,多大点儿,算了。”有些和事佬和稀泥。 “就是,你打了人,也没受伤,算了。” “她多大岁数了。” 人们开始道德绑架她,钟娇阴沉着脸,看着惺惺作态的大妈,呵呵一笑,又看看周围一圈人:“行,我不报公安了。” “赔我钱就行。” 弄人得踩痛处。 大妈一听不报公安,改要钱了,心脏更是突突的,她哪有钱。 一个月都见不到一个肉沫子。 “我没钱!” ‘那你嘴胡说八道,不行,必须给钱,不然,我马上报公安。”钟娇作势欲走,她看得出来,肯定有人撒播自己的流言了。 自己和爷奶在村里也没有得罪过人。 唯一得罪过的就是三柱的娘,。 别怕不是说亲不成,而倒打一耙,想在名声上毁了自己,然后再来一个求娶,呵呵,怪不得说农村套路深。 果然如此。 城里人忙着生计, 村里忙着套路谁。 刚才被揍的二流子不敢上前,只是恶狠狠的盯着钟娇的侧影,狠狠抹了把嘴角的血沫子,这个娘儿们太厉害,手脚也利索。 听到报公安,这个二流子倒是吓了一跳,脸上的小瘦肉都跟着跳了跳,最近,他正在倒腾东西,一听公安就心惊胆颤。 想了想,自己就一颗牙的事情,于是赶紧默默的退出人群。 他可不能招惹公安。 余光之中, 钟娇看到二流子走了,而且走的方向,进的哪家门,钟娇也记住了。 眼见二流子走了,其它一些想占便宜的男人们,也纷纷歇掉了心思,毕竟谁牙也不是白长的,掉了,几十年后,不会再长出来了。 他们纷纷捂紧了自己的嘴。 “我没钱,这也不是我说的,你打胎的事情。”大妈为了不赔钱,开始捋线头,当初这事情是谁告诉她的来着。 想着想着,突然间,她想了起来。 “是村头石寡妇说的。” 石寡妇站在人群里,吓得一缩头,花头巾也跟着垂了下去。 “不是我……”石寡妇嗫嚅了半天,当她想说的时候,却发现人群已经自动让开了一条路,而她自己孤零零的站在一片空地。 石寡妇的脑袋里一片空白。 她刚刚说了三个字,就被一把薅住胳膊,拖着来到大妈身前,然后一甩,石寡妇扑通一声就瘫坐在了地上。 “一人十块钱。”钟娇想了想,这个年月拿出五块钱都费劲儿。 十块钱足够让她们以后不传闲话。 石寡妇颤抖成一团,一边拿手捂嘴,护紧自己的一口大白牙:“我真的没钱。” “没钱就造谣!”钟娇可不惯她们毛病。 大妈:“我也没钱。” 钟娇一摊手,无奈的耸耸肩,语气薄凉:“那行,你们俩蹲笆篱子,还有伴儿。” 这下, 大妈和石寡妇真的怕了。 石寡妇赶紧道:“真的,我只是随口传了一句,是三柱娘说的。” 大妈想了想,伸手一把薅住石寡妇的头发,狠狠一拽:“你这个扫把星,真是恶毒,你给我传什么闲话!” 害得她要赔钟娇十块钱。 “我说的时候,你非要听。”石寡妇也不依不饶,挺横。 啪啪! 钟娇上前,一人一个嘴巴子。 噗噗, 两人吐了一口血,里面混着两颗牙。 大妈彻底吓傻了。 石寡妇也懵了圈儿,几秒后,她哆嗦着捡起牙,看着手中的白色的牙齿道:“哎呀,这是我花了好多钱补的牙啊!” “交钱,要么去公安,选一个。” 钟娇的声音愈发冷漠,迸着凉气,嗖嗖的传进了大妈和石寡妇的耳膜里。 二人战战兢兢道:“给,我给。” 大妈一想,她家闺女再说一会儿就更嫁不出去了,女儿嫁不出去是事小,可她的两个儿子还要娶媳妇。 “给!” “给!”二人又重复了一遍,说得无比清晰。 周围的人好似看懂了,又好似没看懂: ‘钟娇到底有没有搞男人?” “谁知道,那几千公里呢。” “是啊,太远了,就是有,我们也不知道,啊啊,我什么也没有说。” “算了,这跟我没关系,我不说了。” 就是那十块钱的巨额赔偿他们也受不了。 第314章 摆成了车轱辘 有人早早告诉了村长,刚回到家的村长皱着能夹死臭虫的眉头,黑着脸膛,背着手就走家门,刚回家要吃口饭,怎么就这么不长眼。 “当家的,听说娇娇那姑娘不检点,你可不能偏袒。” 都知道,当家的父亲和娇娇爷爷关系好,所以村长媳妇才不放心的叮嘱一句:“你也知道,咱家大闺女要定亲了,可别让他的事儿拖累咱家的名声。” 说完, 村长媳妇拿着条帚一遍遍的敲打着土垒的灶台,其实灶台她已经擦了一遍了。 她就要是敲打自家男人, 别了不相干的人出头。 村长一副孙猴子烦死了的模样,摇摇头,然后走出了家门。 来到出事的地方, 村长就看到: 周围墙头, 树上, 草窠里都是看热闹的人, 而且近距离的人群都围了里三圈外三圈, 他挤了挤,愣是没有挤进去。 不知是小声喊了一嗓子,“村长来了。” 但, 吃瓜群众吃得瓜正在热乎头上,谁也没动,更没人给村长让路。 在吃瓜群众的认知里,村长就是村长,不是吃瓜村的村长。 村长:“……” 好气。 “住手!”村长气运丹田直接吼了一嗓子, 轰, 吃瓜群众们愣了下,才赶紧自动的给村长让出一条小路来。 村长背着手都走不进去的小路。 气得村长把手垂下来,侧着身子,勉强进了吃瓜最里面。 他一眼就看骊掐在一起的大妈,还有寡妇二人, 二人正跟两头斗牛似的,头顶头,双手臂搭一起,你薅我头发,我揪你耳朵……掐得更来劲儿。 再看二人时不时被薅头发抬起来的脸, 脸皮是肿的,红通通的,跟发了放发酵粉似的,涨劲儿挺足,鼓通通的。 眼睛也泡了皮,比金鱼眼还肿胀,还有可见的亮度与抓痕。 村长还看到了钟娇正悠哉的站在一旁,环肩勾唇,一副看好戏的模样。 该打架的打架, 该吃瓜的吃瓜, 该干啥的干啥。 眼里还有他这个村长不! 村长:“……” 不过,他有点懵, 到底是谁在打架! “住手!”村长再次吼了一声“再不住,你们一年的工分没了!” 嘶, 吃瓜群众个个吸了口凉气, 工分那可是一家人一年的口粮啊,这可不能没。 打架的大妈和寡妇也慌了,迅速默默默的数了一二三,一齐撒手,然后齐齐跑到村长跟前,想了想,互指着对方说: “是她先打我的!“ “是她先造的谣!” 钟娇冷冷的看了这两人一眼,掀掀唇,声音淡淡道: “村长,她们造我谣,我得去告她们,” 村长抽了抽嘴角,一脸的无奈,看看这姑娘说得多好,说得多大义,多为全村姑娘着想。 但就是听着别扭,内心也有点不认同。 “算了,一个村子的,抬头不见低头见的,算了。”村长想息事宁人,也赞同媳妇的意见。 不想自己落一身腥,毕竟他还多干些年头。 寡妇和大妈也点点头。 不赔钱最好。 她们俩个同时得意的看了眼钟娇,告我们,就凭村长拦着你个黄毛丫头也告不了。 钟娇笑了笑,脸上风轻云淡,她直接看着村长,眼光清凌且直白: “村长,他们这是在毁我名声。要是他们谁家女儿都诋毁,这个村子不就乱套了吗?所以,为了全村姑娘的清白与名誉着想,我必须去告他们。” 再说村长家也有闺女, 村长家闺女就是闺女,别人家的就是野草? 其它有闺女的村民一听,心里的天平就倾向了钟娇这边。 “对,不能让造谣的白造谣!” “对了,谁家都有闺女!” “不能这样算了,送公安吧。” 村长:“……” 头疼! 狠狠瞪了周围的人群一眼, 吃瓜群众吓了跳,不敢大声说了,但小声的议论着…… 这个小丫头倒是振振有辞,村长干笑了下,抬抬手,又压压,笑咪咪的说着:“钟娇同志,冤家宜解不宜结,何况,你若是以后嫁人了,或是走了,留下你爷奶岁数也大了?” 他是暗示钟娇,你下乡去了,过几天屁股一拍就走了, 然后村子就剩下你爷奶了,怎么滴也得靠着乡亲们一起过。 钟娇明白村长说得有道理, 不过,这时一道中气十足的声音响了起来: “钟卫国,你别扯巴别的,我孙女的事儿就是我孙女的事儿,跟我孙女啥关系,我孙女想告就告,我不拦着!” 钟爷爷左等右等等不来孙女,心突突的,出门的打听的功夫,就听到一些长嘴的女人的议论着他孙女和别人打起来了。 他一着急赶紧跟了过来。 一听到,村长想和稀泥,他不干,他孙女被人污蔑成水性扬花的女人,他绝对咽不下这口气。 “钟大福同志,”村长看到钟爷爷态度强硬,不觉也心里也毛糟糟的一团,想发火,但又不得压下语气,还暗示性的朝着钟爷爷挤了下眼睛,钟爷爷装看不到,不为所动。 村长看到钟爷爷不开化,只是气得瞪了眼大妈和寡妇。 她们二人摸摸鼻子,心虚的低下了头。 “你们俩个造谣在先,赶紧赔钱了事。”村长想了想,还是用钱解决了事,毕竟告到公安那里,自己屁股底下又是一片骚。 还得跟着忙前忙后,想起这样,村长就感觉头都快秃了。 ‘听到没,一人十块钱了事。”钟娇赶紧附和村长说着,还伸出了白皙白嫩的手掌。 告到公安那里也没用,顶多教育两下就出来了。 没劲儿, 不如要钱来得实惠又让她们肉疼。 大妈和寡妇不想掏。 “呀,你们不想掏,不过呢,谁开始造的谣,你们找她去要钱不就行了!”钟娇意有所指,她想看狗咬狗一嘴毛的戏。 毕竟,吃瓜最好, 不然,人闲得都快长毛了。 毕竟始作俑者不能让她逃了,钟娇也能猜得出来,大约是谁这样编排自己,这回定不能轻饶了。 大妈和寡妇这十块不出得也出了。 一想到十块钱就没了, 大半年的嚼头就没了,不禁肉疼肝疼肾都疼。 不过,最可气的是让他们传谣的人,一想到什么,大妈和寡妇气急了,相互看了眼,均从对方的眼中看到熊熊燃烧的火光。 这火光当然钟娇也捕捉到了。 “行了,赶紧回家拿钱,趁着村长在,你们可不能赖账。”钟娇催促二人赶紧回家拿钱,一扭头就看到了眼神躲闪的三柱娘。 啧啧。 看到钟娇看过来,三柱娘更心虚了,一扭身,扭着大胯骨轴子脚下生风,就走了。 跟秤砣摆风,摆不成,摆成了车轱辘。 第315章 这还不算完 村长看着刚刚打得难分难解的两个女人,现在一路小跑,还时不时的咬了几句耳朵的女人,嘬了下牙花。 要么说女人的脸比猴屁股还善变,真是。 吃瓜群众也没走,都想看看这两女人赖账吗? 二流子躲在暗处,看着钟娇肆无忌惮明媚自信张扬的样子,有些发愣,其实在他看来,这样的姑娘不用水性杨花,也能嫁到衣食不愁的富裕人家。 这姑娘看着笑呵呵的,可是二流子能感觉到钟娇的眼里和嘴巴都能挂一串川中大辣椒了。 眼神火辣辣的爆, 嘴巴也是爆。 二流子打了一个哆嗦,还好,一颗牙而已,改天镶个金的就更好看了,也就是几块钱的事情,但十块钱,他可从他妈那里搜巴不出来。 现在,二流很庆幸,他只是丢了一颗牙。 别人却是丢了十块钱,比他丢的还多,而且破的相也比他严重。 一个小时后, 寡妇和大妈并肩走来了,虽然肿脸板着,但是脸上的那股暴躁气总算是息了大部分。 钟娇咪了眯了眯眼睛,打量着前来的二人,拿十块钱,几分钟就到家了,来回最多十分钟,而二人用了一个小时, 老鼠打个洞也用不了一个小时。 说明什么, 说明这两人的钱比老鼠洞还不好挖,呵呵。 “你说,打了欠条,她会还咱们不?” “她敢不还,我挠死她!” “反正就是她,她敢不给我们。” “对,敢不给我们,我们就告诉钟娇是她传的,我看她就是嫉妒。” “对,就是嫉妒!” “以前看不上,现在看上吃不到嘴里,可不是急眼了。” 钟娇耳朵灵气,听着二人一边摸口袋里的钱,一边凑在一起嘀嘀咕咕,仿若一对亲密无间的姐妹淘。 浑然想不出来,一个小时前,两人还打得你死我活。 当然其它吃瓜群众是听不到的。 只当两人同时记恨上了钟娇了,逼不得已握手言和了。 二人死死的拽着票子,就是不愿意撒手,跟割了心尖肉似的疼得脸上的肿肉直抽抽。 “谢谢,如果扯坏了,得重新赔钱。”钟娇笑呵呵的说着。 听到还要赔,寡妇和大妈均愣了下,钟娇趁着二人发呆,直接顺手,嗖嗖,以极快的速度抽走了她们手中的票子。 赔了钱, 大家意犹未尽的吃完瓜,还有点不舍得。 二流子蹲在树后,被一群黑花死蚊子叮了又叮,都浑然不觉。 就这么轻巧的赔钱了? 钟爷爷松了口气,孙女下乡后还是厉害了,厉害了好,能照顾好自己。 村长见事了了,也赶紧脚底抹油跑了,生怕再惹出事端,他就想好好的吃个饭,然后好好的挂一年流动红旗,咋这么难呢。 人群渐散, 钟爷爷和钟娇一前一后的朝家里走去。 路上,钟爷爷没说话, 钟娇也没有说话, 但是临到家门口前,钟爷爷还是扭过头,拍了拍钟娇的肩:“想做什么就去做,万事扭头,爷奶都在。” “嗯。”钟娇点头,嗯的声音有一点鼻音。 她垂眸掩下眸底的温馨与感动。 把后背给人的感觉真的很好,很好。 待钟爷爷转身,她长长的舒了口气。 她的爷爷了解她, 进了屋子,钟奶奶的饭菜已经做好了,只消看了一眼,钟娇的眼睛就刷的亮了, 嗯,还有一直喜欢吃的小卷粉儿。 好吃! 所以,大家吃得不亦乐乎,一时忘记了今天的糟心事儿。 三柱悄么么的趴在墙头,眼睛里都是迷茫,按理说钟娇听到这样糟心的流言,不应该是弱弱的哭吗,怎么跟他想的不一样。 虽然, 他知道他妈造谣了,但左边是母亲,右边是心里头装的人。 他怕他妈哭,哭得他都不恨不得一天二十四小时躲厕所去。 但,他又怕钟娇难过,唉, 天底下,做了一个三全的好男人就挺难的,他趴在墙头张嘴叹了口气, 啪嗒, 一坨鸟屎从墙边的树杈子上掉下来,一下子掉进了他的嘴里, 噗嗤! 噗嗤! 他恶心坏了。 呸呸呸,连连吐了好几口,也感觉驱散不掉那该死的鸟粪味儿。 于是, 他赶紧下了墙,去找水缸,拿瓢赶紧舀水,然后倒进嘴里就漱口…… 咕噜噜, 嘴里咕噜水的声音不止,直接干掉了一瓢…… 钟娇瞄了眼空间里刚飞回来的小火鸟笑了笑,这家伙大约是给自己出气去了。 “三柱,你就不能长点出息!”三柱娘走出屋子,看着儿子一边拱嗓子眼儿,一边流酸眼泪的样子就来气。 “娘,有鸟屎!” 三柱娘噗嗤一笑:“就是有鸟屎能拉你嘴里,你多能!” “真的!” “信你个邪!”三柱看了眼儿子那张憋得惨白的脸:“行了,行了,你能不能矜持一点,这墙头年年补,都是你趴掉的!” ‘娘!” “行了,横竖都是你占便宜,咱家好好的求娶钟娇,她不应,那咱就毁了她,她名声臭了,到时谁也不敢娶她,到时,咱们连彩礼钱都省了。”三柱娘坐在凳子上,笑得春风满面,这下最好了。 她捋了捋黑漆漆的头发,越发得意了。 这出的主意就是好,人也娶了,到时还能省一大笔钱。 当初她咋没想到呢。 钟娇听着隔墙的话,格外清晰, 就像三柱娘扯着她的耳朵,大声在她耳朵边说似的。 钟娇挖了挖耳朵,心下一片冷意,连眼睛都在这太阳底下生出了几抹阴森的寒光。 一下午, 钟娇就窝在家里,哪里也没有去,而且还睡了一个觉。 直到吃完晚饭,她以看书为由回了屋子。 回到屋子,差不多了,她就闪进空间化了一个妆。 然后悄么么的离开了院子。 三柱家的院门前,她嗖的一下子跃上了墙头,然后跳下了墙,再然后就来到了糊着黄纸的窗子前。 笃笃笃, 三声过后, 果然,听到声音,准备要睡的三柱娘听到了,便打了一个哈欠,披了件衣服,一手拎着发着令人不舒服味道的煤油灯便走了出来。 压低声音,练成一点沙哑的粗嗓子:“三柱娘先给我十块钱!” 听到要钱, 三柱娘怔愣了下,不是说好,过几天再给吗,怎么这个大妈就直接上门了? “不是……过几天再给?”三柱娘还想说省下的彩礼钱就会给她们,只要她们家三柱成功了。 啪啪啪, 还没等三柱娘反应过来,几道疾风掠过, 三柱的脸就被对面的人扇了几个大耳刮子。 噗嗤一声, 三柱娘满嘴的牙都打的晃了又晃,跟嘴里发生个地震似的。 不过,四颗门牙还是被打飞了出来…… 扑扑扑扑, 四颗牙飞进了土坯墙上,在土坯墙上安安省省的安了家。 门牙: 当个门牙也挺累的,还得搬家。 收了手, 化妆成大妈模样的钟娇大摇大摆的走出门,嘴角愉快的扬起,这还不算完。 第316章 眨眼儿不见了 过了大约五分钟, 还没等刚走的大妈关上院门,钟娇又化妆成石寡妇的样子,直接旁若无人的闯进了院子里。 三柱娘借着院子里的煤油灯光,当看到来人是石寡妇时,心突突的猛跳,而且她还看到石寡妇的眼晴里带着一股迸来的寒光,嗖嗖嗖,直戳她的天灵盖子。 看着就挺吓人的。 Σ( ° △ °|||)︴ 咽了口唾沫,三柱娘默默的后退了两步。 三柱娘心里正在七上八下,莫名感觉,这回来的石寡妇是不是要钱的,而是可能削她的皮子的, 一想到这个…… 三柱娘干巴巴的笑了笑,感觉扁桃体都吓缩眯了。 此刻, 三柱娘眼瞅着石寡妇加快步伐,眼神更瘆人,她倏的浑身打了一个激灵。 下一刻,三柱娘转身就要跑。 结果, 砰的一声,化妆成石寡妇的钟娇,一把就扯住了三柱娘的胳膊,再伸另外几只手直接就是几个大巴掌!! 啪啪啪! 这几巴掌扇在三柱的后脑勺,三柱娘感觉脑浆子都被震动的东摇西晃起来,哗哗的流动着,再旋转,跟搅水泥似的,哗哗嗡嗡的。 眼前一片金星四溅! 钟娇挥挥手,感觉打得稍爽,爽劲儿大约是60分,满分一百分。 她转过头,大吼:“你个贱……欠男人!” 啪啪啪, 看到她扭头,化妆成石寡妇的钟娇暗喜,终于给脸了,于是抡起手左右就开始大比兜了。 啪啪啪, 满天星星在闪烁, 三柱娘感觉天上的星星都跑到眼前来了,一晃一晃的,还眨着眼睛。 耳朵也跟着嗡嗡的响, 像给晃动的脑浆伴奏。 脸也肿了,而且秒速肿的,火辣辣的疼,比刚才还疼,肿面还高。 嘴里还有一股铁锈的味道, 噗嗤, 三柱又吐了口血,结果她感觉又有牙不安分的跳了出来…… 啊啊啊! “你太太……窝份了!”三柱娘感觉说话特别漏风,字儿都清楚了,她伸手哆嗦的指着石寡妇,大声的叫着。 “娘……能不能别喊了!”三柱在屋里烦躁的提醒着院里的娘,一天天的就知道乍乎,一点儿也不消停。 “粗……粗来,儿子你……粗来!” 在屋里的三柱气笑了:“娘,好好说话!” 反正他妈打架又不会吃亏,他才不管,自家占便宜的事情占着呗。 不过,他娘这声音咋变了,是跟谁家小兔崽子学的,说个话都捋不直舌头,还咬着牙头尖叫唤,,发嗲又难听跟漏了风一样,真是难听死了。 钟娇亲手打三柱娘,一顿超级平底锅炒肉,看炒得差不多了,便停了手, 尤其是, 她听到里屋传来细碎的脚步声,钟娇眼睛一眯,咻的一下子闪进了空间。 她还是不暴露了,省得等她走了以后,三柱一家给爷奶添堵。 叫完儿子,待三柱娘再扭头眨眼的时候,就发现石寡妇眨眼不见了。 三柱娘吃惊的张大了嘴巴:“……” 人咋一眼就没了? 连个动静都没有。 心里发虚, 再揉眼, 眼前还是没有人。 空间里的钟娇:找我干啥,非等我揍你牙全飞了啊! 再揉眼, 三柱娘就发现自家院里的大门分明关得好好的,好像刚才的石寡妇就没来过一样。 难道自己看花了眼? 不能啊! 她摸摸脸,分明脸肿着,牙也少了! 三柱娘就感觉跟做梦一样。 想到刚才掉的牙, 为了验证石寡妇到底有没有来找过她,打过她? 于是,三柱娘她提起灯,弯身在地上寻摸着找东西…… 果然, 她发现了躺在血渍里的几颗黄黄黑黑的牙…… 她数了数, 一二三……居然是三颗! 今天晚上,一共拍掉了七颗。 果然石寡妇是真的来过了,而且还揍过她,现在就是莫名其妙,突然间消失了。 还是自己刚才被打得老眼昏花了,没看到石寡妇从自己眼么前离开! 对, 就是这样, 这石寡妇哪有这个迅速消失的能耐,如果真的能耐,当然就别被别人逮~奸……在~床了。 想通了后, 三柱娘又提着灯,四处去找她的牙。 地上没有牙, 门前没有, 后来, 后来, 三柱娘不知是兴奋,还是痛苦的发现在墙上在镶嵌在墙面的四颗大黄牙…… 这回赔大发了! 七颗牙, 她长了十几年才长了那一口好牙啊! 心疼得三柱娘浑身直哆嗦, 然后,就突然歇斯底里的喊了一声,声音凄厉又高亢! 手中的煤油灯都给震掉了, 吧唧一声, 煤油灯掉在地上摔碎了。 啊啊啊! 尖厉的叫声把正在认真抠脚缝儿里泥的三柱给吓了大跳,黑剪刀把脚趾头都给剪流血了…… 下一刻, 三柱一瘸一拐的吸着气,气冲冲的从屋里跑出来,手中还着一个烧火的木棍儿: “娘,贼在哪儿?” 这两天是不是他家太显摆高调了,所以招来了小毛贼? “没……” “生……儿子没屁眼子的蒋大窝瓜(广播),还有天天骚石子(搔首弄姿)的石寡妇打的!”三柱娘兜着嘴,尽量的把话说给儿子听,让儿子得给她报仇。 呜呜呜! 呜呜呜! 她在钟家庄生活了一辈子,还没受过这样的鸟气。 想着刚才院子里发生的噼里啪啦的声音,拎着烧火棍的三柱问她娘: “来了两个?” “……嗯,呜呜呜……” 听到自家老娘点头,三柱那一双吊儿郎当的眼睛才开始变得严肃起来,就连拿烧火棍的姿势都变了又变,改成了结结实实的握! 眼睛发狠,是谁敢这么揍人! 揍得他娘说话都不利索了! 扭头, 三柱拎着烧火棍看向大门,为了确定到底有没有人来过,他直接大步来到门前,上前又上前摸了摸门栓和把手,和自己插过的一模一样,上面还插着一根狗尾巴草。 没人动过。 怎么回事? 三柱的心里掀起了滔天巨浪,汹涌澎湃。 在空间里的钟娇撇撇嘴:到处都是狗尾巴草,我推门进去,难道不能再给你插一个,你姑奶奶我的眼睛可是夜里5.0啊,比夜猫子还厉害。 呆呆的看着门栓没有动过的痕迹,三柱有点发懵,想了几遍都没有想起自己栓门时候还做漏了什么。 怔愣了片刻, 听到身后的嗷嗷嗷的暴哭声, 三柱揉揉发胀的脑袋,才折返回来,他一动不动的站在他娘的身前,眼睛紧紧的盯着他娘,凶恼的问: “娘,咱家到底有没有来人啊?” 第317章 一下子给吓散了 刚才, 三柱在屋里,坐在炕头,抱着臭脚,正在抠脚剪鸡眼的时候,好像听到院里正在打架! 劈里啪啦的,挺激烈的, 三柱寻思着自己家娘不会吃亏,所以他才没有出来么。 原来他娘吃亏了。 气死他了! 在家里自己娘被人揍了,他活得太窝囊了! 此时, 隐在空间里的钟娇,她看着三柱拎着抄火混一头雾水的模样,姨母笑挂满整张脸。 “来……来罗!”停下嗷呜的嚎叫,三柱娘还是咧着漏风着的嘴说起了正事。 “你说你,一天天的净惹事!” 三柱很烦他娘,天天出幺蛾子,一天介儿也不消停。 以前钟娇没回来的时候,他娘倒是挺消停的。 现在跟吃鸡血似的,到处和人打架,骂街都不骂了,直接开干。 三柱感觉很心累,还是他爹想得开,独自一人去了外地去修水库,一年到头的也不怎么着家。 “你你,不孝子……窝这么卓(做),到底是为了谁!”三柱娘一听儿子对自己埋怨的语气,立刻不干了,马上质问起来。 谁都能戳她的心窝子,唯独三柱不能, 是她,都是她一把屎一把尿的把三柱拉扯大的啊! 挨千刀的三柱爹一天也不着家,她能咋办? 再说了, 无论用什么法子娶上钟娇,总归好,到时她家生的孙子都比人家的好看。 而且看钟娇一家三口过得好的不得了,一天三顿的都能闻到肉腥味儿,肯定是发财了,到时她家三柱也能跟着当个富女婿, 再说,这老俩腿一蹬,那些东西和钱不都是她家三柱的。 钟娇听着这些话,眸底更愈冰冷。 三柱娘明明为了儿子来谋算娶她,不成倒也罢了,但处处算计自己,还污自己名声,这个绝对不能饶。 娶自己占便宜,三柱作为受益者当然乐意了。 钟娇想:三柱也不是啥好东西,到底是纵容了他的娘,若是原主,得被这母子吞得骨头渣都不剩。 “从小到大都是这句车轱辘话,你烦不烦。”三柱烦躁的一把扔掉手里握着的烧火棍,准备向屋里走,脚丫子还没剪完。 懒得和他娘毕毕, 一天就是那句话,从小一把屎一把尿的带大了他。 突然, 他感觉自己后脖子梗了了凉嗖嗖的,嘶嘶嘶的冒着冷气。 刹时, 他的心都跟着变得毛突突的, 后背越来越凉,不由的他双腿开始发虚,三柱吓得都不敢呼吸了,开始摒气凝神,七窍集成一体,机警的注意着周围的环境。 没错, 此刻,他身后有一双眼眀正冰冰凉凉的盯着他,像一条毒蛇的眼睛……阴冷到他全身的寒毛孔都乍了窝…… 他吓了一跳,左脚别右脚,身体一个踉跄, 他险些把自己直接绊倒在原地。 (?⊙w⊙)? 堪堪站稳后, 三柱猛的扭头,一双惊惶失措的向冰冷的方向看去! 周围黑漆漆的,什么也没有,只有一片浓浓的夜色,他舒了口气,额头的冷汗密密麻麻的已经爬满。 他想可能,他自己想多了, 绝比是想多了! 不过, 他还是弯腰迅速从地上捡起烧火棍,牢牢的抓在手中,警惕的观察着四周,那一种瘆人的从背后盯着的感觉还是让他抓狂不安。 他死死的抓着烧火棍,恼怒的看了眼他娘,烦躁的规劝:“行了,别再闹了。” 他也知道他娘给钟娇泼了脏水,但是泼了脏水之后的娇娇,就可能要嫁给自己了…… 一想到这里, 他嘴角便高高扬起,内心深处涌出一种隐隐的快感。 现在的钟娇能干,家里还有钱,尤其再也不是没有二两肉的黄毛丫头片子,而是水灵灵的漂亮得大姑娘……想一想,心就痒痒得慌。 他直接咧着嘴进了屋,美滋滋的开始了新一轮抠脚。 看到儿子不闻不管自己,训斥了自己后直接进了屋,连扶自己一把也不扶。 三柱娘心酸不已, 难过一下嗷的一声哭了,是真哭了,伤心的,不过牙疼也是真的。 毕竟被打飞了好七颗牙呢。 啧啧啧,钟娇看到没戏看了,便嗖的闪出空间,跳下墙头,转身朝着自己家走去。 跳进院里,悄悄的进了屋,锁好门,便直接闪进了空间,一切做的神不知鬼不觉。 一夜好睡, 第二天早上, 钟娇刚睁开眼,就看到背着筐,筐里还带着露水的野菜,她上前替钟奶奶接下筐子,钟奶奶身子一侧,伸手轻拍她: “这草上有水有泥,别沾你身上。”她知道孙女爱干净。 钟娇坚持接过了奶奶肩上的筐子,然后放在地上,笑着说: “奶,你就闲不住,咱家有菜。” “你爱吃这个。对了,你先别忙。”说完,钟奶奶就要扯着钟娇坐在院里的小板凳上,忽然,又想了什么似的,笑着松开了拽着钟娇的手,然后伸手推了推钟娇: “快去,三柱娘和蒋大广播、石寡妇打起来,你快看看去。” 她知道孙女在家也是闲得发霉,不如去看个热闹。 反正都不是好东西,一个个都给她家孙女泼脏水。还找事。 钟爷爷眉头挑了挑,啐了一口,什么都没有说。 钟娇一听到昨天她埋的雷,一石三鸟,嘿嘿,就想笑。 现在必须得去看看自己的战果去。 于是, “好嘞,你们也快点去!”她眼睛亮晶晶的和爷奶打了一声招呼,便嗖的一下子蹿出了院子。 钟爷爷:“……”可真积极。 钟奶奶:“……” 这性子也忒急了。 钟家庄, 蒋广播家门前挤着一堆人,都在踮着脚,伸着脖子,吃着热闹的大瓜, 村民们围得密不透风,她……她挤不去啊! 咋整? 正在钟娇想挤进去看热闹的时候,就听到啊啊啊的一声尖叫,然后,看热闹的人群立刻哗的一声四散开来。 正好, 她趁势挤了进去, 结果一眼就看到三个难分难解的三个女人, 头顶着头,跟三只牛似的, 你薅我头发,我撕你头发。 而且,还有人扯下一缕头发,上面还血津津的…… 啧啧, 看来打的不轻。 刚才村民可能是看到血,所以一下子给吓散了, 散了之后, 很快,村民又悄么么的聚拢上来,接着看热闹。 “放你娘的屁,我什么时候跟你要钱了?你这个老骚驴!”蒋大妈扯着嗓门骂着三柱娘,手也不甘落后,再一把又薅住了三柱头顶的一撮头发。 第318章 还有更刺激的大瓜呢 “就是放她男人的屁,我什么时候打掉她三颗牙了,真是胡说八道,咱揍她!”石寡妇一边打三柱娘,一边不解气的嚷嚷着。 一听到石寡妇喊,蒋大妈打得更狠了。 扯着三柱娘额头的头发,就狠狠往下撕,狗日的,非将她薅秃了。 一边撕扯还不够, 时不时的配合石寡妇一下,掐三柱脸一把,再拧一下,再抓一道子。 这样,蒋大妈都感觉揍得不带劲儿。 石寡妇看到蒋大妈抓掐拧咬,都用上好几个了。 就差一个咬没用上了。 转转眼珠, 石寡妇趁着一只手抓着三柱娘头发的时候,这只手正好抬上来,她眸光闪闪,顿时俯身,然后张嘴就咬,狠狠咬在三柱娘还算白净的手腕上。 心想:这三柱娘凭着三柱爹在外边修水库水渠的,工分不少分,钱也不少落,在家干干净净的。咬的就是她。 石寡妇绝不承认,她是嫉妒三柱娘的皮子白了。 噗呲, 石寡妇下嘴狠啊, 一口就叨出了鲜血…… “啊啊啊!” 疼得三柱娘一个尖叫。 钟娇眼瞅着这厢见血,啧啧的后退了几步,万上溅上身上就不好了,晦气。 蒋大妈被三柱娘的惨叫声,吓了一个猛跳,直接从地上弹了起来,手下的力度也松了,但胡乱的推了了三柱娘一把, 三柱娘乱扑打一通,没扑着人,自己反而被蒋大妈蒲扇似的大手一把掌给推倒了。 石寡妇也赶紧松开了嘴。 一嘴血。 看到石寡妇满嘴血,吓得其它看热闹的观众纷纷后退一步,这也咬得太吓人了。 蒋大妈更是吓得一个激灵,直接又后退了数步,才堪堪站稳。 这个寡妇够狠的, 好像被抢了男人似的,打起架来,真猛,还不要命。 对,要别人的命! 钟娇眯着眼,看了眼石寡妇,又扫了眼三柱娘。 好像嗅到了一种瓜味。 啧啧, 她听到别人提过石寡妇,原来有一个青梅竹马,后来竹马妈逼着竹马先是娶了亲。后来,她不得也嫁了人,但是嫁到了钟家庄。 以前,石寡妇成亲后,和三柱家走得也是很近。 三柱娘看了眼自己血丝呼拉的手腕,一圈血印子,再看看惊愕着张着血嘴的石寡妇,立刻支棱起来。 她双手一拍大腿,立刻大叫大骂起来:“我滴老天爷啊!” 钟娇看了周围一圈,有点可惜,没有一个小板凳,现在她吃瓜吃到了高潮,肯定要料爆,瞅着吧。 反正都是泼自己脏水的人,都不是好东西。 越打越好, 她才不当什么烂好人。 调整了一个最佳位置,保证最后干起群架来,自己能率先逃离的地方,钟娇才安分的站在吃瓜圈里看戏。 “大伙儿来看看,这个骚狐狸!” “当年,得亏孩儿奶奶没看上她,愣是拆了她和三柱爹,果然是个克夫的命啊!” 大家一听这个,瞬间浑身抖擞起来,比刚才精神百倍。 打架无非是抓咬拧掐,没啥新意, 但是, 出了一个青梅竹马的瓜,倒是真新鲜 ,有知情一点儿的便议论了起来: “是啊,这事儿是真的。” “以前,是听说过三柱在姨家村子修水渠的时候,相中了一个妹子,后来三柱奶就让人合了八字,结果二人八字不合,克夫。” “三柱奶就给硬生生的拆散了两人,直接又娶了娘家庄上的一位闺女。” “这闺女就是三柱娘。” “原来这真是的。” “没想到,这石寡妇兜兜转转的还是嫁到了钟家庄。” “可不是,这石寡妇还真克夫,真把自家男给克死了。” 这边的人们东一嘴,西一嘴的议论着。 钟娇是听得津津有味。 而当事人石寡妇是羞臊的垂下手,双手死死的抠着衣襟。 这时,又有人微呼起来: “你们说,石寡妇后来非嫁到钟家庄,是不是为了三柱爹?” “哟,你可说对了。” “有一回,我看到石寡妇还没死男人的时候,就经常在三柱家门口转悠。” “啧啧,这个女人没想到吃着碗里,还看着锅里的的。真不害臊。” 听着迹边人群的议论, 石寡妇的脸由羞臊的红变得青白,她死死的抠住衣襟,把指甲深深的抠进了掌心,隔着衣襟都把掌心抠烂了。 这是自己一生的秘密。 怎么全村人都知道了。 她接下来,可怎么过? 这个该死的三柱娘是故意的,她瞪着双眼,恼怒的瞪着坐在地上的三柱娘,恶狠狠的指着三柱娘:“是不是你胡咧咧的。” “不是,是三柱爹说的,呵呵,勾引男人的骚扰狐狸,大家可得看好自家男人,省得被勾走了,你们还蒙在鼓里。” “你你你……”石寡妇气结,胸脯子都跟着一起一伏的。 整张脸更加惨白。 以后,她还怎么在村里待下去。 “你什么你,这个骚扰狐狸,你和我家男人相好过,我家男人专门和我说过,你是个不要脸的,专门勾引男人。” 三柱娘眼看气着了石寡妇,更加肆无忌惮。 哪怕自损八千,也要损石寡妇一千。 昨天,她丢了三颗牙,是石寡妇所害的,今天还被石寡妇咬出了血。 她必须得报仇。 石寡妇往事全部被兜出,还是被曾经心爱的男人所兜出,她犹如一头冷水浇下,心寒不已,她的眼中布满了失望。 她转头,抠着衣襟,呆呆的朝着自己家走去,一路都在嘟嚷: “他说的。他说的……” 阴森森的目光在眼中转了一刻,落在不远处,正在看热闹的蒋大妈头上,三柱娘恨恨的想,蒋大嘴她可是拍掉自己的四颗牙。现在还是镶在自家的院墙上。 不报仇可不行。 阴鸷散发寒光的三柱娘,正在死死的剜着蒋大妈。 像得有了不好的心灵感应,蒋大妈猛的回头,一眼就看到阴恻恻盯着自己的三柱娘,眼光恶寒,蒋大妈被盯得不禁打了一个激灵。 这两人眼神之间的互动与交流,正好被钟娇捕了一个结实。 呵, 蒋大妈头皮发凉,想要逃走。 钟娇都想上脚阻拦了,不想让瓜落了空,那时心里多痒痒。 比她快的是一道残影,突然间冲过来,一把扯住蒋大妈的后脑勺头发,就是狠狠往下薅。 钟娇收了脚,笑呵呵的看了眼,哟,原来是三柱娘给蒋大妈再次薅进了吃瓜中心。 很好。 钟娇激动的拍拍小手,继续看瓜,她莫名觉得蒋大妈的瓜比石寡妇的还刺激! 第319章 吃瓜的细节 “想走,没门!”三柱娘薅着蒋大妈不撒手,死死的薅着,牙齿咬得咯崩崩响。 不远处, 钟娇灵泉耳朵都能听到三柱娘咯吱吱咬牙切齿的声音。 啧, 站好了,准备吃大瓜。 “知了,三柱娘,我不和你计较,你松手。”蒋大妈一看这三柱娘打红了眼睛,一副非跟自己玩命的姿势, 很可能就是鱼死网破,于是蒋大妈赶紧示弱求软。 蒋大妈伸手拽住了三柱娘的手,想减轻一下三柱娘薅头皮的巨大痛苦。 “啊,现在想求饶了,晚了,昨天晚上,当你废了我的四颗牙的时候,你的破事就兜不住了。”原本, 三柱娘是想着借蒋大妈一些钱花花。 到时,用那个秘密威胁蒋大妈,然后她就可以占了一些便宜。 没想到她的便宜还没占,就被蒋大妈薅走了四颗牙。 她不干! ‘你的破事?’钟娇一听这四个字,眼睛顿时亮了好几个度,妈呀,还真的有事儿,看来这事儿不小。 她从口袋里掏出一把瓜子嗑了起来。 顺手还分了身边的几个婶子一些, 大家都津津有味的吃起了瓜, “三柱娘,你不要血口喷人!”蒋大妈紧张起来,吼得气势十足,浑然一副不害怕的模样。 看到蒋大妈还在负隅顽抗。 三柱娘勾勾唇,一丝阴森的冷意漫上唇色,一点点展开,最后露出阴森森的缺了口的几颗牙,看起来更是疹人。 蒋大妈被三柱娘阴森森的笑,吓得打了一个激灵, 她眸子虚闪,开始不敢对着三柱娘,但还是硬昂着脖子,信誓旦旦道:“身正不怕斜歪,我看你怎么编排我!” 三柱娘趁着蒋大妈分神的功夫,再次狠狠一薅,一缕头发就那样被生生的扯了下来。 嘶, 蒋大妈疼得惨叫一声,抬手摸火辣辣的头顶, 一摸手上还是粘渍渍的, 低头看手, 哎呀全是血。 钟娇一看到血,连愣神都没有愣,而是风轻云淡的继续嗑着瓜子儿。 昨天又不是没见血,有什么大惊小怪的。 其它吃瓜群众看到血,也是微呼了一声,然后也是同钟娇一样继续淡定的吃瓜。 村里打架就是那样, 薅头发, 掐人, 挠人,见点血很正常。 “三柱娘,你欺人太甚,怪不得三柱爹不要你这个母老虎,一直惦记石寡妇,果然是个上不了台面的。”蒋大妈又急又气又恼,尤其看到自己一手的血的时候,愤怒全面爆发。 “你胡说什么,我撕了你。”三柱娘一把扔掉手中带血的头发,朝着蒋大妈再次扑了过来,这回是双手扑向蒋大妈。 蒋大妈举起双手,迎向了扑过来的三柱娘,还悄悄抬起脚,朝着三柱娘的小腹踹了过去。 歘歘歘, 两个四只手扑打在一起, 但是三柱娘还是硬生生的挨了蒋大妈一脚,开始还没觉得啥,后知后觉,肚子疼得难忍。然后就渐渐招架不住。 最后,三柱娘被蒋大妈骑在身上一阵狂打。 砰砰砰, 啪啪啪, 头发掉了两缕, 腮帮子也肿了,感觉火辣辣的疼。三柱娘忍无可忍,她伸出双手阻挡着蒋大妈继续挥向自己的拳头。 “蒋大屁股,你再打,我就要说出你草垛子的事情!”她虚弱的声音响了起来,虽然不是疾言厉色,但是那三个字草垛子却是生生的阻拦住蒋大妈挥过来的拳头。 钟娇耳朵多灵,一下子听到了草垛子。 感觉这个消息很劲爆。 凡是跟草垛子相关的,不就是村里那点子事儿。 好多人没听见。 钟娇没动声色,但也是有耳尖的离得近了,却是听清了后面的草垛子三个字。 “什么草垛子?” “这还不知道,草垛子里可以那啥呗。”一个上了年纪的大婶子眨眨眼睛,暗戳戳道:“能有啥好事,不就是男道女娼。” “哟,他家炕头都放下她们。真是玩得花。” 蒋大妈的脸开始变红,然后是白色,比刚才石寡妇的脸色还吓人。 蒋大妈恨恨的盯着三柱娘,剜着三柱娘,“你这个臭娘儿们,没人要,见别人有男人,是不是憋疯了,臭不要脸的!” 骂完,蒋大妈抬起蒲扇般的大手呼打起来。 而且掌掌带风。 掌掌扇向三柱娘的嘴巴,“让你给老娘造谣,让你胡说八道!” 看着三柱更加肿起来的脸,还有嘴角渗出来的血,估计整嘴的牙都给松动了。钟娇继续嗑瓜子。 打得就挺爽的。 这时, 听到消息的三柱赶过来,一把就推掉了骑在三柱娘身上的蒋大妈,顺势还给踢了一脚。 蒋大妈扭头看着三柱,眼睛一红,赶紧从地上爬了起来。 三柱一看到他妈被打得面目全非, 如果不是别人说,他都认不出来了。 噌的, 三柱一把薅起了蒋大妈的衣领子,恶狠狠的道: “老不死的,你敢往死里欺负我妈,我跟你没完!” 说完,一个大比兜就直接招呼了过来。 蒋大妈眼睛通红,她呆呆的看着三柱,眼底有伤心难过,震惊,甚至是更多的不可思议,她没有像刚才那样伸手去打三柱,而是任由三柱作践她。 钟娇磕着嗑着瓜子愣住了。 看着蒋大妈看三柱的眼神,怎么有一种拉丝的状态,还有一种幽怨。 怎么回事? 她激动的不磕瓜子了,撑大双眼,决定认真吃瓜,一心一意的吃瓜,以免错过任何一个吃瓜的细节。 看到蒋大妈不还手,三柱也愣了下,他只以为是蒋大妈是没反应过来。 紧接着抡起胳膊,又是一个大比兜, 砰的, 蒋大妈连躲都没有躲,就那么痴痴呆呆的看着本柱对自己行凶,直到两道鲜红的鼻血涌了出来,流到了她嘴角。 她咧了咧嘴角,抬手抹了抹血渍,勉强挤出一丝笑意:“三柱长大了。” 钟娇站直身子,吃瓜吃得更认真了。 这个蒋大妈反应不太正常,正常的是挥开拳头开打不是。 怎么了,这个蒋大妈是按了暂时健是不是? 真是瓜中之瓜啊! 三柱一愣,突然间想起了小时候她经常遇到蒋大妈。 那时候,他叫蒋姨。 他喊一次,蒋姨就给他一个水煮蛋,或是一块糖。 甚至会亲切的摸他的头,总在说三柱长大了。 打了两个大比兜之后,三柱又听到了小时候的事儿,有些羞愧,终于是放下了挥在半空之中的拳头,一把将蒋大妈推倒在地上,上前,弯身去扶她妈。 “三柱,你知道你妈不能生吗?”蒋大妈看着三柱弯身去扶三柱娘,那一双幽怨的目光终于露出一丝恨,还有嫉妒。 她幽幽的吐口之后, 现场一片寂静。 紧接着是一片雷爆般的议论声响了起来。 钟娇感觉耳边嗡嗡嗡直响。 第320章 有人开着王八壳子找你来了 “不能生,真的假的。” “天哪,不能生!那那……三柱哪里来的?” “就是,不能生,三柱哪里来的,难道是抢的别人的?” “说胡话了。肯定是抱养的。” 人群之中的八卦声音此起彼伏的,唯恐别人听不到。 而且还一边目光灼灼的打量着三柱与三柱娘,于是另一波八卦就愈演愈烈: “哎哟,别说,这三柱跟三柱是长一点儿都不像。” “是啊,看起来也不像三柱爹。” “原来是抱养的。” “你说说也是,” “三柱娘又不能生,所以三柱爹一天往外边跑,这真是苦了三柱爹。” ‘谁不想老婆孩子热炕头的,男人谁愿意出去。” “原来是三柱娘那个玩意不能生,不能生还叫女人吗!” 早有人看不惯三柱娘,所以便从三柱是不是亲生的,开始攻击三柱娘。 钟娇吃着瓜,乐呵呵的, 这世界本就是什么人都有, 恨人有,笑人无的, 做好自己的好心态,保持年轻就好。 她可是不是什么大善人,三柱娘害自己,自己还同情三柱,自己不是一个拎不清的,要不是碍于做坏事要付出代价,她直接原地给三柱娘暴削了。 看来,昨天打得还可以,今天能闹事,说明自己昨天晚上打三柱娘打得恰到好处。 没打得她瘫疯在炕,不能出来兴风作风。 三柱娘听着人群之中明目张胆的骂自己生不了孩子,还说三柱爹根本就不想要自己…… 一想到这么多年的委屈,一想到三柱爹常年不在家,这老老娘们儿才无所忌惮的欺负自己,越想越是难过,鼻子一酸,眼窝子一热,眼泪刷刷的就流了下来。 听着村民的对自己身世的议论,对亲娘的诋毁,三柱死死的攥紧拳头,眼睛憎恨的猩红不已。 三柱的双唇紧紧发着抖,他不相信村民们所说。 他恶狠狠的剜着始作俑者蒋大妈,伸手,指着她,一字一顿道:“你老臭老娘们,老东西,你胡说八道,看我不砸死你!” 说完, 三柱迈开在步,抡拳头朝着蒋大妈就气势汹汹的走了过来。 看热闹的村民们纷纷吸了口气。 这小子要玩命! 钟娇依旧乐呵呵的,还不慌不慌的继续嗑起了瓜子儿。 “对砸死个老比嘴,让她满嘴胡泌,tm的属狗的!”三柱娘看到三柱替自己出气去了,随便狠狠一抹脸上的泪水,拍拍身上的土,强撑着站了起来,一瘸一拐的走向三柱,挥手给三柱加油: “打死她锅老比嘴!” “打死她锅老比嘴!” “把她腿打折了,让她滚草垛子,让她不要脸,怼死她个不要脸的臭女人!” 三柱娘尽管漏了牙肿了嘴说话不好使,但还是气势汹汹的骂着蒋大妈,一边骂还一边不解气,直接怂恿三柱揍人。 钟娇乐:这老比嘴真tm的犟! 看看多倔强,打成这么惨,还能直溜溜的站起来。 就挺让人佩服的,真是打不死的小娘。 这回,三柱再次凶悍的一把扯住了蒋大妈,结实的薅住了蒋大妈的衣领子,大比兜是扑天盖地,甚至听了他妈的怂恿,脚竟然邪恶的专门去踢蒋大妈的下三路。 上下打揍。 蒋大妈被揍得跟个布娃娃似的,大眼茫然还无神,但是她一根手指头都没有还给三柱,像一只破碎的旧棉花套子,任凭三柱往死里打她,看起来那么破碎,但不唯美。 :-d 有好事的人问, “蒋大屁股和谁滚草垛子了?” “真的吗,” “啥时候的事儿?” 村民的好奇心和钟娇的一样重。 听到村民的句句追问,还在怂恿儿子打蒋大屁股的三柱娘稍稍冷静了下来,但是她还是阴恻恻的一笑: “4月28那天,我家地里浇水,半夜的时候,我去浇水,经过一堆草垛子时,就发现声音不对。” “声音很低,还说蒋大屁股,大&屁&股美,大&屁&股浪之类的……”三柱神思回游,继续回想着以前的情况,那天的状况。 三柱娘恨不得三柱立刻将蒋大屁股打死。 村民得到答案,瞬间再爆了。 “什么,真的啊!” “那男的谁啊?” “那男的谁啊?” 三柱娘想着蒋大屁股居然把自己不能生的事情抖落出来,就应该想到这一天。 蒋大屁股想毁了自己,那自己也要毁了她, 看看谁丢脸,我丢脸,我没偷人! “那男人是……”三柱娘只说了四个字便被双眼突然焕光急色的蒋在广播给拦住了:“三柱娘,你别说,你说了让孩子怎么活儿!” 钟娇皱了皱眉。 孩子怎么活? 突然间, 阴沉的眉眼瞬间亮了,我靠,这是什么神仙大瓜! 三柱娘陡然一惊,呆呆的看着蒋大广播,跟雷劈了似的,一动不动。 她愕然,惊恐,不可置信,然后是哈哈的大笑了起来: “报应啊!报应啊!” 突然, 有人指着蒋大广播的身子道: “不好了,不好了,蒋大屁……广播流血了,流了好多,快送医院吧。” “流了这么多。” “这三柱真狠,还踹下三路。” “若是踹了姑娘,人家一辈子都完了。” “没事,蒋大屁……广播能生,一下子生了三个儿子呢。” “人生够了,怕啥。” “不好了,可能要命,血一直流,跟那个水管子里的水似的,不好~” “不好了,要出人命了!” 最后一句要出人命了,终于把村民从吃瓜群众拉到现实 ,开始纷纷张罗送人去医院。 蒋大广播的脸上十分苍白,血还在不流的往下涌。 她被放到牛板上,血还在流。 她伸出手喃喃道:“三柱我的小四啊!妈真没有想把你送人,妈也是报应啊,害了你,更害了自己!” 头一歪, 蒋大广播的身体直接一歪,直接晕了。 三柱娘听到蒋大广播最后还是把实情道出来,终于不再疯笑,而是丧心病狂的指着蒋大广播远去的身影,大骂: “你这个狐狸精,当然滚草垛的就是三柱爹,我早知道了,你们不做人啊!” 随着这个大瓜的精彩到来,也意味着结束。 钟娇意犹未尽, 看到村民们都散了,她才往回走。 一边走一边想: “三柱爹也是一个风流人物,有青梅念念不忘,有妻子帮他养儿子,还有相好的甘愿给他生孩子,真是一个村里赢家。” 这时,有一道小孩子的身影冲过来,跟个小炮弹似的:“钟姐姐,你快回家,有人开着王八壳子找你来了!” 第321章 非得给搅 黄了不可 “绿色的王八壳子。” “里面还下来一个老头儿,长得可威风了。” 吃瓜意犹未尽的时候,听到叽叽喳喳小孩子的叫嚷,钟娇渐渐回拢心神,看了眼蹦蹦跳跳的几个孩子,她伸手从兜里抓出一把糖,一人分了一块,才缓缓往家走。 她家有什么贵气的亲戚么。 想了一圈儿,她也没有想出来,毕竟没有,如果早就有了,何必这时候上门? 想着的时候, 钟娇的脚步匆匆起来,越来越加快。 后面几个拿糖的孩子,小心的剥开五彩缤纷的糖纸,拿出糖,用舌尖舔了一下,甜味在口腔漫延,孩子眼睛一亮,看了看糖,不舍得又把糖放回糖纸,包了回去。 只有一个小胖子,吸溜一下子,一下子把糖扔嘴里,就地扔了糖纸,开始咯嘣嘣的咬糖块…… 为了看热闹, 几个孩子一边吃糖,一边蹦蹦跳跳的又回到了钟娇家门前。 他们是来看车子的, 没想到这车子比王八可是挪动快多了,还能卷起一阵烟儿。 他们稀罕的围着车子转圈儿看。 此时的钟娇瞄了眼军绿色的吉普小轿车,眯了眯眸子,还真是王八壳子,也是绿色的,小家伙的眼力挺贼的。 钟娇走进院子,正听到屋子里传来一阵阵拌嘴声。 就跟村子里的孩子吵架似的。 一个老头儿瓮声瓮气的呛着钟爷爷: “哟,你长得不咋滴,但生了一个漂亮的孙女儿。” “好像你长得好,当年,要不是我硬撮合,你能结婚,还能有儿子,更甭提孙子了!”钟爷爷鼻子哼了哼,不愉的也开呛, “看看,就是你说丑,我不过说了真话。” “就你俊得了,十里八乡都知道是你一枝花,插在粪堆上的一枝花。” “……” “……” 二人掐着架,但钟娇听到了好似又不是真的吵架,纯粹像是斗嘴。 钟娇无奈的摇了摇头,转身去了厨房,去看看钟奶奶在做什么饭。 吃瓜也费脑子,容易饿。 “奶奶,这么香。”钟娇跑进厨房,看了眼锅中的白色面饼,焦黄酥脆,透着外焦里嫩,她舌头舔了下嘴唇一下,感觉有口水往外滋出来。 她最馋奶奶做的小饼了, 再卷一些鸡肉丝,配上豆腐丝,胡萝卜,土豆丝,一卷,简直就是人间美味。 “看热闹看饿了。”奶奶一边擀薄饼,一边问她。 “嗯。等下出锅,我给你卷一张。”钟奶奶说完,深深的看了她一眼,又欲言又止,然后低头继续擀薄饼。 “咱家来亲戚了?”钟娇抠了薄饼边缘最脆的一圈丝儿,然后肆无忌惮的啃了起来,挺烫嘴的,烫得她嘴稀溜稀溜的,双手和嘴一起忙起来。 钟奶奶看着她搞笑的样子,笑了笑: “你爷爷以前的战友,现在发达了。” 钟娇愣了下,继续吃饭,然后安慰奶奶道: “放心,爷奶,我以后也会让你们发达的。”她有的是钱,有的是能力。 干公当仁不让, 干私更是要富得流肥油。 她做了一个贴心的小棉袄。 “行行,以后爷奶等着享你的福,不过现在我和你爷现在的光景都在村里蝎子拉屎独一份了。以后,我们相信娇娇会更好。”钟奶奶笑得眼睛弯了下来。 都是娇娇给他们老俩口带来的好日子。 不然她的这把老骨头早化成灰了。 正说着话, 滴滴滴, 门口又响起了笛笛的车声,钟娇以为是孩子玩车子的喇叭就没在意,也没有出厨房的屋,眼睛专门盯着那张即张熟的小薄饼。 “钟大福同志在吗?”一道中年女音响了起来。 这时,钟奶奶解下围裙,挥手示意娇娇: “看着饼,奶奶去看看。”她有些紧张,以至于迈出厨房门的脚都成了顺拐。 同手同脚, 看得钟娇忍不住的直笑, 惹得钟奶奶回头嗔瞪了钟娇一眼,还看她奶奶的笑话,这孩子又漏风了。 正堂屋里的钟爷爷也走了出来,她看着左右双手都提溜东西的中年漂亮女人,愣了下,然后问道:“是凌薇同志吗?” “是我,打扰叔婶了。”身边的一个警卫员也跟着双手提着东西,甚至脖子都没有放过,也挂上了东西。 钟娇听到了凌薇的声音,耳朵动了动,目光还是紧紧的盯着那张饼。 最后叹了口气,把饼从锅里取出来,然后又抽出两个柴火出来,踩灭,才走出厨房,她看着凌薇,突然之间觉得有些拘谨了。 不过,钟娇还是强忍着心中的小紧张,快步走上前,大方的接过凌薇手中的东西:“阿姨,赶紧进屋坐。” “好好。”凌薇看着又变漂亮,皮肤又变白嫩的钟娇,羡慕道: “你又漂亮了。” “谢谢阿姨,回头,我送你一瓶擦脸油。”钟娇看着凌薇那一张冷白皮的面孔,十分年轻,几乎看不出多少岁月的痕迹。 保养得不错,底子也不错。 最后走进院的是顾时年,他双手也提着不少东西。 钟奶奶一看,当时眼睛就直了,这小伙子太俊了,也勉勉强强配上她家孙女吧。 “婶子,这是我儿子顾时年,也是钟娇同志的朋友。”朋友两个字,凌薇介绍的时候故意笑着压重了音,眼神儿里还含着某种意味不明的笑。 钟奶奶是过来人,哪能不明白,眼皮不禁抽了抽。 小棉袄终究是要被别人拿走了,嘴巴有点酸溜溜的。 顾维国停好车,最后也是提着双手的东西,迈进了钟院的农村小院子。 “奶奶好,爷爷好。”顾时年炽热的目光在钟娇身上停留一刻,又然后迅速向着钟爷爷和钟奶奶打了招呼。 “叔叔,婶子好。”顾维国也赶紧上前打招呼,钟大福是他父亲的救命恩人。 一路上,顾家声就把当年钟大福是如何救他的事情又给儿子儿媳,还有孙子声情并藏的讲了遍。 “赶紧进屋,赶紧进屋。”钟爷爷和钟奶奶招呼着人进了屋。 三柱娘披头散发的回来,就看到钟家门前停了王八壳子,眼睛不由变得一片猩红,她今天遭这么多打,这么多罪,不就是这个小贱人克的吗? “这是谁?”三柱娘盯着车前的小孩子们问。 小孩子们见她疯怔的模样,嗖的一下子吓跑了。 而小胖子行动慢,一把就被三柱娘给薅到了,他吓得嗷嗷嗷大哭:“疯子要吃小孩儿了!” 三柱娘从口袋里摸出一分钱,塞到小胖子手里问: “给你钱,窝……问你这人是干什么的?” “不知道。”小胖子摸摸钢蹦儿喜欢得不得了,顿时不嗷嗷了。 钱虽然少,但也是自己的钱,后来又想了想,小胖子说:“你再给我四分,我就告诉你。” 三柱娘又摸出几个钢蹦,数好,咬着腮帮子递给了小胖子。 小胖子揣好钱,掰着手指头开始数数:“来了一个威风的爷爷,一个俊大叔,还有一个漂亮的阿姨,还有还有一个最俊,比咱村姑娘还俊的哥哥!” 俊的哥哥? 一听这个, 三柱娘知道了,八成是钟娇的对象吧,是哪个老虔婆吃饱了撑得没事干,撮合钟娇的亲事,她非得给搅黄不可。 第322章 挺让人膈应的 三柱娘阴冷着脸,一瘸一拐的走进了家,砰的一声关上了院子里的门,而整个人则紧实的贴在高墙下,仔细的听着钟娇爷奶家的墙角。 恨不得耳朵竖起来,比驴还长。 别一边钟娇正在和钟家人寒喧。 “哎呀,老钟啊,别往里屋里坐了,这院子里有草有树的看着赏心悦目,还凉快,别进去了。”顾老爷子一屁股坐在院中的小板凳子上不想进去了。 屋子太憋屈,院子多敞亮。 钟大福看了看院子外不时过来打探八卦的眼神儿,又怕以后,万一不成,落下了孙女的名声,还是铁了心,坚定的拽着顾家声,进了屋子。 顾老爷子:“……”真是一头蛮牛。 当初救自己的时候,又拖又拉又拽,还带背的。 咂咂嘴,顾老爷子没说话,老老实实的进了屋子,其实,他是想坐在外面,给钟大福长长脸,这个钟大福真是不开化。 和以前一样犟。 一行人进了屋子,开始说正事。 而钟娇则没进去,她去了厨房,主要是厨房还有那张小饼呢,她还没吃。 顾时年倒是跟得快,一转身的功夫,就跟着她进了厨房,打眼看了看,也闻到了一股飘在空气之中的饼香味,还有菜香。 嘴唇动了动,他没有说话。 听到后面的脚步声,钟娇感觉自己吃饼又吃不成了。 不过, 她还是把卷好的小饼子,切成两半,一半递向顾时年:“呶,吃吧。” “你这么兴师动众的,怎么跟我没打招呼?”钟娇一边啃着饼,眯着眼享受着唇齿间的香味,一边不满的问顾时年。 这样的大事,他应该提前和她说一声。 弄得她就有点猝不及防的。 “电报说我姑姑……病了,我正好赶紧回来看看她,结果,回到京城就给一家劫到南城来了。”其实他想说,家人这样安排他很喜欢,嘴角下意识的扬了起来。 钟娇看着他唇角翘起:“赶紧吃,凉了就不好吃了。” “好。” 另一侧的堂屋里, 顾老爷子刚才看到了钟娇,心里赞叹,这可不是一般漂亮的姑娘,比京城那里大院里的姑娘可是漂亮多了,怪不得他孙子喜欢。 而且姑娘大方干练,眼神儿清澄, 人不错。 关键还是钟大福的孙女,这样好的亲事打着灯笼也难找。 “叔,婶子,我这次来是想问,我们想向钟娇同志提亲,这是我订的几个日子你们看看?”凌薇表面淡定,内心欢喜的从包里拿出几个日子,递给钟爷奶看。 钟爷爷皱了眉。 钟奶奶愣了。 这么快? 他们有点懵。 回过味来,是更多的不情愿。 “要不,叔,婶子,咱们这回来,把亲定了,你看……”凌薇机灵的摊了下手,看了身前的丈夫顾维国,还朝他挤眼睛。 “是啊,孩子都相互喜欢,定了,我们做长辈的也能放心。”顾维国赶紧跟随上妻子的步伐。 顾老爷子看了眼儿子,又看看凌薇眼睛里的热切与焦急,心里啧了一声,这个儿媳妇娶个媳妇比儿子都着急。 “这样吧,这次我们来了,干脆就把亲事定下来,你看怎么样,哎哟我的腿儿,我的腰,我的脖子……这回可把我累着了,再坐一回车,我这把老骨头可扛不住造,得散架了……” 一边装模作样的揉腿,一边悄悄抬眼角瞄钟大福。 钟爷爷回过味来,深深的看了眼顾老爷子,一副迫不及待想把孙女拐走的糟老头子,令人嫌弃得狠。 “我家娇娇还小。”钟爷爷直接给拒绝了。 “不小了,都二十了,我们那个时候,都抱俩了。”顾老爷子和钟爷爷打对台戏,正在厨房里专心啃饼的钟娇还是听到了两个老头儿间的火药味儿。 “现在是新社会,不兴那时候的老黄历了,你早过时了。”钟爷爷开始数落起顾老爷子,别以他在农村见得少,听得少。 但是他有钟娇给的收音机,每天能知道不少国家的大事呢。 顾老爷子:“……” 凌薇想了想:“叔,婶子,这事情呢,既你们说了,不如让钟娇自己表个态。” 她知道钟娇也不是扭捏的人。 钟爷爷看了眼钟奶奶,钟奶奶刚才一眼就瞥到孙女儿和那个俊小伙儿已经进了厨房,而且还啃起了饼子。 她能闻得到那香味。 最近她的耳朵鼻子也是老好使了。 这俩人好着呢。 有时候,小棉袄也能时不时的发现个窟窿,漏下风。 此时, 一墙之隔的三柱娘屁字也没有听到,抬手狠狠砸了两下墙,结果一眼就看到镶嵌在墙上的四颗大板牙! 是她的, 是她的牙啊! 抬手想抠,抠了半天都抠不住,这四颗牙已经深深的镶了进去。 一想到这个,三柱更气了。 狗日的蒋大广播。 她是真没有想到,三柱自己一把屎一把尿想了二十多年的儿子,居然是蒋大广播的,气死她了。 还是三柱爹跟蒋大广播生的,一想到他们在一起,在草垛子干那啥事……也不怕扎得慌,就气得心肝脾胃肾全都嗷嗷嗷的疼。 不行, 这所有的一切都是钟娇这个贱丫头惹起来的,她必须得嫁给三柱。 凭什么,她要嫁给能开两辆王八壳子的人,不行,她绝对不会同意,想了想,三柱娘想了一个阴险的招儿。 如果得不到,就都毁了,都毁了! 不大一会儿, 钟娇就听到门口传来嚷嚷声,嗓门还挺大: “以前,钟娇不是和三柱一直谈对象吗?” “是啊,我还看到她和三柱一起进了林子,还能听啪叽啪叽的亲嘴声……哈哈,” “你说得不对,我分明有一天夜里,看到他俩滚了草垛子,一滚就是两个小时,我们老了,真不知道小年轻体力这么好。” “以前看着娇娇这姑娘挺老实的。” “没想到放得挺开的。” “这是看到条件好的,想攀高枝,甩了三柱吧。” “我看也是。” “……” 几个老娘儿们嗑着自己哂的瓜子儿,故意在钟娇家门口不停的诋毁着钟娇。 厨房里,钟娇的脸沉了下来,比黑锅底还黑。 而顾时年正在帮着钟娇烧火,把剩下的小饼都给烙了, 刚刚烙完,就听到了有人污蔑自己对象和别的男人有一腿,脸也咣唧一下子沉了下来,沉得黑压压的,快能滴出水来了。 他噌的就站了起来,高大的个子噌的笼了一团黑影下来。 钟娇刚要起身, 顾时年按了按她的肩膀:“我去。” “我去吧。”钟娇猜出来了,大约是谁捣乱呢,想破坏掉她和顾时年的婚事:“你信我吗?” 她灼灼的望着他,第一次,由衷的感觉到有个男人靠还是很不错。 “信。” 只要她说,他就信。 再说,以钟娇傲娇的性子怎么可能会看得上三柱,不过,小女人有前科,的确爱撩人,不然自己都能撩到了。 还好,小女人没撩过别人。 “你等我。”钟娇知道这样的事情她得去解决,再说顾家长辈也一直在屋里呢,估计也听到了。 挺让人膈应的。 第323章 你干了缺德的事儿不怕,我们凭啥怕 顾时年还是上前一步,走在了钟娇的前头,今天的事情得解决。 他尊重且会保护他的小对象。 当然, 钟爷爷钟奶奶,还有顾老爷子,凌薇夫妻屋中的这些人,也清晰的听到了,实在那些扯瞎话的人说的声音太大了,想不听到都难。 他们立刻都沉了下脸,屋里也静下来,只有几人粗重的呼吸声,还有那隐隐的火药味儿。 顾老爷子腾的站起来,就要出去。 钟爷爷伸手拦下了他:“都别去,娇娇会处理好。”他刚才听到娇娇要出去解决了,他知道孙女儿会处理好。 那些难听话少让亲家听到为妙,省得以后对娇娇不好。 他实在有些担心。 不知道是什么人对娇娇这么大的恶意,竟然想要毁了娇娇的清白,这口气,他实在忍不下去,刚劝完顾老爷子,钟爷爷运了三回气,还是没压住,抬大脚就往外走。 才发现,钟奶奶捣腾着小脚风风火火的出去了,手中还拎着一些个条帚疙瘩。 凌薇看了眼顾维国,二人相视一眼,也起身出去了,这样的阵势,早在边疆,她就见识以了,没想到人心真的可怕,以娇娇这样的条件能看上村里这些个臭男人。有时,她感觉她儿子才勉强配上。 看娇娇长得跟天上的仙女似的,她一个老阿姨见了,都欢喜得不得了。 何况血气方刚的毛头小伙子们。 结果,屋里的人轰的一声全跑到外边来了,前后脚紧跟在钟娇顾时年的不远处,阵势浩大。 门口正在胡诌得兴奋的几个老娘儿们,看到院里一下子来了这么多人。 眼睛一下子亮了, 几人赶紧挤挤眼睛,说得更欢实了。 “哎呀,人家姑娘还没成婚,可不兴说人家。” “得了,都钻草垛子了,还姑娘,啊呸。” “现在见到有钱的,要不得甩了三柱。” “前年,我还看到这姑娘去了县医院妇科,” “卧槽,是不是要打胎?” “我看像!” “天哪,都这样了,哪还有脸嫁给别人?” “就是啊,再说三柱也是咱村的俊后生,人家还能赶村里的牛车呢,谁能有三柱赶牛车的本事。” 钟娇淡定的听完这些话,站在门口,紧盯着诬陷她的几个唾沫横飞的婶子。 一看就知道了里面的猫腻。 这些个婶子都是三柱媳妇家的本家,还没出三服,也有几个是关系好的,都被扯上了,看来这件事的幕后主使,她能揪出来了。 “好,你们接着造谣,有本来,一会儿等公安来了,你们也能接着这样说。”钟娇红唇一掀,眼睛透出一股凌厉。 她盯着那几个告诉的婶子, 几个婶子看到钟娇凌利的眼神,都本能的紧张了一下,毕竟那眼神不像小姑娘的眼神,有些像刀子,打在自己身上,有些瘆人。 但一想到那几块钱时,瞬间又抖了抖身上的肉,来了劲儿。 “公安来,我们也不怕,你不怕伤风化,我们也不怕!”有人带头,其它人也跟着不怕了,反正总不能把她们都抓走吧。 “你干了缺德的事情儿不怕,我们怕啥。” “对,不怕!” “不怕!” 顾时年就要上前,钟娇伸手拦下骇气凌人的他:“你去帮我报一下公安,我等着你。” 村里的人不靠谱,还是顾时年吧,反正有车。 来去时间也短,也方便。 顾时年一听,迅速走出大门,一身冷冽的气息,裹挟着寒冬的凛冽,一股脑的扑了出来,冻得在门口造谣的几个婶子们瞬间缩了缩脖子,那眼睛像无数淬了冰的箭矢嗖嗖嗖穿过她们的皮肉。 盯得皮肉丝丝发寒。 她们立时噤若寒蝉,不再吭声。 直待顾时年上车,发动车子走了,才舒了口气。 “我对象是军队的人,你们破坏军婚,知道比造谣更严重吧,如果你们犯了罪,可以影你们的儿子,听说杨婶子的儿子今年要去当兵,可惜过不了了。” “听说,钟婶子的女儿今年考学……” “听说,钟二婶子的二儿子进供销社……” “……” 几个婶子,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脸瞬间都白了。 孩子可是他们家光宗耀祖的, 可不能被几块钱给霍霍了。 看到几个婶子吓坏了,气势一下子蔫巴了下去,钟娇微微勾唇,真是钉了不扎在自己身上,不知道疼, 看到几个婶子要松懈下来,不肯干了。 其中一个婶子和三柱最近,也是三柱的亲婶子,她按了按眉心,看着钟娇那娇嫩的小脸蛋,问:“娇娇,不是婶子说你,你不是一直在和三柱谈对象?这个可是三柱亲口给我们说过的。” 几个刚刚犹豫的婶子听到这句话,猛的反过味儿。 尤其是听到三柱亲婶子承认三柱真和钟娇在谈恋爱,她们是彻底放下心来,她们又不是污蔑。 “再说,娇娇,你和三柱谈对象,后又甩了三柱攀高枝,要破坏军婚,也是你自己都破坏的,怪不着我们什么。” 这个姜婶子读过书,还在村里的小学教学,在村子里有几分脸面。 她最是讨厌朝天暮四,水性扬花的女人,尤其是,她家男人也被女人勾引过,所以她最讨厌勾着这个引着那个的女人。 看着姜婶子说得有理有据,很快就说服了那几个造谣的婶子,周围的人听了也频频点头,觉得说得有道理。 没想到自己的威胁轻松就给破了,钟娇开始正式打量起姜婶子,这个老女人不能小觑,还有两把子心眼子。 嗯, 姜婶子三柱的亲三婶, 而且和三柱娘关系不错, 为啥关系好,因为俩人的男人都不靠谱,都曾在外边找过女人,她们是惺惺相惜。想着这些钟娇已经准备好反击。 结果, 钟奶奶一时没忍住,踮着小脚跑过来,冲着姜婶子扬手就是一巴掌: “放你娘的狗臭屁,你家的屎是香的,我家娇娇稀罕你家!” “你枉为人师,书都教到狗肚子里了,怪不得你这么不要脸,怪不得你男人不要脸,活该!”钟奶奶以前从不点人痛处,今天她是急了眼了。 她们凭什么诬陷孙女儿娇娇? 嗯? 一个个道貌岸然,不是玩意的东西。 人群忽的就静了下来, 钟爷爷握拳,暗暗呼气,打得好,老婆子今天打得好,他都要动手了。 顾老爷子气得胡子也翘了起来,不过,他静观其变,他能感觉到,俩个小年轻儿能处理好,这些腌臜事儿。 凌薇也忍住了,撸了撸袖子,顾维国扯了她一把,没扯住…… 啪, 姜婶子又迎来新的一巴掌,这一巴掌可比钟老太太的巴声脆多了。凌薇怒气冲冲的瞪着姜婶子,这个老太太戴着眼镜还含血喷人,特么的太不是东西,揍死丫的。 钟娇看了眼上了手的钟奶奶,又看看撸袖子干架的未来婆婆凌薇,她笑笑上前,扯住她们问:“手疼不疼?” 钟老太太看着红彤彤的手掌,头摇得跟拨浪鼓似的,嘴里还念叨着:“不疼。” 凌薇也把手缩了回来,顾维国见状,一个箭步冲上前,紧紧握住媳妇儿的小手,嘟囔道:“你咋这么傻呢,动手不动脚,鞋底子留着干啥用的?” 钟娇:“……”偷摸乐。 村里人:“……” 姜婶子:“……” 不带这么欺负人的。 钟娇刚要再说什么,村长带着村里的几个干部就到了,他看了眼姜婶子,正红肿着眼睛,他看了眼,迅速偏过头去。 群众赶紧给村长让进去。 第324章 不小的动静 村长背着手,一脸严肃的走进了吃瓜的最中心。 他沉着脸,看着一脸平静如水的钟娇,又看看几个怒气冲冲,似乎就差把村里给掀的几个老头儿老太太, 不过,一个个看起来穿得不错,最重要的是开了两辆王八壳子。 沉思几下,他抬起手又压压:“闹什么闹,看看惊扰了远道而来的贵客,这不是光着屁股推辗子,转着圈儿的往外丢人么?” 几个婶子还急着申辩: “村长,你可不能偏袒,怕丢人早做丢人的胆儿去哪儿了?” “就是,知道了丢人还做。” “也不怕下一个茬子知道,现在的年轻真不要……害臊。” 一边说,还一边白着眼珠子瞟向钟娇的方向,生怕村民们不知道骂的就是钟娇似的。 钟娇勾着唇,环着肩,看着几个人胡说八道的戏码。 说得有鼻子有眼的,好像她真干了那不要脸的事情似的。 村长一看这几个长舌妇还在嚷嚷,生嫌事儿不大,于是,他赶紧朝着几个人瞪了眼: “少说几句,能憋死你们!” 这是贵客,天知道村里隔多少年能磁上大城里的贵客, 七扭八拐的,不知道什么时候,人家手指头漏漏,都够他们沾光的了,真是一群鼠目寸光的老儿娘们,不知道巴结,光知道添乱,真是头发长见识短。 几个婶子被村长骂,个个一噎,面面相觑,但却也不敢再出声。 姜婶子清了清嗓子,看了眼村长那黑黝黝的面庞,她轻声道: “村长,一个人说可能不是真的,两个人也可能不是真的,但三个人说就得掂量一下了,毕竟我们村也得罪不起人!” 她一副为村里人着想的样子,让村长刚要骂出口话顿住了。 是啊, 万一是钟娇自己个儿不检点,让人家查出来了,万一把怨撒在村里也是得不偿失的事情。于是村长肚子里的肠子转了十八道弯,才挥挥手: “结亲不是结怨,成不成是钟娇同志和人家对象的事情,你们别跟着瞎掺乎。” 村长是想让钟娇家自我消化,以后出了什么事儿,跟村里也没有什么关系。 光,到时别沾不上, 到时沾一堆狗屎上来。 想一想,就上头。 “都散了吧,都散了吧!”村长挥挥手,打算让村民们都散了。 姜婶子伸手一拦,笑吟吟的看着村长,又看了眼一圈打算撤走的村民,温中带刺道:“村长,这会子散了也不好。” 村长瞪了她一眼,今天这婆娘是不是吃了火药,这么多事儿。 姜婶子浑然无视村长,继续轻蔑的看了眼钟娇,及钟爷爷旁边那一伙人,自顾自道:“听说娇娇的对象,去了县里报公安去了,还要告我们诬陷,破坏军婚呢。” 她一下子把钟娇架到了村长的对立面。 呵, 一个小妮子而已,自己好歹比这小妮子多吃了这么多年的盐, 可是不是白吃的。 村长一听,居然告到了县里,那自己的先进村是不是又黄了? 村长的脸黑了下来,看向钟娇的脸色也不善,看向钟爷爷钟奶奶的眼神也不友好,看向顾老爷了的眼神儿也不友好了。 什么事儿,什么人儿,也不能触碰到自己的前途,这可是自己的底线。 咳咳咳, 村长清清嗓子,看了眼身边跟着的小伙子,抬手指指他:“去拦拦。” 也许还能抢救一下, 如果被上边定了性,自己一辈子村长就完了,他还有一个儿子要培养成接班人呢。 “拦不住,人家开车去的,没准儿都已经到了。”姜婶子眉毛一挑,声音夹起来,嗓音尖尖的,一直在拱村长的火。 “多大点儿事,惊动上边干什么?”村长直视着钟娇,希望钟娇说句软和话,到时这件事不了了之,也别影响了他的村长大好前途。 钟娇刚要言语,顾老爷子却发声了:“这位同志,我看也是村干部吧,怎么,来了,不分是非曲直,还说多大点事儿?” ‘一个姑娘家的名声和清白在你眼里,还不如你这个芝麻大的官职重要?是不是?” “你为了一己之私,想牺牲别人,我不管不着,但她是我家未来的孙媳妇,这个事我管定了!” 顾老爷子掷地有声的声音响了起来,一字一顿,声如洪钟钟,一声声敲打在村民的耳朵里,回响在现场。 村民都震了震,腰板都不禁挺直了。 钟爷爷钟奶奶点头,这家人家不错,还行,有担当。 凌薇松了口气,默默的看了眼顾维国点点头。 村长被训斥,脸上青白交错,自然是不服气,在这里,在钟家庄,他才是地头蛇,什么时候轮到一个外地佬来他面前指手画脚。 “老同志,不知道你来自哪儿,之前是做什么的,但是村子里天天传一些风言风语,很正常,也没见谁闹到上边去,人人都效仿村子不是乱了吗?” 村长也没直接呛顾老爷子,但是还是坚持自己的想法。 村里的事儿,不至于闹到上边去。 姜婶子几个人听了,暗暗得意。 看样子,钟娇和未来对象一家踢到村长这块铁板了。 “万事总得有第一个吃螃蟹的人,敢于报公安,说明知法懂法用法保护自己,这是国家倡导的,难道你说国家不对?”顾老爷子眯着眼打量着村里,估摸出了村长心里有小九九,他从新兵蛋子的时候,这样的破心眼子就看不上。 更甭用说现在了。 村长一句话不敢吭了,他有十胆子也不敢说国家啊! 村民们也哑了, 像吃了哑药似的,集体哑巴了。 姜婶子脸色一暗,发现村长怎么不顶用上了,和自己滚草垛子的时候,倒是挺厉害胆大的狠。 “老同志,你明明知道钟娇勾三搭四,还公然偏袒钟娇,是不是也有失公平?”姜婶子决定以身试验,凭什么钟娇就能攀上这样的高枝。 以前,她下乡的时候,怎么遇不到,只能嫁给粗鲁的村里汉子。 为了生存,还要和村长苟且。 她嫉妒。 她就是嫉妒。 “公平不公平,不是你说了算,不是流言说了算,而是证据说了算。”顾时年低沉的声音漫过寂静的人群,响在耳边。 村民回过味来,没想到顾时年这么快去而复返。 而且他身后还跟着一队穿公安制服的人。 姜婶子脸色白了,以为是吓唬人的假把式,没想到是人家公安真的来了,这不是小事么,在城里,骂人两句也是没事的。 这钟娇真是小题大做。 勾个男人还勾出不小的动静来了。 第325章 心里更不是滋味了 “这就是村里闹家家的事情,哪有这么大的阵仗。”一时之间,姜婶子怕了。 害怕自己真的被逮走。 她赶紧给村长挤眼睛。 村长看着一群制服来了,腿肚子都跟着转筋,哪有时间看姜婶子的挤眼睛。 姜婶子:“……” 感觉自己眼皮子都挤麻了,也没换回来一个小眼神儿。 几个传闲话传的最凶的婶子也害怕了,眼神儿躲闪的直朝人群之后,退去,想着一跑百了。 可是钟娇怎么可能让始作俑者跑掉。 她疾步上前, 拦下其中的姜婶子,这家伙仗着有点文化,刚才上蹿下跳,扁自己扁得不亦乐乎。 想想,自己平时没得罪过姜婶了吧。 竟然往死里踩自己和三柱有一腿。 而且,钟娇发现姜婶子还老是朝村长挤眼睛,哼,不知道的还以为姜婶子和村长有一腿呢。 “姜婶子你不能走,刚才就你嚷嚷得凶。”而且这姜婶子看来还是领头的一个,她岂能放过? 老话说得好,擒贼先擒王。 钟娇上前几步,众目睽睽之下,一把就薅住了姜婶子,拽着姜婶了不撒手。 姜婶子往回扥扥胳膊,结果没扽回来。 又羞又恼。 再看,姜婶子心里一下子又平衡了,因为她看到那几个跟着自己的婶子,也骂骂咧咧的被钟家人和钟家亲家人给薅住了。 薅得更死。 那外外来的老头子不要脸的,连腿都用了,直接绊倒了年龄最大的老太太。 一片兵荒马乱。 顾时年看着钟娇一副薅人薅得气不喘,面不改色,心下松了口气,不过,他还没有收回脚,而是直接来到了钟娇身后,目不转睛的盯着姜婶子,敢动他小对象试试? “哎呀,公安同志,别别,这就是邻里之间的小矛盾,你们别……”村长反应过来后,就张着双臂去拦公安,脸上挤着一抹勉强僵硬的笑。 他真不想把事儿闹大, 他很烦姜婶子几个老娘儿们,屁大点事儿整得公安都来了,让他这张老脸往哪儿搁? 一群搅屎棍。 而那几个外地人也是,不知道强龙不压地头蛇,唱得是哪出,一点儿台阶也不下,真是不开脸。 不提村长心里腹诽众人。 再看, 钟娇已经薅着姜婶子来到了公安面前,“公安同志,你好,这是造谣破坏军婚的姜婶子。” 姜婶子的腿真的软了,要不是被钟娇天生的神力给薅着,她膝盖一软就给跪了,她颤巍巍的摇摇头: “邻里矛盾,没……没啥大事。” 脸真的吓白了。 她是真没有想到钟娇真敢叫来公安,这个小贱蹄子。 “公安同志是大事,她们污蔑我清白,毁我名声,还破坏军婚,我要告她!”钟娇气势十足的指着姜婶子,一点儿也不松口。 村长一看钟娇要坏事,赶紧朝着钟娇瞪眼睛,结果钟娇才不搭理他,继续道:“还请公安同志处理她。” “别听她瞎说,一个村子里有点矛盾,没必要上纲上线。”村长还是在和稀泥。 姜婶子终于从发软的双腿里找到一点儿感觉,还好还好,有村长在线,她们几个婶子应该是没啥事。 村长一向会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公安同志,清白对于一个姑娘来说,可是是催命符,甚至会要了一个姑娘的命,所以这不是小事,也不是邻里矛盾。” “还有这是我对象,我是军人,她们涉嫌破坏军婚,这是我的军官证。”话落,顾时年还拿出了自己的军官证。 公安同志随意的翻看了眼顾时年的军官证,看完,均吸了口冷气。 副军长? 天哪, 这么年轻! 他们和顾时年也差不多,怎么混得这么差! “首长好!”几个公安赶紧绷直身体,立刻给顾时年行军礼,神情眼神里除了羡慕之后果,更多的是郑重与敬佩。 因为他们大多也是从当兵的转来的。 而顾时年这么年轻,这么大的造化,大约就是鲜血织成的军功章,才成就今天的军衔。 骨子里的热血奔涌,汇集成了千言万语如哽在喉,千言万语又化成一道刹那与永恒间的眼神。 感觉一片炽热的眼神包围了自己,顾时年淡定的看了眼,抬起手,压压手: “我入乡随俗。” 还朝他们努努嘴示意,别再叫了,再喊,一会儿吓着钟爷爷怕自己欺负钟娇,不答应自己和对象定亲了。 到嘴的媳妇飞了可咋整? 来的时候,顾时年已经和顾家人强调了n多遍,强调的内容就是不可张扬,一定要低调……否则他就娶不上媳妇了……强调得顾家人耳朵都起茧子了。 都嫌弃他,嫌弃他唠叨了。 公安们不知道心里各有想法的众人,但,他们都以顾时年骨子里内敛,不喜欢张扬,便互相看了看,均放下了手,心里对顾时年的敬佩更是无以复加。 在旁边的钟娇看公安们他们一个个激动热烈的小眼神儿,火辣辣赤果果的盯着顾时年,看得自己都脸热了,而顾时年淡定的那一张冷漠的脸一点儿也没有变。 啧,心态好啊。 钟爷爷听到顾时年的军衔,心里则掀起惊涛骇浪。 钟爷爷是真没想到顾家孙子如此年轻,就已经爬上了他一直望尘莫及的位置,他看向孙女的方向一眼,心里忐忑起来,嫁得太好了,他更怕孙女受气了。 哎。 钟奶奶面上不显山露水的,可是心里却是跟钟爷爷想得一样,这样厚实的家庭,如果孙女嫁过去,会不会受委屈? 她一时心里没了底。 哗, 村民们听到了首长这个词儿,都给吓炸了,纷纷揉着耳朵问旁边的人: “叫首长了?” “好像是,我没听太清,我问问其它人。” “卧槽,是首长,这小子也太年轻了。” “对了,媳妇儿你刚才没有和姜大牙一起骂钟娇吧?” “没有。” “你说你,没事吃饱了撑的,非跟着别人一起编排钟娇干啥,你有病吧,现在得罪了这一尊大佛,今天晚上你别回家了,睡狗窝吧。” 与此同时, 几个造谣钟娇婶子家的男人都回来了,没回来的儿子女儿也下工回来了,纷纷要把造谣的人也往外撵,不让往家里住了,除非被钟娇原谅了。 姜婶子没想到是这样的结局,没想到这个钟娇的对象不但不信编排,还维护钟娇,心里更不是滋味了。 第326章 她能有什么证据? 姜婶子想起以前, 她被村民骂的时候,被婆婆骂得时候,也没见丈夫帮着自己,反而骂自己多事, 甚至有的时候上手上脚,要不是看在自己当小学老师的份上,她早被直接打死。 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 没有想到钟娇的对象军衔还这么高,还不是村民,关键是长得也太俊了。 她年轻的时候也没见过这么俊的后生。 凭什么钟娇一个村姑娘嫁得这么好? 对象长得好,家世好,个人还超级有能力,这些都齐齐让钟娇给占全了! 她不服! 眼里的嫉妒之火熊熊燃起,再也控制不住,姜婶子恨不得将明媚淡定钟娇的脸烧成一把灰,自己凭什么下乡就要嫁给泥腿子,而钟娇去下乡支边吃沙子,为什么吃到了这么好的军官对象, 为什么? 为什么自己这么命苦? 她不甘。 指甲掐进掌心里,姜婶子浑然不觉,她明明二十多岁,还不到三十,却已经沧桑得像是三十岁的人, 因为她还没生出儿子,不是被婆家人骂,就是被丈夫打,她天天过得小心翼翼,像一只缩在壳子里的蜗牛。 越对比,姜婶子就感觉自己作为知青像是下到了地狱, 而钟娇则像是泡到了蜜罐里, 老天为何如此不公,如此厚皮薄彼。 她恨。 她连看了村长数眼,村长一眼都没有回应, 因为村长的腿早吓软了, 正在不停的颤抖,甚至还感觉有尿意想涌出来,是他克制克制再克制,才给克制住了,妈呀,真是人吓人吓死人呐。 村长干巴的嘴唇吐了好几回字,才把话吐出来,音符都虚得飘乎乎的: “哎呀,同志们都是误会,都是误会!” 公安看了村长一眼,立刻瞪直了眼睛:“毁姑娘清白,要人命,还破坏军婚,破坏社会稳定,哪一样是误会,你说说?” 村长倒吸了三口凉气,才把更加发抖的腿给站稳喽,多亏身后的儿子用力扶了他一把,他抹抹脑门上的一层层冷汗: “是,是是,不是误会,得好好关关那几个老娘儿们,让她们长长见识!” 他畏于顾时年的位置,赶紧拍马屁,立刻倒向了顾时年一边,一点儿也不和稀泥了。 而且,他还义正言辞道:“本以为是一件小事,没想到你们几个这么狠心,你们也是有儿有女的人,怎么就这么坏败坏一个姑娘家!” “公安同志带走她们,好好教育,给村里人也打个醒儿!” 对着公安同志,村长的腰弯了又栾弯,卑躬屈膝关,把奴颜狗舔发挥了一个淋漓尽致。 姜婶子看到风头转变快得比风火轮都快,不禁唇角勾起,她悠悠的声音响起: “我的确看到了钟娇和三柱钻草垛子,这不是流言!” 她决定撒谎到底,诬陷开底。 村长缓了几口气,刚才的那股子软劲儿到底是恢复了几分,不等钟娇反驳,他瞪着姜婶子,指着她: “你少危言耸听,还钻草垛子,你放你娘的狗臭屁!” 他知道这时候不能再向着姜婶子了,得把姜婶子这股子邪火压下去,也不知道这娘儿今天是怎么了,非咬着钟娇不撒咬,跟饿疯了似的。 早知道,他就不跟这娘儿们上炕了。 他有些后悔了。 再看钟娇,钟娇依旧淡定的很。 顾老爷子脸色难看,嚷嚷道: “村长,公安同志,你们为什么让一个人总是造谣!” “是么,村里人,许多人都男道女唱,凭什么不让我说!”姜婶子一看公安同志朝她走过来,她迅速后退一步,指着村长大喊。 村长急得脚趾头都跺疼了:“人家的事儿关你什么事儿?你有病吧。” 村长恨不得拿鞋底子呼上姜婶子的嘴。 钟娇幽幽的看着这发生的闹剧,勾起了唇角,刚才还瞅着,村长和姜婶子时不时的瞄来了瞄去,还以为自己误会了,没想到,这两狗东西还真是有一腿,怪不得村里好几个知青,都在上工,只有姜婶子前两年给塞进小学当老师去了。 “姜婶子,我自认我没得罪过你,你为啥费如此大劲儿泼我脏水,原来,你是贼喊捉贼啊!”钟娇适时反击,一双犀利的目光更是虎视眈眈的盯着姜婶子。 她希望姜婶子露出马脚。 一听到贼喊捉贼四个字。 姜婶子眼神虚了一下,还急速的瞄了村长一眼。 实锤了!钟娇暗地里给自己鼓掌,果然如此,还好,自己心细如发,火眼金睛,一下子就勘察出了敌人尖情! “姜婶子,你看村长做什么,难道,你和村长有一腿?”钟娇笑着,那一双眼睛微微弯下来,她温和无害的说出这句反问的时候,现场村民立刻时哑声,一个也不说话。 最后, 村民开始炸锅了, 和刚才炸锅的劲头多差不多: “哟,怪不得呢,我有一回,看到姜婶子去了麦场。后脚就看到村长也鬼崇的去了。” “我也看到过几次。” “有一次浇水的时候,我听到了草垛子里传来的声音,像是姜婶子的,那时那男人还夸她白呢。” 村民的八卦声越来越大,也越来越多。 说的都是村长和姜婶子的尖,情。 谁拦也拦不住。 姜婶子眼睛喷出火来,她恨恨的剜着钟娇,转头,伸着一双手迅速朝着钟娇扑过去。 她要挠花这张狐狸精的脸,让钟娇勾引男人,让钟娇勾引俊男人,让钟娇勾引好男人,反正,她就要挠花这张脸! 砰, 眼看姜婶子扑了过来,那眼神阴鸷狠辣,像吃了自己似的。 钟娇一个完美的侧身,同时抬起脚,朝着姜婶子的一条腿就踹了过去。 同时, 顾时年的另一只脚也到了, 砰, 两脚,很默契的是一个方向,一齐把姜婶子给踹到了不远处的草垛子里。 轰一声, 姜婶子都把草垛子给撞塌了,一片烟屑儿混着一片烟尘,呼的起来,像起了一片薄薄的浓雾, 村民们被呛得咳咳咳了起来。 姜婶子哭了,腿太疼了,两条腿疼得她跟剜了心似的疼。 像是折了。 她更是伤心, 她第一次浇麦田的时候,经过这里,遇到村长,村长拦下她,夸她漂亮,夸她白净,夸她身材,还夸她是知青里最好看的姑娘。 她心动了, 那一天,她委身村长在这个草垛子里。 后来,她怀孕了,村长怕东窗事发,赶紧给找了一个本家的兄弟接盘她,还把她给硬塞进了小学,还把另外的一个知青的名额给砍了。 一切起源于村长,她被村长毁了。 “各位公安同志,姜素华陷害钟娇同志,死性不改,我代表村里开除姜素华的老师岗位,她这样撒谎成精破坏社会和谐稳定的人,不配当老师!更教不好学生!”村长振振有词的给所有人在场的人拍胸脯保证。 听着村长的骂声,听着村长对自己的不屑一顾。 当一片尘屑飞尽的时候,姜婶子忍着腿上的巨疼,她从草垛子里爬出来,拂去脸上的灰烬,她狰狞着面孔,像地是地狱里爬出来的恶魔,伸手指着村长的方向,恶狠狠道: “我不配?你也配?” “我自认我不是什么好东西,可,你——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你玩弄了我!还不负责,我要告你流氓罪!” “公安同志,村长钟海来,对我耍流氓罪,我要告他!” 公安:“……” 反转挺快,直接过渡到另一个案子。 钟娇安静如鸡,这个结果不意外,她借着村长的墙头草风格,终于把真相诈了出来。 村民:“……” 没想到真相来得如此之快, 片刻安静之后, 村民们又沸腾了起来,纷纷七嘴八舌的议论,这可是他们村最大最大的瓜了! 得在村里流行发酵一个月! 姜素华*姜婶子说罢,仰头狂哮:“哈哈!” “你放屁,你有什么证据?”村长气得下巴快飞了起来,他狠狠的瞪着这个烂女人,真是烂泥扶不上墙,还告自己,她有什么证据? 再说,这么多年,谁看到自己和她滚草垛子了? 第327章 你怎么这么糊涂啊!~ 姜素华*姜婶子笑了笑,笑得悲凉,她觉得自己都可笑: “钟海来,证据,好,你不是要证据吗!真的好哇!咳咳……” “来来来,父老乡亲们,你们听仔细了,来听听我的证据!” “......” “而且你屁股上一共还有三颗痣!” 哈哈哈, 村民们竖起耳朵听着,生怕错过了最重要的吃瓜细节,一脸期待,眼睛都凝成晚上的灯泡子。 钟娇也想竖着耳朵听听,那些荒谬的荤段子。 嘶, 突然间, 她的耳边静了下来,再一秒,她就感觉到有一双大手一把捂住了她的耳朵,几息的功夫,那一双大手便撤了下来。 随后一瞥,她就看到了顾时年退后的大步伐,还有微微蜷起来的大手。 一张脸微微泛着羞臊的红。 多亏他长的高大能完全的遮住自己,还有多亏村民们只顾聚精会神的听村长与姜婶子的八卦了,所以没人太注意他们。 钟娇再抬头的时候,发现村民已经爆了炸,比煮了一锅沸水还要爆: “.........吹牛比我大。” “就是,那么小,比我小了很多。” “屁股上有三个痣,我们原来一起在河里洗过澡,看到过。” “原来是真的。” “我早就说过了,姜婶子和钟海来有一腿,你们不信。” “少放马后炮!” 面对村民的攻讦,还有谩骂与嘲弄,钟海来的脸彻底白了, 脸色更白的是村长钟海的媳妇,她薄唇片颤抖,两只手整个儿都在在哆嗦,都是有孙子的人,咋能干出这样的事儿出来…… 她什么也没有说,只是讷讷转身,步履仓皇的向着家里走去,双眼茫然又无神。 姜婶子的男人也回来了,当他听说姜婶子和村长有一腿之后,更是又羞又恼,他撞进人群,蒲扇似的大手上一把薅起草垛子里的姜婶子,像擒小鸡般,薅着就往家里走。 村长赶紧躲开,大家能闻到姜婶子男人身上喝了不少酒。 “钟海来,跟我们走吧。”有公安上前,直接架住村长钟海来。 钟海来腿一软,一下子就瘫软在地上了, 无奈,公安只能派两人架走,这次逮个人还挺麻烦。 另一边,有公安拦下姜婶子男人:“同志,她得跟我们走一趟,她告了钟海来流氓罪,得去登记提供证据。” 姜婶子男一看是穿制服的公安,立刻怂了。 赶紧把人推过来。 公安一看:“……” 是个瘫子。 “村里有板车,赶紧把他们两个拉走。”另一个村干部赶紧派村里的牛出来。 把钟海来和姜婶子都弄上车,风儿一吹,姜婶子似是清醒了,她想说后悔,但是她又不后悔,毕竟确实是这个钟海来害了自己一辈子,不能放过他。 不过,姜婶子还是看到人群之中像朵花似的钟娇,人还在笑,还在向着自己的方向笑。 姜婶子垂下头,感觉自己这局输了, 还输了一个黄毛丫头。 这边, 造谣的几个女人也被公安们带走了。 没瓜吃了, 村民们悻悻的离开。 钟娇家的门前又恢复了一片清静。 钟家人和顾家人又齐齐进了院子,此时,通红着双眼的三柱一身疲惫的从钟娇家六前经过,他恨恨的看着钟娇, 造些谣罢了,又不伤身,又不真的毁清白,怎么就非得送人去公安那里? 而且蒋大广播身体被打得不轻,他恨钟娇闹腾。 如果没有钟娇闹腾, 他妈就不会蹦出来一个蒋大广播, 如果钟娇没有闹腾,乖乖嫁给自己不就行了。 感觉到身后一股子毒辣阴鸷的视线,钟娇猛的扭头,一眼就看到三柱那双阴森林的眼神儿,她正要再看,三柱似乎是察觉到了她的视线,迅速转过视线,匆匆朝着家里走去。 钟娇挑挑眉:她不会放过他们任何一个人。 竖起耳朵,钟娇开始认真的竖起了耳朵。 此时的顾时年,警惕又机敏,他也感觉到了身后的视线,他刚才也一同回过头来,一眼就发现了三柱藏在眼中的阴霾。 三柱来到自家门前,发现自家大门敞开着,院里没有一丝动静。 他反手将门关上,然后插好,才阴测测的朝着屋里走去,他推开对开门黑色掉漆的小木门,走进堂屋,再从堂屋转进了卧室。 一眼,他就看到了躺在炕上病秧秧的娘。 浑身上下灰扑扑的,还是刚才在地上滚的那身,被蒋大广播骑着打的那一身衣服,衣服破了好几个洞, 东一块西一块的,有的地方还被扯成了布条。 露出的地方,都是青一块紫一块的。 头皮秃了一块,还有刚刚干涸的血渍,头发也是乱糟糟的。 三柱娘此时呆呆的看着屋顶,屋顶的墙角有一个蜘蛛正在吐丝结网,她听到三柱进来,呆滞的眼珠子动了动,“你回来了。” 她不知道三柱还会不会认自己。 她有些迷茫,她这一生,好像过得很是糊涂。 “我回来了。”三柱坐在炕边,看了三柱娘一眼: “听说姜婶子带人造谣,是不是你干的?” 三柱娘强撑着身子坐起来,捋了把扑到脸上来的乱头发,一股恼的捋到脑后,她看着三柱,扯了扯唇,嘴角疼的她嘶了一声: “这些不都你说的?” 三柱抿抿唇没说话,算是默认。 他只想污了钟娇名声,然后娶了钟娇,就很简单。 “姜婶子我只给了两块钱,她不至于卖这么大力吧?”三柱看着高大还算结实长相可以的三柱,放在村里也是好看的小伙子。 但今天几个人卖力的表现,她是看得清楚明白的。 她就藏一个草垛子后,看着刚刚发生的事情,她刚刚回家来,一想到被钟娇反转了,就彻底傻了眼了,害怕姜婶子他们会把自己招出来。 不过,到现在都没事儿,三柱娘想,是不是自己可以混水摸鱼混过去了。 三柱手指动了动,依旧没说话。 三柱娘看到三柱不想和自己说,也不想回答自己,她伸手在三柱肩膀上捶了一下子,捶得没有多少力气,只是象征性的捶打了一下: “你怎么就那么糊涂,你粘上那个老狐狸精做什么啊!” 第328章 谁不想被珍重? 三柱垂着头不说话,但是却攥紧了拳头。 “你说说,到底是怎么回事啊?”三柱气得伸出双手,忿恨的捶在三柱后背,肩上,甚至后脑勺上。 她不甘啊, 养得好好的儿子却被外来的一头糟瘟的猪给拱了。 她气啊! “娘,能不能别打了!”三柱被打得急眼了,转身,气恼的挥双手拦下了自家老娘雨点般的拳头。 三柱娘见打不动了,才双手捂上脸,抱头大哭: “儿啊,你好好的,什么样的黄花大闺女找不到,却找了一个大你十几岁的烂女人上炕,你你……要气死我啊!” 一想到姜婶子和许多男人在一起过,而儿子又是童子身,曾经黄花大伙子,就给白白糟贱了! 想了想,就怄得慌。 十几岁啊, 这可恶的姜婶子怎么就下得去口啊! 天杀的啊! “娘!”三柱红着眼眶,抬起了蓄满了泪的眼睛,小声的看着已经被打得快认不出来样子的娘,他抬手抹了一把眼,转过头:“别问了。” “我就是要问,什么时候的事儿,什么时候的事啊!”哭完,三柱娘双手再次伸出来,一把扯上了三柱的胳膊,左右摇晃着问。 她辛辛苦苦养了二十来年的小伙子, 好好的就被人啃了。 她恨死那个可恶的娘儿们,怪不得,当自己掏钱的时候,姜素华答应得那么爽快,原来是可以帮她儿子啊! 她怎么就一点没瞧出来呢。 三柱被老娘拽着胳膊,晃来晃去,晃得他天灵盖都跟着晃悠起来,眼前还有点晕,还有重影出现,他不得不拽回胳膊,推开老娘,烦燥的道: “就是那么一回事,早晚得经历,不是吗!” 他起身想要出去,又想起蒋大广播的事情,他又坐回炕头,沉着一双眸子,盯着他娘,问: “蒋大屁……蒋大广播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儿?” 今天,他是打了蒋大广播,而蒋大广播一直没有还手,他当时看着蒋大广播的惨样,心里就别虚的。 但,为了面子和名声,他还是不得不跟着车走了一趟县医院,听到医生说没什么大事,他才回来,他不想成为谋杀亲生母亲的逆子,在村里天天被人戳脊梁骨儿。 三柱娘一时的叫嚣给怔住了,她讷讷的张了张嘴,然后又垂下头,再抬头来时,满脸都是恨,那双眼睛仿佛淬了毒,阴沉沉的,看着人都瘆得慌。 三柱看着老娘可怕的模样,屁股向后挪了挪, 他娘的样子老吓人了。 咽了口唾沫,三柱已经站起了身:“娘,你这……” 他得跟他娘保持距离,省得误伤了自己。 那个蒋大广播已经被他打进了医院,这个娘,他攥紧拳头,还是又后退了一步,紧张的盯着老娘。 “你爹那个老不死的,一会儿惦记着石寡妇。” “几句好听的话就让石寡妇对他死心塌地,一辈子都嫁在了你爹在家的村子。” “石寡妇以为你爹稀罕她,呵呵,没想到你爹一转眼,就能蒋大屁股生了一个孩子。” “我那时候不知道。” “没想到你爹胆子还贼大,还能把你给我抱到这里来。”说着的同时,三柱娘的牙齿咬得咯嘣嘣响。 她恨三柱爹,朝三暮四,处处留情。 让自己独自抚养三柱,虽然给了一些情,但也是守活寡的日子。 听完了自家老娘声情并茂的讲述,同时还有点漏风的字,三柱开始闷不作声,后来抬起头,看了眼老娘,只是叹了口气。 没法子, 以后,村里人都知道他有两个娘了, 一个养他的,一个生他的。 但是蒋大广播有好几个儿子,用不着他养。 而自己老娘就一个,虽然他烦,成事不足,败事有余,但在娶钟娇这件事上,老娘还是出了不少力的。 如果他再抛弃了老娘,他在村里就没法子混了。 末了,三柱拉住他娘的手:“娘,你一辈子都是我娘,我以后也会孝顺你。” 得了三柱的话,张着大嘴还要大骂的喘了几口气,最后听到三柱似乎只认她的时候,三柱娘终于泪花在眼睛里涌出来,扑簇簇的掉了下来,她伸手拍拍三柱的肩,点了点头。 没想到,三柱还是只认她。 那就好。 养恩比生恩大, 生恩就是扑吃那一下子。 而养恩则是十几年的功夫。 “儿啊,钟娇那个小贱人,咱看来是没指望了,你想想别的姑娘吧。对了,你还没说,你什么时候和老姜狐狸精好上的?” “几年前,你和我爹吵了一架,没做饭,我就跑到了村头的草垛子里哭,后来,就遇到了路过的姜婶子,那时她还没嫁给钟海哥他堂兄弟。” “听到我肚子咕噜叫,她说给我白面饼子。” “我就吃了。” “然后,她就说后背痒痒,我就帮她挠,结果她越说越向下……” “后来,她就教我……” 听完后,三柱娘又气得眼睛通红,双手不停的捶打着炕沿,一边大骂:“这个老骚狐狸精,不做人呐,不做人!” “活该她被逮!” “对了,要是娘被逮走了,你好好的过,那钟娇不想肖想了。” 三柱想了想,制止他娘的大吼大叫: “别喊了,就这样吧。别让人听见。” “行了,我不想了。你别嚷了。” 难道让村里人都知道姜婶子,一个大他十几岁的女人睡了他的童子身? 都听到这件事隔壁院子里的钟娇和顾时年:“……” 谁让一个灵泉水耳朵, 谁让一个千里耳呢。 钟娇与顾时年相视一眼,却发现顾时年的耳朵尖有点红,跟兔子耳朵似的,钟娇笑了笑,心中暗想, 这个顾时年大约是内秀与闷骚的。 呵呵, 有些男人明骚扰,时不时的翘着雄性的大公鸡鸡冠子, 而顾时年类则是害臊,实际到时候,绝对是厉害的闷骚货。 钟娇没想到三柱爹是风流货, 一边和石寡妇相好,一边又哄着蒋大广播替他生儿子,还换到自己正妻名下养,可真是厉害的人物! 啧啧啧, 没想到,三柱别的没继承好, 白净的长相倒是随着他爹,风流债更是随了他爹,甚至比他爹开蒙还早。 屋里, 顾家老爷子,从随身的包里,掏出一沓子大黑十,推向钟爷爷:“这是订亲的礼钱。” “这是五百。”凌薇又拿出五百块:“这让钟娇买点衣服和吃的,别亏着自己。” 钟爷爷和钟奶奶愣了下,然后是愕然,这么多钱! 村里普通人家姑娘十来块就能娶个媳妇回来,好的最多几十块,顶天一百块。 而他家娇娇的订亲礼钱就要一千五百块! 钟爷有点小骄傲, 不过,他的牙根儿也有点酸,但他想了想说:“村子里的姑娘订个亲,都是十来二十块的,顶天才一百块,这么多,不行。” 他不是见钱眼开的人。他又是卖孙女。 再说他孙女也不差这些钱。 他有孙女就有底气。 钟奶奶接收到钟爷爷的眼神儿,也赶紧拔了拔胸脯,给孙女壮胆儿。 钟娇也愣了下,但心中是胀胀的满满的。 虽然她有钱,但是这些钱体现了顾家对她的重视,她对自己和顾时年结婚的事情,突然间有了些盼头,也许,就这样一辈子也不错。 顾老爷子看了眼顾时年,又看看凌薇,这样下去咋整? 最后顾维国和稀泥道: “别人家是多少,我们不管,但是我们顾家觉得钟娇同志给我们的惊喜远远超过这一千块。而且这钱也是对钟娇同志的一种尊重,所以,顾家真心希望钟伯伯和钟伯母给我儿子时年机会。” 钟爷爷笑了笑,下意识的看向孙女儿。 钟娇大方的点了点头。 她觉得这样挺好,如果在钱上一直扯来扯去,这样的人家不嫁也罢。 别说钱紧,那都不是理由。 毕竟结婚都是一辈子的事情,就那么一次,谁不想被珍重? 钟爷爷看到孙女点头,忍着牙酸,不得不拿过烫手的钱,不太想要,感觉这一些钱似乎是要买断了孙女一生的幸福似的,他感觉眼眶酸酸的热热的。 “等一下!”一道有力的年轻男人声音响了起来,声音有些急躁。 第329章 我没告诉你们是因为—— 顾家所有人的脸上纷纷露出不悦, 尤其是顾时年,脸黑得最重,他敛眉,攥拳,弯身,走出屋,一眼就看到一个年轻清瘦的身影, 长得白净俊俏,看上去穿着整齐利索,肩后背着一个本地特色的篓子。 这人看上去比较儒静温和,一双眸子微弯,挂着温和的笑,如果是钟娇看到就会看到他的眸底是没有笑意的。 顾家人齐齐的走出屋, 而钟爷爷和钟奶奶皱着眉头相视一眼,虽然有点不理解,但有一点小小的庆幸怎么回事? 尤其是, 钟奶奶强压下嘴角的笑意,踮着小脚,迟了顾家人一步,拽着钟爷爷走出了屋子。 站定之后,钟爷爷仔细打量了几下小伙子,有点眼熟,暗哦了下,一副了然的神情,这不是换肉的那个小伙子吗? 顾家人如临大敌,所有的都攥起了拳头,凝神摒气的盯着眼前的年轻人。 顾时年余光之中,瞄到钟娇静静的瞅着前方的小伙子,牙有点酸,想到当初钟娇就因为自己长的好看,而天天耍流氓撩拨自己。 就感觉自己现在有些担心后遗症。 掌心渐渐沁出了汗,顾时年抿着唇,看着眼前的年轻小伙子,目光很快暴出一股浓浓的敌意。 “你怎么来了?”钟娇挑了挑眉,上前一步,进院的小伙子说话。 顾时年的心提了起来,担心这是钟娇同志的又一个追求者,他后悔了,后悔提定亲的时候提晚了,应该在边疆的时候就该提,就该早早定下,一个个又一个追者,让顾时年心中凭出了一种很严重的对象危机感。 小对象很优秀,也是一件麻烦事儿。 来的年轻人,不是别人,就是钟娇龙凤胎的哥哥钟之宴。 今天, 他本来是要给钟娇送点东西,后来进村后,听说来了两辆王八壳子,他仔细打听了一下,就知道是提亲的,于是,他迅速借了一辆自行车回了村子,拿上东西又迅速折了回来。 现在脑门上还有汗呢,钟之宴淡定的从口袋里掏出一块白色的毛巾,神色从容的擦了擦额头的冷汗,无论作为娘家人,还是朋友,他都要保持一份稳定。 “我过来看看,正好给你送块肉。”钟之宴抿着唇,自动忽略了顾家人那一双双灼热又八卦的眼神儿,后来想了想,还是回头狠狠瞪了顾时年一眼。 这小子想拐走自己的妹妹,一想想就气愤。 瞪他都是轻的了。 “你进来吧。顾同志,麻烦你把院门重新关上。”钟娇抬眼示意顾时年去关院门,因为院外还有一些准备打听消息的村民,正在探头探脑的往里面看。 “嗯。”顾时年攥着拳头,闷闷的应了声,然后就去关门。 心里有气啊! 所以关门的时候,他的力道没收住,咣的一声就关上了那半扇门。 关扇门撞击得墙咣咣的,连墙上的土都给咣出下来了,弄出一些小烟尘在空中飞舞。 钟娇撇撇嘴,醋精关门了。 “大家进屋休息。”钟娇看了眼顾家人紧张的神情,还时不时的警惕的剜一眼钟之宴,她一直想压下的嘴角,一直没压下去。 钟爷爷和钟奶奶相视一眼,二人十分默契,什么也没有说。 反正,在他们老俩上眼中,这个换肉的俊俏后生绝不是什么善茬子,不过今天出现,钟爷爷和钟奶奶最后还是叹了口气,不知道今天的定婚能不能顺利结成。 众人各怀心事,纷纷进了屋子。 找床沿坐下,不够的坐凳子。 待大家都坐下,留下最后一个空凳子时,顾时年迈开大步想坐上去,结果,钟之宴三两步两步,直接再跑了一步,直接坐下来。 顾时年:“……” 好气哦! 大家都坐下来,就差顾时年一个了。 “来,娇娇,跟奶奶挤挤。” 钟奶奶还是侧了身子,给孙女让出一个床沿的小半空间出来。人家男方来提亲,也不能让男主光站着,也不好看。 再说,娇娇对象个子太高,把屋里的光都挡住了。 太影响自己看刚才的俊俏后生了,得问问哪个村的后生,反正看着不像是钟家庄的,她得问问,万一能帮着这后生说个条件好的姑娘呢。 促成姻缘是给子孙积福报的。 钟娇侧坐在钟奶奶旁边,这下,屋里的人才松了口气。 凌薇看了眼阴沉着脸的儿子,眼睛也一动不动的盯着新来的俊俏年轻人,她险些笑了,这儿子有危机感了。 就连她这个未来的婆婆都有危机感了。 这个清瘦的俊后生虽然穿得普通,但是一双眼沉静睿智,天生的冷白皮,五官也很精致,越看越耐年的类型。 “你是钟娇同志的朋友?” 凌薇有些迫不及待的问了。 屋里所有人都竖起了耳朵,眼珠子一错不动的看着大刀金马坐在凳子上的钟之宴。 钟之宴看了眼钟娇,眼睛里露出一副询问的态势:我可以说吗? 钟娇想了想,点了点头。 可以说,正好,如果顾家人在乎,那么,说明,她和顾时年的订亲只能再往后推推了,这毕竟是一个敏感的年代。 谁也不会拿自己,拿家庭,拿家族去冒险。 大家都注意到了钟娇和钟之宴之间的眼神互动,大胆暖昧。 顾家人心理不是滋味。 顾时年浑身绷得笔直,一动不动,那一颗心始终紧紧的提着,他感觉吸一口空气,都有一种紧张的气氛,这种紧张再次贯彻到五脏六腑,直到掌心再次沁出一股汗出来。 他深深的吸了口空气, 煎熬! 咳咳咳,钟之宴想了想,又担心自己说得过多,真的影响了钟娇,他再次看向了钟娇,不确定了。 他想:如果妹妹说应该更好。 作为哥哥,他只想钟娇好好的,幸福平安就够了。 其它的,他不想。 钟娇知道钟之宴可能怕自己说太多了,影响自己嫁人,所以想请自己说清楚他们之间的关系。 “我说吧,他叫钟之宴,是我名义上的哥哥,龙凤胎。”钟娇想了想,还是说了。 在场的人都震惊了。 顾时年震惊的同时,还有一点点庆幸与后悔。 庆幸的是钟之宴不是自己的竞争对手,后悔的是刚才应该对未来大舅哥好一点,省得订亲不顺利,懊恼死了。 “爷爷奶奶,我一直没告诉你们,是因为我暂时没有认回钟家的打算。”钟娇想理由说给了钟爷爷奶奶。 钟之宴也赶紧附和的点头: “妹妹确实不想认我,也是京城那边的钟家做事不地道,反正,我也不认。” 钟爷爷钟奶奶认同的点点头。 孙女有主意有见地,他们默默支持就行了。 孙女不想认的,肯定是那边人做得不好,也不对。 顾家人是彻底松了口气,可真是紧张。 “娇娇,这是你订亲,当哥的一份心意,你收下。”钟之宴从背篓里掏出一个小布包,小布包打开,里面是一张张崭新的大黑十。 约摸得有千把块。 第330章 给拦了下来 钟爷爷钟奶奶,还有顾家人一脸愕然。 一个普通的村民一下子竟然能拿出一千块钱,简直令人震惊。 不过,想到亲兄妹,便也就释然了。 世间钱多的不计其数,而亲情却是寥寥无几。 “好孩子!”钟爷爷喃喃了半晌只说了这几个字。 顾老爷子也赞叹的点头:“手足亲情,血浓于水。” 凌薇与顾维国相视一眼,也纷纷点头,对于钟之宴这样的诚恳表现,很是满意,娘家人多了,娘家人在乎,钟娇才过得有底气。 当然,这底气来顾家也照样可以给。 钟娇没想到钟之宴一下子给她拿这么多钱出来,她十分震惊,村里人苦哈哈的一天的刨地,一年到头儿能攒几个钱? 这一定是钟之宴舔刀尖子,走黑市赚的钱。 钟之宴不像自己有空间,行走空间还方便。 而今天一下子拿出了这么多钱,这一定是他这辈子的积蓄。 钟娇想推拒,手刚刚落到钱上,钟之宴便淡淡开口:“娇娇,不管你认不认,我自始至终都是你血脉至亲的哥哥。” “而且永远是你的娘家,也是你的底气。” “京城钟家,你不愿意回,我也不愿意回,你把我就当成普通的亲戚就成,别有压力,”钟之宴很怕钟娇把钱推回来。 表面上风轻云淡,内心却是紧张的一批:“娇娇,若你不想见我,我马上就走。” 他并不想破坏妹妹的亲事,但他确实想要以这种方式试探一番。 如果这家人只是鼠目寸光,怎么配得上她妹妹,这样的亲事不要也罢。 钟娇何尝不知道钟之宴的良苦用心, “没有,谢谢哥哥。”钟娇她眼睫微闪,一丝潮湿从眼底淌起,她是由衷的感谢钟之宴。 感谢钟之宴为给她撑底气,把家底全给奉献出来了。 这也许就是真的是血缘吧。 听到钟娇承认了自己,钟之宴诧异一下,然后笑容瞬间浮现在脸上,他扬唇恣意的看着明媚的妹妹,有这样一个理智兼智慧的妹妹,他真的骄傲。 顾老爷子慨叹完这么一个清隽的小伙子,不由啧啧道: “钟之宴,你说是京城钟家,是钟昱荣那个老东西吗?”挂得上名号的, 他想了半天才想到了钟昱荣,说完,还撇撇嘴角,满眼满嘴的嫌弃,听说京城的钟老头儿负现新闻缠身,老婆早死了,居然和替身特务恩爱了许多年,还害了自己的好几个孩子。 造孽哟。 钟娇和钟之宴对视一眼,纷纷点头,反正他们没打算认。 “我爸是钟昱荣的儿子钟清修,在南城参加劳动改造,因为家里搜出了外文书,如果你们介意我爸的身份……” 顾老爷子赶紧摆摆手: “怕影响个毛啊,我都快退休了,要不是他们非拉着我干点事儿,我早不想干了,溜公园睡大觉多爽。” 说着说着,突然间顾老爷子一拍大腿,扭头,看着顾时年问: “原来你的顶头上司,是不是钟昱荣的孙子,叫什么钟擎的?” 顾时年点头: “是,不过,他现在是我属下。” 他抿抿嘴角,飞快的偷偷的看了小对象一眼,哼,不想认无所谓,他就是对象的靠山,钟家人敢呲毛,看看自己不一把薅秃了他们。 看着祖孙俩一点儿都没有把京城钟家放心上,也没有因为钟清修的劳动改造,而对她有所影响。 钟娇攥了攥粉拳,她认为,在做人这一块,顾家人家风正,人品没问题。 而钟之宴也感觉到了顾家人的坦诚而真挚,不过,他也暗暗发誓,一定要混一个名堂出来,作妹妹的娘家与靠山。 看着他爸钟清修与小猴子三个的提前养老生活,他是不指望了。 两家一在一起热闹的聊天, 而院门外, 一棵大柳树后的身影鬼鬼崇崇,他正偷偷的瞄着钟娇家那扇黑漆漆的门。 看着看着, 就觉得钟娇家的大院门有些怪,好像缺了一块似的,这样的门,正常的情况,不是两肩对开的门, 这门怎么只有半扇。 不过,他没敢上前,毕竟上前的探头探脑的村头挺多。 他遗憾的望着那扇门里面,心里有些惆怅,他至少今天应该是一个配角,可惜,他不能露面,因为他就是一个不能见光的人。 他就是钟清修, 目前,他还是一直住在小河庄,平时,也没有什么事情。 但是今天他的好大儿钟之宴急急忙忙揣了东西往外跑的时候,溜到他家门口悄悄跟他说了一句‘今天钟娇定亲。’ 钟清修一下子懵了。 他不能去,也不敢去,更怕暴露给一双儿女带来麻烦。 但是,这样的事情太大了,他待钟之宴走后,就一直在屋子里转来转去,不停的思索着思索着,他是不是应该去看看。 后来, 他还是抛了硬币,去还不不去。 正面,去, 反面,不去。 正好,三次出现了两次正面,他欣喜的换上衣服,脸上带了布巾,就匆匆走到了钟家庄,其实,其实,他算是跑了过来的。 还跑了一头的汗水。 正当钟清修认真的专注的望着钟娇家门的时候, 这一时,一个大手一下子拍在了他的肩膀上, “怎么了,是不是眼馋她家了?” 钟清修扭头,仔细打量: 来者是一位年轻人,眼底确青,身形微偻,长得也算白净,按村里人来说,这是一个长相还不错的后生。 中等偏上吧。 “你想干什么?”钟清修双眼一下子冷冽起来,语气也很疏离,他抬手淡淡的拨开年轻人拍在自己肩上的手。 身子都往后退了一步,与年轻人保持距离,周身都冷了起来。 “呀,我看着盯钟娇家盯得紧,你还跟我装什么蒜啊?对了,你是附近哪个村子的?”年轻人看着钟清修脸上挂着一块布,心中鄙夷,这是怕暴露了啊。 钟清修看着年轻人眼底扫钟娇家之时那一闪而过的淬毒目光,突然就镇定了下来,他瞬间明白了接下来要怎么做。 “今天晚上,我们见了聊。”年轻人勾勾玩味的唇角,转身,叼了一根狗尾巴,大步而去。 钟清修盯着年轻人的背影,牢牢的记着他刚才的模样。 待到傍晚时, 钟顾两家吃了晚饭,才不舍得离开钟娇家,开着车去了县里的招待所。 而走到口的钟之宴和钟娇就被钟清修给拦下来。 第331章 一只咸猪手 夜幕重重, 时间刚过晚上八点, 一个身着黑衣、脚步匆忙的身影便出现在了钟娇家门口附近的那棵柳树后面。 他仿佛与黑夜融为一体,若不是其行动间带起的轻微风声,恐怕很难有人注意到他的存在。 很快, 第二道影子也停在了柳树后,不过,第二道影子身后还跟着一个影子,矮墩墩的。 钟清修警惕的看着这两道黑影,又看看对面的院子里的灯光,想到傍晚的情景,又蓦的松了口气。 年轻人压低声音,说出了今天晚上的计划: “呵,来了,今天听说钟娇家订亲,一定留下来不少定亲的钱,我们三个兄弟分一分。怎么样?” 胖墩害怕了,连连摇头: “柱哥,要偷东西,我不行,跑不动。” 他一点儿也跑不动,如果自己去偷东西,纯粹是送分题。 胖墩是钟家庄的, 而柱哥就是三柱,他偷偷观察到,这钟娇今天订婚,而且是来了两辆王八壳子,怎么滴,作为城里人不能太掉面儿,也得出个百儿八十的订亲钱吧。 如果偷了钟娇家的钱,他家再凑凑,娶一个好看的媳妇,不就成了。 而今天之所,他出现两个妈,让他在村里丢尽了脸,也是钟娇的不是。 他恨恨的咬着牙,肚子里喝了野菜糊糊,现在肚子早早的就空了,然后咕咕的唱起了空城计。 胖墩:“……” 他听出来了,柱哥是真缺钱。 钟清修在夜色的遮掩下,眯了眯眼睛,一副两个小兔崽子的模样,不过,他不知道这三柱还没有后手,或者是后面还有没有人。 他不能被三柱现在的表象给麻痹了。 “我这里有好东西,是我三舅的二表姨家的三叔伯给的药,能闷倒一头大叫驴,你们放心。”三柱趁着月色扬扬手中的小白药包,做出一副笃定弄到钱的神情。 钟清修的表情在点龟裂。 不等他说话,三柱看了眼钟清修道: “这事成了之后,我们谁也不认识谁,反正,你戴着面巾呢。” “还有,我安排任务。胖墩你在门口放风。” “大叔,你去屋里拿钱,老俩口的炕上有炕柜,炕柜里有盒子,盒子里有钱。” “不对,我先把药放进去,大叔,你再去拿钱。出来后,要记得分三份。”三柱眼中是掩饰不住的狡黠与轻快。 还有一丝得意。 树上的蚊子嗡嗡嗡的飞, 叮得三柱与胖墩身上都是疙瘩,痒痒得不得了。 三柱忍着身上的痒与执着,一点儿敢不敢挠,也不敢叫唤,事非成败在今天一举,所以,他的一双眼睛闪着幽幽的光,紧紧的盯着对面院子里的光。 而钟清修在森林里呆久了,早就有特制的熏香,里里外外不但熏过,还装了几个草药袋子,所以蚊子根本就近不得身。 直接熬到九点半, 院里的灯才渐渐熄灭,又等了半个小时,三柱才骂了一句:槽,咬死老子了。 手中紧紧的捏着小药包, 三柱压低声音,对钟清修与胖墩挥挥手: “走,胖墩,你留下放风儿。” “我来开门。”三柱有一个舅舅是开锁匠,经常蹿东蹿西的给别人开门,以前小的时候,他舅舅还教过他。 咯咯,吱吱吱。 几分钟后,院落里的大门打开了,三柱松了口气,他还以为要十分钟呢,没想到自己的技术这么娴熟,比舅舅还青出于蓝。 口袋装了一个小小的竹管。 来到屋外, 三柱从口袋里掏出药粉,借着月色洒进竹管里,然后,直接用竹管噗嗤一声,捅开了主屋的白纸糊的窗子。 呼呼呼, 药粉被吹进了屋子里。 屋里的鼾声一声响过一声,一浪高过一浪,此起彼伏的。 三柱愣了下,低头看了看抽出窗子的竹管,没想到这闷倒驴的药效这么好,真是让人大开眼界。 扭头,三柱对着钟清修说:“我去给你开门,你去偷东西。” 他才不会像钟娇他爹钟大强那个蠢货呢,偷了东西,还让人给发现了,真是蠢到家了,他有这个闷倒驴,以后去谁家都可以大摇大摆呢。 吱吱吱, 很快,三柱就顺利的把堂屋的对开门打开了,然后手一比划,暗示钟清修可以进来了,于是钟清修猫着腰,装出一副贼的样子蹑手蹑脚的走进了堂屋。 走了几步,发现三柱没跟上来,钟清修心头一紧,退出去,一眼就看到三柱朝着另一边的房间而去,脚步疾快。 钟清修眼里的寒光更甚,他盯着三柱的方向一直盯着,看着三柱拿出竹管,然后再吹药粉,然后再撬门。 他瞬间明白了三柱想干什么。 人,财,还都想要, 真是贪婪呐! 把竹管里的药粉吹完,三柱洋洋得意的撬门,啪一声,门被撬开了。 搓搓手, 三柱垂涎欲滴的朝着中间的炕铺走去,一边走,一边眼睛直冒绿光,今天他要得手了,钱和人,他都要要。 只要他彻底得到了人,还怕没有钱吗。 最近,他从家里可是能经常闻到钟娇的屋子里传来肉香味儿。 一个姑娘,千里迢迢的去了边疆,哪里来的钱,哪里来的肉,分明是钟娇干了肮脏龌龊的事情,所以才能发财。 俗话说: 男人有钱才变坏。 女人变坏才有钱。 和谁睡不是睡,为什么就他不能睡,天天还作,还攀上城里有权人,想飞上枝头变凤凰,他偏偏不让。 “小宝贝,我来了。”想到在姜婶子身上的那些日子。 三柱现在想起来也怄得慌,看着人老,皮摸着也松个拉碴的。 但是,总没的吃强。 他是这么想的。 后来, 他想来想去,还是钟娇好看,自从进了一趟城,回来就是好看了,水灵的,那皮肤比藕皮还白,比白豆腐还嫩。 尤其再对比姜婶子,他觉得他亏了, 他必须得找补回来,然后他想娶钟娇,但没有想到不好娶,想了一个办法又一个办法,他都没娶不上。没办法, 他只能用最狠的。 这招还是他爹当年让蒋大广播怀上他的原因。 轻手轻脚的来到床前,一双猥琐的眼睛紧紧的盯着床上的隆起,他慢慢的靠过来,伸出了一只咸猪手…… 第332章 真是眼瞎了 想了想, 为了摸得更舒心,三柱还是攥了攥脏兮兮的爪子,伸手扯开了床上隆起的薄被,一把就把薄被扔一边去了。 看了眼,眼前的隆起确实一点动静都没有。 三柱咧了咧嘴,果然这闷叫驴这药好用,一闻,准翻倒个儿。 看看,现在人一点儿动静都没有,睡得跟死驴似的。 想到这里, 三柱眼睛里的幽光更亮了,亮嗖嗖的,他也越发大胆起来,反正三个人都给一吹闷倒了。他怕啥。 明天,这里所有的一切都归自己。 让那个好看的城里后生哭晕在茅厕吧。 “宝贝,让哥,摸,一下。”三柱笑嘻嘻的上前,伸手就去扯衣服,结果没摸到衣服,却摸到一块软软肉。 他愣了下,这肉有点糙,还有些鼓,而且上面还毛绒绒的扎手。 三柱想:按理说,白白嫩嫩的钟娇不应该在肚皮上长这么多毛啊,她又不是猪八戒。 不过, 想到钟娇家家飘出的肉香味,还有那一张漂亮的脸蛋。 三柱决定忍下去,大不了,以后用镰刀把她毛给刮了,一样是水光溜滑的,比夏天的凉粉皮子还要光滑。 这样想着想着, 三柱继续摸了下去。 依旧是一片毛糊糊的样子,三柱越往上滑,越是心里发毛,直到快接近上最上层的小土包的时候,突然间, 他不想往上了,太麻烦,直奔重点就行了。 向下, 他又摸到了一手毛,再然后,再向下,发现有个地方又隆了起来,跟肚皮似的,隆起来,他不想再墨迹了,就怕闷叫驴给失效了, 于是, 他直接去扯裤子…… 突然间, 一双大手跟钳子似的,一下子紧紧攥住了他的手腕。 三柱想抽回手,却是丝毫动弹不得。 下一秒, 啪一声, 灯亮了, 三柱被突然而起的亮光,刺得眼睛哆嗦了一下,闭上眼,再睁开,发现眼前的人,黑黑的,一脸络细腮胡子。 肚子圆鼓鼓,撑着肥肥的短袖背心。 三柱:“……” 眼儿一翻,险些晕过去。 啪, “黑熊精!”三柱吓了一跳,脸色发白,整个人都蹿了起来,结果因为他被‘黑熊精’攥着手,蹿都没蹿起来。 下一秒,双腿一软,一下子瘫软在地上。 这真有有黑熊精啊,胸前全是黄毛啊! 吓死人了 要命。 三柱打了一个激灵,就要开水闸…… 看到三柱这样, ‘黑熊精’熊刚嫌弃的皱了眉,蒲扇似的大手一下子就松开了,另一只手疾快的提溜起三柱,然后迅速就把三柱薅着领子,跟提一只小生了鸡瘟的小鸡似的,眨眼儿就提到了院子里。 滋滋滋, 三柱滋了几滴,又被熊刚一下,一下子把尿给卡住了。 熊刚:“……” 卡得好,他也没打算让这个混蛋尿在钟家。 跑到屋外的空地上,熊刚还是吼了一嗓子:“来人,来人!” 这男人他么的太变态了,吓死老子了。 前两天,他熊刚蹲任务去了,三四天没睡,今天谁也不愿意来愿意执行这个美人将计就计计划。 队长只能把他扯出来,让他当。 他只能来当一个隆起的美人了。 他也是一个响当当的黄花大闺男呢,以前男扮女装,都是青天白日的,没人让自己扮,结果晚上就得自己来,唉。 差一点晚节不保。 咣,咣, 两边的门瞬时都打开了, 几道身影疾快的就跑了出来,赶紧跑到了院里,其中还有笑意盈盈的钟娇。 她看着被熊刚擒出来,跟着小鸡仔似的三柱,勾勾唇,这个祸害,终于给逮住了,没想到原主竟然和这样的人有点点小暖昧。 原主真是眼瞎了。 啧啧, 辣眼睛。 三柱一看到这样,脸色吓得脸色更加惨白,他这是现场被给逮住了,还是全窝儿端。 他双腿顿时彻底全软了,完了,全完了,这回笆篱子是他是蹲定了。 熊刚嫌弃的一把将三柱扔在地上,啧啧的,用力的拍了拍自己的大手,真是嫌弃自己了,再低头看看裤子, 好,清白还在。 让这样猥琐的男人给摸了,真是晦气。 当看到围着面巾的男人自由自在的出现在眼前的时候,三柱猛的一惊,难道,这偷钱的男人没有被抓到。 再一想, 突然间,三柱明白了, 这个破男人,这个破男人,原来是和钟娇一伙的。 三柱急眼了,不甘心的扯着脖子嚷嚷: “你你个混蛋,钟娇这个小娘儿们到底给了你多少钱!你这么坑我!” 他是被钟娇一伙儿下了套,现在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没有钱,只是伸张正义罢了。”钟清修依然戴着面巾,他还不想给钟娇惹去麻烦,毕竟人们口中的钟清修已经不在人世了。 万一有人认出了他,将会给儿女带来的一定的麻烦。 这时, 胖墩也被从门口逮了过来,当胖墩看到一身身制服的公安时,膝盖一软,当下就跪在了地上,双手不停的作辑磕头: “各位同志,各位同志,是三柱非要我来的,这是他给我的五毛钱,我什么都不知道,我只是把风,别送我是蹲笆篱子,我还有八十岁的老娘,还有九十岁的老爹!” 钟娇冷冷的看着胖墩, 胖墩无学不术,偷鸡摸狗,只是给人放风,所以一直没事,这回终于逮住他了,算是给村里除了害。 咣的,上前,钟娇踢了胖墩一脚:“你也不是个东西,天天偷人家东西,你没沾手,但桩桩件件你都参与了!” “还有,你给大家伙儿讲讲,你哪有八十岁的老娘,你连娘也偷啊!” 被揭了老底,胖墩狠狠瞪了钟娇一眼,这娘儿们不是好的。 怪不得三柱这么对她,太狠了。一点儿也温柔,他以后一定不会娶这么凶悍的媳妇儿,太可怕了。 他宁愿蹲牢,也不愿意娶媳妇了。 三柱被带走了, 三柱娘哭着叫着,但没人搭理她。 她还被公安批评了一通,纵子行凶,她虽然没有参与,但是造谣的事情是事实,最后,她也干脆要公安带她走。 公安也早早打听到了三柱娘的所作所为,决定给三柱娘一个教训。 娶不上媳妇是生娶硬娶,不择手段,不能助长这种不良的风气。 于是,三柱娘光荣的抹着鼻涕眼泪被带走了,等三柱娘反应过来,害怕了,后悔了,但没有回头的路。 待三柱爹回来就和三柱娘离了婚,高高兴兴的和蒋大广播在了一起。 看着和美的三柱爹一家,石寡妇狠狠抽了自己一个嘴巴,她稀罕错了人,一辈都搭在钟家庄了。 第333章 不值得同情 钟顾两家人坐在一起,认真的讨论了钟娇的婚期,最后由钟爷爷亲自找人看了黄历,敲定了结婚的日子。 ——明年的冬月十八。 是在一年以后,他还要多留孙女一年。 毕竟以前孙女过得太苦了,他不太舍得,留一留,也观察一下顾家人的态度。 凌薇最后说: “钟叔,过年的时候,能不能让娇娇和时年去京城认个脸,你也知道我家步伯兄弟多,也认认门,在顾家在摆个订亲宴,到时,你老俩也过去,正好大家一起过年。” 顾老爷子点头,目光乍露惊喜: “对对对,天南海北的,就别让孩子们两头跑了,太累,你们直接过去,到时我派人接你。” “中。”钟爷爷也心疼孙女,直接拍了板儿。 顾时年想着自己的津贴,应该在京城给钟爷爷奶奶买一套房子住下来,以后就不用小对象来回的折腾了,于是,他决定让发小给钟爷爷奶奶在京城看房子,有合适的直接买下来。 正好,他有一个发小在房管所呢。 钟娇也觉得好,轻轻点了点头。 她也真的不想来回跑,和顾时年,不能进空间,还得坐绿皮火车,太浪费时间在路上了。 再说, 她的假期也快到了,也该回去了。 三天后, 顾家人启程回京城, 而钟娇和顾时年买了开往边疆火车的票,直接坐上了返回大勺村的路程。 这还是顾时年和钟娇第二次坐火车,上次,他还记得钟娇一直撩拨自己,还一屁股坐在了自己大腿上。 想想上次,他脸就红了。 钟娇和顾时年没有买上卧铺的票,便坐在了座铺上。 临近中午, 顾时年拿着搪恣缸去打开水,然后座位就空了出来。 这时, 一位中年妇女抱着一个小孩子,手中牵着一个大一点的孩子,像都是女孩子,她一边走,一边左瞧右盼,像在找什么。 突然间, 她眼前一亮, 一个看着白净温柔的姑娘落在了她的视线里,旁边也没人,她想一想,便抱着孩子,牵着孩子,一屁股就坐在顾时年的位置。 钟娇:“……” 这不招呼,也不问问,就直接坐了, 她皱了皱眉, 但看到带着两个孩子,而且肚子也有些显怀,她便释然了。 一个孕女,还带着两个孩子,钟娇打算让她歇一下,现在这座位也没人坐,再说是孕妇,所以她没反应。 孕妇一看钟娇没反应,微微吐了口气。 到饭点了, 坐车的人都拿出了干粮就着水啃了起来,钟娇直接从包里实际是空间里拿出了一个饭盒,然后从饭盒里拿出一个包子啃了起来。 她刚刚咬了一口,酱肉包子的香味儿,扑的一下子飘满了车厢,一车厢的人都闻到了这浓浓的肉包子味儿。 在这个物质匮乏的年代,都吃不饱,更没条件吃肉了。 所有人都闻到了,纷纷觉得自己手中的饼子,馍馍不香了,还喇嗓子眼儿,纷纷循着香味的方向看向吃肉包的人。 孕女眼睛更亮了,她呆呆的看着身边漂亮的姑娘,看着那浓浓的酱汁从白色的包子皮里露出来,油汪汪的,透着亮,飘着浓香。 她狠狠的咽了口唾沫,然后悄悄伸手狠狠掐了一把大一点的女孩子。 女孩子褂子,裤子都短了,露着细细瘦瘦的手腕与脚踝,她被掐得小脸紧紧皱了起来,然后,她忍住没有哭,而是害怕的看着孕妇。 孕妇在她看不到的角度,狠狠瞪了眼女儿,抬抬下巴,指指钟娇的方向。 女孩子知道了,立刻小心翼翼的看向了钟娇,她早就看到了白色雪白的包子,她呆呆的看着钟娇手里的包子,口水已经随着嘴角流了下来,她浑然不觉。 直到,钟娇扭过头,直直的看着这馋她包子的小姑娘。 但一扭头的时候,余光里注意到了孕妇那一双贪婪的眼睛,钟娇十分反感,让孩子给别人要吃的这种行为就很反感。 主动, 与被迫是两个概念。 钟娇回过头,继续啃她香香的包子,在火车上坐了半天,已经很累了,还饿得不行,她必须先吃一个包子垫垫饥饿。 看到钟娇扭过头去,不想给自家小孩子包子,孕妇转转眼珠,声音很大的说: “姑娘,我看你长得挺好看,心眼子一定好,我家娃儿饿了,能不能给一个包子?” 啧啧, 周围人不由一阵唏嘘, 多大脸,给人要一个肉包子。 一个肉包子一毛钱,还得要一两粮票,你想想,谁舍得买着吃。 一个月工资才十几块。 一般人也吃不起。 孕妇扫到周围鄙夷的眼神儿,也没有向着自己说话,她想了想又可怜兮兮的对着钟娇说: “姑娘,我们的钱都在路上丢了,好几天没吃饭了,能不能给孩子半个包子?” “我们娘仨儿真的好几天没吃饭了,不是,是我们娘儿四个,我肚子还揣着一个。” 要不了一个,要半个也行。 一听好几天没吃饭了,周围人的眼神儿刹那变得同情起来,纷纷站在了孕妇的立场,赶紧催促钟娇说:“姑娘,人家好几天没吃饭了,你就分给人家一个包子吧。” “就是,分一个吧,你饭盒里还有三个,反正你也吃不完。” “就是,看着挺好看,一点儿也不善良,分小孩子一个包子怎么了?” “就是,赶紧给娃娃一个,看看这娃这是饿成啥样了。” “给人家娃一个吧。” “别那么小气。” 周围的群众心理的天平开始站到了孕妇一边。 孕女低眉顺眼的垂着头,嘴角上的笑决勉强压下去,她都多久没吃到肉了,自从生了这两个赔钱货,她更没有吃过一点肉了。 钟娇扫了一记周围的人群,又看看偷笑着计划得逞的孕妇,她迅速盖上盒盖,三两下就把包子手中的包子吃光了。 周围群众:“……” 这姑娘这是太小气了。 周围群众的目光看着钟娇有些不善,这姑娘一点儿也不善。 钟娇淡定的擦擦嘴角,冷冷的看了眼吃惊的孕妇,又扫了眼周围群众那一双忿忿满的眼睛,平静道: “你们这么大方这么善良,怎么不把自己的吃的分给人家孩子?” 还想道德绑架,真是猪毛不长自己身上,特么的不知道薅着自己肉皮疼。 孕妇抹抹眼睛,通红着眼眶道: “姑娘,我家娃实在是好几天吃不上东西,我家娃太可怜,你就好心的就可怜可怜我家孩子吧。” 钟娇心中有气,这还逼上了。 “你家娃可怜,是不是你造成的,你生了娃,为何不好好的养?”钟娇一句绝地反击,让周围群众愣了下来。 “姑娘说得好。”一位老人家捋着白胡子,欣赏的看着钟娇道: “你生而不养,还怪别人,说明是拉不出屎来,还怪上茅坑儿,你说这奇怪不奇怪?” 钟娇看了老头儿一眼,点点头,“谢谢。” 周围群众也感觉,姑娘和老头儿说得有道理。 但有人就是对着比自己过得好的人看不过去,就阴阳怪气道: “姑娘,人家怎么没养娃,人家娃不养,能长这么大?” “不想给人家吃的,就直接,说这么干啥。”老太太对着钟娇就是顿输出。 很快,老太太就带起了节奏,一部分也站到了老太太这边。 孕妇也趁机添把火,继续大声道: “姑娘,你别说了,是我们几个没本事。不该朝你要吃的。”她以退为进。 钟娇眼睛更凉了,她双手搭在小桌子,认真的问: “老太太,我刚才看到你孙子在啃白色馒头,吃鸡蛋,要不你善良一下,大方一下给人家娘几个吃的?” 老头儿赶紧帮着钟娇怼:“就是,你善良你给!” “奶奶,要不,我给……” 老太太伸手拍了下孙子,剜了眼孙子,并把孙子一把扒拉到身后,另外一只手,直接把鸡蛋猛塞进孙子嘴里, “吃完了,我家孙子吃完了。” 咳咳咳! 老太太孙子被猛塞馒头和鸡蛋,一下子呛住了,猛烈的咳嗽起来。 后来, 感觉不对, 老太太一扭头,就发现孩子咳嗽的脸通红,她吓了一跳,赶紧拍孙子的脸,结果孙子翻了翻白眼,扑通一声,倒在了地上。 “哟,这是遭了因果,孙子被噎死了。” ‘还真是。” “给噎着了,我看到老太太猛塞了,真是不地道。” “就是啊,不想给别人,这心眼子咋长的……” “可怜了孩子,哎哟,这孩子脸色不对啊,发白了……” 周围群众得知真相,现在一边倒,再也不同情老太太。 第334章 凭什么要养你 刚刚才帮助钟娇仗义执言的老头儿捻了捻胡须,抬脚就要上前。 这时, 一道疾快的身影咻的一下子扒拉人群,冲了过去,直接将孩子抱起来,然后放在身前,一手抱孩子,一只手不停的按压孩子的肚子。 老太太一看有人‘整治’自己宝贝的大孙子,刚刚是吓魔怔了,这一刻清醒过来,立刻伸手阻拦,大声嚷嚷着: “别动我孙子!” 群众们也反应过来了,也纷纷指责: “你这是什么做法,孩子呛住按肚子干什么?” “你看,这不是乱治啊,一会儿别给娃儿好好的治死了。”孕妇不嫌事儿大,大声的添油加醋,眼底是隐隐的笑意。 让这个漂亮蹄子不给自己包子,败坏死她。 “就是啊,这是不是医生,可别乱来!” “哎哟,已经乱来了,你说,这姑娘也真是傻,明明孩子脸色不对了,机灵一点儿的就走开。” “至少,出了事,也不落埋怨。” “现在,可倒好,坏事全落他头上了。” 群众们议论纷纷,都不看好救人的钟娇,而且对钟娇有一种不满。 是的, 钟娇本来是冲着老太太那尖酸刻薄的嘴脸,是不打算出手相救的,但是想到孩子刚才那颗人类本之安的心,还有真挚的童言‘奶奶,要不,我给……’ 老太太孙子可怜孕妇的娃,是想给自己吃食, 这一点儿说明老太太孙子的品性是好的,这也是促成钟娇救这孩子的根本原因。 这老太太真是越活越回去,到事儿上还不如一个几岁的孩子, 老太太伸手拦向钟娇,这时,一只大手伸过去,一把拽住老太太,因为力气大,惯性也大, 噔噔噔, 老太太后退了数步, 差一点栽地上。 刚刚探出手去,准备去拦老太太的另外一只手,也撤了回来,这人正是老头儿。 他叹了口气,真是老了。 所谓长江后浪推前浪,一代新人换旧人! 刚才想救人,那姑娘咻的一下子就过去了,而自己只是刚刚抬脚。 又是刚才,老头儿发现老太太要捣乱,妨碍救人,打算是拦下老太太,没想到一个更快的年轻人又迅速出手,直接把老太太扒拉到一边去了。 而且是轻轻松松的。 老太太慨叹,到底是老了,行动速度步步不如年轻人,他还认老了。 顾时年收了手,双眸冷沉的扫了一圈周围的人,他眸子漆黑,眸底冷风萧萧,他定定的守在钟娇身前,像一座大山般,给钟娇挡住了恶心的动作还有一道道不满嫌疾恨的目光。 钟娇微微松了口气。 有顾时年挡着,救孩子还是顺利了一些。 自己单打独斗也可以,但终究是麻烦了一些。 还有一个帮自己说话的可爱老头儿。 咳咳咳, 被噎住的小孩子咳嗽了好几声,终于把嗓子眼儿里的一块大馒头,还有半个鸡蛋给吐了出来。 而且肉眼可见的是孩子的脸由刚才的惨白到恢复到正常,很快。 孙子害怕的伸手,伸向刚刚站好的老太太,眼泪汪汪的喊:“奶奶。” “哎哟,我的大宝贝孙子。”老太太扑过去,老泪纵横,一把就抱住了自己的孙子,心里仍然还在后怕。 “行了,你得好好谢谢人家姑娘,是人家姑娘不计前嫌救了你家姑娘。”老头儿还是觉得舌头可以出类拔萃的速度快了一些,抢在了小伙子和姑娘前面。 老太太抹抹眼泪,刚要出口。 小孙子紧紧揪着老太太的衣领子道:“奶奶,你以后别给我塞了,我差一点噎死了。” 以前,他奶奶也老是给他塞,他也呛到过。 但刚才,他一点儿也不呼吸不上来了,若是刚刚手阿姨,他可真真的就完蛋了,而且他是一个七岁的孩子,他什么都知道,那漂亮阿姨救了他。 “漂亮阿姨,谢谢你。”老太太孙子率先给钟娇道谢。 老头儿得意的捻捻须,毒舌不饶人: “看看,吃了一辈盐的大人,还不如一个六七岁的孩子知恩知报。” 老太太脸红了,赶紧垂着脑袋过来给钟娇致谢: “谢谢。” “不用,以后,少做些刻薄的事情。”钟娇不再搭理老太太,一点儿好感都没有。 看了眼一手拿着两个搪瓷缸的顾时年,勾勾唇,然后准备和顾时年回到座位。 结果, 待钟娇返回座位,一眼就看到她和顾时年的两个座位,现在都被孕妇和她的孩子给霸占了。 更过分的是—— 她的饭盒被打开了,里面的三个包子也没有了。 而趁乱已经将包子朝嘴里猛塞的孕妇母子三个,钟娇张了张嘴,不知道说什么,真是太气人了,她都想伸手打人了。 但理智告诉他冷静。 顾时年的脸色也很黑。 顾时年要上前, 钟娇还是抬手按下了他雄健有力的胳膊,嗯,胳膊的肌肉跟石头似的,邦邦硬,她白白嫩嫩的小手从顾时年小手臂上按了按,才滑下来。 顾时年刚刚戾气肆意,现在像是敛了煞气的大乖狗狗,还暗暗得意的勾了勾唇。 嗯,还好,小对象喜欢自己这一身的腱子肉。 以后,他还要勤加锻炼,让小对象自己爱不释手,永远无暇去撩拨壮男…… 钟娇不知道顾时年脑补了很多想法,她冷着一张脸,看着孕妇道: “这是我的座位,你能不能下来?” 孕妇立刻猛塞嘴里包子的动作给顿住,但还是用力把嘴边的包子往嘴里推了推,直到完全推进去,还咬了下舌尖,她才扭过头,立刻装成了一副委屈的模样看着钟娇。 不说话,孕女嘴却是一直忙活着,迅速的将嘴里的包子囫囵吞咽完,咽得她翻了一个白眼后,她又狠狠咽了几下,才捣腾出嘴来开始说话,声音很低很细,带着一丝哽咽: “姑娘,对不起,我们好几天没吃饭了,实在太饿了,我们走了好几天的山路,也太累了,你让我们休息一下吧。” 看着姑娘又在装可怜,钟娇胸腔里燃着小火苗,但表面上她还是淡淡,,丝毫不显波澜,弱者永远是被同情的一方,她不想被动了。 “你受的委屈,是你男人给你的,我和你素不相识,我欠你什么?”钟娇才不显大度呢。 孕女舔了舔嘴角的酱肉渣,继续低头顺眼的说: “我只是吃了你一个包子,你提我男人干什么?” “我不是你男人,凭什么要养你!”钟娇胸口的火气在噌噌的飙升,妈的,要不是孕妇,她早上前摔她大耳刮子了。 第335章 等天黑了以后 孕妇一噎。 刚刚的老头儿赶紧上前,指了指孕妇: “你趁着姑娘救人,占人家座位,偷吃人家包子,你不但缺德,而且犯法。” 钟娇附和的点点头:“未经允许,拿别人东西就是偷。我一会儿找乘警去。” 刚刚被救了孙子的老太太,也没有让人失望,而是掉炮轰向了孕妇: “小偷,偷东西不要脸!” 周围的人开始不再一味向着孕妇:“这孕妇可怜是可怜,但不能偷人家东西。” “是啊,劝劝算了。” “劝也不能行,偷了东西终归不好。” 孕妇一看形势不好,立刻抬手抹了抹眼睛, 顿时,她眼圈儿就红了,然后眼泪刷的就流了下来,还止不住的那种,她双手拍着火车上的小桌子,哭嚎着: “求求你们,别再逼我们孤儿寡母的了,若不是没办法,谁会拿人家一口吃的。” “救各位好心人饶过我们吧。” “这也不是我拿的,是我家娃给我塞嘴里的……呜呜呜……” 孕妇又开始装可怜,最后竟然抚着突起的大肚子道: “你们再逼我,我也不活了,我们跳火车去,一家三口都在一起……呜呜……” 听到孕妇以死相逼,周围群众集体哑火。 谁也不想平白无故沾染上人命,那可不是闹着玩的。 谁沾谁一身晦气。 钟娇勾勾唇,看来孕妇还能甩锅了,直接甩到自家孩子身上,可真是一个好母亲。 车厢里静下来, 老头儿气得额头上的青筋暴跳,抬手指着孕妇:“给下一代积点德吧。” 老太太护着孙子,狠狠瞪了孕妇一眼:“偷人东西,三只手,不要脸!” 钟娇:“好吧。” 都挺能输出的。 此时,顾时年阴沉沉的盯着孕妇,看她不但偷吃了小对象的包子,还倒打一耙进行道德绑架,甚至还要霸占他们的座位。 他冷冷的盯着孕妇道:“你起来,这是我们的座位,你回你的座位去!” “我没有座位!” 孕妇嗷的一声尖叫,然后抬起头来,一看到便是一张俊毅的脸,简直太好看了,孕妇不禁有些羞赧,羞答答的看着顾时年,还含情脉脉。 顾时年噎了下,感觉喉咙好像吞吃了几百只苍蝇般。 “没有座位,就是逃票,你不走,我们找乘警去!”顾时年不给孕妇纠缠,迅速后退一步,转身朝着乘警室而去。 孕妇一听找警,一下子傻眼了,她呆呆的坐在那里,也不哭了,眼中尽是茫然。 她是真的逃票了。 她家也是真的没钱,她这一路除了蹭吃蹭喝,就是不买票,她要去一个陌生的地方,干一件大事情。 如果乘警来了,真的会影响自己干大事。 孕妇眼珠子骨碌碌转了好几下,然后赶紧一手抚着肚子站起来,向外走,又回头怒骂大姑娘一声: “贱皮子,你非要我坐干啥!” 小姑娘一听被骂,扁扁嘴,没说什么,只是蔫蔫的离开了座位,手中还死死的攥着一块包子。 白色的面皮全是黑手印。 钟娇冷冷的看着孕妇离开,全程神情淡然,她一点儿也不同情这孕妇母女三人,真是想过一句话,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 并不值得同情。 果然如此。 你可以穷,但是穷不是你偷东西的理由,这就相当于做人没有底线,没有品德了。 顾时年也全程绷着脸。 老头儿看着这孕妇母女三个,低低发出一声喟,有这样的母亲,肯定是要带坏两个……三个孩子了。 俗话说: 妻贤福三代, 妻祸秧满门 刚才叽叽喳喳的人群也是默默不作声了。 她们也鄙夷孕妇的所作所为,趁他们吃瓜,直接偷吃,也真是的,看着像是蓄谋已久,所以,大家也不再同情他们。 孕妇走得时候,感觉芒刺在背,她咬着唇,闻着嘴角边的酱肉味,不停的回味。 不就是几个包子么,弄得自己连坐的地方也没有了。 孕妇垂着头,心里头却是恨上了钟娇。 没想到,那姑娘和那个小伙子是一块的,要是知道有同伴,她也会再小心一些的,不过那男人真是好看,比她那里全公社的人都好看。 孕妇并没有走远,而走来到车厢之间的通道上,她看了眼通道里,正坐在地上一直挠着脖子上泥的男人,嫌弃的闭了闭眼。 正好此时没有外人。 “娃儿他爸,贱皮子,赶紧给你爸包子。”孕妇装着坐在他一边,低声说着,有一股讨好的架势。 男人掀了下黑渍渍的眼皮子,目光落在大娃手中的一口包子上,伸手一把将大娃拽了过来,另一只手直接从大娃手中把包子给抠了出来,直接塞进了嘴里。 他没有想到女人能要到这么好吃的东西。 一口就吞了,没想到,还真好吃,他舔舔嘴角,意犹未尽。 刚才,他可是一直听着车厢里的动静,没想到他们的算计失算了。 “我看着那姑娘有钱,不过,那姑娘身边的小伙子挺厉害的,你能不能……” 孕女凑近男人小声的说着,一边还贪婪的搓搓大拇指与食指,做出一副数钱的模样。 “老子知道了。” 男人又从破口袋里掏出半块饼子啃了起来,吃了一口便呸的一声吐了出来,幽幽的说着: “难吃死了,要是马上天黑就好了。” 没想到偷了几块饼子,竟然这么难吃。 这边, 孕妇带着两个孩子走了,钟娇和顾时年相视一眼,坐在了自己的座位上。 正好到了一个普通的小车站,对面坐的夫妻二人下了车,座位便空了出来,这时,那一直帮着钟娇说话的老头,扑通一下子坐在了钟娇与顾时年对面。 钟娇认真的看了眼老头儿,脸色红润,精神头儿倒是不错。 刚坐定, 老头儿肚子咕噜噜叫了起来,他不好意思的揉揉肚子。把手伸进斜背的布口袋里,一摸,老头儿脸色尴尬起来。 他的饼子怎么没了, 明明有五个饼子,可以吃到下一个大站,到时,他可以下车买一些吃的。 咕噜噜! 老头儿的肚子又叫起来,而且声音很大。 钟娇:“……” 顾时年:“……” 老头儿被对面的两个年轻人发现了窘状,有些不好意思,赶紧把头傲娇的扭过去,假装看车外的风景。 钟娇看着别扭的笑了笑,示意顾时年把刚才的饭盒给刷刷去。 上面都是手印子,她摆在眼前实在看着没胃口。 伸手又从包里实际是空间里拿出五个包子,然后放在另外一个饭盒里,她咬了一口,酱汁爆香,一下子又飘满了整个车厢。 老头儿感觉有一个叫香味的虫子可劲儿的往他鼻子里钻,他想阻止都来不及。 回头, 老头儿就看到钟娇饭盒里熟悉的大酱肉包子,那浓郁的酱色汁浸满了里面的白色的包子皮,油汪汪的,还有肉粒,还有香菇的味道。 妈呀,可是太香了。 “姑娘,能不能卖老朽一个?”老头儿咬咬一直分泌口水的舌尖,想把馋虫子给憋回去。 钟娇看了眼对面的老头儿,一双眼睛亮堂堂的, 一头白发, 身上的衣服干净,有几块补丁,洗得还有点发白。 长得很正气,而且刚才还帮助自己说话了。 钟娇想了想,点点头:“嗯。” 她同意了,反正,她空间还有包子,够她和顾时年一路吃的,她在出发前一天就准备了好多干粮,备着路上吃。 如果不是顾时年一起走,她都会走空间里的遂道了,咻咻的很快就能到达大勺子村。 老头儿想了想说: “我给你一毛钱,你等着。” 说罢,他伸手朝着口袋里摸去,结果一摸,老头儿的脸色肉眼可见的变白了。 “哎哟,我的钱呐,你说说,可恶的小偷,偷了我五个饼子不算,还把我的钱和粮票一起给偷走了。”老头儿气得咬着牙,絮叨着: “这小偷太可恶了,” “做人留一线,给我留下一点也行啊!” “算了,姑娘,我不买了,我钱丢了。”老头儿一摊手,耸耸肩,一副委屈难过的无奈的表情。 “给。”钟娇还是拿了两个包子塞给了老头儿。 老头儿看了眼钟娇,眼光闪了闪,幽幽道:“这可是肉包子,你真舍得?” “老人家,你仗义执言,就当我对您的酬谢吧。”钟娇感觉老头儿比较傲娇可爱,不想占人家便宜,她便搬了一个两人都信服的理由。 “这……”老头儿想了想,便从布袋子里又划拉了一通,肉疼的掏出一个物件,还被一层层的布包裹着,说: “看看这个,能不能买你两个肉包子?”他又不是想占便宜的人。 第336章 朝着这边摸过来 钟娇只是看了眼这物件便怔了,这是一块锦袋玉,形状就跟福袋似的,也像安康鱼的鱼肚。 只是, 这玉通体微绿水润饱满,光泽很好, 像是从特定的水里浸润过似的, 看着这物件都这么好,想想,它的价值一定不菲。 而—— 她的两个包子,不加粮票最多两毛钱。 钟娇讪笑了两下,摆摆手,“老人家,这东西太贵重了,包子给你吧。” 老头儿想了想,又直接将福袋玉揣进了口袋,摸摸下巴下的胡须,压低声音,用仅能两人听到的声音道: “也是,这个太贵重了,莫名给你招致祸端,让小偷还是找我麻烦吧。”老头儿直起身子,一副为钟娇着想的模样。 看着桌上的两个包子,老头儿别过头去,又舔舔嘴角,忍了一会儿还是忍不了,回过头,看着钟娇问: “丫头,要不要当我徒弟?” 啧, 钟娇挑挑眉,老头儿这下子可是问到自己心坎上了,自己可是正儿八经的医生出身。 她不需要拜师。 不过, 她看着老头儿顺眼,不过是两个包子,她还没有那么小气。 于是,她抓起包子塞到老头儿手上, “行,我看你老人家顺眼,偏偏送你的,不用你用钱和东西来换。” 当然,她说的声音也很小。 省得有人举报她投机倒把,这个年月投机倒把绝对是要蹲笆篱子的。 “你医术不错,跟谁学的!”老头儿看了看手中的两个大肉包子,皮儿是雪白雪白的,比他家以前家养的那只猫的毛发还要发,一股股香气跟不要钱儿似的直往他鼻子钻。 要不,看在这丫头医术还不错的份上,他勉为其难,收个徒弟算了。 老头儿是这样想的。 “我师傅……”钟娇想着在边疆,为了帮助自己在边疆安身立命稳定下来,顾时年当时是给自己胡诌了一个师父的名字。 记得,那师父的名头倒是不小。 还把村长给唬得够呛。 后来,村长姜援朝才不再怀疑自己的那一身医术和家伙什。 叫什么,她给忘记了。 这时, 顾时年也拿着洗好的饭盒子回来了,看到包子的时候,鼻翼动了动,当听到师傅字眼的时候,他坐下来,一眼就看到小对象秀气的眉毛皱得紧紧的模样。 他勾勾唇,到底他给她糊弄的师父,她又给忘了。 于是, “檀济安,京城名医!” 老头儿双手拿着雪白的包子,震惊的看着对面的两个年轻人,一个俊毅,一个俏丽。 但, 但是, 这俩年轻人怎么这么糊弄人呢。 “咳咳,谁,我没听清!”老头儿终于把张开半天的嘴巴给合,干巴巴的注视着对面的两个年轻人,目光时不时的从二人身上逡巡。 “檀——济——安!” 顾时年是一字一顿说的,若不是看在老头儿仗义执言,他对老头儿颇有好感的份上,他才懒得再说话。 老头儿还是默默的吸了口凉气,嘴角扬起来,有几分讥诮道: “如果老巧没记错,巧了,我也是京城人,我听说老檀……檀济安他拢共也就两个徒弟吧,可是据说他的徒弟都三四十了,没有么这么年轻的徒弟吧。” 而且更没有女徒弟。 顾时年深深的看了眼老头儿,漆色的目光深邃无比,他静静的看着老头儿,轻轻把饭盒上放在小桌上,余光瞟了眼饭盒里的三个包子。 这个老头儿怎么没完没了,难道是檀济安的亲戚或是朋友? 顾时年的心里咯噔一下,随即眼中迸出一股冷光,嗖嗖的,直接在老头儿脸上来来回回,弄得老头儿感觉自己脸蛋子跟打了冷气似的,噌噌发凉。 感觉受到了来自顾时年眼中的煞气,寒气增生。 “那可是你老孤陋寡闻了,他还在边疆行医多年,收个徒弟自然,你们京城中的人也不会知道或是认识。”顾时年压低声音,直接将老头儿所知道的就拆穿了。 的确,檀济安在边疆呆过不少日子。 这个老神医喜欢游历,不喜欢乖乖呆在一个地方,所以这就是一个变数,不然,他也不敢把檀济安安在钟娇的师父名头上。 老头儿白了他一记,直接咬了一口包子,浓郁的汁液流出来,酱香色。 吸溜吸溜, 香得老头儿顾不上再去与顾时年狡辩,开始认真的吃包子,而且吃得很斯文,一点儿也不埋汰,像是小心的品鉴一个珍宝一样。 “你吃点东西吧。”钟娇抬下巴示意饭盒里的包子,让顾时年吃。 “你留着路上吃吧,我有饼子,和馒头。”说罢,顾时年掏了一个馒头出来,就着搪瓷缸的热火就喝了起来。 动作习惯自然,像是干了多少遍似的。 尤其是随着吞咽动作,那杏感爆发荷尔蒙的喉结正在一耸耸的滑动……突然间,顾时年扭过头, 一双漆色的眸子勇敢的迎上了钟娇那两道炙热的视线。 当场被抓包, 钟娇就莫名脸红了一些,便垂下了头,不再说话。 顾时年:“……” 没想到小对象以前撩自己的时候挺厉害,实际是一个纸老虎。 以前,她爱撩他,甚至还敢坐在他的腿上,都那个了…… 现在, 他只是回应一下,没想到,小对象竟然害羞到低下头了,耳垂也红了,小脸也染上了一丝粉晕。 顾时年扬了扬沾了酱色的嘴角,隐隐有雀跃。 还以为,小对象天不怕地不怕呢。 嗯, 算了,以后,自己还是不回应了,让小对象多看看自己。 不对, 得回应,不然小对象看够自己怎么办? 顾时年一时之间已经想好了对策,不知不觉一个馒头下了肚儿, 老头儿看了眼顾时年,撇撇嘴,真是傻小子,有包子不吃,吃馒头,连个咸菜都没有,啧啧。 想着想着,老头儿觉得包子吃得更香了。 食物就得对比,对比就更香。 吃完包子,老头儿贪恋的看了眼钟娇的饭盒,倒也没有直接再要,自己吃得差不多了,下一站他得买的补给,不过,现在他被偷了,他得找人借点钱去。 周围的人看着钟娇给了老头儿包子吃,都有些后悔,没有帮着钟娇说话。 如果帮着说,自己就有包子了吃了。 晚上的时候, 顾时年和钟娇都坐在座位上闭上眼睛休息,十点后,车厢里的人都睡觉了,发出一阵阵此起彼伏的呼噜声。 突然, 在这片寂静的环境中,一个神秘而诡异的身影悄然出现。它小心翼翼地移动着脚步,仿佛生怕被人发现似的。这个身影显得有些模糊不清,但却透露出一种让人不安的气息。 只见那道身影如同幽灵一般,慢慢地朝钟娇和顾时年所在的方向靠近。 他(她)的动作十分谨慎,每一步都轻手轻脚,似乎在极力避免发出任何声响。然而,尽管如此,还是发出丝有一丝微弱的衣料摩挲的沙沙声 第337章 哭晕到厕所 来到中间车厢的时候,黑影顿住,眼里露出一抹凶光,他开始探手从胸前的背袋里掏东西。 借着幽幽的夜色,还有火车窗口的月光, 他从背袋里掏出一个黑黝黝的一个小坛子, 缓缓拧开盖子, 滋滋滋, 发出瓷盖与瓷体本身的摩擦声,旋转三圈半, 黑影的手按在盖子上不动了,然后另一只手托住瓷瓶体,微吸口气,娴熟又猛的向下一扣,盖子同时以疾快的速度移开。 很快, 空中划过了几条小小的黑影,刷刷刷的, 眨见不见, 有一股草药与腥臭的气息从小坛子里漫延开来,他约瓷坛扣上盖子,拧好,然后装进袋子里,然后蹑手蹑脚的朝着一个方走去。 顾时年坐在车座外,挨着通道。 钟娇坐在里面睡觉,身子靠在绿皮椅上,微微仰面,刚才趴了一会儿太难受了。 而老头儿则是蜷着一半身体,躺在了钟娇他们对面的座位上,抱着胸口呼呼大睡,还有呼噜声时不时的吼出来,吼出来的气息都沾着酱肉包子的香味。 黑影瘦削的身子落在老头儿与小桌子之间的缝隙上,他缓缓向里,然后就隔着小桌站到了钟娇的对面。 弯身,黑影身体灵活的一下子就蹲下来,然后钻进了桌底儿,然后一双手伸向了钟娇身边的包袱。 刚想伸手拿走, 这时, 睡着的钟娇,突然伸出一只手按在了包袱上。 黑影吓了一跳,以为人醒了,吓得浑身冒出一股冷汗,大气都不敢喘一分。 屏心静气等了几秒,再细听,黑影觉得刚才的钟娇一定是在睡觉,只不过睡觉之中动了下胳膊与手而已,他只是虚惊一场。 又静等了一会儿,黑影感觉自己脖子酸了,腿也麻了,浑身快要支撑不住的地方,发现那钟娇又动了,手给收回来了,黑影心下露出狂喜。 他伸手刚要去拽包袱,想迅速偷走。 结果, 手还没伸到包袱上的时候,就看到那钟娇的手又结结实实的落在包袱上。 噌的, 一头冷汗就冒了出来,滋滋的, 把黑影吓得腿肚子都转了筋,他在小桌后,缩着脖子颤抖,不敢起来,怕被发现。 只希望那几个放出来的小东西了。 很快, 黑影发现钟娇的手又收了回去。 黑影等得不耐烦了,腿肚子蹲得也麻了,快受不了了,于是,他待钟娇包袱上的手刚收回,就立刻伸手去够包袱,一下子够着了。 他拽着包袱,就从桌底下爬起来,站好,擒着包袱就要离开这里。 结果,黑暗之中,他发现座位之中有一道‘横梁。’ 黑影一咬牙,原来是是刚俊小伙子的一条腿给搭到了对面。玛的,这样老子怎么出去? 深吸了几口气, 就在黑影要迈过去的时候,那一双大长腿也收了回来,黑影高兴坏了,抱着包袱就开跑了。 跑到车厢中间的时候, 突然,一道亮光扫过来, 然后就有人喊了一嗓子:“有贼!” 紧接着, 又有一道嗓音喊起来:“不好,有蛇,还有毒~” 这下,整个车厢都暴躁起来,哭的,叫的,喊的,跑的乱成了一锅粥。 直到有乘警过来,这骚乱才好了一点。 不过, 确实有人真的被蛇咬伤了。 睡在钟娇对面的的老头儿也被吵醒了,一听到有人说有毒,他也不迷糊了,立刻睁开了那一双炯炯有神的眼睛。 噌的,朝着发出哭声的方向走去,大步流星。 黑影以为自己得手了,迅速回到了车厢与车厢的交接处,这时,钟娇走过来,看着黑影道: “还我东西。” 黑影赶紧把包袱背到身后,拒不承认。 而后又看看四下无人,只有钟娇一人跟上了自己,他的眼底闪过一丝阴森恐怖的神色,他讪讪的一笑: “姑娘,借点东西,我们各走一边,否则!” 他伸出手做出一个抹脖子的动作,来以性命吓唬钟娇。 “看看你有没有命拿走中喽!”钟娇并不惧他,只是轻蔑一笑。 他就是孕妇的男人。 而且白天,钟娇的灵活水耳朵也从嘈杂的人群之中,听到了孕妇和男人在一起的嘀咕,更是听到了他们之间的关系。 男人回头看了眼嘈杂的人群,又看看已经躺在地上睡觉的孕妇和孩子,他低低笑了一声,伸手探背袋。 只是刹那间, 钟娇一把扣住他的手腕,咔嚓一拧,就接直给拧断了。 嗷的一声惨尖叫响彻在车厢上空, 可是车厢里的叫声此起彼伏的,一下子掩盖住了男人的叫声。 男人的脸已经黑了下来,他想了想,赶紧示好:“姑娘,饶了我吧,看我大着肚子的媳妇和孩子们的份上,我不要了。” 男人把包袱老实的用另外一只手给提过来。 钟娇并没有伸手接过,眯了下眼睛,他看到了男人眼底的不老实,还有一丝阴险与狡猾。 不过, 此时,两个民警却突然间出现了,他们一左一右直接架住了男人的两边胳膊,动手麻利快速。 钟娇提起自己的包袱,盯着男人的后背,幽幽的提醒道: “同志,男人背袋里恐怕还有毒蛇,你们注意别被咬到。就在那个小坛子里。他一共放到车厢了五条,应该还有一条红脑壳子的。” 男人放的是有毒的,还有致幻。 但没多久都让钟娇的小雪龙基本给抓到了空间,不过却是漏掉了一只,其它空间里的小瑇蛇当玩具蛇陪小雪龙消遣日子吧。 男人被抓走了,一切又恢复了寂静。 那条小瑇蛇也被顾时年给一把抓住了,直接拔了毒牙,然后扔出了车厢。 对面座位上的老头儿还伸手利索的救了两名被小瑇蛇咬的乘客。 一切安稳下来,天也就快亮了。 钟娇和顾时年趁机眯眼睛补会儿觉,他们两个谁也没有说,他们都听到了男人和孕妇合谋的计划与安排。 钟娇撇了撇嘴,心想: 那个孕妇一觉醒来,怕不是会哭晕到厕所吧。 但,那孕妇却没有哭晕在厕所,而是她早早的就醒过来了,早在钟娇和男人对峙的时候,她就醒过来了。 孕妇没有想到钟娇出手太狠,一出手就把她男人的胳膊给撅折了! 她恨,但她不敢动。 直到天亮,她才敢装着醒过来,她怕她若是早醒了,那姑娘会直接让民警把自己也给抓走。 第337章 真是黑心肝的 接下来几天坐火车路上,倒是少有的安静,但是她和顾时年都没有去买卧铺票。 因为卧铺都住满了旅客。 孕妇带两个孩子安分的待在车厢间的通道上,也没敢出来抢吃的,车厢吵吵嚷嚷,倒也相对安宁。 但,老头儿时不时的会问上钟娇一句:“你到底是不是檀济安的徒弟,我可是听说老檀真的没收女徒弟。” 钟娇没说话,真是白吃她包子了。 一点儿都没眼色。 没嘴色。 顾时年则是幽幽的看着老头儿,很警惕,一般情况下都是他解答:“我爷爷介绍的,你管得着吗?” 他有点不客气了。 真是多管闲事,吃饱了撑的。 也不知道老头儿从哪儿借了点钱回来,从逮住放蛇男人的那一站起,老头儿下车站买了不少吃的,包都塞得鼓鼓的。 也没再跟钟娇要包子。 老头儿被怼了几次后,也渐渐感觉到了年轻人身上的威压,便不再问了,他只是深深人看了眼顾时年和钟娇,撇撇嘴,表示还是一点儿也不相信钟娇就是檀济安的徒弟,眼神儿更是笃定。 两天后, 临下站前的一天, 钟娇去接热水的时候,就看到孕女和另外一个男人正在低头小声嘀咕。 那男人尖腮猴脸的,不是什么好人。 不过,她没有管,也不想管。 她以为是孕妇没了男人,想赶紧找下一家呢,毕竟她肚子揣了一个,还领着两个,不让男人养着,她怎么活儿? 她这两天是自动摒蔽了车厢里的所有嘈杂声音,太吵得慌了,她的耳朵有些嗡嗡的受不了。 再下一站的时候, 钟娇突然间发现孕妇身边的那个大一点的儿女孩子不见了。 她已经习以为常了,大点的孩子天天被支使去干活,不是接热水,就是蹭吃的,她一点儿也不稀奇。 晚上, 对面座位上的老头儿高兴,还拎出一瓶二锅头出来,想和钟娇告别。 钟娇也没客气,从包里掏出一包五香花生米,还有一碟咸鸭蛋,还有一瓶黄桃罐头,还有一碟卤牛肉凉切肉片。 老头儿一见牛肉,眼睛都亮了,比点了几十度的灯泡子都亮。 四菜就着一瓶酒,三人就美滋滋的喝了一个过瘾。 喝过后,收拾完残局,顾时年和钟娇就在座位上靠着座背睡着了。 而对面的老头儿则是蜷身躺在对面的两人座上,打得呼噜是震天响,前两天,没喝酒,呼噜声还没有这么响。 这喝了酒,呼噜都壮酒胆,声儿贼大。 钟娇刚睡着,就被老头儿的呼噜声吵醒了。 晚上喝了两杯酒,三人还分喝了罐头甜汤,所以,肚子里的水分有些多了。 钟娇感觉有些想小便。 于是, 她站起来,侧着身子,绕过顾时年朝着火车上的厕所走去。 车厢里的灯都灭了, 只有厕所前的那一块灯光昏黄,随着火车的前进,不时的晃动着。 走近厕所门,就听到了低低的呜咽声: “呜呜呜。” 钟娇的手放在厕所的门把手上顿了下,又晃了晃脑袋,是的,没听错,哭声是从厕所里发出来的。 推开下厕所的门,竟然没有推开。 应该是被里面反锁住了。 钟娇:“……???” 有人上厕所,她决定等一会儿。 可是里面的呜呜呜声就一直不停。 钟娇的尿意耐心耗尽,便对着厕所门道:“如果上完厕所,麻烦出来了,我等着上厕所。” “……呜呜,我不出去,我妈会卖了我。”里面的声音响了起来,是个小姑娘的,听着声音还有点耳熟。 突然间, 钟娇脑海里闪过一道小小的身影。 瞧瞧四下没人,钟娇手中露出一根针,她微微撬了几下,便把厕所门给撬开了,她闪身进来,直接再把厕所门锁住。 “你妈不会舍得卖你,她还指望着你给她蹭吃的。”钟娇进门,憋着尿,探着头看了眼缩在厕所里的一团黑影。 是孕妇带着的那个大一点儿的姑娘。 “……呜呜呜,不不,我妈会的,嫌我赔钱货,嫌我吃白饭……”那团黑影哽了下,继续哭着。 钟娇闭了闭眼睛,感觉小便意思比较浓重,就道:“你先出去,让我先方便一下。” 小姑娘比较固执小声哭道:“我不出去,我不出去。” 出去就会有人用力掐她,才半天的功夫,她的胳膊和腿已经被掐肿了,胸前也被掐出了一片青紫。 她不能出去。 钟娇面临三急,有点头秃,最后想了想说:“你跟我走,我把你带到那个叔叔跟前,你妈就不敢卖你了。” 她决定临时给顾时年加点活儿,毕竟解决三急很重要。 小姑娘想了想,那叔叔比较厉害,眼前的姨姨也很厉害,能治服她妈,犹豫了几下,她点点头同意了。 钟娇直接将小姑娘带到了顾时年面前,附耳给他说了:“你盯着她点,她说她妈要卖她,一直待厕所不出来,你看着她,我去方便一下。” 说完, 钟娇迅速离开了座位前。 顾时年让小姑娘进里面座位坐着,他便睁开眼,犀利的目光在黑色的车厢里寻找猎物。 钟娇来到厕所门前,结果,就发现厕所又被锁上了,她拍了拍门。 里面有人说: “有人!” 钟娇便吸口气等下来,特么的一会儿的功夫也有人蹲坑儿。 嗯啊, 嗯啊! 外边的钟娇听着,脸都皱巴,拉个屎真是费劲儿。 听着听着, 好像感应到什么似的,钟娇不由的恼火起来,根本不是普通的上厕所,是找厕所一个清静的地方干下三流的勾当吧。 闻着空气之中那股腥臭的味道,钟娇扭头干呕了下。 她决定不等了,于是她快步朝着前边的的车厢走过去,准备去隔壁车厢上个厕所。 为了上厕所方便,她关闭了屏蔽填系统,大小不一的呼噜声瞬间像一块块雷爆似的涌进了她的耳朵里, 当钟娇想关上的时候,这时听到几道小声的嘀咕声: “怎么,你没看住?” ‘不是,她要上厕所,我怎么办,难道让屎拉裤兜儿里?” “那你应该跟着。” “我是跟着那个小丫片子,结果她把厕所门给锁上了,不出来了。等了半天也不开门,又怕坏事,这不是来跟你们俩商量呢。” “不怕是那个孕妇反悔了吧?” “二十块钱呢,她不会反悔,我看她都想把另一个小的给卖了。” 钟娇吁了口气,这孕妇真是天杀的混蛋,居然敢卖自己的亲孩子,还想都卖掉,真是狼父狠母。 没想到这是真的。 她还为那孕妇根本不会卖了她闺女,毕竟一路能帮着孕妇蹭到不少吃的,还能背黑锅,还能干活儿,当半个小大人使唤。 真是黑心肝了。 第338章 开始怀疑他的身份了 一口怒气胀满胸口,钟娇攥紧拳头,郁闷的吐了口气。 特么的,真不是人生的。 畜生! 眼下这情况,看来是小姑娘心眼子活泛给逃走了,躲在厕所里不开门,而歹徒们也不敢上前来闹,因为车厢里毕竟有乘警。 万一被乘警发现,这几个歹徒笆篱子是吃不了兜着走的。 现在,小姑娘跟着顾时年是安全的。 钟娇想了想,三急是在等不久,于是,她一边跺脚,一边祈祷着厕所里的赶紧上完大小号,好轮到她来上。 也不知道厕所里的人是不是故意的,反正钟娇在门口抖着腿儿车悠了一圈儿,也没有等到厕所里的人出来。 直到她转身欲走,想着再寻摸着下一个车厢厕所的时候,厕所的门被打开了,厕所里的人慢腾腾的打开门,跟树獭那个慢动作似的,系着腰带,扽着褂子角。 脾气暴躁的钟娇实在等不及了,但又不得不等。 直到那个人彻底走了,钟娇才感觉小腹有一股快崩漏的错觉,直到好好的蹲了会儿,后来,又起了大号,钟娇在厕所一待就是半个小时。 急得一时都忘记闪进空间了。 外边传来过脚步声。 有重有缓, 有急有慢, 她不管,反正,她得安省的上她的小号与大号。 上完大号,钟娇才感觉自己是彻底的缓了过来,就是腿有点麻,她有些腿软,想了想,她伸手一拍脑门,傻瓜,一着急怎么忘记了去空是上厕所。 走出厕所,就听到不知哪个车厢早已声嘈杂一片。 还有人嚷嚷的声音, “同志,你这就不对了,人家是小姑娘的妈妈,你凭什么不让人家妈妈带走,你有什么目的?”群众气势汹汹的质问声层出不穷。 “就是怀的什么心思,人家带走自己女儿怎么了?” “对啊,你赶紧放开小姑娘吧,人家妈妈还是孕妇,一会儿着急动了胎气就不好了。” “看看这人真是倔,好赖话都不听。” 群众们一个个义愤填膺。 小姑娘却是瑟缩在顾时年的身后,惊恐地看着流着泪的妈妈,一时有些懵圈儿,她妈不是要卖了她吗? 现在妈妈是不是后悔了? 可是妈妈卖了自己的时候,可高兴的数票子了,根本没有不高兴。 小姑娘惊恐的看着她的妈妈,一只手紧紧的拽着衣角,她能感觉出来她妈妈很怕这个姨姨和这个叔叔。 孕妇这时已经泪流满面,她一手扶着座位的靠背,一边哀求的看着小姑娘:“迎娣,来,找妈妈,你不能被这个坏叔叔带走,知道吗?” 她声音嘶哑,哽咽的声音让现场的人无不为之动容。 “诶诶,你们忘了她之前干的事情,还帮着她说话,真是瞎子,她明明是在卖了女儿,要不女儿怎么会跟着一个陌生人,不撒手,你看看手还拽着人家小伙子的袖子呢。”顾时年对面的老头儿躺不住了。 一个激来翻身,坐了起来,然后站出来,气愤的胡子都翘了起来。 老头儿叉着老腰,怒气冲冲的指着一边不明事非的群众嚷嚷着。 真是一群智障饭桶,一看着那孕女眼珠子咕噜噜乱转,根本就是在冒坏水,根本没有想到带回她的女儿。 她女儿遇到上这样的亲娘也是倒了八辈子血霉。 “老人家,人家妈要带回女儿,怎么了,犯什么王法了?”人群之中的一个瘦猴子叫唤得最是欢实,嗓音都是公鸭嗓,听起来太难受,比嗓子眼儿塞了一堆棉花还憋得慌。 “就是,让人家带走。” “老头儿少管闲事,人家妈还能害自己的女儿。” “你们莫不是打上了姑娘的主意!” “大家来看呐,这老头儿和这小伙子是一伙儿的,也坐在一起,他们就是要想合伙骗走小姑娘,大家眼睛擦亮一点,帮着孕妇把人抢回来。” “就是帮着孕妇抢回来!” 有几个人开始附和公鸭嗓。 然后是越来越多的群众开始附和这几个带节奏的人。 顾时年的双眼漆色汹涌,他不动声色的低头瞄了眼身后的小姑娘,动了动眼珠子,目光不由瞥向远处,他皱上了眉,小对象安全吧。 他有点担心小对象,又想想小对象那出手的速度,顾时年开始担心起别人了。 毕竟流血的是别人。 老头儿一看到群众要围殴顾时年,心不由跟着提了起来。 他想了想,干脆拔起老胸脯,一腆肚子,上前两步,一下子就站在了顾时年身前,身子绷得笔直,挥着大手说: “人家是兵哥哥,有军官证。” 这年月,大家对军人崇敬的无以复加,穿衣服,都爱穿兵哥哥的军绿色的上衣。 一听到是兵哥哥,许多跟着闹事的群众却踌躇的停下了脚步,是啊,兵哥哥是好人,肯定不会干这样的缺德事儿。 眼瞅着大家动摇了。 孕妇咬咬牙:“我给你们跪下了,麻烦你们帮帮忙要回我的孩子。” 她依旧声泪俱下,哭得十分凄怆。 无力无奈的孕妇看到周围群众一丝动摇,转转眼珠,心横,扑通一声就给跪下了。 再不把女儿要过来,这伙歹徒是不会放过她的。 平白给她二十块。 再翻过去,人家给她要四十,她哪有钱? 再说, 女儿反正是赔钱货,不值钱,以后也是别人家的人。 何况, 她有肚子,以后想生多少个就生多少个,也不差这个赔钱货。 她这一哭,一跪,一下子煽动了太多的群众。 “老头儿,你赶紧让开,把人家姑娘给人家妈,你还真是缺德,还能帮助坏人,真是祖上造了孽!” “老头儿你闪开,我们要帮着人家姑娘妈妈抢回孩子。” 公鸭嗓为首的几个冲过来,假装成公平正义的人,直接上前,就把老头儿一把给推开了。 顾时年阴沉着脸,看着车厢幽幽的灯光,又看着眼底划过一余暗暗得意余光的孕妇,还有几个明为帮忙实则带着抢孩子目的人,眸子里一道寒光闪过。 “识相的把孩交给孩子妈,否则我们饶不了你。”公鸭嗓恨恨的剜着顾时年,敢坏了他的事儿,看老子不弄死他。 顾时年扯扯唇角,冰冷的声音漫延过来:“若不呢!” 公鸭嗓没想到他们这么多人都唬不住一个当兵的,他阴着面孔,看了眼跟在他身边的弟兄们,还有一些想要帮忙抢回孩子的群众。 公鸭嗓转转小眼珠子后退一步,侧身,把顾时年的面孔露出来,伸手指着顾时年脸道: “大家一定要看清楚这小子的真面目,我要说,他根本不是当兵的,他就是为了要骗走小孩子。” 一时之间,大家对顾时年的身份怀疑起来了。 第340章 买了一个落水流水 听着越来越嘈杂的声音,钟娇立刻觉察出不对劲儿。 刚才还有孕妇的声音,她这不是倒打一耙吗?明明是自己把亲闺女给卖了,还骂别人不还给她闺女,真是属猪八戒的。 可能是在要挟顾时年。 她加快脚步,疾快的冲过前面的车厢,来到了她所在的车厢。 而现在车厢里的群众们都不睡觉了,而是起来已经参与成了吃瓜群众,有的侧头看着,有的趴在靠背上看着,还有的已经离开了自己的座位的冲到最前面的。 还挺热闹。 她想了想,看了眼正在看热闹的老太太和孙子,这一次,老太太嘴闭得紧,倒是没有说出什么不像样的话出来。 不过憋得爱传闲话,爱踩人的老太太够呛。 她搂着孙子绷着嘴,伸着脖子,时不时,急轰轰的看着一片看热闹的人群,又摇摇头蔫下来,哎。 算了。 少说吧,毕竟是自己恩人的对象,自己不能说什么。 万一整错了,这不是恩将仇报了,再说,她已经错过一次了,不能再错过第二次,那个小骚孕妇一看就不是一个安分的主儿。 当心下一直嘀咕的老太太,心甘的再次抬头时,一眼就看到了钟娇,她刚想说话,钟娇冲她摇摇头。 老太太一下子憋住了舌头尖上的话。 钟娇疾快的凑近老太太的耳朵,附耳说了几句话。 老太太吓得心惊胆颤,想了想,又看看老太太一直搂着小孙子惨白不已的老脸时,钟娇突然间伸手制止了老太太。 她转身朝着前面的车厢走去,速度极快。 现在他们所在的车厢是十几号车厢,恐怕老太太步履蹒跚的和孙子走到头几号车厢,得费不少功夫,还是自己吧。 于是,钟娇快速奔向了前面的车厢,因为她速度快,几分钟之后就跑到了列车长室。 咣咣咣的砸门。 列车长立刻警惕的侧边拿过衣服穿上,戴上帽子就迅速拉开了门, “怎么回事?”列车长手按着腰部,眼神儿如鹰隼般锐利,直直的盯着钟娇。 “列车长,有人要卖孩子,正在车厢那边闹。” 一听这个,列车长马上转身,立刻拨通了乘警室的电话:“你们几个跟我去十三号车厢,要快。记得抄家伙。” “好。” 紧接着隔壁几人房间里的人挂断内线后迅速集合。 钟娇看了乘警们一眼:“一共六人,他们一伙大约有三人以上,差不多了。” 她只是想着,大不了,还有她和顾时年。 列车长深深的看了眼钟娇,带着审视,他不希望这姑娘报假消息, 一行人以最快的速度冲向了十三号车厢,当他们来到十三号车厢的时候,这节车厢已经乱作了一团。 老头儿抱着小姑娘瑟缩在座位的角落里。 而顾时年已经和公鸭嗓那几个开始了交手,很快,他们不是顾时年的对手,但奈何一些无知群众开始充当了帮凶,让顾时年不愿意动手伤害群众,这一下就给了几个歹徒伤害顾时年的机会。 几个歹徒从身上拿出小小的水果,开始暗暗戳戳的朝着顾时年捅去。 顾时年双拳难敌四手,更何况是还有许多是群众,他是下不了死手,除非是战场上的敌人。 “阿年,你记住,当一些无知群众站在歹徒的立场上,就已经成了真正人民群众的帮凶,你不必手下再留情,总得给他们长教训的机会,还有明辩是非的机会,不过,这机会是用血的肉换来的。” 钟娇眼瞅着顾时年因为舍不得开揍无知群众,而变得慢慢被动。 跑到车厢前,她铿锵有力的说了这一句话。 那些人不值得同情,一点儿脑子也没有。 但凡有脑子的人也做不出这样偏听偏信这样的事情出来。 钟娇跑得贼快,看到前面有人挡住,她直接跃上一处车座靠背,然后,脚尖起飞,跟蜻蜓点水般,脚尖飞快的踮着靠背的顶着,踏雪而来,似飞鸿不留泥爪,简直是无痕大师。 噌的, 她就落在了顾时年的背后,把自己的后背也给了顾时年。 一股好闻的气息落在自己身后,顾时年闻着莫名的安心,刚才挨了几拳,他比较小心一点儿了,但是他也发现了有几个人是带着凶器朝自己攻截而来。 钟娇想了想,直接从空间里抽了一个擀面杖,然后朝着几个歹徒就干了过来。 砰砰砰, 小孩儿手臂粗细的擀面杖砸到脑袋上,砸的真是砰砰砰啧,眼睛冒星星,更何况钟娇现在力气非常大,砸一下非常了不得。 只是一下, 这几个小子就给砸懵了,接着,钟娇也砸懵了几个冲上前来,不分是非的群众。 打得好, 让他们助纣为虐,以虎为伥。 不打他们不痛快。 几个跟在钟娇后面的乘警就看到了钟娇飞腾而起的动作,那功夫简直太丝滑了,如行云流水,把华中几千年的武术文化彻底发扬了光大。 “你看到水上飞了没有?”有人看到钟娇踮脚腾空而起的动作,问身边的人。 “我的天哪,她是不是仙女!”有乘警则是发呆的望着已经消失在人群之内的钟娇,发出了由衷的慨叹。 “我得问问仙女收不收徒弟?” ‘行了,赶紧上前帮忙去,少说一些有的没的。”列车长吼了乘警们一嗓子,他们这才知道要干行,还要帮仙女,立刻嗖嗖嗖的加快了动作。 钟娇和顾时年强强联手,很快就把前面的几个歹徒,还有跟着闹事的一些群众收拾了,一个个打趴在地上。 “哎哟,小同志,你真是不分是非,怎么打我,我是帮着要孩子的。” “就是,小同志,你打我屁股了。” “她打我脑壳了。” “打我的肩胛骨了。” 被打倒在地上的哎哎哟哟的叫着。 孕妇一看此情此景傻了眼,她跪在地上,起来不是,不起来也不是,关键是跪着太累了,趁着乱的时候,孕妇起来了,她侧着脸,用手挡着自己的眼神儿,狠狠的瞪了公鸭嗓瘦猴一眼,这几个蠢货,还打不过两个人。 真是笨蛋。 公鸭嗓毫不示弱,狠狠瞪了眼孕妇,一个蠢女人,倒霉催的,八成是个克夫,以后可得离她远一点。 这次他都后悔死了花了二十块钱,买了一个落水流水。 第341章 哎哟一声,不好了 现在几个骗子都后悔死了,他们后悔和孕妇打交道了,一点儿行规都没有,做事磨磨唧唧,拖拖拉拉,还把他们给拽进了坑里,悔死了。 不明是非的群众,还有几个歹徒一起被打趴在地上。 歹徒手中的水果刀也落到了地上,他们恨恨的盯着顾时年与钟娇的鞋,气得直翻白眼珠子,脖子上的青筋突突的暴跳。 这回真的栽了。 还是栽在两年轻人身上。 他们颇有不甘。 乘警过来,掏出手中的铐子,还有用绳子将所有参与闹事的全给绑到审讯室去了,其它人就地解散。 列车长对着顾时年和钟娇点点头,“多亏你们俩个,麻烦一会儿跟我们去列车室登记一下。” 顾时年和钟娇双双点头:“好。” 列车长心中慨叹,小伙子俊,姑娘俏,还都会拳脚功夫,还真是天生一对。 老太太这才缓缓吐了口气,这架势吓死人了,多亏姑娘和那小伙子赢了。 不然, 这整个火车上的人都危险,她都看到那歹徒拿着水果刀了,当时,她吓得两条腿在座位上都麻怔了,动弹一下都不得。 天杀的, 这些人真胆大,以后,她得好好管住她这张嘴。 孙子从老太太怀中挣脱出来,稚嫩的脸上全是怒气: “奶奶,你这样做不对,我们发现坏人第一时间应该找警察叔叔。”小家伙他攥着小拳头,说得十分认真。 老太太愣了下,眼神虚闪,她有些愧对小孙子。 是啊,她们祖孙俩应该第一时间帮忙找警察。 可是…… 想了想,老太太还是说了语重心长的一番话: “大孙子,不是奶奶不去救人,而是奶奶吓着了,我双腿也动不了,我如何帮忙?” “再说你小,连自己都保护不了,你怎么去救别人!” “如果我们帮忙了,反而是帮倒忙添乱,懂吗?” “如果你想真的想保护那些比较弱的人,你现在就该好好学习,将来考大学当警察,是不是,帮老百姓抓坏人,保护好人,对不对?” 老太太绞尽脑汁,想出了这些台词。 小孙子看着奶奶唉声叹气,也没说什么,转过头,只是一双漆黑明亮的眸子静静的盯着已经把全部坏人打趴在地上的顾时年和钟娇,眼里的光比星光还璀璨。 他以后也要成为像姨姨和叔叔那样的人。 此时的钟娇和顾时年还不知道,她们俩个已经成为小家伙心目中学习的偶像了。 乘警们刚走两步, 这时钟娇赶紧上前几步,走到他们面前,伸手将几名乘警拦下,她伸手指指孕妇的方向: “警察同志,麻烦你得抓她,她主动卖女儿的。” 列车长一看钟娇说话,眉头一皱,有点不相信,但还是诧异的看了眼已经站起来,着急忙慌要走的孕妇,赶紧亲自撵上前,直接挡住孕妇: “你跟我们走一趟。” 现在实在没有多余的人手了,他只能亲自上前干活儿了。 他是相信钟娇的。 一会儿回屋,他得给下一站的警察局打电话求助,把人弄走。 孕妇一听要自己走一趟,眼睛一红,眼泪扑簇簇的掉: “同志,我没有卖女儿,她胡说,她胡说!” 孕妇慌张极了,这要进去,她说回不了村里了。 太丢人。 婆家得欺负死她。 “麻烦跟我们走一趟。”列车长脸沉了下来,还不如几个歹徒听话,女人就是麻烦,不过钟娇同志例外。 “闺女,麻烦你给警察说一下,妈没有卖你,你快说。”孕妇扭头去找女儿,一眼就看到了老头儿身后站着瑟发抖的小姑娘。 小姑娘已经是泪流满面,她摇摇头,死死咬着嘴唇,一句话不说。 “你这个人怎么当妈的,逼孩子干嘛,你不干坏事,孩子怎么指认人,真是丧良心,天下哪有你这样当娘的,人家孩子是宝,你家孩子在你眼中是草,呸,连草都不如。”老头儿快人快语的骂了一通孕妇。 想让孩子撒谎求情没门。 孕妇看着女儿躲在老头儿身后,不替她说话,更慌了。 她看着老头儿说:“你是不是骗了我女儿!” 老头儿气得胡子又翘了起来,“你胡说!你个糟瘟的玩意。” 钟娇看了眼害怕胆颤的小姑娘,她弯身,伸伸手摸摸小姑娘的头,强压下怒气,温和的对着探着一双大眼睛的小姑娘说: “你说,你妈有没有卖你!” “不要害怕,他们是警察会保护你的。” “不然,你妈再卖了你,不一定有人能救得了你了。” 这个孕妇的良心真的日了狗了。 小姑娘听到最后一句话,吓得全身都抖了下,然后眼泪刷的流了下来,呜呜呜的哭,她不想再被卖了。 还掐她,要是自己说是要拉屎,他们就脱她的衣服。 她当时害怕极了。 她当时恨死她妈了。 钟娇看着小姑娘流得惨兮兮的,不像当初抢自己包子时的无赖,她叹了口气,对着小姑娘说: “如果你不点头,警察无法判定你妈的罪,如果你妈没罪,你就要回到你妈身后,让你妈继续骂你。” “不!”小姑娘凄厉的声音叫起来,然后双手捂脸,大声的嚎哭着,时不时还发现一些音符: “不,她卖了我二十块钱!我不要跟她走了!” 她死死的拽着老头儿后衣襟不撒手。 钟娇直起身,嘴角噙着笑意,看着惊愕呆怔的孕妇,她看了眼列车长,拍拍手: “麻烦列车长带上她吧,别让再祸害孩子了。” 再狡诈的人,她也能收拾得了。 比嘴,她能怼。 比武,她能打。 啧啧, 列车点点头,示意两个壮汉帮忙,便将孕妇也押到了审讯室。 看到坏人都被抓走了,不见了踪影,吃瓜群众各自归位,都长长的松了口气,谁能想到亲妈能卖亲闺女,真是造孽啊! 不敢想。 缺了大德了! “姑娘,你妹妹在哪儿,你去把你妹妹找回来,省得丢了。”老头儿想起小姑娘还有一个妹妹,就示意姑娘去将她妹妹找回来。 老头儿担心孕妇被抓,两个姑娘没处去,被坏人给盯上了。 小姑娘没动。 “没事,坏人都被警察抓走了。”老头儿扭头看着身后的小姑娘,耐心的说。 小姑娘这才点点头,松开老头儿衣襟,朝着车厢过道儿走去。 这时,有一个胖墩墩的人过来道:“大爷,那边有一位姑娘喊你过去。” 一听这个,老头儿下意识认为是钟娇,于是赶紧也朝审讯室走去。 “姑娘,你找我?”老头儿找了两间房间才找到钟娇。 钟娇摇摇头:“没有啊!” “刚才有个矮胖子说你找我!”老头儿也懵了。列车长也想了想,手下没有胖墩墩的人物啊。 突然间, 钟娇哎哟一声:“不好了。” 然后转身,推开门便朝着十三号车厢跑去。 第342章 电光火石之间 像一道旋风般,眨眼就不见了踪影。 列车长看了眼望着钟娇目瞪口呆的乘警们,赶紧挥手命令道:“还愣着什么,赶紧去啊!别放跑一个歹徒。” 他不禁想,这些歹徒够老奸巨滑。 刚刚抓捕那几个骗子的时候,估计那些同伙就悄悄隐藏在群众之中。 得赶紧抓住,不然这一趟列车危害无穷。 几个乘警听到列车长发话,嗖嗖几步,就撵了上去,但还是没撵上速度极快的钟娇。 再说, 钟娇疾步在列车车厢之间,很快,就来到了十三号车厢。 她看了眼正悠然坐着喝水的老头儿,而老头儿身边却没有那个小姑娘,也就是孕妇的大女儿,她的心咯噔一跳,她抓住老头儿的胳膊问:“小姑娘去哪儿了?” 老头儿被吓一跳,手一抖,搪瓷缸直接掉在了桌子上。 搪瓷缸里的水洒了一地, 胡子气得翘了起来,待扭头,一看是焦急的钟娇时,他往回抽抽胳膊,没抽动。 他:“……” 这丫头劲儿忒大。 他这胳膊抽不回来了,他撅着嘴,气哼哼的问: “ 姑娘,你差一点把老头子的心脏病喝吓出来,知道吗?” “那小姑娘去哪儿了?”钟娇执着的拽着老头儿的胳膊不撒手,目光窘窘的盯着老头儿问小姑娘的下落。 “我就不告诉你!”老头儿开始犯倔。 “她很危险,那些骗子还有同伙!”钟娇撒开拽着老头儿的手,神情更加焦急了,这老头儿真顽固,还想当她师父,门都没有。 她就认定了檀济安了,对,檀济安,谁说也不顶用。 还好有檀师父挡枪。 老头儿打一个激灵,震惊的盯着钟娇,张着喘了口气,迅速的伸起另外一个自由的胳膊,指着车厢与车厢之间的连接过道说: “我让她找她妹妹去了。” “我知道了。”钟娇放开老头儿,转身迅速朝着车厢之间的连接处走去。 也就是十三车厢与十二车厢的连接处,火车临时开门的通道。 来到连接处, 只有几个壮年在那里,或坐,或卧,或站着。 反正就是没有小姑娘。 钟娇的心嗖的一下子提了起来,怕什么来什么,她叹了口气,问着这几个人, “各位,请问一下,当才那姐妹俩去了什么地方?” “不知道。” “不知道。” 几人闪烁其辞,当不知道。 钟娇一眯眼睛,大约是这几个看到了,不愿意惹祸上身,所以选择了隐瞒骗子。 “知情不报,就是包庇,以同罪犯论处。”钟娇板着小脸,神情严肃,冷冷吐口。 几人一听,均吓了一跳,脸色都白了几分。 谁愿意蹲笆篱子啊。 他们纷纷互相扫视一眼,赶紧争先恐后的说着刚才小姑娘的情况,生怕自己落了后,成了包庇分子: “大的带着小的走了。” “大的说是带着小的去找爷爷。” “结果,过来一个矮子,瓮声瓮声的说是帮忙过来接她们的。” “对,对,矮子把姐妹俩接走了。” “而且是朝着十一车厢去了。” 通过几个人所说的情况一组合,钟娇摆了下手,不再听他们叨咕,迅速朝着十一车厢冲了过去。 还叨叨的几个人抹了抹额头的冷汗,差一点吓尿了,还能这样蹲笆篱子。 个个眼神很凄悲,他们招谁惹谁了,这姑娘太横了,小心嫁不出去。 哎, 人家有对象,还是俊的军官,你说人比人气死人不! 十一车厢, 钟娇摸排一遍,没有在十一车厢发现嫌疑人迹象,她继续向前面的车厢排查,等一会儿,乘警们就追了过来,帮助她排查。 刚刚排查到九车厢, 她就发现火车已缓缓进站,心里更发觉不好了,她扭头,皱眉对着协查的乘警说: “不好了,火车进站了,有临时旅客要下车。你们得严格排查下车旅客,尤其是带大物件的。” 这些骗子很可能带着两个孩子,充当临时旅客下车。 这工作难度无疑加大。 踌躇间, 列车长和顾时年急匆匆的赶了过来,列车长赶紧安慰皱着一张小脸的钟娇说: “我已经电话联系上了这清沟站,站内已经派了大量的乘警协助二轮检查下车乘客。” “还有,我们还联系上了地方局,他们马上带人过来,接手这些骗子。” 顾时年也冲钟娇娇点点头,这是列车长刚刚的安排。 他动了动手指,他很想上前替钟娇抚平那些皱起来的小眉头,他想,很快他就会有这样的资格。 他要主动出击。 不然,小对象太优秀了。 下次见的好看的男人,就不一定是大舅子了,很有可能是情敌。 “嗯。” 钟娇点了点头,她知道这已经是最好的结果了。 她遗憾的看了眼通道口,继续向九车厢走去,她不甘心就这么让歹徒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溜了。 这不是她作风的风格。 她做事必须得有始有终。 八厢, 七车厢, 她突然间问:“临时下车的车厢是哪个?”她看了眼车里的乘客问。 “这就两个临时下车的车厢,一个五车厢,一个是十车厢。”有知道的乘客赶紧说。 刚刚排查过十车厢,没有找到任何可疑的人。 那么, 重点就是五车厢。 于是,她飞速的朝着五车厢奔去, 嗖嗖嗖的。 看得两边的乘客都懵了。 冲到五车厢,她就看到车厢口有两名已经就位的乘警,出口处,还有两名车站地面的工作人员。 钟娇微微松了口气。 这时,一个包着花头巾的矮妇女,扭着屁股,扭得贼难看。 她大胖手蒲扇似的,太大了,都有点不太像女人的手,她还牵着一个包头的小男孩子走过来,带着小小的军帽。 后面, 还有一个中年大叔,带着一个细溜溜的男孩子走过来,也戴着一个绿色的小军帽。 她准备上面仔细盘问的时候,余光之中,看到穿着孕妇女儿衣服的一个背影向着四车厢走去, 钟娇顿时紧绷神情,顾不上刚才的矮妇女,疾快的就冲了过去,伸手拍了拍她的肩说: “姑娘,你妹妹找到了吗?” “我没找妹妹啊。” 小男孩子扭过头,呆呆的看着钟娇,一副不明所以的模样。 钟娇看着这身衣服,脑海里一片嗡嗡的响,她突然意识到什么了,问:“这身衣服是你的?” “不是,是有个矮叔叔和我换的,说是我和玩游戏。” 小男孩的声音在钟娇的耳朵里盘旋不息,玩游戏…… 她一拍额头,糟了,她中计了。 中了声东击西的计策了。 扭头隔着车窗,她一眼就看到车窗外,那矮妇女扭头冲着火车发出一种诡异的笑。 钟娇猛然转头,拔腿就跑,跑到五车厢的时候,就看到乘警们互相致意,于是,临时下车的旅客已经检查完了。 她感到火车咯噔的动了下,然后开始缓缓前进。 五车厢的门也缓缓合上了。 钟娇拍冷冷的注视着渐行渐远的矮妇女,突然间,一道电光火石般的想法在脑海里劈里啪啦的爆炸着。 第343章 嗷嗷的哭得更凶了 砰的,刹那间, 钟娇朝着五号车厢冲过去,看了离门最近的一处火车窗子,她眼神暗了暗。 伸手迅速的将窗子给整个儿推开,然后她噌的一下子,几个后跃翻,就跳到了站台之上,这只是刹那间的功夫。 吓得窗口的人脸色都发白了。 正好有乘警经过,他赶紧结结巴巴的告诉乘警: “不好,有人跳窗子跑了。” 乘客也听说乘警排查下车旅客,好像在逮人,他以为钟娇是歹人,于是赶紧报告给了乘警。 乘警来到窗前,扒着窗子,看着一抹窈窕的身影,他眉头一皱,阖上窗子,又看了眼乘客:“闭嘴。” 说罢,乘警匆匆奔赴列车室。 而钟娇脚步如疾风骤般,直奔刚才的包花头巾的矮胖子的方向, 而中年大叔没有和矮胖子在一起, 心下怔愣之际,钟娇决定先跟一个再说。 她看到矮子拽着小姑娘手迅速消失在汹涌的人流之中,中年大叔的影子更是没有看到过几个。 很快在交织的人潮之中,钟娇登高远望, 很快,她就发现了领着小女孩儿的矮胖子,她一边拽着小姑娘不让其走散,一边拼命的朝人群外边挤,花包头巾都被挤歪了。 那个中年大叔还是没有影子。 嗖的, 她跳下高叔,循着矮胖子的方向紧跟而去。 快出火车站口的时候,她一把薅住了矮胖子的花头巾,扯下花头巾的那一刻,矮胖子的秃脑壳立刻显现出来。 钟娇一把抓住他:“你还往哪儿跑?” 另一只手抓住小姑娘,钟娇看着小姑娘说: “在柱子上等我,我把这人扭送到乘警那里。” 小姑娘看了眼后面的人群,虽然不多,稀稀拉拉的,但她极没有安全感,于是她摇摇头,没动,然后果断的扯住了钟娇的后衣襟。 钟娇利索的一个轻摔肩,就把没有来及反应的矮胖子给撂倒了。 矮胖子疼得哎哟哎哟叫,抱着脑袋开始嚎丧: “不好了,有人打死人了,救命啊!” 有群众停下来,看向打人的钟娇眼神儿不善起来:“姑娘,干嘛打人!” “就是光天化日,你就这么揍人?” “姑娘看你长得不也赖,别这么横,做下缺德的事情。” 钟娇看了眼不明真相的群众,一脚直接踩在了矮胖子的肩膀上,幽幽的看了眼没有立场乱加指责的人,淡淡吐口:“他是骗子,你们帮着骗子,是不是一伙的?” 群众们立刻不干了, “小姑娘,说话注意点,我们站在正义的立场,怎么就是骗子了?” “是啊,明明你蛮不讲理,打人在先。” “打了人,还逃避责任,说人家是骗子。” “你这么嚣张 ,家里人是怎么教的,凶的跟个母老虎的,看你以后怎么嫁人!” 说打架就打架,还上升到人身攻击了。 钟娇小脸一沉,她瞅了眼几个叽叽喳喳的人,眯了眯眸子。 抬手就是暗暗一甩, 一把小石子打出来,一下子就在几个胡说八道的人的嘴上,这样的人最可恶,不明辨是非,偏看偏信,得打醒才行。 啪啪啪, 几道小石子落了下来,打在嘴角, 都肿了,疼得几个呲牙咧嘴的,连话都说不出来了。 场面一度安静下来。 只是看热闹的人越来越多,钟娇秀气的眉头拧起,有些焦躁还有些无奈,围得空气质量都不好了。 “走,我带你去找乘警!”钟娇松开脚,一把提起趴在地上的矮胖子,嫌弃的擒着矮胖子的胳膊,就要朝着人群之中走去。 “不许走!”还有死倔的人伸手拦上钟娇: “打了人就想走?不行,等公安过来。” “对,不许走!” “我们看她才是不讲理的骗子,想把小姑娘骗走!” “拦下她!” 有人开头, 就有人起哄跟进, 结果,群众围的圈子越来越小,然后直接就把钟娇给堵里面了。 矮胖子一听有人给他撑腰,立刻装出可怜的模样。 “各位大爷大妈,叔婶,兄弟姐妹,救救我吧,她想抢我女儿,快救救我女儿吧!” “求你们了!” “求求你们了!” 胖子是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哀求着周围的群众,双手作着辑,一副鼻青脸肿的模样。 他是真哭了,被钟娇打得疼哭了。 从小到大,还没有人这么打过他。 大哥打的时候,也只是扇个嘴巴子,没有打人这么狠的,还是个姑娘,力气大到……疼死他了。 他感觉半扇肋排都给打断了。 群众们一听矮胖的哭诉,看着钟娇更加义愤填膺了。 人们开始一边倒,不停的指责开钟娇:“原来, 你才是骗子!” “没想到这么好看的姑娘是骗子!”有人喃喃着。 “她想抢小姑娘。” “我们赶紧把小姑娘给胖兄弟抢回来。” 几个年轻的群众摩拳擦掌,想要抢人。 钟娇一闭眼,这些个蠢货,真是看不到真骗子,就是不撒脚步。 气死人了。 这时, 怯懦的小姑娘,探出脑袋,指着地上的矮胖子,含着泪泡道: “他……他是骗子,他掐我拧我,想把我卖走,姨姨救了我。” 小姑娘刚才吓坏了, 没想到在火车上被救了,又被人给骗走了,她心生了害怕。 她知道这个漂亮的姨姨是好人,她后悔偷姨姨包子吃了, 还有那个叔叔爷爷都是好人,其它人她真的不敢相信了。 小姑娘是孕妇的大女儿,叫迎娣。 迎娣呜呜的哭着,但一只手死死的抓着钟娇身后的衣角,不撒手。 群众们哑然了,看着钟娇的眼神开始变得古怪。 而这边的矮胖子又在痛哭流涕,可怜兮兮的。 大部分人已经信小姑娘的话,毕竟苦主儿的话是靠谱的,所以群众们已经动摇了,开始让开一点道路。 胖子眼看求奶奶告爷爷不顶用,哭得更大声了。 他哭他自己,原本,他是可以逃的, 但是大哥非得逼着自己带走两个孩子, 都怪大哥, 大哥带着那个小的姑娘跑了,可怜了自己被抓了, 他嗷嗷的哭得更凶了。 哭声和叫声,还有围成一圈人的群众,终于惊动子一拨赶过来的白色制服的公安, 待他们一队人赶过来的时候,就看到一个漂亮飒爽的姑娘,左手提着一个矮胖子,右侧跟着一个怯怯小姑娘的景像。 第344章 胆子挺肥的 “姑娘,你是钟同志?”和刚才接到电话的民警一下子就想到了刚才列车长的电话。 电话里说: 有姑娘跳火车抓骗子了。 他们都吓了一身冷汗。 跳火车不得要命啊! 正好,他们是过来接手骗子团伙的,更是接到了要保护钟娇同志的安全的特命,所以他们匆忙赶过来。 “是。”钟娇点了头,把胖子一把就推给了公安们,有人赶紧接住了胖子。 吃瓜群众一看姑娘真的不是骗子,胖子才是骗子,他们无地自容,还有刚才声声质责钟娇的群众悄悄溜开了。 还有几个群众有些脸红,但还是架不住良心的谴责,上前给她道歉: “同志,对不起,我们眼盲心瞎,看错了人。” “是我们不对。” “是我们看问题太片面。” “你们走吧,没事了。”钟娇挥挥手,对这样的人,她不计较,但不想多说一个字,糊涂倔强,还刚愎自信。 突然, 钟娇倏的想到了另外那个中年大叔,她想了想,赶紧对着公安们道: “有一个中年大叔,带着一个三四岁的小孩子,不,他们把小女孩扮成了男孩子的模样,就在站中,你们赶紧找。” 带队的队长看了眼钟娇,想了想,钟娇在此之前火车上的壮举与身手,直接命令道: “涛子,你去打电话,就说重犯在车站,马上封锁出口,抓人,嫌犯模样中年男人,身带着一个小男孩扮相的姑娘,大约三四岁,让车站迅速配合排查。” “不用查了,人抓到了。”一道熟悉的声音传入耳畔。 钟娇一惊,扭头,一眼就看到了冲着她笑的顾时年,左手擒着那个中年男人,而小女孩儿则被顾时年抱在怀中。 钟娇松了口气,美目转转,一副无声的询问:你怎么也跑出来了? 无声的唇语开启了:我也跳了火车。 看到顾时年的唇语,钟娇会意的点点头,还真是身无彩凤双飞翼,心有灵犀一点通。 都想到了跳火车抓坏人。 “贺连长,久违,久违。”顾时年看到贺刚,脸上呈现了一股淡淡的笑意。、 贺刚一看到是顾时年,立刻激动兼喜悦并存,他伸大手拍拍顾时年肩膀,无比羡慕道: “听说你小子又升职了!” 他真是羡慕啊, 当时,他受了一点伤,对于部队里的训练有些吃力。 他并不想拖连里后腿,便早早退了役,但他对部队的关心从未改变过,尤其是第一届的武术比赛大比拼。 那一届冒出来一个新兵蛋子,叫顾时年。 他没放在心上,结果一上场,就遇到了顾时年这个对头,他拼尽全身的力气还是输给了顾时年,那一届,他得了第四名。 自从那以后,他把顾时年刻进了骨头里,天天锻炼就想了赢了顾时年。 可是一连几好届,他都是顾时年的手下败将,直到他受伤退役。 他舍不得部队,半夜偷偷离开了。 结果,顾时年却专程来送他,走了一程又程,还告诉他:莫愁前路无知已,天下有人终识君。 “嗯。”顾时年和贺刚热情的对了对拳头,算是老兵之间的打招呼方式。 寒暄几句,他们迅速进入正题。 顾时年抬抬下巴,指了指那中年男人道: “他骗孩子,我把人救了,人也给你抓回来了,你看着办吧。”说完,把怀中的女孩子也一并塞进贺刚怀中。 还把抓着钟娇衣襟的姑娘也解了下来,一并推给贺刚:“这是解救的两名人质,你们带走吧,这是证据。这矮胖子你赶紧给贺连,不对,贺队。” 矮胖子:“……” 抓就抓吧,干啥还指摘他人生缺点。 顾时年迅速把烫手的山竽甩给了贺刚。 也不是纯甩, 现在嫌疑人和受害者交给贺刚是应该的,何况列车长早就打过了电话。 “顾军……老顾,你听我说。”贺刚把手中的孩子已经让给了副队,然后一把抓住顾时年道:“诶,别走,我有正事说。” “你们留下说明一下情况,然后我派车送你们到下下个火车站,让你们直接上车,如何?” 贺刚看了眼顾时年,又扫了眼钟娇,然后在钟娇看不见的地方瞧顾时年眨眼睛,小声道: “她是你女朋友,什么时候长的,那时候都听说女同志说你有问题,不能接受女同志靠近,现在怎么和这个女同志挤眉弄眼,暗送秋波的。” 钟娇装听不见。 他们的小动作那么明显吗。 “少胡说,我对象。”顾时年瞪了眼贺刚,压低声音制止贺刚再要胡说八道,挥拳砸了下贺刚肩膀。 贺刚趔趄一步,赶紧点头:“行,我知道了,有好消息,记得告诉我。” 他比顾时年大三岁,还没对象。 不是嫌弃他工作危险,就是嫌弃他还有一个瘫痪在床的老娘,还有的嫌弃他是山沟沟里的男人。 做男人挺难的,有时贺刚就叹气。 “过了明路没?”贺刚还是忍不住打趣,光棍在一起就是荤话。 “过了,我妈我爷下了礼。”顾时年看着贺刚八卦的眼神儿,又担心贺刚又要打听东打听西的,干脆讲了出来。 刚才威风凛凛的公安队长呢,怎么现在变成了八卦婆。 “走,一块进局里,一边说情况。”贺刚揽着顾时年的肩就朝着火车站外走去。 贺刚带队,和顾时年走在最前边,认真的打听起顾时年对象的八卦,比刚才还要认真:“是家庭联姻吗?” “胡说什么,那是我喜欢的姑娘。”顾时年咬咬牙,恨恨的说: “能问点案件的情况吗,天天打听私人情况,你又不是记者。” “好好好。“贺刚看到顾时年的毛炸了起来,赶紧捋毛,时不时悄悄的瞄一眼钟娇,是比以前介绍给顾时年的姑娘优秀的多,就光说长相,也没这个长相的。 “对了,以前不是说有一个军医老是在部队打电话找你,现在还打不?”贺刚故意提起来了以前的旧事。 顾时年伸手比划在嘴唇上,一副你可别说了的模样。 万一小对象听到不得扯了自己。 是人家找自己,自己可从来没有回应过。 别到时候影响到把小对象给气跑了,不划算。 而此时,钟娇却是竖起了小耳朵,还有女人骚扰顾时年,胆子挺肥的。 第345章 难道瞎猫碰上死耗子了? 顾时年吓得脸色一沉,赶紧伸大手捂住了贺刚的嘴,低声喝道: “你少胡说,人家都是四十多岁的阿姨了,你能不能这么胡说八道!” 贺刚咧嘴笑了,一把拽住顾时年大手,嫌弃的拨一边去,呸呸吐了两口,才道: “就是知道人家四十多岁,还调侃你的。行了,走,聊案子。” 钟娇挑挑眉,这就完了,一点也不八卦,结局太快。 四十岁,太老了, 没多少竞争力。 没有吃到顾时年的瓜,她微微有些小遗憾。 不过,顾时年也算是比较直男的,一些女生扑上来,注定是要伤心难过的,那四十岁的老阿姨不知道是怎么样的难过法子。 局里, 顾时年就把这些人团伙作案说了一遍,最后给贺刚强调了一遍: “贺队,千万好好审讯,审讯他们还有没有同伙,不然太危险。” 笔录做好, 钟娇和顾时年起身就要走,他们有点急,火车上还有他们的东西与行李。 贺刚把安排好的司机叫了过来: “你们送他们一程,送到下下站,送他们上了火车。” “好。” 司机带着钟娇和顾时年离开了局里,然后直接朝着下下火车站而去,钟娇倒是没有什么,她的重要东西都放在空间里,而顾时年不同,他的包里有一些重要一点的东西。 所以,他必须往回赶,而且要快。 路过国营饭店,顾时年点了一些饭。 三坐在车上将饭吃饱,然后加快速度朝着下下火车站而去。 而钟娇知道绿皮火车开的贼慢,这样的速度,肯定能赶上下下个火车站。 一路比较顺利,顾时年和司机轮流开车。 钟娇没露手, 来到了火车站,顾时年同司机摆手感谢: “谢谢一路相送。” 钟娇也同司机表示感谢:“谢谢小同志。” 司机笑笑:“顾同志,钟同志不客气。” 然后红了脸的小伙子就开车走了,他看着粉若桃花小脸的钟娇向自己致谢,小伙子脸都红了。 这姑娘真好看。 说话也好听,跟叮咚的山泉水似的。 还喊自己小同志,自己一点儿也不小了,比钟同志还大,只是看着面嫩而已。 上了火车,来到了自己座位,就看到老头儿还在,正侧卧着闭眼休息,听到对面有动静,他冷不丁的就睁开眼,张口嘴就要赶走人家,只是一睁睁就看到钟娇他们俩儿: “你……怎么,诶,你们回来了。” 老头儿高兴,还有激动的。 没想到有这么快。 老头儿坐起来,揉揉眼睛,胡子翘了翘:“看看,我跟你们俩看个座位真心累,一会儿歇得都不安省。” “谢谢您老人家。”钟娇笑意盈盈的坐好,从包里掏出两个两饼递给老头儿: “这是辛苦费,不收白不收。” “必须收,帮你们俩儿看着座儿,怪费眼神儿的。” 老头儿迅速在衣襟上擦擦手,咻的就把带着油纸的两个肉饼给抢了过来,把油纸又卷开一些,他啃了一口: “嗯嗯,还算正宗,就是肥肉少了一点儿。” 钟娇眼眼弯弯,含着笑点头: “嗯,您老吃得正宗。” “对了,你们到哪儿?”老头儿问钟娇,一边啃饼,眼神儿一边在两人身上逡巡。 “苏克公社。” 老头儿啃着饼的动作僵了一下: “你也去苏克公社?” “嗯,您老也去?”钟娇笑眯眯的,一双水灵灵的眼睛眨了眨。 “丫头,你少用这样讥讽的眼神儿看我,我老头子去苏克公社有正事,是人家请我去的,我可没有赖着你的意思。”老头儿很快就啃完了一张饼,有些嫌弃的看了钟娇一眼。 哼, 他这个老头子走到哪儿可都是被人供着的。 没想到天天在一个小丫头面前吃瘪。 等到苏克公社,让小丫头识识自己的庐山真面目,哼,看看小丫头吃惊或傻眼的那一刻,这么一想,老头儿感觉自己又可以了,还能吃五个肉饼,可惜还有一个了。 味儿还可以, 省着吃吧。 下了火车, 顾时年在前边开路,替钟娇挡着前面左右拥挤过来的人群。 钟娇看了眼前面高大魁梧的身材,还有时不时扭头看一眼自己的顾时年,她轻轻一笑,嗯,她很满意顾时年做的一些小细节。 有时候做一个女强人挺好, 如果有时候可以倚靠一个人,那种感觉也会很舒服。 火车站外,他们准备上坐上一辆驴板车,向大沙子村进发。 这时, 老头儿不知道什么时候追了过来,他喊道: “丫头,你等等一下。” 钟娇看着跑得慢悠悠的老头儿,撇了撇嘴,示意板车先停下来,然后她向着外面坐了坐,给老头儿留了一个好位置。 老头儿坐上板车,吐了口气,抬袖子捂住嘴,看着了眼天气,嘟嚷着: “看看,这破天气,又刮沙子了,天天刮,唉,我都不想来。” 这里没有京城舒服, 但是自由自在,没有那么多的事情。 不是这个领导就是那个领导找,真是麻烦了,无论自己到哪儿都不如这儿的边疆清净,但是这里吃沙子。 刚刚来的雄心壮志,就被这漫天的黄沙给掩埋了。 唉, 老头儿捂着嘴,一副苦大仇深的模样。 再看钟娇纱巾把整个头儿都包上了,一点沙土都不浸的模样,给他给看呆了。 而顾时年也用一条黑色的薄纱巾捂上了头和脸,口和鼻,只露出一张漆黑锃亮的眼睛。 老头儿:“……” 气人,肋条子气得疼。 苏克公社, 门口,江建国社长穿着补丁的白色衬衣,系着一条肥腿子的旧军裤,上面也有几个补丁,膝盖处最大。 他正叼着一根烟,皱着眉头,东张西望, 当他一看到板车上捂着口鼻的老头儿,就赶紧跑过来,恭敬的上前,伸手搀过: “檀老,你可来了。这边有急事,我们快过去。”江建国小声的说着,眉间是难掩的焦急与郁色,他盼得檀老心肚肺都差煎了。 檀老? 钟娇眨眨眼睛,不会吧,不会吧,那么凑巧吧。 顾时年也怔了下,旋即,玫色的唇角勾了勾。 这回难道是瞎猫碰上死耗子了? 第346章 到底是什么原因呢 “嗯,人多不多?”檀老头儿从板车上下来赶紧问正事。又抬头看看漫天的黄沙,哎,又遭罪了。 又看着捂得严实的钟娇和顾时年。 也不说给自己捂捂。 好气人! 钟娇:你不是自己捂得好好的嘛。 一丁点儿土也没有钻进去。 江建国点点头,把檀老头儿接到一边,感觉其它人听不到了,才小心回复檀老头儿: “檀老,这回人伤得不少,还有许多重伤号,好多都高热不退。但这事情还得保密,毕竟我们这是边疆。” 檀老儿踢踢腿儿,缓缓坐得有些麻痹的双腿,又看看江建国,压低声音问: “地方的医生怎么说?” 毕竟有医院, 还有军队里的医生。 所以,他要先听听其它人的意见,到时再结合自己的诊治,综合诊治。 江建国摇摇头: “都说伤口感染引发的高热,现在退烧药太紧俏,县医院只送来一点,省医院正在送的路上,军队里的消炎药也都拿了出来,正在紧急救治战士们。” 顾时年的耳朵动了动。 钟娇的耳朵也跟着动了动。 一个顺风耳,一个灵泉水耳朵,他们都是能听到檀老头和江建国的对话的。 他们感觉到出事了,而且事情不小,重要的还是需要医生。 “有支援的医生没有?”檀老头紧皱着眉头。 “有,但是……”江建国犹豫了半晌才摇摇头: “没想到支援的医生,不知道什么原因,一下子撂倒了一半多,现在医生缺,药也缺,关键是高热下不去,生病的人数还在增加。” “这不是咱们这边的领导没办法,才把您老人家请过来。” “谁让您老可是医学界的定海神针!” 钟娇转转眼珠子,似乎肯定了一件事。 她抬起黑白分明的眸子,看向顾时年, 而顾时年也正看她, 她俏皮的朝着顾时年眨了下眼睛,然后轻轻用唇语说了一句话: “我们真的点背,瞎猫撞到一只活耗子。” 顾时年点点头。 檀老神情一下子严肃起来,他有了一个初步的想法,但又否定了。 突然间,他扭头看了眼钟娇,对着江建国说: “这两年轻人认识吗?是你们苏克公社的。” “一个是军官,一个是支边的知青。” 江建国不明白檀老是啥意思:“……” “没事,我们走吧。” “嗯,走吧。”江建国顾不上想其它,眼下是火急火燎的事情,一丝一毫也耽搁不得。 二人刚走, 这时,钟娇噌噌噌上前几步,接下江建国道: “江社长,我懂医,我跟檀老……跟你们一起去吧。” 她感觉到了不只只炸伤那样简单,大约是…… 顾时年看了眼镇定自若的钟娇,扯了扯唇,他想阻止,但又没有任何理由。 他得支持她。 檀老浑浊的眸子动了下,他有些犹豫,此去太危险,所以刚才,他并没有想带着钟娇去,万一自己没事回来,再抢这个小丫头当徒弟。 “丫头,太危险。”檀老不愿意她涉险。 钟娇淡定道:“我家师傅祖传的秘术,或许能救很多人。” 江建国一听,眼睛迸亮: “好,带着这姑娘,一起去看看,人病的太多了。没药,医护人员还少,那边都忙不过来了。” 顾时年也道:“我也去。” 一行人匆匆朝着苏克公社后面的一处山林走去。 那边有一道沟子,常年没人下去,只有一些放牛羊的人,才下去吃几口野草,但是沟子底有些地方,有些泥潭,所以自从掉下一些牛羊后。 当地又进行了宣传管理,所以很少有人再放牛羊下去吃草了。 人更不下去了。 “走过了这片沟子,爬上坡上,再到山脚下就是临时搭建的病房。”江建国指着前面一些军绿色的帐篷,人员穿梭,来回涌动。 “没在部队治。” “部队里的医务室住满了,过道儿都是,没办法了,就地安了帐篷。后来,就把医务室的病号们全转移过来了。”江建国没深说。 “我知道了。”檀老捋着胡子。细细思索。 快到帐篷的时候, 钟娇想了想,看了眼什么措施都不采取的的江建国,还有檀老头儿说:“你们得用布把自己的口鼻遮起来,万一传染呢。” 她又从包里掏出一些围巾: “我帮这边姐妹们捎的头巾,如果你们不嫌弃,都戴上吧。” 刚刚才她让小雪龙在一些花包里放了隔绝呼绝微尘的n94材质的东西,放在花布夹层里。 她还吩咐小雪龙多做一些。 檀老伸手拿过,一点也不客气,直接就围在了脑袋上,然后口鼻一口气儿给遮住了,一看以前就是用过的主儿。 江建国有样学样,拿过来,就把自己给罩上了。 钟娇则也是如法炮制,把自己再次围了一个通透。 有人站岗,一般人不让靠近帐篷。 “站住!”有士兵在值班,不许钟娇一行人再靠近里面了。 “同志,我是苏克公社的社长,这是京城有名的中医檀济安老先生,他来是救人来了,你让我们进去。” 钟娇心里一个咯噔,果然瞎猫碰上了活耗子。 顾时年同感。 檀济安扭头笑咪咪的看了眼钟娇,嘴角抽抽,看看,这丫头听到自己真名时傻眼了吧。 “你稍等。”其中一个小战士转身迅速往回跑。 很快, 一个身材高大魁梧的人来了,穿着白大褂,脸上没有捂脸巾,还有点咳嗽,咳咳咳。 钟娇心中警惕。 风现在是朝着她们一行人吹过来, 而那个正好站在风口。 槽蛋! 她心里暗骂,默默的扭过头去。 顾时年看了眼小对象的做法,加一,也默默的跟着转过去了身。 檀济安得意的看了眼撞骗师父是自己的小徒弟,又听听咳嗽的声音,赶紧把头扭了过去,他也扯了扯江建国:“快转头!” 话没说完,就发现江建国也机灵的扭过了头去。 檀济安:“……” 总而言之,他是最后转头的! 赶紧过来的军医:“……” 就看到新来的四人,全部背对着他,排排的站着。 后脑勺还系着一条花围巾。 这是唱大鼓的? 军医又咳了两声:“哪位是檀老?”他对檀济安老先生的名号已是如雷贯耳。 “我是,小伙子,你病了?”檀济安扯着三人错开了风口,扭头看着一脸疲惫的年轻军医,担忧的问。 “嗯,” “行了,你前边带路,我们去。”檀济安挥挥手,示意军医带路。 “四个人?”军医失望的问道。 “是。”檀济安叹了口气,还有三个是临时加塞的,不然四个都没有。 军医听完,赶紧伸手向前带路。 来到一个帐篷前,檀济安就直接撩帘子走进去: 入目的是炸伤的士兵,有的正在输液,有的正在疼得叫,反正是血肉模糊的一间帐篷,大约一共有二十来人。 “檀老,那个军医,加上支援来的医生差不多全给病倒了。咳咳。”他这样状况的得顶着,不然,没人看病了。 “檀老,你救救他们吧,我们医术有限,不能妙手回春,您老一定救救他们。” “没想到可恶的小日子们,在撤退前埋下了大量的炸弹,我们刚排查完一块,这回,大家在排查完的地方操练,结果就遇到了爆炸。好些人高烧不退,檀老你赶紧想想办法,有的都烧糊涂了……”军医的眼睛是红的,声音几度哽咽。 这些都是活生生的人,都是他朝夕相处的战友们。 钟娇默默的看着眼前的这一切,前面还有好多帐篷,伤员肯定多。 她的心潮澎湃。 前方有人负重,保你一世繁华。 那么在后方,她就得回以热血与慷慨。 但是—— 到底是什么引发的高热不退呢? 第347章 记得保护好自己 檀老看了一眼军医,又连着走了几个帐篷,都是大同小异,炸弹外伤,然后引起高热。 一样的病症。 不过,外伤加上的是呼吸道感染。 钟娇也跟着四处察看,拧眉,这大约就是真的是瘟疫了。 按理说没有死人,没有进行二次污染,不应该出现这样的症状。 而且有一个细节,就是有病号的四肢开始出现小面积的溃烂,不是很严重,所以,大家都没有注意。 观察完所有的帐篷,钟娇拧起眉头,她没有先说话。 “可能是瘟疫,命令所有人员,包括伤病号最好用包上简易口罩,阻挡空气传染。”檀济安说完自己的安排,又对着军医说: “我开一个方子,一会儿派那些没有感染的人去拿药,不过,人全程要戴口罩。” 不能再扩大传染。 具体是什么传染,现在还不能完全确定。 檀济安想了想又道:“多备点酒过来。”酒精大约是不够,还是找酒吧,比较简单一点儿。 军医下去准备了。 现在医护人员极缺,但派来的人几乎全部病倒了,所以檀老欣慰的看着跟来的钟娇,顾时年,还有江建国,有些安慰。 要是他一个人,累死成仙算了。 军医去安排药去了。 看着人影走远,钟娇想了想,上前一步对着檀济安眨眨眼睛: “檀老?那个,我有一个祖传的秘药,对伤口十分好,不知道能不能用上?” 檀济安盯着钟娇机灵忽闪的大眼睛,想了想道: “顶用吗?” “非常好用,百试百灵,轻则消炎,重则克制病毒。”钟娇拍着胸脯保证着,她想滴进去一些灵泉水给这些最可爱的人。 只能这样安排了。 听到她这样说,檀济安想了想火车上钟娇利落的救人手法。 天下医者,各得真传,并不是独此他檀家一家,所以,他相信医学世家也是有真本领的! “好,你先试试。”檀济安有种感觉,他是从本心愿意相信钟娇这个丫头的。 “檀老,我还想说一句,战士的四肢有些溃烂的迹象,我怀疑是手足口病,应该是吃了肉传染,或是有死亡的动物尸体污染了水源。” 一时间,她想到的汉朝的战神传说之中去世的迷团。 就是喝了感染了瘟疫的水才让一代战神早早去世。 这都成了历史的遗憾,天妒英才。 檀济听完钟娇的话,满眼都是震憾,没有想到钟娇比自己观察还仔细,还要认真,而且几乎把瘟疫的来源,都猜测到了。 他决定先进帐篷先看几眼, 又进了帐篷一圈儿,檀济安叹了口气,深深的看了眼钟娇,眼神是颇为满意,这丫头偷拿自己的名号在外边忽悠别人当小骗子。 他以后就睁一只闭一只眼儿了。 不过,她不是一直对外说自己是她师父吗,看看,这回正好,她不愿意当自己徒弟也 得当了。 “丫头,你去用你家祖传的秘药去治病,师父相信你。”檀济安伸手拍拍钟娇的脑袋,这一刻,他想,即便这丫头捅出篓子来,他也认了。 “……啊,知道了。”钟娇没想到这檀济安挺怪的,还挺执着的想收自己当徒弟。 不认吧, 自己有亏在先,认吧, 唉,先治病再说。 钟娇从背的包里拿出两个细腰圆瓷瓶出来,有成人小胳膊那么大,她看着只露出一双黑漆漆眼睛的顾时年,把一只瓷瓶塞给顾时年, “你用一个,我用一个,将里面的水滴在战士伤口上,这个有效防感染厉害,还能迅速促进伤口愈合。” 顾时年认真的看着她。 “我跟你一起。”现在很危险,他得随时保护小对象安全。 “好。” 檀济安看着他们进了帐篷,也跟着弯身走了进去,就看到钟娇很利落的将瓷瓶里的水倒了出来,准确的落在了病号的伤口上进行清洗,仔细闻,还有一股清雅的草药味。 现在棉签也不够了,先倒着再说吧。 顾时年有样学样,也学着钟娇的样子,开始倒药汁清洗伤口。 几分钟后, 有战士就道:“我感觉到疼痛减轻了。” “是,我也能感觉到,不再是那种火烧火燎的疼了。” “伤口都舒服了。” 战士们面露的是惊喜。 只有顾时年心中受到震憾,小对象难道真是小仙女下凡。 那他真是幸运! 不过,他不会让任何人知道小对象的厉害之处,不然,那样很危险。 檀济安听到这样的声音,心中也是震憾的,没想到还真的有隐匿的医学世家存在,这真的刷新了他的医学观。 怪不得,这丫头名义给自己安了一个师父的绰号。 实际上根本就没打算拜师。 只不过让她自己能够在救人的时候,师出有名而已,不然这么年轻,谁会相信她? 丫头聪明。 不过,他可以放心了, 真是人外有人,天外有天。 檀济安转身出了帐篷,这回他是真的放心了。 军医吩咐完干活的人,很快,又返了回来,他看着檀济安一副愁眉苦脸的模样:“檀老?” “嗯,这两天你们喝的是哪里的水?” “檀老,我们喝的就近取的水,附近正好有一只水坑,方圆几里地,水也不小,我们就天天取那里的水喝。”军医心里发颤,如果是水源出了问题,就大发了。 “嗯,水先用三层布过滤一遍,再煮开,等沸水煮开十分钟再喝就可以了。不要用生水了,哪怕是刷牙洗脸,都危险。”檀济安忧心忡忡的看着不远的那一片水泊。 心里有些不是滋味。 这些战士们不同意,不但在面对敌人的真正炮水,还有那些于无声处的炮火。 命令传达了下去。 等钟娇给所有的战士消完伤口的毒之后,已经半夜了。 钟娇躺在一间临时搭起的帐篷里,累得双手有些脱力,而顾时年同样也累了,反复的一个动作更累人。 顾时年坐在一片毡布上,“我值夜,你先睡。” 他一直跟着钟娇清洗伤口,却有发现,那瓷瓶里的水从未用完后。 这更加震憾自己。 “你以后,要注意保护好自己。”顾时年扭头,只是喃喃说了一句,便听到钟娇已经睡的细微鼾声。 第348章 怕不是勾了老头子吧? 好吧,真是白说了。 第二天早上起来的时候, 钟娇一睁眼就看到一张放大的俊脸,还有一双担忧的黑色眸子。 偏过头,她咳咳两声,尴尬道:“我还没洗脸刷牙。” “嗯。”顾时年看到钟娇醒过来,才放心的坐远一些,他主要是担心她累坏了,今天早上看到钟娇睡得一动不动,跟昨天晚上入睡的样子一样。把他给吓了一跳,他以为累病了她。 钟娇清醒一些,才回味儿来,这里的样子能像能刷牙洗脸的地方吗,水都不能保证了。 也不知道昨天晚上的水有没有处理好。 这时, 檀济字安弯腰走进了帐篷,手中揣着几个粗粮馒头。 “吃点吧。” 咂咂面巾下的嘴巴,他突然想起这丫头的肉饼,还有好吃的包子来了,现在能吃上馒头都不错了。 顾时年冲洗手,把馒头接过来,放到桌上。 “水?” “放心,水处理好了,今天早上我检查了一遍,今天早上发病的人数明显比昨天,前天,大前天大幅度的下降。”檀济安欣慰的看了眼钟娇, 这丫头总算没白用他的名头。 技术很硬, 就连自己昨天没把握能有效控制这场突如其来的瘟疫, 尤其是那个丫头祖传的秘药很厉害,今天许多伤口感染的情况所有人都呈现了一种好转的迹象,尤其是发高烧的已经不发烧了。 他很敬佩这个丫头。 当徒弟是有点委屈她了,要不,给她升一个格儿? “檀老,那太感谢了。” 檀济安听到钟娇喊他檀老,就翘了胡子,看着吃肉饼吃包子,一起对敌的份上这友谊怎么也得是杠杠滴,这么喊不太亲切。 看着老头儿的脸晴转阴,突然板了起来。 钟娇笑着问:“檀老,您老咋啦?” “没事。” 檀济安翘着胡子气呼呼的走出帐篷去了。 接下来的几天, 钟娇认真的和顾时年一起帮着战士们清洗伤口,救治战士,尤其是让病危的那几个渡过了险期,檀济安是连连称赞钟娇。 三天后, 这里的病毒基本是药到病毒,但是部队那里却出了几个零星感染的迹象,但是却发有不可控的架势。 檀济安把药方子和注意事项全部给交给那个军医。 便急匆匆的带上钟娇与顾时年去了部队那边。 如法炮制,钟娇与檀济安所到之处,第二天就治疗的立竿见影。 第三天的头上, 钟娇就看到了姗姗来迟的京城医院的医疗小组,看来这次爆炸加上瘟疫,惊动了上方,上方迅速抽调了比较骨干的医生来到边疆。 本来,医疗小组是要郊外处理的。 但是郊外经过几天的治疗,已完全完脱离了险情,所以所有医疗小组的人第一时间来了到了部队。 顾时年汇报了近期情况,然后正式归了队。 医疗小组的小组长叫罗丽娟。 年纪约有四十多岁,皮肤白皙,眉眼上挑,眼睛很大,属于长得明艳的一个类型,很具有攻击性。 这年轻的时候一定是个大美人。 “檀老,您好。”罗丽娟第一时间和檀老会了面,脸上恭敬而虔诚的向檀济安打招呼。 谁不知道,这檀济安在京城,在全国乃是国家医学界的泰斗,还是定海神针,在医学界更是说一不二。 想当檀济安徒弟的更是趋之若鹜。 谁要是当成了檀济安的徒弟,在全国的医学界都可以横着走了,加上这次外地治疗,她的职位一定能再进一步。 檀济安淡然疏离的点点头,算是和罗丽娟打过了招呼。 罗丽娟看到檀济安态度冷漠,似是碰了壁,但想了想檀济安若不是这样的一副作派,自己怎么可能有机会拉近关系? 这一次,她一定会把握好机会,让自己成为檀济安的徒弟。 当年的京城,有医学双斗。 一个是傅涯子, 一个是檀济安。 傅涯子端方,走是大医生路线。 而檀济安走的是野医路线,只可惜傅涯子……罗丽娟叹了口气,如果傅涯子人还是好好的,她何必舍近求远? 真是的。 又想到升职不顺,还有一个炙手可热的竞争对手,所以罗丽娟才千方百计的来这次参加医疗救援援。 为了职位,她罗丽娟必须拼了。她调整好微笑,赶紧朝着檀济安再次问候: “檀老,我是京城医院的罗丽娟,参加这次医疗救援。” “您看,还是您老厉害,一出山就搞定这么似惶惶的病毒。” “嗯。”檀济安侧身,指了指站在一旁当透明人的钟娇: “这次,多亏她用祖传的秘方及时的控制住了疫情,这功劳,老朽可不敢抢。” 罗丽娟这才注意到檀济安身侧的小姑娘,她吃惊的看着这小姑娘,也就是二十来岁,打量了钟娇一下。 扑哧一下,罗丽娟就轻蔑的笑了: “檀老,您真会开玩笑,她才二十来岁,还没毕业吧,怎么就可以这么厉害。” 她心中却暗想,这是檀老的什么把柄让这小丫头给抓住了,所以檀济安受到威胁,所以才把这么居功至伟的功劳给了这个黄毛丫头。 她还想靠着这次医疗支援攒官绩呢。 檀济安不悦的看了罗丽娟一眼,这个老么咔嚓眼的女人,这么可以这么说他的徒弟? 真是没眼力。 “我没开玩笑,这丫头就是这么厉害!”檀济安还是忍不住夸了钟娇一句,而且他说的是事实呢。 说得时候,他都觉得骄傲。 有些后悔,当初应该在火车硬收徒弟了。 那时,自己能升格,升一辈儿。 哎,现在估计自己得降格喽…… 罗丽娟看到平时见了人,也不爱多说话的檀济安居然还在夸赞钟娇的医术,她收起眼底的里的不屑,彻底正经的打量着钟娇。 戴着花头巾包裹着整张脸,看不清她具体的长相。 但是就那一双水光潋滟的眸子,罗丽娟却吸了口气,这双眼睛明亮透澈,还艳丽的逼人,额头的皮肤也白得不像话,像剥了嫩壳的鸡蛋。 罗丽娟暗暗吸了口气。 这女人怕不是勾了这一向自诩淡定的老头子吧? 第349章 怎么也得好好勾勾的 罗丽娟此刻的眼中露出熊熊的嫉妒火焰。 如果把功劳全推到一个年龄只有二十来岁的黄毛丫头手上,她还怎么回去升职成副院长? 不能折了自己的此行, 这个救援的机会,她可是千求万求求来的,还使了一点小手段。 不然,这个机会不是她的。 想到自己以后的前途,罗丽娟故意露出一副了然的神态,果然,檀老手下无弱兵,她想知己知彼百战不殆。 “原来,这姑娘真的这么厉害,这么厉害,这部队这么重要的地方,怎么也交叉感染了?”她倒要现场看看,到底这黄毛丫头是不是一只草包。 所以,她对钟娇具有浓浓的敌意, 她必须把功劳抢过来,归为己有,自己的前途才能更宽广。 钟娇看着一个四十多岁的女人,一副惊讶的指着自己,催促自己去救人。 本来,这些人自己也是马上就要施救的。 “罗队长,你这么厉害,怎么京城医院就没有病号了?”钟娇不待罗丽娟再次 咄咄逼人进行质问,迅速进行嘴炮攻击。 檀老偏过头,肩头微耸。 这丫头的嘴巴就不饶人,看来,这老么咔嚓眼的肯定得被噎个够呛。 “哟,这小小年纪,这么开怼医界前辈,怎么这么没教养?” “你有教养先质问我?你白活这么多年,白吃这么多盐了,真是浪费粮食!”钟娇毫不客气,化身怼怼君,就开启了线上回怼模式。 罗丽娟:“……” 抬手抚抚胸口,被噎得一口气险些没有上来。 钟娇正好处理完手头的活儿,听到医疗队来了,便跟着檀济安出来一下,她是准备走的,没有想到反倒成了火枪手的目标。 “檀老,你看看,小小年纪这作派,简直目中无人!”顺上那口气的罗丽娟,开始伸手指着钟娇的方向数落钟娇。 檀济安不高兴了,黑了脸,他瞪了罗丽娟一眼: “她怎么就目中无人了,我看你是滋事生非,能看病就看病,不能看,滚回京城去!” 檀济安不想说话了, 赶紧扎针比说话都痛快。 钟娇看了眼一直站在自己这边,又极为护着自己的檀济安,微微点头。 这老头儿倒是一个可以处的,认公理,还护短。 其它跟着的医疗小组成员,默默的垂下头不吭声。 反正,路上, 罗丽娟一路颐指气使惯了。 现在碰到铁钉子了。 感觉心里就痛快。 可是有拍马屁不长眼睛的。 那就是一个小护士,她看上了罗丽娟的儿子,也在医院任职,于是她左右逢源的拍着罗丽娟的马屁。 “你个小黄毛丫头得瑟啥?” “看病谁不会?” “身为医护人员,你不应该看病么?” “看个病,还成事儿了,领着单位工资,不想干活美得你!” 罗丽娟尽管不认同小护士的开怼词,但只要怼钟娇,她就高兴, 舒了口气的罗丽娟,把脖子伸得更细更直溜了。 “这种思想觉悟低,以后得好好教育一下,让她认识到错误。”罗丽娟附和着小护士的话,点点头,一副大领导的作派。 完全没有了在檀济安面前的伏小作低。 咳咳咳, 檀济安咳嗽两声,不准备浪费宝贝的水分——吐沫,他无视这罗丽娟的小队,直接对着钟娇说: “你把病情已经控制得稳定下来了,这几天你太累了,正好有人接班,你好好休息一下。” 钟娇轻飘飘的瞪了罗丽娟和小护士一眼,转身就走了。 看着钟娇有恃无恐的样子,罗丽娟越发认证了自己的猜测, 难道,这丫头片子真的和这个老头子关系不一般? 亲戚? 徒弟? 不可能吧,没听说啊,在京城地界儿打听个檀济安的亲戚朋友状况,她还能知道一点儿消息。 看着钟娇走了, 檀济安再也没有了耐心,直接指了一个这两天跟他看病的军医说:“你去安排他们干活,来了就是支援我们的。” 说罢,檀济安还朝着军医挤了下眼睛。 军医会意,好笑的点了点头,然后伸手邀请罗丽娟一行: “罗组长,请这边来。” 檀济安也走出屋子,正好顺便摘了花围巾,呼吸一口新鲜的空气。 这两天,钟娇和檀济安都被安排了单身宿舍。 而罗丽娟让大伙去看战士病况,发现战士们基本已经退了烧,而且也快好差不多了,他们现在到这里,纯粹就是收尾,什么也捞不着。 罗丽娟眼底微沉,黠光乍现,很快就消失了。 她难道要空着手回京城,把那个人人羡慕的职位,拱手让给对手? 这厢, 顾时年正在挥汗如雨的训练, 这时, 一个小战士跑过来,然后立定行军礼:“军长,这边有人找你!” 顾时年停下了训练的动作,黑眸低沉,他想了想,应该是钟娇过来找自己,便对着这边训练的人道: “你们接着练,一会儿我要回来看效果。” 说完,他披上了一件衣服,就走了出来。 当顾时年一眼看到罗丽娟的时候,一张脸都沉了下来,她来干什么? 扭头,顾时年扶住墙,莫名的干呕了一下,然后好久,直起身,气色恢复到一种超低压的状态,满脸覆霜,双眸冷唳。 “阿年!” 顾时年扭头,嫌恶又憎恶的看了她一眼,扭头便往回走,不再理这个女人。 “阿年!” “军事要地,闲杂人等勿进!”顾时年对着门口的警卫看了这一圈儿,便起身向回走去,真是耽搁了训练。 啧! 罗丽娟看着顾时年大步流星离开,刚刚脸上的汗气,还有因训练而喷薄而起的肌肉线条,她抿了抿嘴角的口水。 那一张脸比几年前更加英俊成熟了,也更有魅力。 “罗组长!” 一声呼唤将女人拉回到现实。 小护士一看到罗组长走了,就悄悄跟过来,她一直藏在角落里,一眼就看到了高大英俊魁梧的顾时年。 长腿,腰瘦,看着浑身上下就有力量。 长得还好看。 “怎么是你?”罗丽娟厌烦的看着小护士,一直黏着自己,她很反感。 “我看到那边战士都快好了,我也没什么事情坐,所以便跟过来了。”跟过来,看到了一个大帅哥,看着肩上的星星和杠,还挺多的。 要不是这么鸟不拉屎的地方,自己非得好好勾勾。 第350章 别人不行,只有她能行 小护士可不想呆在边疆天天吃沙子,而不能回富庶的京城去。 她戴着口罩,遗憾的看了眼顾时年消失的方向,非常意难平。 要是英俊的男人是京城的就好了。 她就可以勾勾小手了。 可惜…… 不过,刚才,小护士注意到罗组长看着那个俊男人的神情可发呆了,简直迷一般的存在,有些不太对劲儿…… 她晃晃头,觉得自己可能想多了。 脑海之中的想法,一闪而过。 小护士心中虽然有些怀疑罗丽娟的事情,但什么也没有说,毕竟她想嫁的是罗丽娟优秀的儿子呢。 “回去吧。”罗丽娟又失望的看了眼顾时年消失的方向, 想到小护士打断了自己的好事,罗丽娟眼底闪过一丝幽光。 一天后, 战士们开始陆续的出院了, 这下,罗丽娟整个人都不好了,都出院了,她这是支援什么来了,是支援吃沙子吗? 不行! 她可不想吃了一嘴沙子,千里迢迢的啥也没有捞着,灰溜溜的回到北京城去。 第三天的早上, 突然间, 没出院的病号们开始集体出现呕吐发烧,还有腹泻。 当钟娇来到病房复查的时候,看到这种情况,小脸刷的就沉了下来。 她一间一间的检查,就发现,这些战士们看上去像中毒,或像某种瘟疫的前兆似的。 钟娇警铃大作,心中惊骇: 明明病号都该出院了,为什么现在又出现了这种情况? 她百思不得其解。 本来想当一天咸鱼的檀济安也被人喊了过来,他检查了一遍,得出了与钟娇一样的结果,檀济安的脸很沉的问昨天晚上值班的军医: “怎么回事?” 负责值夜医的军医,很心虚道: “昨天夜里还好好的。”他没说,他们在一起说想媳妇了,没娶媳妇的更想了,说了一些不着际的荤话。 而且根本没有听檀老的话,再进去检查一番。 在他们看来,明天都出院了,病号们早没事了。 “想媳妇的荤话说得挺带劲,得病也带劲儿是吧!”檀济安气得胡子都翘了起来,昨天,他还没睡着的时候,悄悄过来溜了一趟。 听到这边吹牛比说荤话都上天了。 同时,檀济安感觉病号们的状况良好,应该明天又有一拨人出院了,所以他就没有去责怪军医晚上没巡房的事情。 没想到给出了岔子…… 结果, 能出院的也给撂倒了,正在趴床上呕吐水上,也开始发烧,整个病房再次恢复到了各种复杂的味道里。 不再单纯是消毒水的味道。 钟娇拧着眉,看了眼檀济安,示意出来说话。 空旷的院子里, 钟娇站在树下,沉思良久: “檀老,这件事,您怎么看?” “病现在是出现了反复,还是另外一种情况?都有可能。”檀济安看了眼病号房的方向,他最后沉沉道: “先看病再说,救人比什么都重要。” “不过,我让值班的医生再查查昨天晚上的情况。病号们得的不像是普通的肠胃炎。”檀济安说完,就带着钟娇回了军区临时腾出来的病房。 钟娇看着战士吐得苦胆都吐出来了,烧得也是迷迷糊糊的。 想着这些为国为公的战士。 钟娇叹了口气,从包里拿出一瓶药,小药丸。 檀济安眼尖的就看到了一个古色古香的小药瓶, 他怔怔的看着,又看了眼病号们,他感觉病号们可能又能晚上支棱黄段子了。 “檀老啊,怎么能由着这黄……小年轻的说给药就给药,药化验了没有,有没有问题,如果没有化验就吃,万一伤害了我们最可爱的人,可怎么办?” 这时,罗丽娟神情倨傲的走过来,看了眼钟娇手中的红梅小瓷器。 伸手就要从钟娇的手里拿过来。 眼疾手快如钟娇,钟娇快速的手往后一躲,直接将小药瓶放进了空间。 这老女人真不要脸,还明抢开了。 “小姑娘,我看看你的药有没有问题?”罗丽娟看到钟娇不给她面子,直接就将药藏了起来,脸上当下就持不住了,还有些面沉。 “我的药有没有问题,战士们吃了自然能证明。”钟娇看着浑身上下点着火药捻的罗丽娟,不明白了,她怎么就招惹了他。 “没有经过权力机构验证,你就给战士吃药,简直就是瞎胡闹,战士们的身体岂能由着你们胡闹?” 罗丽娟开始给钟娇扣帽子,上纲上线,有条不紊的批判钟娇。 钟娇掀唇就要还击, 檀济安也要发火, 这时, 一道清冷幽遂的男音响起: “罗主任,你应该清楚你的位置是支援,而不是主导,这里的治疗由檀老先生负责。” 顾时年冷冷的看着罗丽娟,疏离感至极。 “阿年!阿……” 顾时年不厌烦的声音强调:“在部队,我是顾副军长,请自重。” 啪, 一道无形的巴掌仿佛火辣辣的拍在了罗丽娟的脸上, 拍得她老脸生疼。 檀济安吐了口气,这老么咔嚓眼儿的娘儿们天天找事,叽叽喳喳的,比老傅家的三个徒弟还闹腾,烦人。 罗丽娟重新组织好语言和顾时年说话, “阿年,阿姨我给你说说……” 她着急解释。 钟娇的视线在顾时年身上流转一圈儿,勾了勾唇,哦,原来是认识。 “郊外的瘟疫也是檀老和钟娇同志控制住的,部队里的瘟疫同样是他们控制住的,所以希望你能尊重他们,而不是擅作主张,抹杀别人的功劳。我再强调一次,控制疫情由檀老主导,希望你们协助。” “阿年,这是你的意思?” “部队的意思,而且也是我的意思。” 顾时年懒得再和她废话,他向前几走过来,看了眼檀济安和钟娇,他压低声音: “病情我会调查,你们继续治疗。” 按理说不应该反复。 “阿年,不,顾副军长,我有正事要说。”罗丽娟努力消化掉顾时年居然又升职的消息,没想到还是跳着级升的。 她过了好久,才吸收掉这个惊人的消息。 这消息封锁得倒挺紧,现在,京城的大院里还没有接到这个消息。 这个顾时年瞒得够深的。 “说。”顾时年冷着脸,惜字如金,若不是身份摆在那里,一句也不搭理眼前胡搅蛮缠的女人。 “阿年,不对,顾副军长,是这样的,既然病情出现反复,说明之前的治疗方法不对,不然会何有反复?” 罗丽娟还是摆出一名医生的职业素养, 但职业素养还是建立在她自己利益的基础之上,别人不行,只有她能行。 “你什么意思?” “我要换治疗方法,保证会成功。”罗丽娟舒了口气,这顾时年怎么着也得给点面子吧,再者,她可是凌薇多年的闺蜜了。 也是阿年的长辈! 这样的话,阿年好说话,到时也能保证自己带功而回,好升职副院长。 第351章 也在蠢蠢鱼动 顾时年的眸子黑了下来,他凉凉的盯着罗丽娟那一双微闪的眸子,讽刺道: “你和檀老的医术水平比怎么样?” 罗丽娟慌怔了下,赶紧捋捋头发掩饰心底的心虚,然后才讷讷道: “当然……我……我不如檀老!” “既然你不如檀老,那你非要改什么治疗方案?那不是在否定檀老,嗯?” 顾时年身高接近一米九,本来就气势逼人,现在他整个人都呈现着低气压,尤其是他穿着禁欲系的军装,整个人更是散发着一种上位者的威压。 罗丽娟莫名的慌了,之后,她又想到了她的闺蜜凌薇,一直和自己关系不错,于是她赶紧小声劝说道: “你妈妈,也在我们医院,这是医院的荣誉。” “你不能拿你妈妈工作的单位开玩笑,这可不行。” 她最后一句,板着脸,拔着已经下垂的胸,脯子,用顾时年妈妈威胁顾时年,开始曲线找事儿。 “啧啧,这关我妈什么事儿,又不是我妈非要和檀老比!” 顾时年咪了眯眸子,一种危险的气息在眸底漫延,当看向罗丽娟的时候,已经冻了好几层。 罗丽娟忽尔感觉脸一冷,心说,边疆的天气就是不好。 说凉就凉。 明明刚才天气还不错。 不过,她看着顾时年骇人的气势,她终是略了一头,毕竟在人家的地盘,罗丽娟想想,便表面拍拍自己的额头说: “对,一切都是以檀老为主。” 暂且低下头,罗丽娟转身的时候,双手攥成拳,紧紧的贴在裤缝处,一双眼睛淬满了水漠里蝰蛇的冷芒。 该死的, 谁挡她的升迁路,谁就是她的敌人。 部队的临时医院里, 从早上喝完钟娇的另外一种秘制药丸后,战士的病症有所缓解,但是檀老也不敢大意,依旧守在病房的隔壁。 “你肯定战士们昨天好了?”檀老一双精亮的眸子在烛火的照映下,显得又沉了几分,有几分甚至是融进了浓浓的夜色里。 “应该是。”钟娇敢肯定,因为她的每一种秘药里都添加了一滴灵泉水,以让战士们少受罪。 灵泉水的药效,医死人肉白骨,她绝不虚传。 但这不能和檀老说,而且也不能放太多灵泉水,省得被发现。 “肯定是感染了,是不是厨房的粮食与蔬菜被感染了?”钟娇灵机一动。 檀老的眼睛倏的整个儿亮膛起来,也不敲桌子了,赶紧对着另一侧角落里不动声色的顾时年道: “你去查查厨房。” 顾时年嗯了一声,就往外走去。 查完厨房,也没发现什么可疑的东西。 又去水井处察看,也没有。 那到底怎么回事呢? 顾时年半路又杀回去,把厨房掘地三尺,也没有找到厨房里的证据。 远处有一个人影,正躲在树下,不停的朝着厨房张望,双手攥着拳头,额头与鼻尖都冒着一层冷汗。 待看到顾时年又折回来的时候,手上什么也没有。 此人倏的吐了口气。 然后一溜烟儿的就蹿了。 回到部队, 军长把顾时年叫到了办公室: “时年,你好好干,此次协助檀老救治病患,部队准备奖励你。” 顾时年赶紧摆手,诚心诚意道: “这是檀老和钟娇同志的功劳。” “你们都有功劳!”军长拍拍顾时年的大手,眸子暗了暗,他过几年也快退休了,这里以后就是这帮年轻人的天下了。 他很看好顾时年,果决,有能力,有担当,为人坦荡。 “对了,病情出现反复,上边很重视,你得重视起来,查找原因。”军长也知道这个消息,所以有点担忧。 “好。” 军长说完了公事,又想起了刚才接到的电话,他对顾时年说: “对了,你妈给你打电话了,你给回一个吧。” “好。”顾时年转身离开了军长的办公室,回到自己的办公室就拨了一个电话回去: “妈?” 凌薇接了电话,担忧的问: “听说,你那里闹了瘟疫,你没事吧?” “妈,我没事。”他知道他妈是关心他身体。 “哦,吓了我一跳,你没事就好,对了,你罗阿姨去了你们那边支援救治,那边现在怎么样了?”凌薇医院派出的救援小组,她是知道的。 本来,她想带队去, 但是罗丽娟比她快一步,所以她就跟没有跟罗丽娟抢这个机会。 “妈,这边挺好的,檀老和钟娇已经救治的差不多了,不过,罗丽娟这人,以后,你还是注意交往。” 顾时年是委婉的点他妈。 “阿年,罗丽娟怎么了?” “太急功近利。” 凌薇沉默了一瞬,点点头: “以后,我会注意的。” 顾时年挂了电话,脑海里就浮现起罗丽娟那一双黑幽幽的眼睛,似乎在黑暗阴沟里的一条毒蛇正在打量自己的体格似的。 一想到这个,他赶紧甩甩头,觉得脑海里有这个人,是一件很晦气的事情。 晚上的时候, 战士们的病情基本上止住了呕吐,还有腹泻。 有的厉害的挂起了吊瓶。 轻者还打了针, 附带喝了一堆檀老开的中药方子。 中午的时候, 顾时年给檀老还有钟娇打来了饭,让她们凑合着吃一点。 钟娇抬手摸摸饭盒,手指不一小心摸到了饭盒里的白菜叶,她干脆把那个菜叶捡起来,给扔到了空间里。 顾时年此刻正在注视着钟娇, 就眼瞅着钟娇手中的那一根小菜,噌的一下子就转眼不见了。 顾时年后脊梁挺得很直,他感觉自己这回是真相了——小对象会变戏法儿。 用不完的药水, 凭空消失术…… 但他不会说。 这只是属于他一个人的秘密。 不过…… 不过…… 眼前钟娇的行为,还是间接的提醒了他一件,让他犹如醍醐灌顶,豁然开朗。 于是, 顾时年什么也没有说,直接起身,带着几名贴心的属下,又去了一趟厨房附近。 很快, 他发现,那个跟着罗丽娟来的小护士突然出现在厨房附近。 顾时年的眉头顿时拧了下来,这个小护士大中午的不去吃饭,来厨房干什么? 事出反常—— 他看到几个属下也蠢蠢欲动,他想想,便冷肃的挥挥手,食指朝着左手中一指,示意所有人不能妄动。 几个属下立刻闭嘴,都按原地不动了。 而顾时年则枝棱起自己的顺风耳,通过风声听着那一声声的碎语,飘悠悠传进了耳洞: “同志,我是给我们罗主任拿菜的。”说罢,护士小芳掏出了两个饭盒。 “哟,老乡同志,你来屋里,我给你拿热乎的。”说罢,有一个年轻的小战士热情的侧身出来,邀请小芳护士进了厨房。 “好,那我不客气了。”小芳拿着两个饭盒进了厨房后边的灶房。 厨房前面是餐厅, 后面是厨房,一片热火朝天的景象。 锅炉烧得正旺,锅铲哗哗哗的炒菜相撞声翻动声传来。 “那就一份茄子,一份土豆片,再有一份红烧肉,红烧肉分两份放在两个盒子里吧。”小护士看着那冒着红油的红烧肉,整个舌尖都在分泌着一种美丽的水气。 小芳拿了菜,刚走出来,拐了弯,赶紧拿了一块肉放进了嘴里,烫得从左嘴角转到右嘴角,呼了好半天的气儿才感觉红烧肉不烫嘴了…… 小芳滴咕咕的走了,借着帮主任打饭的机会,她也能吃上半份红烧肉了。 平时,哪能吃上肉。 顾时年听到那些嘀咕,十分不屑,待看不到小芳的影子了,他便迅速闪进了厨房。 第352章 这件事情的蹊跷之处 厨房里不能动, 而很快,钟娇便被顾时年的手下给请了过来,请她查看化验这厨房有没有问题? 钟娇站在厨房门口,仔细分辨着厨房里的味道,看看饭菜的味道里有没有不合时宜的成份,她的灵活泉鼻子能闻得出来。 没有什么味道。 灶台, 锅,碗、瓢、盆 蒸馒头和饼子的蒸屉,她都一一仔细检查过。 并没有发现被人下病毒与细菌。 最后, 她冲着顾时年无声的摇摇头,率先走出厨房 顾时年狠狠的皱了下眉,这有点难办了。 但时如果不及时查出来,罗丽娟要闹事,虽然他可以压制住罗丽娟,但罗丽娟上蹿下跳,很让人反感。 钟娇理解顾时年的感受,大约是顾时年大公无私,开始怀疑战士病情反复的偶然性了。 看到钟娇与顾时年失望的离开厨房,不远处的胡杨下,有一张树影遮住的阴翳眸子,正紧紧的盯着钟娇与顾时年。 看到他们无功而返,阴翳眸子下的唇角向上扬了又扬。 这几天, 顾时年一直在搜索可疑的地方,但是一直没有搜查出任何可寻的迹象,这才是最可怕的地方。 战士的病稳定下来, 钟娇与檀老并没有松口气,而是白天晚上轮流亲自盯着这边的变化,这让得知钟娇回来,一天天也不摸到人影的姜援朝心里七上八下的。 总担心他手下的人遇到了事儿。 钟娇也发现小护士小芳每天都会讨好的帮着罗丽娟去打饭,而且还能占到罗丽娟半份肉菜的便宜。 临时病房这边,都是小战士们来送饭。 因为檀济安和钟娇坚持,以免扩大传染速度,所以医护人员和病号们吃住在一起。 钟娇躺在门口破旧的躺椅上,悠然的闭起了双眼, 吱吱吱, 摇椅,一晃晃的响着。 今天,她是抢了檀济安的躺椅,闭目午休,谁让她先比老头子先吃完饭出来。 谁屁股快谁有理。 檀济安吃完,看着被占了的躺椅,没了脾气,谁让他一直琢磨着如何收小丫头当徒弟呢,可不得供着? 惹不起, 惹不起! 老头儿悻悻的回了屋子休息。 午休时间,难得的清静下来。 一丝长家里的鸟叫声响起来,打破了一下难得的清静,紧接着一片嘈杂的声音从耳边传来,像是隔绝的部队里,战士们在食堂吃完饭,往宿舍走的路上,一些聊天的声音。 每天休息,睡觉,小憩的时候,她都要屏蔽一切外在声音,省得吵自己。 突然间, 一道不经意的声音突兀的闯进了钟娇的耳畔里, “现在,能不能救救大黑?” 有战士问:“大黑,怎么了?” 大黑可是他们连的神犬,屡次立功,不但抓住过特务,还救过不少战士,是他们连除了连长之外,最让人稀罕的存在。 “大黑病了,又拉又吐的,也没人管。唉,我找了一根骨头,他都懒得看了。” “真的?让医生给看看。” “哎,现在医生们都忙着救战士,又被禁止从临时病房里出来,怎么看?” “不看病,大黑都快站不住了。” “大黑恐怕……哎……” “也不知道连长病好点了没有?” “你说大黑和连长都病了,哎……怎么办?” 在一声声嘈杂的声音里,钟娇仔细分辩着这关于大黑的话题,秀气的眉毛拧起,不过,很快之后,这嘈杂的声音渐渐消失了。 她想,可能是走远了,超出了自己能听到的范围。 不过,她还有必要再听一下的。 “小雪龙,你去听听部队南边的宿舍里打听打听,大黑那一条狗,注意一下大黑这条狗所有的连队。” 接下来,她闭目休息,她在等着小雪龙打听回来的消息。 最近那只鸟正忙着升级,她开始启用小雪龙。 同时, 晚上顾时年过来检查情况的时候,钟娇隔着栅栏,她神情严肃的问他: “你们连队有一只叫大黑的狗?” “嗯,你怎么知道?” “大黑的所在的连队是哪个连,连长是谁?”钟娇开始寻找这件事情的蛛丝马迹。 找好了, 也不用天天防贼了, 防贼太心累,得主动出击,把坏人抓出来才行。 顾时年是从基层上一点点用功劳爬上来的,是用鲜血祭奠的军功章,他沉稳聪睿,一下一下子就明白了她的意思? 难道是跟大黑有关? “祝大国,他是二十三连连长。” “他们连有一条神犬,嗅觉能力特别好,不但能帮我们找到水源,还能抓特务,这是难得的一条神犬。” “尤其是有一次在沙漠里,我们与敌人周旋很久,结果让敌人给跑了,我们紧追,结果就遇到了沙漠暴,临沙尘暴来临前,大黑机灵的嗅到了危险,便让咬着祝大黑的袖子,把人拖着翻过了一处沙包,躲在一处沙包下,救了一个小分队的战士。” “之后,又在四处没有水源的情况,大黑带着小分队还找到一处水源,还是一处山洞。” “然后还用灵敏的鼻子找到了隐在水漠水源周围的特务,一连抓了五六名特务。” “然后,大黑还带领着小分队顺利的走出了沙漠。” “所以,这大黑与连队的感情和兄弟是一样的。” “战士们说过,如果大黑老了,他们都会给大黑养老!” “因为他们把大黑真的当成兄弟了,当成亲人。” 顾时年把大黑与祝大国的情况简要的介绍了一下。 钟娇眼睛动了动,听着大黑的英雄事迹,眼底的光芒越来越盛,最后听顾时年说完,她可惜说了一句: “大黑病了,应该是很危险。” “啊?怎么没有上报?” “战士们是担心人都没有医生看,而且现在又反复……”钟娇说出心底的想法。 是啊, 人都不顾不上看,何况一条狗? 但这不是一条普通的狗,是一条与战士们休戚与共的狗。 “我知道你最近也不方便在临时病房走动,但,能不能派人把大黑送过来?”钟娇看着栅栏外的顾时年,一双眸子充满期待。 “嗯,我想办法。” “好。”钟娇回了病房,她抿着唇,开始拿着病历本子查一个叫做祝大国的人。 (°ー°〃) 第353章 这可是他们的灵魂人物 查了许久,终于查到了祝大国的消息。 他确实是最比较早住进的临时医院,而且还住在挨着钟娇的一号病房, 啧啧 可真巧。 通过查资料, 钟娇查出来,本来祝大国身体已经好得七七八八,他天天躺床上,实在憋闷的慌,又想起自己的大黑和战友们,所以他急吼吼的要出院来着。 结果,早上烧得差一点没有醒过来。 病来得气势汹汹。 “你是祝大国?”钟娇看完了这人的病历,便穿着白大褂,戴着口罩进了病房。 祝大国正烦燥的数着床单上的条纹, 一遍又一遍的数着。 当钟娇跟她说话的时候,他正趴着数条纹。 “是,我是祝大国!”祝大国赶紧本能的直接从床上弹起来,站在床上给钟娇行了一个军礼。 钟娇笑。 肌肉的本能反应哈。 “祝连长你好,坐下,不用紧张,我想了解下你的病情,看看能不能出院?”钟娇温和的看着这个浓眉大眼,性格看似憨厚的男人。 “那可太好了!”祝大国脸上攒成一团的眉头,总算展开了。 于是,他赶紧下床穿鞋,在钟娇面前踢踢腿儿,伸伸腰,还打了两拳。 一个病房里, 许多战士看到祝大国这样,纷纷笑了起来。 “行了,你可以出院了。”钟娇压压手,不让正在兴头上挥拳的祝大国练了。 她感觉祝大国的身体也可以出院了。 “谢谢钟医生,你可太好了!”祝大国兴奋的原地转了一个圈儿,也不知道咋回事,明明上次要出院,但出院的当天早,他竟然发烧了。 真特酿的奇怪。 他也感觉明明身体好了,可以出院了。 总有一种被敌人暗算的错觉。 正好祝大国出院了,也不用顾时年将大黑送到这边来了,不过,她得过去看看大黑的情况,无论如何,这样的神奇英雄不能殒落。 “对了,听说,你们连有一条神犬,叫大黑是吗?”钟娇开始打听大黑的情况,她正好想,她正好,可以跟着祝大国回去看看大黑。 一是方便诊治。 二是了解下大黑和祝大国的传染情况。 “现在就可以出院了。”钟娇以最快的速度帮着祝大国办理了临时出院手续,然后就跟着祝大国回了连队。 祝大国在二十三连,任二十三连的连长。 第一时间,祝大国没有回自己住的地方,而是拐个弯直接去找大黑。 结果简易的狗房子里没有狗。 祝大国的心里直突突,开始喊了起来: “小满!” “小满!” “小满!” 没有人回应,他又开始喊了几遍小满,然后心里不安了下,又开始喊另外的名字。 “小磊!” “小春!” “小磊!” “小春!” 结果是依然喊了几遍,没有任何回音。 这一回, 钟娇直接跟着祝大国冲向了连队, 找到指导员就问:“指导员,大黑呢?” 指导员一看祝大国暴躁的模样,还有满脸蕴满着怒气,赶紧拍了拍祝大国的肩,给他捋毛:“连长,你得节哀!” “节个屁哀,谁死了!” 钟娇:“……” 以前一直在病房老老实实怂得不行的人,现在回到自己的池子,甭说尾巴,就是身上的一根寒毛都能翘了起来。 嚣张跋扈! 指导员看着自家连长在人家女医跟前爆粗,直朝祝大国挤眉弄眼。 祝大国熟视无睹。 指导员:“……” 当着外人更嚣张了。 “那个小张,也就是爸爸是兽医的那个小张,他看了看大黑,说是大黑不行了,已经没气了,就让两个战士刨个坑儿给埋了……” 指导员说到最后,声音不但越来越小,眼睛都不敢看祝大国了。 钟娇的心里有点遗憾。 如果这大黑只消剩一口气,她便能救了它。 这是英雄的大黑。 必须救。 祝大国眼睛红了,狠狠的推搡了指导员一下,大吼道: “在哪儿,让我去看最后一眼!” “那边的胡杨树下。” 祝大国迅速像一颗大炮弹,噌的就冲了出去。 钟娇迅速跟上。 指导员愣了下,也拔腿跟上。 他担心自家连长出幺蛾子,那宠大黑比宠儿子都上天。凡是有自己一口吃的,还是最好吃的那一口,都得给了大黑。 就说食堂吧, 一个月可能有一次红烧肉。 那祝大国打了一份,自己就尝一块,剩下的全给他家大黑。 几分钟后, 三人冲到了连队院外的一棵胡杨树下。 两名小战士刚刨好了坑儿,正弯身准备把躺在坑边的大黑抬起来,放进坑里,让大黑长眠。 听到脚步声一响。 两名小战士一眼就看到飞驰而来的祝大国,一下子全傻了眼, 本能的就迅速抽开了抬向大黑的手。 “大黑。”冲到大黑面前,祝大国蹲下来,伸手抚摸着大黑那身黑色的皮毛,现在不如以前油光蹭亮了。 毛儿都粗糙了。 都怪他住院,少了一顿红烧肉给它吃。 其中那个小张,小声的提醒:“连长,这大黑真的不行了,救不了。” 他爸是兽医,真的他摸了摸这狗没救了。 都摸不到血管跳动了。 “滚!”祝大国吼了一嗓子,眼圈发红,眼眶里都是泪。 这大黑陪了他风风雨雨的这些年,他和大黑一起红烧肉的时候总在说: “咱连的军功章,有我们战士的一半,也有你的一半,所以这红烧肉是你该吃的。” “祝大国你起来,让我看看。”钟娇侧身站过来,然后蹲在了祝大国的右侧,伸手碰在了狗脖子处。 几乎没有任何跳动, 她又摸了肚子,也是几乎没有任何跳动。 但是,她决定还是试试。 于是,她从口袋里掏出一个小瓶子,倒出三粒药,对着祝大国说: “掰开嘴!” 祝大国红着眼睛倏的抬起头,泪水里灼射出一道灿烂又惊喜的光芒: “还有救?” 钟娇:“闭嘴,干活!”死马当活马医吧。 祝大国迅速的去掰狗嘴。 其它两个小战士愣愣的站在一边,呆呆的看着钟娇的动作。 治人的,也能治动物? 尤其是小张在想:那他学看动物,咋不会看人? 指导员松了口气,但愿大黑有救,这大黑可是他们连的灵魂人物。 第354章 怎么又给出事了? 给大黑嘴里塞了三粒药丸,又灌了一口水。 钟娇都用外力手法,让大黑给吞了下去。 然后又开始抽出针,替大黑开始施针,一针一针的,又稳又快,看得其它人是眼花缭乱。 祝大国看着钟娇的手法,佩服至极,比村里妇女扎鞋子扎得都稳当。 每看一回,他都能跟着惊艳一回。 这得练了多少回啊! 而爸是兽医的战士小张,也是瞪大眼睛看得眼前一片针花飞溅,他佩服极了,他爸那样的给猪扎针, 那针快赶上纳鞋底子的针锥粗了。 而且有时候他爸扎好几针,都扎不到准确位置。 不过他爸有一点好,就是连扎三针以上,一直扎不上的话,就不收这家农户的钱了,他爸医德很好。 就是手平差了那么一点儿。 这女医生这手花上下翻飞,简直就像天女散花,太漂亮了。 “先看看,如果一个小时后,救不过来,就真的没救了。”钟娇也感觉到这条大黑基本是不行了。 她赌的是几乎死亡判定下的另一种机率。 赌活的可能。 祝大国低垂着脑袋,没有多少生气,大手一直抚摸着大黑的头,都没有舍得撤下来。 小张张了张嘴,小声劝道: “连长,我摸的时候,这狗真的一点儿也没有气息了。” “你就别这样了。” 祝大国不动,还保持着刚才的姿势。 指导员叹了口气,这大黑就是连长的一条命啊! 要是完了, 连长得重新住进去。 他扭过头,不忍直视。 他也看了,确实是大黑已经没气了。 钟娇看了眼周围,一个坐的地方都没有,也不能干等着吧,于是她看了眼悲伤不能自已的祝大国,叹了口气: “让小战士们给看着,一个小时后来喊我,我打听一点儿事情。” 两个小战士一听,赶紧乍了毛一样,纷纷道:“医生,我们去帮你找凳子,你歇一下,然后可别让我们给看着。” 看着祝连长那眼红爆火的模样, 万万之一救过来,他们可能还好,万中九千九百九十九,救不过来。 他们都得跟着吃祝连长的火药瓜落。 他们承受不住火力,最多让指导员承担些,毕竟指导员还能有点面子。 嗖嗖,几下, 两个小战士不见了。 指导员也扭过头,轻轻咳了一声。 这两小子挺机灵的。 很快, 两个小战士拎了三个小凳子过来,给指导员,连长,还有医生一人一个。 钟娇坐下来, 看了眼也坐下来的指导员,她对着祝大国的后背说: “人和动物都有这一天,大黑也不例外,我也是死马当活马医,希望你不要太难过。” 她的灵泉水耳朵,灵泉水眼睛一时间都没有得到更多的信息。 几乎是死亡了。 所以,她都有点认可这大黑是真的不行了。 “一个小时后,大黑能醒过来,说明得救了,如果醒不过来,那就真的不行了。”确实是,大黑耽搁了好几天, 上吐下泄的, 就说是人,正常的救,也有出事儿的, 何况,这条狗可能连正常的施救都没有。 祝大国还是没动。 “那好,我问点事情。”钟娇看了眼指导员,又看看那两个小战士。 小战士迅速跑远了。 不该听的不听。 指导员也起来,离开了,想要朝着远处散步去了。 “指导员,你留下。”钟娇看着自动要走的人,制止道。 指导员又坐了下来,好吧,承受连长火力的最佳人选,果然是自己。 “你和大黑,谁先病的?”钟娇开始了正常的询问。 指导员想了想,还是决定先走。 一直围绕大黑谈话题,没准儿自己得提前承受炮火,还是躲远一点吧。 钟娇:“……” 这指导员看着儒雅一些,不过,这屁股底下长针啊,一会儿也坐不住。 算了,走就走吧, 这样她问起祝大国一些话题比较方便一些。 “我。”祝大国吭哧了一会儿,终于回话了,但他大手还是没有从大黑的脑袋上撤下来。 大黑浑身上下都是黑的, 只有眼上眉眶处是白的。 难道是传说之中的四眼狗,就是这副模样? “按理说,你第一次生病之后,与这次的病症不一样,是不同的感染,但这次,你在医院,不在连部,怎么在传染给大黑呢?” 祝大国双眼终于聚焦了,他幽幽的转过头,脖子都跟着咯咯吱吱的响在耳边。 这个问题问得好。 他现在也有些怀疑了。 祝大国朝着远处正在散步的指导员招了招手,“老梁,你过来。” 老梁*指导员听到祝大国喊他,心里一突,但也迅速跑了过来,他有些瘦,风吹起了稍微宽松一些的军装,但个子很挺拔。 钟娇看着老梁指导员,突然就想到了她哥傅之宴。 也早这样清瘦儒雅。 莫名的心里有一丝挂念,她知道钟之宴一直想要对她好,她因为害怕束缚,也害怕了亲人之间的勾心斗角,所以有些逃避。 正因为傅之宴一直怕她有顾忌,所以一直远远的看着她,尽一个当哥哥的本份。 “怎么了?”老梁指导员揉揉眉心。 “我生病后,不是让小满,小江,还有小春照顾它吗,我还说,小满先照顾,如果小满进了病房,就轮到小江,再然后才是小春?” 祝大国生病后,临进病房前,把大黑都给安排好了。 “别说了,你生病后,小满第二天就进了病房,接下来是小江,再接下来是小春,进去的都很及时。大黑也一直没病,我后来亲自照顾。” “这不是连里开会,我走了两天,还吩咐了人照顾。” “结果,连里紧急集合,又出秘密任务,我派了人,结果人给出任务失败牺牲了……我一直也没有回来。” “待我回来的时候,大黑就不行了。” “医院里出不来人,部队与病区隔离着,大家也管过,但是大黑在你们几天前突然又拉又吐的。” 指导员复述了当时的情况,表示有点羞愧。 “一周前,大黑生病的吧。”钟娇拧眉。 “嗯,正是连长要出院,结果又病了消息的当天。”指导员赶紧解释。 钟娇愣了下, 那时第二轮的病号还没有出院,怎么这条狗就感染上了? 第355章 真相越来越近了 钟娇的目的——就是查找,大黑如何感染的第二轮病毒。 因为病毒主要是集中在病房。 而大黑在连部, 就是感染的比较蹊跷,她得查出原因来。 不然, 她和檀老的医术都会受到质疑。 想陷害她和檀老,没那么容易,她觉是这是一场阴谋,不可能是简单的传染。 她得揪出始作俑者, 所以就得从祝大国入手。 当然,主角应该算是大黑,谁让大黑是英雄的神犬呢。 钟娇盯着祝大国那一双清透的眸子,看得出祝大国并没有撒谎,说的是真的,那就是祝大国要出院的前一两天被感染了。 不是在医院,而是有人人为的感染了大黑。 而且是第二轮病毒。 “我明白了,有可能,有人给大黑投了毒。”钟娇指的是病毒,可不是普通的下药,那真是要命的,上吐下泻的。 祝大国脸色一黑,一脸的暴怒公然呈现,额头的青筋都跟着暴跳起来。 居然有谁敢害大黑! 他要跟他们拼命! 站在一旁的指导员也懵了,他吃惊道:“有人给大黑投毒?” 他声音有些大, 把那两个跑远一些的小战士也给惊到了,然后他们飞奔过来,比长了毛的兔子腿还要快。 “怎么了,大黑被害了?” “是谁干的,看我不弄死他!” “就是,弄死他!” 两个小战士义愤填膺。 钟娇:“……” 她就是来了解一下情况,估计顾时年也会了解,但是从医生的角度了解,与顾时年从查坏人的角度有些不太一样。 但还是要查。 祝大国这会儿子终于回过神来,他看了眼还没有醒过来的迹象的大黑,叹了口气,站了起来,因为蹲的时间长,腿有点麻,他身子趔趄了一下, 指导员迅速出手将人给扶起来,然后给人按到凳子上了:“你好好坐着和医生说。” 钟娇环顾了下四人, 祝大国连长, 指导员, 还有两个小战士, “祝连长住院,谁接下来照顾的大黑?”钟娇得重新肯定一下,这次,她看向了指导员。 指导员看了眼祝大国:“小满,小江,还有小春。” 钟娇指了指一个小战士,“你去看看他们几个有没有出院。” 小战士刚要走, 这时, 指导员摸摸头,哎哟了一声: “今天,这几个家伙也出院,我忘派人给接了。”其实没啥大事,但是指导员心细,担心他们恢复的不好。 钟娇:“那把他们几个给叫过来吧。” 小战士嗖嗖几下,就蹿没影了。 很快, 几分钟的功夫,就把小满,小江,还有小春给喊了过来。 钟娇看他们一眼,嗯,身体恢复的不错,可以出院,而且这几个人还是自己定下的出院。脸有些熟。 当三人看到躺在地上的大黑后,情绪都激动起来,纷纷看向大黑。 而且三人的眼中均有隐隐的泪花。 “大黑咋啦?” “大黑怎么不动?” “大黑是不是死了?” 三人有点失控。 眼看形势不对,祝大国立刻站起来,起身挡住他们扑向大黑的身影,当头喝住他们: “少娘儿们叽叽的,说正事。” 又不是给大黑开悼念会的。 钟医生有正事。 “你们上吐下泄的毛病有了后,有没有出来过?”钟娇看到新来的三个小战士情绪稳定下来,开始发问。 她隐隐猜到了某种可能性,但又不能诉之于口。 她得找证据。 小满愣了下,眼神儿闪了闪:“……没有……” 小江拨浪鼓似的摇头:“可不敢出来。” 小春:“我都吐迷糊了。” 钟娇看了眼三人,视线落在指导员身上,伤人心的话还是让指导员来讲。 指导员被钟娇的灼热视线看得头发皮凉,也只好板着脸,开始唱起来黑脸,他严肃道: “如果你们三个不说实话,如果大黑死了,你们就等着被撵出部队吧。” “哎哟,指导员,我可真没出来。我不敢,医生说传染,我可不想兄弟们受牵连。”小江一副懵圈儿的表情,生个病咋和大黑还牵扯上了。 再说,看着他胆大,可是他胆子真的小啊。 “我可真没劲儿爬墙啊!” 小春倒是想看大黑啊,可是他又拉又吐的,双腿都软成面条子了,爬墙都爬不了,哪有劲儿出来看大黑啊! 小江低着头,杵在那边,不说话。 “小满,平时,连长忙顾不上大黑,都是你照顾,说说,你有没有偷跑出来看大黑?”指导员黑着脸, 祝大国的脸也黑了,他攥着拳头,猛的上前就给了小满胸前一个拳头。 小满身子晃了晃,抬起头,梗着脖子道: “我不看大黑,大黑就饿死了。” 大黑平时除了吃连长喂的食物,就是他喂的,他住了院,大黑不吃不喝的,把大黑饿出一个好歹来,他怎么给连长,连队交待! 看着小满通红的眼睛,也看得出小满心疼大黑,但祝大国的第二拳依掉到了,这次,小满被打得倒在地上。 祝大国蹲下,一把薅住小战士的衣领子,失望道:“你知不知道,如果你出来,会导致更多战士生病,知道不知道,这是犯纪律!” 钟娇抚额。 这些人真生猛,动不动就动拳头。 这样其实也好,总比暗戳戳的算计要强。 这样的友谊真诚紧固。 “祝连长,我有话问。”钟娇示意指导员一下,指导员赶紧上前拽开了气愤又心疼的祝大国,手心手背全是肉。 “小满,你给大黑吃了什么?” “我每天晚上出来,都把攒的饼子带出来,还有半壶水。”小满小声的说着,他知道他错了,他也怕大黑出事。 因为他不知道多久可以出院。 “不过……”小满的心更虚了,“有一天,我晚上爬墙头的时候,看到墙头上有一个饭盒,里面是香喷喷的红烧肉,还带着热乎气儿。” “我就尝了一块,觉得肉没问题,肯定是哪个家伙落在这里的,于是就把一盒红烧肉给了大黑。” 钟娇打断小满的话:“那就是说,你吃了一块肉,第二天就病了。” 小满点头。 祝大国的眼睛瞪大了,拳头攥得是吱吱生响。 指导员吐了口气,感觉离真相越来越近了。 第356章 这批人来者不善 看来那饭盒出现得时机恰到好处, 看来真的有人对大黑投毒了。 想到这里, 在场的人,纷纷吓出了一身的冷汗。 真是千防万防,也没有想到,真的有人敢对大黑下毒。 那饭盒! 所有人都把目光集中在了小满身上,小满看了眼祝大国,又看看指导员,才小声的说:“那个饭盒子,我没扔。” 毕竟一个饭盒不少钱。 吃了人家的肉,连盒子也不还了,说不过去,最多说一句大黑吃了,谁能对一只英雄的狗有意见。 “小张,你跟着小满去把饭盒拿过来。”钟娇眼睛很亮,她发现了突破口。 看来,第二轮病传染的途径找到了—— 一只装着红烧肉的饭盒子。 很快, 饭盒子带过来了,钟娇从包里掏出化验工具,主要是一些试纸,还有针剂。 太过离谱的东西,她也不敢拿出来。 她测了下验。 嗯,就是第二轮感染的病毒,导致大家传染的元凶。 结果,钟娇当场告诉了他们几个,还说,任何人都不能往外说,否则指导员会以特务罪论处,这下几个小战士赶紧把嘴捂上了。 剩下的事情就交给顾时年了, 顾时年会查谁丢了饭盒,那天谁打了红烧肉,然后谁半夜出来了。 很快就会揪出凶手。 正想着事情的时候, 忽然一道低低的呜咽声传来:呜! 大家低头,一起寻找声音的来源,结果,祝大国眼睛通红,一眼就看到了肚子有了起伏的大黑, 还有鼻音开始哼吱的大黑。 噌的, 祝大国一个箭步冲了过来,一把抱住了大黑的头: “天哪,你可吓死老子了!” 看着祝大国激动的模样, 比小夫妻小胜新婚还激动,钟娇撇了下嘴角,唉,这个家伙还是别结婚了,跟大黑过也挺好的。 其它几个小战士也嘿嘿的笑。 指导员也激动坏了。 他们连的宝贝可没事了。 激动了半天,当他们再回头的时候,发现钟娇正在笑盈盈的看着他们和一只狗亲热。 “钟医生,谢谢你,你真是神医!” “我运气好而已。”有檀老珠玉在前,她不敢妄自称大,而且檀老的技术,是真的盖世无双,不但品性好,而且医术绝高。 尤其是在针灸这一块,更不是不遑多让。 钟娇给了祝大国几粒药丸:“每天给大黑吃一粒,一个礼拜就好了。” “谢谢钟医生!” 祝大国感激不已。 当钟娇赶紧回到临时病房的时候,正好顾时年带人赶了过来,他走进屋子,看了眼檀老也在,便让一个小战士在门口守着。 他们三人谈话。 钟娇把救大黑的事情说了一遍,然后重点说:“第二轮病毒的传染源是一盒红烧肉,这是盒子,给你。” “吃了红烧肉,小满发病,大黑生病,小满还传染了临时病房里的病号们。” 顾时年点头,又详细的了解了下情况,就迅速离开去调查真相了。 檀老看着钟娇的机灵样,想了想说:“丫头,你以后就说是我的师弟吧。”他觉得钟娇医术高,做师弟也是完全够格的。 钟娇想了想,摇摇头:“不行。” 檀老眸子黯然下来, 做徒弟不乐意,做师弟也不乐意。 哎。 钟娇看着檀老失望的神情,笑了笑:“当初,为了行医方便,就报了您老的名头。已经报了,就是师徒了。” 檀济安刷的抬起来,一双浑浊的眸子溢满了亮光:“你说真的!” 他满脸满四肢都是激动。 “那,为师就不客气了。”檀济安展开笑颜,没想到老了老了,却收到了一个绝技的小徒弟。 不错, 这辈子足矣了。 “对了,这是师父给你的见面礼。”檀济安又把火车上没送出来的玉福袋递了过来。 钟娇接了过来,揣进口袋里。 想了想,直接在屋里给檀济安倒了碗清水,当是敬茶了。 而且,她认认真真的给檀济安磕了三个头。 她佩服檀济安那一种胸怀旷达的胸襟,短短接触下来,她从老人家身上学到了很多, 格物,致知,诚意,正心。 尤其是医者仁心与治病救人的态度,都让她无比佩服。 大道医者,说得就是像檀济安这样的人。 檀济安想喝酒,但这里又没有酒,不禁有些遗憾。 喝了茶,二人坐在一起认真谈事情。 “师父,待这些战士都出了院,您是不是又要离开这里?”钟娇看得出来,檀济安不是居于一隅的人。 “嗯,我得走,不然被一些老家伙找上,总是麻烦得很。”檀济安不愿意搭理那些人,麻烦得很。 “对了,你还有一个师兄,叫陆鱼,长得唇白齿红的,比姑娘家都好看。” 钟娇暗啧了两声。 心想,师父收徒弟还看颜值啊! 战士们陆续的出院了。 罗丽娟像一只斗败的公鸡,她知道这次临时病毒爆发,檀老和钟娇是首功,跟她毛的关系都没有。 她还没怎么真正出手,结果,人都出院了。 她这个气啊, 捞个功劳都没有捞上。 檀济安准备走的前一天,来了一个封电报,这封电报在部队里引起了一场轩然大波。 就是京城里有人来调查这次的病毒事件。 这一下,檀济安走不成了,还耽搁了行程,气得老头子胡子都翘了起来。 钟娇刚收拾好的行李又放回去了,看来,还得等几天再回大沙子村呢。 罗丽娟嘴角隐隐露出一丝笑意。 三天后, 京城医院和京城军区组成的调查团,直接来到了驻地部队。 调查团进入驻地部队,开始进行正规调查。 军长纳闷问:“这到底怎么回事啊!” 调查团组长说: “上边接到有人举报,说是有人刚愎自用,没有行医证,擅自用药,耽搁了战士们的病情!” 军长:“……” 顾时年:“……” 一同心中暗骂:谁这么缺德。 明明这次,他们做得很好,以最快的速度度过了最危险的疫情。 军长淡定一批,继续问:“第一轮病毒,是在郊外爆发,主要是水源引起来,这个你们也清楚,第二轮病毒呢,是在病房爆发,不过传染源是一条狗。” 顾时年同时点头:“对,我们第一时间控制住了病毒。” 调查团商议了一下:“我要见一下你们的主冶医生,听说她没有行医证,你们简直就是胡闹。” 顾时年的眸子眯了眯,眸底暗潮涌动。 这批人来者不善。 第357章 我们得了解下情况 冲钟娇来的? 他心中隐隐有了一丝猜测,也难怪,他的小对象太优秀了。 门口,有嚷嚷声响起: “让我进去,让我进去!” “让我进去,我有重要的事情说。” 顾时年第一时间没有回答调查团的话,而是听到了檀济安在门外的叫嚣。 幽深的黑眸动了动,顾时年第一时间站起来,转身来到门口,看了眼站岗的小战士,眯了眯眸子,怎么还把自己的人给调换了。 他的脸很沉, 看了眼气得胡子都翘起来的老头儿,顾时年冲着两个小战士摆摆手:“这是檀老,让他老人家进来。” 檀济安进来,拍拍身上不存在的土,又拽拽袖子,一个劲儿的嘟嚷,给调查团上眼药: “顾代军长,你呀,怎么在咱们的地盘,还把门岗换,这成啥了,要把你软那个禁起来?” 檀济安说的牙酸, 顾时年听得牙酸, 而调查团则是听得尴尬。 不是一般人,不会把这样的事情摆在明面上吗? 反正上面说了,这边的顾代军长,还有两个医生都可疑,所以先把人暗中监禁起来就可以,然后他们再好好的调查。 这次事件到底是人为? 还是意外? 不过匿名举报的内容,说是,钟娇无行医证,导致战士们病情反复,影响恶劣,要求严查,还说,有人滥用职权,包庇没有行医证的钟娇,处处开红灯。 顾时年攥了攥拳头,没想到这时候了,这檀老还忘打击自己。 是啊, 被举报了,可不得被动了。 顾时年给檀济安拉了一个椅子,檀济安坐下来,捋了捋下巴上的胡子,他瞟了一圈对面坐着的人,不客气的问:“我是檀济安,欢迎你们来调查!” 有人听说过檀济安的名号。 听完,双眸震动了一下。 如果是檀济安主导这次的事件,那么,这次的事情应该是正常的,不像是有恶心的。 但有的人没有听说过,问起檀济安话就比较虎了。 “听说,你们没有行医证,就瞎看病,这是不是耽搁人命吗?”其中一个调查团戴眼镜,中分头的瘦中年男人质问檀济安。 他叫甄建。 “你哪只眼睛看到我们耽搁人命了?”檀济安一听,就来了气,立刻回怼。 “病情反复,没有行医瞎看病,这不是耽搁人命是什么?”甄建开始抻着脖子和檀济安掐架。 像开始斗脖子的公鸡。 旁边有人捅了下甄建一下。 甄建懊恼的回头瞪了那人一眼:“少拽我,我说的不是事实吗?” 好人的那人:“……” 他就该管甄建这个死鬼,一副嘴被糊了猪屎的节奏。 檀济安可是全国有名的老神医,国家大领导都不敢开怼,一个小小的调查团敢质疑人家的医术,还损人家耽搁人命。 这甄建早晚被他的嘴害死。 他帮不了这甄建了。 檀济安可不会给这人逞威风的机会, “小子,我们把所有战士都救回来,这是事实,哪里耽搁人命,你没有证据,就满嘴喷粪,你简直就是诬陷!” 老头儿气坏了。 怎么来了一群不长脑子的家伙。 真是晦气。 甄建:“你没有行医证,这是事实!” 檀济安气崩了一脸,气得都笑了,扭头,看着顾时年笑着问: “我有行医证吗?” 顾时年很配合:“檀老,您当然有。” “各种证件,还有荣誉证据估计一面墙都挂不下吧。” 甄建不理解,瞪了顾时年一眼:“吹牛!” 顾时年感觉这次,他这是对牛弹琴了,连檀老都不知道,这人进入调果团多少有些孤陋寡闻了。 当甄建还想再说时,调查团的组长发话了: “甄建!你闭嘴!” 他可了檀济安的丰功伟绩的, 毕竟给大领导看过病,且得了大领导夸赞的神医可不多,唯有这个檀神安神医,他可不敢怠慢。 甄建刚要再开口, 组长瞪了甄建一眼,缓缓介绍: “檀济安檀老,京城名医,悬壶济世,妙手回春,曾在边疆替大领导看过病,是药到病除,被大领导赞为神医!” 组长不想属下再犯这样的错误。 若是传到大领导们的耳朵里,这事儿可不能消停了,他头疼,怎么带了这么一个蠢货出来见人。 甄建这回是真的闭上嘴了。 瞳孔里满是震惊。 既然是这么厉害的神医,干嘛还要查这回的事件! 他刚要开口,就看到组长那一双冷冽的眼神,他吓得舌头一缩,头一低,装鹌鹑啥也不说了。 顾时年满意的看了眼这个组长,看来不是一个糊涂蛋。 檀济安看到有人认出他,还知道他的来历,便冷哼一声,不再搭理那些弱智。 “顾代军长,听说,有一位钟娇同志没有行医证,是不是有此事?”组长还是把问题抛了出来,这是要解决的问题。 顾时年听到这家伙还是冲着他家小对象来的,脸色可冷了。 刚要开口怼人。 这时,檀老炸毛了,伸手狠狠的拍了下桌子! “你们什么人呐,端起饭碗是娘,吃饱饭放下饭碗就骂娘!”檀济安脸都气黑了,对着调查团就是一顿输出: “人家刚刚把病给你们看好,你们反过来就骂人家没行医证,你们简直就忘恩负义,恩将仇报!” “看看,你们这是人干的吗!” 檀老头的胡子又气飞了起来。 组长一噎:“……” 想了想檀济安的威望,还是耐着性子,给檀济安解释: “我们那边部队,还有京城医院收到一封匿名信,举报钟娇同志没有行医证,导致大家病情反复,我们是来调查真相的。” 檀济安不信他的,扭头看了眼顾时年询问。 顾时年冲他点点头。 檀济安了解了,合着这件事情就是冲着他的娇娇小徒弟来的呗,还有现在顾时年门岗都换了,看来想把小徒弟,和小徒弟对象一锅烩。 靠, 这小子胃口还挺大! 檀济安动动眼珠子,看了眼小组长谨慎的态度,就道: “真相就是钟娇同志用实际行动救了许多人!不信,你们可以去查,去问。” 这许多战士都看到了,许多军医也看到了,他没有必要隐瞒。 这是不争的事实。 小组长顿了顿,组织了一番语言,试探着和檀济安交流: “能不能让钟娇同志过来一下,我们了解下情况。” 第358章 一点儿也不知道配合 最后, 顾时年还是派人去喊钟娇过来。 毕竟怎么也要面对调查团的事情。 这期间, 檀济安也气坏了,他拍着桌子看着对面的调查团: “钟娇同志刚刚救了那么多人,是功臣,现在病号都出院了,你们总不能卸磨杀驴吧?” 小组长听着檀济安的质问,淡定的摇摇头: “檀老,我再次声明一下,我们这次来是调查真相的。如果耽搁了战士们的治疗,导致病情反复,我们肯定是要讨要一个说法的,该处罚的处罚。” “如果钟娇同志有功劳,咱也不能胡说乱定,放心。” 眼看檀老头儿脾气古怪,气呼呼的模样,他们定是不敢招惹,主要是怕上方怪罪下来。 哼! 檀济安不屑的看了眼他们, 救人的时候他们在哪儿? 人救完了,过来胡咧咧,属狗的吗! 个个都不是东西, 这也是他不愿意呆在京城的原因,人际关系太复杂,他嫌麻烦。 很快, 钟娇过来了,临进门前,就听到檀济安正在发脾气, 卸磨杀驴之类, 恩将仇报, 小人行径! 门岗通报了一声,钟娇便走进了屋子,结果一眼就看到一行七个人的陌生面孔。 而顾时年和檀济正坐在这行人的对面。 她一进来, 檀济安就亲切招手:“徒弟,赶紧过来!” 跟刚才吹胡子瞪眼,又拍桌子,又骂娘的形象,完全判若两人。 调查团:“……” 这是变脸吧。 变得可真快。 “钟娇同志吗?”组长制止了又要开口的甄建,甄建有些气恼。 但又不敢违抗小组长的命令,气得胸口直憋闷气。 “我就是钟娇。” 小组长:“钟娇同志,请坐。” 他现在很客气,生怕一不小心得罪了檀济安,一会儿跟他吹胡子瞪骂,骂大街,让他没法子问下去。 何况,刚才檀济安喊了一声徒弟,让他心里不得不忌讳起来。 钟娇看了眼严阵以待的人,她看了眼檀济安,又看看顾时年,她稳稳的坐在檀济安身侧,刚才顾时年派人过去找她过来,路上已经把这边的情况简单跟他说了一下。 她明白了。 有人想整她。 特么的救个人还救出错来了, 她是得罪了哪家大神? 不过,敢给自己下陷阱,她也不是好惹的。 “你们想问什么就问吧。”钟娇面色淡定的看着调查团七人,态度端正,不卑不亢。 调查团:“你会医术?” 钟娇:“会!” 调查团:“你没有行医证,怎么敢瞎看病?” 钟娇:“谁说我瞎看病,我师父是檀济安檀老啊!有师父盯着,我怎么可能瞎看?” 调查团:“……” 也是昂! 顾时年垂下头,会意的一笑。 没想到当初他胡乱定下的一个师父,反倒现在救了她,这难道就是传说中的缘份? 调查团讨论了一会儿, 而钟娇的灵泉水耳朵,还有顾时年的顺风耳,都听了一个清楚: “举报信里没提师徒的事情啊!” “就是,只是说两个人没有行医证。” “只说了两个人胡乱看病,导致病情反复。” “不难看出来,举报人对着檀老也有恶意。” “如果证明是师徒关系,这事情也能定性了,我们也好交待。” “对对,证明是师徒关系,还没有人故意传染病毒,这件事情我们就能结束调查了。” 听到这些话,顾时年和钟娇极快的对视一眼,嘴角都微微上扬起来。 原来是这样啊! 调查团七人小组商量完毕,现在组长发问钟娇: “钟娇同志,请问檀济安是你师父,是现在的事情,还是以前的事情?”那人既然在举报信里,没提过檀济安和钟娇同志是师徒关系。 甚至说两个没有行医证的人。 把檀济安都给扯了进来。 这件事情让他有点为难,但是必须得查清楚。 “以前的事情,这件事情,有人可以做证,比如苏克公社大沙子村的村长姜援朝,还有县医院的院长,反正好多人知道,现在你们可以派人去接,看看我有没有说实话。” 钟娇没有提江建国社长,毕竟和她不熟悉。 调查团听说,又一阵嘀咕后,立刻派人去接姜援朝,还有县医院的院长。 很快, 车就把姜援朝,还有县医院的院长给接来了。 院长看了眼好久不见的钟娇,自我介绍一番:“我是县医院的院长……”然后默默的坐在了他们这一排。 接着, 姜援朝也风尘仆仆的赶了过来,他默默的看了眼也是好久不见的钟娇,叹了口气,那几个知青青天天问自己,钟知青回来没有,都把自己和老婆子问麻爪了。 姜援朝自觉的坐在了院长的旁边,也自我介绍了一下:“”。 钟娇双挺小脊梁,嗯,调查团七个人。 现在,他们这边人也不少, 她一个, 顾时年一个, 师父一个, 院长一个, 村长一个, 五人小组,也不错。 五 比 七 她们铁定能赢。 调查团看了眼姜援朝,又看看院长,这次他让自己的人去接的姜援朝,还有院长,省得串口供。 “请问,院长同志,钟娇同志的师父,你认识吗?” 院长有点懵,看了眼钟娇,钟娇目不斜视,一点暗示都没有。 院长:“……” 这糟心的丫心,给点暗示不行吗,不然,他怎么帮这丫头,看这架势,这丫头一定是惹了麻烦了。 顾时年提点院长:“院长,你实话实说就行。” 院长舔舔干燥的嘴唇: “钟娇是我们医院外聘的医生,医院医生和护士都知道。” “她医术过硬,帮我们救过不少人!” 调查团:“你知道钟娇有一个师父吗?” 院长: “这我不知道,这是钟娇同志的隐私,我也不能随便打听,一看钟娇同志的医术,就知道他肯定有师父,师父铁定是顶顶厉害的一个人。” 姜援朝嘴角抽了抽,顶顶厉害,还不足以形容钟娇同志的师父。 那是名满华夏的神医。 调查团的人眼神暗了暗。 钟娇不解的看了眼院长:“院长,我不是给你提过,我师父是檀济安檀老吗?” 院长一个激灵,浑身都震了下:“你师父是檀老?” 钟娇气笑了:“我提过一句。”一点也不知道配合。 “哎呀,我给忘了,你好像是提过一嘴。不好意思。我给忘了。” 第359章 你们真能胡闹 姜援朝倒是肯定的作出了回答: “当时,钟娇同志给村民看病,我有些怀疑她这么高超的技术,后来顾时年澄清,她钟娇的师父是大名鼎鼎的檀济安神医,我才安下心。” 不然,她还真怀疑是哪家特务摸到他们的村子。 调查团再次展开小组讨论。 顾时年坐在那里等待。 钟娇淡定如斯。 院长着急。 姜援朝心头也隐隐不安。 不知道为何调查团找钟娇,他也怕帮不上忙。 调查团的声音一字字落进了钟娇与顾时年的听觉里。 “是檀老徒弟,这事基本可以定性了,应该没问题。” “但即便是檀老徒弟也没有行医资格证啊。” “她是没有,可以打下手,主医生是檀老啊!” “这样说也没有问题。” “那顾代军长就更没有问题了。” “也不知道这么能折腾,捣乱,这是找事吗,让我来到这鸟不拉屎的地方。” 甄建也不说话了,只是阴阴恻恻的看了眼钟娇的方向, 插了一嘴:“组长,无论如何,钟娇没有行医证,瞎看病,就得重罚。” 小组长及其它人脸色阴郁了一下,看着甄建道: “人家是跟着檀老打下手的,就是没行医资格证呢,还没发呢。” “你干嘛跟人家一个小姑娘过不去?”有人问甄建。 甄建摸着鼻子,心虚的别过头,嘴十分强硬: “反正,没有行医资格证,就是有问题。” “必须罚,不然,以后下面,我们医疗部门怎么管?”甄建死扛到底。 调查团的气氛一度僵硬, 确实是钟娇没有行医证, 但,钟娇确实救了人,也确实是檀老的手下。 甄建隐隐的露出一丝得意的眼神,没有行医证,就该罚。 最后,有几个人也隐隐露出难色,有一丝动摇: “如果我们一直包庇,以后传出去,会不会对咱们不利?” 小组长隐晦的看了眼甄建,然后叹息一声,“我们再调查一下。” 得拖一拖。 这时, 会议室外又来了人,要求见调查团。 待人进来后,就看到了京城医疗小组的罗丽娟,身后是那个小护士,叫小芳。 进来后,罗丽娟看了眼两边的人,径直绕过桌子,坐在了调查的那一排椅子上,小芳跟在后面,也坐了下来。 “组长,我是京城医疗小组的组长,罗丽娟。” “这是小芳护士。” “请问,罗同志有什么事情。”小组长看到罗丽娟坐在他们这一排,有些不高兴,皱起了眉头。 罗丽娟开始说问题: “我虽然很敬佩檀老的医术和为人,但是别人,我不敢苟同。” “没有行医证,胡乱看病,这病情反复,战士们也多受罪。” 顾时年目光阴冷,他不动声色收回掠向罗丽娟的目光,正视着罗丽娟的方向:“请问,如果是檀老和他的徒弟治疗疾病,你怎么想?” 罗丽娟思索了一瞬,又看看坐在对面位置上的檀济安,便道: “檀老医术与为人都让人钦佩,” “檀老的徒弟当然也令人称赞。”毕竟罗丽娟也想当檀济安的徒弟。如果真的成了,那她在医学界,可是手眼通天的存在。 所以,罗丽娟还是想巴结檀老,所以第一时间向着檀济安抛出了橄榄枝。 檀济安捋了捋胡子,定定的看着罗丽娟瞄自己那兴奋的眼神,他嫌弃极了,他只问了一句:“钟娇同志,你怎么看?” 罗丽娟马上道:“没有行医证,乱看病,当然不怎么样。” 檀济安紧急抛出问题:“如果钟娇是我徒弟,你又怎么看?” 罗丽娟哑然一刻,才问:“怎么可能?” 檀济安不给罗丽娟反应的时候,直接反问:“如果钟娇同志真的是老朽的徒弟,你怎么看待?” 罗丽娟:“这……这……”吱唔了半天,她愣是没说出一句话。 最后,在檀老目光的逼视下,才道:“如果钟娇是您徒弟,自然是一脉相承,人品好,医术也是极高的。” “不存在没有行医证的问题?”檀老的问题很快。 “不存在。” 檀济安哈哈大笑起来:“果然如此,看来行医证还比不上老朽的名声。” 调查团看着罗丽娟一言难尽,这个女人上当了。 罗丽娟也反应过来了,没想到平时不屑与人周旋的檀济安竟然偏向钟娇这个黄毛丫头,便气忿道: “钟娇同志,没有行医证,更不是您徒弟,所以不存在医术高人品正的品德。” 钟娇真想骂这个老女人,老子呆得好好的,没吃你一粒米,没喝你一口水,怎么就跟得了狂犬病似的,一直撵着她跑啊。 那边饭盒还在调查之中, 是个新买的饭盒,还没查不到投毒之人。 不过,快了。 “谁说,钟娇同志没有行医证?”办公室外一道嚣张的男中音响了起来。 钟娇听着声音十分耳熟,嘴角轻轻勾了勾。 调查团小组长更不高兴了,他这个调查是调不调了,一会儿来个人,一会儿来个人,真烦人。 很快,门岗让开路, 来人大步流星的走进会议室,只消看了眼屋中的人,便自动的坐在了钟娇那们的那一排,他看了眼钟娇,从口袋里掏出一个小本本,递向了钟娇: “瞧,你这丫头,把东西一直放我那里,也不去拿,这不是给你自己添麻烦!” 钟娇看着这个暗红色的小本本,眼底滑过一丝温暖。 “谢谢苏二舅。” 孟良军摆手:“丫头,别客气,这是怎么了,听说有人要欺负你!” 他这不客气的声音,让调查团的声音都颤了颤。 调查团的人看着孟良军肩头上的扛扛儿,还有一身白色的公安报,早就安静如鸡了。 罗丽娟的眼神暗了下去。 小芳护士的脸色也不太好了。 “请问,您是。” “省副厅孟良军。” 调查团一听,脸色齐齐变了色,连甄建都脸色发白,隐晦的看了眼罗丽娟的方向,吞了吞唾沫。 以为是一个无根无底的小黄毛,还能推一把顾时年, 没想到是一根盘根错节的老树荫下的小树苗。 檀济安却是把钟娇暗红色的小本本,拿了过来,打开页面,内容冲向调查团的人:“你们看看,这是我小徒弟半年前就办的小本子,你们真是能胡闹!” 调查团的人意识到了什么,以小组长为首,赶紧道歉:“对不起,我们弄错了。” “哼。”檀济安把小本子塞进钟娇手里:“狗人看人低!” 调查团的人:“……” 只能默默的吃下委屈。 罗丽娟的脸有些扭曲了,没想到那小贱人的运气这么好,怎么办都弄不到她。 弄不倒她,自己怎么带功而去,怎么升职? 眼底戾气一层层的涌现,桌下的手,不停的攥起来,松开,再攥起来,再松开,她要想办法,想什么办法呢? 这时, 顾时年开口了: “正好调查团的同志都在,这边出了一点小问题,就是第二次的病情反复,我们怀疑有人投了毒,麻烦调查团同志们做出调查。” “这是我们的资料。” 顾时年把病房里的记录,资料,一并交给了调查团。 甄建迅速把材料浏览了一通,然后朝着罗丽娟点了点头。 罗丽娟松了口气, 小芳吓得脸都白了。 调查团小组长看完材料问:“病情反复是因为有人投毒?” 第360章 娱乐下平淡的生活 孟良军看了眼调查团,想了想,就道: “既然是投毒问题,我们省厅抽出四人参加调查小组,部队也理应出中人参加调查小组。” 大家都有权知道真相。 调查团的人想反驳,但孟良军又深深的看了眼顾时年,还有调查团的人道: “这个问题,不仅仅是涉及到医院人员的工作问题,更涉及到了我们内剖是不是存在敌人的问题?” “所以,公安部队,和驻地部人都有调查权。” 顾时年点头同意:“我去请示领导。” 孟良军道:“正好,我也抽调几人过来,明天早上就位。” 调查团小组的人员摸了把头上的冷汗,看了眼威武霸气的孟良军,又看看一身冷肃之气的顾时年。 哪一个都冷嗖嗖的,不好惹。 调查团的人头一次心生了退意,对那个匿名举报的人充满了恨意。 把他们拉入这样的境地干什么。 他们调查团只是调查一下医疗事故什么的,又不是抓特务。 散会后, 调查团的小组长特的瞪了眼甄建: “以后,你少说话,生怕别人抓不到我们的把柄,是不是?万一真的有特务,我们一伙人吃不了兜着走,知道吗!” 当初真是眼瞎了,怎么挑了这么一个蠢玩意出来溜。 净给惹事儿。 孟良军走了,没有和钟娇过多接触,因为下来要查案。 而且,这也是钟娇和顾时年商量后,通知的孟良军。 这样查得才好。 省得有人说是顾时年他们包庇。 顾时年去找了老领导,把这边的情况介绍了下,听说了这件事后,老领导直接支持他,同意调果调查团。 这是对部队的一次严厉考验,必须要查。 钟娇和院长,还有姜援朝告了别,便和檀济安回了临时病房,大眼瞪两眼, 两人都不能走了, 一个不能自由的想去自由的地方了, 一个不想回大沙子村了。 又不自由了。 钟娇想了想,“师父,你歇一会儿,我也去休息了。”说罢,她便离开了檀济安的屋子,噌噌的回了自己的屋子。 因为小雪龙跟她说有紧急情况汇报,让她赶紧进空间。 把房间的门反插好,钟娇就闪进了空间里, 这时, 小雪龙噌噌爬过来,一下子蹿到了她的手臂,然后绕了好几个圈儿,才昂着小脑袋说:“主人,小火鸟一直闭关,是不是想涅盘?” “让它涅吧。”钟娇浑然不以为意。 如果能重生,也是一件好事情,但要经历痛苦,才能真正重生。 重生后就不仅仅是一只小火鸟了。 “你说的要紧事儿就是这个?”钟娇抬手捏住了小雪龙的下颌。 一副最好有重要事儿的模样。 “嗯,有重要的事情,主人。”小雪龙扭曲着身子挣扎起来。 “说。” “主人,你那个福袋是一个空间。”小雪龙扭动着身子,眼睛贼亮贼亮的“要不,给了我用。” “不行。”钟娇一口否定。 她脑海里闪过一个身影, 顾时年给了她镯子,镯子帮她建立了空间遂道,可以减省大部分的无用功。 她想着,还是回馈一二吧。 于是, 她转身出门,朝着顾时年那边的院子走去, 而顾时年正好也想过来找她。 俩人相遇在一棵古老的胡杨树下,遒劲儿的杆劲,盘旋而上。 “你找我?” “嗯。”钟娇低头,看了眼顾时年,想了想,把口袋之中的玉福袋拿了出来,递给他:“好好拿着。” 顾时年看着这个玉福袋,想到了火车之上的情景,这不是檀济安要送小对象的玉吗? 当时小对象没有要。 这回是收了。 “顾时年,这个福袋非常重要,你拿血滴在上面。”她看看四下无人,便神情庄重的给顾时年道。 说罢,她拿出了一根针。 顾时年没拿针,直接就从靴子里抽出匕首,直接给割了一个口子。 钟娇:“……” 大可不必,血有点多了,她想捂脸。 不过,她迅速把玉福袋覆上了鲜血上面, 咻咻咻, 几道寒芒闪过,鲜血迅速被玉福袋吸收,惊得顾时年不由后退了几步, 难道这玉石成了精? 钟娇从空间里抽出干净的酒精给他伤口消毒,然后用纱布将他手缠好,才认真的对着他说:“有没有声音从脑海里响起?” “没有,就是发现一片碧绿的草地。” 看看四下无人,钟娇对着顾时年道:“你说,进,拉着我手,然后我们就能原地消失了。” 顾时年惊愕的手心都出了汗了,看看四下无人,又看了眼小对象,然后一闭眼道:“进。” 咻的一下, 二人闪进了顾时年的福袋空间, 里面只有草地,什么都没有, 连一个破草屋都没有。 空间里, 钟娇按着激动震惊的顾时年,认真的道:“这个玉,是一个空间,你经常出任务,把重 要的东西放进空间里安全。” “还有遇到坏人的时候,能够极速闪进空间,保护好自己。” “但别让人发现。” “檀老知道吗?”顾时年问。 钟娇摇头:“没有人知道,只有我知道,你放心,所以,你也不要告诉别人,包括亲人,省得麻烦,也给亲人们招麻烦。” 顾时年点点头,心头激动不已,没有想到小对象竟然这么相信自己。 看来,自己过关了。 “你是不是也有一个?”顾时年早就感觉到了小对象的不同。 最明显的一次,小对象救治战士的时候,他和小对象手中的葫芦药水,就没有断流过,但他不说。 也不问。 钟娇点点头,“出去后,我带你进去。” 嗖的,两人闪出福袋空间。 随着钟娇的一声进,嗖的,二人闪进了钟娇的空间, 山脉隐隐, 云雾飘飘, 碧绿的草地,还有一幢漂亮的房子,可真漂亮。 山林,果树,泉水…… 应有尽有,像是一个仙境, 小对象一定是仙女,一定是,是真的仙女。 二人吃了一些东西,怕有人找,迅速闪出了空间,各自忙各自的事情去了。 回到临时的宿舍前,她突然发现罗丽娱娟鬼鬼祟祟的出来了,朝着部队的招待所去了,她心有怀疑,便悄悄跟了上去,便发现拐角处有一个男人的手露出来,朝着罗丽娟招了招,然后罗丽娟便上去了…… 这两天闲得蛋疼, 她觉得闲暇之余,可以消遣一下,看看小片片,娱乐一下平淡的生活。 所以,钟娇便蹑手蹑脚的跟了上去…… 第361章 冒着凶光,很吓人 招待所三楼303, 钟娇看到罗丽娟敲响了303房间的门, 笃笃笃的敲门声后, 她看到门打开了,然后一道侧着身影的男人,警惕的看了眼周围情况,然后一把将罗丽娟拽进了屋内。 钟娇怕被发现,躲得快了一些, 没有发现男人的正脸,但男人很侧影很瘦削,也有点让人心发熟。 想了想,她转身回了楼下,迅速和服务员订下了302房间的门号,就住到了房间的对面,而且钟娇还打开了一条门缝,把耳朵也给支棱起来了。 那人罗丽娟对自己一直怀有深深的敌意。 她得防着一些, 灵泉水的耳朵扩大了耳脉,然后源源不断的声音从对面的房间里传到了钟娇的耳朵里: “你怎么找来了?这也太危险了!”男人低低的声音嘱咐,非常不耐。 “我这不是担心暴露吗?你看看,调查团估计这两天就要成立了,我一个人儿也做不了主。”男人有些叹息。 罗丽娟惊慌不已:“那怎么办?这件事情不能被查出来,不然,我就我就……” “这是你的事情,跟我没关系,我已经帮了你很多了。你走吧。”男人毫不留情的下了逐客令。 罗丽娟噌的站起来: “大不了鱼死网破,你不帮我兜着底子,我就告你耍流氓,我们都好不到哪里去!”说完,她便气冲冲的走出了303房间的门。 而拉开一条门缝的钟娇则将303的动静听得仔仔细细的,也看得清清楚楚的。 关上门,她眯了眯眸子,眼底迸出一丝寒光,让人一看,就胆寒不已。 随着罗丽娟离开招待所, 十分钟后, 钟娇也悄悄的离开了招待所,还让小雪龙留下了盯着303房间的动静,她感觉这一切的一切,很快要明了了。 第二天早上, 钟娇听到的第一件事就是:调查团正式成立了。 由原来的小组长任组长,又抽调孟良军任副组长,全部召集在会议开会,并进行了自我介绍,工作内容安排。 一共15人, 包括原来的调查团七人。 省厅4人, 部队4人, 全部是经验老道的查案高手。 三天后, 在小满提供的饭盒证据后,查到了饭盒的来源,这饭盒下面有钢印,印着京城两个字,而边疆根本没有京城字样的铝制饭盒子。 所以,大家把目光都投向了支援的医疗小组。 证据是饭盒子, 证人很多, 钟娇,食堂打红烧肉的大师傅,还有祝大国,还有小满,还有大黑。 因为病号病情反复的事件闹得沸沸扬扬, 所以,所有人在礼堂进行公审,相关人员都进行参与,这样保正案件的公证性。 调查团的人坐在主席台上,一共十五个人。 小组长一人, 副组长一人。 组员十三人 顾时年避嫌就没有当小组长,军长也避嫌就直接没有参与,但也是时时关注着事件的进展。 京城医疗小组一共十人, 全部站到了台上, 而钟娇也是站到了台上, 相关涉事的人员及部门人员,也都来了,站到了台下。 这时, 主持会议的调查团小组长拿着喇叭对着台下说道:“有谁在10月15号那天打了红烧肉,还记得这个饭盒吗?” “都可以上来看。” 调查团把饭盒摆在了明面上,他们想要征取更多的人证。 “那个饭盒,我见过。”有战士举手, “我看到京城来的罗医生拿着这个饭盒打过饭。” 罗丽娟慌得赶紧低下头,不过眼角的余光是恨恨的盯着那认出自己饭盒的人,要是自己在这次事件之中,全身而退,非得收拾他不可。 也有战士道:“我也看到过,不过是那个小护士拿着饭盒打过饭。” 钟娇也举起手道:“我也看到这个饭盒,是小芳护士拿着打饭,不过小芳护士手中拿的是两个饭盒。” “对对对,钟医生说的对,是拿着两个饭盒打的饭。” 这时,胖乎乎的食堂大师傅,又仔细上台看了眼那个铝制饭盒道:“这个饭盒,我有印象,因为这个包边很精美,在咱们这边,这样精制的饭盒子不多,所以我记住了。” “而且还记着,那小护士,对叫什么小芳护士,就是她拿着两个饭盒来打饭,打过一份红烧肉。” 所有的人证都指向了证据,就是饭盒子的主人和持用者:罗丽娟和小芳护士。 还有其它战士指证,罗丽娟和小芳护士都用过这个饭盒。 罗丽娟明显的心慌,她抬眼看向调查团,投去乞求的目光,但对方不为所动,而她的目光正好被钟娇捕捉了一个正着。 而她也看到了罗丽娟看向男人的正脸。 当看到男人的正脸后,钟娇勾了勾唇,凭着昨天的侧影,还有瘦削样子,兼声音,钟娇已经猜到了那人是谁,不过,今天却是得到了印证。 挺有意思的。 调查团的人全部看向了已经站在台上的小芳护士,还有罗丽娟。 其它京城医疗小组的人员松了口气,吓死人了。 她们看了眼小芳护士,还有罗丽娟,身子纷纷退了退,保持了与二人的相当距离,才感觉安全下来。 罗丽娟:“……” 小芳护士:“……” 躲什么躲,他们又不是瘟疫。 调查团的小组长脸色很黑,孟良军那一张本来就晒黑了,这一沉,跟黑锅底似的,一身白色的制服衬得更黑。 小组长声色疾厉,指着小芳护士问:“是不是你的饭盒!” 小芳护士吓坏了,受惊了一般的摇头:“不是我的,真的不是我的。” 小组长大声问:“那是谁的?” 小芳张张嘴, 又小心,又紧张的看了眼罗丽娟, 罗丽娟狠狠瞪了她一眼。 小芳护士又想到嫁给罗丽娟儿子的事情,不想惹罗丽娟不高兴, 但如果承认了,自己就是罪人了,前途渺茫。 她不想承认,待她刚想张嘴的时候,就看到罗丽娟把手伸了过来,掌心写着字让她看: 【承认,我就让我儿子娶你,否则妄想!】 小芳看到掌心上的字呆怔了下,咬了下嘴唇,再抬起头,她认真的看着调查团的同志,小声回道: “是罗主任的饭盒,不过,一直都是我打饭。” 小芳觉得这样说,罗丽娟就安全了。 毕竟好多人看到自己用这个饭盒了。 “不对,那罗丽娟不是有人看到过她打饭,到底是不是你一直帮罗丽娟打饭?”调查组的甄建抻着脖子,咄咄逼人的审问。 小芳护士吓了一跳,赶紧吞了吐沫,低下头继续道: “罗主任打的不多,大部分时间都是我在帮着打饭。” 这人又瘦又凶,那眼睛像冒着凶光,吓人。 第362章 这还算有救! 甄建看了眼胆颤心惊的小芳,扭头对着调查团的人道: “一看就是贪便宜上瘾的人。” 小组长越过甄建的话,将话题集中在了饭盒上面:“小芳,这饭盒怎么会出现在大黑附近?” “我给丢了。”小芳讷讷的道。 她不想说是她故意丢在小满爬的墙头上的。 “你为什么丢在墙头?”台底下的祝大国早就气坏了,就是故意的,难道是这小芳投了毒,给他的大黑。 他一定要给他的大黑报仇。 “不是的,不是的我,我不小心给丢了。”小芳说话磕磕吧吧的,声音越来越小气,显得很没有底气。 “一不小心丢在墙头,还是临时医院的墙头,你能够得着墙头?” 祝大国粗中带强,她看了眼瘦小的姑娘,根本就够不着二米多的临时医院围墙。 即便伸出手,也够不着。 调查团没有人吭声,默许了祝大国对小芳护士的质问。 小满想到自己被人阴了,还当枪使唤了,差一点害得大黑没了命,眼睛就瞪得猩红,他看着小芳还一副委屈叽叽的样子就来气。 他更冤, 比窦娥还冤。 “小芳护士,你是不是故意的,在我偷爬墙头的时候,故意扔了肉给我,而向我投毒是不是?” 小满气炸当胸,没跳起来打人,已经是给调查团,还有给大黑面子了。 一听小满这样说, 二十三连人的都噌噌噌的在台下站了起来,纷纷质问小芳护士: “为什么要害我们连的神犬!” “为什么要害我们连的神犬!” “为什么要害我们连的神犬!” 声音浩大如虹, 震得偌大的礼堂,嗡嗡嗡的回荡着这句话。 台下的人,台上的人一时之间都噤了声, 罗丽娟的脸都吓得变了色,她攥着的拳头掌心开始渗出一滩潮湿。 小芳被这个声势浩大的声音给吓得没了胆子,双腿都开始软,她一下子跌坐在了地上,脸色也变了,她爬了半天才站起来,哆哆嗦嗦的站在那里,小声的解释: “我真的不是故意的。” “我们在饭盒之中检测出病毒成份,同时,大黑吃完红烧肉之后,感染了病毒,然后又传给了小满,小满又传给了其它病号,如果你不说实话,我们按特务罪论处!” 特务罪! 震惊得小芳护士大脑瞬间都宕机了。 特务罪??? 这跟自己有什么关系? 她不过是拿了一个饭盒而已。 吱吱吱, 她扭动着僵硬的脖子,定定的看着脸色有些难看的罗丽娟,她小声的询问: “主任,你在那个红烧肉里放了什么?” 这一下, 所有人都明白了,所有的目光像雷达,像子弹一样嗖嗖嗖的扫向了台上的罗丽娟。 “对,问她放了什么!” 祝大国顾不得体面了,立刻就冲上来,一把薅住罗丽娟那列宁装的衣领子,恶狠狠道: “说,你放了什么!你知道不知道,差一点害了大黑,害了这么多战士的命!” “你为什么这么恶毒?” 小满也激动的冲了过来,照着罗丽娟的脸上就扇了耳光,咣咣咣的, 一时把罗丽娟就给扇懵了。 嗖的, 小芳护士激动的冲了过来,嗷嗷嗷的几嗓子,上前就把指甲对准了罗丽娟的脸,狠狠挠了好几把, 一直把那张保养得不错的富贵脸给挠得沟沟壑壑的。 血丝呼拉的, 一道一道儿的。 让台下的战士看着惨不忍睹,但又挺爽的。 想笑,但又气, 差一点害了他们部队神犬的命。 不能原谅, 绝对不原谅, 京城的也不原谅! 调查团人的故意都没有出声阻止,直到被眼前情景震懵圈儿的甄建反应过来,站起来,大声喝止的时候, 所有人都打完了。 这时,小芳坐在地上,呜呜呜的抱着腿哭,大声的嚎叫着:“都是罗主任,都是罗主任,我就是占了她一点红烧肉的便宜,肉菜的便宜,每天我就吃她一半肉,反正她吃不了,也是浪费,我就帮她吃了。” “没想到,罗丽娟是黑心肝的,竟然让我帮着她顶这么大的罪!” “我不替她顶罪了,我也不嫁她儿子了,太心黑了,我嫁到他们家,这样看,活不过一个月。” “我都不知道罗主任从哪里偷来的毒药!” “我是冤枉的,我就是偷吃她的菜,毒真不是我放的,我真的不是特务!呜呜呜!”小芳最后喊的声音都嘶哑了,才把罗丽娟的面目揭完。 此时的罗丽娟也清醒过来, 反倒镇静下来,她看了眼调查团坐着的甄建,淡淡掀唇:“这小芳胡说,明明她看上了那个小战士。” “还把我的红烧肉放墙头上,以示爱意。这小年轻的事儿,不能扣在我身上。”罗丽娟开始狡辩,当然她不会承认。 甄建可算松了口气。 “这两边都有证词,这怎么办!看着小护士也不是个老实的,没准儿她和那个小战士才是特务,这不是冤本从京城来的专家嘛!”甄建想给案子定性。 调查团的孟良军第一个站出来:“各有说辞,再看证据就行了。” 顾时年也补充道:“看看谁得到的利益最大,谁就是始作俑者。” 小芳眼睛一亮,赶紧道:“各位同志,我说,罗主任主动申请这次支援,最主要的是最近医院的副院长要退休,现在各科室的主任要竞选一个主任上去,当副院长。” “罗丽娟本身就是主任,她得知这个消息,主动请缨来了这里。” “但我们来到这里后,这里的病情已经控制住了,而且战士们就要出院,这对于罗丽娟来说不是好事,她要在这里攒功,功没有攒到,她就生气,想办法,想拿钟娇同志开刀。” “然后,她给京城的亲人投了一封信,信里还夹着一封举报信,举报钟娇同志非法行医。这件事我是知道的,但投毒的事情,我真的不知道。” 小芳把自己知道的内容,全部给说了一遍。 她很惊悚, 没想到罗主任竟然如此恶毒,要把特务罪按在自己身上。 甭说自己顶不住,一颗花生米的事情, 就是自己七大姑八大爷也顶不住,说起来,也是丢人呐! “而且,病毒反复的第二天,罗主任还给我吹海口,说是一定能把病治好。”小芳说完,谨慎的看了眼钟娇: “不过,没等罗主任治,钟娇同志又把战士们的病给治好了。” ‘罗主任就坐不去了,然后就打一个电话,说什么调查团的事儿,果然,很快调查团的同志们就来了。” “说白了,罗主任就是恨钟娇同志,抢走好她的功劳,就是下毒导致病发也是钟娇同志解决的,不是罗主任解决的,所以罗主任要是回京城医院,就是无功而返。” “无功而返就是当不上副院长了,所,她才狗急跳墙,让调查组把钟娇定性,而钟娇定性非法行医,她怎么滴也是揭发有功,她还能去京城升职,所以钟娇倒了,只对罗主任有利,所以罗主任就是害的我,让我当替罪羊,我不当!” 这一箩筐话下来, 钟娇暗暗点头。 这小姑娘看来还算机灵,能把事情摘得很清楚,并不是一味的舔狗。 还有救。 “对了,我想到了一个问题,就是我打了红烧肉之后,罗主任一块也没吃,还说淡了,还拿出一个放着黄色液体的小瓶子,倒进去几滴,我记当时,她还戴着口罩,说是肉淡了,她岁数大,吃得腻,放到墙头上去。说,如果我不偷吃,还给我十块钱。” ‘我要了十块钱,所以没有偷吃。” “罗丽娟那黄色液体的瓶子放哪儿了?” 小芳想了想说:“埋在院里的胡杨树下面了!” 第363章 一切都没有了意义 钟娇看了眼调查团,顾时年和孟良军,还有小组长三人对视一眼,顾时年下颔一抬,指指下面的战士, 战士立定敬礼,迅速带领一队人离开了。 罗丽娟刚刚爬起来,一听这个小瓶子,身子晃了晃,气血直涌天灵盖。 她想喊,没有喊出声,一着急,直接昏了过去。 甄建的脸黑了又黑,瞪了好几眼晕倒的罗丽娟,不知道是真的晕还是假的晕。恨恨的又瞪了最后一眼才罢休。 黄色小瓶子取了回来,其它军医带下去检测。 很快。回来,军医说是这一种病毒,能导致人身体虚弱,上吐下泻。 人证物证俱在, 罗丽娟是逃不掉的。 有恨得牙痒痒的人,朝着罗丽娟就灌了一盆冷水。 罗丽娟被冷不丁的泼了一盆冷水,终于装作是醒过来。 调查团问:“这不是你埋的病毒?” 罗丽娟心虚的不敢看小瓶子,但固执的道:“不是我埋的,是小芳诬陷我!” 小芳气哭了,她指着罗丽娟,声音都打了颤: “罗主任,你这话不是丧良心吗?” “我看到你偷偷埋了!” “我什么时候诬陷你了,我哪有诬陷的本事,再说,我也不敢啊!”就冲她想嫁罗主任儿子这一条,她也没敢诬陷罗主任啊, 这真是天大的冤枉。 钟娇看着眼前的一幕结束,突然有点讽刺。 人真的为利益,而弃生命于不顾。 这样的人不配为医者。 檀济安也是捋着胡子唏嘘着,多亏自己没收这样的徒弟,不然半夜得被膈应醒。 顾时年松了口气。 孟良军看了眼甄建的方向,眯了眯眸子。 公开调查结束后, 祝大国离开的时候,狠狠的在罗丽娟的手上踩了两脚,还不解气的辗了两下,让她害自己的大黑,气死人了,不当蟑螂踩死她都便宜了。 小满也是故意上前,踩了罗丽娟脚两下,还用力的跺了两下,还不解气。 但发现,还有看向他,他才不满意的又踩了一脚才离开,耳伦却听到了嘎嘣一声的骨头脆裂声。 这一声,十分悦耳,终于让小满解气的离开了。 一处安静的地方,孟良军看着钟娇,笑着问:“苏二舅办事还靠谱吧!” “绝对靠谱,谢谢苏二舅,走,我请你吃饭!”她很是谢苏二舅及时的帮她送来了行医资格证书。 雪中送炭,比锦上添花更为难能可贵。 驻地部队离县城比较远,好在食堂已经开饭了,剩下的锅不用了,钟娇找了一些食材,还从空间拿了一些肉出来,添出来,做了美美的六菜一汤。 烤串, 大盘鸡, 五花肉炖酸白菜。(酸白菜是她从空间里拿的。) 素炒野菜, 清炖萝卜羊肉, 凉拌葡萄干胡萝卜丝。 还有一个蛋花汤。 看着这美味的食物,孟良军食指大动,没客气,便和顾时年檀济安几人喝了起来。 钟娇也陪着喝了几杯这里的葡萄酒,是孟良军专门从省里捎来的。 调查团的成员,看着另一桌吃得香喷喷的六菜一汤,很是羡慕。 甄建啐了一声:“什么东西,天天铺张浪费,也不怕给人举报了!” 小组长瞪了甄建一眼: “没事,少整些幺蛾子,没事吃饱了撑的,来看这些七大姑八大姨的小事?” 老婆孩子热炕头不好吗。 甄建不甘的的闭了嘴,但另一桌上的酒菜香气还是时不时的飘过来,弄得这边的小组长成员都吃不下饭了。 闻着美食,再啃干饼子,谁吃得下啊! 而,钟娇则是端着一个饭盒,端到了小组长面前: “这是特意给各位留下来的,请笑纳,辛苦你们千里迢迢的跑到这里来,为我费心了。” 小组长看着这一饭盒菜, 肉是肉, 菜是菜, 炖的香喷, 拌得入喉, 他连忙感谢:“钟娇同志,太客气了,这是我们应该做的。” 告别了调查团的人,钟娇回了孟良军那一块。 看着钟娇离开,调查团的人对钟娇的印象更好了,他们才不是端起碗就骂娘的人。 晚的时候, 钟娇提前准备了一些菜和主食,把调查团的人,还有孟良军,檀济安,还有几名军医全给招呼上了,大家进行了一次聚餐。 几天后, 对天罗丽娟的审判结果正式下达,并且以电报的形式、电话的形式通知了罗丽娟所在的医院。 罗丽娟投毒,涉嫌特务罪处理。 现在这样的罪名,直接将罗丽娟判处吃了花生米。 引得罗丽娟的闺蜜凌薇一片唏嘘, 临处决前,凌薇念及多年的友情,还是去探望了罗丽娟一次。 当罗丽娟看到凌薇的那一刻,眼睛立刻变得猩红起来,她一瘸一拐的来到凌薇跟前,扶着铁窗子,恨恨道: “你是不是来笑话我的?” 凌薇怔了下,不明白罗丽娟是什么意思? “呵呵,果然如此,你一直都看不起我不是,是不是!”罗丽娟咆哮着,声音久久的在暗沉的屋子里回荡。 凌薇看着疯狂的罗丽娟有些无语,不知说什么好了。 “你怎么这样想!”最后,凌薇还是艰难开口。 “这样想,不是吗,你家境比我好,丈夫比我好,生个儿子都优秀的不得了,升职升得跟坐了火箭一样,嗖嗖的,哪一样都比我强。” “今年副院长退休,我想支援医疗,攒个业绩,没想到你也想报名了支援。” “当你告诉我之后,我只能提前报了名,然后回来能升副院长!” “没想到一切都成了泡影!” “我恨你,恨你为什么优秀,人人都喜欢你,你丈夫喜欢你,你儿子喜欢你,你连未来的儿媳者都优秀得不得了,我恨你!” 罗丽娟连骂带流泪的喊完,便瘫坐在地上。 凌薇看着疯犯完的罗丽娟,目光清冷澄澈:“我从没有比较过,生活得随性而已,而我也没有打算与你竞争副院长的位置,是你自己把自己搞砸了。” 是的, 她知道罗丽娟有想当副院长的想法。 她也知道罗丽娟一直要强,所以,她给院长说出了自己的想法,并退出了这个竞争副院长的最热闹人选,打算等罗丽娟回来后,告诉她这个消息。 上级评定完,就能挂职了。 一听这个,罗丽娟更是疯了,哈哈哈的大笑起来,抬手不停的捶打着自己的胸膛。 凌薇临转身前,说了一句话: “生而悦已非困于他人!” 这是她最喜欢的话,也是最喜欢的人生格言。 只要自己高兴,别因为别人而不高兴,没有意义,一切都没有意义。 第364章 那可真是要命 小芳护士也被撤销了护士资格,回到了她的乡下老家,不仅罗丽娟的儿子嫁不成了,普通人家的城里儿子她也嫁不成了。 因为她的贪念,已经给当地造成了大祸。 钟娇和檀济安最终告别, 檀济安要回京城,回去前,钟娇送了檀济安一瓷瓶药: “师父,每天一粒强身健体,” “最重要的一条,不要查药物的成份,否则师徒缘尽。”她不怕檀济安,其实也查不出什么成份来,无非是灵泉水,但是檀济安根本查不到啊。 不过,几味珍稀的草药,她倒是给檀济安用上了。 即便师父一尝能尝出来,也只是那些些珍稀的草药罢了。 “知道了,师父知道你能耐,我吃就是,还威胁我一个糟老子,哼。”檀济安傲娇的接过小瓷瓶,小心的揣在怀里。 他知道小老弟身怀绝技,有些功夫,自己有时也赶不上。 尤其是一些珍贵的小药丸子,太顶用了,自己都稀罕得不得了,要不是小徒弟在这里顶着,他估摸着这病情至少得耗几个月去。 小徒弟这回立了大功,但他也不能给小徒弟太招摇,省得有有惦记上。 自己不得已把功劳揽了一点儿。 昨天晚上,小徒弟还想让自己多揽一点儿,他说不行,这是极限了。 不知何德何能,临了临了,他收了一个类似神仙的小徒弟。 “娇娇,你师兄长得貌美如花,艳绝四方,真是唇红齿白的,脸上连一颗痣都没有,白净的像一块白玉,你如果看不上顾时的了,到时,我给你撮合下你师兄。” 檀济安小声跟着钟娇嘀咕。 钟娇:“……” 她下意识的看了眼站在不远处的顾时年,脸色刷的黑了下,就像听到了她师父的挖墙角话似的,她笑了笑,赶紧小声对着檀济安说: “师父,阿年听到,以不给你好吃的了。” “你师父我是一个贪嘴的人吗,对了……”檀济安撇撇嘴, “抽空,你给师父做饭,你做的饭真香,放了什么香料?给师父一些。”檀济安的声音比更小了。 钟娇笑了笑,直接从包里,实际是从空间弄了些调料包出来,塞给檀济安:“炖肉的时候,直接放进去就行,不然,要看调料外上的字,清炖的,还是红烧的,还有一个做菜的秘方都给你。” 檀济安一股脑儿的都接过来,“嗯,回头,让赵大厨给我做去。” 钟娇:“你还有御用厨师啊!” 檀济安摇头:“不是,我以前的邻居,我帮他看病,他帮我做饭。” 絮叨了半天,檀济安依依不舍告别,是顾时军带车送他进火车站。 “最后一句,娇娇,你师兄陆鱼真的长特别好看,赛比潘安与宋玉,瞅空,给你看看,不能一味儿的嫁给小顾,得让这小子有点危机感。” 小顾*顾时年:“……” 这么明目张胆的说坏话吗? 终于把顾时年忍不下去,提着檀济安的包袱上了车。 还是把想当月老的檀老送走吧,再不送走,他就得自己送自己了。 钟娇告别了孟良军一行,和姜援朝坐着板车,回了大沙子村。 金小川, 苏丽君, 孟泽城, 方浩, 个个激动的都站到村,站成一排,来迎接她,而且还把头巾摘下来摇晃,对钟娇同志的归队表示热烈的欢迎。 当然,也有一些村民,也过来欢迎钟娇同志。 毕竟太久没见了。 钟娇从板车上跳下来,从包里拿了一些吃的,递给了张大爷,然后拿出一个包袱塞给扑过来想拥抱她的金小川。 虽然金小川白了, 但她不想拥抱。 啧啧, 跑了一个金小川,没想到苏丽君倒是从侧面冲过来,一下子就搂住了她的胳膊。 好吧。 方浩眼巴巴的看着苏丽君抱着钟娇的胳膊,嫉妒的嘴角都气歪了。 要是她是个女生多好。 他想:金小川都能半路改性,他也想。 想一想,后脊梁冷嗖嗖的,他妈要是听到这话,得活劈了他,他不想了。 怕妈劈! 孟泽城双眼放光,不过,肉眼可见的这小子变黑了,也比刚来的时候变结实了,一张嘴,便露出一嘴大白牙:“钟娇同志,欢迎归队!” 钟娇点点头,又对着欢迎的村民们点点头,然后就被大家簇拥着进了村子。 路上,苏丽君拽着自己不撒手:“对了,钟娇,我们这儿,又来了几名新知青,你到了就知道了。” “嗯,只要不找事就行。”如果敢找事,摁不死他们。 一伙人进了钟娇的地窝子, 地窝子里非常干净,看得出几个人一直在帮着收拾地窝子,基本是天天扫。 还能闻到一进来,就能闻到了野菜饼子香。 看来,贴饼子的水平大有长进,也不知道是谁贴的。 为了欢迎钟娇回来, 几个人从别人家换了几颗鸡蛋, 还有薅了一些野菜, 还炖了一只柴瘦的小野鸡。 最重的要是,还从县城里,孟泽城买了一份红烧肉,还有一份红烧大鲤鱼过来。 啧啧啧, 五人围坐在一起,开心的吃起了饭,询问钟娇遇到的事情。 钟娇简要的跟他们讲起来。 待过散场之后, 苏丽君和金小川进行最后的打扫工作,然后贴心的给钟娇关上了门,待他们关上门,钟娇把门从里面别上,则闪身进了空间。 第二天早上,她刚要上工的时候,这时,村长姜援朝过来找她:“钟知青,你过来,我有话说。” 钟娇跟着村长去了大队部。 二人坐在桌前, 姜援朝小心的问: “你既然拿了行医证,就当个医生吧,村里也没有一个正式的地点,这样,把队部给你隔一间出来,另开一个门口,怎么样?” 他是怕钟娇不干。 “行。”钟娇想了想,这样合理的看病总归是好事。 几天后,姜援朝就把卫生间给隔出来了,单独开门,上面用白色洋灰写上了卫生室字样,然后,姜援朝还特的弄了一串炮放了起来。 正式庆祝大沙子村的卫生室。 村民好多人都知道钟娇看病看得好,赶紧排队过来看。 这样的情况持续到了腊月份, 村里的病人也不那么多了,也没有排队的现象,可是村里的气候越来越低,尤其是一场大雪的到来,把路都给封住了。 大家面临着饥饿的境地。 三天过去了,路还没有解封,大家已经吃不上饭了。 看着有的村民饿的连话都说不清了,钟娇的目光越来越沉,这样下去,可不是一个好办法,尤其是狼也也没有了吃食,会不会趁着村民没有吃食的情况下,对村民发动袭击。 如果那样,可真的是天灾狼祸了。 第365章 出现了狼嚎声 大雪封路, 群狼环伺,现在大沙子村很危险。 近两尺的雪,一下子把路,全给封死了。 走在雪里,大雪直接没了膝盖,在雪里拔腿,都要耗尽全身的力气, 狼来了,指定跑不过。 这绝对是送命题。 更何况,村民们已经没有了粮食。 姜援朝一边发动村民,还有民兵迅速铲雪,留出一条路来,以向外界救援。 钟娇几个人之间的地窝子到是连成了路, 是孟泽城几人玩命挖的,就是觉得吃饭方便,最重要的是可以保命,他们觉得以钟娇的能力,打跑几只狼应该没问题。 他们有问题,所以,趁着铲雪的功夫,他们几个成了一小组,寸步不离的跟在钟娇的身后,生怕一个不留神给狼叼了去。 钟娇看着来来往往的村民,只有他们几个有吃的, 而其它村民的粮食已经空了, 甚至有的人家已经开始饿肚子, 饿得两只眼睛冒绿光, 有时还能把人当成粮食,当成树来啃,甚至发生了好几起斗殴。 姜援朝眼瞅着村民已经饿疯,几乎就要抢粮食,发生不可逆转的疯狂的时候,钟娇给他带来了一个好消息。 大队部。 “大队长,我以前在村边的时候,好像发现一个地洞,还看到几只老鼠不停的蹿来蹿去。它们留下爪子印的地方,还有小麦粒之类,我们要去找找,万一那里以前存了其他人的粮食呢。”钟娇把信息透露给了姜援朝。 姜援朝饿得两腮已经深陷,嘴唇已经干巴的裂了口子,一动就有血渗出来。 嘶, 雪水能喝,但是,他也急得上了火。 嗓子也有些沙哑。 钟娇想了想,还是从口袋里,掏出一个饼子,玉米面的, 想了想,从一个小瓷瓶子里,倒出一些甜水。 她对着姜援朝说:“大队长,这是以前治疗咳嗽的甜水,你将就着喝了吧。这是一块饼子,你吃点。” 以前姜援朝对自己不错,最早以前虽然姜援朝怀疑过自己。 但自从说是师从檀济安之后,整个人就改变了对钟娇的态度,简直就当自己人,尤其是当钟娇把小推车的材料送来后,她彻底成了姜援朝眼中的自己人。 处处维护钟娇,能为钟娇做主的都为钟娇做主,还把钟娇当成了村里的宝贝疙瘩蛋。 尤其是上次,姜援朝见到了檀济安本人之后,更是听姜婶子说激动得好几宿没睡着觉。 气得,姜婶子晚上踹了他好几次。 现在,钟娇也投桃报李。 尤其是这回,涉及到了大沙子村生死存亡的关键时期。 “谢谢,不过,你还是留着自己吃。”姜援朝很感激钟娇还能舍出一块饼子出来,很感动。 但是钟知青能多少吃的,估计是从牙缝里省出来的。 他哪能要? 钟娇不管了,直接就塞给了姜援朝, “大队长,你是村里的主心骨儿,如果你倒下,全村就乱了。” 姜援朝冷不丁的打了一个激灵,他明白了。 于是他接过钟娇手中的瓷瓶,还有饼子三下五除二的吃起来,只是喝的时候,时不时碰到裂了的口子,他微呼出声。 钟娇扭头,眼睛里一片雾气。 为了守护边疆,这些人付出了太多太多。 听着姜援朝似乎吃完了,她大步向前走去。 姜援朝抹抹嘴,拎上两把铁锹小心的跟在后面,来到村郊,也不是很远,以前,这里还有一道沟。 正好, 就在他们地窝子不远处。 村里的雪的也铲到了这里,钟娇指指沟里: “我就看到老鼠从里面爬出来的,估计也存不了多少粮食。” 姜援朝拿起一把铁锹就挖起来,剩下的一把铁锹,钟娇拿过来,也开挖。 其实什么老鼠, 根本就没有的事情, 只不过是钟娇把空间粮食倒出来,救扶一个村子村民的办法,她不能暴露空间,但可以换个曲线救村的办法。 这也是她几天深思熟虑的结果。 还不能让其它人怀疑到自己。 很快, 他们挖出了一个洞出来,接着发现洞挺深,也挺长。 看高度和宽度,足足容纳一个人可以走。 钟娇拿出手电筒,在前边走照亮。 小雪龙吭哧吭哧的趴在草地上睡觉,爪子里都是泥,它一边吭哧一边说: “这几天,连夜挖地道,累死俺了!” “挖得俺爪子都快废了。” 钟娇听着小雪龙在空间里发牢骚,几不可察的笑了笑,这家伙挖着洞,还矫情上了。 对, 这藏粮食的地洞是钟娇让小雪龙挖的,她可不弄。 姜援朝越走越瞪大眼睛,这地洞越来越宽敞,一个人走里面完全没有问题,而且这洞还有越来越高的架势。 很快,他们发现一片更加宽敞的地方, 里面一堆堆麻袋累积在一起, 姜援朝心激动澎湃,他几步上前,借着手电筒的光,迅速打开一个麻袋的口子,哗,他一眼就看到了白澄澄的大米。 虽然大米里掺杂着一些沙子,但质量还不错,也没有发霉。 系好。 再打开, 有豆类,还有谷物,还有粗粮。 大约一共有十来吨,还有一些干菜…… 姜援朝惊喜的看着,眼睛冒起了光,他们村有救了,有粮食了,这太好了。 水源有雪可以煮水。 有粮食,整个村子就有救了。 “钟娇同志,谢谢你!”姜援朝看着钟娇,恨不得给钟娇跪下,也不知道他们村何德何能,竟然盼来了一个如此有福气的知青。 连带着村子都跟着沾了光。 姜援朝想了想,决定拿出些粮食出来,救济一下附近铲开雪的村子。 能救多少算多少! “走吧,一会儿喊民兵过来,搬粮食,家家发粮食。”姜援朝灰颓的目光有了盼头,整个人都精神起来,一扫之前的灰颓。 走出地洞, 姜援朝大步流星的朝着村里走去,去招集人过来,准备搬粮食,还是搬一部分到大队部再说,让民兵巡逻看守。 一部分民兵,得盯着四面八方,省得狼群突然围攻,就那麻烦了。 姜援朝思索一通之后,让姜大虎,和民兵队长,一起重点盯着狼群出现的重点方向,他则是带着人,去发粮食。 助手有队部的几个人。 还有孟泽城几个人。 发粮食的时候,村民饿急了眼,出现在哄抢,姜援朝情急之下,朝天开了一枪,结果这一声枪响,引发了一声狼嚎声! 第366章 想害死这么多人 嗷嗷嗷嗷的狼叫声瞬间响起来, 紧接着,一团团黑色的影子,噌噌噌的就腾开矫健的四肢,朝着大沙子村扑来。 很快, 姜援朝所在的村郊出现了几十只狼, 个个呲着獠牙,吐着猩红的舌头,瞪着发亮的眼睛,?着雪沙雪雾,朝着一行正在扛粮食的村民就扑了过来。 钟娇等几个知青也在帮忙分发粮食。 她发现粮食少了两袋! 不过,现在不是想粮食的时候,得打狼! 她是真,没有想过——狼竟然从这边冲了过来,不知道是什么原因, 不过, 灵泉水浇灌的鼻子就是不一样,她闻到了一股浓浓的血腥味儿,嗯,也不算浓, 但是,在这个寒冷肃杀,一泻万里大雪的地面,嗅觉灵敏的动物还是能闻得见的,她陡然意识到了缘由, 但已经晚了, 狼群们大约也是闻到了这股了血腥气,所以然直接从这里杀了过来。 倒是玩了一出好好的声东击西, 这是狼做出来的事情吗? 智商这么高了吗? 钟娇陷入深深的自我怀疑之中, 眼前狼群的体毛,不是黄色,也不是灰色,也是直溜溜的黑色,身体高大,这是北方寒冷地方的野狼啊! 这些狼比普通狼高大,威猛,关键就是咬合力惊人,速度也惊人。 钟娇并没有后退,而是对着脸色已经变了的姜援朝,沉沉道: “村长,你继续分粮食,我们去收拾狼群!” 眼前一团黑色的旋风,像一股黑风般,哗哗哗的,就踏雪奔到了不远处,钟娇手中提了一个把铁锹,虎视眈眈的盯前眼前的狼群, 她默默的数了数, 二十七只, 嘶, 真不少, 还个个是大个数, 凶残力爆棚,这些黑色的野狼比普通狼杀伤力要强许多倍。 姜援朝两腿有些发麻,他看了眼身单力薄的钟娇,毅然决然的让别人分粮食,他则对着姜二虎道:“儿子,抄家伙,拼了!” 姜二虎也赶紧拎了把铁锹,大步流星的跟上了他爹, 以前,他见这阵势,听得也多,所以他不怕,浑身充满了干劲儿。 他哥姜大虎和民兵队长走了,分开,各盯一个以前狼群突袭村子的方向,结果没有想到,反而是发粮食的地方,出现了狼群,而且一来,还是二十多只。 以前,就没有见过这么多只狼。 姜二虎激动的想着。 钟娇站在北风之,眼神儿眯着,折射出一道嗜血的冷光。 她用意识对着空间里的小雪龙道:“宝贝,到了发挥你威力的时候了。”她能杀狼,但是好汉难敌四手, 还是让小雪龙发挥其该有的作用吧。 正在草地咸鱼躺着,露着白花花肚皮的小雪龙,听到主人一声令下,嘴都咧了咧。 一天天净是忙, 不是刨坑儿, 就是打狼,一天天咋那么多事儿, 但它又不反搞,毕竟它就是主人身边的一条小雪龙,小虫虫。 惹不起,惹不起。 “主人,我来了,看我的。” 说罢, 小雪龙瞬间化身一条白色的巨蛇,约有水桶粗的腰,一下子从天而降,落在了为首的野狼身前。 滋滋滋, 黑狼头领顿住,赶紧刹住爪子。 爪子像杀车片一样,滋起一片雪雾。 它看了眼前面那条雪白如玉的巨蛇,正昂着蛇头,虎头眈眈的盯着它们,那一双竖瞳里满是阴森的寒光。 麻麻的, 还不让老子休息了, 惹不起主人,还惹不起你们这些小点心! 黑狼头领打了一个寒战,爪子又向后错滑了一下,然后又顿住了,但前肢弯起,做出一副攻击状。 紧接着,小雪龙的尾巴一扫,漫天雪雾弥漫而来。 像刮起一片雪风,把雾沙都吹飞了起来。 然后一片雾蒙蒙的, 里面的情景, 别人再也看不清。 姜援朝懵了,揉揉眼睛,只发现前面有一片白雾。 姜二虎也存疑,刚刚明明看到一片狼群冲向了这里,这眨眼的功夫,就不见了,这是起雪雾了,让狼迷路了。 这么一想,姜二虎感觉自己猜到了真相。 钟娇则是松了松手中的铁锹,她知道这一片障人眼目的雪雾,定是小雪龙施的功夫,看来这家伙不白给,要不然,白养了这么多天。 关键的时候得出来干活啊儿。 行了,妥了。 “雪雾困住狼了,村长,我们赶紧发东西。”钟娇和姜援朝一回来,就发现许多村民在抢粮食,尤其是马婆子抢得最是欢实。 上次,她保媒差一点把二手货胖丫催嫁给自己儿子。 姜援朝媳妇顾九花一想这一条就生气,于是,她大步向前,一把拽住马婆子拖住的米袋子,大喊:“马婆子,你抢什么粮食?” 马婆子一看村长媳妇出自己抢了一袋子粮食,赶紧拽了又拽:“你给我,你不怕饿,我怕饿!” 她不给, 顾九花与马婆子两人就开拽起来,跟拔河似的,各有所赢。 只不过是谁也没有完全的优势。 看着抢粮食的人,姜援朝摸摸腰间的家伙什,本来想要开枪,却又再次害怕把狼群招过来,于是他吼了一嗓子: “都别动,把粮食交出来。” “否则再也不是大沙子村的村民!” “今年的工分也没有了。” 马婆子一听这个工分没了,就着急,本来自己懒,上得又不多,这一没,更没多少了,一袋米子,能顶多久,顶不了多少。 趁着马婆发愣,顾九花一把抢过了马婆子手中的米袋子,直接就给拖了回去。 接下来, 村民们也开始陆续的把粮食还回来,还嚷嚷道:“马婆子先说的抢粮食,我们是跟着马婆子才抢的。” 马婆子:“……” 瞪着一眼睛,愣了一瞬,转而破口大骂:“放你酿的圈屁,是你们先抢的!” “就是你先抢的。” “我还看到你先抓了一只有着血腥味的老鼠!” “对,就是,我们也看到了。” “他藏了一只带血腥味的老鼠,埋那边坑里了,就是雪雾的方向。” 村民们叽叽喳喳的说着。 钟娇的目光彻底冷了起来,她转身眸子,看了眼姜援朝, 姜援朝似乎也明白过味来, 目光阴冷的盯着马婆子,掀唇,一字一顿的质问:“是你,把狼招过来的?” 马婆子慌了神儿,赶紧摇头,“不是我,不是我!” 顾九花一看马婆子心虚又慌张,撸袖子上前,朝着马婆子就是狠狠一脚,然后趁着马婆子倒在地上的功夫,直接骑在马婆子身上就开揍。 姜援朝扭过头,装没看见。 钟娇向前挪了两步,眼瞅着,马婆子伸手要挠顾九花的脸,她伸脚,一脚踢下去,然后一脚踩在了马婆子的脚踝上。 她伸手捏起马婆子的下巴,双指微微用力,就听嘎崩一声,马婆子的下巴脱臼了。 马婆子疼得眼泪一下子飚了出来,啊啊啊的,说不清。 钟娇蹲下身子,红唇勾笑:“是不是,你刚刚偷偷跟踪我们,就是你偷的两袋子粮食!是不是!” 这会儿的功夫,马婆子肯定搬不到家里去,估计就是藏在了雪下面。 “偷两袋粮食事小,但是你想着用死血老鼠,把全村人害死,这就是人的不对了!”钟幽幽然的声音响起来,一字一刀的刺进了马婆子的心尖上。 马婆子失声尖叫:“不,我没有要害全村人,你胡说,你胡说!” 第367章 另外一个真相 这一罪名要是落实了,甭说,她在大沙子混不下去,就连整个苏克公社也混不下去。 “有没有人看到马婆子弄死老鼠?”村长看了眼分粮食的人,十分忿恨: “希望,你们不要为了一己之私,把全村人的性命抛之不顾!” “我们大多数都是军人的家属,心中是有杆秤的!” 许多人听到话,都默默的把头低了下去,埋在胸口,不好意思抬起来,因为他们刚才抢粮食了,想想,真不配为军人的家属。 “我看到了,我看到了马婆子鬼鬼祟祟的向着这里来了,后来,就不见了,还见她在那边的雪里挖洞。”小翠伸手指着马婆子道:“那路上还有血迹。” 马婆子浑身一震, 双眼狠唳的剜着小翠,死死的剜着,恨不得把小翠身上的肉,给剜下来一块。 钟娇上前,把小翠挡在身后,看着马婆子,死到临头,还不知悔改,她看着马婆子,目光冷寒: “偷两袋粮食不是罪过,毕竟全村都饿了,但是你仅仅为了两袋粮食,就要把全村人赶尽杀绝,是不是太不够义气!” 钟娇把马婆子的阴险目的说了出来。 马婆子眼珠子一下子不转了,她双腿发软,整个人身颤抖了起来。 这小丫头片子莫不是自己肚子里的蛔虫,怎么什么都知道。 是的, 她是偷偷的跟着钟娇发现了这里, 是她偷偷的偷了两袋粮食,给藏在了雪下面。 但又怕自己被发现,所以想起了死老鼠的办法,想着能引一只狼两只狼过来,到时姜援朝死了,钟娇死了,她就能白得到两袋粮食了。 谁也发现不了丢了粮食了。 她是这么盘算的。 再说多死几个村里人也跟自己没啥关系。 马婆子的想法,被当众和盘托出后,她就傻了眼,还没等反应过来,愤怒的村民就冲了过来,上来就对着马婆子一顿暴打。 姜援朝扭过脸去,不管。 钟娇也和其它人默默的转过身去,不过,手中的小石子却是精准无误的对准了马婆子膝盖,啪啪。 为了两袋粮食就想害死人,这一双腿没救了。 狼如果真的还来,就拿她打牙祭。 打得马婆子晕了过去,姜援朝才挥了挥手:“留口气吧。” 不然, 出了事,大家都麻烦。 大家继续分发粮食,等发得差不多了。 姜大虎派人过来了,他们那边也发现了狼群,不少呢,让领完粮食的人去帮忙去,他们也听到民兵那边也有狼叫声。 看来, 这大雪封山,把狼也饿够呛,这么多的人就开始出动了。 姜援朝看了眼领完粮食的村民道:“抄家伙,干它酿的去!” 村民们纷纷放下了手头的粮食,就帮着两边出现粮的地方,助阵去了,而姜大虎这边是年轻人较多,但没有民兵这边家伙什齐全,火力壮。 想来想去, 钟娇和姜援朝商量:“大队长,你去帮民兵那边,如果信得过我,我去帮大虎他们。” 姜援朝想了想,钟知青的本事神秘莫测,力气大,还能干翻特务。 他点点头,带人朝着村民们朝着民兵队长郭大勇那边去了。 嗷嗷嗷嗷的狼叫声此起彼伏,姜援朝的眼皮噌噌噌的跳着,又是一场血腥的战斗开始了。自从打败了敌人, 敌人早就变成了饥饿, 敌人还有一群环伺村民的狼。 他忧心忡忡自不怕提,而钟娇则是带领着几名知青,还有几名年轻的村民,抄着家伙,就朝着姜大虎那边守着的方向冲去, 这时, 棚子里的傅良山、傅临风兄弟也提着棍子也跟了上来: “钟……知青,带上我们吧。” “师……钟知青,带上我们吧。”傅少君带着弟弟,傅少言,小心的看着钟娇。 傅少松没来,因为瘸着一条腿,跑不利索。 钟娇看了眼傅少君,那一说话,耳朵就红的小脸,她笑了笑,想伸手揉揉这个家伙的小脑袋,又想到身后还跟着不少村民,就此作罢。 “走吧。”她点点头。 徒弟们能够有这样的举动很好,至少,能在村里留下些好印象,以后也好混日子。 傅家人看到钟娇点头,心头微微松了口气。 而傅少松则呆呆的站在茫茫大雪前,看着周围白茫茫的一片,耳朵里听着那很近的狼嚎声,闭上眼睛,脑海里一片清明。 他,上天有好生之德,给了他异于常人的禀赋。 所以,用一条腿作为代价。 师父让他少动用这些,担心他折寿。 哎, 此刻,他知道师父一定会答应带着傅家人去驱狼,但,他却无法帮助师父,希望师父家人都平安吧。 他望着茫茫大雪,右手举在胸前,食指单出,念念有词…… 这时, 小翠快步追过来,撵上了钟娇,她小声的道:“钟知青,马婆子没事吧?”她有些心虚的别开了眼睛。 钟娇看了眼小翠一眼,微微勾唇:“死不了。” 小翠紧张的心终于松了一口气,她喃喃着:“那就好。” 钟娇一边走,一边问: “马婆子和你有过节?” 小翠偏过头,没有说话。 钟娇道:“粮食是她偷的,但是弄死老鼠的……”她故意把话说得悠长。 惊得小翠都扭过头来,瞪大眼睛,看着钟娇突然扭过来的眼睛,整个人都慌乱了起来,有些手足无措。 “是你怂恿的马婆子吧,当时,偷看到我和村发现粮食的是你们两个,是不是?”因为事出紧急。 分粮,加上打狼, 钟娇没有分上时间去查找真相。 但是, 小翠眼中的慌乱,还有那些紧张,是假的,她一眼就能看出来。 她在掩饰什么。 但,害人,小翠是不敢做的,但是小翠恨马婆子吧。 至于原因,她不知道。 所以,她想问问。 “为什么?”钟娇问小翠,她想知道小翠这么怂恿马婆子这么干的原因。 小翠低下头,手绞着衣襟的角,吭哧了半天,看了眼急色匆匆的大家,迅速说了一声:“她说,我配不上姜大虎,还说姜大虎看不上我,说我是一滩臭狗屎,还想肖想胡杨树,没都没有!” 小翠气坏了,当时一时想着报复的办法, 但都没有落到实处。 这一回,她算是看到了马婆子的短处。 “我这两天也是饿,就打算就村边,看看能不能捡到一点吃的,家里实在饿得不行了,他们都饿得在炕上起不来了,我只能强撑着出来找点吃的。” “没想到一眼就看到马婆子一个人,拖着一袋东西,正紧张的东张西望,我有些怀疑她干坏事,所以就跟了上来。” “我还能隐隐的听到了远处的狼叫声。” “我跟了马婆子几步,被马婆子发现,她骂我,驱赶我,但我不走。” “后来,她骂我的时候,终于听到了真相。” “原来是马婆子偷了粮食,两袋,从那边拖了出来,还说分给我一半,不让我说出去。” “我同意了。” “还怂恿,要想不被人发现,就把狼引来,到时一乱,就不知道少了粮食了没有。没想到马婆子照做了,打死一只死老鼠,还用血腥味儿把狼引了过来……” 第368章 这瓜,她是满意的 钟娇看着小翠,心神有些恍惚。 不错,以前,她一直认为小翠是个好姑娘。 没想到小翠报复人的心挺重的,而且敏感脆弱。 这样的人根本不适合嫁给姜大虎,也就是后来的姜世杰,她以前,还想顺其自然,随个缘,但是小翠的妈不是省油的灯。 现在小翠她也发现,报仇爽快是爽快,但是因为一句话就想害人性命,显然这样的人彻底就不能嫁给姜大虎。 以后,姜大虎是自己所用的人,不能家里出现麻烦。 到时还得拖累自己。 “你很聪明。”钟娇夸了小翠一句,便以疾快的步伐向前冲了过去,因为她听到了不远处的狼叫声。 看来这边打得挺凶的。 她顾不上和小翠说话了。 她得赶紧过去救人再说。 看着钟娇疾速奔走的身影,小翠一时有些发怔,她呆呆的绞着手指,不知怎么办? 这时, 跑过来的金小川看了眼还在发呆的小翠,喝了一声: “还发呆,一会儿等着狼吃你!” 说完,就匆匆的跑了。 紧接着是孟泽城,方浩, 还有苏丽君。 傅家几人,也迅速的跑过来,紧紧跟上钟娇的步伐。 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领粮食的傅良山什么也没有回家说,回家只说了抄家伙,便又回到领粮食的地方。 来到村南, 就发现姜大虎守着的地方,其实说是一排栅栏。 一米多高的栅栏, 不过, 这一米多高的栅栏,根本挡不住一米多高的野狼,据说,这黑狼是最野蛮,最凶残的狼种。 出来,就要见血吃肉,否则绝不回头, 最重要的是报复心特别强。 能够几十公里,甚至是上百公里,一直追踪着一个伤害过自己同伴的种类。 嗅觉高度发达。 看着黑压压的一群野狼,钟娇心头倒吸了一口凉气,这些野狼比自己想象之中的体积还要大,一双眼睛瞪得跟个铜铃似的,那尖牙呲在外面,一根牙齿比自己手指头还要长,但尖锐的牙尖却泛着嗜血的寒光。 钟娇明白了,这是一场硬仗。 深吸一口气,她知道小雪龙正在安抚粮食那边的狼群,现在脱不开身,小火鸟正在闭关升级,真是关键的时候掉链子。 她扔下手中的铁锹,噌的,从空间抽出了一把大刀,长一米多长的大刀。 刀头泛着寒光,十分锐利, 而且是一把宝刀,扭说削铁如泥,吹毛断发,和杨志的大刀不相上下。 唰的,一挥, 刀风闪过,身后的金小川感觉到一股寒光直扑自己的脸,她赶紧侧头,结果就发现自己的头发有一截落在了地上。 真特么的厉害,娇娇的刀就是厉害。 刷刷刷, 钟娇几刀加入战局,几刀过来,就是一片腥红,血花四溅。 溅在白色的雪上,映出一抹抹鲜红。 像绽开的花,更像是吃人的罂粟,让人不寒而栗。 “钟知青,谢谢!”姜大虎刚砍了一只狼,抽出暇,和钟娇说了一句话。 接着,又一只体型更高大的狼冲了过来,一双前利爪,直接扑向姜大虎的面门,与此同时,另一只野狼,也朝着姜大虎的侧面府冲过来。 刚才,它们好像见识到了姜大虎是最厉害的人类,所以决定先攻击姜大虎。 正在砍杀一波野狼的钟娇,余光之中,就瞥到了这一幕,她感觉姜大虎体力已经有些消耗,估计不是两头狼的对手。 这毕竟不是普通的狼,而是凶残的黑野狼。 刷刷刷, 钟娇又从空间抽出一把宝剑,左右手开弓,直接就地把冲来的三只野狼,刷刷刷, 两刀给ko掉了。 一刀直接连削两头。 另一只剑,直接刺穿了野狼的喉咙。 此时, 姜大虎已经用尖锐的棍子解决掉了正前面冲过来的一头狼,而侧面的这只,他有些自顾不暇。 眼瞅着锐利的狼爪已经扑上了自己的面门, 那爪子上的利钩,比铁钩还要锐利,散着血色寒气。 姜大虎眼一闭,感觉这一爪子下来,他就要挂了,但是,他没有选择闭上眼睛,如果选择闭上眼睛,那只有死路一条, 他得挣扎一下。 于是,他尽量的一个侧身, 想让肩膀代替脸受伤, 果然,利爪没有扑到姜大虎的脸,而是顺着惯性,直接扑上了姜大虎的肩膀。 在利爪距离姜大虎肩膀,还有一厘米的时候, 突然, 一片银光闪过, 再接着一树万树的梅花朵朵绽放, 姜大虎就感觉脸上有热乎乎的液体溅 淌在脸上,他伸手一摸,是血。 但是,他没有感觉到痛意,难道是自己一下子就挂了? 正当他怀疑自己是生是死的时候,钟娇有力的声音传进他的耳畔: “赶紧着,另外一只狼来了,发懵就是送人头!” 一个激灵, 姜大虎站了起来,头脑也瞬间清明起来。 动了动身体,没有任何一处疼痛,眼前只有不停倒下来的野狼。 他明白了, 刚才是钟娇知青救了他。 顾不上投以感激的目光,姜大虎提着木棍就冲了上去,继续和野狼展开战斗,刚才子弹打得差不多了。 只能用木棍代替,他也不明白,这回大雪这狼有这么多,太超出意外了。 站在后面的小翠,看着血花四溅的战场,两条腿一下子就发软了,她强撑着自己没倒下,因为她发现几名知青已经冲上去了,而且围在钟娇的附近。 一点儿也没有怕。 后面也没有怕的人。 再看看浑身是血,杀红了眼的姜大虎。 小翠是头一次看到这样的狠决厉害的姜大虎,不像温和老实的年轻人。 刹那间, 小翠低下了头,她的确配不上姜大虎。 刚才,若不是钟知青,姜大虎也许就挂了,最轻的是重伤。 他们就不像是一路人。 她默默的转了身,从地上捡起一根棍子,也颤巍巍的走上前。 姜大虎刚杀完一只狼,扭头就看到小翠战兢兢的冲上来,握着棍子的手还在发抖,他叮嘱道:“你站在后面去!” 小翠心中欣喜,难道姜大虎是在担心她。 下一秒, 她就破防了、 姜大虎如是这般说:“你不站后面,影响我杀狼!” 小翠最后是哭着跑开的,她一杀不了狼,双腿快像面条了,她撑不住了,二是,姜大虎说话太伤人了。 而这边的情景,钟娇一边杀狼,一边吃了个瓜。 不过,这瓜,她是满意的,因为,她不太喜欢小翠,小心思太多,还狠。 尤其是, 她不愿意自己用的人,娶的是这样的一个人。 而且,她也感觉到了小翠根本配不上胆心心细,有勇有谋的姜大虎。 别看姜大虎打了这么儿的狼了,这边的人都没有受伤,因为在这些栅栏上姜大虎都按了蒺藜,这些东西,也是使野狼轻易破不了栅栏的原因。 想进来,可以,先扒一层皮先。 第369章 那一道眼神儿 滋啦, 当有的栅栏前出现空荡,无人抵守的时候,野狼便朝着栅栏猛撞,在身体经过蒺藜的尖刺与鲜血的刺激后, 野狼们聪明了,不再用身体去撞击栅栏, 而是远远退后两步,开始进行跳跃式的冲击。 钟娇挑挑眉,果然是聪明的动物。 吃过一次亏,第二次便不再上当,直接改变了策略。 最显着的是有一只野狼突然从原地弹跳起来,大约跳起来有两米,一个前扑,就朝着栅栏内的方向横扑过来。 扑的地方,正好是傅少君待的地方。 傅少君手中握着一根削尖的木棍,木棍上还沾着血迹,刚刚他也战斗了,和弟弟合伙杀死了一只凶猛的野狼。 眼看从前方上空扑了过来,嘴里还带着一股浓重的血腥气。 爪子已经展平,锐利而又充满攻击性。 傅少君深吸一口气,稍稍退后一步,紧握削尖的木棍,他深深的看了眼木棍的尖端,还有狼的距离,抿紧了薄唇。 钟娇余光扫到傅少君的危险,迅速抓了一把小石子,还是还尖芒的小石子。 她准备一击而中,至少,石子把狼腹打一个透心凉是可以的,就凭她的力气。 但,她没有动,因为她没有看到傅少君脸上太多的慌张,更多的是镇定,她莫名的想要相信傅少君一次,得给徒弟历练的机会不是。 但她又深深的担忧着。 这个徒弟资格不错,还是大反派,如果嘎了,实在可惜。 扑哧一声, 尖锐的木棍深深的刺进了横扑过来的野狼的咽喉里, 沾染着鲜血的木棍尖已经露出五六寸,可见这一棍实在用了很大的力气。 一片滚烫的鲜血瞬间溅了傅少君一身,但他纹丝未曾去看,只是淡定的抹了把脸,噌一下,直接把木棍抽出,淡定的向后一退,仿佛这是一件轻松的事情。 傅少言看着他哥这么淡定,但握着棍子的手还是轻轻抖了几下。 心想,大哥总是这么活要面子死要罪,当初拜师也一样,现在为了给师父看能力,把看家的本事都使出来了。 钟娇松了口气,果然是大反派,果然是天才。 刚刚, 傅少君一定目测过这个棍子刺入狼喉的准确度。 还有距离。 这都是算好的, 而且发力的也是时候。 早了,狼能挠死人。 晚了,狼也能挠死人。 这辈子,她不会再让这几个兄弟当反派了,毕竟是自己人。 她是护着他们成长。 紧接下来,野狼们停止了攻击的动作,但所有的人都没有放松警惕,持着家伙什,随时等待着狼群的反击。 北风呼啸, 雪沙子扬起,掀在空中,像盐了一样的洒了下来。 正像——空中洒盐差可拟。 雪粒子打在脸上,滋滋的冷疼,好在钟娇提前把脸给罩上了。 雪沙子过后, 野狼们抖搂了下毛发上像盐一样的雪粒子,然后精神头儿更足了。 嗷嗷嗷嗷的叫了几声之后, 其中一只最高大的野狼踱到了队伍的最前面,最中间,它脑门前长着一撮白毛,毛还长,格外突出。 这只狼的鬃毛凛凛,毛漆黑瓦亮,像缎子顺滑。 它一双绿幽幽的眸子盯着手持家伙什的人群,最后落在钟娇身上,几眼后,那双幽瞳作出然剧缩几下。 再然后, 它忽然仰天,嗷的一声长啸之后,便转身用前爪刨雪, 歘歘歘, 很快就刨了一个雪坑儿出来,再劈开双腿,半蹲状,在坑儿里撒了一泡尿,滋滋滋的。 尿完, 它再仰天,发出一声长啸, 嗷! 然后转身,迈步,率领着其它野狼,向远处狂奔而去。 姜大虎一行人都看懵了。 这是咋滴啦? 跑了? 钟娇也懵了, 就这样就跑了? 最后那长白毛的野狼,是看了自己一眼离开的,那头狼十有八九是一只狼王,难道是看出自己身上有玄机,还是空间里有小雪龙,还有小火鸟? 如果真能看出来, 只能证明这只头狼成精了。 但建国后,不能成精,还是成狼王吧。 小翠已经落魄的朝着村里走去。 她样子看起来很落魄。 的确, 她在见识过,面临危险,勇敢无惧生死的姜大虎,而自己只有吓得面条似的一双腿,想起来,她就惭愧。 何况,她妈一直不会停止扒在自己身上吸血。 在狼群出现之前,她还有过,用一些卑劣的方法让姜大虎娶了自己,现在她不想了。 与其困住两个人,不如让姜大虎自己飞得更高一些。 她算什么? 什么也不算。 想通了,小翠反而一身轻松起来,也许,她一直都不曾配得上姜大虎,因为她从不了解姜大虎是一个怎么样的人。 估计,她自己的内心深处也是图得姜大虎家的村长家世,能帮助自己顺便捞些好处罢了。 后面, 一片欢呼声响起, 姜大虎数人,发现除了几个受轻伤的之外,没有重大伤亡。姜大虎还是深深的吸了口气。 钟娇本想提醒姜大虎放一半人回家休息,顺便能吃点东西,毕竟刚刚发了粮食。 “留下一半人守在这里,其它人回村赶紧吃饭。”姜大虎知道分了粮食,大家的空肚皮就等添上一些了。 钟娇点点头,不愧是后世的大佬,知道保存实力,还有选择了谨慎。 她回去的时候,专门观察了一下傅家人,都没有受伤,嗯,不错,既知道出面,也知道爱惜自己,自己的人得长脑子。 不长脑子的猪队友,自己可不喜欢。 她朝着傅良山点点头,便大步流星的向着知青点跑去,可累坏了,得好好补充一下体力。 金小川等几个知青紧紧的跟着钟娇, 生怕慢跑一步,吃不上肉,也怕生怕跑一步,被野狼给叼走。 守在栅栏那的人也没有闲着,而是把死过去的野狼尸体搬进来,埋进雪中,掩藏尸体的味道,毕竟,谁也不希望野狼再次杀了一个回旋镖。 很快,傅家人就与钟娇眼神话别, 而钟娇则是回了自己的地窝子, 地窝子门口积雪早就清除了,他们架上了锅,各个开始了做饭,而钟娇则咸鱼躺在炕上,四仰八叉的, 脑海里回味的是临走前,那头狼对她的眼神儿。 第370章 情况有些危急 说是狼眼神之中的恐惧,也说不上, 她猜,那样的眼神儿,顶多算是头狼对自己的探究吧。 估计是自己无敌的美貌吸引了狼的眼球吧,看看,自己都能美得迷了狼了,还真是。 啧啧啧, 她想着想着,给累得睡着了。 后来苏丽君给她搭了一条被子,她都不知道,睡得很沉。 大家伙散去,给她留了饭,别上了门,然后才心离开,都没有敢走远,全窝进了苏丽君的地窝子,生怕狼来了,他们第一个得蹿进钟娇的地窝子里才放心,所以别的地窝子都没敢回去。 苏丽君只能抱着窝子坐在炕上,卷得自己像个黄窝头,困得一点点的啄米。 村里守夜人,已经换了一波了。 然后两波人吃完饭后,全集中在各自值守的地方上夜班,他们害怕危险来临,到时野狼杀村里一个措手不及。 前半夜没有任何声息, 后半夜的时候,一只火把突然被北风吹灭了。 突然间, 远处有一些星星点点的光亮了起来,很集中,像火焰,更像是簇簇的星星在漫天的夜里闪动。 突然, 民兵队长郭大勇一个激灵,赶紧推搡着周围抱着枪杆子睡着的人: “快起来,狼来了!” 一听狼起来,正在打盹的人民兵,还有村民们刷刷的都瞪大了眼睛,各就各位。 把子弹上膛, 把各种家伙什准备齐全。 这一回, 晚上,郭大勇特意情急下备了几捆炸药包,以备不时之需,还准备了一颗信号弹,他直接发出了信号弹。 嗷嗷嗷嗷的声音突然响了起来, 村里的喇叭也响了起来, “东边狼来了,东边狼来了!” 姜大虎守的南边却没有动静,黑漆漆的夜空,茫茫的雪地,一切都很静。 得知东边有狼, 守在村南的姜大虎反而没有松一口气,他想去支援,但自己得守在这里。 村北狼来不了,因为隔着一道流沙带,能把狼淹没。 西边就是刚才钟娇发放粮食的地方,由小雪龙打了马虎眼,所以狼也基本过不来,最重要的是姜大虎值守的村南,还有郭大勇值守的村东。 钟娇睡醒过来,整个人都精神了。 她想了想,把空间里的大刀抽出来,提刀就赶向了村东的郭大勇这边,本来,她想去助姜大虎一臂之力。 但是,她有一种直觉,更应该去郭大勇守着的村东。 今天晚上, 她仰头看了眼天上的繁星,今天或许会是一个不眠之夜。 以前,没有哪个夜晚,让人如此紧张,与主,亢奋过。 夜很凉, 冻得人发抖。 她走得很急,走到村东的时候,身上已经腾起一股微微的细汗。 而这边的人已经开始了战斗。 她刚到, 傅家人后脚就赶到了,不但傅少松来了,就连傅良山妻子都赶了过来,她提了一点东西,帮着火把续松油。 以让人们看得更清楚,杀狼更准确。 可以说是傅家人是有备而来,而且还是一家人商量过的。 浓重的血腥气味,在长夜里无尽的漫延,让人不禁心生恐慌。 火把明明灭灭。 嗷嗷嗷嗷的惨叫声,时不时传来, 一双双幽绿色的眼睛,在黑色的夜里显得瘆人,让人心生胆寒,钟娇想,这大约也是野狼想夜里突袭的原因吧, 毕竟黑夜已经让人恐怖了。 加上幽绿色的眼睛, 更让人胆寒。 民兵一字排开,有条不紊的击杀着袭来的野狼。 在幽幽暗暗的辗转里, 在一群黑色的狼群里,钟娇还是下意识的逮住了那只脑门有一撮白毛的野狼、 钟娇啧啧两声,这狼还挺聪明的, 没想到还知道换个地方打, 冥冥之中,自己也来到了村东。 钟娇想,这大约就是和头狼的孽缘吧。 不再会都不行。 一波波的野狼冲上来,栅栏被爪子撞击得摇摇欲坠,但民兵都没有退缩,简直就是作战有素的部队。 开始是零星的试探性的攻击, 试探过一波之后, 野狼们没有取胜的希望, 然后在头狼的示意下, 开始了一整轮持续有速的攻击,全面进攻,分而击之栅栏之后的守村人。 嗷嗷嗷嗷嗷嗷, 一声声长啸,在寂静的夜空里响起, 一道道长长的獠牙散发着幽幽的寒光,和浓稠色的夜色合二为一,更让人感觉到了一种肃杀之气。 钟娇则站在一处相对薄弱的地方, 而头狼一直没有动,一直稳稳的待在大后面,敏锐的观察着这边的防守情况,直到看到了钟娇那一处偏僻的所在。 它的那一撮白毛在黑夜里动了动。 它迈开矫健的步伐,向着狼群之后退去,越退越远,仿佛让漆色的毛发融进无边的夜色里。 钟娇发现头狼消失了。 她的心头大骇,警惕性猛增。 只是稍后, 突然间, 一片雪雾弥漫,几只狼在原地来回奔腾,腾起雪粒,让雪粒浮起来,跳跃,形成一道雪雾。 这时, 钟娇闻到一股浓重的血腥味,还有一股强大的压迫感,不,更准确的说是一股冲击力直冲她面门而来。 雪亮的长刀亮出,刷的亮在自己身前,横向就是一刀。 哗, 一条血线,像红绳般,落在白落落的雪地上,鲜血温热,还有几滴溅到了钟娇脸上。 鲜血未落尽, 隔着一片雪雾, 突然间, 一股腥风扑面而来,直扑钟娇的面门, 疾快低头,然后向左跳跃错开,同时,反手就是一记长刀, 噗嗤, 一声刀锋没入皮肉之间的质感,像焰花般,在钟娇的耳伦里绽放了一下,她收刀,再迅速后退。 这时, 一直续点火把的傅良山妻子,大喊一声, “钟知青,你身后有两只狼,小心!” 话落的同时,一左一右两只黑狼,已经对着钟娇展开了彻底的疯狂攻击,前面是栅栏,后面不好退,因为两只狼几乎可以说是从侧后面,发动的准确性攻击。 把她后退的路给断了。 再说,她的身后是金小川一众没有多大反抗力的知青,是她的小弟,没有多少战斗力。她有后悔,平时应该教他们点招式,不至于狼来了,没有多大的反击力。 后有人, 左右只有一只狼, 前面是栅栏,栅栏外更是一群虎视眈眈的狼! 第371章 就像下了某种决心 “钟知青小心!” “娇娇小心!” “娇娇小心!” “钟知青小心!” 民兵队长郭大勇一边拿一把长砍刀,手紧紧的握着马柄,一边狠狠的挥向扑向不停试探的野狼。 刀柄上缠着已经渍满不知是油渍,还是汗渍,还是血渍的灰麻布。 当他注意有野狼蹿进栅栏内,而且有两体型高大的恶狼扑向钟娇的时候,他惊了下,然后也赶紧喊了起来: “钟知青,小心!” 除了姜援朝之外,钟知青是他少数里敬佩的人了。 郭大勇的心跟着提了起来。 他狠狠砍了野狼一刀,大喝一声:“盯着!” 说完,他抽刀就朝着钟娇右侧的那一只野狼就扑了过来。 几个不约而同的声音响了起来,声声震响在钟娇的耳畔。 她未曾扭头,但她的耳朵却听到了他们的声音,她能分辨的一清二楚。 除了知青村民,还有民兵还有民兵队长郭大勇,送自己葡萄干的那位。 夜里约会,放狗拉屎的那位。 她不惊不躁不惧, 余光紧盯着两边扑过来的野狼,利爪在火把的映照,泛着阴冷的寒光,她定了定心神,双脚微微踮起,咻的,一下子,整个人腾跃了起来。 速度非常快, 像一只利箭,穿云而去。 砰, 巨大的肉盾撞击之声响起, 钟娇眯着眼,噌的再次举着大刀从天而降,由左向右,就是横向狠狠一划。 扑吃吃吃…… 一路划过, 两条狼的脊背被钟娇硬生生划出了一条血线,漫天的红血,像血珍珠一样,飞溅起来,然后落在了栅栏下的地面之上,散发着难闻的腥臭之气。 钟娇动作利索的收刀,稳稳落在地上面之上。 大刀噌的没入地面。 再抬头, 震惊之后,知青,村民们纷纷暴出一声尖叫。 再看, 扑哧扑哧两声, 那两只偷袭钟娇的野狼已经被刀工完美的劈开了两半,轰轰的两声,四片狼扇落在地上。 金小川喟叹一声: “这下,狼都不用屠宰,直接分割了!” 苏丽君瞳孔缩了又缩,才抬起手中的哆嗦成一团的木棍,她吓死了,刚才她就站在钟娇身后,导致钟娇退无可退,不得不腾空飞起来。 要不然,出了意外,自己就是千古罪人。 孟泽城看了眼苏丽君,把她往外一扯:“你在后面点,太危险。”还省得给钟知青添乱,唉,这个妹妹,勇气不错,就是举刀有些偏。 费了半天砍狼, 半只也没砍上。 还累得浑身冒汗,脸上都是汗。 方浩看了眼苏丽君,还有孟泽城,主动的向后退了一步,他还是好好的当纨绔吧,别给钟知青添乱,刚才太危险了,不但帮不上忙,还给饭搭捣乱。 金小川刚才喊得太欢实了,看到大家后退,愣了下,也迅速后退。 贺双杰看了眼苏丽君战战兢兢的样子,也吓得脸都白了,稳稳心神后,他还是去了苏丽君身前,关心的问:“你没事吧?” 苏丽君看了眼贺双杰瘦弱苍白的脸,双腮有些凹陷。 比刚来的时候还瘦。 不过那一双眼睛直直的盯着自己,就像狼看到肉一样的感觉,她瑟缩了下肩膀:“我没事,谢谢。”她直接躲在了孟泽城身后。 嗯, 娇娇说了贺双杰还是离远一点的吧。 听说是老家日子不太好过,一直照顾家里,就连从牙缝里省下来的钱也要寄一些回家里,在这边的日子贺双杰过得艰难。 她听娇娇讲了一个关于什么凤凰男的故事。 起初凤凰男从村子里走出来,考上了海城大学,和心仪的当地女同学结了婚。 结婚初期,二人也是幸福的。 婚房是岳家出的,二人没有金钱上的压力。 小夫妻的幸福戛然而止在公婆进了城,住进了他们的小家,对各种东西指手划脚,大到房间布局,夫妻生活,小到吃了几块肉。 公婆还重男轻女。 把儿子捧得像皇帝,把儿媳妇踩得像狗屎,或者是婢女。 导致小夫妻慢慢出现地位偏差,起初儿子还有些不好意思,但是越来越坦然接受,后来,儿媳妇受不了,和公婆吵架,公婆怂恿儿子打儿媳,导致最后儿子打死了儿媳。 儿媳是一个海城独女, 独女没后,其父一个疯,一个死了。 想一想就惨痛。 一想到这个,苏丽君就会下定决心离贺双杰远一点。 看着苏丽君神情上的疏离,让贺双君攥紧双拳,心里有那么一刻的心灰意冷。 他在高中好好学习,高中一毕业,就被下了乡,为了多出一点补助金,他父母给他报了偏 远的边疆。 就为了那几块钱。 他也想找个有钱人家的女儿,从此少奋斗一些年头。 可是,有谁看得上他这个穷小心子。 衣料上的补丁都洗白了。 他叹了口气,转身,也默默的后退了一步,他不是担心别人,而是纯粹因为野狼太高大,太危险了。 钟娇看了眼知青们,并没有说话。 只是定定的看着这些人, 野狼怎么跳到了栅栏内,刚刚怎么没有人发现。 郭大勇没有救到人,反而看到了惊为天人的钟娇对野狼发出的致命一击,刀法老练利索,自愧不如。 所以,郭大通早就悄悄的离开了,有些惭愧。 这时, 抱着一捆东西的人来了,他看了眼栅栏里的两只野狼,对着紧盯着栅栏前情况的郭大勇,赞叹一声: “刀工真好,切口也挺齐!” “不过,以后不能把狼现在这时候拖进来了,万一其它的人狼冲进栅栏里怎么办?”抱着东西的人来到郭大勇身后,小声道: “我又准备一包,担心那些不够用。”那人是个小子,用眼睛划拉下那些白色的捆包。 那捆包是炸药。 之前做了一批。 现在不用不行了,狼真多,又不好打死。 “现在用吗?”小个子手搭在眼睛上方,看了眼黑漆漆的远处,还有几匹狼已经撤退,其还有那头头前有一撮白头的头狼。 栅栏前安静下来。 钟娇看了郭大勇一眼,攥紧拳头,就像下了某种决心。 第372章 对村里的意义不一般 “等它们再齐集过来再用。”郭大勇思索着办法。 现在狼群比较分散,炸药只能用一次,第二次就不太顶用了,明显那头狼很聪明,这也是郭大勇迟迟不敢用炸药的原因。 要么就炸一个差不多, 要么炸几头,激怒野狼,反而刺激了野狼们的战斗意志,反而对他而言,危害无穷。 这得等一个完美的机会。郭大勇在思索。 这时, 钟娇走过来,看了眼郭大勇,看了看郭大勇身边的小个子,尤其 这小子手边的那捆东西,她眸子暗了暗: “我想问,刚刚谁守在那边?” 她指了指不远处,刚才,她遭遇两头狼袭击的地方。 “哦,刚才去拿炸……东西,让你们那的贺知青看了一下栅栏。”小个子摸摸头,他不安的看了眼钟娇,又看了看郭大勇,神情有点懵。 这样不对吗? 郭大勇深深的看了眼小个子,拿布擦擦棍子上的血迹,他一脚踹了小个子一脚,这冷不防一踹, 直接将小个子给踹到了地上。 小个子懵了一个圈儿。 为啥头儿踹他,他怎么了? 他一个翻身,从地上爬起来,也不拍身上的土,梗着脖子,气结道: “……你你,为啥踹俺?” “你的人擅离职守,放进了两头狼,两头狼一起对着钟知青发动攻击,若不是钟知青手法利索,腾空而起,就被那劈成两扇的野狼撕了!”郭大勇很生气。 如果真的是小日子的话…… 想想血流成河的场景,他就心肝俱颤。 他不是怕,是心疼, 每一滴血都不能白流! 钟娇看着郭大勇不但公正,还是在事发第一时间跑过去救自己,没救得了,也没有邀功,而是悄么么的回来。 忠诚善良耿直的一枚边疆汉子。 “郭队长,我们不能千日防贼。”钟娇看着远处的黑狼影已散尽,微眯着眼睛,眼底一片冰凉。 对, 刚刚她暗下了决心。 一而衰, 二为竭, 三就是大败。 他们是人,不能整日整夜的身心俱疲,到时野狼们再组织一个突然袭击。 整个村子恐怕会遭殃。 郭大勇也陷入了深深的思考之中,的确,他们不能再等了,再等了,村路不通,村民们就饿死了。 虽然几头野狼可以吃肉,维持一段时间,但这不是长久之计。 他们得出去,村民们更得出去,去买粮食。 “有什么法子?”郭大勇看着钟娇那坚定的神情,就知道大约钟知青心中有了计较,不过,毕竟他还是有些担心一个漂亮瘦弱的女孩子安危。 所以,他就多嘴问了一句。 “大约是这样……”钟娇低声在郭大勇身侧,简单说了一句。 说完, 郭大勇的脸陡然变色,头摇得跟个拨浪鼓似的,“不行不行,绝对不行,如果村长知道,不得一铁锹呼死我!” 他否定了钟娇的方法。 这个方法太危险了。 他不允许。 钟娇看着他,又看了眼旁边的几个捆状的东西,她哼了一声: “守株待兔可不行,而且这头狼聪明狡诈,也不是头狼可以比拟的。” “天天守着,提心吊胆,时间一长,人的体力是顶不住的,十人也熬不了一头狼,何况是这种极寒之地的野狼,他们更高大更强壮。” 郭大勇噎了噎,他知道钟娇说的是事实,但是,这个办法也不可行。 一个大老爷们儿哪能让一个小姑娘去冒险,万万不行。 “不行,钟知青,这回你说出一朵花来,我也不能听你的,太危险了。”郭大勇知道钟知青是真心想灭掉野狼群。 但是, 风刚两只野狼,都快比钟知青高了。 壮了好几倍。 两只尚且危险重重,何况,让钟知青只身入狼群,这万万不可行。 “郭队长,我保证,我能全须全尾的回来。”钟娇承了郭大勇这份人情,但是狼的事情也必须解决。 她并不是逞能。 而是直觉告诉她,那只头狼已经盯上了她。 不然,也不会大费周章的从栅栏防守空虚的一侧,直接跳跃进来。 郭大勇有些犹豫,毕竟钟知青真的有本事。 不过,还是不行,他不能拿娇滴滴的人命不当回事。 “这样,你把这些东西都给我,我保证给你干一票厉害的。”钟娇指着那些炸药说,她想总得有一个障眼法子。 郭大勇看到钟娇认出了炸药包,愣了下,继续摇头。 “队长,你看,有野狼冲过来了!”钟娇手指一指前方。 郭大勇吓得赶紧回头,迅速挥刀,只是一挥刀,哪里有野狼的影子。 刹那间, 他就回过味来。 不过,晚了, 一头重拳向下了削在了他的后脑勺上,他眼一闭,直接软软的倒在了地上。 小个子吓得一个抽搐,都没有敢抬头。 麻呀, 这钟知青太厉害了,连队长都敢收拾,真牛叉! 钟娇看了眼眼珠子滴溜溜乱转的小个子,又指指地上的郭大勇:“把你们队长看好了,这些炸药,我拿去用了。” 头狼是她的敌人, 她必须去解决。 她抱起几个炸药包,一个腾跃,就跳出了栅栏。 然后,她故意双脚后捣,捣腾出一片雪沙子出来, 然后雪雾再次涌现, 钟娇看看雪雾已经挡着自己的身影,让栅栏内的村民们看不清了,她便嗖的一下子闪进了空间。 小雪龙还没回来,她叹口气,办事真磨叽。 小火鸟正在闭关, 一个个关键的时候掉链子,真是。 她巡视着周围的情况,更在寻找着野狼们的栖身之处,茫茫白雪,一点黑色的影子也看不到。 就连胡杨树都是白色的。 那里有野狼的一点踪迹。 她开始扩大搜索范围, 耳朵竖起来, 眼睛也紧紧的撑起来,不放过任何一丝一毫的细节。 突然间, 一道极细的细碎声响起来。 噗嗤一声,就没有了声音。 钟娇瞬间提起精神,整个人全部的精力都循着刚才声音出现的地方而去。 不错, 是一株已枯萎多年的老胡杨,距离村口不远,树已经枯死,但是村民们都自动的形成一种默契,谁都没有去缺这株胡杨来劈柴烧火做饭。 因为,这株胡杨树对村里的意义不一般。 第373章 定然是难逃一死 因为, 这株胡杨, 它曾在热血奔腾的年代,帮助战士们挡下无数的子弹与炮火。 树皮斑驳,一块块的脱落。 树干已经死气沉沉,但树干上的弹孔,还有硝烟弥漫之后烟熏印迹,已经深深的留了下来。 像记载着年月, 还记载着曾经的历史, 钟娇看着这株夜色里的胡杨,肃穆,庄严。 有一股热潮在心海蓬勃而动,穿石拍岸。 嘎吱, 嘎吱, 走近一些, 再看, 她发现胡杨粗壮的树根周围堆满了一圈儿小石子,小石子大小不一,却是井然有序,铺成一条围巾牢牢的笼住了胡杨树。 这是什么意思? 她不太懂。 不过,她也想过,也许可能是村民们对胡杨树的尊重,而设立的供敬模式。 她也油然而生出一股敬意, 她站直身体,板正板正的给胡杨树敬了一个礼,这株胡杨也是经受硝烟炮火的英雄,值得尊敬!! 之后, 钟娇借着空间的掩映, 循着刚才扑斥声音出现的方向,极力的探寻着。 钟娇向着前方笨拙移动,深一脚,浅一脚的,这里的积雪靠着村外一些,所以大家都没有来得及清理。 此时, 钟娇,她双腿正陷在及膝的深雪里, 她尽量不发出动静,但是踩雪的嘎吱声还是有,嘎吱,嘎吱! 这些嘎吱声,瞬间惊动了一些隐藏在黑暗之中的夜间活动者。 扑愣愣, 一些黑色的蝙蝠在吱吱声中,从枝干树洞里受惊飞起,朝着远处飞去,似是被钟娇的踩雪声吓到而已。 钟娇犹豫间, 突然一团高大的身影急急蹿来,喘着粗气,携着腥涩寒气,极为迅猛无比。 现在钟娇双脚还牢牢的插在雪里, 雪深及膝。 闻着从夜空里飘进了鼻孔里的腥风,一时间,钟娇顿然惊觉, “进!” 她咻的一下子闪进了空间。 雪地上只留下两个深深的窟窿, 夜空下一片寂静, 北风顿然呼啸而起,呜呜的, 接着, 呼啦啦几声,雪地咆哮的声音响起, 夜空下躁动起来, 接着一团团黑影影绰绰的,踏着雪雾狂奔而来,似有千军万马奔腾,卷起一阵雪烟。 再之后, 然后什么也没有见到,只见到了一排脚印。 众狼:“……” 这人去哪儿了? 明明刚刚人就在雪地里插着两条腿儿! 一群野狼正在发懵, 为首的那只野狼,正是脑门上顶着一小撮白毛的头狼, 此时, 它狡黠的眼睛盯着那一排排刚刚留下的脚印,正是人类的足迹,它们都确定! 头狼高昂着头颅,向前走了一步。 然后低头闻了闻,嗯,它能嗅到那个女人的气味,然后可以寻迹索人。 对,气味就在这儿断片了。 人呢, 刚才,它都看见人了。 这么意外,让它一只头狼怎么混狼群? 三番五次的失利! 谁不知道有狼天天盯着它的狼王位置。 头狼百思不得其解, 此际间, 空间里的钟娇倒是足足吸了一口冷气,劫后余生的冷气。 若是没有空间, 她无论如何逃不过被撕的命运。 是, 她曾想到了这头野狼的狡诈,但没有想到这头狼竟然如此的狡诈, 要不是只是畜牲, 她都怀疑这头狼学过孙子兵法。 不然,用起孙子兵法来,怎么如何丝滑? 还诱敌深入。 真特么聪明。 自己竟然还上了当! 不过, 不入虎穴焉得虎子,如果她没有空间,打死她,作为理智比较清醒的她来说,死也不会来这里来寻找这批狼的藏身之地。 太危险了。 空间里的她看着发呆的头狼,嘴角压不住隐隐的笑意。 眼疾手快, 她迅速从空间里甩出那一捆炸药包,别怪她心狠,现在不是她亡,就是它们亡! 炸药嗖的一下子被投到了雪地上, 准确的说是投到了狼群之中, 狼群一阵惊慌, 火捻已经点燃,。 正滋滋滋的燃烧着, 捻头火药四溅,冒着噼里啪啦的光。 狼群骚动,头狼一回头,就发现了它们正在燃烧的火捻, 滋滋滋的, 头狼的眼睛瞬间震大了,它嗷一声长啸。 爪子还没有扑腾出去, 那只炸药包就炸了。 轰, 轰, 轰, 惊天动地的响了三声, 几尺深的雪都给炸了起来,形成一片浓浓的雪雾,不,更确切的说是血雾。 在空间里, 钟娇都能闻到那种烤肉焦糊的声音,她呛得轻咳了几声。 她再看空间外, 一片零乱飞腾燃烧的块状物,已经像下雪般,纷纷落在了雪地上。 刚刚白雪皑皑的地面,落满了黑色的焦状物,还有血红色,一片片的,现场变得脏乱不堪,惨不忍睹, 像没有清理过的垃圾场。 大部分野狼都给炸飞了,还炸得血肉模糊。 只有几只狼给逃掉了,还有一瘸一拐的头狼,也给逃掉了,它们并没有回刚才的藏匿之处,只是跑进夜色之中,它还扭头深深的看了眼后面。 不知它看的是那一株胡杨, 还是那一排徘脚印。 回头,头狼不甘心的直接蹿向了远处。 钟娇吸了口气,闪出空间,直接落在胡杨树前,她围着胡杨,观察了一圈儿,才发现树后面有极小的声音。 她弯下身子开始扒拉开石头, 发现石头下面有一个洞, 里面传来细细弱弱的呜咽声。 嗷呜,嗷呜, 像是小动物的声音,听着声音,好像不少。 洞口不小,不过洞口卡着一块大石头。 目测,这洞口, 大约能容下一个强壮的人进去。 想一想,这些野狼高大强壮,这洞口必然也是不能太小的, 果然,发出动静的就是这株胡杨树后,她千防万防,竟然没有防住,这些狼原来是就寄居村口的,这离村子太近了。 钟娇想一想就心惊。 如果今天不来,待哪天,村民们放松了警惕,狼群突袭村里,那么,后果真是不堪设想。 她深吸一口气,弯腰搬开大石头, 砰,一声,把大石头扔进雪地里, 一入眼, 她便看到七八只小狼崽,全是全是湿漉漉的黑油油的毛发,一双双眼睛清澈且无辜的看着她,她空间里还有一只炸药,是可以解决了这些小狼崽的。 不过,看样子,这些小狼崽看着像是没出生多久的小奶崽。 如果村民们知道了, 这些小狼崽子一定是难逃一死。 第374章 敢情是来借人的 想了想, 咻的一声,她一挥手,就把八只狼崽子收进了空间。 反正,自己空间有的是吃的, 也不差这几头小崽子吃的。 好在,还没长歪,应该可以调教调教,调教不了,便放归山林,让它们过属于自己的生活。 这样想之后, 钟娇终是松了口气。 很快, 一片嘈杂的声音响起来,是急匆匆的脚步声,。 她定了定神儿,从狼洞里爬出来,看了眼这株胡杨。 不禁赞叹一声,这头狼可真聪明。 可惜是想置自己死的的,不然,收了做了一个果园管理保安也挺好哒。 这小雪龙,和小火鸟各有各的忙活。 关键的时候经经常不在线,多亏自己能力好,才不至于处于危险境地,她抚额轻叹一声,就发现小雪龙已经从村子另一边赶了回来。 回到空间, 还叫唤了一声:“累死宝子了。” 钟娇:“……” 这时, 村长姜援朝举着火把,先是震惊的看着地上的盛世惨景,又看看一脸淡然,身上没有丝毫血迹的钟娇,赶紧松了口气。 这不, 他也怕钟知青有危险,紧赶慢赶终是赶了过来。 好在人没事,不然吓得他的魂儿都飞了。 “钟知青!” 还好还好,不然顾代军长知道了,不得扒了他的皮。 想一想, 全身冷汗就直冒。 姜援朝后悔了,后悔答应钟娇这个莽撞的提议了。 都怪自己脑子一热给答应了。 嘎吱吱的踩雪声,纷乱的响起来。 村民们纷纷涌过来,看着地上那一片片焦糊的块状肉,眼睛都瞪得差一点开了眼角: “钟知青,这都是你一个人干的?” “这狼群全炸死了吧?” “钟知青也太厉害了!” “真是我们村的女英雄!” 惊奇声,赞叹声涌来。 还有震惊得结结巴巴的声音, 还有一堆激动的破锣音: “哎哟,我滴个娘哎,这下村里有肉吃了。” “没看都糊了吗?” “再糊也是瘦啊,总比饿死强!” “是啊,村长把这些焦肉分了吧!” “大家都饿坏了。” “这些焦糊肉,也能就着米面吃,也好歹有个味道。” 他们眼巴巴的瞅着姜援朝,还担心不让把肉弄回去当粮食呢,现在大雪封路封村,可是啥也没有,整这些焦糊的狼肉也能堵堵天天叫唤的肚子。 大家谁家也是饿得天天人也叫唤。 生产队的驴叫得声音都没劲儿了。 以前, 大家还有劲儿碰面说一些荤段子, 现在,大家碰面都是一个眼神就过去了,懒得再说话,怕浪费那些个力气,力气村长说了还是留着劲儿打狼呢,不然就得这村子给狼屠了。 姜援朝想也没想,直接道: “都捡回去。” 到时,把这两天打的狼一起分了,也让大家提前过个小年。 “对了,钟知青,这狼都在这里了?”村长举着火把,看到了胡杨后面有一个深深的大洞,他又试着走了几步,举着火把往洞里看了又看。 震惊的人都后退了好几步,差一点把火把给扔到地上: “难道这群狼就一直都住在村口?” 这也太吓人了。 若不是钟娇提前发现了它们的踪迹,还把人狼群给炸了。 这两天晚上, 这野狼一旦蹿进村子,能挨家的进地窝子咬人。 想了想,姜援朝浑身就冒冷汗。 即便巡逻队也不能保证就万无一失,如果真的让野狼半夜里蹿进了村子,那真真儿就是屠村的结局。 话一出口, 一片寂静, 紧接着村民们一阵骚动, 有的胆大的朝着村长的位置走去,举着火把,察看着那深深的洞口,随着深入那大大的洞口,一眼望不边的黑漆漆,村民一时都给吓住了。 “哎哟玛呀,吓死人了。” “这群该死的畜生,没想到就驻扎在村口,太吓人了!” “它们是准备屠了俺们村啊!” “这群狡猾的畜生!” 大家既气愤又害怕,均有一种劫后余生的后怕。 目光看着钟娇更加敬佩起来,这钟知青真是他们村的福娃娃啊! 把他们村给救了, 真是厉害。 是女英雄! “女英雄!”有人举起拳头,高呼,在寂静的夜里格外清晰。 紧接着其它人也跟着附和起来。 “女英雄!” “女英雄!” “对,大沙子村的女英雄!” 钟娇:“……” 直接说女英雄就可以了,不必添加这个大沙子定语了。 因为听起来,她像是大傻子村的傻子! 村民们众星捧月一样的围着钟娇。 直到钟娇感觉周围的空气都变得稀薄起来,她清咳了一声:“村长,是不是让大家捡狼肉,赶紧回去?” 姜援朝赶紧挥手:“快,去捡肉,赶紧回村。” 钟娇一个眼神暗示,姜援朝跟着钟娇走了几步,她低声道:“头狼带着几只狼跑了。” 这是事实。 她必须告诉姜援朝。 姜援朝想了想,道:“这件事,我知道了。” 他知道钟娇还是担心。 但是,他觉得几只狼还兴不起风浪来。 不过,姜援朝还是决定把几只狼逃走的事情告诉郭大勇,让郭大勇继续小心的巡逻,因为他一想到那群狼就在自己的眼皮底下,随时准备屠村时,头皮就阵阵发麻。 这后怕的后劲儿太大了。 天快亮的时候,大家把这里处理干净,还挖了一些土,把洞给填上了。 一周后, 路都通了, 邮差却带来了一个让人吃惊的消息,说是小沙子村遭了狼灾,给咬死好几条人命,也就是几只狼的事情。 钟娇大约是想到了那几只逃走的狼。 更重要的是,当天下午, 小沙子村的大队长就来找了姜援朝,这人,也是姜援朝就地扎根的战友,他是来找姜援朝求援的: “哟,老姜,你可得赶紧帮帮俺。” 姜援朝拍拍他,和小沙子村的齐队长,一起走进了大队部。 坐在摇摇欲坠的长条凳子上,齐队长哭丧着脸道: “老姜,我那儿出了好几条人命,还有一个羊圈也遭了灾。” “我知道了。” 姜援朝把耳朵上架的烟拿起来,紧了紧纸圈,然后又重新架到耳朵上。 舍不得抽哎。 齐队长气得拍着桌子说: “老姜,你可不能见死不救,你知道那缺德的狼嘛,它竟然天天搞偷袭!” 比他们那时候打坏蛋还要费劲。 随后,齐队长又蔫了下来。 “听说,你们村出了一个女英雄,把狼都给炸没了,要不,借俺们村女英雄用一用!”齐队长最后不太好意的说出了借人的事情。 正好,他们村有一个知青段时间过来办事, 因为下了一场大雪,导致没能去回去,被封在了大沙子村。 正好,就把钟娇同志诱敌深入,全歼野狼的事情声色并茂还夸夸其谈的告诉给了小沙子村的村民。 齐队长也听说了。 天天被野狼偷袭, 虽然后期不伤人了,但,不是鸡伤,就是羊亡。 那也不是事儿啊,让全村的村民天天过得提心吊胆的,也不知道这些野狼是从哪里儿突然间蹿进村里的。 想一想脊梁骨儿就发寒。 第375章 如果晚一点,就太危险了 姜援朝:“……” 敢情是来借钟娇的的。 他的眼神暗了暗,从本心上来讲,从道义上来讲,他也是愿意帮助老齐的。 可是这事情他不能越俎代庖,毕竟有危险的是钟娇同志。 又不是他。 要是借自己,自己二话不说就答应了。 这得征求当事人的同意。 “这是钟娇同志个人的事情,这事情得人家同意才行。”姜援朝终是把耳朵上架上的烟卷儿,三拿三架之后,搁在了嘴里。 齐队长掏出半盒火柴,俯身替姜援朝点燃。 姜援朝闭着眼睛叹了口气烟丝的味道。 是真特么的解压! 是真特么的香! 就剩这一支了,哎,穷! “老姜,帮我们说说好话,我保证她说怎么办就怎么办。”齐队长拍着胸脯子保证,一脸的真诚。 “行了,钟娇同志就在隔壁的卫生室,我带你去找她。” 姜援朝狠吸着烟,心里有点想法。 几只狼? 难道是从他们村逃走的那几只? 如果是,这下,钟知青可以清剿了。 卫生室门前, 已经没有像刚开始那样排队排的老长了。 尤其是下午比上午人还少, 现在, 时间临近傍晚,卫生室门前已经没人了。 听到脚步声, 钟娇从一本医书里抬起了头,实际是,她是夹了一本言情小说看的, 嘿嘿,正看得津津有味, 眼看男主就要吃上肉的时候,啧啧, 真好…… 噔噔噔, 却听到了一阵脚步声,她迅速把医书合上,实际上是把小说咻的一下子甩进了空间。 不能让人看到这小颜色小说。 “大队长,你病了?”钟娇看着叼着烟卷儿走进来的大队长,皱了皱眉,她最讨厌闻最二手烟味儿,谁也不能在她的面前抽烟。 看着钟娇一直盯着他手里的烟卷儿,姜援朝愣了下,刚要说什么。 钟娇伸手指指墙,发话了: “大队长,这里不能吸烟。” 真是, 前段时间刚刚贴上的条,这间卫生室不能吸烟。 姜援朝想了起来,扭头,看着卫生室的墙上贴着的几个碳黑大字‘禁止吸烟’ 老脸红了红,迅速扭头,把嘴角的烟给掐了,然后再次把剩下的架到了耳朵上:“哎,我给忘了。” 齐队长:“……” 简直惊爆了眼球,没想到这头姜倔驴现在居然这么听话? 怎么谁要限制老姜吸烟,不得追出二里地还得打断腿儿。 “我没病,是他有病!”姜援朝早就看见了齐队长那一张偷笑自己的脸,赶紧指认齐队长。 “什么病?”钟娇挑挑眉, 一看来者,是一个与姜援朝差不多年纪的糙脸汉子, 脸色黝黑, 胡子拉碴的, 头发也是灰扑扑的。 额头还有一道深深的疤痕。 但一双眼睛格外亮,看着还挺鸡贼。 啧, 果然和姜援朝是一路人,不心眼子多一点,怎么可能从那个炮火连天的时候活下来。 人可以实诚,但不能傻。 齐队长听到姜援朝的揶揄,赶紧礼貌的朝着钟娇摆摆手:“钟娇同志,我没有病,是俺们村里害了狼病!” 他这一澄清, 钟娇倒是愣了下。 平时找她看病,都是从头顶到脚底的,没治过一个村子狼病啊! 狼病? 钟娇一下子机警起来,她瞪着齐队长,缓缓出口: “你们村也受到了狼的袭击?” “是是是!”齐队长松了口气: “那几头狼,隔三差五的就从俺们村找吃的,不是鸡群,就是羊圈儿,遇到人也不放过。” “天天搞偷袭,俺们村现在是苦不堪言!” “也不知道它们这些家伙从哪里来的,突然间来,突然间走,我们根本就不知道它们一点儿踪迹。” 齐队长攥紧拳头,叹气又咬牙。 这几只可恶的狼。 真是气死人了,还拿他们没办法。 屋中沉默了一瞬, 钟娇想了想道:“有没有一只头顶有一撮白发的狼?” 齐队长想了想村民们的描述,摇了摇头:“没听说过有一只这样的狼,听说全是黑毛绿眼睛的野狼!” 钟娇松了口气,是那一只逃走的野狼头狼? 这只头狼最难对付,如果是,她得打起十二万分的小心了。 “对了,钟知青,俺是代表俺村来请你来抓狼的,请你千万要帮帮俺村啊!”齐队长想了想被祸害的村里人就痛心疾首。 姜援朝动动嘴唇没有说话。 齐队长扭头朝着姜援朝挤眼睛。 结果, 就发现姜援朝扭过头去,装作没有看到。 齐队长:“……” 白给他这只老狐狸点烟了。 钟娇看了眼齐队长与姜援朝之间的眉眼官司,清清嗓子,咳咳:“我知道了,我今天就跟你过去看看情况。” 她痛快的答应了。 因为,她知道齐队长和姜援朝是一起打敌人的战友,看额头上的伤,就是枪林弹雨之中走过来的英雄。 这样的英雄,她永远愿意去守护。 英雄守国, 她帮英雄守家。 这只是她自己的一点微薄之力而已,比起凶残至极的敌人,几只狼根本就上不了台面。 姜援朝毫不意外的点了头。 他知道钟娇能为要里挺身而出,只身探查野狼群踪迹,保护村里人,是胸怀大义的人。对于齐队长的请求一定会答应。 根本不需要自己多嘴画舌添足。 “太感谢了,钟知青,你需要什么东西搬走,俺帮你拿着。”齐队长十分高兴,手足无措得像个孩子。 他没有想到这么危险的事情,钟娇一口就能应承下来。 一个磕巴都没有打。 他激动得差一点热泪盈眶。 钟娇看了眼姜援朝,对着齐队长说:“我回去拿点东西。” 她怎么也得准备一点东西,到时拿出什么东西也好有一个借口。 送他出村口的时候,姜援朝像个老妈子一样千叮万嘱,比闺女出嫁还要紧张。 “得小心。” “不能一个人硬去,得有人跟着。” “对了,有危险得赶紧跑。” “不能再冒险!” 齐队长看着姜援朝直叹气,这个老姜什么时候啰里巴嗦了。 “行了,你再说两句,天都黑了。”齐队长从姜援朝手中扯过钟娇的包袱,对着钟娇道:“钟知青,俺们走吧。” 赶紧到村子前,天还亮着。 如果没有准备遇到狼可就太危险了。 第376章 这边很是危险 齐队长从墙边,拎起自己来大沙子村时带的一根长矛,然后串上包袱,跟鲁智深似的,扛着就大步流星的走了。 钟娇迅速跟上。 临最后一抹余晖消失前,他们安全紧张的回到了小沙子村。 钟娇没有闲着,去了简陋的队部,这个队部,也是几间泥坯房,石灰在墙面刷上了村大队几个字就算是标志了。 走进队部,已经有人在这里等着了。 一看到齐队长请来的姑娘是一位特别白,特别漂亮的姑娘后,几个村队里的干部和小队长都给郁闷了。 看样子娇娇嫩嫩的姑娘咋打狼啊,是不是搞错了。 齐队长不管其他人怎么样的眼神,径直把包袱从长矛上取下来,放在桌上,然后客气的对着钟娇示意: “钟知青,请坐。” 然后又对着队里的其他人,指着钟娇郑重介绍道:“这是打狼的女英雄钟娇同志!” 钟娇有些不好意思,她看了眼对面的几个人,头包着灰秃秃的毛巾,谦虚道:“我不是什么英雄,不过是恰巧打了几只狼而已。” 是啊,她不是什么英雄,只不过是真的打了几只狼而已。 而这些人才是真正的英雄,正是因为他们从烈火硝烟走来,经过了枪林弹雨,历经过比狼还要残忍的敌人,他们才是真正的英雄,自己根本不算什么英雄。 钟娇如是想着。 “咋能不算!”齐队长粗瓮的声音响起,单腿一下子蹬上长条凳子,单手一拍桌子:“保护老百姓的就是英雄!” 钟娇没有再说话。 其他人看到队长发话了,都点点头,不再说什么。 只是有人问:“那今天晚上,我们怎么办?”说完,他瞟了眼钟娇: “请了打狼英雄过来,给咱们出出主意吧!” 齐队长也侧头看着钟娇:“钟知青,怎么办?” 钟娇看着好多双眼睛齐刷刷的看着自己,瞪得乌黑麻亮的,她有一种浓浓的期待压迫感:“那个,我了解下村里的情况。” 之前,她也了解过。 因为之前孟泽城和苏丽君他们在小沙子里待过一段时间。 后来是苏二舅把他们给调到这边来了。 但,村里的情况她还得再了解一下。 齐队长把村里的布置,还有民居情况大约说了一遍,还着重提了下那些狼是破窗而过,破房而入,或者直接从房顶砸个窟窿直接俯冲进屋…… 各种奇葩的突袭方式还挺多。 五花八门的。 钟娇听着听着,就感觉,这狼可真聪明, 真是孙子兵法,三十六计,能用则用啊! 简直比普通人类还要聪明,怪不得小沙子村的村民不是它们的对手。 当,村民们警戒的时候,狼开始不过来了,消停几天,一旦村民们稍稍放松,就又开始发动攻击。 甚至连续攻击,有的时候是智取, 有的是强攻。 只有想不到的,没有狼们用不到的。 几只聪明的狼。 “大约有几只?”钟娇问了下齐队长。 “不到十只。” 钟娇想了想,不到十只,应该不是从自己手底下逃走的那几只。 从自己手下逃走的也就三五只,根本没有这么多。 但是为到十只狼,数量也不是很少了。 有点棘手。 因为,这些狼显然在暗,还进行着游击战,她们的形势有点被动。 思索了一分钟之后,在大家焦灼的目光下,钟娇终于抬头缓缓说道: “在自己地窝子周围挖陷阱吧。” “各家挖各家的,这样快。趁天还没有完全黑透。” 钟娇看了眼外面的天气。 觉得这个方法最妥贴了。 没有更好的办法了。 齐队长思忖着这个方法,他以前想过,但是觉得工程过大,还有几个人反对,便没有实施。 “齐队长,能活着才最重要了,累一点没关系。”钟娇说得很严肃。 这个是没有的招的招。 最笨,还最实用。 齐队长微微叹了口气。 “挖陷阱,然后上面铺上东西,大约距离周围一米。”钟娇觉得这个距离最好。 狼不可能凑到门前突袭。 只是远一些的地方进行突袭。 “好。”齐队长话刚刚落下。 就有反对的声音响起:“队长,之前,不是讨论过这个办法吗,大家嫌麻烦,都不愿意去干!” 钟娇勾勾唇:“命重要,还是麻烦重要?” 紧接着又有人说:“那狼从房顶偷袭怎么办?” 齐队长显然也很关心这个问题。 钟娇不假思索道: “削四五杆长矛状的棍子,顶在房顶,东南西北四个方向,再把中间支一个。” “我还担心,它们不从房顶扑下来呢。” 齐队长眼睛终于亮了,麻烦是麻烦,但是总感觉有些保障了。 钟娇最后道:“这样四周都有防线,家里有人盯着动静就行,不必全家盯着,大家伙总得轮流睡觉,不然白天一直没精神,正好中了这些家伙的道儿。” 打疲劳战术。 这些狼真够可以的。 “听钟知青的。”齐队长发了话,大家想了想也就出去忙活了。 只是副队长经过齐队长身边的时候,小声道: “队长,这样劳师动众的,如果不行可咋整?” “到时,我们一直落埋怨,而她拍拍屁股就走了。” “就不能认认真真想个办法?” 副队长不满的看了眼钟娇一眼,漂亮的人说话就正确了吗? 钟娇自然是看到了这一抹不经意的目光,不过,她并不以为意,因为这些人不重视自己的命,她能按着人家头挖陷阱? 而且,她还听到了那人埋怨自己的话,埋怨自己根本就好好的替他们小沙子村着想。 齐队长赶紧喝斥道:“少说两句。” 说完,还瞪了那人一眼,抬腿又踢了那人屁股一脚。 人都走了,忙着干活儿去。 钟娇看着齐队长道:“走吧,我去帮你挖挖坑儿,再了解一下这边的情况。”一天,她不可能把狼全给逮住或是消灭了。 这是持久战。 虽然有金手指加持,但她还是个普通的肉人。 这里的地窝子比较紧凑,相对于大沙子村的地窝子来讲。 但就地窝子的结构来讲,也是粗糙的很,有的也真实的没有门,这样狼来了,连门都不用破了。 棚子顶儿也是杂草还有木条做的,极其不结实,一场风都可能掀翻了,何况身体巨壮的野狼。 “这里有一间闲着的地窝子,钟知青今天晚上你将就一下吧。”齐队长在自家隔壁腾出了一间地窝子给钟娇住。 嘶, 这地窝子看着还行,棚子顶也是新糊的,泥巴都没有干透,像是新盖的。 但没有门。 “钟知青,我一会儿给你弄个门,一会儿就好。”齐队长看着这间新地窝子没门,挠挠脑袋赶紧补充道。 这是他儿子的新地窝子,准备结婚用的。 钟娇看着这个地窝子,并没有嫌弃,而是道:“谢谢了。” 第377章 你这丫头片子,太气人了 齐队长之前已经让儿子提前准备栅栏门了,就是担心人一请过来,连个住的地方都没有了,岂不是得让老姜抓住了自己的小尾巴。 这可千万不行。 “钟知青,不客气。”齐队长伸手示意钟娇可以进去瞧瞧。 副队长跟在齐队长身后,眼珠子暗了暗,起先,他儿子结婚,曾是向老齐借过这个村子里的房子,结果,老齐没肯借。 不肯借给自己罢了,没成想, 直接借给一个刚见面的外人,是不是瞅着人家姑娘漂亮? 真是野猪想姑娘,逮屁吃呢。 “齐队长,这不好吧,村尾那里不是有一间地窝子,其实钟知青也可以直接搬过去住。”副队长提议了另外一处住处。 齐队长皱了眉,然后摆摆手:“那里多久都没有住人了,又潮又破,不行。” 他拒绝了副队长提出来的建议,还瞪了一眼副队长。 副队长压下舌尖想再冒出来的话,悻悻的闭了嘴。 “你们也赶紧去挖自家门前的陷阱吧。”齐队长让队部里的干部也都散了,各回各家去干活儿去。 毕竟也是一个不小的工程。 “钟知青,走了这么久,你也累了,去屋里炕上坐坐,上面有一床被子,如果不嫌弃,你就将就着用用。”齐队长看了眼自家的地窝子。 他也得去挖去。 他不禁后悔起来,应该挖之前最老式的地窝子,直接掏一个洞就行了。 现在铺了杂草还有野茅,居然还不能结实的挡狼了,他这个悔啊。 但是那样挖出来的地窝子,太潮了,住时间长了,胳膊儿腿儿的身体也受不住啊。 “嗯。” “我给你送点饭过来。”齐队长瞅着到了饭点,得想着赶紧给钟知青弄点吃的过来,然后大家再一起干活儿。 “不……”钟娇拒绝的话还没说完,齐队长就跑了。 走得贼快。 钟娇叹了口气,这人还怪风风火火的。 估计是怕挖陷阱耽搁时间吧。 她噌的一下子跳到了地窝子门前,径直走了进去。 屋里的炕是新盘的,干透了。 泥巴里还糊满了野干草,应该是透气的。 屋里还有一个柜子,木质很粗糙,花纹也很简陋,不过,看着挺好,透着一股子纯朴。 还有一张桌子, 桌子的毛边还没有剃干净。 是一个十成新的地窝子。 咚的一声, 有人跳到了地窝子门口,钟娇以为是齐队长过来送饭的,并没有以为意,还背着身子继续欣赏这间地窝子。 后面一声冷笑声传来:“哼!” 钟娇感觉不对劲儿,她噌的扭过头,一眼就看到一个戴着花头巾的中年妇女。 个子不高,没有一米六。 矮墩墩的, 腰围也很粗,和胸围差不多,也和屁股围差不多。 脸上也很粗糙,两个脸蛋子上一块一块的。 正拍着身上的土,瓮声瓮气道: “你知道不知道,这里是齐队长儿子的婚房?你怎么好意思住这里?” 反正, 她儿子借不到,这姑娘也休想借到,凭什么? 没错,这人就是副队长的妻子, 就住在这新地窝子的隔壁。 钟娇看了眼这妇女,轻哂一声道:“婶子,我怎么不好意思住这里?这是齐队长亲自邀请的,又不是人家,你家是属黄河的吗,管得够宽。” “你个丫头片子!太气人了!”胖妇女气得够呛,整张脸都跟着颤悠悠的。 四方大脸,颧骨也不低。 “行了,如果你觉得命不重要,就赶紧去挖陷阱防狼偷袭吧。”钟娇看着眼前的胖大婶,心下腹诽, 不要命,还非得逞嘴舌之快了。 “你你你!等着!”胖大婶听到狼,脸色更差了,提着裙子,叽里咕噜的爬上了地窝子上面,噌噌噌的朝着自家跑去了。 钟娇听到跑了几步,胖大婶就像跑到自己家似的,停住了脚步。 然后,是胖大婶和一家人说话的声音: “挖陷阱?” “当家的,到底听不听那个黄毛丫头的,挖不挖?”胖大婶好像在问自家男人。 “烦不烦,挖吧,不要命了!”刚刚离开的副队长烦躁的说。 他本来不想挖, 但是又害怕丢掉性命,所以也让两个儿子早早开挖了。 “挖啥挖,还不够费劲的,到时狼不来,咱们累去了半条命?要不,咱们挖浅一点?”腾大婶自作聪明。 副队长眼睛一亮,一拍大腿道:“对,挖浅一点,把狼扭个脚就行了,干嘛挖那么深,还两米,咋不上天?” “儿子,挖一米就行了。”副队长走到两个儿子跟前,小声的嘱咐着。 “好,爹。” ‘好爹。” 钟娇的灵泉水耳朵听到这里,门口响起了齐队长的声音:“钟知青!” 钟娇来到门口,爬到了地面,接过齐队长手中的干粮,还有一碗粥。 看着挺稠的,看得出来,应该是特意给自己做的饭。 饼子看着也没有那么干,应该是掺了不少白面和玉米面。 饼子里还夹了一些腌咸菜。 钟娇接过来,“谢谢齐队长!” “应该的,可惜家里没啥好东西。”齐队长挠挠头,这是家里能做得出的最好的东西了。 这时,齐队长身后探出了一个又矮又瘦又弱的身影,大约十来岁,还从口袋里掏出一个鸡,怯怯生生的递过来: “姨姨,吃鸡蛋!” 这是她娘让给的。 钟娇看了眼这个瘦小的姑娘,看了眼齐队长。 齐队长扭头,伸手揉揉姑娘的头,简单介绍道: “钟知青,这我女儿。” “英子,这是钟知青!” 英子一听,一双大大的眼睛眨了眨,然后眼睛刷的腾起一片亮光,她激动的大声问:“是打狼的女英雄吗?” 钟娇被小姑娘崇拜的看着,有些不好意思道: “不是什么英雄,你爸爸才是英雄。” 她可不敢居功。 她运气好,加上金手指打个狼而已,比不上那些从烈火硝烟之中走来的英雄们。 惭愧。 “姐姐,给。”英子还是坚持在给钟娇鸡蛋,虽然咬咬了嘴唇,有些不舍。 看着英子肉疼的模样,她笑了笑,竟然把英子给的鸡蛋接了过来,然后从身上的背包里掏出一个油纸包,反递给英子: “我们互换一下礼物怎么样?” 齐队长赶紧出手阻止:“这可不行。” 他闻到了浓浓的肉香味儿。 肉在这个年代可是太贵重了,他家不能要。 “齐队长,这是正常的交换而已,你们赶紧回去挖陷阱,别耽搁时间。”钟娇把油纸包递到了英子手中,然后手忙脚乱的拿着齐队长送的东西进了地窝子。 英子握着手中的油纸包,感觉油纸包里的肉香直往她鼻子里钻。 英子不由舔了舔嘴角。 齐队长叹了口气,想了想,家里的,和钟知青住的这处地窝子,两处要挖陷阱就着急,什么也顾不上了,匆匆扯着自家闺女走了。 第378章 比生产队的驴还倔 齐队长赶紧回家干活挖陷阱去,临走还拉走了巴巴回望着钟娇的英子小姑娘。 英子小姑娘看着钟娇,眼睛一亮亮的闪着光,偈是天上的星子,清澄无比。 钟娇:“……” 看来,一只鸡腿也能让人拜倒在她的石榴裙下。 这英子就是很好的一个见证。 是的, 她接受了英子的鸡蛋,送出一个油纸包包的鸡腿。 回到地窝子里,钟娇把这些吃食放进空间,然后吃了两个炸鸡腿,两个炸鸡翅,一边啃肉,一边啃口洋葱,来解腻。 吃完了,她漱了嘴,刷了牙。 小肚子圆了之后,她才从炕上站起来,来到地窝子门口。 正好, 齐队长也从家里吃饱了饭,来到这处地窝子前,手中还拎着家伙什。 钟娇知道这是齐队长帮着挖地窝子来了。 她并没有客气,接着齐队长递过来的铁锹便是开干了。 她吃饱喝足,力气大,很有干劲儿,两个小时,就把围围的陷阱坑儿挖好了,而齐队长只是给她削了木棍,挖了一会儿坑。 那削好的棍子是放在房顶中的几个木棍,是防狼从房顶扑跳下来的。 齐队长看着已经挖好陷阱的钟娇,深深的吸了口气,暗想:这老姜这是捡到什么宝贝了? 当初是自己有事出去,没去接知青。 让老姜帮着把自己分村里的知青接走了,肯定是老姜在江建国那里没憋好屁,把钟知青给挑走了。 齐队长暗暗给姜援朝记了一笔。 下回,去公社开会,他得好好敲老姜一笔,让老姜请自己吃回红烧肉,哼。 把好的知青都给挖走了。 自己村来那两个知青,后来也给动关系调到了大沙子村,现在他们村的知青都是老弱小,干看可以,干活儿不中。 “齐队长,你去你家挖坑儿吧。”钟娇抹了把脸上的汗水,指着齐队长家跟前。 齐队长的儿子在挖坑儿,连小女儿英子都上手了,加上齐队长妻子,家里人都在挖陷阱,忙得不亦乐乎。 齐队长看了眼挖好陷阱的钟娇这边,点点手,拎着铁锹就走了。 心里五味杂陈的,还得找老姜算账。 阿嚏! 阿嚏! 大沙子村里的老姜打了两个大大的喷嚏。 周九花一边坐在炕上缝补衣服,一边笑着说: “当家的,肯定是有人在骂你!” “这一想二骂。” 姜援朝摸了摸耳朵架着的半截儿烟儿,哼了一声:“你个老娘儿们懂啥!” 不过,他心里却在打鼓,他有些后悔借钟娇出去了。 一个娇娇弱弱的知青,在野狼面前,终究是弱小的,万一有个三长两短,他怎么给顾时年交待? 但是太晚了,他也不能安排了。 不然, 成群结队的狼出现,能给他们一窝子端了。 这里不是普通的狼,而是黑色高大健壮的野狼,更加机警,更加凶残。 而且刚才郭队长巡逻队的人来说过:没有听到小沙子村里有什么动静,比较安静,也没有听到狼吼声。 此时的,钟娇正在美化陷阱。 把一些树子杂草铺在上面,趁人不备,从空里弄了一些。 收拾完, 她就看到齐队长那里也挖好了。 齐队长走过来,对着钟娇说:“你早点休息,趁这个时候还能睡一会儿,我去看看村里的情况。” 钟娇摇摇头:“我跟你一块过去看看。” “爹,我也想去。”英子撒着娇。 晚上,英子把鸡腿撕碎了分给全家人吃,并没有一个人独吃。 齐队长伸手抹掉英子嘴上的炸鸡腿肉渣,点点头,然后拉着英子的手:“走吧。” 三人一起向着村里走去。 村里人好多人都在挖陷阱,不过,埋怨愤怒声却传进了钟娇耳畔: “有病吧,挖这么深的坑儿。” “没大病也差不多。” “就那么只狼,家家挖地道,至于吗?” “都上了一天工了,一天就两顿饭,还不饱,哪有力气挖坑儿啊!” “就是,俺上工都没有力气,现在更是挖不动了。” 钟娇听着入耳的话,蹙紧了眉头。 挖坑儿保命的村民一点都不积极,而发言最欢实的声音像是胖婶的,也就是她家隔壁,应该是村副队长的媳妇。 这时, 副队长走过来喝止了议论声: “行了,别议论,队长朝这边来了,赶紧挖陷阱!” 本来,他就不太赞同劳民劳力的挖这个坑儿,上了一天工了,大家都累得很,挖大渠,他们村的任务还没有完成,所以一化雪还得去挖坑儿去。 实在挖不动,就用镐头刨,或者是开水浇。 这是今年必须完成的任务。 一听齐队长来了,大家赶紧闭上嘴,开始挖坑儿,但是不太用心。 明眼人一看就能看出来。 齐队长:“……” 这是干嘛, 耗子都比他们刨的快。 这是弄啥哩! “你们,你们!是不是都嫌自己死得快,还不赶紧挖!”齐队长冲着磨洋工的人就是吼了一嗓子。 结果, 人们赶紧机械的用劲儿挖了起来。 副队长也上前踢了一些人一脚,装样子催促道:“赶紧挖!” 胖婶子也不嚼舌根了,麻溜弯身抄起一把铁锹,就吭哧吭哧的干了起来。 齐队长扫了眼干得手忙脚乱的胖婶子,又看看副队长,脸色有些沉,不太好看。 想想,他请钟娇来的目的,是除狼, 不是听这些糟心的闲话,也不知道钟知青有没有生气。 于是, 齐队长小心翼翼的瞅了眼,跟在他身后的钟娇身上。 火把的映照下, 钟娇的脸平和从容,没有一丝恼怒。 齐队长还以为看错了。 像他年轻的时候,听到人在背后说自己坏话,还得把对方的八辈儿祖宗给招呼一下。 哪有钟娇这样的淡定。 “队长走吧。”看到齐队长回头看着自己欲言又止的模样,钟娇点点下巴催他往前走。 自己不想要命,就看命够不够硬了。 她并不想管。 一圈儿绕下来,和钟娇猜想得差不多,许多人家确实是上完工太累了,挖得确实不上心,还挖得浅。 还有人就是想打马虎眼儿,装样子。 齐队长的脸彻底全黑了。 “队长,你回吧,我回屋子也歇一会儿。”待钟娇回来,就看到她的门口多了一扇木制的栅栏门,推推,还挺结实。 她扭头对着齐队长说:“谢谢。” 她知道这是齐队长儿子挖完坑儿加班给她弄出来的,赶工呢。 齐队长憨笑道:“应该的。” 毕竟是帮他们村队除狼的女英雄。 “队长,以后我的伙食,我自己解决,你就不用送了。”钟娇知道齐队长家也是紧张得很,这些孩子,根本不够吃。 她不能再要人家的东西,何况自己有。 “那不行,你是帮我们村除狼。”齐队长想也不想的拒绝。 不管饭,到时候,老姜不知道骂自己什么没屁眼子的话呢。 “那好吧。”钟娇感觉齐队长比生产队的驴还倔。 第379章 她猛然间大惊失色 夜里十点以后,按正常情况来说,村民们没有任何娱乐活动,就早早的会周公去了,或者是行点炕上的事儿也成。 但这些天,村民们个个提心吊胆, 全家抱团,挤在一处处处发抖。 钟娇躺在炕上,闻着地窝子里的沙土味儿,听着村民们此起彼伏的谈话声,渐渐勾起了嘴角。 村民的议论声五花八门,其中,以狼袭的话题深深的占据了主导地位。 “你说,今天狼会不会来?” “谁踏娘的知道?” “你说,真邪了门了,这狼跟摸准儿咱的心思似的,突袭的时候,总能突袭成功。” “你可拉倒吧,那指不定是谁家倒霉了?” “行了,赶紧盯着吧,看看今天晚上狼来不来,来了糟塌谁家。” “要不,咱们打个赌吧。” “我押一分钱。” “我也押一分钱。” 钟娇听到这里,抽了抽嘴角,这还堵上了。 另一家的话传来: “当家的,你咋就挖了一米的坑儿?” “挖一米就不错了。” “齐队长说了挖两米。” “费那劲儿干啥,即便狼来了,一米也能让狼扭了脚踝,看它咋蹦起来。” 钟娇想笑。 接着又是一家: “我们挖坑顶用吗?” “谁知道,应该是顶用吧,狼一下子也蹿不进屋里来。” “连头顶子也蹿不进来。” “哎,我就说,得听齐队长的话,不然倒霉了,谁知道下一家是哪家?” 钟娇想这才是防狼偷袭打开的正确方式。 不然,她怎么猜得到狼哪天来?只能是全面埋伏。 下一家的话,让钟娇忍俊不禁,那是家里只有哥俩儿的对话: “哥,你想媳妇不?” “不想,我想工分,没工分吃啥。” “哥,我要娶媳妇。” “为啥?你才十六!” “我昨天晚上去草料垛后面,我看到有周寡妇叫唤,还看到垛子一撞一撞的,快倒了似的。” “后来,我还听到男人扬鞭打老牛的声音,挺费劲儿。” “后来,男人说想娶了周寡妇,就不用来草垛子来了。” “哥,我也想娶媳妇,我不想去草垛子,大黑花蚊子多,麦秸杆子还扎屁股。” “……弟啊,你先等两年,等咱赚上三个人的饭了,咱再娶媳妇吧。” 钟娇笑了笑,捂上了耳朵,这样的小故事片不想听了,画面有点破碎。 一个小时后, 许多家里絮叨的声音渐渐停了,都困了进入了梦乡。 也有机警的没睡的,还在断续的唠嗑。 齐队长家也是没敢睡,前半夜齐队长和老伴睡,后半夜两个儿子来顶班。 钟娇听着传来的呼噜声,还有绵长的呼吸声,还有外面呼啸而过的风声,吹得地窝子上的棚子,哗哗啦啦的响。 坚持到了十二点, 钟娇也睡了, 让小雪龙出来盯着梢。 小鸟暂时一下子半下的出不来。 夜格外漫长,钟娇闪进空间睡了一个觉,然后又闪出来,躺在炕上盯着天花板,毕竟涉及到人命,她得格外小心。 正盯着棚子顶出神的时候, 突然间, 汪汪汪, 一道狗叫声,在寂静的夜里响起。 钟娇打了一个激灵,赶紧从炕上爬起来,手持着一把刀,嗖的就站了起来,一个跳跃来到了门口。 她眼睛锐利的盯着地窝子外的景象。 砰砰砰, 厚脚垫落地的声音,很轻,随着风,几乎没有什么声音。 但,她极为敏锐的耳朵却是听到了。 它,来了! 她握紧了手中的大刀,心情稍有点紧张。 小雪龙也不翘班了,睁开眼睛,在空间里盘旋往复,准备随时救主人于危难之中。 擦擦擦, 又是几道腾跃的声音,扩出一片片烟尘。 声音很轻,像是故意压低了。 钟娇眯着眸子,然后听到了一轻一重的腾跃,还有爪子落地的声音,这一声格外与众不同。 前边都是整齐划一的腾跃, 而现在突然出现一个另类。 一轻一重, 说明,说明…… 钟娇瞪大双眼,像是想到了什么,全身都警戒起来,握着大刀的手紧了又紧。 随后, 她不放心,准备随时拿出一包炸药出来。 原来是狼王, 果然是它! 她早该想到是它,但是齐队长的描述里,根本就没有这狼王的痕迹。 大约是前段时间,小弟们忙着外出觅食,而狼王窝在一处不为人知的地方休养生息了,果然如此狡诈。 是它,是它,就是它! 滋, 有爪垫划地的声音,有一只在钟娇的地窝子前,倏的停下了腾跃的爪子,伸着鼻子嗅了嗅, 它似乎闻到一股与众不同的味道。 不臭,还香喷喷的。 哗一声, 双爪离地,向着钟娇的地窝子一下子就扑了过去,它是打算撞开地窝子的栅栏门的。 砰一声, 狼扑了一个空, 双前爪一下子跌进了坑里,把狼脸摔了一个大大的狗啃屎。 狼在坑底扑腾了几下,愣是没有爬上来。 嗷嗷! 垫后的狼王吼了两嗓子, 接着其它几只狼刹住了腾跃的爪子,瞬间全停了下来,匍匐在原地,丝毫未动。 钟娇心中警铃大做,果然是狼王,心眼子贼多,警惕心也贼多。 过了一会儿, 钟娇透过栅栏,静静的看着狼王朝着一只狼点点头,又摇摇头,然后是伸着舌头嘶嘶了几声。 然后又碰碰头,像是在交流。 钟娇的心再次提了起来。 随后, 她做了最糟糕的打算,毕竟这狼王一直诡计多端,令人防不胜防。 很快, 几只狼动了起来, 然后纷纷退后,然后以最快的速度包围了钟娇居住的地窝子。 前面两只, 一只还在陷阱里, 侧面各两只, 后面一只, 还有一只已经爬上了棚子顶,她能听到棚子顺为承重发出咯吱咯吱的声音。 她想着十面埋伏这几只狼,没有想到这狼不但数量超出了预期, 就连兵法围剿也超出了预期。 她合着这是被包围了,这狼王不啃掉自己的最后一根骨头是不罢休了。 令她更惊异的事情发生了。 前面的一只狼居然后退了数步,再然后疯狂的跑了起来,噌噌噌,强劲有力的四肢动了起来,速度极极快,像霹雳,像闪电,毛发也随着夜风飞舞。 想到什么, 钟娇猛然间大惊失色! 第380章 又起变故,这回糟了 噌一声, 飞奔的狼腾空而起,一下子跃过了那道深深的壕沟,径直落在了地窝子门前的空地上。 钟娇:“……” 真特娘的有智慧。 肯定是偷了人类的脑子。 其它狼没有动,纷纷守住了各个出口,想把地窝子里面的人一网打尽。 钟娇沉了沉气,攥紧手中的刀,又用意识看了眼空间里的炸药,嗯,她不怕这群狼日的。 一狼,一人, 中间隔站一个栅栏门。 呼吸间都紧凑了起来。 紧接着, 她耳伦之中听到了一串奔驰而来的脚步声。 有点乱, 但是听气息,还有小声说话的声音,像是齐队长和两个儿子, 估计是他们发现了异常,来救自己了。 小雪龙跃跃欲试,想把几只狼吓跑,省得伤了宿主,自己没地儿去了。 “主人,我想出来。” “闭嘴!”钟娇,这些狼想把自己一网打尽,呵,还不知道谁灭了谁呢! 砰一声, 几个呼吸间,那头野狼低头,猛的向着栅栏冲去。 轰一声, 野狼一下子撞开栅栏门,猛的冲进了屋中。 周围腾起一片烟雾。 刚刚赶到的齐队长一看,惊得倒吸一口凉气,一拍大腿,瞬间红了眼,钟知青出了事,他可怎么和老姜交待? 接下来,齐队长顾不得什么了,他扛着锄头,朝着前面就横冲直撞过来。 前面没有了狼,只有一只垫后的狼王。 齐队长挥着锄头就朝狼王砍了去。 狼王腿瘸了,也不是好惹,一个利索的转身,然后朝着齐队长就呲了牙,眼中露出一股嗜人的凶光。 然后双爪腾起,就朝着齐队长扑了过来。 拎着铁锹的两个儿子上来就拍狼王, 狼王又是一个旋转,只用厚厚的毛绒绒尾巴,忽的一扫,就把齐队长的两个儿子砰的扫了一个仰倒,顺便扫进了坑里。 正在坑儿里挣扎的一只狼,就感觉两道黑影砸了下来。 砰一声, 砸在它脑门前,让它瞬间感觉鼻子酸爽,大脑还有点懵,甚至眼前出现一片星星闪闪的场景。 它被砸懵了。 然后黑影轱辘到了坑底儿。 接着, 坑儿底的狼还没有反应过来, 又一道黑影重重的从天而降,砰一声,再次砸上了它,这次砸得换了一个地方,是腰,它瞬间感觉它的腰要断了。 扑通一声, 那只早早掉进坑里的先锋狼彻底趴在坑里一动不动了。 狼王:本来想投个喂,没想到砸死了自己的小弟! 坑儿底没了动静。 狼王心情不佳,开始频频对着齐队长发出攻击。 而地窝子之中,一刹间冲进地窝子里的狼,左右瞅瞅,没有发现任何人。 就在它愣神的时候,竟然,感觉后脖子冷嗖嗖的。 再扭头, 还没扭正,就感觉到脖子一凉,然后就发现一股温热的液体扑了自己一脸,它还没反应过来,一下子就倒在了地上。 嗯, 刚才狼冲进地窝子刹那间,钟娇就闪进了空间, 本来想用炸药,没想到齐队长父子三人非来救自己,自己虽然感动,但是用不了炸药了,只能分而击之了。 待狼一冲进屋中,就在狼愣神的功夫,她直接从空间闪出来,挥起大刀朝着狼就是狠狠一刀。 刀够快, 直接一刀就把野狼的头给砍了下来。 扭头看向栅栏门外, 就看到那只狼王正对着齐队长发出剧烈的攻击,又像在是戏耍,而齐队长身上的衣服已经多多少少被挠破了。 袖了, 腿子都挂了彩,还有鲜血往外涌。 齐队长挥着锄头正在奋力抵搞。 钟娇就要扑上去救齐队长,没成想,突然间,房顶塌陷,哗一声,一只狼从房顶而降。 好吧, 这是埋伏在头顶的那只狼。 还真是步步为营,比宫斗的贵妇都厉害。 看到狼俯冲下来, 还没有落到地上那一刻,钟娇并不曾扭头,抬手狠狠就是一个回头刀。 扑吃一声, 在天降狼还没有落地的时候,肚子已经开了膛了。 哗,的一股鲜血四溢而出,瞬间咸腥味儿把屋子都充满了。 钟娇默默的数了数, 已经干掉了,前面的两只,屋顶上的一只, 还有六只狼, 一只狼王,外加两侧面四只,后面一只。 她任重而道远。 “小雪龙,帮我盯着这群狼!” 今天晚上,她打算包个圆,一只狼也不能放过,因为狼的复仇性特别强,她不想因为自己给村子里带来后祸无穷的事情。 嗖, 她抬眼就看到齐队长已经被狼王扑到了地上,而狼王正奋力的举起前爪,朝着齐队长的脑袋而去,大约一爪子下去。 齐队长不是破相,就是脑浆迸裂。 钟娇扫了眼两侧的狼,还没动静,估计是没听到狼王指示,或是对到钟娇连砍两狼生出了一丝忌惮。 刹那间, 钟娇的大刀就飞了出去,直直飞向狼王。 听到身侧的风声, 狼王一个跳跃,猛的向后退了下,一眼就看到大刀擦着前方一闪而过。 齐队长趁机迅速爬了起来,从地上抄起锄头,就朝着狼王砍了过去,他得救钟知青,人是他请来的,钟知青不能出事。 狼王只是淡定的扫了一下尾巴。 扑一声,就把齐队长给扫趴在地上。 然后,狼王一个跃身,朝着钟娇就扑了过来,顺便还嗷嗷了两嗓子。 反正, 与此同时,正在观望的两侧狼,还有后面一只狼,瞬间朝着地窝子发动了一轮最猛烈的攻击。 一些村民趴在自己门前,瑟瑟发抖着,也没敢轻易出动。 这是巡查的时候,钟娇让队长说的,村民们不要出来帮倒忙,巡逻队的随时巡逻,到时保护大家安全。 不过,一些血性的汉子到底不能眼看着一个小姑娘为了救他们,而身陷囹圄。 所以,还是扛着家伙什来到了钟娇的地窝子前, 看着狼向着地窝子发动攻击,他们也不含糊,开始抡家伙开干。 所以,侧边,还有后面的一只狼没有轻易撞破地窝子,而是和村民开干了。 人一涌来, 钟娇就要松一口气的时候,这时,却听到村子里又传来一道声音:“不好了,这里也有狼!” 第381章 十里八村的小美人 钟娇眸了一眯,眼底迸出一道冷光。 看来,狼王不是一般的狡诈, 还不知道从哪里又蹿掇起一群狼出来,真是铁打的狼王,流水的单狼啊。 这狼王的组织与号召力不是一般啊。 擒贼先擒王的道理,她懂。 于是, 她眼瞅着狼王朝着自己扑过来,红着眼睛,眼中是一片仇恨的火焰,燃燃而爆。 钟娇一个侧身,完美的躲开狼王的暴击,顺手就是一刀,直接削掉了狼王身上的一撮毛,削得狼王的后屁股露出一片皮。 狼王大怒,再次转过身,呲着尖锐的獠牙朝着钟娇再次发动了猛攻。 齐队长从地上爬起来,就看到了钟娇和个头最大的狼王进行着角逐,钟娇身子灵活敏捷多变,他好歹心里松了口气。 还有倒腾的空间, 而此时的村民们一起围攻那几只狼的决心,也动摇了。 毕竟,还有狼,不知道跑去哪家了。 大家伙心里没底,就准备撤身往自己家回。 可是大约是狼们看出了村民们的想法,攻击一波比一波猛烈,村民们想退身,都退不及了。 钟娇对着空间里的小雪龙道:“去那边有狼出没的地方看看,如果有,直接按死当空间肥料。” 小雪龙抽抽嘴角,忙不迭的走了。 钟娇看了眼还心思不专一,一心想回家的村民道:“杀死它们,否则一个也走不了!” 村民们猛然心惊醒,是啊,狼哪会放过他们。 于是, 刚刚动摇回家的心,也松了,只是眼圈通红,担心家里。 这时,钟娇又对着齐队长道:“大队长,你带人过去吧,我在这里就成。”她可以保证自己的安全。 狼王看到钟娇分神,心下琢摸机会来了。 于是,狼王朝着钟娇右侧猛扑过来。 钟娇大刀向右砍去,脚下生风,也朝着右边而去。 但, 狼王突然一个旋转,直奔钟娇的左侧而去,獠牙上已经散发出瘆人的幽光,它已经尝到眼前这姑娘鲜嫩可口的肉了。 刹那间, 钟娇也一个回旋风,噌的,就翻转了手腕,大刀直奔左而,连带着扫膛腿都一下子延伸了一米。 她笑:狼王想声东击西,趁她不备。 没想到,她刚才不过是故意留给狼王的两个破绽而已。 所以,狼王上当了, 人类之所以成就今天伟大的事来,说明智慧是占了上筹的,否则也不会走到地球主宰的地步。 狼王反应过来上当的时候,已经晚了。 这是计中计,碟中碟。 看了电影n遍,还不能玩溜这个,也太菜了。 大刀砍下,噗嗤一声,就砍断了狼王引以为傲的脊梁骨儿。 紧接着一股热血喷将出来, 随着大刀的弧度,喷了一地,紧接着,其它狼也受到了惊吓般,纷纷后撤。 但是村民们岂侍善罢甘休,于是,村民们紧紧追杀,勇气暴增。 很快,围攻钟娇地窝子的那几只野狼终时没有逃出被砍的命运,全部都嘎了。 众人没有歇息,一鼓作气的跑到村里出现狼的地方, 又是一顿操作猛如虎, 天亮之前,小沙子村的狼得到了完全解决,没有死亡,只有伤亡的村民,而且伤得不是很厉害。 但是一共捕获了十五只狼。 看来,基本解决掉附近的狼患了。 第二天早上,齐队长收拾战场,钟娇径直离开了小沙子村。 她看着远处白皑皑的雪,想到了,今年一起去京城过年的事情, 爷奶不知道有没有被接过去,最近也没有收到爷奶的信件。 她挑了挑眉,回头给县里打个电话问问。 回到村里,又过了半个月,完全进入了腊月,风沙大,地又硬,只能趴在地窝子里猫冬,直到腊月中旬。 顾时年来找她,告诉她买了后天的车票,一起回京城,钟家庄的爷奶已经被接到了京城。 钟娇一听这个,就放下心来了。 告别小伙伴们, 钟娇和顾时年拎着一堆这边的特产,见到没人的地方,二人把东西收进了空间。 二人相视一笑。 七天七夜之后, 他们在京城的一场大雪之中,来到了京城。 这是钟娇重生在这个年代,第一次来到京城,古朴,钟声,还有天空飞起的鸟儿,一切都那么庄重安祥。 车站外, 有接人的一辆吉普车。 车窗下,钟娇看到一张熟悉的脸,原来是凌薇,她的未来婆母,竟然亲自来开接了,她有些不好意思。 “阿姨,麻烦了。” 凌薇笑了,细心的看了眼钟娇:“瘦了。” 顾时年挑挑眉:“天天晚上提心吊胆的打狼,能不瘦?” 凌薇哈哈大笑起来,赶紧示意他们上车,然后司机开着车子,就朝着京城里驶去了。钟娇的心还在转圈儿。 时隔多年,再一次回到京城, 她有一种陌生又熟悉的感觉。 车子顺着大路走,然后来到一处东西南北通透方便的四合院,红门楼子,大门口还有石狮子,青色的台阶。 一跨进门槛,就听到了笑声。 是四合院, 还有漆柱走廓,一溜儿的红柱子。 院内还有一些花卉, 尤其是院中的桂花树,枝桠伸展。 她似是隐隐闻到了明年秋季那桂花飘香四合院的味道。 钟娇从笑声之中,一下子辨别出爷爷奶奶的声音,她微微笑了笑。 顾家有心了,看来已经早早把爷奶接到了这里。 远远看着花厅里人影攒动, 她一眼就看到了精神奕奕的爷爷奶奶,爷爷奶奶正激动的看着她,尤其是奶奶小脚悠悠的跑出来,上前打量钟娇:“哎哟,瘦了哎。” 钟娇笑着扶上钟奶奶,小声回着:“我这样瘦些好。” 钟奶奶撇了小嘴,她才不希望丫头瘦。。 身后的凌薇看着钟娇和奶奶说悄悄话,自动的放慢了脚步。 顾时年提着一堆礼物, 都是二人一起提前准备的,并不是在京城买的。 跨进花厅的门槛,钟娇有些头昏,一眼就看到了花厅里的太多人。 她心有点紧张,微微垂眸。 钟奶奶拍拍她的胳膊:“丫头啊,丑媳妇总得见公婆,再说,咱可不是丑,咱可是十里八村有名的小美人。” 钟娇扑哧一声笑了,没想到奶奶这个时候还挺幽默的。 第382章 一点点的优越感 进了屋, 钟娇一眼就看到主位上坐着的顾老爷子,还有一个花白头发慈祥可亲的老太太,和钟奶奶一样的慈祥,眼神温和极了的望着自己。 还有一堆眼花缭乱的人。 哎, 见公婆就是麻烦,七大姑八大姨都来了。 钟奶奶松开钟娇,这时,顾时年和身后的小同志赶紧提着东西上前,放下礼物后,小同志提开,顾时年开始一轮的介绍: “爷爷,奶奶,大伯大娘,三叔三婶,这是钟娇同志。” “爷爷奶奶好,大伯大娘好,三叔三婶好。”钟娇一一乖巧喊人,小脸露出一抹粉晕。 大伯娘看着眼前的钟娇,眼中惊喜一片: “哪里来的姑娘,这可真是漂亮,白的比咱家豆腐都白,又水灵,这时年这小子就是会找,一下子给弟弟们找了一个仙女嫂子回来。” 三婶儿也夸:“满京城也找不出像时年媳妇这么漂亮的姑娘出来了。” 钟娇的脸更红了。 钟爷爷钟奶奶与有荣蔫:当然你们找不出来,是俺们老俩口养出来的。 钟娇落落大方的回应:“谢谢大伯娘,还有婶子的夸奖。” 顾奶奶嗔怪的瞪了两个儿媳妇:“就你俩嘴甜,一大早起,是不是抹了蜂蜜来的。” 居然把她夸的机会都抢了。 “哎,娇娇,嗯,真漂亮,我早就听凌阿姨提起你,漂亮能干,也听时年爷爷提起过,是个不可多得的好姑娘,有勇有谋的,咱们家就需要腰杆子挺直的姑娘,咱谁也不怕!” 她倒是听顾时年提起过,她那个不省心的京城钟家。 顾奶奶根本就没有当一回事儿。 钟家还翻不起什么大浪。 顾时年看着奶奶拉着钟娇不撒手,话没完,眼睛看不够,就掩唇清咳两声,“咳咳,奶奶,放下手,给我几个弟弟介绍一下。” 嗯。 顾时年有四个堂弟,对, 清一色的男人。 他老爸顾维国老二,生了他一个儿子。 大伯家两个儿子, 三叔家两个儿子。 “好好,不耽搁你们年轻人唠嗑。”顾奶奶故意板起脸 ,瞪了一眼大孙子,便拉着钟娇坐下来。 “这是我几个弟弟,顾时风,顾时鱼,他们两是大伯家的。都是搞科研的。” “这是顾时西,顾时北,是三叔家的,一个军医,一个在南方部队。” 顾时年耐心的给钟娇介绍家里的成员。 在顾家,有大事,都得到老宅来集合。 而且,顾时年有了对象,今年第一年是来京城,所以老爷子下了命令,必须回来,一个也不能少。 这是命令。 所以, 大家都放下手头的工作,迅速的赶了回来,也想见见这个顾时年的对象。 毕竟被凌薇夸得天上有,地上无的。 “弟弟们好。”钟娇给几个弟弟打了招呼。 “嫂子好!” “嫂子好!” “嫂子好!” “嫂子好!” 四 道声音异口同声的响起来,像是提前彩排好似的。 钟娇脸更红了,不好意思的坐在那里。 顾爷爷打断几个孙子的调侃,站了起来,对着钟爷爷和钟奶奶说: “正好,你们这次回来,要给你们郑重的介绍一下钟娇的爷爷和奶奶,钟爷爷就是当年我的救命恩人,建国后,身藏功名,隐匿到村里生活,还好有缘相聚。” 屋中一片寂静, 接着, 屋中的人齐刷刷的站成两排,恭恭敬敬的给钟爷爷钟奶奶敬了一个礼。 钟娇心中微微触动,嗯,他们这些大家倒是没有看清自己的爷爷奶奶,这也是好事一件,她其实从私心里来讲,也不想爷爷奶奶生活在钟家庄了。 以后,她还是愿意生活在京城的。 毕竟做生活都可能在京城。 钟爷爷早就站了起来,摆摆手说:“这哪里是我的功劳,是你运气好。”他从来没有居恩图报的意思。 “都多少年了,以后不说了啊。”钟爷爷默契的拍了拍顾爷爷的肩。 二人相扶着坐了下来。 气氛一时有些沉重, 大伯和三叔一家,没有想到还有这样的机遇,原以为,顾时年只是看上了一个漂亮的小姑娘的而已。 没想到,不但漂亮得不像话。 而且爷爷还是自家大家长的救命恩人。 心里浮起来的那一点点顾家的优越感,瞬间消弥殆尽。 起先, 他们确实是生了一丝不太认同这门亲事的心思,毕竟女方从小生活在村里,爷奶也是村里人,但是,顾老爷子还偷偷在京城最贵的地界给亲家爷奶买了一处两进的四合院。 大伯一家,还有三叔一家确实心里有点不得劲儿。 这太倒贴了。 顾家怎么和这样的人家做亲家,还是想吸血吸钱的亲家。 大伯娘脸上的尴尬散去, 三婶心底的那一丝不痛快,也没了。 “对了,钟娇同志你赶紧发给大家带的礼物吧,这都是钟娇同志准备的!”顾时年赶紧把提来的东西向着钟娇的向归拢了一下。 钟娇笑了笑:“人人有份。”没有份,她也得从空间里变出份来。 关于顾家的情况,她也听顾时年念叨了。 大家庭里没啥大事, 妯娌们事情也少,兄友弟恭的。 以长为尊, 而且几个弟弟特别尊重他这个兄长,不管是以前,还是现在。 “爷爷,这是给您的一幅画。张大师的。”她听顾时年提过,顾老爷子最近一些年喜欢上了张大师的泼墨山水。 顾老爷子一听,不禁一喜,赶紧激动的接过来,让孙子们帮忙展开画作。 一眼就看到遒劲的松枝上站着一只威风凛凛的雄鹰,他最喜欢的一幅画作,多少年都手痒痒了,一直没有得到过。 “娇娇,爷爷谢谢你,如果阿年这小子不听话,你尽管跟爷爷告状,看看爷爷不揍扁他的屁股!” 众人哈哈大笑。 顾奶奶倒是抬手轻拍了下顾老爷子,啧道:“看你得瑟的。” 语气有些酸,然后巴巴的看着钟娇,孙媳妇有没有给她这个老婆子准备礼物啊,她可等着呢。 “奶奶,听说您爱喝茶,这是武山正宗的大红袍,尝尝,怎么样?” 顾奶奶一听,眼角的皱眉都乐开了。 她家乡是福省,最喜欢喝那里的大红袍了,可惜现在不常喝到了,总有些遗憾。 顾奶奶喜滋滋的接过茶叶,闻着那熟悉的清香,乐了。 眼睛里闪着一丝湿润,总能闻到家乡的味道了。 凌薇也凑过来,看了眼钟娇手边的礼物,眼睛全是羡慕,她一抬头,便对上钟娇一双热情欢喜的眼睛,还有递过来的礼物盒子。 凌薇讪讪的接过来,不好意思道:“让娇娇破费了。” “阿姨,不客气。”钟娇笑了,这个未来的婆母竟然不好意思了,想得到小礼物的心思不要明显哦。 不过,她钟娇都会满足的。 凌薇得到的一盒美颜膏,是钟娇亲自做的,自带荷香,清雅幽洁。 顾维国得到的礼物是一盒上好的限量版雪茄,他爱抽烟,难得钟娇这么惦记着他们。 大伯娘,大伯, 三叔,三婶子, 四个堂弟,无一例外都得到了心目中的礼物。 当然,前提都是顾时年给钟娇做了弊。 不过,这也是非常用心的。 大家对钟娇更喜爱了,不是因为喜欢礼物,而是被人放在心上的感觉。 钟爷爷钟奶奶也得到了孙女的礼物,两家人坐在一起,其乐融融。 这时,一道清脆的女声如黄鹂婉转般,传进了花厅: “有客人吗 ?” 第383章 我允许你吃醋 大伯娘赶紧抛了招手:“小雅,过来,你别闹。” 大伯娘姓白, 她家有一个侄女,叫白清雅,没事就喜欢找姑姑玩。 有时,还住在顾家。 顾家院子里,屋子多,也没有人在意。 大伯娘知道今天是顾时年的重要日子,心里本来是有点小想法的,但在看到钟娇的那一瞬间,她实在是没有想到,那姑娘会那么漂亮。 比她家的小雅实在漂亮了不知多少倍。 白清雅机灵的眸子在人群之中一转,一下子就看到了漂亮得不像话,气质斐然的钟娇,咬了咬唇,她小声嘀咕: “姑姑,我知道了。” 然后,她小心的站到了顾大伯娘身后。 钟娇早就看到了白清雅的身影,头发披散,戴着一个白色的发卡。 大冬天的穿着一条布拉吉, 外面穿了一件卡其色的羊毛大衣。 黑色的靴子。 眉毛是画过的,嘴唇也涂过。 钟娇心下了然,这白清雅过来,是精心打扮过的。呵。 顾老爷子也不满意今天白清雅过来,顾老太太也是,她深深的看了眼顾大伯娘的方向,心中微叹,真是一个拎不清的。 天天娘家长娘家短的,他们顾家苛待了她白家闺女没有。 竟然今天允许白清雅过来,这不是明明白白的添堵吗? 这时, 厨房的人过来了,问顾老爷子:“老爷子,什么时候开饭?” 顾老爷子挥挥手:“开吧。” 厨房的人下去了。 屋中却没有恢复到刚才的欢声笑语,顾时年想了想道:“爷奶,我带着钟娇同志在院里走走。” “你们去吧。” 反正菜一时半会的上不齐。 这时, 白清雅突然间喊了一声:“阿年哥哥,我可以和你们一起吗?” 顾大伯娘愣了下,扯住白清雅的胳膊,朝着周围假笑:“阿年和她对象出去玩,你就别掺和了。” 这个时候,别再触老爷子老太太的霉头了。 毕竟,人家那边的爷爷是老爷子的救命恩人。 以前吧,她还能提上两句,让阿年和侄女相看的话,现在阿年都带对象回家了,八成是板上钉钉的事情了。 白清雅挣脱开顾大伯娘的手,笑着冲到了顾时年跟前,仰着头,露出一副天真清丽的脸:“阿年哥哥,可以一起吗?” 钟娇也看着顾时年,好看的杏眼一动不动,她要看看顾时年的反应。 “不可以。”顾时年一把握住钟娇的手,转身就走。 气得白清雅直跺脚。 她听过钟娇一直住在乡下,现在又在乡下住地窝子,一定是满脸粗糙的黄脸婆,没想到美如天仙,她差一点心梗。 她哀怨的看着顾大伯娘。 顾大伯娘上前,又扯着白清雅,不顾众人的异样目光,径直拖着白清雅进了后院,大房的屋子里。 关上门,顾大伯娘一把松开白清雅:“你真是混账,现在什么时候,闹什么闹?” 白清雅一看到顾大伯娘生气了,赶紧扑到顾大伯娘怀中,撒娇道: “姑姑,我嫁给阿年哥哥,是为白家好,又不是为了我一个人。” 她使出杀手锏,反正一提到白家,姑姑啥都能答应。 “不行,这是大事,这是老爷子和老太太,还有阿年父母都满意的婚事,我们阻止不了。”顾大伯娘还是有脑子的。 一看阿看就护得紧那姑娘。 这也是阿年自己找来的婚事,不是轻易就能破坏的。 “姑姑,怎么不能阻止?再说还没有结婚呢,就是结婚了,还有离的不是吗?”白清雅扯着顾大伯娘的袖子,在顾大伯娘怀中梗起脖子。 她不想放弃。 顾时年是她见过最好看的男人。 身材笔直, 一张俊脸,还没有人比顾时年好看。 最重要的是年纪轻轻就当了代军长,这以后可是她的好日子,她不能让后来的野女人抢了去。 起先住在顾家,她就是有这样的打算的。 她姑姑也知道。 也想亲上加亲,结果顾时年在外边看上别的女人了。 顾大伯娘陷入混沌状态,她想亲上加亲,让侄女嫁给顾时年,是从心眼儿里满意的。 但是,不好办。 “小雅,这件事从长计议吧。我再想想。”顾大伯娘没有完全答应白清雅。 因为她们大房做不了二房的主儿,更做不了老爷子的主儿。 此时, 顾时年带着钟娇来到了后院的小花园。 现在是冬季,只有墙角的梅花在雪中开放,鲜艳如血。 “娇娇,我给你拍张照?” “你有相机?”钟娇愣了下。 眨眼间,顾时年的手上就多了一个相同:“嗯,我放空间里的。”他用唇语说着,警惕的看了眼周围。 他今天看着钟娇裹着一件浅色羽绒服, 黑色的头发扎了起来,弄成一个可爱的丸子头。 一条黑色裤子,扎进靴子里。 干净利落又保暖。 咔嚓, 咔嚓! 咔嚓! 顾时年给钟娇照了好几张,背景板都是白雪红梅。 拍完, 钟娇瞄了眼顾时年, 顾时年立刻收好相机,看了眼月亮门的方向道:“那是我大伯娘家的亲侄女,叫白什么来着,我大伯娘一直想撮合我,我早就拒绝了。” 他赶紧坦白,不想跪搓衣板。 钟娇想了想:“她应该不会放弃你。”她踮脚伸手刮过顾时年耸动的喉结。 酥麻的电流阵阵惊起,传遍全身。 顾时年漆眸微软,唇角上扬,绷直身体,伸手一捞,直接把钟娇狠狠的拥在怀中,戏谑道:“醋了。” 他是欣喜的,他希望她吃一点醋。 不然感觉自己在小对象心中的存在感太低的。 “没……唔唔……”很快,顾时年唇就落了下来,吞没了她接下来要说的话。 直到, 钟娇娇软的身体化成一滩水,呼吸不过来的时候,他才放开手,伸手揉揉她的小脑袋,十分严肃道:“我允许你吃醋!” 钟娇扑嗤一声就笑了。 咔嚓,月亮门旁的枯枝响了一声,接着有脚步匆匆离去的声音。 顾时年眉头一皱,脸现怒气,他大步流星就想过去,钟娇握住他的手,冲他摇摇头:“不追了,我知道是谁。” 二人整理好装束,把头发弄好。 钟娇又重新扎了一个丸子头,然后二人朝着前院走去。 经过一处角落的时候,钟娇听到了未来婆婆凌薇的声音,像是警告,也像是敲打。 第384章 才不考虑她 “大嫂,不是我说你,以前吧,咱们可以亲上加亲,只要阿年愿意接受小雅。” “可你也看到了,强扭的瓜不甜,阿年对小雅一点儿也不感冒。” “你再撮合,就有些不地道了。” “还有,你今天就不该带着小雅过来,这不是添堵吗?”凌薇不客气的数落着顾大伯娘,一点面子也没有给她。 这差点弄个第三者出来,破坏了她儿子的婚事,她能不急吗? 再说,她儿子素了多少年了,好不容易看上了一个媳妇,她能让儿媳妇飞了才怪, 再说,白清雅她就一直没看上过,眼珠子滴溜溜乱转,心眼子就没有长对地方。 别到时候娶个搅家精出来,就麻烦了。 “二弟妹,你说哪儿去了,我今天真不知道小雅过来。” “你看,我也劝过了,她就是不撞南墙不死心。” “再者说,小雅过来,亲眼看着阿年结婚,估计也能死心了。” 凌薇听着顾大伯娘的解释,比较敷衍,就严肃道:“别让你家侄女给我儿子整幺蛾子子,不然,我跟你没完!” 撂下话,凌薇气势汹汹的走了。 顾大伯娘跟吃了鱼屎一样,脸色难看的走进了花厅,继续扮上脸上的招牌式假笑。 花厅里, 顾老太太看着老大媳妇脸上的菜色,撇了撇嘴,心想说,活该。 敢搅和她大孙子的婚事,她就没完。 若不是看在两个孩子大喜事的份上,她早就敲打这个大儿媳妇了,一天天的胳膊肘子往外拐,不知道谁亲谁近。 她刚才也看到二儿媳妇凌薇先老大媳妇回来了,一脸的清爽,看来,大儿媳妇已经教训过二媳妇了。 那就好。 小树不敲不直溜儿。 吃饭的时候,顾家和钟家人分了两大桌, 小辈儿们一桌儿, 长辈儿们一桌,没有按男女分桌。 而顾时年和钟娇作为今天的主角,所以坐上的依然是顾家的主桌,也就是顾老爷子和顾老太太那一桌。 而顾大伯娘则是领着白清雅坐上了第二桌。 席间的时候, 顾老爷子和钟爷爷商量起顾时年和钟娇摆酒席的时间, 钟爷爷想了想:“你们挑个好日子吧。”毕竟大家聚这么全,也不容易。 钟奶奶也是这样想的,便点头同意了,而且他们还要回钟家庄去,不想天天的呆在京城里面,抬头就是那方方的一片天,不如乡下舒服。 顾老爷子想了想: “明天28,是个好日子,阿年和娇娇就去领证。” “后天29也是个吉利日子,我们干脆就办了得了。” 早办清,早抱重孙子,这是顾老爷子的执念。 再者说孙媳妇那么好,到时候晚了一步,让别人抢走,就可太麻烦了。 顾大伯娘忍不住的插了一句嘴:“日子这么赶!”但她是小声嘀咕的,大家伙有的听到了,有的没有听到,就没搭理这茬子。 倒是顾大伯则是瞪了眼自家媳妇,这媳妇有时候脑袋热上不了,分不清内外。 凌薇赶紧附和: “嗯,正好,我们都统一请假,过来干帮忙,结婚的东西,我早早置办好了,就等这一天,饭店就订在天顺来怎么样?” 顾老爷子点头:“嗯,该置办的一样也不能少,阿薇,你和维国再送些聘礼到老钟的院子。” 该置办的一样不能少。 聘礼也得该给给。 白清雅气鼓鼓的戳上桌上的鲈鱼,十二分的不乐意。 这么快领证, 好像生怕她要捣乱插队似的。 不过,她的机会最多二十四小时了,哎,怎么办? 京城烤鸭, 清蒸鲈鱼, 砂锅炖羊排骨, 八宝汤, 盐焗鸡, 炸素菜丸子, 海鲜煲, 红焖肘子, 东坡肉。 …… 基本上全是硬菜。 凌薇赶紧解释:“娇娇,平时,老爷子和老太太可舍不得这么吃,这是一早给你准备的,都准备了一周了。” 钟娇赶紧抿嘴一笑:“谢谢爷爷奶奶,谢谢阿姨叔叔,谢谢大伯娘大伯,谢谢三叔三婶,还有几个弟弟。” 钟娇是说了一圈人,都带上了。 大家都笑了, 哈哈哈,这姑娘是个实诚的,都没有落下。 顾时北顾三叔家的儿子,是军队的医生,还是一个毒舌王,一般人没人敢惹他。 他看着白清雅拿筷戳那细嫩的鲈鱼肉,皱着眉头, “白清雅,你把鱼都戳烂了,别人还怎么吃?” “你家没教过你吃饭要有礼貌吗?” 他一句话,把白清雅的耻辱感激发出来了。 她气得把筷子啪的一下子甩在桌上,然后抹着眼泪,扭头就走了。 从前,顾时北也毒舌,没想到这么毒舌。 顾大伯娘刚想说话, 顾大伯瞪了她一句,还没说出口。 顾老爷子发话了:“是亲戚就得有个亲戚的样子,白清雅大了,还是住在自己家方便,现在几个孙子也大了,到时住着磕磕碰碰的也不方便,老大媳妇,今天就送她回白家吧。” 顾老爷子生气了, 顾老太太也生气了。 钟爷爷当然生气了。 钟奶奶也很生气。 但没等钟家人发作,顾老爷子就先下手为强,要求大儿媳妇把白清雅送走。 顾大伯娘被噎得上不上下不下,也顾不上吃了,放下筷子,迅速朝着自己侄女跑了过来。 钟爷爷咪眼看着白清雅和大伯娘走了,端起一杯酒:“老顾啊,我只说一句,我孙女嫁过来,就当你亲孙女了,你可得给看住了,不能让人凭白欺负了去,不然,我可不干~!” 听到自己被上眼药,顾老爷子无奈道: “放心,以后娇娇就是我亲孙女,谁也不敢欺负。家里的臭虫烂虾,我都给清除出去。” 万一钟家一撂挑子不干了,婚也不结了。 他老顾家从哪里找补去。 能让万年铁树的孙子开花,不容易。 大房的院子里, 顾大伯娘安慰着趴在桌上呜呜直哭的白清雅: “行了,那阿北就那样,你较什么真啊!” 白清雅抹着眼泪抬起头:“你还说,让我除了阿年哥哥考虑一下三叔家的顾时西顾时北,你看看顾时北怎么说话一句噎死人的,我不考虑!” 顾时北:我更不考虑你。 一双眼睛都快长我哥脸上了。 今天他哥大喜事,谁来捣乱也不行。 再说大嫂漂亮温柔又可爱,还送了自己最喜欢的一套限量牌金针,他好喜欢。所以,他一定替大嫂教训这个白莲花,一天天的就知道哭唧唧的。 还住自己家,烦都烦死了。 钟娇看了顾时北一眼,笑咪咪的,这个弟弟可以处。 第385章 扣人心弦的悸动 顾大伯娘总算把白清雅安慰好了。 只是白清雅的要求,是再试试顾时年的口风。 她想,哪个男人不吃腥,大约是当着钟娇那个贱人的面儿,顾时年没有松口,她不相信她的阿年哥哥不上钩。 她有信心。 她就是要阿年哥哥,才不考虑嘴跟眼镜蛇一样放毒的顾时北呢。 晚饭散了后, 钟爷爷和顾老爷子下了一会儿象棋,在钟奶奶的催促下,便和棋,和顾家人告别。 顾老爷子赶紧指使大孙子:“阿年,过去送送。” 顾时年嗯了一声,直接去前院开车子去了,走的时候,还被顾爷爷和奶奶未来婆婆一家塞了不少东西。 钟娇拦都拦不住。 顾时年由带着钟娇一家三口驶离了顾家老宅,开了没多远,就停在一处四合院前。 钟娇透过窗子, 看了眼铁门上了锁的院子,愣了下,问: “顾家的房子?” “不,我送你的。”顾时年侧头唇角微扬。 本来, 顾老爷了想动自己的钱买一处院子,但是顾时年没让顾老爷子掏钱,自己直接拿了钱买了下来,而且房子的本子上写了钟娇的名字。 他,就是要送给她。 这算是结婚礼物吧。 钟娇愣了下,没想到顾时年早早买了房子,其实,她是想买一处的,不想天天寄人篱下的住在一起,时间一长,总有小矛盾。 毕竟生活习惯不一样。 不过,被人体贴,被人挂在心上的感觉挺不错的。 “谢谢。”客气的话,她没有再讲,眼睛是晶亮晶亮的,满脸带着笑。 顾时年就知道她高兴,鉴于爷奶在场,他也不想意思沾一点油,不过,快了,他就和要他心心念念的姑娘结婚了。 他都是她的, 房子不过是身外之物。 多亏小对象提前看中了他长相,有时,他很感谢自己这副漂亮但健壮的皮囊。 钟爷爷看着顾时年贴心的为他们买了一处房子,他赶紧道:“阿年呐,多少钱,我给。”他不想占顾家的便宜,省得让孙女吃人嘴短。 钟奶奶也附和。 顾时年看了眼执拗的钟爷爷钟奶奶,笑了笑,认真回答:“这算是,我给娇娇的聘礼,总行了吧。” 这下, 钟爷爷钟奶奶不好意思说什么了。 聘礼越多说明越重视自家孙女。 钟爷爷看了眼认真严肃的顾时年,在顾家的时候他就注意到了,这小子满心满眼的都是他家孙女,眼睛差就差粘上去了。 “嗯,到时,我也会给娇娇嫁妆的。”他们出门不太急,倒是把家里的存款,包括娇娇给的都带来了,无论如何,有多少算多少,他们也给了娇娇。 “嗯。”顾时年也没阻止,毕竟家长们在婚事都要面子。 推开铁门, 几人先后走进院子, 里面院子不小心,四周有不少植被。 还有一处鱼缸,里面种了荷花。 院子古色古香, 窗子小对开门雕梁画柱,包括墙面,檐角, 一看就是重新粉刷过的,修葺过的。 很干净, 水泥地面, 前院挨墙的一处偏僻处,还用青砖开了几垄菜田,土翻过,她们随时都可以栽种四季时蔬。 钟娇越看越满意,就像是为她量身定做的。 她朝着顾时年笑了笑,甜甜道:“谢谢你。” 谢谢顾时年为她和爷爷奶奶考虑,一出手就买了一处房子。 “嗯,看看你们的卧室,需要什么,我再添置。”顾时年大步向前走去,直接像个向导似的开始介绍屋子。 屋子里的家具古色古香,红木,一看就是有些年头了。 也可能是前任主人留下来的。 花厅布置温馨,桌椅都是配合的红色,和窗子门都成了一个统一的颜色,看上去,很喜庆。 博古架,花瓶, 会客的茶厅也布置的不错。 然后是,钟爷爷钟奶奶的屋子,他们看了后,非常满意,而且里面的炕上烧了地龙,一进门就热气腾腾的。 钟爷爷和钟奶奶没有想到顾时年这么细心,大约是从订亲,到知道他们来京城过年就开始布置了吧。 这孩子有心了。 因此,钟爷爷钟奶奶对顾时年是越发的满意了,体贴细心是好事。 谁家闺女找男人不愿意找个细心贴心,把人捧在手心里,呵护着。 如果男人不呵护你,只能说明,不够爱你。 “阿年有心了。”钟奶奶拉着顾时年的手非常满意。 以后她家孙女总算是有人疼了,她们就算走了,也放心了。 钟爷爷对着顾时年说:“阿年,带着娇娇,看看,我们歇一下。”他知道孙女早晚得嫁人,再说,阿年优秀又体贴,他们没什么不放心的。 顾时年带着钟娇到了隔壁的屋子, 里面的床是,是精心订制的大床。 超大号的, 目测比2米*2米4的要大。 应该是特制的。 上面看样子是铺了席梦思,床单是紫藤花的,净面是白色。 被褥一应俱全。 并不是大红色。 屋子很大,床边有茶几,有沙发。 最让人惊喜的是还有一架白色的钢琴。 掀开盖子,钟娇手指顺着键,像流水的一样的无过,静静的院子里传来悦耳的乐声。 顾时年嘴角微微上扬,他就能猜到她会钢琴,果然她喜欢。 拨拉完钢琴,一扭头,就看到高大的顾时年就站在他身后,她抬手推了推他:“你离我太近了。”这样显得太暧昧了。 话音还没有落,顾时年就伸手一把将人捞进怀中,大手轻抚着那细细软软的腰肢。 唇也毫无征兆的就落了下来,密密麻麻的。 直到钟娇腿软,整个人的后腰磕在钢琴,让琴健发出一阵阵低鸣的时候, 顾时年的吻才戛然而止,他浓遂带着深深的侵略性,红着眼睛,像一头随时要爆发的野兽。 就差尾巴后开屏了了。 钟娇轻喃:“别!”她扭头看了眼隔壁的方向。 示意他,别乱闹,爷爷奶奶还在呢。 他粗砾的手指,按在她的唇上,然后仔细的抚过,粗糙的质感,带着一阵阵扣动心弦的悸动,他的嗓音低沉沙哑:“还有48个小时。” 对,还有48个小时,他就可以名正言顺的为所欲为了。 突然间, 顾时年有些懊悔,他应该早些时年把小对象追到手,就凭着自己那张好看的皮囊,不然孩子都会打酱油了。 第386章 这真的不行 顾家老宅, 顾时年经过冷风一吹,对钟娇的那丝荷尔蒙躁动,已一路歇了下来,只是他也没有想到,一对钟娇,整个人就变得一发不可收拾。 就像狼见了羊。 那种实实在在的得到感,压抑感不断的冲击着自己曾经引以为傲的底线。 以前, 他对女人避之不及, 以为女人就是个麻烦,到处都是麻烦,所以,他不想订婚,也不想谈对象,更不想结婚。 一想到女人浓妆艳抹的样子,他就感觉生理性不适。 还有那种浓得的脂粉气熏得他头疼。 他大长腿下了车,院子里很寂静,看来爷奶应该是早睡了,他准备折回后院休息。 迈上花厅的台阶, 突然就闻到一股浓烈的脂粉味道,从花厅的门缝里飘出来。 很浓,很腻, 让他呼吸不适。 他捂着口鼻推门进去,是谁在花厅弄脂粉,真是神经病。 刚进花厅,就能感觉到那一股脂粉味朝着自己生扑过来,又浓又厚,他感觉呼吸极度受阻,迅速向左来了一个大的侧躲。 结果,便听到黑暗之中一个扑通的声音,还有哎哟的声音。 他能猜到有人要扑自己,然后自己躲开,那人摔了一个狗啃屎,他双眸漆黑,里面露出一股浓浓的厌恶感。 不用猜,也能猜得到是谁。 于是,他不管三七二十一,就直接推门上门。 紧接着后面的人,从地上爬起来,着急忙慌的就紧跟着他爬上了二楼,一溜烟的随着他就要进门。 顾时年嘴角微扬,然后猛的一个急速关门。 砰, 随着一声闷叫,他的眼睛亮了又亮。 再接着,顾时年便听到人匆匆下楼的声音,他觉得刚才那一下摔得不轻,他都能感知出来,在楼梯上一瘸一拐下楼梯的声音节奏。 反锁好门, 顾时年也闪进了空间,在空间里睡还是很安全的。 他也提前订好了时间,明天毕竟还有许多事情要忙,不过,他喜欢,他喜欢和她在一起的时候,每一分每一秒都喜欢。 夜色静悄悄的, 有一间屋子却是亮着灯, 而且顾时年刚刚也看到了,他的脸很沉,看来,他老妈你爷奶的警告不管用啊,还在肆无忌惮的打自己的主意。 行啊,看看怎么收拾他们。 后院, 大房里的一处屋子里,灯亮着, 是顾大伯娘给白清雅收拾出来的卧室,卧室简单温馨,都是粉色的基调。 白清雅看着摔得鼻青脸肿的脸,还有被门碰得一鼻子血,她就来气。 顾时年为什么不看看自己, 她气, 一定是钟娇那个贱人勾引了她的阿年哥哥。 可是她的阿年哥哥不理她怎么办? 她想截胡,可是不好截,她气得跺脚,这时提着手电筒,穿着睡衣披着大衣走过来的顾大伯娘,看着侄女白清雅蓬头垢面,一脸青紫,还有脸上都是血。 她微呼了一声:“小雅,你怎么了?” 白清雅一看到顾大伯娘来了,立刻扑过来:“姑姑,姑姑,疼死我了!” “怎么成这样子了?”她是默许白清雅这样干了,如果侄女和阿年成了,也是一件好事,也了了她的一桩心事,不然哥嫂在耳边太吵吵了。 特别能念红,她受不了。 可,顾大伯也不想侄女受伤了。 看着侄女的惨样,她心想:侄女这是打架了,还是当贼去了,这也太惨了吧。 脸肿了, 还青紫, 眼眶也肿了一只, 鼻子撞出了血, 腿是一瘸一拐的…… 呜呜呜,白清雅扑在顾大伯母的怀中,一直哭,始终不说。 “哎呀,你要急死我啊,说啊,怎么回事,我也好帮你出主意,你再不吭声,我就走了。”顾大伯母有点急恨。 白清雅才止住了哭声,抬眼,泪眼朦胧的看着顾大伯娘:“姑姑,我不小心给摔了下。” 她没有敢说遇到了顾时年,自己扑人还没有扑成。 如果直接跟姑姑说了,估计姑姑也不同意,自己再粘着顾时年了。 低下头,白清雅的眼珠子心虚的转了转。 “好了,摔了就摔了,我去找酒精给你消消毒,不然会留疤。”顾大伯娘一听,计划都没有实施,人就摔了。 一边从抽屉里找出酒精,然后给白清雅消毒。 白清雅被酒精蜇得一吸一吸的。 抹了酒精,顾大伯娘扶着白清雅躺床上,然后她坐在白清雅的床边,耐心的道:“要不,咱算了吧,毕竟阿年要成婚了。” 如果顾老爷子知道自己掺和了。 自己的日子也不会太好过。 不过,哥嫂那边也是…… 她是两头为难。 “姑姑,不行,我第一眼见到阿年哥哥,我就喜欢她,我本以为,他在边疆那边看不到好看的姑娘,回来就能相中我,毕竟我一直等着他,没有想到……”白清雅就是不想承认钟娇的漂亮。 白的发光的皮肤,窈窕的身材。 个子也比自己高。 头发也比自己黑,也比自己多。 穿得也挺时髦的。 白清雅抽噻的说着,心中对钟娇又问候了一千八百遍。 “小雅,算了,三条腿的蛤蟆不好找,两条腿的优秀青年到处都是,回头,我让你姑夫给人寻摸几个,咱相看一下。”顾大伯娘也不想两头作难,她委婉的劝说着白清雅。 “不,姑姑,一个乡下姑娘,连字都不识,凭什么配上阿年哥哥。”白清雅不甘,凭什么她就配不上一介村妇了。 光漂亮有什么用,没知识就是一个花瓶,就是一个空有皮囊的狐狸精。 顾大伯娘想了想,也不由的天平再次倾向了侄女。 是啊, 乡村来的, 一直寄养在爷奶家里, 虽然户口是城里的,但自小在村里长大,估计斗大的字不识一个。 要知道顾家在京城里是有头有脸的人物, 如果让一个大字不识的一个村妇,做了阿年的妻子,以后出门顾家都要遭受指点的,还怎么和一个圈子里的人交际。 说是顾家娶了个村妇,说起来,丢人不丢人? 再说, 以后,阿年很可能就是顾家的接班人,她都能看出来了,看来,这事情八九不离十了。 怎么能让一个村妇来当顾家的主母。 这真不行! 第387章 入不了顾家的门 于是, 第二天,趁着顾时年父母,还有顾时年出门置办结婚物品的功夫,顾大伯娘在早餐期间还是提出了自己的想法。 “爸,妈,你看看,时年现在也是代军长了,扶正是迟早的事情。” “但,我们家是世家,在京城可屈可指,若是别人知道了钟家是乡下的,到时,孙媳妇拿不出手来,笑话我家娶了一个村姑?” 顾大伯认真的看着老俩口。 顾老爷子接着喝粥,吃小笼包, 顾老太太吃了一口青菜,喝了口粥,仿若没有听到顾大伯娘的话,扭头对着顾老爷子说:“有人敢笑话咱吗?” 顾老爷子瞪了眼顾大伯娘,不满的粗声反驳道: “谁敢笑话顾家!”就凭他孙子娶了一个天仙似儿的人,全京城,谁敢说他们家的孙媳妇比自家孙媳妇漂亮。 而且孙媳妇知书达礼,不知比这些世家纨固跋扈的小姐们强太多了。 顾大伯娘看着顾老爷子似乎对钟娇很满意,不由着急的拽了拽衣襟。 而白清雅就躲在餐厅不远处的门外,悄么么的背着人偷听着。 保姆看到了白清雅,小心的叹了口气,这位来历不明的小姐还是少招惹,不然,她们厨房得遭殃,即便是远亲了,但也是顾大伯娘家的亲侄女。 老爷子这些鸡毛蒜皮的小事也不屑去管。 想了想,钟娇就是一个村姑,即便是城里户口,也从小在村子里长大,长得好看,也不抵她是村姑。 顾家正经的第三代掌家人,怎么可能是文盲? 想到这里, 顾大伯娘最终还是鼓起勇气,用尽了平生十二分的力气,和顾老爷子扛了起来:“爸,不出意外,阿年将是顾家的第三代掌门人。” “我们总不能让阿年娶一个大字不识一个的村姑,就是不被笑话,又如何?看看,还没结婚,就把爷奶接过来了?” “明摆了,还不是让顾家白养着,即便是救命恩人,爸,你也不能让顾家代代去报恩!” “这样的家庭对顾家就是拖累,像是鸡肋,食之无味,弃之可惜。”顾大伯喘着气,终于把想说的一股恼儿说完了。 顾老爷子听着顾大伯娘说完了,又慢条斯的接着喝粥,然后又吃了两个小笼包,才擦擦嘴,目光锐利的看着顾大伯娘,冷冷问:“怎么,现在顾家是你作主了?” 咯噔, 顾大伯娘心紧接着一跳,一股难言的害怕从心底蔓延开来。 这些年老头子和老太太的随和,让她忘记了老头是从尸山血海里杀过来的了。 她两股战战,嘴唇发抖,但还是梗着脖子,倔犟的说:“不是我作主,我只是不想阿年平白被耽搁了。” “怎么耽搁了?”顾老爷子站了起来,在餐厅踱着步子,挥了挥手,示意保姆们都下去,随着仆人们的退出,客厅里只剩大房一家子。 阿时年的几个堂弟,一看画风不对,捏着包子,互相挤了挤眉眼,吸溜几下,也不怕烫舌头,迅速把粥喝完,然后抓着包子,嗖嗖的跑离了餐厅,生怕殃及池鱼。 屋子里安静下来, 顾老爷子看着老太太把粥喝净,撂下筷子,才猛的一声拍了桌子。 啪一声, 震得桌上的盆子碗儿的都颤了下,哗哗的作响。 顾维瑾也就是顾家老大,也是顾大伯娘的丈夫,他正吸溜了一口粥,被老爷子一拍桌子,整个人就给呛着了! 咳咳咳! 老太太揣着手,脸上没有什么表情的看着老大儿子,撇了撇嘴,嫌弃道: “老头子,你注意点,差一点把你好老大给噎死!” 顾大伯娘感觉听着老太太的语气,这句不像是好话。 但字面也没有歧义。 顾维瑾,还在咳嗽,咳咳咳! 顾大伯娘:“……” 急得赶紧给旁边呛住的丈夫拍背,皱着眉埋怨着: “你说,你能不能注意一点?” 不过,她心里对顾老爷子突然间拍桌子有意见,没看顾家儿子们还没吃完吗? 顾老爷子:儿子是你们的,反正不是我家的,我只管我家老太太! 顾老太太又说开了,语气平缓,温和无害, “老大媳妇,你看看你把维瑾都管成什么了,整天就知道咳咳咳,他爸拍下桌子,就吓到肺里了,还不如当年,我拿着背篓背着他逃避敌人的硝烟胆子大,这些年养废了。” 是的,当年,因为叛徒出卖。 她不得背着老大藏进树林深处。 那时候的孩子懂人话了,一声都没敢吭,因为敌人明晃晃的刺刀就近在咫尺。 顾大伯娘赶紧应声: “妈厉害!” 顾老太太接着说:“我不厉害,厉害的人多的是,我最近听说了一个姑娘,不但在火车上抓间谍,人贩子,还帮着遥远的边疆村落除狼,徒手打狼,是那里的打狼英雄,听说姑娘还年轻,我当时说打狼女英雄的时候,就心里想过,若是我孙媳妇多好!” “我们家再出英雄!巾帼不让须眉!” 顾大伯娘舌头打了好几个结,才磕巴道:“这样的姑娘,八成是黑如碳,四肢雄壮,一定不配阿年。” 她是想让自己侄女嫁给阿年,亲上加亲。 省得哥嫂唠叨了。 别扯什么女英雄了,一听,不是胡说八道,就是长得五大三粗的女人,这样的女人阿年指定不喜欢,也入不了顾家的门。 顾家哪能要那么丑的孙媳妇,长孙的孙媳妇是门面,门面。 这是世家大家不成文的规矩。 “不不不,老大媳妇,你想岔了,人家姑娘貌美如花,跟娇娇不相上下。” 顾大伯娘内心啧啧两声,还和娇娇不相上下, 以为天下没漂亮姑娘了,还以钟娇为标本。 后来,顾大伯娘转转眼珠,心想,明天就是阿年和钟娇的结婚日期,如果她承认了那打狼姑娘配阿年,这样钟娇和阿年的婚事就黄了。 这样下来,她就可以拖到阿年和小雅成了。 爬个床多简单的事情。 为了避免夜长梦多,她今天晚上就这么干。 ‘又能打狼,又那么漂亮,真是配咱家阿年,娶这个打狼姑娘也不错。”顾大伯娘违心的夸赞着。 “我也觉得不错,后来直到听说那打狼姑娘居然咱认识!”顾老太太神情揶揄,故意作出一副玄而又玄的表情。 “啊?”顾大伯娘有些懵。 第388章 还说了什么? 顾老爷子绷着笑,这个老太太现在能把他绕晕了,真能九曲十八弯的说故事。 真是拐着弯儿的夸啊! “哎呀,不给你兜圈子了,刚才你说娇娇不配阿年,现在说打狼姑娘配阿年,你不知道吧,娇娇就是打狼姑娘!”顾老太太一身清爽的坐在那里,终于吐了口浊气。 这不开眼的大儿媳妇,一天不知道自己几斤几两,一天把自己侄女往孙子里面塞。 她看不上那些小家子气的。 包括这个大儿媳妇,做事太不地道。 你可以成全白清雅和阿年,但不能出龌龊手段,刚才顾大伯娘诋毁娇娇的事情,让老太太很不爽,所以才想了一个拐弯的办法教训大儿媳妇。 顾大伯娘辩别出意味来,脸红了。 她知道自己被老太太暗着教训了。 也是明面教训的。 说,人家娇娇老头儿老太太看上了,你说不行。 “村姑怎么了,要是没有村姑爷爷,你还指不定在哪儿咪着呢。”顾老爷子不客气的也训了顾大伯娘一句: “敢看不起村姑,我当年也是从村里的放牛娃打出来的,怎么,我是农民,你是不是也看不上我?” “还有,顾维瑾老大,从娘肚子里就是有着黄土根,怎么滴,你嫌弃他,你嫌弃他还非得……”爬了老大的床。 最后一句,顾老爷子念及老大脸面,没有直接说出来。 但没说的话一样啪啪啪的打在老大俩口子脸上。 这下顾大伯娘臊得呆不住了,扔了筷子,捂着脸呜呜呜的跑了。 顾老太太看着已经呛得缓过劲儿来的顾维瑾,拿手指点点:“顾维瑾,让我说你什么好呢!” “不过,你媳妇有一句说对了,娶媳妇真不能娶小门小户的。” “看看,你媳妇就是这样的小门小户,眼里只有芝麻墩大的利益,一点儿没有格局。” “我给你强调,以后,我们顾家不娶姓白的媳妇,我担心影响下一代的智商!” 顾老爷子绷着笑,扭过头去。 他维瑾扑嗤一声笑了: “我那俩儿子不是挺好的,搞科研,白家的基因也不太差!” 顾维瑾想维持最后一点倔强。 “狗屁!那是你的基因吗?那是白家的缺心眼子基因吗?”顾老太太操起一根筷子就扔了过去,气哼哼着: “你俩儿子那是白家的基因吗,分明是我和你爸的优良基因打下的基础,不然以你和白家那两把刷子,能生啥好种了,恐怕生的不是白痴,就是天残!” 听着自家老妈对自己的一顿臭骂,顾维瑾哭笑不得: “妈,你看看你,说什么呢!” 顾老太太撇了嘴,掸了掸自己衣服上的褶皱:“当然,本来,我就没看上白家人,我给人看上的是另外一家姑娘,结果,你让她给迷糊,还直接迷糊到了床上,我们捏着鼻子不认也得认了。” “但今天丑话说在前头,白家想和顾家联姻的可能性一点也没有,让你那媳妇没事别白日做梦了!醒吧醒吧,人挺丑,想法倒挺多的。”说罢,顾老太太瞅了眼餐厅的门外后,一抹棕色的鞋尖露了出来。 呵,就是小门小户,还学会偷听了。 好了,正好给她听到就行了,自己估量下自己的份量,赶紧放弃,最好是离开顾家。 她一点儿也不喜欢白家的,悻悻作假,矫揉造作。 在门外偷听的白清雅咬着嘴角,眼眶通红,浑身气得直哆嗦,她恨恨的剜着顾老太太的方向,恨得顾老太太马上气死,还敢说自己家里人基因不好,长得丑,她恨顾家人了。 气得白清雅捂着嘴跑了。 直接跑回了顾大伯娘给她安排的房间里,她趴在床上呜呜的哭着。 可能是血脉相通,一直在房间偷着哭的顾大伯娘似乎听到了侄女的呜咽,迅速擦了擦脸跑过来,结果推开门一看,就看到侄女正趴在床上大哭呢。 “小雅!小雅,你没事吧。”顾大伯娘想到了刚才侄女在餐厅外偷听,一定是偷听到不好听的话,让小雅跟着着急了。 你说老头儿老太太至于吗? “姑姑,我想走了,我不想呆在顾家了。”白清雅转身扑进顾大伯娘的怀中,嚎啕大哭起来,一度哭得上不来气。 这可吓坏了顾大伯娘,她赶紧抚着白清雅的后背给其顺气: “好了,咱不哭了,说说,怎么了?姑姑刚才着急就跑了,忘记你在那里守着了。” 顾大伯娘安慰着哭得稀里哗啦的侄女,如果让侄女这样哭哭啼啼着回去,她哥嫂不得撕了她。哎。 “姑姑,我不生气了,我气得是他们看不起白家人,也看不起你。”当然,白清雅听到了老太太说的爬床事儿,以前,她也听到她爸妈说漏了嘴。 她姑姑确实是因为爬了顾维瑾的床才嫁入了顾家。 她对姑姑有些嫌弃。 不过,她得指望着姑姑帮她的忙呢,她也要嫁入顾家,既然,她姑姑可以,她凭什么不可以,男人都是下半身思考的动物,哼。 有好几个男生看到她,眼珠子都不错的盯着她了。 那赤裸裸的目光,跟要吃了她似的,她明白那种侵略性的眼光。 是什么来着, 是占有, 对是占有,她好像哪天听到那个教授说了这样一个词之后,被挂了鞋子游行了。 “还说了什么?”顾大伯娘的心微凉, 没想到,她尽心尽力的嫁入顾家,还生了两个优秀的儿子,顾家老俩还能在背后如此议论自己。 “他们说无论如何顾家和白家不能联姻,还嫌弃白家的基因不行,生不出优秀的儿子来!”白清雅把偷听到的说了一遍, 想了想,复述内容不行,得添油加醋一些,让姑姑彻底倒戈向她。 想极此,白清雅又哭开了: “呜呜呜,她们还说姑姑不要脸,当初若不上爬了姑夫的床,顾家说什么也不会娶你!” “还说,像你这么不检点的女人在古代都在沉塘,或者是浸猪笼的。” “还说,你敢再提顾家和白家联姻的事情,就……把你休了。” “还说白家人多少个,也比不上钟娇一个!” 顾大伯娘听完侄女的话后,气得脸色发青,嘴唇发抖。她无法相信自己在顾家辛苦多年,竟然得到这样的评价。 “好啊!他们顾家欺人太甚!”顾大伯娘咬牙切齿地说道,“我为这个家付出了这么多,却被他们如此贬低!” 白清雅见状,心中暗自得意,她煽风点火道: “姑姑,你不能再忍受下去了。我们白家可不比他们顾家差!” 顾大伯娘眼中闪过一丝决绝,她决定要为自己和家族争口气。于是,她对白清雅说:“小雅,我们不能就这样被他们欺负。从现在开始,我们要想办法让顾家后悔!” 顾大伯娘目光闪烁着狡黠的光。 第389章 必须给他提个醒儿 顾大伯娘被侄女添油加醋的说了一通所谓的坏话,气得一个晚上都没有睡好,翻来覆去的折腾了一个晚上。 第二天起来的时候,顾大伯娘脸色还有些苍白,气色不是很好,有些灰颓。 白清雅看了眼她的姑姑神情,跟钻了半夜的耗子洞差不多,,心下十分鄙视,真是一点心事都藏不住,一股子的小家子气。 “姑姑,你把脸上抹点雪花膏,再擦点粉,不然气色显着特别不好。”白清雅还是提醒顾大伯娘,丢人可以,但不能丢她姓白的侄女的脸。 “嗯,小雅。”顾大伯娘赶紧洗漱,把脸上擦了一层厚厚的粉,然后临出门前就对着白清雅说:“哪里也不用去,你就安生的呆在这儿!这个家,我也有一份!” 顾大伯娘从柔弱只知道应腔的应声虫,变成了一只可以挥舞利爪的螳螂。 白清雅仰着身,看着干净的天花板,还有触手丝滑柔软的棉布,嘴角勾了勾。 她想着顾家条件实在太好,她实在舍不得丢弃。 而且阿年又不像一些穷小子,不但家里殷实,而且前途光明,她实在舍不得把觊觎已久的男人撒手相让。 阿年则是自己盯了很久的目标, 起先,阿年并不是她唯一的目标,但现在是了。 周围的一些男人,不但没有阿年前途好,就是钱上都比不上,所以她必须得选阿年。 那个乡下的女人有什么比得上自己的? 幸运的是打了一只死狼,要么是下边谎报军情,她不认为纤细的钟娇能够打下一个狼群,哪怕一只狼腿都打不到吧,撒谎也不打打草稿,那两老东西真是白活了一把年纪。 那顾家不会,就别怪她无情无义了。 哼, 看最后谁是赢家。 想到此,白清雅兴奋的站了起来,展开双臂,伸了伸腰,双眼一眯,露出一种誓在必得的神情,然后蹬着她的小皮鞋,拎着小包,咯哒咯哒的走了出去。 风吹在脸上,有些凉,穿着厚裙,披着大衣,腿也是有点凉。 靴子里也是凉冰冰的。 刚才在顾家的一切温暖,突然在冰天雪地的腊肉里,更显得凄冷。 面对,刚才屋内的四季如春, 白清雅狠狠的捏住了小包包, 她扭头看着白家富丽堂皇又恢宏大气的门庭,狠狠的吸了口气。 而此时的,钟娇正在和爷奶,在那处属于她的四合院里,享受着温暖,还有久违的唠家常。 几人盘坐在地龙炕上,桌上摆着一壶玫瑰茶,用灵泉水沏的,还配套着四个镶了金丝边的白瓷水杯。 桌上,摆着几个小碟: 小碟里装着一些坚果,比如通常货:瓜子,花生什么的。 还有一些比较稀罕的坚果,比如,松子,开心果,板栗,巴达木,杏仁之类,奶奶就吃的比较开心了。 “哟,娇娇,这些果子,可在咱们南方不常见,你朋友真是大方。”奶奶一边嗑着稀罕的坚果,一边赞叹钟娇口中的朋友。 “是。”钟娇胡乱应着,其实这是她空间里结的果子。 钟爷爷吸了口气,看了眼雾气蒙上了玻璃窗的门窗,他从腰间的搭链里掏出了一个布包,布包很厚实,好几个笔记本般厚实。 钟爷爷慈爱的看着钟娇: “娇娇,这是你给家里的钱,还有爷爷进山采药卖的钱,一共下来是五千块,都给你做嫁妆。”他知道顾家是高门大户,给孙女嫁妆就是孙女的底气。 他看得出来,顾老爷子和当年一样,但是儿媳妇们就不太好说了,万一有那个狗眼看低的,还数落他们是从村里出来的呢。 “爷爷,我有。”钟娇把爷爷的钱推过去,“你给我,我再给你,太麻烦了。” “那不行。”钟爷爷非要塞给钟娇。 钟娇无奈只能收下,然后又从自己的包里拿出五千递给钟爷爷:“得,我再给您包一回。” 钟奶奶不管他们,只管嗑着美味的坚果。 总之是南方没有,她贼拉稀罕。 “行了,各收各的。”看着爷孙俩推来推去,钟奶奶直接把钟娇送的红包收下,把给钟娇的红包直接给钟娇塞口袋里。 一下子就完成了钟爷爷与钟娇的使命。 晌午的时候,敲门声响起, 在厨房和钟奶奶做饭的钟娇,耳朵动了动,她还没起身,钟奶奶就推她:“去吧,阿年来了。” 钟奶奶虽然不想孙女被猪拱了。 但是越看顾时年越顺眼,懂事体贴孙女。 “娇娇!”一进院门,顾时年浑身上下跟着的寒气就在屋里散开了,他本想上前拥抱一下小对象,不对,未婚妻。 但钟爷爷那双虎视眈眈的双眼,自从进屋,就没有离开过自己身上。 顾时年:“……” 好吧,再忍一天。 明天就扯证了。 到时,未婚妻浑身上下就是自己的。 “阿年,你在门口待下,把冷气都带过来了,我家娇娇怕冷。”显然,钟爷爷对拱走自家白菜的小猪很有意见。 顾时年顺从的点点头,手中提着一堆袋子,安分的站在了门口。 钟娇无奈的看了眼她爷爷,有些抚额。 过了会儿, 顾时年感觉身上的寒气散了,才在钟爷爷的白眼里,把盒子递给钟娇: “给你看看,喜欢哪套?” 钟娇接过来,看了眼一堆盒子, 打开一个盒子: 里面是黄金三件套,耳坠,项链,戒指,是古法传承的工艺手镯。 再打开一个盒子,也是黄金三件套,也是耳坠,项链,戒指,但不同的是,这套比较时尚,还有花绘与镂空设计。 钟娇抬头看了眼顾时年,这家伙挺会哄女人的。 再打开盒子,耳坠,项链,戒指,不过材质却是白金的,上面还有白色钻石。 没想到这顾时年还有这方面的眼光 再打开盒子是,老三件,不过是红宝石的老三件。 再再打开盒子,依然是老三件,不过是绿宝石。 再再再打开倒数第二个盒子,却是一件奶白色的羊脂玉如意,是个把件。一看质地就很温润,像抹了一层油脂似的。 再再再再打开最后一个盒子,里面是一块奇石,是一颗堤岸的细柳,柳条垂下,随风起舞,栩栩如生,特别好看。 钟娇又把盒子扣上,平静的看着他:“你买这么多做什么?” 不但有首饰,还有摆件。 他们明天只是领个证摆个桌儿。 “明天,你挑一套戴上。”顾时年眼巴巴的看着她:“那个柳树摆件,我只是看着好看,觉得你会喜欢所以就买了。” 钟娇想了想,面对着顾时年这么大狼狗垂涎三尺的期待,下意识的点点头,以后是自家人了,可以没捋个毛顺顺。 顾时年得到回应开心极了,眼神浓稠热烈,要不是钟爷爷阴森森的眼神儿盯着,他早把钟娇抱在怀里,狠狠的亲一番了,一解相思焦急之苦。 “娇娇,开饭了!”钟奶奶扯着嗓子,在厨房喊了一声, 这一嗓子,把屋里的旖旎,焦着,还有拉丝状态,彻底熔化了。 四菜一汤,顾时年留下来蹭饭。 吃饭期间,钟奶奶突然看着顾时年道:“阿年,不是奶奶说话不好听,我看你家大伯娘家的那个什么小雅,那眼神看你不一般,我希望你好好处理了,别到时给娇娇添乱。” 作为女人,直觉很准,所以钟奶奶必须给顾时年提醒。 如果连这点避嫌都做不好,就别做她钟家的孙女婿了。 第390章 要置之死地而后生 顾时年当听到钟奶奶对自己挑剔的话,当然,他也知道了白清雅的所作所为,还有白清雅对自己明晃晃的勾引,本来,他想按照自己的计划来,没想到钟奶奶也是火眼金睛。 他立刻站了起来,举起手臂发誓道:“顾时年今年发誓,一生一世都会好好照顾钟娇同志,与钟娇同志白头到老。若是……”他想发狠誓的时候, 钟爷爷打断了,还瞪了钟奶奶一眼:“阿年有数,大过年胡乱发什么誓,一会儿血呀死的多不吉利!” 钟娇偷偷发笑。 这老俩口真是打擂台,配合得还挺好,一个唱白脸,一个唱红脸警告顾时年呢。 顾时年又被顾爷爷看了眼,赶紧坐下,直接夹了一个鸡腿给钟爷爷,又夹了一个鸡翅膀给钟奶奶,然后又给钟娇剥了两个虾。 做足了一个女婿的小姿态。 最先忍俊不禁的钟娇,她终于绷不住的笑了。 一家其乐融融的吃完饭,顾时年下午又出去忙活,直到晚上才回到了顾家老宅。 晚上, 顾家人是一家人吃的团圆饭,顺便说一下,明天的安排,看看有没有漏掉的地方。 顾大伯娘明显心在不焉。 顾三婶道: “大嫂,你是不是病了?如果你病了,就回房好好休息,我和二嫂张罗就行。” 今天明显感觉到了一丝不对劲儿。 明明是喜事,怎么这样,这大嫂也真是,这不是给老二难堪吗? 凌薇作为老二媳妇,她淡淡看了眼顾大伯娘,看来敲打得轻了,还这么作妖,如果敢在阿年新婚的日子给闹幺蛾子,她一定活劈了白家,让白家在京城混不下去。 这可是她亲亲的宝贝儿子疙瘩的婚礼,谁也不能捣乱。 “是啊,三弟妹说得对,大嫂如果不舒服,明天就安安省省的在后院休息,前边有我和老二,你这样病歪歪的,还以为我们顾家不待见阿年娘家,你这样岂不是让别人看了笑话。”凌薇笑盈盈的说着,说出来的话里却是寒光剑影,刀刀致命。 顾大伯娘一噎,苍白了脸,没有想到二弟妹竟然在大庭广众之下,一点面子也不给自己留,那也别怪自己心狠了,哪个出嫁的媳妇不向着娘家? 且等看看,等小雅嫁给了阿年,气死这个二弟妹,仗着家势,那个不服,六个不忿的。 现在先让凌薇得意着。 “二弟妹,我只是昨日操心阿年的事情没睡好,明天无论如何,我这个大伯娘不能缺席!”顾大伯娘头一回,当着顾家老爷子老太太强势了一些。 这一行为,倒是让顾老爷子和顾老太太微微挑了挑眉。 这是那个老实软和的老大媳妇吗? 一晚上不见,就厉害了。 “行了,少说两句。”顾老太太不悦的打断了顾大伯娘强势的语气,明天,可是她的宝贝大金孙子的大喜日子,谁敢给她掉链,就别怪好不客气。 顾老太太好好的看了眼顾大伯娘。 顾大伯娘被婆母盯,那强竖起来的刺儿,嗖的一下子缩了回去。 嗯,这是本能,她向怕这个婆母。 顾三婶也没说话,心里冷哼,这大嫂真是捡了芝麻丢了西瓜,就为了撮合娘家侄女与阿年的婚事,变得这么拎不清,早晚还得老太太收拾。 真是白活了,嫁进顾家,你可以照顾娘家,但不能把顾家的孩子扔在地上,去揍娘孩子的臭脚去,这是大忌。 真是糊涂。 顾三婶很是同情的看了威严的顾家大哥顾维瑾身上,天天工作,应该把心思放一些在大嫂身上些,大嫂的小心思太多了。 平时占些小便宜就算了,他们大家户的也不在乎这个。 不过,在儿孙的大事上不知轻重就麻烦了。 “明天,阿年扯个证,也不是大办,就宴请几个老友就行。”顾老爷子发话了,锐利的目光扫过一家人。 是啊, 他很想抱重孙子啊! 很瞅着就近了。 谁敢跟他孙子娶媳妇过不去,就是跟自己过不去。 他绝不轻饶。 可不能把这么好的孙媳妇给吓跑了。 “你们几个该布置的就布置了,也没什么,也不用太紧张,不要铺张浪费。”顾老爷子知道现在敏感,盯着顾家的人是一波又一波,所以他们从来没有掉以轻心过。 而接待钟娇那次,是花光了他半年的津贴。 这都是清晰的明账,没有什么可以隐瞒的,更没有什么可心虚的。 再说顾老太太娘家可是富甲天下。 三个儿子,五个孙子都跟着点头。 顾大伯娘冷吃,一个村姑有什么好铺张的,想来是怕别人知道顾家娶了一个村姑吧。 晚上的时候,顾时年很警惕, 专门在门上扯了一根细细的铜丝,又在铜丝上挂了一个铃铛,即便自己睡得沉,也能感知到,如果有人推门却发出刺耳的铃声。 而且,他还故意让顾大伯娘知道了自己的意图。 恐怕顾大伯娘会告诉白清雅。 他心里不希望顾大伯娘参与这件事,毕竟顾大伯娘是顾家的儿媳妇,也是自己的长辈,他不忍大伯难过,但大伯娘如果过分了,就别怪他不客气了,他快打了三十年光棍,好不容易挑成的媳妇,谁敢跟他媳妇作对,他绝对没完! 白清雅听到后,反而安慰顾大伯娘:“没事。” 顾大伯娘担忧的戳了下白清雅的额头,恨铁不成钢道: “可是明天,阿年就要成亲,然后入洞房……” 待人家生米煮了熟饭,咱们还忙乎啥? 白清雅笑笑,然后把一包东西塞给顾大伯娘,再附在顾大伯娘耳边轻声低语…… 很快,顾大伯娘脸色骤变, 白清雅勾了唇,眼中皆是唳色:“姑姑,只有这样,我们才能置之死地而后生。”这是她的机会。 今天晚上有铃铛,她怎么混进去? 混不进去,再说她知道顾时年的身手很不错,她没法子近身,所以她今天思来想去,只能另寻出路了。 听到侄女坚定的声音,顾大伯娘也挺直腰板,猛的吸了一口气,道: “对,置之死地而后生。”她这么做,都是为了白家。 再说,顾家是要面子的,也不可能为了这一点小事而发作什么。 娶谁不是娶,何况,她侄女好歹是一个没有考上过大学的高中生,而那个女人就是一个村姑,一个花瓶,对天顾家来说,根体没有任何价值可言。 第391章 小伙子,你拿错东西了 晚上,顾时年尽管回顾家老宅休息,但他为了防止再次遇到白清雅勾引,则是做足了准备。 为了明天娶媳妇精神状态好。 顾时年婚前头一天晚上,故意回来得早。 依旧把门反别上,还看了一根线,线上绑了一个铜铃铛,以防不测,要不是为了娶媳妇,他会干脆的把白清雅赶出老宅。 也不知道这人的脸皮为何这样厚。 他追媳妇的时候,都没有这么脸皮厚,人贵在有自知之明。 笃笃笃的敲门声传来, 顾时年的脸一沉,没想到白清雅真的还敢来,真是……非逼着顾家将人赶出去吗? 这事,他得处理好了,不能让小媳妇掺与进来。 等了会儿,顾时年没有动。 咚咚咚,敲门声再次传来,敲门的手劲儿也明显加大了。 顾时年脸更沉了,就在他准备发怒的时候,突然就听到了一道熟悉的亲切的声音。 “阿年,是妈。” 顾时年把线头卸了,把铃铛拽一边去,黑着脸,看着他妈:“妈,你……”这大半夜的,竟然还有心情有劲儿搞活动。 明天的活动,他们一家人多忙不知道吗。 “儿子。”凌薇把门直接关上,然后扯着顾时年这个好大儿就坐在一边的沙发上,小声问:“姓白的有没有晚上过来,勾引你?” 凌薇感觉白清雅和顾大伯娘就有这个尿性,准能干得出来。 搅和她儿子的婚事,这两天,她腾不出手,看看腾出手来,不按死她们。 “昨天晚上来了,我没搭理她!”顾时年实话实说,不想遮掩,得赶紧把那个祸害弄出去。 当然,他妈得给他加把劲儿。 本来,他也是打算告诉他妈的,他妈收拾人更好一些。 当然,他也可以收拾,不过,他收拾起来,就不是白清雅一个人的事情了,白家,还有顾大伯娘都可能涉及到。 他是为了顾家,为了爷奶,为了父母,也是看在大伯父的面子上,给了顾大伯娘姑侄俩一个机会而已。 他不会允许她们再三在自己的底线蹦哒。 凌薇一听,噌的就站了起来,脸上浮现恼怒: “果然,再三把我的话当耳旁风,看来,白家真是欠收拾了。” 第一次,直白的正式警告,顾大伯娘不听。 还有,第二次,她和顾三家的明面上唇枪舌剑了一般,暗暗diss顾大伯娘,这顾大伯娘也没当回事,真当二房是软柿子捏的。 “妈,你随便收拾,别影响娇娇心情就好。”顾时年十分赞同他妈收拾白家。 跟苍蝇似的就很烦人。 不对,上了五0二胶水的苍蝇。 “今天,她没过来?”凌薇问自家儿子。 “嗯。”顾时年没有想到,这么就消停了。 凌薇摇摇头,指指儿子: “那个白清雅是个心野的,估计是看上了顾家的条件,虚荣得狠,怎么舍得放弃你这么一个香饽饽?” 顾时年环肩一侧头,和他妈相视一笑,勾勾唇道:“看来,她们憋着大招呢。” 估计是明天。 凌薇拍拍顾时年的肩,语重心长道: “儿子,好好守住童子身,为你媳妇,不然,咱太恶心人了!” 顾时年别过头,拽开他妈的手,怎么什么都说。 凌薇看到自家儿子不好意思了,竟然耳朵尖都悄悄染了红,她嗤笑一下,转身悠然的走了。 顾时年为了保险起见,线,铃挡再次备好。 然后很快就进入了梦乡,他想早起去接小媳妇去。 明天又是新的美好的一天。 一直睡到第二天早上,顾时年屋里的铃铛也没有响起来,顾时年心里的警惕不但没有剔除,反而更加警醒,果然是憋着大坏招呢。 顾家可真是引狼入室。 想了想,顾时年第一时间还是去了后院,见过了爷奶。 老俩起得更早,比顾时年娶媳妇还激动,这毕竟是第三代的一第一大喜事,该值得庆幸,但又不能铺张。 婚宴就定在了家里,随便的摆上几桌,主要是顾家人在一起坐坐就行。 这也是钟娇要求的。 顾家更乐得如此,毕竟现在,谁也不敢闹出大动静。 本来三桌就够,没想到有些下属,还有些朋友闻风早早而来,还赶上了接亲。 顾家的喜宴生生给加到了十桌,而钟娇今天则穿了一套红色的裙子,外边套了一个厚实的红色大衣。 乌黑的头发梳了一个蝎子辫。 头上还别了一支玫瑰花。 整个人沾满了喜气, 而钟娇只是简单的上了下妆,整张脸瞬间更提亮了,明眸水盈盈的,像。泛着一整天春天的湖色般。 皮肤属于冷白皮,再打了一点粉,还有些腮红,平添了一股韵味。 红唇浓艳,像一只红樱桃浸润了春雨,滋润而色泽稠丽。 不堪一摘。 纤细的腰肢掩在大衣下,顾时年轻轻一揽的时候,便触到了,他的一只大手都能握起来,他不禁想,晚上,他的娇娇能不能负荷更多? 鞭炮声响起来, 顾时年认真的向着钟爷爷钟奶奶行了一个军礼,像誓言般保证道:“我保证对娇娇好一辈子。” 如果可以,他愿意用命呵护妻子。 对,从现在起,他心心念念的人便成了他的妻子了。 他也马上就要过起老婆孩子热炕头的生活了,以前,他从不屑这样琐碎而平凡的日子,但,现在他很期盼。 钟娇扭头,看着爷爷奶奶,眼含热泪,心中纵有千般不舍,可他们也不能阻止娇娇的幸福。 扑通一声,钟娇几步上前,还是生生的跪在了爷爷奶奶面前。 是爷爷奶奶抱养了她,哪怕知道她不是亲生的,待她比亲生的还好,甚至为了她,还不认那个道德败坏的儿子。 她何德何能,能遇到如此待自己好的两个老人。 是她积了多少辈子的福德,才换来今天的幸福,她要感谢两个老人。 “爷爷,奶奶,谢谢你们,是你们救了我,养育了我!”钟娇哽咽着,这一生,她谁也不欠,唯欠二老。 是她亲自葬送了他们的儿子,而他们待自己依旧。 只能说明二老不但公正,而且还待自己真的如已出,在这艰难的时代,是真的难得了。 顾时年看着这一幕,十分动容,他也不觉上前,扑通一声,并排着钟娇,跪在了二老面前,认真的说:“感谢爷爷奶奶养育如此好的钟娇!” “以后,娇娇并没有出嫁,只是多了一个家。” “以后,我们一起孝敬您们!” 周围接亲的人们,听了都个个动容起来。 有人催促道: “该走了!” “新娘子该走了!” 顾时年站起来,一个打横抱起钟娇:“爷爷奶奶,过两天,我们来看你们。”说完,他大步流星的抱着钟娇离开了。 “哎小伙子,你等等,那天你拿错石头了,小伙子……”一位看热闹的中年妇女看到了顾时年一惊,连忙撵着人又跑又喊,但是鞭炮声,轰闹声,并没有让顾时年和钟娇听到。, 因为今天他们默契的自动屏蔽了许多陌生人的声音。 第392章 好久没有动手了,挺好 这名中年妇女穿着也很讲究,卡其绿的列宁装袄子,双排扣子,前面还扣着一个女士军装棉帽,一条同样颜色的棉裤,一双黑色棉鞋。 她踮着脚,焦急的在人群之中眺望,远远的望着远去的热闹景象,狠狠的跺脚。 许是她刚才的喊声,惊动了她身边看热闹的人。 塞给她一颗糖:“刚才新郎发了好多糖,给你一颗。” “你着啥急,什么石头,着个急,没看人家正结婚呢。” “有急事,等新娘回门再说,又不是不回来了。” 中年妇女紧蹙的眉头舒展开来,也是,她刚才真是急了眼,这是人家新娘的家,又不是不回来了。 这两天,她拿过店里的一块石头,不小心放在店里,忘记收了,结果就给顾客买走了。 后来,打听大约的样子。 这两天正在找人, 刚才远远一眼,就看到了顾时年的正脸,这不是正是非要她石头的小伙子。 当她追都没有追上。 后来,小伙计说,就是刚才那个买一堆首饰的人来买的。 那个石头小伙计不知道是他们雕刻师的,也就这位妇女的,所以,就就卖出去了,几乎是赠送的,毕竟小伙计不认为石头值多少钱。 哪里想到是私人物品呢。 “谢谢。”她攥了攥手心里的糖,突然间有些恍惚,多少年前,她应该也是有过这么开心的一天心的。 可是…… 她一想就头疼,干脆就不想了。 恩人正好在南城出差,顺便带着她回了京城。 而且她的手艺正好符合这边雕刻师的要求,便留在了店里。 剥开红色的糖纸,她把糖轻含在嘴里,舌尖一卷,就把整个口腔里的味蕾调动起来,一股甜意在胸口漫延。 她没有看到新娘子,想来新娘一定很漂亮吧。 中年妇女匆匆往回走了,回了首饰店。 * 当顾家的鞭炮声噼里啪啦响起来的时候, 许多人已经候在顾家大院前了,人头攒动,许多邻居,还有顾家人许多老友,同事,还有一些下属已经激动的来迎接了。 一辆绿色的吉普车戛然而止, 车门打开,一条大长腿先下了车,然后又是一条,然后一双大长腿转身,弯身,伸手抱住了新娘子。 顾时年很陶醉娇娇身上的味道,甜蜜,清冽,让人沉溺其中,不忍出来。 打柜再抱起一身红装的钟娇,钟娇羞红的脸蛋埋在顾时年的怀中,小手轻轻扯着顾时年衣领上的扣子。 看热闹人的起哄: “看啊,新娘子害羞了。” “顾家小子长得真是好,一点也不孬。” “瞧你说的,这大院里,还有谁能比过得顾家几个小子长得好的?” “就是就是,就是不知道新娘长得咋样?” “哟,你不知道,前两天,我看到顾家小子领着新娘来顾家了。” “快说,新娘长得怎么样?”一群老头儿开始八卦开来。 其中一个大娘神秘的开口了:“你猜猜,哎哟喂!”说完,还故作玄虚的拍了一下大腿。 “说说,快说,别打哑迷了,一会儿就看到了,看看走过来了。” 大娘:“……” 还没有张嘴,就发现顾家大院老宅门口到了,两边是喜字,地上一堆红色的鞭炮纸屑。 钟娇示意顾时年可以放手了,毕竟家里的长辈都在老宅门口远远等着。 顾时年不得紧紧按下那柔软的盈盈一握的腰肢,兴奋磁哑的嗯了一声,才慢慢将人放了下来。 当钟娇站在门口不远处,朝着院里走时。 大院里的瞬间安静如鸡,然后平静之后,嘈杂的声音像沸水一般充斥着耳膜。 “哎哟,我的乖乖,这个顾家小子太有福了,竟然娶了一个天仙似的人儿!” “啧,还真是好看。” “我那天见了,回来的时候,这姑娘真漂亮。” “今天还听到顾家老大媳妇说是从小长在乡下的姑娘。” “看看,乡下姑娘哪有这么漂亮的,顾家老大媳妇可真是胡说八道。” “就是,顾家老大媳妇是不是两个儿子没娶媳妇,酸媳妇酸疯了吧。” “要我说,顾家小子和新娘,还真是天生的一对。” “姑娘看着又白又漂亮,真像是画里出来的人,看看,脸上一根细小的寒毛都没有。” 许多大娘都愣了,真是胡说八道,顾家大孙子娶的媳妇是乡下来的,大字不识一个。 这根本不像乡下,更不像大字不识一个的姑娘,看看这走路,多得体,抬头挺胸的,也不扭捏,大大方方的,比京城的姑娘还看着金贵漂亮。 顾时年和钟娇并排走的,一脸的喜气, 身后的战友,发小,不时的帮着顾时年发喜糖。 方浩当然来了。 看着他哥结婚,他眼热的紧。 把他们的老大给追到手了。 老宅前, 凌薇和顾维国二人双双站在门口,穿着得体的中山装,还有列宁装,头发梳得一丝不苟。 钟娇冲二人点点头:“爸,妈。” 然后大步走到了院中, 大厅里, 首桌上, 顾老爷子和顾老太太正坐着,格外精神,格外高兴。 正是人逢喜事精神爽的好写照。 顾大伯娘时不时表示虚弱的咳嗽一声,以示她正病着,也要忙活侄子的婚礼,摆出一个贤妻良母的人设。 顾三婶也忙碌的穿梭在人群之中,小心的记录着细节,她家两儿子马上到年龄了,这个事情有了经验,更能完美。 看了眼忙前忙后的顾大伯娘,顾三婶一直没有瞅到那个碍眼精白清雅:“大嫂,你家侄女去哪儿了?” “哎,以前,小雅不是喜欢阿年,怕在这里冲撞了新人,所以就没出现。” 顾三婶笑了笑:“还怪懂事的。” 还好不在,不然,到时嗲气的一喊阿年哥哥,她的鸡皮疙瘩都得满天飞。 太表里表气了。 受不了。 顾大伯娘冷冷的看了眼顾三婶,心中冷笑,看来三弟妹不是很喜欢小雅,那又如何,到时办成了,谁也奈何不了。 很快,餐厅坐满了人, 顾老爷子不得已又在客厅支了几张桌子,他没有大操大办,可是还是来了这么多年,甚至有的人知道粮食紧缺,还自带了吃的,十来人硬生生凑成了一桌。 他很欣慰。 顾时年握着一双柔软却有茧子的手,心中尽是激荡,他终于把娇娇娶回来了。 第一个流程,是自我介绍环节, “我是顾时年,在边疆部队任职。” “我叫钟娇,在边疆支援劳动生产。” 底下的窃窃私语响了起来: “还真在乡下。” “新娘在乡下,以为早就吹成了糙脸蛋,这模样,说是从富贵大家里出来的都信。这皮肤也太好了。” “听谁说是乡下姑娘大字不识一个,乡下哪有支边的?真是胡说八道呢。” “好像是顾大伯娘说的,你看看,平时挺老实一个人,怎么瞎传?” 钟娇屏蔽的耳朵终于正常起来,她也听到了关于她的评价。 她扭头看了眼顾大伯娘,唇角勾了勾。 啧啧,好久没有动手了,挺好的。 第393章 你就缺那一点钱吗? 看来,那个白清雅正是顾时年的烂桃花, 但现在还在蹦哒不休, 这里也有顾大伯娘纵容包庇,不对,还有算计的结果吧。 她呵呵笑了笑,攥紧了拳头,骨头节发出吱吱的响声,好久没有揍人了,手都有些痒痒了。 她大字不识一个? 她是村姑? 她不否认她是村里长大的,但大字不识一个,以前也说得过去,但现在自己可不是大字不识一个的人,她是小神医,呵呵。 其实照原主的说法,顾大伯娘这么说也对的。 但,现在,她不是! 顾时年当年也听到了,他这双耳朵可是顺风声,想听什么都能听到。 他的脸黑了, 他不想让大伯为难,但顾大伯娘明显的掺和过来了,不过,他沉着冷静的想着,也许,这只是冰山开始前的一个小角而已。 他等。 “媳妇,放心,我不会让你受一丁点委屈的。” 钟娇瞪了他一眼,烂桃花是真多,从边疆,到京城,再到边疆,再到京城,这是斩也斩不断的烂桃花啊。 顾时年讪讪的摸了摸鼻子,他这次是有点玩脱了。 宴会厅, 顾三婶正在摆桌上的糖果,突然间发现糖果糖纸动了下,吓了她一跳,她捂着胸口,喊来一个年轻的下人,伸手指着桌上的那一盘糖果,低声说: “我怎么看着在动?” 这可真是让人心惊肉跳。 下人是个年轻老实的小姑娘,她谨慎的瞪着大眼睛看了几眼,吃惊了一下,然后点头,附和着顾三婶道: “是在动。” 顾三婶捂捂胸口:“还好不是我眼花。” 现在还好,不然等一会宾客们全到了,看到了,可就麻烦了,多亏阿年和娇娇还没有过来,她迅速对着下人道:“看看,怎么了?” 下人小心翼翼的剥开糖纸,就闻到一股难闻的味道涌进了鼻腔,再细看,发现糖都烂了了,几条虫子在不停的蛄蛹着。 “呕!”下人见了不禁呕了一下。 她扭头看着顾三婶苍白的脸,小声附在耳边说:“这糖烂了,长了虫子!!” 嗡! 顾三婶脑海里仿若经过一道晴天霹雳,炸得她脑子嗡嗡的,她一时都没有回过神来,这么大的喜,怎么还能出岔子。 冷静下来, 顾三婶迅速对着下人道:“赶紧多叫几个人过来,快。” 下人看了眼苍白着脸的顾三婶,闭上嘴迅速叫人去了,顾三婶在原地转了一个圈儿,想到什么,又迅速去检查茶叶。 扯开茶叶罐, 一股浓重的霉味扑天而来,呛得她不由的咳嗽了起来。 好吧,这茶叶也不行,都是劣质的。 顾三婶也急了,但眼下也不能告诉老头儿老太太,要是急出一个好歹来,就不好了,于是她迅速的扫了眼周围。 还好,她紧急的发现了她的好大儿——顾时西, 顾时西也是部队的, 正好赶上休假,就赶过来,参加他哥的婚礼。 他正忙着摆酒,一抬头,就看到他妈疯狂的朝他挤眼睛,眼睛都快挤麻花了。 大步流星的赶过来,看了眼她妈脸色不好,上前赶紧扶住:“妈,你怎么了,不行,赶紧上医院?” “不用,赶紧去派人去买糖果,买茶,对了,把酒也干脆一起买了,去屋拿折子去。快!!”顾三婶推着她儿子赶紧去办。 顾时西抿着唇看着他妈,神情巨冷:“我知道了。但你现在赶紧去医院。” “你哥来了。” 正好,顾时北来了,他一眼也看到脸色苍白的他妈,他吓坏了,赶紧上前,一边摸着他妈的脉,一边道:“心跳有点快,我记得你以前心脏没毛病,就是血压有点高!” “嗯,我去喝个药就行了,小西,你赶紧去,别耽搁你二哥的大事,你爷爷奶奶到时受不了。”顾三婶叮嘱完,可算松了口气。 她坐下,顾时北又从屋里拿出降压药给顾三婶吃了。 又过了一会儿,下人们都把桌上的东西撤走了。这下,顾三婶才彻底放心了,加上又喝了儿子小北带的降压药,一下子好多了,气色也恢复上来。 没事了。 她就看到了朝着自己走来的顾大伯娘,还一脸的怒气冲冲。 好吧, 她还没找过去算账呢,人倒是先杀过来了。 顾时北扭头就看到了气势汹汹的顾大伯娘,他神情发冷,淡定的挡在他妈身前, “三弟妹,你什么意思?为什么会撤了糖果?”顾大伯娘上前,一把抓住顾时北,指着顾三婶就质问。 是顾三婶眼光高,看不上她买的糖果,这是找茬吗? 顾大伯娘很生气。 “为什么会撤?你心里不清楚吗?”顾三婶急了眼,一把推开护着自己的儿子顾时北,对着儿子说:“让妈来!” 平时一些鸡毛蒜皮的小事,她就不计较了。 好歹她家也是将军后代,讲究一个理直人实。 二嫂家世更好,所以,顾大伯娘平时敛着性子,不敢对二房怎么样,就是处处没事找三房的茬子,平时小事她忍了。 但现在是阿年的婚事,是大事, 也是顾家的第三代最大的喜事,顾时年还是顾家的头一个大孙子。 是大哥, 是顾家的脸面,所以谁也不能触了老爷子的霉头。 否则影响的便是顾家的声誉与威望。 “秦宝芝,不要以为你家出了一个将军,就目中无人,不但看不起人,连带我买的东西都看不起!”顾大伯娘似乎被人戳到了痛点,气得压低声音跳着脚骂道。 如果要不是今天还有计划,现在,她就跟顾三婶秦宝芝没完。 反正,又不是自己儿子的婚事。 就是儿子的婚事也得让着小雅,毕竟小雅和自己一个姓,姓白。 两个儿子也跟自己不亲。 顾三婶笑了,这顾大伯娘平时就虚头巴脑,假装老实,其实是家世低,觉得嫁入顾家就得装老实,敛眉低眼的,让人看着好像老好人一样。 其实骨子里自卑的很。 “少扯看不起谁的,是我让你买长虫子的糖,还是买发了霉的茶叶的?”顾三婶冷冷的盯着顾大伯娘,不是要扯破脸皮吗? 她不怕。 顾时北刚才已经知道了坏掉的糖果与茶叶的事情,眼底露出浓浓的冷意,怪不得大伯家的两个哥哥不愿意从科研所回来。 这大伯娘就是有病。 顾大伯娘哑火了,她张着嘴,不知道说什么,最后还是气急败坏的小声嚷嚷一句:“不可能!” 于是,她去检查桌上顾三婶放到手边的茶叶与糖果。 一颗颗糖剥开, 全是烂的,一颗好的都没有,白色的虫子在蛄蛹着。 她低头呕了一声,差一点吐了。 再看茶叶,打开就是一股冲天的霉气直扑天灵盖,她傻眼了,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办,要是老爷子老太太知道了她就完了。 “以次充好,贪黑顾家钱财,大嫂,我就不明白了,你就缺那一点钱吗?” 第394章 都等着看她出丑呢 “老三媳妇,你说谁呢!” “你说我缺钱,这不是埋汰爸妈吗?”顾大伯娘咬牙,红着眼睛突然反击。 没有钱,家里落魄穷,这是顾大伯娘最在乎的面子问题。 好歹,她家祖上也出过进士,中过举人。 妥妥的书香门第,起初,若不是家里真的穷,连过冬的炭火都不起,她才不想嫁给大老粗的顾家。 当兵有什么好,没文化,都是糙汉子。 “呵,大嫂,你少曲解意思,咱们就事论事,你是不是把阿年结婚的些糖果,还有茶叶以次充好,甚至是劣质品,也不惜出现在婚宴上?”顾三婶不跟顾大伯娘打嘴仗,她摆事实讲道理。 她很想看看这个天天口中贤惠老实的大嫂,如何飞扬跋扈的强词夺理。 顾大伯娘到底有些底气不足,确实,这些都是她操持的。 茶叶,还有糖果确实是坏的,发霉的,刚才,她打开的那一刹那间,差一点把她的隔夜饭熏吐了。 “我……也不知道是坏的……定是亏心的商家!”顾大伯娘她摸摸鼻子,有些心虚。 这些东西真的是坏的。 她不得只能僵硬着捏着鼻子认了,但错在商家,不是在于她。 看着顾大伯还在狡辩。 顾三婶都气笑了:“大嫂,我从没有发现,你这张脸还真厚实!” “你骂谁脸皮厚?”顾大伯娘一下怒子,这老三家的敢骂她,反了天了。要知道长嫂如母,老三家的得敬着她! “大嫂,你急什么?有理不在声高!要不,这事,咱找大哥理论一下?”顾三婶不愿意找公婆,怕把老人气着。 顾大伯娘没回话,焦急的想台词,想把这事糊弄过去。 “大嫂,你要是真缺钱,可以和我说,我多了不敢说,几百块还是有的。”顾三婶嘴角翘着,笑意满满的看着额头急出汗的顾大伯娘,更不着急了。 反正买茶叶,糖果,酒的就要回来了,也不影响阿年大婚。 “我我……才不……不缺钱!”顾大伯娘好面子,只能僵硬的反驳。 她也只能硬扛。 谁让她不成气的哥嫂一家穷呢。 再说顾家也不缺钱。 拿点给她娘家怎么了? 凭什么顾家人天天吃香的喝辣的,白家就不能吃了? 顾大伯娘不服气这个理儿。 她不能承认她缺钱,否则就没有脸呆在顾家了。 “大嫂,你既然不缺钱,现在拿出五百块,我让人再重新买一些回来。”顾三婶摊开手掌给顾大伯娘要钱。 让你撑,看你撑到几时! 顾大伯娘:“……” 她真没钱,身上就几十块,还被白清雅给搜刮干净了。 “我今天早上匆忙,忘带钱了。”顾大伯娘不敢看顾三婶,心虚的别过头解释,还装模作样的咳嗽了几声。 咳咳咳。 咳嗽声比蚊子细不了多少。 一听就是假的。 顾三婶看着顾大伯娘心虚不已的模样,梗着脖子扛了会儿,现在老实了,还不知道是坏的,呵,她哪能猜不出来。 八成这差事又轮到了顾大伯娘的兄弟头上, 也就是白清雅好吃懒做的爹身上,一身没正形,不是赌就是吹牛b,一天游手好闲,就连顾大伯都把他从拘留所里捞出来好多回了。 顾三婶敛住脸上的笑意,双眼冰凉。 如果不制止这回,估计下回就轮到她儿子了, 也还有两个儿子, 无论如何,这次,她不能轻饶了顾大伯娘。 “大嫂,缺钱了就和大哥说,家里哪能短你的钱,不过,你这和娘家哥哥合起伙坑顾家人,就不地道了。”顾三婶直接指出白家坑顾家钱的行为,这行为让人不耻。 钟娇和顾时年在门口,一个个灵动的耳朵,就听到了这边的动静。 再结合刚刚出去的顾时西匆匆去买东西,就明白了大约事情的来龙去脉。 呵, 一辈子就结这么一次婚, 顾大伯娘竟然这么坑她,她不发火当她是吉祥物啊? 手指关节咯咯作响, 突然间,一双温热的大手覆在上面,然后把她的手包在掌心, 指腹细细摩挲: “这事我来!” 家里乱七八糟的事情,他处理就好。 娇娇就做他的媳妇儿就好。 顾时年牵着娇娇上前,看了眼正在发脾气的顾三婶,他喊了声:“三婶!” 顾三婶一看顾时年来了,赶紧把脸上的怒气收敛,打上一副真诚的笑容,她揉揉脸,笑着起身, “阿年,赶紧进来,外边冷。”顾三婶乐呵呵的迎接顾时年夫妻进屋,懒得再搭理顾大伯娘。 而顾时年经过的时候,恰到好处的低声对着顾大伯娘说:“在顾家安分守己,如果你破坏了我婚礼,我保证你滚出顾家!” 爷爷重视家庭内部团结。 身后是一堆祝福他们的亲友,顾时年额头的大阳穴突突直跳,不过,他觉得今天是娇娇的,先把礼过完再说。 不能让一个臭虫,耽搁了他和娇娇的吉时。 顾大伯娘全身骤冷,浑身僵硬的站在那里,嘴唇哆嗦着一句话没回。 这样的顾时年,让她想到了在战场上风驰电掣的顾老爷子,杀伐果断,毫不留情,置之死地而后生。 待顾时年和钟娇走过去,顾大伯娘拍拍胸口,怕什么,好歹是一个晚辈,难道还想翻了天不成? 再说顾家还轮不到一个孙子辈的说了算,好歹她男人也是这个家的长子。 以后,长子是要继承家业的, 以后二房三房都要仰她家大房的鼻息,她为什么要怕二房的人? 很快, 顾时西带着人把东西买了回来,一一摆放在婚宴桌上,看着充实的婚婶桌,顾三婶才安心的松了口气。 总算弄清了。 不然办砸了,非气着老头老太太不可。 婚礼完美进行, 当邻居们,当战友们,当上司属下们看到钟娇的时候,纷纷给惊艳到了。 这女人真是漂亮, 白得皮肤发光, 五官漂亮的精致,像是精雕细琢过一样。 怪不得这大院的老光棍,千年一枝独秀顾时年开花了。 原来是找了一个仙女般的媳妇。 其它与顾时年同龄的发小,还有朋友们更加羡慕的不得了。 娶得也太漂亮了, 不说艳太京城,必须艳压大院了。 二人站在红毯上,有伺仪介绍顾时年。 顾时年优秀,年轻人的里的佼佼者,无人能及。 都以为钟娇只是一介花瓶,听说还是从农村来的大字不识一个文盲。 有些人想等着看钟娇出丑,顾大伯娘还是其中之一,当然也在嫉妒顾家的人也等着看着钟娇的身份出丑。 第395章 不来个人,咋能行? 灰色中山装的司仪上台,看了眼登对的新郎新娘,拿出了手中的台词。 这是顾老在他上台介绍人前,专门让人给他准备的,就是让他大大方方的念出来,告诉所有人,他顾家的孙媳妇是谁也比不了的。 虽然,起先,顾老爷子没打算这么做,但是一些碎言碎语还是传进了他和老太太的耳中,还有一个不省事的大房,还有惦记着阿年的白家人。 顾家就是要告诉他们,谁也别肖想顾家阿年,是一丝外人配不上的存在。 “尊敬的各位领导,各位亲朋,我在这里在要隆重介绍一下新娘子,新娘子钟娇出生在南城,肤白貌美,大家见识过了,但钟娇同志最令人惊艳的并不是她的美貌,而她个人卓绝的能力。” “在火车上,她救人,打劫匪,追加个人二等功。” “思想觉悟高,支援边疆建设,是我们现在知青的楷模。” “在边疆支援生产,劳动积极,支援小推车化,极大推动人群众生产的积极性,为边疆做了重要贡献。” “还在边疆打击不法分子,解救妇女数名,功不可没。” “钟娇同志还在组织村民对狼的反击战之中,大获全胜,减少了村民的损失,是当地人民心中的英雄。” “还有,她妙手回春的医术,救治病人无数,更让人赞叹,虽然她师承檀济安老先生,但是她的医术更是青出蓝而胜于蓝。” 婚宴上,一片寂静。 这么多名头,任单拿出一件,就足够嫁进顾家的,更甭用说是数件了。 婚宴后的院中,一些看热闹的,嚼舌根的人,也暂时停止了议论,个个惊得张大了嘴巴: 继尔, 人群之中的议论再次如同沸水一样的蒸腾起来,久久不息。 “谁说人家新娘是文盲来着,这不是胡说八道吗?” “就是,简直就是嫉妒。” “对了,我听说是从大院里传出来的。” “谁说的?” “听说是顾大伯娘传出来的,还说什么是乡下的文盲。” “我看她就是嫉妒,大清都亡国了,她还惦记着她家的破落户。什么出过举人,狗屁。” “顾大伯娘纯粹就是把自家侄女塞进顾家去,结果没塞成,这不是恼了吗?” “依我看也是。” “平时看,像个老实的,没想到内心藏着奸。” “没听说过,蔫人出豹子,这是怂久了,一下子暴发了呢。” 有人看不惯顾大伯娘的假人假面,还有白清雅那矫揉造作的模样,所以逮到顾大伯娘的这件事不断放大诋毁。 “对了,我刚刚看到顾家三媳妇和老大媳妇吵起来了。”有一个大妈播报最新八卦。 一群人把脑袋扎过来,紧急迫问:“快说说,怎么回事?” “具体吵什么,我离得远,也没听见,不过是看到几个人把婚宴桌上的茶叶,糖果都给胡乱收了起来,对,还有酒。” 众人不明白了,为何要收起来,这不是招待亲朋的吗? 不合常理。 “哎哟,对了,刚才我又看到顾家三房家的儿子出去买东西去了,开车去的,刚刚又回来了,重新摆了新买的东西上桌。” 刚才看八卦的大妈,又把事情补充了一遍。 “我猜猜,不用原来的,非着急现买,怎么回事?”有智商160的大妈同志开始思考了。 若是钟娇在场,一定说这个非常烧脑,非常福尔摩斯。 “肯定是以前买的出问题了,问题,不是坏,就是质量不好。” “对对,你可猜到了,你厉害,我听说,这次的采买都是顾大伯娘置办的。” “哦,我知道了,顾大伯娘买了坏东西,然后让顾三婶发现了,二人吵了起来,顾三婶又派儿子重新买去了。” “对对。” 大家都觉得得到了真相。 顾三婶:你们可真是大聪明。 耳朵比驴得都长。 嘴比河山都宽。 “哎哟,你才知道啊,顾大伯娘真是妥妥的扶弟魔。” “你不知道,但凡顾家买个东西,非得把差事接过来,送给她娘家哥,她哥一买东西就是劣质的,为这种事,顾大伯和顾大伯娘吵了好多回了,我趴墙上都听得清清楚楚的。” “还有顾大伯娘家那侄女,一天打扮得妖里妖气的,尤其是当阿年回来后,一直搔首弄姿,我都快看不下去了。” “呵,脱了毛的鸡,哪里比得上女英雄同志?” 大家一起看不上顾大伯娘的办的事,还有做人,好一通把顾大伯娘损。 正在门口帮着招待来人的顾大伯就是耳朵朵竖得长长的,听到了所有。 他的脸很沉。 他真没有想到顾大伯娘能干出这种事,平时他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睛就算了。 咋还在阿年成婚这天搞这事,多亏三弟妹机灵,不然,这事捅到老爷子老太太面前,都是得大动肝火,谁也不清楚顾老爷子多在意这个大孙子。 话里话外的挑明了, 阿年就是顾家未来的接班人,第二代掌舵者。 当外边的人议论纷纷的时候, 婚婶前响起了一片热烈的掌声,久久未停歇。 有人自动的联想到了钟娇有没有姐妹,到时给他家儿子或孙子介绍一下,到时,下一代的基因都提升一个逼格。 有些和顾老爷子同格当的老头儿凑近顾老爷子,朝他悄悄竖起大拇指: “老顾,你行啊,数数整个京城家,也没有你家孙媳妇优秀的,你眼光是这个!” 顾老爷子笑得合不拢嘴,同时不忘帮着自己拉一波仇恨:“这不关我的事儿,是我大孙眼光好,独具慧眼,相中孙媳妇。” “不过,谁家我家孙子遗传了我优秀的基因,没办法!” 刚刚夸赞顾老爷子的老头儿指着顾老爷子,气得胡子都翘了起来:“你就得瑟吧!” 顾老爷子耸耸肩。 要不说呢,男人至死是少年。 恐怕,顾老爷子和别的老头儿比自家孙媳妇的时候,就是一直少年的心态吧。 很快, 敬酒的环节开始了, 先来到了首桌, 顾老爷子给钟娇介绍在座的几个白发苍苍,但眼神儿极为锐利的几个人:“这是傅老,这是牛老,这是叶老,这是宋老,这是苏老……” 钟娇心中暗暗吃惊,她以为顾老的身份很高,但也没有想到身份这样高。 简直是一流的当权派。 世家之中的战斗机啊。 介绍的这些大佬都是她在后世耳熟能详的建国者,人格魅力已是流芳百世。 她真是有幸,能在穿越之中,亲眼亲耳见证这些伟大的缔造者们。 “傅爷爷好,牛爷爷好,叶爷爷好,宋爷爷好,苏爷爷好……” 她一一敬酒。 还特意让空间里的小家伙,给她和这些老人们拍了一个亲切的合影, 酒席中间, 还有两位神秘大佬给她和顾时年送来了价值连城的礼物。钟娇能猜出是谁,但她不会说。 因为这些都是她幸福的秘密。 “顾老,小院那边的钟家前来贺喜。”有警卫员上前俯身告诉顾老。 顾老爷子皱眉,钟家倒是有些名头,听说过,而且听说那个老太太居然是让人假扮的间谍,而且真的已经早不在了。 他不屑于这样的蠢人家交往,省得以后对她孙媳妇道德绑架,于是,便对着警卫员: “轰走,轰走,不熟!” 警卫员尴尬的下去了。 钟老爷子,也就是钟娇的亲爷爷看到警卫员去而复返,便将礼物递上,问:“我可以进去吗?” 钟家不来个人,怎么能行? 这毕竟是他钟家的孙女! 第396章 不守诚信,就别怪我无义了 “对不起,钟同志。”警卫没说话,直接将礼物退还给钟老爷子的属下,然后笔直的敬了一个军礼便戳在门口了。 钟老爷子:“……” 气险些气炸了,姓顾的明显着是不打算让自己进去了。 他拄着拐棍儿在门口踱了几步,深思一下,又来到了小警卫员面前,上下打量下小伙子笔直的身材道: “我是娘家人,哪有新娘子结婚不请娘家的人的道理?” 钟老爷子很气。 像钟娇一个外地人嫁入这么名门显赫的顾家,如果没有娘家人,势必是要受欺负的。 可惜,娇娇没爹没妈没奶奶, 一个可怜的娃。 想想就心塞。 当初自己也是猪油蒙了心,恋爱脑太恋爱脑了。 导致出现今天这样的局面,孙女不愿意认自己。 但他就是想威慑一下顾家,娇娇不是没有娘家的孤草。 刚才胡同里大妈他们念叨的那些闲言碎语,他们可是听到了,一想到,以后有人作贱娇娇,钟老爷子就不痛快。 居然有人嘲笑钟家孙女是大字不识的文盲,狗屁,文盲怎么了。 天下还不是这群不怕死的文盲打下来的。 警卫员摸摸鼻子,娘家人?新娘子不是刚刚从娘家人接回来的么? 他都知道, 别以为糊弄两句,他就这个老头儿进去了,肩上带扛也不行。 “对不起,新娘没说你是她娘家人!”警卫员梗着脖子怼了一句,然后就绷着小脸不说话了,这天挺冷的。 不想张嘴说话,浪费身体里的暖气儿。 “你个新兵蛋子!”钟老爷子气得爆粗口。 “行了,活了多大岁数了,跟个小警卫置啥气。”顾老爷子春风满面的走了过来,一脸的红光泛红,跟钟老爷子蔫哒哒的白菜帮比起来,可真是差了不少。 “敢情不是你少个孙女!”钟老爷梗着脖子死犟。 不服输。 打小日子的时候,也没觉得害怕。 有时候,反而发现人心,间谍更可怕。 “呵,我少什么多什么,一切都凭缘份,谁让你作孽,俗说话,自作孽不可活,说的就是你吧!” 顾老爷拄着拐棍儿, 笑咪咪着,说出最剜人心的话。 钟老爷子终于意识到家里那点破事,姓顾的怕是知道了,他眯起了双眼,重新打量起顾老爷子。 这家伙怎么知道了? 难道是上边? 钟老爷子踱步的脚,有些僵,心有点凉。 上边不是撸了自己的职务吗? 这不,为了贴心表示关心孙女,他还是把以前的衣服给穿了回来,就是吓唬一下老顾,没想到老顾什么都知道。 钟老爷子想小声嘀咕,“我又不是故意的!” “你那可真不是故意的,你那是蠢!蠢死了,让敌人玩得团团转!”顾老爷子最后爆了粗,呵推了一口。 不屑,轻蔑。 钟老爷子气得回嘴: “你才蠢,你全家都蠢!” 顾老爷子回怼: “我全家蠢也没你蠢,就是你是个恋爱脑,敌我不分,你滚 !” 钟老爷子拔直胸脯:“气死你,我就不滚!” 俩人开始打口水仗。 顾老爷子气得戳拐棍儿:“晦气!” 钟老爷子不甘示弱:“我孙女结婚,我就喜气,你才晦气!” 钟娇和顾时年被小警卫找到的时候,就报告了这件事,说是两位老爷子跟斗鸡似的掐了起来。 钟娇是真没有想到钟老爷子会来,而且还会送上贺礼。 不过,她不会收。 早就说得清清楚楚了。 乱糟糟的钟家,她不想去,也不会去。 如果顾时年一家也是这样,连大伯娘这样的优极品都搞不定,说不定,她直接就走人了。 因为她看到了顾老爷子这个一家之主优秀的品质,所以才会留下来。 顾大伯娘,还有白清雅不过是一两只可有可无的苍蝇而已。 闲来无聊,拍一下苍蝇,也有助于胳膊活血不是。 调味剂是恰到才好,才得怡人。 如果是烦了,那才不好。 顾时年头疼的喊了一声:“爷爷!” 顾老爷子看到大孙子来,底气更足了,立刻绷直脊梁,拿拐棍儿指指钟老爷子:“赶走,赶走,太晦气了!” 顾时年深深的看了眼钟娇。 与此同时,钟老爷子也有些紧张,也深深的看了眼钟娇。 钟娇再看了眼四周八卦好奇的眼神儿,想了想,上前扶住顾老爷子: “爷爷,让他进去吧。” 这钟家权当一个普通的人家就行。 你越是在意越是纠结矛盾,越不在意,那一切就淡然了。 所以,一切不必在意,那就是最好处理事情的办法。 钟老爷子蔫了,感觉娇娇这句话不如不说呢,一点也感觉不到娇娇难受,还有热情来。好像自己就是路人似的。 嗯。 钟娇要的是就是这种感觉。 顾时年扭头对着看热闹的人们,抱拳拱拱手:“两位爷爷就是爱闹腾,是给我们添喜气呢。” 说完就扯着顾老爷子走了。 钟老爷子默默的跟在钟娇身后,默默的叹了口气。 “娇娇!” “钟老同志,这件事情到此为止吧。”她与哥哥钟之宴也没有完全相认,所以,她不想认回钟家。 恐怕钟之宴也不想回钟家吧。 毕竟钟家在名义是糊涂,引敌入室,害死了父母。 这也是因果业力吧。 钟老爷子红了眼眶:“爷爷,对……” 钟娇坚定道: “过去的事情就过去了,贺礼如果不贵重,我就收下,如果贵重,我会原路返还的。” 她不想欠钟家的,并不想和钟家还有什么往来。 钟老爷子心虚的眨了眨眼睛,别过去,没有再说话。 “就当,我欠你父母的。”钟老爷子试探着说。 “我不代收,如果你觉得欠了父母的,你把东西还给他们吧。” 钟老爷子:“……” 这让他咋回,这不是聊天聊死了。 抵达婚宴现场,随着顾老爷子回来,热闹再攀高度。 席间一片片推杯换盏,好不热闹。 顾大伯娘阴恻恻的看着红光满面的顾老爷子,顾老太太,还有一脸春风的二房俩口,牙齿真恨得直痒痒。 明明开始二房是松了口,愿意让白清雅接触一下顾时年的。 现在,却娶了别的女人。 一点信用都没有。 既然,你们不守诚信,就怪我不仁不义了。 下午的时候,宾客就走得差不多了。 顾时年和钟娇累得坐在红色大床上,一个个仰倒在床上,他侧头,看着她白皙的侧颜,目光盛满了温柔。 “娇娇。”他声音低沉沙哑,像是久在荒漠之中的鱼,嗓了眼儿有些火气。 “嗯?”钟娇扭过头,看了眼疲累的顾时年,睫毛轻颤,一双水眸掬着一汪春水,望着,清凌的泛着旖旎的水光。 她只是想问他,想说什么。 没想到,一声低嗯倒是成了他以为她的轻吟。 瞬间, 一簇火苗渐渐燎开原野。 第397章 喝多了耽搁正事 “阿年!” “阿年!” “阿年,该你敬酒了,兄弟们等着呢,嘿嘿……” “离洞房花烛夜太早,阿年哥,不用太着急……” 屋外传来一些调侃的笑声。 弄得钟娇的小脸涨红不已,她伸出白净的小手推向了顾阿年胸口,低着头,有些不敢头顶那一双如狼似虎灼烧她全身的眼睛,恨不得拆穿她入腹。 咯吱吱, 顾时年气得磨了磨牙,还是狠狠啄了那一双饱含水分的小嘴一口,轱辘一下就跳下了床。 这帮臭小子! 看他们娶媳妇,他也得拖着不让他们洞房!!! 顾时年出来的时候,就看到了趴在门口的一堆发小,还有一些战友,都在嘿嘿的笑着…… “阿年,快来,又来了一波人……” 顾时年:怎么又来一拨喝酒的,没完没了了!!! 很快,一堆人过来搂着他就去敬酒了, 现在他不是军队里的首长,只是他们的好哥儿们,发小。 顾大伯娘呆呆的坐在板凳上,手指揪着衣襟,一脸苍白无血。 她真的没有想到, 钟娇如此优秀,如此厉害。 怪不得顾老爷子以最快的速度,千里迢迢去帮助顾时年订婚,原来是钟娇竟然如此优秀,自己之前还在胡同里宣扬钟娇没有文化,是大字不识的文盲。 这下,她被戳穿了谎言。 她不知道胡同里的人怎么看她? 而且还有好多人都瞅自己不顺眼,她感觉到彷徨与心虚。 一点儿胃口,身子也摇摇欲坠,就像真的生了病般。 顾三婶忍不住开口:“大嫂,你回去歇一会儿。” 在阿年的大喜日子晕倒,是怎么回事? 顾大伯娘看了眼顾三婶真诚的眼神,是真的让她回去休息,顾大伯娘想了想,回房间也好,想想今天的计划怎么办? 来到后院,敲了敲白清雅房间的门, 过了好大一会儿,白清雅才把房门打开,一脸颓蔫的看着顾大伯娘,一下子扑进顾大伯娘怀中: “姑姑,是不是你也认我不如钟娇?” “觉得我配不上阿年哥哥。” “呜呜呜……” 这一整天,白清雅都猫在顾家人注意不到她的地方,悄悄的观察着钟娇和顾时年。 她发现一天冰块脸的顾时年不见了。 现在变成了暖男脸*温笑脸的顾时年。 她怎么能不恨? 而且今天钟娇最漂亮,像一朵漂亮的蝴蝶兰镶了珍珠般,就那样明艳夺目的,瑰丽的呈现在婚宴上,比下了今天所有女人的光芒。 就连她都比下去了。 原本以为钟娇真的出生一个鸟不拉屎的乡下,大字不识。 结果,人家是支边的知青。 不但是打击劫匪的英雄,还是打狼的英雄,更是当地的支援生产的英雄,还是神医的徒弟,单拿出任何一项,自己都是一辈子望尘莫及的。 为何, 既生瑜,何生亮? 为什么有了她一个还不够,偏偏还要来一个钟娇和她对作,抢男人! 她真的不甘。 顾大伯娘拍着白清雅的肩膀,双眼也通红起来,本来以为是一道水到渠成的事情,一个农村的姑娘再漂亮有什么用,将来也不是阿年的助力。 发生点意外,两个人离了婚就成了。 没成想, 人家如此优秀,顾大伯娘心疼侄女,再优秀也不如自己的侄女优秀,所以顾大伯娘决定还是站在侄女这边。 和自己有血缘关系,还体贴自己,比那俩个天天在研究所的臭小子强。 好不容易今天回来了,一屁股坐在婚宴上就不动了,只和阿年说了几句,一看到自己过来,两人便走了。 顾大伯娘想到此,又心酸,又生气,又把眼泪给涌了出来。 “你放心,有姑姑在,谁也抢不走你的东西!”她是咬着牙说的,也是在警醒自己,什么也没有侄女重要。 前厅的婚宴上, 钟老扯了一把椅子,强行坐在了顾老的下首,一脸的亲切,一脸的骄傲。 顾老看了眼钟娇的方向,沉着脸,愣是没有把钟老子赶出去,毕竟,他不想孙媳妇难做人,再说人的风评说不孝长辈,一顶帽子扣下来,娇娇不该吃这一套。 这就是他不愿意让钟老进来的原因。 在门外,钟老一直闹,再把钟家和娇娇联系起来,顾老爷子更不想。 不想,腐烂透底的钟家绑架着娇娇,更不想他们通过娇娇绑架顾时年,这也是自己的一点私心。 钟家的根烂透了。 起初, 钟娇把钟家的事情告诉了顾时年, 顾时年也在第一时间告诉了爷爷,就是担心钟家强行认亲娇娇,到时娇娇就太被动了,不如及早的掐断了。 其实, 钟老爷子是真的不知道钟娇今天结婚。 但是,他今天出门溜达到这边,看望自己的一个老战友的时候,当时正好适逢钟娇下车,他一眼就看到了钟娇。 随后叫来司机,匆匆回家取了礼物便赶了过来,才有刚才在门口闹的那一出。 顾老爷子一把薅住钟老爷子的手,压低声音警告:“你别胡说八道,否则,我不让你好看。” 钟老爷子苦笑了一声:“我听娇娇的。” 他是想认亲,但娇娇不乐意。 他也不太想,毕竟自家老婆子是被敌人钻了空子,自己都栽了,如果再认了亲,对娇娇不太好。 不过,自己就别不过那口气而已。 看到钟老爷子还算懂事的份上,顾老爷子松了老虎钳子般的大手。 算这个老东西识相,不然无论如何,他得派警卫员把人给扔出去。 刚才在门口,他故意骂钟老爷子,就是想把人激怒撵走,没想到没撵走,还和自己吵起了架,要不是看在孙媳妇的份上,他一定骂到钟老头到天黑。 以前,他在部队,就是张嘴怼人,能把一个敌人骂死的那种。 这场婚宴本来下午就结束,结果人一波一波的来,直到晚上九点,才把人全部喝走了。 顾时年有些醉, 大院的发小搂着他道: “阿年,看看哥儿们够意思吧,我给你掺了半斤凉白开,怎么样!” 顾时年点点头,伸伸大拇指:“干得好!” 发小贼贼的看了眼新房的方向,指指道:“希望,你一会儿也干得好,我期待听到你升职加薪的好消息!” 拍拍顾时年的肩,一帮人摇摇晃晃的走了。 天知道,他们一群人给顾时年挡了一天的酒。 第一瓶酒顾时年喝了。 第二瓶开始就是白开水。不等发小们准备,顾时年就让佣人们准备了。 喝多耽误晚上的正事。 第398章 什么都 能想到....... 当顾时年刚刚迈进后院里的月亮门时, 这时, 已经早回后院的顾大伯娘突然出现,一下拦住了顾时年的去路,她讨好道:“阿年,大伯娘这里有一样贵重的东西送你。” 顾时年微微蹙眉,看了眼低眉顺眼的顾大伯娘,摆了摆手道:“不用了。” 他得走。 没什么比洞房花烛夜勾人。 顾时年往前走,顾大伯娘也向前,伸手还是拦向顾时年。 顾时年不搭理她,借着酒意微朦的目光,看了眼不休不止的顾大伯娘,厌恶之情尽生,他抬大长腿绕过顾大伯娘,转身接着向自己的新屋走去。 在老宅,他在楼上二层有一间,平时自己单住,也方便打理。 后院呢,有一处是二房单独的院子,还有一间属于他的大屋子,所以新房便设在了那里。 但进后院,要经过一道月亮门, 也就是上次凌薇在这里的警告的顾大伯娘,不想让白家的癞蛤蟆吃她家儿子的天鹅肉。 “哎,阿年,你怎么没大没小的。” 顾大伯娘着急一拦,手伸了一个空,没拦住人。 她懊恼的跺跺脚,猴急的撵了上去。 再次挡在了顾时年身前。 顾时年恼了:“大伯娘,你三番五次拦我进我媳妇的房间,你到底有何居心?” 他语气不善。 脸彻底不给了。 顾大伯娘没想到顾时年会恼。 因为平顾时年是冷了一点,在家里对长辈的礼貌是必备的。 顾大伯娘愣了下,赶紧给自己找补:“我这也是着急,送你礼物!” 顾时年看着顾大伯娘心虚游移的眼神,冷哼道:“那行,我叫我媳妇一起过来,跟你来拿礼物。” 给东西吗? 不要白不要。 一听,要找钟娇一起来她这里拿东西,顾大伯娘脸上的勉强维持的笑都绷不住了,她急急道: “你一个人拿就好了,叫什么钟娇!” 她很讨厌这个女人。 抢了她侄女的好姻缘。 “为什么不能叫我媳妇一起拿?”顾时年站定身子,看了眼不远处的红窗剪影,还有未散去的喜庆气氛,心里猫抓狗咬的。 他着急见媳妇。 但也要解决这些烦人精。 一想到解决绊脚石,顾时年反而淡定下来,省得一会儿给小媳妇添麻烦。 到时,小媳妇踹自己下床,就不好了。 顾大伯娘转转眼珠,“哎,这不怕新娘累了吗?你自己过来拿就好。” 看着刚才顾时年醉醺醺的,走路都有些不稳了。 自己应该能糊弄走人。 顾大伯娘打算着自己心里的小九九。 “我媳妇喜欢别人送东西,没事,不累。我去喊她!”顾时年故意刺激顾大伯娘,想看看顾大伯娘的新花样。 “哎,阿年,大伯娘心里就是觉得想亲自送给你,所以你一定去看看。” “好吧,我去看看。”顾时年再三犹豫之后,便答应了。 顾大伯娘内心一喜,看了眼灯火通明的前院,客厅里,还有几个老家伙没走,由顾维瑾三兄弟陪着招待。 她微微松了口气。 而顾老爷子顾老太太因为太累了,早早进一楼休息了。 向左拐了一下, 顾大伯娘直接带着顾时年走上了一条小路,正好是通向大房的小路。 他闭着眼睛都能知道是哪一条路,再喝两瓶酒,他也能猜到。 寒冬的冷气,把骨头缝里的那些酒气一点点的激发出来,缓缓消散在长夜尽头。 顾时年一双漆色的眸子与浓稠的夜色融为一体。 来到大房小院内, 一共六间房,厢房东西各两间。 所以住得还是很舒坦。 “阿年,你在客厅坐,我去拿礼物。”顾大伯娘看到顾时年跟着进了客厅,欣喜的拍着胸口,急急向厨房走了过去。 一点也没有今天早上的满脸苍白病歪歪。 顾时年没有坐,只是站在门口,大开着门。 他盯着客厅,一动不动。 一会儿, 顾大伯娘又回来了,手中端着一个托盘,她看到阿年没进客厅,还站在门口,赶紧催促:“阿年进来坐。” “我就站在门口。”顾时年不进客厅。 “喝杯茶,去去酒,一会儿儿去见那……娇……娇,身上味道也没那么冲。”顾大伯娘端着托盘,侧着身子进了屋 进屋后,扭头,她发现顾时年还没进来,眉头再次皱了起来。 她这个侄子太聪明,不好糊弄,令人头疼。 “好,我给你倒杯茶。”顾大伯娘憋了口气就倒茶,假笑着端到了顾时年跟前。 顾时年没接,却问:“礼物呢?” “哎呀,瞧我这记性,只想你喝多了,给你醒醒酒,省得娇……娇那个不乐意。”顾大伯娘一提到这个姑娘就一肚子气。 如果不是横插一扛子,能让她今天这么为难吗? 坐在新房无聊的钟娇,打了一个大大的喷嚏。 她想:谁在骂她呢! 今天可是大喜的日子。 此时,大房院内, 顾大伯娘还是把手中的茶杯向着顾时年推了推,想让他接住。 但顾时年不伸手,还把手背到了身后。 反正,他不接。 顾大伯娘恼恨极了,但为了目的,又不得不装出一张笑脸:“阿年,你等着。”说罢,她扭身出了客厅。 一会儿的功夫,她匆匆从卧室返回。 手中多了一个红盒子。 顾时年伸手,顾大伯娘只得捏着鼻子,把东西递到了顾时年手上:“这是我从娘家带来的一个翡翠手镯。” 打开盒子,顾时年看了眼手镯,通透一般,亮度一般,水头倒是不错,可是跟他送娇娇的镯子差远了。 不过,不要白不要。 怎么滴也得补偿自己一点路费,不,青春损失费吧。 顾时年不客气的塞在今天穿的西装口袋里。 顾大伯看他说连推脱都不推脱,直接揣口袋,心疼得直喘气。 肝更疼。 转身,顾时年就走。 顾大伯娘吓得心惊肉跳,一把拦住顾时年,“阿年,又走?”好不容易把人哄过来了,怎么轻易放人走。 顾时年:“你说送我礼物,我拿了当然得走!” 顾大伯娘被噎住了,她怎么说。 很快,她反应过来了:“大伯娘给你沏的喜酒茶,给大伯娘一个面子,喝一杯。” 顾时年像看傻子一样的看着大伯娘:“我屋里又不缺茶,也不缺水,你留着给大伯喝,看看他一天忙着陪客人,光说话,嘴忒累。” 他侧了一个身,迅速躲开大伯娘的手,大步流星的就走了。 顾大伯娘气得直跺脚。 这回真是陪了夫人又折了兵,虽然这镯子成色一般,但也值个几百块钱。 出了大房宅子,刚走两步, 这时,身后有一道急急的脚步声追了上来,不,应该说是扑了上来。 早在八百米前,顾时年的顺风耳就听到了动静。 待来人扑过来之前,顾时年装做没看到,待人扑过来,他才迅速用力一躲,嫌弃的扑了扑眼前的一团脂粉味儿。 导致扑过来的人,没扑到他身子,重力失衡,头直直的抢地在上。 啊! 一声女人的尖叫声响起。 顾时年迅速离开了事发现场。 来到新房,他推门进去,看了眼躺在床上无聊的看书的钟娇,神秘兮兮道:“媳妇儿,给你。” 他掏出玉镯子直接就塞给了钟娇。 钟娇接过盒子,打开一看,噌的坐了起来:“哎呀,这个不错,好像是前朝御制品。” 她欣喜的翻着盒子,东看西看,就发现镯子内部一些特别小的小字。 如果不是喝了灵泉水,她是看不到这行小字的,普通人当然看不到。 天朝五年内务府制。 这样的镯子,到了后世,能拍出个几千万。 有人出血了。 “大房送的?” 顾时年双手拄着床沿,点点头,小媳妇就是聪明,什么都能想到。 第399章 今天火药味十足 “嗯嗯。”顾时年漆色的眸子动了动。 他知道大伯娘就没有安好心。 “你过去了?”钟娇看了眼顾时年。 顾时年挑眉,抬手揉了揉媳妇又黑又顺,如绸缎般的软发:“给媳妇要礼物当然得去。” 钟娇嗔瞪了他一眼:“不怕,有人把人迷晕!”还充上胆大的了。 “有一种东西,光是闻到,就能晕倒,不用凑在鼻子上。”钟娇觉得顾时年贸然去大房那里,有些大意了。 顾时年伸手挽着一缕小媳妇的黑发,不停的打着圈圈儿,缠紧松开,缠紧松开……像是找到了新乐趣。 人也装得越发柔顺温乖起来,小声道: “听媳妇的。”有腌臜危险的地方,以后就别去了。 省得让人占了自家的便宜,尤其是小媳妇介意。 钟娇看到顾时年态度良好,而且还顺来这么一个价值连城的宝贝,心中的那一点郁气倒也烟消云散了。 “行了,你去洗……收拾收拾吧。”钟娇打了一个哈欠,掩饰刚才的尴尬,她差点说秃噜嘴,你去洗洗吧…… 想到这句话,她就窘迫极了,小脸都涨红了。 顾时年并没有戳穿小媳妇的话,而是耳尖一红,迅速的去了洗澡间。 在洗澡间了,拿香皂打了三遍,闻了又闻自己身上,才感觉那种酒汗交杂的味道散了去,他可不想被白嫩的小媳妇嫌弃。 洗好了澡,等顾时年出来,回到卧室的时候,就发现小媳妇已经盖着被子,睡着了。 他还能听到均匀的呼吸声。 顾时年:“……” 这白准备了! 他这个香喷喷的身子! 丧气的他躺在床上,侧头看着小媳妇的后脑勺,漆黑的大眼珠子一动不动,满含幽怨。 有一种被负心主人抛弃的大狼狗狗的即视感。 直到, 快天亮的时候,顾时年才玉求不满的睡了过来。 当钟娇醒过来的时候,就看到顾时年呼呼睡得挺香。 不过,钟娇只是睁开了眼睛,仔细的看着自己身边躺着的男人,侧颜很好看,五官精致如雕刻。 每一处都长在了她的审美上。 帅,又不失阳刚之美。 她可不喜欢手无缚鸡之力的小鲜肉。 没劲儿! 战斗力也不行。 昨天,她本来是要等着顾时年洗完澡再进行一些自然发生的事情。 没想到, 她一等,就半个小时出去了,然后她就给睡着了。 生生的错过了洞房花烛夜。 有些后悔,没吃到。 不过,啧啧啧,来日方长,她伸手轻轻碰了碰顾时年那羽扇般的睫毛,好长啊。 轻轻一触, 顾时年眼皮一动,陡然伸手,一把就抓住了她纤白的腕子。 再睁开,他一眼就看到钟娇那一张如白瓷般的小脸,白得发光,像脱了釉般,比剥了壳的鸡蛋还嫩, 还隐隐的带着一丝旺夫的光泽。他是这样想的,想啃一块鸡蛋白下来。 于是, 他就这么做了。 于是,临黎明的时候,顾时年补了了昨天晚上的洞房花烛夜。 而, 钟娇则是开始配合, 后来,救饶, 最后疲累的睡过去,直到睡到了第二天早上…… 而当钟娇睡着的时候, 顾时年也没有闲着, 午饭时间,他神清气爽、红光满面的出现在了顾家的午饭上。 这两天孙子大婚大喜,顾老爷子要求家人这一周都要回来吃饭,给老宅子添添喜气。 包括大房搞科研一直不回来的俩儿子也必须回来。 “娇娇呢?”顾老太太看了眼顾时年身后没有漂亮可爱的孙媳妇,就开始发问。 顾时年淡定的坐在饭桌前,气定神闲道: “她在睡觉。” 顾三婶儿一听,嘴角勾起,这小年轻的就是脸皮薄啊。 顾时年的四个堂弟, 顾时东,顾时南,顾时西,顾时北一声不吭。 这不是他们几个光棍儿该听的话题。 还是吃肉好。 顾大伯娘一听,立刻放下筷子,不乐意了,想到了痛失几百块的礼物,就开始阴阳怪气起来: “在古代,儿媳妇是早早要起来,给婆母敬茶的,这乡下来的,果然就是不知礼数。” 昨天计划失败, 还赔了几百块, 尤其侄女白清雅把脸都磕破相了,得养上好一段时间,都怪阿年一点也不懂得怜香惜玉,躲什么,让小雅靠一下,或者,阿年扶一下小雅,这样,小雅也不至于破相。 所以,顾大伯娘怪上顾时年了。 更怪那个把顾时年勾走的狐狸精。 越想越生气,顾大伯娘的脸色看向顾时年的时候就越沉。 顾大伯娘数落钟娇不识礼数,顾老太太的脸早就沉了下来,顾老爷子长年累月习惯了,喜怒不挂在脸上,脸上十分平静。 顾时年漆眸沉沉,像黑云压顶,欲一股恼儿刮过:“大伯娘,你这是维护旧礼制,公然宣传封建迷信!” 餐厅一片寂静, 这句话一出,吓得佣人们都战战兢兢的,站在原地,一动不敢动。 这顶帽子扣得太大了。 顾家大房的两个儿子,顾时东顾时南,一直搞科研工作,讨厌她妈扶弟魔般向着舅舅家,之前,还有把娘家侄女给兄弟俩说的意思。 结果,他们二人给吓跑了。 他们跑了,最重要的是白清雅居然看上了顾时年。 又没有血缘关系,白清雅又喜欢,所以顾大伯娘更上劲儿,甚至把白清雅接到顾家来住,吓得顾家大房兄弟更不敢回来了。 怕表妹爬床。 要命! 顾时东用胳膊肘儿捅捅顾时南,眼神瞄瞄他们妈的方向,又贱嗖嗖的瞄瞄顾时年的方向。 他们是谁也惹不起,干脆干饭吧。 所以兄弟俩统一意见后,开始干饭,决定明天不回来了,哪怕违背爷爷的一周大同乐意见。 顾三婶儿感觉胸口一片亮膛, 这阿年怼得好。 这顾大伯娘太嚣张了,这世界盛不下她了。 顾家三房的两个儿子顾时西,顾时北眼睛里有踊跃的星光,这大哥简直太棒了,怼得好,好像全世界都欠顾大伯娘似的,天天挑刺儿。 没看二哥三哥都不理这茬,一直干饭么。 顾时年感觉到了四弟五弟的点赞,朝他们微微颔首。 顾大伯娘挨怼,尤其是被小辈儿挨怼,感觉面子挂不对,立刻委屈的看向顾老爷子,顾老太太:“爸,妈,你看看阿年结个婚,就不知道尊敬长辈了!” 又在告黑状, 还在顾时年眼前。 顾时年看了眼不死心的大伯娘,顿了顿,刚想再说话。 顾老太太不干了,啪一声,把筷子扔在桌上: “白素琴,你尊敬长辈吗?我和老头子就吃个饭,看你叽叽歪歪的,恶心谁呢,还让不让人吃饭了?” 这一通顾老太太的火下来,桌旁更安静了。 佣人们挺直后脊梁,大气都不敢出了。 今天是个啥日子,火药味这么足! 第400章 她得替他男人作主 谁都没有想到老太太居然发火了,还发大火了! 在顾家, 其实, 平时,顾老爷子发火居多。 老太太都是一笑置之,风轻云淡,气定神闲的。 很少掺和家务事。 因为老太太一出事就头疼,出虚汗。 所以,顾老爷子严禁吃饭的时候提令人不高兴的事情。 -- 这档子,看到自家老太太恼了,顾老爷子脸更沉了。 自家老太太从跟着自己出门参军那日起,就跟着他一起东奔西跑的,他打到哪儿,她跟着跑到哪儿。 尤其是生下老三后, 都没有坐月子,直接跟着他跑到了边境,这些年下来,让老太太的身体落下不少毛病。 以前, 他一再重点强调,不许在老太太的场合提一些不高兴的事情。 生气了,悲伤了,都可能对老太太身体造成影响。 现在个个当他的话是纸糊的,一点用也不顶! 哼! 所以,顾老爷子看到顾大伯娘不顾及公婆的行为,一个劲儿的刺激老太太,就很生气。 尤其是, 顾大伯娘还对他稀罕的孙媳妇阴阳怪气的,他就听着不顺耳,看着也刺眼。 上赶着挨训,他不训岂不是太不配合了。 顾老爷子浑厚的中音传来: “老大家的,别上下一张嘴,就信口开河,” “你宣传迷信可以去白家宣扬,可以给你哥嫂宣传这些封建糟粕,但不要带到顾家来,我们消受不起,” “老大,你现在送她回白家呆一段时间,我还想高兴一周呢。” 他就是想风风光光的娶了孙媳妇,当大院里的显眼包,热闹一周,怎么了。 这个不开眼的搅家精, 要是以前,他都一脚踹上去了! 正睡得香的钟娇,可不知道前院为了她,已经开干了。 顾大伯娘被婆婆当着小辈儿训了,心中发梗,没想到,还被公公恼怒的给训了一通,更是要把自己送回娘家。 如果被送回了娘家,多丢人! “爸,你怎么能为了一个乡下姑娘?”顾大伯娘气得眼圈通红,她不想走,她抗议着。 顾大伯看向顾老爷子,张嘴刚想求情,顾老爷子气势一凛: “行,你求情,一块打包去白家,还能给老顾家省几顿饭钱,留下来,给四个孙子娶媳妇。” 凌薇与顾三婶相视一眼,嘴角扬起,但憋着笑。 顾大伯:“……” 不说话了,再说,爸也能把他赶走。 “老大,你爸说话不顶用了,赶紧把人送走!麻溜的,快点,不然,你就别回来了。”顾老太太在一旁边添火加柴。 顾大伯气呼呼的一把拽起桌边坐着的顾大伯娘,埋怨道: “大喜的日子,净说些不着边际的话,可不是怪爸妈不喜欢你!” 他媳妇那嘴三天抹狗屎,就不会抹点蜂蜜,说点甜话能死啊! 还得牵连自己。 顾大伯还没走出家门口,就又听到一句: “老大家的,把白家那姑娘清理出来,天天住我家也不个事儿。”他家还有四个如花似玉的大宝贝孙子。 可不能沾染了白家的倒贴没风骨的风气。 不能娶。 娶妻要娶贤,不然祸及三代。 顾大伯娘气坏了。 不能,无论如何白清雅不能走。 她走可以,于是,她不再挣扎了,默默的跟着顾大伯走了大房的院子。 顾大伯娘收拾了几件衣服,便小声的对着顾大伯说:“小雅,还住在这儿吧。” 如果小雅走了, 就嫁不成顾家的人了。 何况顾家还有四个大孙子。 再让小雅选一个好的也行啊。 毕竟顾家这门楣,可不是能随随便便嫁进来的。 顾大伯皱眉,刚刚才爸发话了,不能让小雅留下来,毕竟四个大光棍儿杵着,出了事就麻烦了。 “不行,收拾收拾走吧,还能陪陪你。”搁这儿像什么话。 万一两个儿子被沾上了,非得娶白清雅怎么办? 顾大伯也希望白清雅离开顾家。 “姑父,你咋能赶我走,我住在这里会孝敬你的。”白清雅穿着一身白色的大衣,散着头发,红着兔子眼,靠在门框上,我见犹怜。 顾大伯看着白清雅可怜,忍不住动容,毕竟住了好些年,有些感情也是有的。 “顾老爷子发命令了,白家小姐得回白家,顾家不想承受那些风言风语。”警卫员很快赶了过来,叮嘱顾大伯。 顾老爷子知道顾大伯是个耳根子软,容易心软。 这样,顾大伯在警卫员的监督下,不得不把白家姑侄给送回了白家。 这边,餐厅, 听到警卫员说到人已经出门后,饭桌上一片欢腾。 尤其是顾时西顾时北纷纷吐槽。 “爷爷,您真是睿智!” “不知道的,还以为白清雅要在我们白家挑婿!” “就是,没看到二哥三哥天天跑研究所,不回来,就怕遇到表妹!” 顾老爷子阴着脸,以前,他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觉得大伯娘贤惠,亲上加亲,也可以,也就没有插手,只希望孩子们看对眼就行了。 没想到,这是个憨里藏奸的。 他看走了眼。 而且老太太也不拿这些破事烦他,毕竟他操劳的可是天下大事,这几个还用不上他操心。 呵, 没想到, 白家可真敢想! 当他顾家成什么了? 在他家的后代里挑女婿,他家儿孙都是大白菜吗? 顾老爷子的胡子气得翘了起来。 越想可不是越生气,顾家子孙不值钱,烂大街了吗? 孙子多,也不能不值钱吧! 看着几个孙子叨叨,顾老爷子想着几个孙子肯定受到了骚扰,不由对着警卫员说:“以后白家人一律不许放进来。” 他家又不是菜市场。 多亏大房的两个孙子在自己眼前教导,不然早给大房毁了。 这也是,他打算把下一代的掌家权直接放在顾时年身上的原因,不争气,不大气,没格局,拿不出手。 顾老太太想了想说:“阿年,厨房煨着一只鸡呢,一会儿给娇娇补补。” “好的,奶奶。”顾时年给奶奶夹了一块鱼片,也给爷爷夹了一片道:“你们俩儿,以后自家院子看紧点,别着了人家的道儿。” 顾时爷指着几个弟弟教育道。 顾三婶一听,话里有话,就问:“阿年,怎么了?”难道阿年不愿意,大嫂还要给阿年强买强卖不成。 于是,顾时年并不是一个据嘴的葫芦,什么都不说的主儿。 还是昨天新婚夜的事情给顾老爷子说了。 顾老爷子的脸黑沉黑沉的。 顾老太太也是气得够呛。顾时年赶紧把钟娇送自己的灵泉丸塞了两颗给两位老人,一人一颗。 喝完后, 两位老人都感觉神清气爽,胸口都不堵着了。 老太太头一次也没有眩晕。 顾老爷子想训斥顾时年别当老太太面说,没有想到,吃了药,就感觉全身通畅,任督二脉都打通了似的,周身都劲盈起来。 都忘记生气了。 顾老爷子问:“这药是什么?” 顾时年:“娇娇给爷奶的顺气丸。” 瞪了眼顾老爷子,顾老太太道: “阿年,以前你不爱说这些事,但这些事得说,你年轻,万一上当了怎么办?”她没了孙媳妇可咋办? 这阿年咋不提前和她说,怪吓人的。 顾三婶惊愕了捂着嘴,没想到顾大伯娘为了一个娘家侄女,竟然能干出这样缺德带冒烟的事情来。 凌薇却是黑了脸,没有想到顾大伯娘这么算计自家儿子,如果是个道行浅的,但是新婚夜就得离婚。气死她了。 老虎不发威,当她是病猫啊。 她不会这么算了的。 “爷爷,我走了,晚上不回来了。”顾时西顾时北扒拉完饭,迅速溜了,大伯娘太惊悚了,万一这样的招对上自己,可是防不胜防,他们还是黄花大小子。 晚上吃饭的时候,钟娇便听到了这件事。 跟她撬男人,也不看看牙齿够不够咬得动。 她不会放过顾大伯娘的。 她得替他男人作主,看他男人委屈得,跟个丢了食的大狼狗似的,眼汪汪的趴在自己身上。 第401章 姑姑,你帮我报仇 钟娇打听到了白清雅在京城里的百花大楼工作。 是副食产品的销售员,销售业绩不错。 毕竟是京城,有钱人家居多。 下班, 白清雅骑着自行车往回走,来到大院,走进胡同时, 就看到大院里的一些大爷大妈,对自己指指点点的。 白清雅没有当回来,继续向着胡同里骑。 身后的议论声却是十分刺耳。 “听说,今天顾家老大拖着顾大伯娘走了,二人拉拉扯扯的。” “像是顾大伯娘不愿意走。” “但是,顾家老大好像是硬拽着走的。” “这么多年,也没看到二人红过脸,今天看着不对劲儿!” “不会是,顾大伯娘乱嚼舌那个孙媳妇舌根,被赶出顾家了吧?” “嚼舌根又不是一天两天了,哪能说赶就赶,一定是干了什么缺德事儿,被老头子老太太给赶出来了。” “我看出门的时候,拿了两个包袱,一定是赶到娘家去了,你瞅着。” “我看也是像要赶回娘家。” “看着挺憨,其很不老实。” “老实?一点儿也不老实,要不是顾大伯娘家把顾老大灌醉了,然后就躺在一个被窝里了,不然,顾家能同意娶白家。” 白清雅越听越心紧,蹬车子蹬得更快了。 顾家老宅门口,一个警卫员出面拦住了,推着自行车要进去的白清雅:“不能进!” “我是顾家的表小姐!” 白清雅为了彰显她家原是书香门第,清贵人家,每每遇到顾家这边的人都会强调,自己是表小姐。 “老爷子交待了,就是白家表小姐不能进来。”警卫员说得比较直。 “不行,我的东西在顾家” 白清雅进不去,正巧就遇到了在宅子里溜哒的钟娇,她赶紧招手: “钟娇,钟娇,你让我进去。” “不行,警卫小哥,爷爷都说了,你——不能进!”钟娇还伸手指鄙夷的指了指白清雅的方向。 白清雅被气得脸色难看,她何时被人这样下面子过,她指着钟娇怒吼:“是不是你,这个贱人,指使的!” 都怪这个贱人抢了阿年。 若不是这个贱人,现在,她可能就是顾家的第一孙媳妇。 这个贱人。 白清雅想得咬牙切齿。 钟娇小脸一沉,伸手从空间里抓过一把养鱼的白色小石子,伸手就甩了出去,石子快如流星闪电,嗖的的一下子,击中了白清雅正在张嘴叫嚣的门牙。 啪! 牙一下子飞了出来,血糊满了白清雅的嘴, 和那口混乱了颜色。 啊! 白清雅疼得一声惨叫,双手去捂嘴,然后自行车咣当一声倒在地上。 警卫员身后往退了几步,流血了,他可不背锅,这是白清雅自己流的血,他和钟同志可是离得远远的呢。 白清雅爬起来,头发乱了,衣服也脏了,折皱了。 她一脸狰狞,大叫:“你个贱人,你打掉了我的牙,我让你好看!” 说完, 她就要借机扑进顾宅。 突然, 一条长长的蛇蹿出来,横亘在白清雅面前,支棱起一米的脖子,吐着信子,就那样冷漠的盯着白清雅。 后脊梁出了一层冷汗。 白清雅吓得腿都软了,呆了几下,转身就跑,都顾不上推自行车了。 一边跑,白清雅还一边又哭又叫:“不好了,有大蛇,有大蛇!” 吓死她了。 她从来没有见过如此长,如此粗的大蛇。 身后的街=坊邻居,这些吃瓜群众,都很发愣:“这白家姑娘是疯了吗?大喊大叫的,一看就是小门小户出来的。” “就是,不成体统,多亏顾家有眼光没娶她。” “呵,当初,她还勾引过我家儿子,多亏看到了更好看的顾时年,我家儿子还摆脱了一家子吸血蚂蟥。” “顾老大家的被赶走了,她也被赶走了,赶得好。” “省得祸祸咱大院的黄花小伙子们。” “看看,自从白清雅来住这里后,我们几个儿子都不回家了。” “说是那姑娘看人的眼神儿很粘人……” 钟娇听着这些扬扬眉, 看来还是一个海王啊。 没有想到, 这个年代就有这样的女人了,思想还真是更迭得快啊! 晚上, 钟娇把自行车推进了顾家,这辆自行车是顾家的,也是大房的,凭什么让这个白家人推走。 她和顾家人,祖孙三代吃了饭,她借口去休息,然后就直接开溜了。 溜进了白家。 顾大伯娘正在和白家哥嫂吃饭,还有一个胖墩墩的白家儿子: “怎么就这些?” 顾大伯娘吃着苞谷饭,还有点炒白菜,涩得很。 “你什么都没有带回来,吃什么吃?”白家大嫂白了眼顾大伯娘,要她好好的盯着顾家,把自家女儿嫁进去,结果,顾家最好的小子让一个乡下姑娘给摘了桃子。 白家大嫂很不乐意。 顾大伯娘看了眼她大哥:“大哥,我平时没有少接济你们,你们怎么能这样对我?” “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你是顾家媳妇,现在又不是我们白家媳妇,吃苞谷饭已经很好了,以为我们赚多少,还不是省给你大侄子的。”白大哥也发话了。 这个妹妹越来越没有出息。 都一把岁数,还让顾家给撵出来了。 正吃着, 白清雅回来了,大家看到蓬头垢面的人,都吓了一跳。 顾大伯娘赶紧起身,一把拽住白清雅:“怎么了?怎么弄成这个样子?” 白清雅一把推开关心她的顾大伯娘,一下子扑在白家大嫂肩头:“妈,顾家不让我进去了。” 呜呜呜! “怎么回事!”白家大嫂一边安慰白清雅,一边怒气冲冲的瞪着顾大伯娘, 进行质问:“我好好的女儿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 顾大伯娘刚才被推得身子摘歪一下,头一次,对这个血肉相连的侄女有一点意见。 不知道多大岁数了,还推她。 可又想想,侄女受了委屈,一时在气头上,算了吧。 “小雅。到底怎么了?”顾大伯娘还是上前,扶着白清雅的肩头问道。 “姑姑,我被那个贱人赶出来了!”白清雅愤慨的说着。 顾大伯娘一听皱了眉头:“谁?” “阿年娶的那个贱人,还弄来一条蛇吓唬我,呜呜呜,姑姑,你帮我报仇!”白清雅想到那条大蛇又惊又怕。 第402章 不让他们掺合接下来的事情 “放心,我会帮你的。”顾大伯娘没有想到钟娇如此狠辣。 一个看上去娇娇弱弱的。 好像没有缚鸡之力的姑娘,居然敢这么欺负她家侄女! 太气人了! 这刚嫁过来,这眼里还有没有自己,有没有大房。 顾大伯娘暗暗憋了一股邪火。 非要收拾钟娇那个贱丫头不可。 一个乡下来的,有什么资格和她家小雅比! 白清雅听到顾大伯娘坚定的要帮自己,而且还一副发怒的样子,她终于不再呜呜的哭了,而是转身又扑进了顾大伯娘的怀中,低声呜呜的哭开了。 顾大伯娘安抚着她。 肚子饿得咕噜噜的。 再一眼,就发现,桌上的苞谷饭,还有炒白菜,已经被白家的小胖子给造完了。 白家大嫂看了眼顾大伯娘那半碗粥,直接拿过来,扣在自己碗,咕咕的喝了起来。 顾大伯娘气恼的瞥了一眼,真是上不得台面。 “姑姑,我还能嫁给阿年哥哥吗?”白清雅哭了会儿,才从顾大伯娘的怀中钻出来,仰着头问。 钟娇听到这里,拳头紧了紧。 臭不要脸的还在惦记她男人, 一个海王还钟情起来了。 顾大伯娘想了想说: “咱们先来想想办法,上次阿年警觉了,我们不好这几天出手,下次,我们等他们懈怠了,我们再出手。” 这时,白家一家三口,把饭也吃光了。 盆亮碗净的。 顾大伯娘一看,这气啊,自家闺女都不管了。 “小雅,走,跟姑姑去外面吃。”外边找个国营饭店吃吧,也不能饿着小雅。 钟娇想了想,就要跟上。 突然, 白家大嫂的一句话,提醒了她:“你说说,小姑子干得啥事,说好的,把小雅配给那个顾家孙子,结果白折腾了。” “听说是一个乡下来的小贱人给截胡了。” “那怎么办?” “乡下姑娘没什么见识,等过了新鲜劲儿,我们帮着小姑子,把那个小贱人弄走,我们就这么办……” 钟娇一听,嘴角勾了勾,这个白家大嫂够阴损的。 他们近日无冤,远日无仇的,居然想这么害自己,那么,她也不客气了。 准备了一定量的粉末,她放在细细的芦苇管里了,然后把粉末一鼓作气吹进了白家的屋子里。 很快,三人,就被撂倒了。 钟娇把人收进空间,然后就按着小雪龙跟着的方向,就来到了京城的一处国营饭店前,看到一处桌前坐着顾大伯娘,还有白清雅。 两人正吃着一盘红烧肉,还有一盘红烧鱼。 啧啧,吃得挺香。 她在一处僻静的空地上闪进了空间,让小雪龙盯着俩人的动静,出来,就喊她。 一个小时后, 顾大伯娘领着吃饱喝足的白清雅离开了国营饭店,朝着白家走去。 来到白家, 顾大伯娘听着家里一点动静也没有,心突突的, “大哥,大嫂?” “胖墩?” 喊了半天,也没有人回应。 白清雅也傻了,她也试着喊:“爸,妈,弟弟?” 依旧没有人回应。 这下,白清雅感觉身上的白毛汗都起来了,她吓得一声尖叫,转身就要往外跑。 咣当一声, 大门就一下子给关上了。 白清雅吓得双腿一软,就直接瘫坐在地上,屁股底下一股尿骚味传了过来。 钟娇屏住呼吸,再看了眼,也吓得战战兢兢的顾大伯娘,眼神一冷,挥手就洒了一股东西出来。 瞬间, 白清雅就给晕了。 紧接着,顾大伯娘也给晕了。 然后, 钟娇让小雪龙打听到了最近一处化粪池,就向着化粪池赶了过来。 然后把人的衣服扒光了,就近,直接举火烧了,然后就把五条人鱼丢进了化粪池里。还有一根绳子紧紧的薅着他们的头发,以免他们无意识沁死。 干完这一切。 钟娇匆匆回顾家老宅。 客厅, 顾家人到的比较全。 包括顾大伯,还有顾大伯的两个儿子。 钟娇的公婆,凌薇夫妻俩, 还有顾三婶一家四口。 顾老爷子和顾老太太居中坐着,正说着话,一眼就看到钟娇携着一股冷气回来了。 “娇娇,赶紧进来,外面太冷了,有什么让阿年去,他不怕冷。”顾老太太笑眯咪的看着钟娇道。 “好的奶奶,下次,我让阿年去。”钟娇笑咪咪的坐在了顾时年身边。 顾老太太看着小脸冻得通红的孙媳妇,赶紧道: “阿年,赶紧给娇娇灌个热水瓶过来。” 顾时年起身去灌水了。 热水瓶就是打针输液用过的那种瓶子,一般情况下不好弄到,只有在医院工作的凌薇方便弄到。 很快,顾时年就拿了一个热乎乎的热水瓶过来,直接塞进了钟娇的手中。 钟娇微微一笑,这些小小的细节还是很温暖的。 她看得出来,爷爷奶奶对自己很好,公婆也对自己很好,没有那么多乱七八糟的事情,一家人平和相处,真的挺好。 除了顾大伯娘这个大搅屎棍,还有白清雅这个小搅屎棍。 顾老爷子发话了: “明天,阿年陪着娇娇回那边一趟,礼物小凌你给准备上。” 凌薇点头,她已经准备好了。 绝不会让人说顾家苛待新娘子。 顾老爷子想了想,认真的看了眼顾大伯说: “老大,你家的看着老实,实际是个搅家精,我这次是让她反省,如果反省好了,继续留在家里。” “如果反省不好,就别回来了。” 顾大伯只能点头,谁让媳妇闹腾呢。 不过,离了总不太好,毕竟这几年两个儿子要相看媳妇了,缺爹少娘的也不太好看。 “还有,白清雅的东西让人给送走,再给一百块钱,说是家里的地方不够住,我们也要马上给这四个孩子相看了,她住在顾家不合适,这事情你解决。”顾老爷子一锤定音。 本来,顾大伯张嘴想说,再想想。 毕竟小雅住着时间也不短了,少说多说是有一部分感情的。 “还有,白清雅那份工作,是你们顶替了第三名进的百货大楼吧,赶紧把那事情处理清了,别让人做文章。”顾老爷子言尽于此。 顾大伯想了想说:“当时,是小雅姑姑找了我以前的一个属下办的,具体情况我也不太清楚。” 顾老爷子怒瞪了大儿子一眼: “行了,这事情,你别管了,我来处理。” 如果凭由这个顾大伯娘,还有白清雅住下去……如果她们姑侄子使个坏,简直是防不胜防,他不想大意。 顾老爷子对老大失望:“行了,你回去吧,明天让老三媳妇帮着你收拾一下那姑娘的东西,全给她送回去。” 顾大伯走了。 但客厅的灯还是亮着的,二房三房还没有散。 钟娇知道,这是明显觉得顾大伯心眼软,不让其掺合接下来的事情了。 她眨巴眨巴水灵的眼睛,感觉下来的事情会更精彩刺激。 第403章 难道,还敢休了你不成 白家, “小姑子,快,看看谁来了!”白家大嫂正悠然坐在院中的椅子上嗑瓜子,一眼就看到了顾大伯,惊喜之情溢于言表。 这回回来, 小姑子都没有往家带些东西,不但白住,还是白吃了他们白家不少。 真让人怄气。 不过,顾大伯拎着两个包袱过来,一定是塞了好多东西,比吃罐头,布料,麦乳精什么的…… 正好,她家的好东西被儿子挥霍得差不多了,得赶紧添补。 没有想到这么快。 想到正在厨房做饭的小姑子,白家大嫂愣了下,都顾不得嗑瓜子,赶紧把瓜子揣兜里,火速的去喊正在厨房忙活的小姑子白素雅。 白素雅也就是顾大伯娘。 顾大伯娘出来的时候,赶紧抹了抹身上的黑灰。 在厨房里,难免有土,还有柴火灰。 脸上一块块的。 顾大伯看着自家妻子在白家的形象后,眸光动了动,他一直不知道妻子回来竟然要干这些活。 在顾家,有下人,顾大伯娘是啥也不用干的。 没想到…… “你在干什么?”顾大伯出声问,如果妻子有苦恼,有怨气,他不介意帮忙一下。 毕竟,平时妻子总是想着娘家了。 “哎呀,大嫂大哥他们不是忙吗,我就帮一下做饭。”顾大伯娘尴尬的拽了拽衣服,还拢了拢头发。 每次回来,都要在厨房灰头土脸的。 不过,看来,顾家憋不住了,一天没见到自己,就来接自己。 于是心虚的顾大伯娘难得的在自家男人面前,昂起了脖子。 平时,顾大伯都没有见到过如此狼狈的妻子,表情倒是很意外。 不过, 顾大伯看到妻好袒护娘家,也抿抿嘴,没再刻意说什么。 刚才,白大嫂哪里忙了,忙着嗑瓜子呢。 不过,妻子乐意,他一个外人也不想管。 白家大嫂也反应过来,赶紧讨好的点头:“是啊,我刚刚一直忙,累得腰疼,让素琴帮一下忙。” 这时,一个胖墩像重量级的炮弹一样的冲过来,直奔顾大伯手中的包袱: “来,我看看,是不是给我带糖了,你不带糖给我吃,我姑说了不会跟你回去!”白家小子冲过来就扯顾大伯的包袱。 顾大伯脸色很沉,良好的家教让他没有第一时间发火。 不过,眼角隐隐的却对妻子有了怨意。 这是什么玩意! 小胖墩再有力,也比不过一个年富力强的中年男人的力量。 所以小胖墩没拽过包袱。 “啊啊,我要糖,姑姑,我要糖!”见抢不到糖,小胖墩立刻躺在地上打开了滚儿。 “姑姑,姑父不给糖,你说过不回在家,让姑父打光棍!呜呜!” 话说,白家大嫂多年没有生儿子,到处求秘方,好多年后才有了一个晚来宝,所以素来疼得紧。 白家大嫂一慌,迅速上前去捂儿子的嘴: “哎,小祖宗别说了。” 顾大伯脸色更沉了,一双眼睛从未有过的厌恶之情流露出来,浓浓的映照在地上滚动的小胖身子上。 看来,是顾家喂肥了这只臭虫。 顾大伯娘神情比较慌乱,赶紧拢了拢头发,声音低低的解释: “小孩子爱乱说,你别多想。” 顾大伯现在也不想进去了,直接把包袱往顾大伯娘身上一塞,也不管人接住没接住,转身就走。 怪不得二弟妹,三弟妹看不上他家大房。 好在两个儿子还算给力。 可是儿子也不待见他们的妈,原来如此,以前,儿子常常调侃说,他们兄弟俩是不是亲生的,怎么一个亲生的儿子硬生生的让着一个外姓人。 这外姓人说得都是白清雅。 白清雅指哪儿,顾大伯娘打哪儿,连亲生儿子都不疼,就疼白清雅,比眼珠子还疼。 顾大伯原以为儿子是夸张的逗笑话,没想到一语成谶。 “哎,妹夫,怎么才来就走?”白家大哥从屋里跑出来的时候,就看到顾大伯走了,就赶紧加快脚步撵了上去。 别不是俩口子置气,到时他妹不好往回带东西了。 “我走了,有事。”顾大伯一下也不想待下去,继续向前走。 大步流星,走得贼快。 白家大哥懒散惯了,追了一会儿没追上,只能兀自回来。 看到儿子还躺在地上要糖,本来生气想指责儿子,又心疼儿子没吃上糖:“好啦,一会儿爸去给你买!” 一听到这个,胖墩立刻推开她妈,一轱辘从地上爬了起来,俩眼亮晶晶的,兴奋的问:“真的?” 毕竟他爸从来不买糖,他家的糖都是姑姑买。 “怎么不让姑姑买,平时不都是姑姑买糖吗?”小胖墩咕哝着。 白家大嫂站起来,本来想冲小姑子发火,后来双眼又看到那两包袱,赶紧上前,直接拽过包袱:“来,我看看妹夫给咱带啥好吃的了!” 待解开包袱,白家大嫂愣了下:“怎么全是小雅的衣服?” 一愣神儿的功夫,手中的包袱差一点没掉下来。 顾大伯娘也愣了下,抓过包袱就看,没想到就是看到全是白清雅的衣服。 再打开另一只包袱,里面也是白清雅的东西。 此时,顾大伯娘的脑子嗡嗡的。 联想到刚刚哄入睡的白清雅,她头一次懵了,难道顾家真的要把小雅赶出来,小雅可是在顾家住了好几年了。 顾家人这么狠心,说赶就赶出来了。 钟娇娇来吃瓜,结果半路,顾时年也强行要吃瓜。 二人只能一路来了。 还隐在她的空间里,兴奋的一边嗑着五香瓜子,一边吃瓜。 她还说: “看着吧,这个顾大伯娘是个扶弟魔!脑子真是拎不清!” 顾时年点头,时不时给钟娇剥好瓜子仁,放在她柔软的掌心。 白家大嫂醒过味来,尖叫:“白素雅,你和顾老大闹什么我不管,怎么好好的赶我女儿出来了!” 今天是真真赶了,还送来了衣服。 这明摆着不想白清雅再去顾家住着了,连门都不让进了。 这下,白家大嫂的脸白了。 好不容易攀上顾家这层高枝,无论如何也不能掉下来。 顾大伯娘脑子一片浆糊,也不知道怎么解释。 但最后,在白家大哥大嫂的魔缠下,她只能木讷的答应,“过两天,我不信他们不来接我,到时我会提条件,狠狠的宰顾家一大笔钱,否则我就不回去!” “对对,小姑子不回去,你生了那么好的两个儿子,他们顾家难道还敢休了你不成!”白家大嫂一听说钱,立刻搂住了顾大伯娘的胳膊,亲昵的像涂满了粘液的臭虫。 第404章 他们决定这一次玩个大的 顾时年和钟娇夫妻俩个在空间吃瓜,吃得不亦乐乎。 白家却是一片鸡飞狗跳。 白清雅已经在屋里被哄着了,暂时没有被波及到。 但是, 白家大哥大嫂对着顾大伯却是十分不满,好好的摇钱树扒不上了。 不过,他们也不敢真的动怒。 如果小姑子一生气,不给他们家扒拉一些钱票就更麻烦了,他家是什么也吃不上了。 想想就晦气了。 只能生忍着。 待她家小雅嫁入顾家,白家大嫂想就再也用不着小姑子。 蠢货,一个自家男人都看不住的蠢货。 “小姑子,我想想,你讹……呸,不对,提些什么条件好。”白家大嫂正在绞尽脑汁的想办法。 顾大伯娘想也不想,激情上脑:“最好把那个乡下搅屎棍撵出顾家!” 她最讨厌钟娇了。 自从钟娇嫁入顾家,她就一天也没有消停过。 小雅也是受尽了委屈。 她的计划得重新布置一番才行,上次的是行不通了,阿年已经警觉起来了。 “对,得把那小狐狸精撵出顾家!”白家大嫂早说了,那个女人长得好看,皮子白得比豆腐都白都嫩。 那可不是狐狸精吗。 怪不得阿年会稀罕。 顾大伯娘想了想,纠结说:“不太好撵,阿年稀罕!” 白家大嫂嫌弃的瞥了眼顾大伯娘说:“小姑子,你心疼阿年了~你可得想着,我家小胖,还有小雅才是你和有血缘关系的人,其它人都不行,连你亲儿子都不待见你!” “小姑子,你可得想清楚了。” 她必须逼着小姑子去扒上顾家。 不然,他们小雅岂不是住进顾家白住了。 谁不知道顾家家里有五个血气方刚的大小伙子。 以后,她闺女咋嫁人? 顾大伯娘被自家嫂逼着,只能硬着头皮说: “我本来是想着那天晚上,给阿年一些药,和小雅稀里糊涂的入了洞房算了。” ‘但阿年的警觉性高,没上当,连屋里都没进。” “这下,药的招术怕是不好用了。”她那个侄子年纪轻轻坐上这高首长的位子,恐怕不是闲谈的,是军功章一点点的累积起来的。 顾大伯也说过,对阿年疼一点好一点,这以后是顾家的接班人。 第二代都没有戏,顾老爷子直接从第三代挑了人。 他家这个大房真的是摆设。 顾大伯娘想了想,小声说:“我和小雅留了后手,准备药不成,让小雅生扑的,结果阿年躲过去了。” “结果,把小雅还给摔了……”顾大伯娘提起小雅心疼得要紧。 声音压得更低了, 主要是担心把隔壁房里睡觉的白清雅给吵醒了。 白家大嫂稀了一声,没说话。 这小姑子是个蠢的,连带着女儿也跟着蠢上了。 这么好的机会,愣是几次三番的没把握住。 要是自己再年轻几步,勾勾手,扭一扭屁股,估计就把那个愣毛小子给勾到炕上了。 顾大伯娘更肉疼自己那几百块钱的镯子。 那是娘留给自己的。 空间里, 钟娇看了顾时年一眼,夸赞道:“不错,能抵得住诱惑!” 一般男人都抵不住石榴裙的攻击。 顾时年伸手握住那软软的小手,低头啄了一口: “除了你,周围女人皆粪土!” 钟娇笑得花枝乱颤:“就你嘴甜,哄过多少姑娘?” “两个,一个你,一个我妈。” 钟娇啧啧两句,发现白家又有了动静,她又去认真吃瓜了。 顾时年:“……” 有些后悔来白家了。 他想和小媳妇在家耳鬓厮磨了。 一直没说话的白家大哥,阴鸷着眸子,嘬了口茶缸子里的水, “既然顾家小子那里不好下手,你们得转一个方向。” 顾大伯娘心中一惊:“从钟娇下手?” 这小媳妇从哪里下手? “把她毁了,不就行了!”白家大哥又咕咚的喝了一口搪瓷缸里的茶水,幽浓的眸子透着阴毒: “到时,清白毁了,我不信,作为一个男人愿意要了一个破鞋!” 幽幽的声音响起来,听着极为阴寒。 白家大嫂打了个寒颤,不过,就又兴奋起来: “这个主意好,到时,顾家小子不稀罕那小贱人,咱家小雅正好趁虚而入了。” 顾大伯娘低头,绞着衣襟,应了一声:“靠谱吗?” 反正,这又不是她出的主意, 也不是她干的事情。 顾家老爷子查到了,也碍不到她这个大儿媳妇。 空间里, 顾时年的眼睛极冷,漆色的寒气一汨汨的往外冒。 没想到,平时老实巴交的白素琴顾大伯娘,竟然想加害自己还不够,还一而再,再而三的想办法,这次要害钟娇了。 这顾大伯娘就是家里的毒瘤。 “媳妇儿,对不起。”都怪自己家里的一摊事,给小媳妇惹麻烦了。 钟娇笑呵呵着: “也真是麻烦。” 要是知道还要宅斗,她没准儿就不答应顾时年嫁进来了。 这么想着,一抬头,就看到一双猩红眸子的顾时年,她愣了下: “你怎么了?” 顾时年委屈巴巴的看着她,眼尾泛红,没有了刚才面对敌人的锋厉,只是小心的问:“媳妇儿,是不是知道了我家的糟心事,就不想嫁给我了。” 钟娇笑着摆摆手,否认:“……” 你可真是一个大聪明。 不过, 现在睡都睡了, 说啥都晚了,肚子是不是已经揣上一个娃了。 咳咳, 顾时年看了眼眼珠子动了动的小媳妇,俯下身,就吻了上去……只有这样,他才发现是真实感, 就怕小媳妇突然一生气,飞了。 他找不到了。 虽然他知道小媳妇心里有自己。 白家一家人商量害钟娇的声音还在继续,无非是找几个调戏钟娇,毁了钟娇的清白罢了。 顾时年想动怒, 但是钟娇这一次想要玩一个大的。 - 话说, 钟娇和顾时年在第三天的时候,要回门的, 也就是回钟爷爷和钟奶奶家的四合院。 她和顾时年穿着新衣,走在嘎吱吱的雪地上,听着树梢还在扑簇簇落雪的声音,她感觉这十分真切。 跟做梦一样。 以前是黄沙,现在是白雪。 开着吉普车,装一后备霜的回门礼,顾时年和钟娇就早早的来到了钟爷爷家门。 刚刚站定, 就有一道急匆匆的身影赶过来,气喘吁吁的,大早上的一口呼出的都是白色的雾气: “你好,请问是顾同志吗?” 第405章 是你的就是你的,如果不是,恕不能奉还 顾时年警惕的看了眼厚实列宁装的中年女人,瘦弱,但白皙,头发是及肩发,长得很温柔,一双眼眼微弯,此时因为着急,目有有些焦灼。 “你是?” “上次,你在首饰店是不是买了很多东西,还包括一块石头?”女人直接切开了话题。 毕竟,她今天是奔着石头来的。 “是。”顾时年直白道。 他不怕是碰瓷, 也不怕是讹人的。 钟娇微呼了口气,难道上次少给钱了。 一般人找人,都是少算了钱的。 难道算岔了。 她看着顾时年。 顾时年也莫名其妙,算账应该没算错钱。 “对不起,顾同志,是店里的小同志拿错了,那块石头是我爱人送我的,我真的不能送你,当时你买花了多少钱,我赔给你行吗?双倍都行。” 话罢, 中年女人那一双眼睛隐隐的带着一丝泪意。 看着对小夫妻戒备的眼神儿,好像是骗子似的。 中年女人赶紧澄清:“真的,那块石头是我爱人送我的定情礼物,所以麻烦你们给我。”想了想,中年女腿一软,就要下跪。 陡然间, 钟娇的脑袋骤疼眩晕。 她下意识的扶住了这名中年女人。 扶住要下跪的中年女人,她安慰道:“好,我给你。” 扶稳当人后,钟娇感觉那一刻的骤然晕眩好像是刻意,躲这一跪似的。 她暗想笑了, 这女人又跟自己没啥关系。 想多了。 还人就是,就当做了好事吧。 “阿姨,你等着,我就这去拿。”钟娇推开门,就走了进去,双手拎着一堆礼物。 有棉服, 还有吃食,油粮面等。 “爷爷奶奶,我们回过来了!”听到她的声音,钟奶奶踮着小脚就跑了过来,脸上笑盈盈的。 钟爷爷紧随其后。 “哎哟,大冷天的,也不知道多穿一点,赶紧进屋暖和一下去。”钟奶奶抓上钟娇就往屋中扯,看了孙女手中提的东西,赶紧对钟爷爷讲“赶紧把东西拉下来,别累着娇娇。” 钟爷爷笑呵呵的把钟娇手中的接了,语重心长的叮嘱:“娇娇,你和你奶都不缺吃的喝的,以后,你少拿。” 要是让婆家看见,还以为把婆家搬空了呢。 而且他们俩个老的,一天能吃多少东西呢。 “爷爷奶奶,阿年在门口,我进屋一下拿个东西。”钟娇没有把东西递给爷爷,东西太重,她不想累着爷爷,何况自己是个大力士,可累不着自己。 爷爷奶奶都紧跟着钟娇的步伐,回了她住的屋子。 “怎么了,阿年怎么不进来?”老俩口一左一右,杵在钟娇边上,焦急的打听着。 嫌弃了吗。 阿年不像那样的孩子啊。 “就是,阿年那天不是给我买了好多首饰,后来,阿年还帮我买一块石头,垂柳状的,奶奶你记得不?”钟娇问。 “对对,那记得,当时我还好奇来着,这石头真好看,就像河边长的柳树似的,特别好看。”钟老太太回忆那天接到一堆首饰的场景。 那一天,她忘不了。 也知道了,阿年那小子真的舍得对她孙女出手阔绰。 孙女挑对了人。 “对对,就是那块石头是一位女同志自己的,结果让别的店员一不小心给卖了,结果那块石头是人家男人与她的定情信物,愿意出钱赔偿,还双倍。” 钟娇一边假装翻开抽屉,一边假装摸了又摸,才把垂柳石掏出来。 “哎哟,今天看,这柳树的模样更绿了。”钟老太太看了盒子里的柳树,不禁啧啧称奇。 钟娇又把盒子盖上,这绿油油的模样,真让人稀罕。 但是,君子不夺人之所好也, 何况还是人家的定情信物, 所以,钟娇带着盒子直接出了院子。 门口, 顾时年正谨慎的盯着这个中年女人,他不想以恶意揣测人,但是该防备的一点儿也不会少。 “阿年。”钟娇喊了一声。 顾时年后退一步,手中拎着的东西也没放下,就那样静静的看着那中年女人。 钟娇走过来,看了眼中年女人,并没有直接将盒子交给中年女人,而是抿了抿嘴,问:“这石头有什么特殊的标记?” 她说是她的就是她的。 “那块石是绿色,是一颗垂柳状,绿油油的。” “树根处,比较光滑,大约是我常一直摸着的缘故,就是比其它的枝叶枝干更水润。” 中年女人解释她的石头样子,语言不紧不慢。 很有条理。 而且眼神清澄,没有心虚。 “还有什么细致的地方?”钟娇接着问。 “那就是,我男人给我留的几个小字。”中年女人咬着唇,声音越来越低,甚至情绪也跟着低迷起来。 像是想起了伤心事,心绪难安的模样。 “说吧。”钟娇继续问道。 这样的一块石头,在后世得是天价。 她不可能听中年女人几句话,就把东西给她。 万一是行家里的骗子呢。 后世的许多懂点行当的专家,经常在节目里骗一些人的宝贝,这些人太坏了。 “那个我男雕了四个小字,温温而娇。”说着,中年女人揉揉眼,带着一丝歉意的眼神看着钟娇说:“我愿意出双倍的价钱给你。” 钟娇刚要说话,就看到中年女人那膝盖动了动。 而且,该死的头疼又来了。 钟娇心想,麻麻的, 是不是这辈子自己的克星来了? 专克自己的。 看来,穿书也不容易,还有克星如影相随。 人生幸福快结局,出来骚扰一下自己。 “行了,你先别跪!”钟娇迅速出手,一把中年女人的双臂给托住了,“别动不动就跪,我怕折寿,行不!” “那你答应还给我了。”中年女人喜极而泣。 “不是。”顾时年开口,想了想道:“我得去一趟你的店,证明一下这东西是你的,否则,我们不会给你。” 中年女错愕了,还不行。 钟娇赶紧解释:“阿姨,不是不还你,我们也得谨慎。” “如果真是你的,怎么也跑不了,如果不是你的,恕我们不能奉还。”钟娇看了眼中年女人,又看看吉普车:“上车吧。” 顾时年把礼物递给钟爷爷:“我们先出去一趟。” 先处理了事情再说。 不然吃饭都吃不安生。 第406章 她生怕就怕麻烦,且看看先 友谊商店门前, 顾时年下了车,然后扶着钟娇下车。 让紧跟着下车的中年女人艳羡的看了好一会儿,一副人家小俩口真是恩爱的表情。 进门后, 中年女人一路引领,一直领到了柜台前,指着一位二十多岁的姑娘道: “顾同志,是不是她卖给你的那块石头?” 顾时年看了眼中年女人指着的那个店员,声音抑不住的激动起来,还有一丝颤抖。 店员一看中年女人指着她,脸上写着不高兴,懒洋洋的看了眼钟娇,嘶,可真够漂亮的,不过,她一眼触及到了顾时年,眼睛一下子直了。 这人, 那天,她有印象,买了好多。 原来是给身边这个女人买的。 店员眼中的酸意与妒意毫不掩饰的从眼中流露出来。 “咳咳,阮玲,是不是你把石头卖给了这个同志!”中年女人咳嗽一下,提醒看呆了顾时年的店员阮玲。 “知道了,卖给了又怎样。”阮玲转转眼珠,看了眼顾时年,又看看焦灼的中年女人,嗤笑一声,想想也是,人家买了,怎么可能愿意退回来,自己才不当这个冤大头烂好人呢。 阮玲:“人家是一手交钱,我是一手交货,碍你啥事!” 中年女人气得怒斥:“那是我的石头,是我的私人物品,谁让你给我卖了!” 阮玲笑笑说:“是你的,你让石头吱一声,是你的,算我输!” 中年女人气狠了,她胸脯都跟着起伏起来,她红着眸子对着钟娇说:“小同志,这石头是我爱人送我的定情信物,希望我们以后有一个温温而娇娇的小姑娘。以后,我们打算给孩子娶名娇娇的……” 顾时年:“……” 讲着讲着,感觉有些不对路,还和她媳妇重名了。 钟娇也感觉是缘份,她直接从口袋里掏出那块垂柳石,在店员阮玲的眼前一晃,问:“这是不是你卖的那块石头?” 阮玲:“……” 不想说。 顾时年语气冷厉起来:“私用他人物品,已是偷盗罪,做伪证是罪上加罪。” 阮玲一下子吓得快哭了,她眼圈都红了,她指着中年女人道:“姓温的,你这么小题大做干嘛,让人家还回来不就行了。” “我以为块破石头,也不值几个钱。” “你赶紧说话啊!”阮玲真的听到顾时年说话,吓傻了。 她不想觊觎什么英俊的男人了。 英俊的男人都有毒,心还狠。 中年女人一听阮玲要吃官司,脸上的焦急渐渐缓下来,她看了眼阮玲,语重心长道:“你拿我东西卖出去,的确是犯了罪,赃款可能都在你的兜里。” “这样,我不追究你了,但是赃款必须双倍的返还给人家。” 阮玲本来退钱就够窝火的,一听退双倍,急得哇哇哇的哭了起来,一边哭一边骂,一边掏钱: “姓温的寡妇,你怎么这样恶毒,还让我掏双倍的钱! 你这么恶毒,孔经理会喜欢你吗?” 孔经理就是友谊商店的总负责人。 钟娇听着阮玲不想掏双倍的钱,恼羞成怒的骂中年女人是寡妇,眉头微锁。 这样不体面,没素质。 不过,她倒是听出来了,这女人姓温。 这个姓不常见。 和自己妈妈一样姓氏。 温性中年女人红着眼圈,指着阮玲道: “你故意偷我石头卖掉,还克扣赃款,本来我想宁事息人,但是你侮辱我在先,我跟你没完!” “我要找孔经理!” “不对,我要报警!” 于是温姓的中年女人顾不得与阮玲争吵,直接气冲冲的上了楼,没有了面对钟娇和顾时年的娇柔与文弱。 很快, 一位中年男人走下楼,身后还跟着鼻子头发红,眼圈更红的温性中年女人。 钟娇看了看这个中年女人, 叫温阿姨比较好。 “怎么回事?”孔经理下楼后,看着顾时年和钟娇,很快堆上一张笑脸:“同志,欢迎来友谊商店,这是怎么回事?” 温阿姨倒是不客气,直接道: “阮玲直接拿我的东西卖掉,还收了赃款,如果经理不能公正处理,我就要报警。” 她一点儿也不甘示弱。 钟娇倒是赞许的点点头,对待先有恶意的人就该这样。 不能当圣母,当圣母太让人憋屈。 孔经理一听,脸色更加严肃起来,他余光瞟了眼心虚的阮玲,就知道了大概:“阮玲同志,是不是这样?” 阮玲一听孔经理的语气,不太好,立刻急了眼:“孔经理,全商店的人,谁不知道你喜欢温淑仪,所以,你偏向着她,是不是!” “我要告你们有奸情!” 阮玲也气红了眼。 她也不是白给的, 她堂哥可是百货大楼的主任。 孔经理的黑膛脸又红又白,眼神儿也十分发虚,他赶紧急赤着脸说: “你少胡说八道!” 不过,他眼角藏着一丝隐隐的兴奋。 全商店的人都知道自己喜欢温淑仪,就温淑仪自己不知道。 还好这个阮玲把这层窗户纸捅破了。 温淑仪神情不变,她上前几步,直接站到了孔经理的身前,更近距离的面对阮玲的恶言相向。 她缓缓而侃,不急不燥: “美人如玉,君子爱逑。美人无盐,小人嫌恶。” 阮玲不懂温淑仪古文讽刺,有些茫然的看着周围。 钟娇内心早就卷起了惊涛骇浪,她有过温淑仪,还有钟清修合影的黑白照片,只有轮廓印象,她确实没有认出眼前的女人是温淑仪。 她的那个生身母亲。 可是细想起来,这位女人的面貌还是和照片有些相似的。 虽然二十多年过去了,人的变化较大,但有些底子还有些痕迹的。 表面上,她并不动声色。 “人呐,就得多看书,否则被骂都听不懂,岂不是可悲。” 钟娇也学着温淑仪的语气缓缓而说:“美丽的女人,自然追求者甚多,丑陋的女人自然没有追求者,连小人都嫌恶呢。” 阮玲听完,脸色一下子难看起来: “你们是一伙的,合着伙的骂我,我跟你们没完!” 顾时年看到小媳妇仗义出手,也仗义出脚,就在阮玲借着没完的借口,想跑出去搬救兵的功夫,没看脚下。 结果,扑通一声,就给绊倒了。 “不用你着急没完,我已经报了警!”顾时年为了媳妇的安全考虑,感觉那块石头也价值不菲。 看这个孔经理一脸色相,有没有公正不好说。 所以,他就报了警。 钟娇看了顾时年一眼,还挺机灵的。 转头,她又深深的看了眼温淑仪,心底的感觉很微妙。 亲情有,但不多。 她不需要钟家,因为钟家一团糟。 当然,她也不需要这对父母。 不然又是一堆麻烦事,她生性就怕麻烦,她且看看先....... 第407章 我愿意啥时候擦就什么时候擦,你管得着吗? 不认归不认,但有人欺负,她还是可以略微帮一下忙的。 因为这家店,开得位置很巧妙,就挨着一处派出所, 正好派出所的民警到了, 还有所长正好值班,赶上这一茬子了。 胡所长看了眼周围的一圈人,盯着人问道:“谁报的警?” “我。”顾时年伸手。 “出示证件。”胡所长看了眼顾时年的军官证,双眼就给直了。 他深深的看了眼顾时年,身体绷得很直,就要马上给顾时年行军礼,以前,他也是一个兵,所以没想到还有这么年轻的首长。 顾时年压压手:“不必了,先处理事情要紧。” 胡所长点头,转过身,开始处理今天的案件: 孔经理无奈的看了眼温淑仪,以一副乞求的眼神让她撤了这案子,但温淑仪连个眼角风都没有给他。 孔经理:“……” 平时经理长经理短的人去哪儿了。 “公安同志,阮玲偷卖我的石头,还将赃款据为己有,我要告她!”温淑仪语言组织能力强,不待想稀泥的孔经理说话,便把阮玲一下子给告了。 阮玲也吓尿了,整个人缩在柜台后,吓得一张小脸惨白,双手扒在柜台边,死活不肯出来,直到胡所长示意两个公安把人给架了出来。 而且还成功闻到一股骚味。 胡所长撇嘴,就这么点胆量还敢闹事。 孔经理看到这样子,也嫌弃的捏了捏鼻子,但还是坚持和稀泥,以后出了这样的事情,可不得给商店造成不可估量的损失,影响客流。 所以,他一直想大事化小事,小事化了的态度。 孔经理低头哈腰的笑着说: “公安同志,这都是同事之间的小打小闹,不是大事,惊动你们怪不好意思的。” 他赶紧说好话,不能让阮玲一个人行为影响商店业绩。 海市的业绩比他可老好了,让那家伙出尽了风头。 胡所长下意识的看了眼顾时年,而顾时年不动声色,稳稳的站在那里。 天然就是一股大佬的气势,所以胡所长也没有什么行动。 而孔经理以为胡所长意动了,不打算再追究了。 所以,孔经理直起了腰,双手交握,自以为是的侃侃而谈起来:“公安同志,该批评的我会批评,作为经理,我也要检讨,内部该有的补偿和处罚都会落实到位,谢谢各位公安同志。” 啧啧,钟娇勾勾唇,看了眼顾时年,下巴指了指孔经理,用唇语: “这小子说话可真漂亮。” 温淑仪一看公安同志没说话,心里一沉,这是要重重拿起,轻轻放下了? 她不乐意了。 这阮玲同志明显心怀恶意,偷卖她人价值连城的东西,就这么轻轻放下了,她不甘心。 原谅也不是这个原谅法。 直到今天阮玲也没有真正发现自己的错误,也没有和自己道歉,所以她不打算原谅。 以前软弱的时候太多了, 所以让人欺负的家离子散。 全家四口人,只有她活着,这有什么意义? 想起以前的那些遭遇,敌人坏人固然有错,而她就没有错吗? 她错在没有好好的保护自己和家人,执拗,还得顾愎自用。 没有实力还要硬撑,不会分辨好坏人。 所以,这次,她不会再软弱下去。 “公安同志,我不同意和解,她敢这次倒卖我的奇石,下次就敢倒卖国营资产,这样的人不能留在公安单位,否则她将会给大家带来风险。” 温淑仪有理有据的威胁,气得孔经理的下巴都快翘起来。 他一直朝着温淑仪挤眼睛,但是温淑仪不同意,装作没看到他。 他眼皮都挤僵了。 阮玲也吓坏了,她赶紧朝着孔经理道:“孔经理,我堂哥在百货大楼,经常帮你带东西,你们俩……” 孔经理一听气坏了,还揭他的老底。 立刻上前一巴掌呼过去: “你胡说八道,要不是我给你堂哥透露考试消息,你不一定能进来这里工作,你这样胡攀我们,简直就是恩将仇报,狼心狗肺。” 业绩什么的,老子豁出不要了,也要把这个口无遮拦的家伙送进去。 特么的太气人了。 要不是看在他堂哥面子,以为他好和稀泥是不。 温淑仪看着孔经理咬牙切齿的份上,松了口气。 阮玲一听孔经理,一点也不念当初为了考试她送的东西,就生气了。 她记得,为了进这商店,她家可是咬牙送出麦乳精,奶粉,还有一块手表,还有一辆自行车票。 全是硬通货。 现在,孔经理居然连自己都不想保,是个狼心狗肺的玩意。 自己一定不能放过。 “孔经理,当初我家可是给你送了东西,一罐麦乳精,一罐奶粉,还有一块价值一百八十块的手表,还有一辆自行车票。”阮玲像疯了一样开始乱咬人。 她不好过,其它人也别想好过。 胡所长感觉偏离主题了,但也没有阻止。 因为案件越是深入越好,反正首长也没有反对,他正好乐意看看接下来的事情演变。 孔经理一听这个气笑了,他也不堵阮玲的嘴了,他看了眼胡所长,认真说: “公安,当年这商店要招店员,我和她堂哥关系挺好,就把消息透露给他堂哥,她堂哥阮强就告诉了她。她们一家就要 参加考试。” ‘ 我想反正公平竞争,也不碍事,就觉得挺好,年轻人都给个机会嘛。” 钟娇看了眼这孔经理是根老油条,看来阮玲想要全身而退,恐怕不太容易了。 可是她对孔经理观感也不太好,不明事非,天天和稀泥,天天想当老好人,也不行,刚才还听说这孔经理倒是对她母亲温淑仪有意。 孔经理倒也能絮吼,一下子说了许多: “当时,他们家是拿了这些东西,但是晚上,我就让我媳妇悄悄的给阮强媳妇送过去了。”孔经理承认了给过这些东西,但这些东西他没有昧下。 阮玲疯狂摇头:“不可能!!”到嘴的肥肉谁会吐出来。 傻子才会这么干。 “这样吧,为了洗清我自己的嫌疑,麻烦胡所长派人把我媳妇儿,还有阮强媳妇给叫过来。阮玲,你不能诬陷我!”孔经理心有余悸,抬头抹了抹额头的汗。 阮玲叫嚣:“不心虚,你抹额头的汗做什么!” 孔经理这回真急眼了,看着肥胖胖的,好脾气,发起火了,也是骂绝了: “这个死妮子,怎么说话呢,我自己脑门,我愿意啥时候擦就什么时候擦,你管得着吗?” 钟娇偷偷笑了两声。 温淑仪也感觉这案子问着问着,已经拐了弯儿,而胡所长也没有提醒。 很快, 孔经理的媳妇看了眼温淑仪,又看看孔经理,懒洋洋道: “说吧,干什么?我家里还一堆活儿呢!” 第408章 无论如何,不能让外人欺负了去 孔前妻看着温淑仪温软柔弱的样子,就来气,这样的女人都是狐狸精。 以一副我见犹怜的样子,专门勾引有夫之妇。 反观, 她本人,就长得实在。 四肢前胸后背都五大三粗的,能壮熊胆。 但她原来的丈夫就不喜欢她一款。 她前任丈夫孔经理就喜欢身姿纤如柳的温柔小女人。 后来,两人三天吵,两天吵的,两人吵着吵着就没感情了,拖了几年便离了婚。 没想到正好看到一个各项指标都符合丈夫心中完美女人的女人。 孔经理前妻眼中有隐隐的妒意。 好好的人长成这样干甚! 孔经理不管前妻看自己,还看温淑仪那种恼怒的眼神儿,赶紧着手解决自己的事情。 孔经理看着前妻问: “你说,当时,我们还婚姻存续期间,是不是有一家人送来一罐麦乳精,一罐高级奶粉,还有一块手表,更有一辆自行车票。你还记得这件吗?” 孔妻转了转眼珠,咂了下嘴: “这跟我有什么关系!” 以前的事情,她不想说。 也不知道孔经理这么火烧腚般找自己来干嘛,要不是看在公安同志的份上,她才不来呢。 不过,她也显然看出了孔经理的焦急与窘迫。 孔经理前妻摆明了,不是很想配合孔经理的问题。 孔经理想发火,但想了想自己的职位,想了想,认真的说: “以后孩子的抚养费,我会在1号,早早的送过去。” 孔经理前妻冷哼一声,还是不想搭理他,孔经理摸摸脑门,又赶紧补充道: “决不拖延!” 孔经理前妻这才打了一个哈欠懒懒道: “这还差不多。” 顾时年看了眼胡所长,胡所长压压手,催促道: “葛素花同志,你是孔大亮的前妻吗?” 葛素花立刻老实的点头,“是。” 胡所长:“那你回答刚才孔理的问题,是不是收到了那些东西。” 孔前妻葛素花一听急了眼: “是收到了,但是孔大亮胆子小得跟耗子似的,我都没摸上几分钟就迅速让我把东西还到了阮玲堂嫂阮强媳妇手中。” 阮强媳妇眼神乱晃,心虚道:“你胡说,明明是你收了礼,还诬赖我们!” 葛素花立刻急眼了,手指指着阮强媳妇道:“明明是你收回了那些东西,当时脸笑得比屎花都难看。” 阮强也紧跟着来了,他看了葛素花,又看看胡所长,谨慎道: “我证明,我在家里没有看到那些东西。” 他家是真没有。 葛素花这下气坏了,她大叫道: “阮强,你真是一个软蛋,你媳妇收了那些礼,是不是送你老丈人家去了。” 她早听说过阮强媳妇是一个扶弟魔,什么东西都往娘家扒拉。 钟娇吃着瓜,感觉眼前的热闹点越来越多。 也挺好的。 阮强被人当面骂怂,气得涨红了脸,他扭头恶狠狠的盯着他媳妇问:“是不是你收了礼,把东西送回娘家了!” 后来,他记得回过娘家,的确,有半罐奶粉,半罐奶粉,小舅子还戴着一块女式的手表,也别说院里那件新添的自行车了。 孔经理看着阮强突然间便秘的神色道: “妻贤旺三代,不贤毁十代啊!” 阮强扯了扯媳妇:“说实话,不然去蹲笆篱子!” 胡所长:“……” 你怎么抢我台词呀。 他刚想吓唬一下,赶紧说出实情,这折腾老半天了。 钟娇看了眼手表,不太想吃瓜了,想和爷爷奶奶在一起唠嗑了,太浪费时间了。 她看了眼顾时年, 顾时年瞬间了然,他捏捏媳妇柔软的小手,对着温淑仪说道: “这位温同志,你的东西,我们带来了,不过,你得做个记录,正好有公安同志在场。” 公安做见证,还东西。这最好不过了。 钟娇同时,把石头连带盒子掏了出来,双手递还温淑仪。 温淑仪接过来,赶紧道谢:“谢谢两位小同志。” 钟娇看了眼阮玲的方向,指着阮玲说:“不过,她欠我双倍的钱,得让她还我。”现在既然知道温淑仪是自己的母亲,无论如不能让外人欺负了去。 胡所长赶紧看向阮玲:“打个欠条!” 他可能猜到首长和首长太太有事,所以也赶紧催促阮玲。 阮玲给钟娇写了一张一百块的欠条,钟娇便收下了,她也不想面对温淑仪下去了,难免做出一些不理智的行为。 在顾时年和钟娇携手走出友谊商店的时候,案子基本也结了。 温淑仪想追出来再道谢时,发现车子已经离开了。 她想这两天抽空得去那边的四合院亲自再道一次谢去。 - 四合院里, 顾时年和钟娇又把车里还有的礼物搬下了车,钟奶奶在门口嗔怪: “你们怎么拿这么东西,是想搬家吗?” 顾时年笑笑,老太太很亲切。 钟爷爷也很随和。 没有他爷爷严肃的时候是真严肃。 钟奶奶沏上热茶,给钟娇和顾时年暖和身子:“你们大冷天的,多冷。”老太太埋怨起那个中年女人了。 大好的日子,让人给耽搁了。 不过,看着那女人也不像一个坏人,算了。 钟奶奶一提温淑仪,她喝了口热茶,不由问起老太太:“你见我妈妈吗?”她是指的温淑仪。 “没有。只是钟大强抱来的你。”钟老太太叹了口气。 以为钟娇是想寻回钟家了。 “如果放心不下,就认回钟家吧。”毕竟钟家在京城也能排上一号,这样,与顾家也算是门当户对,也让娇娇心里平衡一些。 否则挨了欺负咋整。 “奶,我不会认回钟家。我只认你和爷爷。”钟娇放下茶杯,抱着钟老太太道:“你们想多了,我只是听到有人议论钟家,就问了一句。” 她不想和奶奶爷爷有亲情隔阂。 顾老太太拍拍她的手说:“我们说的是真的。” 她是真的希望娇娇有一人有力的娘家做后盾,那么也许在顾家的日子腰板挺得更直。 钟娇似乎是看出了什么:“奶,我靠自己的本事在顾家立足,谁也不敢欺负,谁欺负我有拳头会打回去!” 顾时年感觉牙疼,怕挨揍。 “行了,我去弄饭,你们在屋里聊。”顾老太太出溜下炕。 钟娇也下了炕,挽着钟老太太说:“走,一起。” 爆肚, 炒肝, 炖羊蝎子, 浇麦, 清蒸鲈鱼, 还有一个虾扯蛋,爆香酥脆。 砂锅牛丸。 最后一个砂锅牛丸刚端上饭桌的时候,就听到了敲门声。 第409章 一个模棱两可的称呼 钟娇皱眉, 顾时年也双眉紧蹙,有些不悦。 钟爷爷和钟奶奶相视一眼,钟爷爷穿上鞋就出去了。 钟奶奶想了想,也跟着出去了。 老俩口拉开大门,一眼看到了两个人, 一个是钟娇后来提过的亲大哥,他见过。 还有一个男人,看样子,和娇娇有些像,看年纪约有四五十岁,应该是钟娇提过的父亲,钟清修。 钟爷爷很聪明,他赶紧笑脸相迎,把门开到最大: “二位,里面请!” 顾老太太也让了路,还以为是那个捣乱的女人呢,有她在,看看那个女人敢来捣什么乱。 无论如何, 这父子二人千里迢迢的赶过来,从南市到京城,这一路一定很辛苦。 再说,今天是娇娇回门的大喜日子,多些人祝福理应更好。 钟清修讶异的看了眼钟之宴,有瞬间的懵圈儿。 是因为, 他以为钟娇不会让他进门的,以自己黑了的身份,会不会给娇娇抹黑,他敲响门的那一刻,心里是忐忑的。 决定离开村子那一刻也是忐忑的。 没想到会这么顺利。 “爸,你赶紧进去。”钟之宴与钟清修一直生活在一个村子里,早就习惯了彼此的存在,而且还会相互帮忙。 钟之宴推了钟清修一把。 钟清修愣了一下,赶紧又扯了把钟之宴,然后父子二人脚步虚浮的进了这座不小的四合院。 院子里开劈了菜地, 还有水缸, 还有树, 红色的窗棂上贴满了喜字,象征着这里的幸福与吉祥。 越往里面走,钟清修的心就越是不安,他担心他的到来打扰了钟娇幸福的现状,毕竟现在谁也不会认一个黑分子的爸。 钟之宴也担心,但他还是推着他爹进了门槛。 一会作小妹的火力就让她爹来承受吧,毕竟,这么多年没当爹,也该承受一些火力的,就像他的养父为了养他,也承受不了少火力。 合该的。 钟清修踌躇挑帘子的时候, 他的好大儿钟之宴还是用力推了他一把。 钟清修踉跄着直接扑进了屋中,还好,钟娇转身就要去端干米饭的时候,这时,就听到一阵糟乱的脚步声,她一伸手,就堪堪扶住了身体不稳当的钟清修。 “怎么样?”钟娇扶着钟清修坐在炕边,本以为钟清修来也是风尘仆仆的。 没有想到,钟清修穿着一身灰色的中山装,上衣口袋里插着一支笔。 头发梳得溜光水滑的,一点儿也不像藏匿在深山老林里的野人,而且长相儒雅帅气,不知道还以为哪个干部到家里来视察呢。 “我没事,你哥,那个臭小子!”钟清修说完就后悔了,赶紧解释:“是钟之宴那个臭小子,非推我一把。” “你坐。”钟娇让钟清修坐下。 人家千里迢迢的赶过来,她也不做出把人轰出去的事情。 钟清修手中提着礼物,递向钟娇: “看看,你放哪里吧?” 钟娇大方的接过,还表示了谢意:“谢谢你来看我们。”她对钟清修表达真诚的谢意,而钟清修的眼底闪过一丝没落。 是他这个当爸的没有本事。 不但给不了孩子助力,还让孩子像颗浮萍,无依无靠。 尤其是嫁进顾家这样的深宅大院,他深深的替孩子担忧不已,就像钟家,他以前生活的家里还是勾心斗角呢,更不用说顾家还有三房。 钟清修的心也是提着的。 所以,他必须要来一趟,想看看女儿生活得好不好,否则他夜夜难眠。 “妹妹!”钟之宴故意等着父女说过话后,才提着礼物进了屋,他问: “礼物放哪里?” 钟娇无语的接过,真是如出一辙的父子俩。 真是男人至死是少年。 搁这儿还得行动一致。 “放这儿。”钟娇指了指柜子上,示意钟之宴放过去。 今天钟之宴也特地打扮过了,和钟清修行头差不多,显得俊朗了许多。 钟爷爷和钟奶奶也进了屋,一脸笑着指着炕上的桌说: “天气冷,上炕说,上炕说。” 北方冷, 都是把炕桌摆炕上,然后脱鞋上炕,有点像东北人家。 在四合院里, 钟爷爷和钟奶奶岁数大了,怕冷,就把一间炕屋连带着改成了吃饭的地方,反正,他们也不在这屋睡觉。 有些臭脚丫子味儿,也闻不到。 “你们坐。”钟娇催了催钟清修二人。 钟清修哎了一声,便脱了鞋坐了上去,不过袜子给穿破了,还露出一个脚趾头,弄得他很尴尬。 钟之宴全程都在憋笑,一直笑他爹那只破了洞的袜子。 早上,他就提醒了, 谁知道钟清修浑浑噩噩的就像没有听到,大约是见妹妹紧张的。 上了一个厕所的顾时年回来,就发现炕桌前多了两个人。 “来来,今天咱们大团圆。”钟爷爷高兴,直接将茅台给钟氏父子倒满,他举起了酒杯:“这一回在遥远的京城相聚不易,我们只祝娇娇和阿年幸福美满。” 今天是娇娇回门,是娇娇的好日子,自然是要祝福的。 团圆? 好像还差一个她妈。 钟娇笑了笑,如果钟清修知道她那个便宜妈还活着,会是什么反应? 老夫妻,钟氏父子,顾时年和钟娇,都举起了酒杯,带着满满的笑意, 活在当下的幸福就好, 何必去担忧明天的幸福,那不是该她考虑的范畴。 咕咚,一杯白酒烈烈入喉,钟清修从口袋里掏出一个手绢,递向钟娇:“孩子,这是你的嫁妆。” 钟娇皱眉,不太想接。 顾时年未动。 钟爷爷看了眼钟娇,催促了下:“娇娇接吧,长辈的祝福很重要。” 如果不接,太破坏气氛了。 再说,如果没有一点诚意,钟清修就不会千里迢迢的送嫁妆了。 “谢谢。”钟娇看着钟爷爷和钟奶奶眼中的期待,便把手绢收下来,通过手感发现手绢里包着的是一本存折。 她打开手绢,打开存折一看: 有些目瞪口呆:两千块! 这么多? 在乡下一个月赚十块都费劲儿,钟清修是干了什么攒下这些钱的,她慌乱的扣上存折,胡乱的把手绢包上,就要递给钟清修。 钟清修的手伸过来,按住钟娇就要递过来的东西:“我帮村里发财,村里人发的。” 他在解释,他的钱很干净,也没那么累。 他希望钟娇接下。 钟之宴也帮着钟清修补充:“嗯,这是爸自己赚的。对了,这个哥给你的嫁妆。” 钟之宴笑着说,眉眼里都是愉悦。 这回没有推辞,钟娇接过来,看了眼顾时年,介绍道:“阿年,这是钟清修同志,这是钟之宴同志。” “是我血缘上的父亲与哥哥。” 其实,顾时年也看到了三人比较相像的事实。 “钟爸好,钟哥好。”顾时年知道钟娇不想认亲,但是他喊了一个模棱两可的称呼,并不是传统意义上的名字。 钟娇白了顾时年一眼,滑头。 接下来,继续喝酒, 整个席间一片热闹。 而钟娇亲生的钟老爷子正在家中大发脾气。 气死他了。 气死他了。 好的孙女,居然便宜了一对和自己姓氏一样的老夫妻。 如果不姓钟还好,居然也姓钟! 第410章 那个人可能是我妈 饭后, 钟爷爷拉着钟家父子准备住四合院,毕竟是钟娇买的房子,怎么也得让人家哥哥人家爹住下。 娇娇不好开口,他开口好用。 但钟娇沉默了。 钟清修知道娇娇还是没有想认回自己的打算,何况自己的身份对娇娇来说无益,所以便对着钟爷爷抱拳,诚恳道: “钟大叔,别勉强娇娇,这是我们做父母的失职与无能,所以,我们没资格要求娇娇如何。” “请您也理解一下娇娇。” “再说,我这样的身份会给娇娇,还有阿年添麻烦。我们还是不要住下了。” 钟家在京城也有一号,万一有人认出自己。 还会给娇娇添麻烦, 他不想。 钟爷爷拍拍钟清修的肩,点点头,他有些理解钟清修,但更多的是理解钟娇。 钟清修就要走, 这时,钟娇想了想,上前拦下他们,犀利的眸子让人无所遁形: “你们打算去哪里住?” 钟之宴赶紧解释:“去招待所,没人的时候,让爸进屋和我一起住就行。” 钟娇抱肩冷眼看着钟之宴: “天天像老鼠一样东躲西藏的,连介绍信都不用?” 钟之宴赶紧解释: “不是,妹妹,我给爸弄了一个身份,只不过是我们村的,但是村长不让我爸来京城,怕出事,就没敢给开介绍信,所以……” 钟娇挑眉:“所以……你们扒火车来的?” 这两人是真敢。 钟之宴拼命摇头:“不是,不是,我们和火车烧煤的老杨认识。” “老杨这两天有些不舒服,正好,我们卖了药给他,还藏在他的锅炉室,一路帮他烧棍,也就顶了过来。” 钟娇扭过头去,眼圈有些发红。 她在不知情的情况,没有想到她的便宜爸和哥哥会为她做如此之多。 他们家本该是圆满。 但,各奔东西。 “这里有厢房,你们住几天吧。”钟娇一句话就决定了二人的事情。 钟清修想拒绝,不想给娇娇添麻烦,还没张嘴,就给钟之宴挤眼睛挤回去了。 顾时年暗戳戳的感觉到了小娇妻的威力。 以后保证不犯错。 反正,以后,他不想睡锅炉房。 钟娇带着钟清修,还有钟之宴进了厢房。 厢房,一条炕, 柜子,桌椅也很齐全。 钟之宴摸着红色的窗棂笑了笑,这个四合院买的可真好。 妹妹真厉害。 顾时年扛着一些柴火进来,准备先帮着烧烧炕,不然,这里的晚上太冷了,炕上冰凉冰凉的。 他点着炕。 钟娇扭头看了眼顾时下,下巴指指门口。 顾时年秒懂,迅速对着钟之宴说:“你来烧柴,我去爷奶那里帮忙。” 现在,他也不敢喊大舅子,万一钟娇不乐意,不让自己上炕就不太好了,何况新婚生活还没有渡过一周呢,他还处于新婚燕尔阶段。 厢房屋中,只剩下钟家三人, 钟清修紧张的站起来:“娇娇,对不起,是我执意要来的,你别怪你大哥。”双手不停的抠着裤线。 他真的比较在意这个女儿。 他们的无能造成了儿女的得而复失,他们不配找回女儿。 “我不怪你们,你们好好在这里休息几天,四处转转。”在火车上两父子估计也没休息好,她能看到钟清修眼里的雀青。 她能看到他们是在别的地方又换了衣服的。 并没有破破烂烂的来家里,不想让顾家人看不起。 一此细节就可以知道谁的心里是否有你? 其实她不在乎外表这些,这个年月穿补丁的破衣服,很常见,没有什么大不了的。 想了想, 钟娇有些犹豫,不知道要不要说出温淑仪的下落。 她想着试探问一下。 “那个,温淑仪最后葬在哪里了?”钟娇很忧心的看着钟清修。 一是怕钟清修太过难过,然后就是激动。 “我给她立了一个衣冠冢,她人真的葬在哪里,我不知道……”钟清修一听女儿提想温淑仪,眼圈立刻都红了,双手攥拳狠狠的捶打着自己的腿,砰砰砰,一下接一下的。 万里河山,他竟然不知妻子所葬何处,他不配为人夫! 钟之宴拉下他激动的行为。 钟娇还是叹了口气。 如果自己提出温淑仪还在人世,这个没有介绍信,还有h分子的钟清修会不会给温淑仪带来麻烦。 她心里在天人交战, 不知道怎么办,最好。 她倏的起身,说了一句:“你们好好歇着,我去那屋一下。” 钟娇匆匆走了。 走得很急,门都没有门。 钟清修父子俩对视一眼,都没有说什么。 反而是钟清修把门关上,透过窗棂,看了眼钟娇急急推门进屋的身影。 他想, 大约是埋怨,钟家把娇娇母亲给弄丢了吧。 让两个孩子从小失去父母。 有怨就有怨吧。 钟清修呆呆的坐在炕沿上,心里久久不能平静,他何尝不知道,父母早亡对孩子的伤害是多么巨大,何况娇娇又经过了钟大强夫妻的戕害。 娇娇对父母是有阴影吧, 他想。 屋中, 顾时年眼瞅着小媳妇进来了,便迎上前,看了眼她身后。 钟家父子没有跟着过来,而钟娇的脸色不好。 “阿年,带娇娇去屋里休息一下。”钟爷爷和钟奶奶看到了钟娇的脸色不太好看,所以有些忧心。 这应该是钟家父子对娇娇有些影响吧。 但她们想娇娇自己得消息这些现实。 谁也劝不了,心病还得心药医。 “好。”顾时年跟着钟娇进了另一间屋子。 这间屋子是钟娇的屋子,也算是闺房,他把小媳妇按坐在炕上,手中把玩小媳妇如玉般的手指,问:“怎么了?” 他感觉她有话说。 如果想说,在爷爷奶奶面前就说了。 如果不想说,说明不想爷爷奶奶面前说,不想他们两位老人家担心。 “今年,那个姓温的中年女人还记得吗?”钟娇突然抬头,那一双目光直直的盯着顾时年那一双漆黑的眸子,有些担忧,有些徘徊。 “怎么了?”顾时年被突如其来的问话,震得有些发懵。 这跟那个中年女人有什么关系。 不是要谈钟家父子的事情吗?他以为,他以为。 “那个中年女人姓温。” “她还喜欢石头。” “听别人说他是寡妇。” “还听说孔经理正在追求她!” 顾时年愣了下,把钟娇突然提起的四个条件,都关联到一起,拧眉问: “有什么问题吗?” 钟娇只是告诉过顾时年他原生家庭的情况,具体姓氏名字等细节,她没有提过。 她拍拍额头,叹了口气:“那个女人可能是我妈!” 轰的, 顾时年感觉脑袋炸了下,然后又忽的清醒过来。 第411章 不会让她以身涉险 怪不得小媳妇会出手帮助那个女人, 原来是丈夫娘! 顾时年复盘一下,当时在店里,不对,从家门口算起,有没有对丈母娘有没有做得不妥贴的地方。 复盘一下, 好像还没有, 他一向唯小媳妇马首是瞻的。 “媳妇儿,你什么意思?”顾时年不知道小媳妇是什么意思,那小媳妇那一双水汪汪的似乎是求救的眼神儿。 钟娇闭了闭眼:“关于我妈的事情,告诉不告诉我爸?” 她并不想认回钟家, 但, 现在她家太麻烦了, 先是冒出一个血缘哥哥, 后来,又冒出一个亲爸, 现在,竟然连亲妈也冒出来了,还是死而复生, 这真的一时让人难以接受。 这都是大团圆的剧情, 可是她目前,真的暂时不想认亲, 可是亲人们一个个的来, 她觉得有些烦,心底还有一丝不让人知道的其它情绪。 “媳妇儿,其实吧,我觉得这件事,你可以告诉你爸,和你哥,因为他们也是亲人。”顾时年安慰着她,双手搭在她的肩上,似乎在给她力量。 钟娇低下头,像在沉思。 顾时年伸长臂,一把将人勾进怀里,轻声道:“不想认就不认,让他们认。” 这样做,正好声东击西。 “还有,如果你不想认,必须得暂时告诉他们父子,隐瞒你的存在,不然,那个……那谁知道你住的地方,如果……你……”顾时年还是给小媳妇出主意。 他知道小媳妇心中很乱。 还知道这样的事情,一桩接一桩的冒出来,让小媳妇很没有安全感。 那这个安全感他来给小媳妇。 钟娇点点头,顾时年考虑得倒也周到,她从他怀里钻出来,嗔瞪了他一眼。 大白天的,一会儿让爷爷奶奶看到,多丢人。 况且还有她爸还有哥哥。 有些窘。 稍微歇息十来分钟,钟娇打起精神,还是推开了屋门,她深深的吸了口气。 敲门, 笃笃笃, 钟娇第一次有些心性不定,她想,大约是原身还在吧,总想体验那世间那难得的真情吧。 她现在的钟娇是不屑于儿女情长的。 有亲情在就好, 没有,她也不在乎。 天生六亲缘浅的人,再怎么在乎,都会有人抛弃你,也会失去所有的亲情。 “进。”钟清修赶紧去开门,一眼就看到和平时一样严肃的钟娇,小脸冰冷,没有什么多余的表情。 他心里一个咯噔, 就连钟之宴也麻溜的迅速从炕上下来,然后紧张的站在炕边,双手规矩的交叉在小腹前,整个身子贴着炕沿,连鞋都忘了穿。 ‘娇娇,我们马上走。”钟清修不想累及女儿的名声,赶紧自己出声。 不能让女儿提出赶自己走的话, 到时传出去也不好听。 自己要走,没人说什么。 钟之宴也赶紧点头:“对,我们马上走。” 一点儿也不能给妹妹添麻烦,再说,还有顾家人,如果顾家人知道他们的身份,一个是村民,一个是h类分子,这不是给小妹脸上抹黑吗? 家族里的事情,钟清修摸得门清。 而钟之宴也听他爸说过以前钟家鸡飞狗跳的生活。 这也是尊重钟娇不认亲的原因之一。 再说,他的身份还没有恢复,不能给娇娇添麻烦,这是他最真诚的想法。 钟清修转身就要收拾东西,看了眼钟之宴还没穿鞋,赶紧瞪了眼道:“还不穿鞋!” 钟之宴低头一瞧,果然光着脚站在地上,脚底板还有些凉嗖嗖的。 他嗖的一下子爬上炕,双脚悬在半空,省得给小妹弄脏了炕,还得收拾,多累小妹,于是他去拿包袱,准备跳下炕的时候。 钟娇扭身把门关好,然后看了眼父子俩紧张的模样, 一个正慌张的拽着包袱, 一个光着双脚正在撅着屁去拿东西。 “你们就不能安省的坐下来,听我说两句话。”也不知道成天脑补些什么,还是怪她话没有说清楚, 动不动就要走。 谁惯得臭毛病。 “娇娇你说。” “妹妹你说!” 父子俩排排坐在炕沿上,挺直脊背,认真的看着钟娇,紧张的额头隐隐出汗。 “你们不用紧张,安心在这里住着,我有一件事想跟你们说。” “我今天上午去了一趟友谊商店,见到一个中年女人!” “她手里有一块石头,是垂柳,绿色的,很漂亮,还是天然的,很稀有。” 钟清修的脸色开始不自然, 然后还有些激动,他动了动嘴唇,还是没有说什么。 他在等钟娇说完。 钟之宴则是听得一头雾水,“一个中年女人和我们有什么关系?” 话落,就被钟清修直接呼了一个巴掌:“闭嘴!” 钟娇默默的看着他们,并没有再讲, 直到钟清修打完了,她觉得胸口爽气了一下,才接着讲:“那个女人说石头内刻有四个小字,是温温而娇!” 钟清修再也忍不住,噌的站了起来,呼吸都跟着粗了不少。 钟娇又接着把最后关键的一句补充完:“她说姓温!” 那一刻, 钟清修感觉自己的呼吸一下子窒息了,就像在湖中溺水的模样,他呼吸不上来。 许久之后 , 他才颤巍巍的上前,一把握住钟娇的手说: “娇娇,带我……不行……”钟清修在刹那间松开了钟娇的手,然后颓废的坐在了炕上,他摇摇头,喃喃着:“我现在不能见她。” 见了她,又如何, 这不是给她添麻烦吗? 现在,他是不能见光的人。 能看到亲人们在光芒里生活得很好,他就知足了。 “需要不需要,我安排她来家里一趟,你们见面,你看看是不是她?”钟娇现在恢复了理智。 她冷静沉着。 钟之宴开始有些不明白。 直到最后,妹妹说那个女人姓温的时候,他就猜到了结果, 他震惊的张大嘴巴,简直不能消化这条消息。 姓温的女人。 要么是母亲, 要么是母亲家的人! 到底是哪一个? “爸,你说话,那姓温的女人到底是谁?”钟之宴一下子跃到钟清修身边,顾不得穿上那双渴望的鞋。 他抓着钟清修的衣服,晃着问。 他大约是猜到了,但他不能说,怕是失望。 “如果娇娇没有猜错,我想她应该是你妈,你妈妈的家里没有她这么大的女性。”想了想,钟清修又说:“你妈说,垂柳石在,人在,垂柳石毁人亡。” 这是他们初在一起发过的爱情誓言。 “对了,别让你妈来了,万一弄错呢,这不是给娇娇添麻烦。”钟清修想了想,还是不能让女儿冒险。 多年以前,他不能保护女儿。 但现在,他总想尽一点微薄之力。 钟之宴想了想说:“我有一个办法,既让人认不出咱们,又不让小妹担风险!” 第412章 她莫名想到了什么, 当钟之宴把办法提出来之后,钟娇和钟清修略微思考一番,倒是同意了。 这个办法不失为最好的办法了。 既能不给娇娇带来风险, 所有人都能全身而退。 钟娇给俩人化妆,自己也化了妆,变了一身装束。 钟娇给自己画的是一个青年男的妆, 而钟之宴不怎么用化,差不多原貌就行,反正京城的人,还有友谊商店的人都不认识他,所以没关系。 钟娇今天刚从友谊商店回来。 不少人都认识她这张招摇的脸,所以她必须改妆,她还是直接大改,改成了男子的装束。 钟清修化的妆更老了,是一个满脸褶子,满头白发的老者,还佝偻着腰。 顾时年则负责安保工作,他站在最外围,时刻盯着这边的变化,担心的是万一有熟人发现了,他们得第一时间接收到信号,展开积极的掩护与撤退。 他们也不能给温淑仪带来任何风险。 在边疆, 钟娇和金小川几人,走的都是团结一致,向外打击的画风。 而今天, 也是如此, 她和家人团结一致,以防别人暗中破坏。 形式一致, 核心是亲情, 前边是友谊, 有时候想了想,她也是幸运的。 遇到了这么多爱护她的人。 亲情, 爱情, 友谊,她都轻易得到了,她是多么的幸福。 她会好好珍惜的。 友谊商店门口, 男装的钟娇吸了口气,重新走进了店里, 她看到温淑仪正在整理柜台,还拿了一块抹布,把柜台擦了又擦,以让每个柜台都保持光度和亮泽。 其他店员就没有那么积极努力了,而侃大天扯闲篇。 不是东家鸡飞了,就是西家蛋打了。 还是哪家寡妇偷人了, 哪家老头子扒灰了。 说得声色并茂。 正擦着的时候,孔经理从楼上走下来,看了眼正在忙碌的温淑仪,还有鲜明对比的其它店员,孔经忍不住生气了。 更重要的是心疼了。 不过,以后,作为他的妻子,就得以身作则。 这样,以后,他面子也好看。 省得被店员以后戳戳点点,以为他妻子在吃他作为一个经理的红利。 他噔噔噔下楼, 佯装出一副关心的模样,来到温淑仪背后,叹了口气:“温娇同志,你不必这么辛苦,接待好顾客就好了。” 温淑仪扭头看到孔经理离自己非常近,她警惕的身子一侧,闪到了一边,她把抹布向前一甩。 孔经理看着黑乎乎的抹布,本能的向后一躲。 这样两人便是拉开了距离。 正好, 钟娇一行三人也到了,就看到了刚刚发生的一幕,钟清修激动的就要上前。 钟之宴不动声色的拉住了他: “爸,小不忍则乱大谋。” 钟娇也劝: “况且你还没有看清,到底是不是我妈呢,别激动!” 钟清修深吸一口气,闭了闭眼,就此打住,不过,他却是一脚迈过了门槛。 孔经理想到以后,温淑仪赚的钱自然是他家的,他就故意开始放水,指着温淑仪: “快,老先生来了!” 一看钟清修装扮的老先生就像有身份有地位的人,孔经理这点眼力见还是有的。 温淑仪看了眼眼孔经理,有些势利了。 什么样的人,她都会接待。 再说,老先生离另外两个店员近,让她们接待更方便,她想推辞来着。 但是,老先生直直朝着她的柜台走过来了。 好吧, 她不得接待也得接待了。 “先生您好!”温淑仪看了眼老先生(钟清修) 钟清修仔细听着熟悉的沙哑声音,还有那样似曾相识的脸,手轻轻的抖动着,待他就要露出破绽的时候, 钟娇与钟之宴相视一眼,一左一加的架上来,一人架着一只胳膊道,看着温淑仪道: “变位阿姨,我们父亲要看石头,听说你有一块石头。” 钟娇的声音也特别压低了说的,比较粗,也比较哑。 一点儿也没有清脆的女音。 温淑仪看了眼有些激动的钟清修,拍了拍胸口,多亏老爷子的儿女在身边,不然一激动容易出事,她还得送人去医院。 那可就太麻烦了。 孔经理一听客人问石头,明显的皱眉了。 来友谊商店的不就是买一些特别的布料,特别的雪花膏,还有些珍贵的一些的首饰之类的吗。 怎么上来就买石头。 石头又不值钱,何况他们店里又不售卖石头。 玩石头那是眼前女人没事玩的东西罢了。 “老先生,你看看这是我们店里新上的货,还有电力的烧饭锅,特别方便,还有三叶电扇,你看看,夏天的时候,一个屋子都是凉快的,这是新货。” 大冬天的推销电扇。 钟娇看了眼笑着的孔经理,这个时候,又是缺钱又是缺东西的,谁会买反季的东西,除非那人真傻。 孔经理这不是想坑他们吧, 拿他们当冤大头。 钟之宴看了眼谄笑的孔经理,轻蔑的一笑:“你当我们傻,寒冬腊月的买电肩,有病吧!” 孔经理有些恼羞成怒:“你们不识好歹!” 反正他们不是来东西的,轰出去就得了。 真是一群穷叫花子。 温淑仪看不惯孔经理这样,她赶紧上前迎了几步:“老先生,两位同志,这电扇吧,是新年夏天来的新款,到货晚了些,大约到的时候是秋初了,所以这电扇就没有卖出去。” “如果,几位明年需要的话,可以现在买上,我们不要票,还优惠一些钱,保证划算。”温淑仪温声和他们推销物品。 钟清修看着当年清高的女子,为了他奔赴千里,却因为家里算计命丧黄泉。 而现在为了生存,她学会了推销东西。 他是该欣慰,还是该心疼? 钟之宴看了眼钟娇,钟娇又看看钟清修道:“嗯,能优惠多少,我们想买一些?” 四合院里没有电扇,夏天终究有些热,钟娇又问: “有没有在地上的电扇,我不想吊扇!” “有有有!”温淑仪激动的说着。 一共就有三台, 还是库存。 钟娇一听还真有,就点点头:“帮我们拿来看看。” 温淑仪转身走了。 钟清修松了口气,身子晃了晃, 二人赶紧扶着钟清修坐在一张椅子上。 听到三人要买电扇,孔经理脸上立刻又堆上一片笑:“三位,稍等,电扇马上来!” 说完, 孔经理也匆匆去了后边。 钟娇莫名的想到了什么,抬眼示意一下钟之宴,又瞟了眼温淑仪的方向。 第413章 这世间好生奇怪,这难道就是天生的关系? 钟之宴秒懂,立刻抬脚悄悄的跟了上去。 钟娇低声问钟清修:“她是不是?” 钟清修激动的点了点头: “是她,只是老了一些而已,还是以前的样子。” 钟娇也松了口气,眸底情绪未明,只是叮嘱道:“我会安排你们单独见面的。” 很快, 温淑仪让工人抬着电扇赶了过来,而孔经理则讪讪的跟在后面,灰头土脸的,有些不高兴,眼睛里怒视着钟之宴的背影。 “同志,我们家一共三台,如果需要,我们再算便宜一些。”温淑仪决定薄利多销,卖出去算了。 就算是明年需要,谁还会买这个。 吊扇不仅不占地方,而且覆盖范围广。 明年吊扇的产量据说又要增加,所以落地扇的销售空间不大,她打算一次性卖出,这也 上次她开会听到的政策。 这下,孔经理恼火了:“温新,你胡闹什么,知道一台落地扇的价格是多少?” “没有上面调整的价格政策,你凭什么私自给价!” “出了问题,谁给你承担,现在你擅自作主,到时,别指望我给你擦屁股!” 孔经理气恼了。 一个店员没有理由制订物品价格, 小件的可以忽略不计,他们有内部人员的调浮区别。 可这么几个大家伙,可不是温新一个小小店员可以决定的。 所以,孔经理急眼了, 他怕上边领导找麻烦,到时让他赔钱。 那就是麻烦了。 温淑仪*温新看了眼气势汹汹,脸红脖子粗的孔经理,皱了眉澄清: “上次,领导过来检查,简单的说过这个问题。” “因为明年要大量开发吊扇,所以落地扇的空间更加缩小,所以今年可以打一些价格优势,把落地扇清仓。关键是落地扇太贵了,客人第一优选就是吊扇。” 不管从实用性, 还是空间性, 还是价格上, 吊扇都有无可比拟的竞争优势。 这一番争扎,倒是钟娇格外的高看了温淑仪几眼。 不对, 刚刚孔经理喊这个女人为温新? 难道这女人不是她的母亲,而是另外一个人? 她看了眼钟清修,而钟清修则是摇摇头。 钟娇不懂了,他便宜爸摇头是,‘是还是不是?’ 孔经理一听,脸色便难看起来,跟便秘了似的, 对的,那日上级领导来检查,正好赶上月底,那天,提前一脚,他正好去给儿子送月初的生活费。 前妻嫌他送生活费送晚了,扯着他好一顿数落。 所以回来晚了,领导们检查早走了。 后来, 温淑仪简单给他说了下领导的意图和重点,事后,孔经理就把这茬子给忘了。 但当着顾客,还当着店员,他一个上级怎么可能给一个下属道歉,开玩笑。 再说, 男人给女人道歉,多丢面子。 “我知道了。”孔经理副官腔的上了楼。 走得还很急,像火燎了屁股似的。 温新落地扇卖了出去,这时,钟娇道:“温同志,我们车小,搁不下这么几个电扇,你能不能亲自带人送一趟?” 温新一听,笑着说:“自然,自然。我们这边的师傅还要调试一下。” 钟娇搀扶起屁股沉不想走的钟清修道:“走吧。” 这个便宜爹也是没谁了,愣是不想走。 钟之宴从另一边架起人,对着钟娇眨眨眼,用唇语: “妹妹,你不用费劲儿,省得累着,我一个人架着老头儿就行。” “好吧。”钟娇直接松开了手。 三人在远处上了车, 钟娇开着车,问钟清修:“你怎么想的?” “别忘我们的约定。”钟娇是指让钟清修父子隐瞒自己在的事实。 她不想认亲, 一堆麻烦事情。 钟清修看着钟娇,喃喃着: “放心,爸不会为难你。当初为难了你妈,让你妈丧了命,而现在你妈还活着,只是说明她命大而已,我不配为人夫,不配为人父!” 钟之宴只是默默的拍拍他的背,什么也没有说。 钟娇认同他的观点。 在钟家那样的一环境下,她感觉温淑仪即便留在钟家生产,也不知道她和钟之宴能不能活得了长得大,毕竟还有一个假的钟老太太。 即便钟清修离开,也应该提前把家里的事情安排好。 钟老爷子最糊涂,最不值得原谅。 为了所谓的爱情,所以所谓的糊涂,把全家置于敌人的枪口下,她永远不会原谅钟老爷子,以一己之私,害了她们全家。 钟娇开着车,沉默了许久,直到开进四合院后,她才停下车,对着钟清修道:“你确实没有尽到一个父亲该尽的义务。“ “如果我不是遇到爷奶,如果钟之宴没有遇到心地好的养父母,你觉得你还能看得到我们吗?” 她只是把这归结为命好。 因为父母确实没有保护他们兄妹。 而钟家更是不配。 听顾老爷子说钟老爷子已经全被撸职了,她只感觉庆幸,撸得好。 私人与国家大义比起来,顾家男人有。 而钟家则没有,只有私欲, 就像所有人没有了底线和原则,热血与良知,那么这个mz危矣。 钟清修有愧,只是惭愧的落下了泪水。 是的, 他虽是被害, 但也没有顾及怀孕的妻子, 他没有保护他们母子三人。 现在他们一家四口,却是四分五裂,本来该是幸福的一家四口。 他也恨那个眼里只有狗屁爱情的父亲, 是父亲的自私和愚蠢毁了他一家。 他也不想认亲,也不想回钟家,这样和之宴住在小河村就挺好的,没有心计,没有算计,一切处之坦然,这样的日子真的挺好。 “下车吧,一会儿她来了,你想想,怎么和她说?”钟娇觉得钟清修最对不起的应该是他的妻子。 钟之宴莫名也有些紧张。 妈突然活了。 还要见面 他就突然有些紧张。 其实刚才他看到温淑仪了,感觉上妹妹像极了妈妈,即便妹妹刻意隐瞒,估计凭长相也能看出一二来。 钟之宴想了想,这就凭缘份吧。 钟娇坐在屋里,洗了脸,换好衣服。 而顾时年则开着另一辆借来的车,也进了院子。他在后面保护前边的车子的。 “怎么样?”他问。 钟娇有些恍惚,兀自喃喃着: “怪不得,她下跪,我就头疼,原来这样做折寿,老天都看不过去了。” 想到了之前,温淑仪为了找回石头,对她和顾时年不惜要下跪。 当时,她头疼两次,在及时扶住温淑仪之后,头疼便消失了。 这世间真是奇怪,难道这就是天生的血缘关系。 第414章 一定是这个王八蛋给藏起来了 钟娇想过味来, 大约这就是缘份,她逃不掉的。 世界兜兜转转, 还是转到了亲人面前。 “你休息一会儿,我去帮忙。”顾时年拥抱了下小媳妇,然后松开她,拍拍肩膀:“交给我!” 不就是引荐温新与钟清修相见吗? 他会。 他知道小媳妇儿对一下子冒出来的亲妈,心思还没有调整好。 这很正常。 要是他遇到,不一定比小媳妇处理得好,稳得住。 钟娇起身,拦下他,摆摆手:“你去屋里看着调试电扇吧,我去吧。” 这是钟家人的事情, 还是她来解决吧。 她在客厅又烧了一壶茶,然后就听到卡车嘟嘟响的声音,她知道来了。 揭露的真相的时刻越来越近了。 她去开门,大门打开,货车就开进了院子。 温新正坐在车斗里,戴了一顶冬天厚厚的棉帽子,还戴着一双白手套。 还是那天那身黄绿色的列宁装, 人瘦瘦的, 但是比较好看。 她双手扒住车厢,然后,腾的一声,跳下车。 “诶,小同志,是你家啊!”温新跳下车,一眼就看到明艳娇丽的钟娇。 是那个新娘子。 她从没见过如此漂亮的新娘子。 “不好意思,让你跟着我的石头来回折腾了。”温新有些局促的站在钟娇面前,给上午的事情道歉。 是她得罪人的缘故,让钟娇这个姑娘跟着受了牵连。 “没事,你让师傅们把东西抬进屋吧,是这间,里面有人。”随着钟娇话落,顾时年出来了,他朝着师傅们招手:“来,放这屋。” 顾时年和师傅们弄落地扇,暂且不说。 先说钟娇这里, 她对着温新说:“阿姨,来,进屋暖和一下。”她把温新引到了厢房门口,转身就去取茶壶和茶杯。 托着茶盘上的茶壶和茶杯过来,就看到温新还站在门口,没有推门进去。 发现温新还是挺懂规矩的。 人也稳当。 “怎么不进去?”钟娇端着茶盘上前,准备用手肘把木门推开。 温新见了,提前一步上前,伸手替钟娇开了门,还笑着说:“姑娘,买电扇的是你弟弟吧,长得真俊。” 她没有想到买落地扇的是她小弟。 不然,怎么进一个院子。 “嗯。”钟娇心不在焉的回答,然后就先进了屋子。 温新随后也进了屋子。 钟娇把托盘放在桌上,给温新沏杯茶的功夫,温新就看到屋子坐着的钟清修。 温新忍不住的微呼一声:“不可能,不可能!” “他不是死了吗》?” 说罢,温新执拗的闭上眼睛,再看,还是不相信。 最后,她用力的揉眼睛,直到把眼睛揉得通红,再看,还是发现钟清修,曾经的爱人稳稳当当的坐在炕沿上,就那样悲凄凄的望着自己。 钟娇倒了一杯茶,自己喝了起来。 细看,手指却微微抖动。 温新眼眶浸着泪,缓缓挪动步子,伸着手,一点点的探到钟清修的面前,哽咽的问:“阿修,是你吗?” “是你回来看我了吗?” 钟清修双眼早已含泪:“是我,对不起,淑仪,对不起,是我没保护好你。” 听到真切的声音,温新探出去的手,陡然间收了回来,她摇着头,泪水早已从脸庞滑落: “不,你对不起的是孩子,我对不起 的也是孩子,我一个都没有保住,我该死啊~” 温新伸手不停的捶打着自己的胸口,肚子,还有脑袋。 她一个孩子都没有保护,她不配做母亲,不配啊! 钟清修上前,紧紧的把温新抱住: “淑仪,是我不好,没有保护好你,没有保护好孩子们,我不应该那样仓促离开家,是我没有将家里的你安排妥当!” 他也哭了。 泪水入喉,他感觉比前辈子吃的苦还要苦。 一家人家破人亡。 真是凄凄惨惨又凄凄啊! 钟娇眼眶也红了,扭过头,她抬袖子擦了擦泪。 而钟之宴而直接用袖子胡乱的擦脸。 温淑仪和钟清修相拥着哭了多时,才停止了哭声,她擦眼泪的功夫,一眼就看到了正在钟清修旁边站着的钟之宴。 突然间, 温淑仪大怒: “钟清修,你真不是个东西,我没有想到,你儿子都这么大了!” “你怎么对得起,对得起我那一双冤得不能再冤的儿女!” “钟清修,你个老东西,是不是你和我结婚的时候,就养了另外一个女人!” “钟清修我跟你没完!” 她薅起钟清修的胡子,就一根根的拔,拔得血丝呼丝的也没有住手。 她钟清修怎么敢? 她逃了家,不成怀孕的重体,吃尽苦头,千里迢迢的去南城找他,他在干什么? 他在养小三,在养野种。 一看这个孩子就比她家的孩子大。 气死她了。 钟之宴看温新薅得他爸胡子都快秃了,下巴都是血点,他忍不住的上前要拦温新:“妈,妈,你别薅,再薅就秃了!” “滚,关你什么事儿,你这个野种!”温淑仪最终还是被快薅秃胡子的钟清修给抱住了。 钟清修看着疯狂得快要失去理智的温淑仪,轻轻拍着她的后背说: “这是阿宴,钟之宴,被人给救了,他是你和我的孩子。” 温新一听,扭头盯着钟之宴看了眼半天。 嗯,眼睛像钟清修,鼻子和嘴巴像自己。 一把推开钟清修,温新一把抱住钟之宴:“妈,对不起你,对不起你,对不起你妹妹,是妈的错,没有保护好你们,是妈的错,就应该嫁进这个吃人不吐骨头的钟家,个个不是东西!” 钟清修:“……” 钟娇:“……” “妈,我真是你儿子,我被小河村的养父母给救了。他们的特别好。”钟之宴庆幸有这样一对养父母。 温新抱着钟之宴不撒手: “怎么不连你妹妹一起救了?” 她闺女就那么可怜啊! 钟娇:“……” 她不可怜,现在活得挺好。 应该说可怜的是原主,一直就没有享受到父母的爱,还被狼心狗肺的一家给害了。 钟清修听到温新奇葩的话,有些心酸得发愣。 儿女只能说各有际遇罢了。 钟之宴看了眼他妹妹,不知道要给亲妈啥解释。 可他也不想诅咒妹妹死。 “钟清修,你是不是把女儿藏起来了?”她的一对龙凤双胞胎,不可能只救一个,应该救俩个,不可能只活一个。 一定是钟清修这个王八蛋给藏起来了。 钟清修忽闪着眼睛,看了眼钟娇。 第415章 声音里有一股浓浓的火药味 钟清修同钟之宴的想法一样,他虽然想保守约定,不在温淑仪(温新)面前刻意提及钟娇的存在。 但,他也不会诅咒钟娇的不存在。 顺其自然就好。 温新愣了下,推开钟之宴, 扭头,缓缓扭动着脖子,看着白净水灵的钟娇, 肤白胜雪, 五官精致, 哪一个都像是老天精雕而成, 而, 而, 她看着钟娇那眉眼,那鼻子,那嘴巴,那脸庞,总有一丝熟悉的感觉。 接着, 接着,温新突然激动的身子颤抖起来, 她双手作出环抱状,慢慢的又扭过头,问:“你妹妹也是被你养父母救了,是不是,儿子!” 钟清修:“……” 真能想, 钟之宴:“……” 可真能猜。 钟娇:“……” 她妈绝对是脑补王冠军。这绝了。 关键是脑补得还是正确答案。 三人保持各自的状态,脸上表现的却是吃惊。 这亲妈的脑子可真上线,虽然姿势不对,但答案是对的就行。 钟清修与钟之宴相视一眼,都觉得让温新认出亲生女儿来,是最好的结果。 他们没有故意隐瞒, 但也没有故意提及钟娇的存在。 不过,温新的脑子还真的头一次超出了钟清修的认知。 比年轻的时候好使多了。 “女儿啊,妈对不起你啊,没保护好你,妈不配做你妈!”温新反应过来,就直接扑向了钟娇。 钟娇尴尬的看了眼钟清修错开的眼,还有钟之宴低下头的,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故意又不故意, 这父子俩做得真是天衣无缝儿啊。 温新抱着钟娇就不撒手,嗷嗷嗷的哭着,把钟娇的肩头都打湿了。 不是假的,不是做戏,是真的哭。 二十年以来,她真的没有想到,她还有一家四口团圆的那一刻。 兴奋,激动, 劫后余生的悸动。 哪一样,都让温新像做梦般,死死的揪着梦里的人物,不撒手,如果不是不允许,她想连眼睛都懒得睁了。 又哭了半个小时, 钟娇听着温新的声音都哭哑了,只能抬起僵硬的双手扶起温新:“能不能别哭了,再哭就晕厥了!” 听到钟娇说话。 温新赶紧擦擦肿成核桃的双眼,“对不起,妈……没控制好。” “下次,一定控制好。” “喝点水,润润嗓子,一会儿还能再哭会儿。”钟清修端过来一杯茶,递给温新看了眼外面,估计还在装落地扇。 钟娇笑,这喝水还能补充水份。 钟之宴憋着笑,肩头都震得一耸一耸的。 钟之宴过来扶着温新坐在炕沿,规矩的站好。 钟清修坐在温新旁边。 看了眼儿女都站着,温新赶紧抬手招呼: “都坐,咱们说说话。”说着还故意屁股挪了挪,离钟清修远一点,还示意一双儿女都过来坐。 钟清修:“……” 感觉被无视了。 不过,一家人在就好。 他终于盼到了这一天,就是现在让他死都可以瞑目了。 不对, 他凭什么死, 他要好好的活着,看着儿女成家,幸福生活才行。 “闺女,儿子,妈都不知道你们现在叫什么?”温新那一张脸温柔下来,眼睛也弯下来,透着满脸的慈爱。 “我叫钟娇。” “我叫钟之宴!” 二人报上名字。 温新听着他们的名字,微笑着点头,“都是好名字。” “看来,那块石头上的刻定,也是冥冥之中自有天定,温温而娇。” “最后,女儿就叫了钟娇,一切都是注定的。” 想着想着, 温淑仪从随身的绿布包之中,拿出一个盒子,又掏出口袋里的一把钱,统统直接塞给钟娇: “闺女啊,妈给不了你多少钱,但这块石头价值连城,你要好好保存。” 钟娇愣了下,推脱着:“我有钱,钱先收着,我看看石头。” 莫名的,她想到了那块垂柳石。 打开一看, 果然是那块垂柳石,不过,石头旁边还有一个石块。 是碧波清潭,上面还浮荡着一只灰鸭子。 “娇娇,你收着吧,这都是天然的,垂柳石是你父亲送我的定情信物,这送你,一代代传下去吧,这碧波还有鸭子,是我后来看得顺眼,也放在这块石头,倒显得独韵天城了。” 温淑仪把垂柳石和碧波鸭都送给了钟娇。 碧波里有翡翠的成份,团团青绿,还透,品种极好。 鸭子灰色,但根根羽毛俱显,跟天然的鸭子似的,惟妙惟肖,简直是难得一见的珍品,放在博物馆都不为过。 “谢谢。”钟娇被按着手,不许推拒,她只能含笑说了一声谢谢。 温新浅浅一笑,笑中带泪,摇摇头道: “别谢我,你别恨我就行,是我做得不好,做人软弱,没有防备心,让黑心人钻了空子,导致我们一家天各一方。” “虽然团聚,但经验惨痛,我们得好好吸取教训,尤其是我和你爸,都有责任。” “我们不怪你们不认我们,只希望别恨我们就行。” 这一番得体大气的言论,让钟娇一时不知所措,不知说什么好了。 人家都揽了责任了。 如果不说这个,钟娇自然好好说道一番了。 没想到人家主打一个真诚,她能咋滴? 给她整不会了。 钟之宴也张张嘴,小声嘀咕:“我不恨你们,恨就恨钟家!” 钟清修想劝一下儿子,但觉得说得也有道理,也就没劝,钟家是该恨的。 几个姐姐该恨,老爷子不明事非更该恨,那个特务就更不用说了。 温新伸手拍拍钟之宴的肩: “说得好,就得恨钟家,不然,我们好好的一家四口,也不会家破人亡!” 和儿子闺女说了一会儿话,温新都没有再搭理钟清修。 临了, 温新还是也送了钟之宴一块石头, 是难得的一个红宝石,大约有鸽子大小。 她递给钟之宴时说:“这送给你结婚用,也可以一代代传下去。” 钟娇张大嘴:“……” 她妈也太豪横了,这么有钱吗? 本来,她是该躺平的人生,生生让特务,还有钟大强一家给毁了,想想,都想把他们拉起来,重新鞭打一百鞭!!! 同儿女说得差不多,见面礼也送了,温新直愣愣的盯着钟清修: “你,还打算回钟家?” 声音里有一股浓浓的火药味。 第416章 可能这样的家庭对你有利 钟清修愣了下,不明白温新想要表达什么意思? 刚刚还是欢天喜庆的, 儿子女儿都送了礼物。 轮到自己这里,不但没有礼物,而且看媳妇的眼神儿,一看就是不太友好的模样。 钟清修紧起来,他搓着手:“我……回头再送你一块石头。” 媳妇儿不送他。 他送媳妇还不成吗。 温新愣了愣,然后摆摆手说:“不用,我只是问,你是不是还要打算再回钟家?” 钟清修不明所以,回到了京城,看一眼他爹有什么问题吗? “我偷着回家看看,不行吗?” 温新失望的摇头。 就连钟娇也叹了口气,不再说话,这次,她不站钟清修,当然,也不会站温新这边,因为她对钟家,也就是京城的钟家避之不及。 她可不会趟这趟浑水。 钟之宴这回不客气起来,“爸,那样的钟家,已经朽烂透底,你还要回去吗?” “还有,你这样的身份回去,不怕钟家人有险恶用心的人,举报了你,你好不容易刚刚得来的安逸生活还要付之东流吗?” 温新赞同的点头。 不过,她不想插话。 钟清修赶紧澄清: “我就是偷偷回去看一眼,不让他们看到我。” 钟之宴想反驳,但,又不知道说什么。 温新冷呵一声: “就像刚才你暴露女儿的方式,你想回钟家,但又想引起你爸的注意,出卖了自己不要紧,但你不要再出卖我!” 温新说的话很冷情。 温娇没有想到这亲妈,可是真刚啊。 跟想象之受害的当事人,软弱可欺,可一点儿也不像啊! 钟之宴这回朝着亲妈的方向靠了靠: “这回,我站我妈这边,你想回,你想偷偷看,是你的事情,我可不跟着,出了事情,你可别指望妈和妹妹去捞你,不可能。” 钟清修苦笑:“只偷看一眼,就当还了当年的养育之情。” 毕竟是生身父亲, 他不看一眼,可能是最后一眼。 以后,他还有机会来京城吗? 想想,就机会渺茫。 可能不会了。 温新:“是你的养育之情,不关我的,也不关儿女的。但我警告你一句,你若是牵连儿女进来,我定不饶你。” 钟清修起身,认真的对着其它三人道:“我只是偷看一眼,如果有人发现,我就迅速跑了。” “而且,我还让娇娇帮个忙化个妆,以免被人认出来。” 钟娇稍微松了口气,觉得这样还好。 安全系数比较高。 “还有,钟清修以后,我不是你老婆,你就当我死了就好。”温新眼眶微红。 钟清修砰的一声又坐在炕沿上,神情十分落寞: “你看看,我们儿女双全,一家团圆,多好,你为何这样?” 温新摸摸钟娇的胳膊,又看看钟之宴,一双儿女很好,可是她不好:“钟清修,我们都一把年纪了,别说情啊爱啊的,不现实。” “我最不想做的是钟家的儿媳妇,听到这个比捅死我还难受。” “若不是钟家不做人,我的儿女怎么能受那些多苦。” “他们本该是养在娇室里的花朵。” “钟家从老爷子开始就歪了,一心惦记着那已经死的老婆。” “就发现特务假扮的媳妇都不打紧。” “就是假婆婆磋磨怀孕的儿媳妇,也假装看不见。” “他这叫人吗?” “不配,多亏他被撸了,不然,我得举报他,让他下台!” 钟清修神色莫辩,张张嘴,竟然不知道要说些什么好。 的确,他爸犯了不可饶絮的错误。 温新眼眶通红,泪水都流了下来。 钟娇把手绢递给她,同情温新,但又不同情温新,毕竟之前她的软弱是真的造成了原主的死亡。 温新继续控诉钟家的恶行: “大妹妹,钟玉曼,我记得她为人正直,与丈夫恩爱非常。” ‘你那小妹钟玉芝竟然喜欢上了大姐夫,还想与大姐夫暗通款曲。” “没想到大姐夫是个刚正的,把这件事直接告诉了钟玉曼。” “钟玉曼当众打了钟玉芝一耳光,假婆婆就打了钟玉曼。” “几天后,钟玉曼就被举报了,就是搞破鞋。” “然后就是下乡的事情。” “大姐夫有情有义,坚持陪大姐一起下乡。只是这些年他们受尽了苦头。” ‘你看看,钟老头子何时站出来,说过一句公道话。” “只要那狗特务一瞪眼,钟老头儿啥都敢说。” “要我说,这样私事是非不分,国家大义面前是非水分的人,应该吃花生米才对,撸了官都是轻的。” 钟娇想要给她妈的言论鼓掌。 温新声泪俱下的说着在钟家的地狱生活: “我怀孕了,他们依旧指使我干活,早中晚饭,卫生工作,还有洗全家的衣服,都是我在干,干了,还嫌干得当了,非打即骂。” “以前,钟玉曼在,我还能听到有人帮我说话。” “自从钟玉曼夫妻下乡后,这家里都是一边倒,全挤兑的就是我。” “钟玉芝不是个东西,钟玉琴也不是玩意儿。” “个个都拿我当佣人使唤。” ‘钟玉芝最嚣张,钟玉琴就像钟玉芝的一条舔狗,唯钟玉芝为马首,事事听钟玉芝的,更听钟玉芝的话,百般欺负我。拿针扎我,拿烧得通红的煤球烫我。” “我忍不住,向你爸告状,你爸却说什么,烫一下怎么了,我还要中过炮弹呢。” “后来,我想着,我实在不能在家中呆下去了,如果再这样下去,我肚子里的孩子都保不住,于是,我就跑了。” “想到南城去找你。” “结果,却遇到了歹人。” “医院是歹人,逃到村里,还遇到抢钱的歹人,我真是恨透钟家了,若不是你们家,我不会像丧家犬。” “我被人救了之后,便重新给自己起了一个名字。温新。” “我要告别过去,告别钟家。” ‘我想做以后的自己。” 钟娇明白了。 钟之宴没有想到亲妈之前在钟家过得是这样水深火热的日子。 又怒又心疼,眼泪都汹涌的落了下来。 钟清修难过的擦擦眼角:“一切都过去了。”他伸手想安抚温新。 温新却躲开他的手:“别碰我,我不想和你回到过去,我一想到在钟家的生活,我都会做噩梦。” ‘所以,你即便回城,以后,我们也不可能了,我累了。” “不,应该说是我的心死了,人也死了,现在的不过是温新而已,跟你,跟钟家没有任何关系。” ‘钟家害死了温淑仪,你也是其中的刽子手,你没资格要求她原谅。” 钟娇伸出手把浑身颤抖又委屈的温淑仪抱在怀中,安慰着:“好了,要不要,我和钟之宴改姓温?” 温新摇头,小心翼翼的问钟娇, “一个姓氏而已。你想认回钟家吗?毕竟你嫁入顾家,有一个家底还可以的钟家对你有利?” 第417章 倒没有什么可以伤害她了 “不用,我有我自己就可以了。”钟娇微微一笑,替温新拢拢散乱的发丝。 亲妈有些激动了, 头发都跟着乍了起来,她帮她妈归拢一下。 不然,影响美人气质。 她妈还很好看的。 看她妈怼钟家,这一点还是愉悦到了她。 而她也真的同情心疼这个女人。 真是嫁人淑,害了自己一辈子! 不是说钟清修不好, 而是一个人好不顶用,全家全是恶狼,一个好人有什么用,而且还早早被陷害去了乡下。 “你爷爷任凭钟玉芝和假奶奶害人,可见不是一个良人,所以,娇娇,如果他们来认你,你可千万不要认,那可是真正的狼窝子。” “我怕你被啃得骨头渣子都不剩。” 钟娇拍拍温新的手,笑咪咪道: “放心,我不会认钟家的。” “我结婚的时候,钟家老头儿来了,阿年爷爷都没有让他进大院,后来闹了好久才进去吃席的。” “我可没认他。” “他送了我好多东西,不过我都要了,但就是不会认她。” “钟玉曼在边疆,我见过了,人不错,她丈夫也挺不错。” “和那个假奶奶闹得挺僵的,人有血性。” 钟娇还是肯定钟玉曼的人品的。 同感,温心也可惜了一声钟玉曼:“可惜,都让那个臭不要脸钟玉芝给坑了,我都不知道,这世竟然有如此不要脸的女人。” ‘她是那个假特务生的,所以被百般宠爱。” “钟老爷子绿了又绿吧。咱不管。” 想了想,温新又说:“那个钟玉琴,也不是什么好鸟,一天就知道奉迎钟玉芝,” “还是墙头草。” “我真担心她有一天来找你,你们可别心软,她和钟玉芝一样不是东西。” “为了自己,连亲妈都不顾了。” “也不顾姐妹情,你想想,这么个东西贪上人,多让人害怕。” 钟之宴吸了口冷气,这家里确实复杂。 他劝钟清修: “爸,我听着这家里的情况,头皮都发麻,你最好不好回去看看了,偷偷看也别了。” “想想都疹人。” 钟娇呵呵一笑,这钟清修可能骨子里流着钟家的血吧。 还是贪恋那家的温暖吧。 傻的吧。 钟清修想了想说,“我还是化妆,偷偷看一眼,然后就回来。” 他很固执。 他恨家里人,恨他爸,但那里也是他的家。 他从小长大的地方,还有他妈, 对,还有他妈。 他的看不是钟老头儿,而他的亲妈。 温新,钟娇,还有钟之宴都对于钟清修的执着有一种无奈。 钟清修很尴尬,他小声道:“其实,我不是回去看他,而是看看我妈。” 此外三人各各吃惊, 钟娇出声问:“奶奶不是早早去世了吗?” 钟清修:“是,但是但是,我就想看看她呆过的地方。” “行,我帮你化妆,但别提我。” 温新也出声:“也别提我。” “还有我!”钟之宴道,家产继承不继承的另说,小命先保住再说吧。 那边顾时年的声音传来:“落地扇安好了,请温同志过来看看。” 时间到了, 温新和他们告别。 临走前, 钟娇看着温新和钟清修说: “你们的感情,我不掺与,但别拉上我。” “我不会站队,我也不会认任何人。” 温新握着她的手点点头:“妈理解。” 钟清修也点了点头,他知道钟娇不会认,早就知道。 温新一笑:“钟清修,我们好聚好散,别纠缠。”她这算是正式的和他告别吗? 钟清修心里一个咯噔。 他伸伸手, 而温新却缩回手:“你一直都知道,我的心里从来没有你过。” 一道惊雷响起, 钟娇愣了呆了,不可思议。 这是作儿女的能听得吗? 钟之宴已经惊得张大嘴巴,合不拢嘴了。 这个时候,思想已经这么开明了,这个时候明明离婚离得少,这么坦露心迹的中年女人也少,他妈也太有性子了。 只能说一句爱憎分明。 钟清修心头一震,脸色紧跟着难看起来。 是吗? 一直以为,都是他主动追求的, 难道, 难道? 钟清修想到了以前,温淑仪是个爱笑的,性子也是活泼的,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就不会笑了,是从和自己订婚后,还是成婚后,她已经不记得哪一日了。 他一直以为,他与温淑仪青梅竹马,少成夫妻,无论多少年过去。 不管经历了什么,都是一如既往的相爱相扶。 没想到, 今日才相见一日, 温淑仪,不对,温新就说出了如此大逆不道的言论。 要知道,他们是夫妻。 温新看着钟清修变幻莫测的脸,淡淡哂笑:“如果,我现在的身份是温新,并不是温家女!” “还有,即便,我想求取那一张离婚书,也不行,因为我不是温淑仪。” “清修让我们好聚好散吧。”她经历一番生死,什么都想通了。 一切都是浮云。 珍惜当下最重要,追求自己追求的最为重要。 钟清修愕然了,他真是感应到了温淑,不温新的疏离与冷漠。 完全不是当初她小意温柔的时候。 大约是钟家磨尽了温新所有的温柔吧。 “媳……温同志,如果你如果考虑再嫁人,能不能优秀考虑我一下?”好歹,他钟清修也要尽力拼一个阖家团圆。 钟娇淡笑,这便宜爹想岔了。 看亲妈眼中的爱意哪有? 一旦女人没有了爱,便没有什么可以伤害她。 这次,她倒是站队温新同志。 这和认亲并没有关系。 - 钟清修脑海里灵光一闪,最后,伸手指着温新道:“难道,你看上了那个商店的经理?” 那个经理,哪有自己半分好。 大脑袋, 头发都掉了一半,中间是光秃秃的地中海。 眼睛都是眼泡子,很肿。 肚子也很大,能盛下一个澡盆子。 那双小眼睛很猥琐。 这温新是不是被人下降头了,能看上这样的人,自己好歹看上去是一个面容清隽的老头儿吧,温文尔雅,风骨依旧。 钟清修有点不愿意放弃,执拗的问: “温新同志,你是不是心中有人了?” “我们好歹还有孩子!” 温新凄然一笑道:“你还知道有孩子?” “当你被安排下放的时候,你心中只有对父母的失望,眼中哪里有我这个孕妇?” “明明有三天的时间安排,明明,我说可以送我去别的地方生活。” “明明,你可以把我送到师父那里。” “可你,都做了什么?” “三天时产啊,一共七十二小时,你就坐在房间里,思忖与父母的关系了,从来没人想过我们母子三人!” “哪怕,你挣扎过,我今天也不如此待你!” “你懦弱,关键的时刻掉链子,你让我不敢依靠你,知道吗?” 第418章 可以收拾这个狐狸精了 质问罢了,温新倔强的抹了抹脸上的泪,看着一语不发的钟清修,不客气道: “你说你改了,但不行,我已经错失了一次,人生,绝不会在你的身上再失第二次。” “希望我们彼此放过。” “你与春风皆是过客,我揽我的星河和秋水。以后,婚丧嫁娶各不相干。” 钟娇真真儿是没有想到,在这个年代,她亲妈还有这种思想。 了不得。 不过,亲妈可能是对钟家太失望了, 也对钟清修明明可以作为,却不作为的行为伤透了。 所以,她才不愿意重蹈覆辙。 “我……”钟清修垂下头,许是思虑,许是觉得温新的话有几分道理,他保持着沉默,没有再吱声。 而当温新又要出去的时候,他小声的问:“如果,你还能嫁人,能不能先考虑我?” 温新扭头:“不!” 有一个人已经为她做得够多了,前半生,她负了他。 后半生,她不想再负他。 温新走了,坐上司机师傅的卡车走了。 而这边的厢房里则是一片寂静。 良久之后, 钟清修才把双手从脸上撤下来,指间,脸上都是泪痕,他心虚的问:“爸,是不是做人很失败?” 钟之宴看着脚尖不作答。 钟娇倒是认真的想了想:“嗯,很失败!” “温同志,是认为你作为害了她与两个儿子,难道,你不这样想?” 她笑着,但声音最为逼人,带着刺。 钟清修愕然了,他真的没有想到钟娇此时会站在温新一边,这才刚刚见面,这是那个冷漠的女儿吗? “我……” 钟娇失望道:“你只觉得你惨,母亲死亡,父亲抛弃你,你最惨。” “可有的人在逆境里也能开出花来?” “我说的是逆境,不仅仅是指自然环境,还有社会环境,家庭环境,你可以战胜大自然,可以在社会上混得风生水起,但在家庭之中,你没有坚定自己的信念,没有保护好自己刚刚成立的小家,所以,你的逆境就是逆境,这样的土壤也开不花,更结不了果。” 钟之宴点头: “妈的意思是,你作为父亲,作为丈夫,没有尽到保护妻儿的责任。” “明明可以做些事情,你却没有做,这是妈对你失望的原因。” 钟娇点点头,她不想说了。 钟清修毕竟是从那时候过来的人,骨子接受了一部分大男子主义的思想。 还有重要的家族主义情节,所以想不通,很正常。 所以,她不接受认亲,是最合理最有效的安排。 钟娇离开前,深深的看了眼钟之宴,不知道,他还有没有认回钟家的冲动与热血。 待钟娇关上门后, 钟清修看着钟之宴,认真的问:“阿宴,我不期待你认回钟家,我只是想,我是不是错了?” “作为爸爸和丈夫,我是真的不合格。” “我只想给你和娇娇很多东西。” ‘但你妈今天说得这么多,是我第一次听过,想过、” “我当时很骄傲,接受不了下乡的事实,而又被亲人抛弃,所以,我……”钟清修想想当时的情境,即便千难万难也好。 也应该保护好温新。 以前,温新给他说过温家人是如何欺负人的,但他都没有选择相信。 想想当时的自己,那样自负的样子,是多么伤温新的心啊。 他,现在的确不配做丈夫, 不配做孩子们的父亲。 他恨钟家, 现在,他一点儿也不想去钟家了。 偷偷看也不想看了。 想到那肮脏的地方还能长出花来,都是对上天的一种亵渎。 他是该好好反省了。 不然,他会失去的越来越多。 他应该放温新自由。 不再纠缠于几十年前的生活。 傍晚的时候, 钟娇回了顾家, 顾家人已经坐在餐桌上,就专门等着钟娇和顾时年回来了。 “阿年,娇娇,你们回来了,赶紧坐,有娇娇爱吃的肘子肉,快尝尝,刚端上来。”顾老太太一见钟娇回来,眼睛就亮了。 没准儿孙媳妇是闻着肉香回来的。 “奶奶,我们马上过来。”顾时年和钟娇换了衣服,洗了脸洗了手就迅速的坐在上饭桌上。 老太太直接给钟娇准备了一块带肉皮的肘子块儿,“快尝尝。” “谢谢奶奶。”钟娇满心的接过来,吃了一口。 软糯q弹。 酱香味儿的。 冰糖的颜色完好的保留了下来,色泽晶莹。 “好吃!”吃完,钟娇赶紧大赞。 一家人哈哈直笑。 顾家三房夫妻在,三房两个儿子已经回了部队。 顾家二房都在。 顾大伯一人在,两个儿子回了单位,顾大伯娘现在被赶到白家去了。 餐桌上,人还是不多,比较稀稀拉拉的, 不过,氛围是最好的。 没有了顾大伯娘的阴阳怪气,挑三拣四。 钟娇还特的帮着老太太夹了一块瘦肉丝:“奶奶,你也尝尝!” 老太太吃了一口也道:“肉嫩,酱香,好吃。” 一家人吃饭正吃的高高兴兴的时候, 刺耳的电话铃音响了起来。 顾老爷子皱眉,哪个不开眼的,这时候来电话,真是让人扫兴。 顾老爷子亲自上前,坐在沙发上接了电话,结果就听到对方的声音问:“顾时年?” 顾老爷子一生气,立刻就朝着顾时年招招手:“过来,你电话。” 什么时候,家里的电话就这个孙子的多了。 都快成他专线了。 这两天接到好多电话。 这真是,地球没了他孙子还不转了。 这沙漠里没了他孙子,都不起风了? 顾老爷子想着,从沙发起来,直接回了屋子,就要去夹肘子上的肥肉吃一块,钟娇当下伸手筷子,啪的一下子横在了顾老爷子的筷子前:“爷爷,不能吃肥肉。” 血压上高, 血脂浓稠。 顾老爷子冷哼了一声,撤走了筷子。 这个丫头天天管自己,管得自己真是看着肥肉心痒痒。 “爷爷,奶奶,大伯,三叔三婶,媳妇儿,我得走了,有专车过来接,一个小时后就走。”顾时年心虚的看了眼小媳妇。 这刚刚才结婚三天。 不过,他的任务就是保家卫国,上级,他必须马上返回边疆去。 “去吧!没人拦你!”顾老爷子干脆撂了筷子不吃了。 真是吃个饭,也吃不痛快。 顾老太太叹了口气,又看着顾时年道:“赶紧吃饭,吃完饭,你和娇娇去收拾东西。” 钟娇也不说话,默默给顾时年的盘子里夹一些他爱吃的饭菜。 吃完饭, 顾老爷子和顾老太太叮嘱了一些,便让钟娇和顾时年回去收拾东西。 一进屋, 顾时年就将钟娇紧紧的抱在怀里,下巴磕着她的肩说:“对不起,媳妇。” “没有对不起我的,你对得起国家就行。我过些天也要走。”她走之前,心想,得收拾了顾大伯娘再说。 赶回娘家,就不作妖了吗? 那不可能。 “你小心些顾大伯娘,有事和爷爷说。”顾时年双手揍着钟娇的小瓷脸,狠狠的亲了一口。 然后就去收拾东西。 衣服简单,除了军装就是军装,然后还有两套便装。 把一些重要的东西,他直接收进了空间。 顾时年背上包,再次告别爷奶父母,便坐进一辆陌生的吉普车离开了顾家老宅。 钟娇看着吉普汽车消失在眼际,才开始往回走。 暗处,一道身影走出来,看了眼钟娇的方向,恨恨道: “正好,顾时年走了,可以收拾合这个狐狸精了!” 第419章 她一个女人,能打我过我们好几个 在顾家呆了两天,实在无聊的发霉的钟娇,也收到了顾时年的平安电话。 收到后, 她决定在临走前,在爷奶家住几天。 这几天, 她陪着钟清修,还有钟之宴一直闲逛,她还发现有人正在偷偷的跟踪她,不过,她并没有拆穿。 无外乎是那两个人。 她一点也不惧怕。 倒是, 今天,她觉得过几天要走了,她去看看温新,这些天温新给她留了不少东西。 件件价值连城。 她准备回馈一些这个年代的特色,粮食,肉蛋奶之类的。 凡是紧俏的食品,她都可以拿出来送温新。 温新的独立型新人格,还是刷新了她的认知。 她觉得温新不是一个迂腐的女人性格,倒是新新女性的性格,她很是喜欢,如果不出意外,她会和温新成为很好的朋友。 “你怎么来了?”温新热情的迎出来,把手中的客户丢给其它店员:“帮我招呼一下,谢谢!” 然后,她便熟络的拉着钟娇找了处僻静的地方坐下来。 这两天钟娇陪着钟清修逛京城,她没有参与,她目前还没有做到彻底原谅当初钟清修的不负责,所以就没有去掺和这件事。 “我过两天要走了,给你送点东西。”她给了温新一些罐头,奶粉,麦乳精,红糖,还有些肉和面。 看着桌上出现的这么多东西。 温新吓了一跳,看着钟娇还要往外拿,她一把按住钟娇的手说:“咱要低调,不然,别人看见还眼红呢。” 她很感动,但不要钟娇出风头,因为在这个年月容易惹麻烦。 钟娇一拍脑门,确实是她忘了。 现在在顾家,还有自家的四合院,自在惯了,竟然还忘记了这是一个嗅觉极其危险的年代。 钟娇没有再掏。 而是拿出一个面袋子直接将这些东西给装了起来。 把东西放在墙角,温新才认真的嘱咐:“你给我带什么,我上班赚钱,养活我一人绰绰有余。” 说罢就从口袋掏钱票,正好刚发了钱。 她掏出来一把塞给了钟娇:“穷家富路的,路上带着。” 钟娇没有推回去,这是温新作为一个母亲的心意。 人情是互相的, 不走动,人情就淡了。 “这两天,钟清修也在醒悟,如果你给他机会,就要考察一番;如果不合格,也不用给机会。这毕竟是两厢情愿的事情,不能勉强。”钟娇表示不掺和父母间的感情。 掺和不了。 未经他人苦,莫劝他人善。 “钟清修,让你说的?”温新不可思议的问。 “不是,我个人单纯的问,如果我是你,我是会严辞拒绝的。”钟娇笑了。 钟清修作为丈夫对妻子做的,可比顾时年差远了。 开玩笑,他会支持钟清修在婚姻上。 但是作为便宜父亲上,她是可公体谅关心一些,绝不会插手上一代的感情。 基操。 温新松了口气。 她也不希望孩子卷进上一代的感情里,大人的事情,大人自己处理,不要牵扯下一代。 很麻烦。 会扰乱她的心智。 “我这两天就走,你要是有事,可以直接去找我。”钟娇说。 “让我送送你。” “不用,我自己走,我不喜欢离别,心酸。”她安慰的拍拍温新的肩。 温新的眼睛里涌起一片泪花,她难过的看着钟娇:“我有时间去看你,成不成?”她小心的问。 她也会怕打扰女儿的生活。 “可以啊!” “你可以看到天苍苍,野茫茫的的漫天黄沙。”她笑着说。 想到那里的几个小伙伴,她由衷的笑了下。 是的,好久没见了呢。 温新没想到女儿答应了,立刻高兴得的眉眼都弯了下来。 告别了温新, 钟娇发现身后还有人跟着, 于是, 她故意走了一条没有什么人经过的小胡同,里面还是一个死胡同。 死胡同的尽头是废弃的砖厂,里面里有好多大深坑。 刚刚走进死胡同, 突然间, 她就听到了一片急切的脚步声, 脚步很嘈杂,很乱,跟她跟得很紧,她扬扬眉,哟,来了啊,看来,人还不少。 她刷的扭头, 一头利落的马尾一甩,就刷的扭过了身子。 这时, 五个年轻人戏笑着走上前,上下打量着钟娇,呲出一嘴黄板牙:“哎哟,这小妞真俊啊,就是二婚的,我们上了,也能吹个牛去。” “几婚,我们都乐意!” “这妞也太漂亮了!” 说话的同时, 几个小流氓流里流气的就围上了钟娇。 钟娇没有靠近墙面,而是淡定的站定原位,攥了攥拳头,用意识迅速瞄了眼擀面杖,还有电棒,她在想哪个顺手。 其中,最瘦的一个小青年上前,穿着花格子衬衫,上前,盯着钟娇那玲珑的身材,眼珠差一点粘钟娇身上。 该长肉的地方长了肉, 不该长肉的地方,一点也没有长。 这身材真是绝了。 “小妞,你要是跟了爷,以后,爷带你吃香喝辣的。”小青年上前,伸手就要挑一下,那嫩得跟嫩豆腐一样的下巴。 手指还伸出来, 嘎巴一声, 小青年就感觉有什么东西一下子敲断了自己的手指。 接着剧烈的痛感传来,他嗷嗷嗷嗷的一声惨叫, 紧接着, 他凶相毕露,一挥手:“兄弟们,给我上,一定给这个骚娘儿们好看!” 几个小兄弟一看大哥受了伤,神形一震, 看着钟娇手中黑乎乎的棍子,不知是啥东西,只知道,那东西一伸出来,就给敲得大哥嗷嗷嗷嗷直叫唤! 还流了好多血! 剩下的小弟有些害怕了。 大哥气坏了,抬手呼了一个兄弟的后脑勺:“蠢货,她一个女人,能打我过我们好几个,赶紧上,打趴下,我让你先上了她!” 小弟一听,咽了咽唾沫,一咬牙:“好。” 说着,就向前冲了过去。 结果, 钟娇的黑棒子像是长了眼似的,一棒子就扫了过来。 嗷嗷嗷! 嘎嘣一声,清晰的骨头碎裂声响起。 腿断了! 那清晰的碎裂声,吓得其它几个小弟两股颤战,差一点尿就蹦起来了。 他们不敢向前了,双手摆着架势,谁也不敢向前。 “笨蛋,一起上,要知道双拳难敌四手,快!”大哥气急败坏,一帮怂蛋,关键的时候掉链子。 第420章 你真是糊涂啊! 剩下三个人,你看我看你,又看看钟娇细胳膊细腿儿的模样,互相鼓动一下,咬咬牙,一齐就扑了上来。 钟娇握着电棒,看着扑上来咬牙齿的人,淡淡一笑:“都一起做伴吧。” 砰砰砰! 三下, 几个人被敲在骨头,感觉全身的骨头,跟中了电一样,所有的肌肉都跟着抽搐起来,包括连脸上的肌肉都跟着颤抖起来。 扑通, 扑通, 扑通, 三人扑抢在地,浑身疼痛。 哎哟哟的叫。 钟娇手中掂着棒子,上前几步, 吓得三人连连后退,屁股蹭地而行:“姑奶奶,饶命 !” 尤其是她手中那个玩意,就像接了电流似的,电得浑身疼。 怕了, 怕了。 最怕的是为首的大哥,他瑟缩着,手指还在疼。 另一个手骨都折了,更不敢动了。 黑色的电棒,突然横空一指,指向了为首的大哥:“说吧,谁让你干的!” 大哥梗直脖子:“我们就是临时见色起义,没人指使!” 那人姻亲地位高, 不是他们惹得起的存在,还是算了,别说了。 大哥看过其它人,警告的意味,非常明显:“都给我闭嘴!安安生生的,不然,我饶不了他!” 钟娇一看,哟,还挺烈,还不想说。 是啊, 疼一下就知道了。 于是, 钟娇走到为首的带头大哥面前,蹲下,看着他坐在地上,还要用屁股蹭行,这时,电棒突然指在他的另一只手上:“还剩五个手指头,我在想,一个个敲断,还是节节敲断呢?” 带头的大哥一听,全身的鸡皮疙瘩都涌起来了。 这么小的姑娘,这么狠吗, 怪不得有人要做掉她。 又美又毒如蛇蝎。 “那还是一节节的,刚才敲断那只手,用直接敲断的。”说罢,钟娇就举起了电棒,还没等眼前的反应过来。 嘎吧一声,大拇指就断了。 啊的一声惨叫响起来, 吓得其它几个小弟,裤子立刻湿了,哗哗的,全都尿了。 “姑奶奶,姑奶奶,我们说,我们说。”几个小弟吓傻了,迅速爬过来,磕头如捣蒜。 咚咚咚。 吓死他们了。 这真是比十大酷刑还酷,关键是真吓人, 精神上的折磨就让人受不了。 “说吧,谁指使你们来的?”钟娇站起来,掂着电棒围着几个人,一副随时在敲折他们脖子的样子, 吓得几人正崩溃了。 一转头,脖子就没了。 这女人的是个魔头,绝对能干得出来。 “一个女人,一个老女人指使我们这么干的。我们没看清,但大哥看清了,让大哥说。”几个小弟为了保命,果断指向了大哥。 带头的大哥懵了一下,赶紧指着几个小弟大骂:“怂蛋,收钱的时候,你怎么不说!” 气死他了, 这是什么了几个什么破小弟, 一点火就怂, 不过,刚才断了六指的疼痛,还历历在目, 比命,比手指,那个老女人怎么能比自己重要。 于是,带头的大哥呲牙咧嘴嘴说:“一个近五十岁的中年女人。” 钟娇想了想,从口袋里拿出一张照片,交给几个人指认:“是不是她?” 带头的大哥看了一眼,点点头:“是她。” 几个小弟也承认:“是她。” 钟娇了解,果然如此的一副神情。 于是,她拿着电棒子一下下的,然后突然来到带头的大哥面前,一把攫住人的下颌,嘎巴一声就瓣开了嘴。 几个小弟吓得一缩脖子,听着都疼得慌。 咕噜, 钟娇把一粒药丸一下子塞进了这带头的小青年嘴里,再合上他下颔,咕嘟一声,钟娇就听到了下咽的声音。 松手后, 带头的大哥伸手就去抠嗓子,想吐出来,这喂自己的一定不是什么好东西。 一定会肠穿肚烂的。 “别抠了,没用,入口即化!”钟娇冷冷道。 带头大哥彻底绝望的一下子瘫在地上,脸色煞白,没有任何生机。 他以为必死无疑了。 “行了,好好听我的话,明天,给你们解药。”这一折腾,可能要耽搁自己回边疆了。 一听,这个,带头的小青年那双眼睛才转了转,微微呼出一口气。 不过,他准备明天去医院查查。 在京城,什么样有名的大夫没有。 所以,他想想暂时死不了,总能查出来。 钟娇看着带头的大哥就是心思活泛,不由挑眉敲打道:“你可以去任何医院去检查,但是我告诉你,如果错过了明天,你的内脏就从明天开始溃烂。” 带头大哥吓得一张脸更白了,冷汗直冒。 几个小弟早就吓得共用一个心脏,几乎都快嗝屁了。 主动张嘴道:“姑娘,我们吃,别掰我们嘴。”听起来,太疼, 看大哥那脸色,绝对疼死了。 所以,他们决定不作死。 这姑娘看着也不像太歹毒的。 哪怕吃药一次性吃死,也总比一节节敲断骨头强。 几个小弟比大哥聪明,积极主动的张嘴要求吃药。 钟娇点点头:“上道。”然后一甩手,唰唰唰, 几粒药丸,就迅速倒进几人的口中。 咕嘟一声,她看着几人咽了。 就道:“怎么样,明天晚上,在这里,我给你们解药。” 几个小弟迅速磕头:“谢谢姑娘。” 带头大哥不想跪,也不想磕头,这时,有小弟过来,赶紧踹了膝窝窝, 带头大哥扑通一声就给跪倒了,然后还有人配合的按头,就这样,带头的大哥给钟娇结结实实的磕了三个响头。 砰砰砰的,砸得地板都响邦邦的。 钟娇抽抽嘴角,看了眼周围情况,低声道:“……” 带头大哥一听就摇头:“这个不行,以后我们惹不起,听说她是要嫁进一个世家的,那世家在京城可是数得着的存在,想按死我们不跟个蚂蚁似的。” 他可以欺负普通人,但高门,他绝对不敢惹。 钟娇看了眼这家伙,心眼子不少,她幽幽道:“那你想现在死,还是想以后死?”现在只有这个答案,看你怎么选了。 “大哥,你真糊涂啊,马上都死了,还想以后干啥!”几个小弟赶紧道: “姑奶奶,我们都听你的,马上就去办。” 第421章 也是急得没有办法了 五个人连扶带拖的走了,蹿得很快。 钟娇瞅了瞅手中的电棒,看看四下无人,便将电棒直接甩进了空间。 拿出一辆自行车,然后穿过两个胡同,直奔白家。 来到附近, 看看四下无人,把自行车收进空间,她径走到了白家门口,然后倏的闪进空间, 竖耳倾听白家的动静,让小雪龙把其它人家的动静人为的给屏蔽了。 顾大伯娘正在屋里急得走来走去,绞着手道: “我前段时间出了一百块钱,也不知道能不能成功。” “最近一直也没有动静!” 白大嫂坐在椅子上一听,磕了一口瓜子,呸的吐了一口皮,嫌弃道:“你是不是看不起你侄女,只出一百块,人家嫌弃呗!” 白大哥也附和着媳妇的语气,幽幽的看了眼顾大伯娘,说:“妹,也不是哥说你,就一回子的事情,该大方的得大方一下。” 顾大伯娘一噎:“……” 她气得说不出话来。 合着,这坏人从头到尾只有自己一个人办。 出钱出力还不讨好。 还嫌弃自己出的钱少,办事磨叽。 “哎呀,小雅他们就你一个亲姑姑,你不上心,谁上心,我们想上心,也没这个本事,也没这个钱不是,我们也是着急。”白大嫂看到小姑子变了脸色, 急忙找补。 小姑子可是他们家的摇钱树。 “妹啊,你哥,最近想着往上升升,想给领导送点礼,这也没钱,要不,你看看?”白大嫂不磕瓜子,把瓜子重新揣兜里,搓搓了手指。 一副想跟她要钱的模样。 顾大伯手里是真没有多少钱了,再说出来得急,也顾不上拿家里的钱。 “现在,咱们先把小雅的事情办了,一下子办两边,我真顾不上。”顾大伯娘现在一个头两个大,她现在顾不得大哥的事情了。 她在想, 要是她做的这件事败露之后,可怎么办? 顾家还能回去吗? “行行行,先等小雅的事情办好了再说,到时小雅嫁进顾家,我们也就后顾无忧了,胖墩以后有你这个姑姑,还有一个姐姐帮衬着,他算是享福了。”白大嫂笑着说着。 一想到以后,她在家可以躺平,就高兴不已。 顾大伯娘叹了口气,还是坐下来。 “妹妹,你是不是担心,我们被发现了?”白大哥还是了解自家妹子。 “发现了又怎么样?那时候,那个狐狸精就是一个破鞋,顾家这样的门楣能让一个破鞋当下一代当家主母,笑话。”白家大嫂啐了口,就开始数落钟娇。 在空间里隐身的钟娇,勾勾唇,直接弹了药粉出来。 直接落在白家大嫂的嘴上, 很快, 白大嫂就感觉嘴唇痒痒,然后是是疼,然后是水肿。 直到最后肿成了腊香肠,发着油亮的光,白大嫂再也不能说话之后,她的污言秽语才停止。 “你这是怎么了?”白大哥看着媳妇突然肿胀起来的嘴唇,真的是吓了一跳。 是不是吃什么东西吃坏了。 白大嫂呜呜的摇头。 顾大伯娘看了眼糟心的白大哥,提醒道:“去,看看滴点酒,或是用香皂打一下,去去毒肿。” 她转身回了白清雅的屋子。 白清雅正在屋中背着门口躺着,听到脚步声,她扭头,看见了顾大伯娘,便一下子坐起来,她急切的问: “怎么样了?” “还没消息。”顾大伯坐在床边,安慰着白清雅:“别着急。” 白清雅眼圈倏的红了,一把推开顾大伯娘:“我怎么不着急,不是你的事情,所以你不着急是吧,顾时年都回了边疆了,你再不帮忙,过两天,她也走了,我怎么办?” “你是不是不喜欢我?” “如果不愿意帮忙就算了,何必假惺惺的。” 顾大伯娘被直接气一个仰倒。 她为了这个侄女可真是尽心尽力。 她也红了眼,气得手都抖了起来:“小雅,你怎么这样说你姑姑?” “我做这一切,都是为了你!” “别人说我倒也算了,你怎么可以这样说你最心疼你的姑姑?”顾大伯娘真是伤心了,她站了起来,起身就要走。 这时, 白清雅再也不敢任性了,她赶紧上前扑过来,一把抱住顾大伯娘:“姑姑,我这都不是着急了,你别跟我一见见识。” 等她嫁进顾家,她再也不对顾大伯娘伏低作小了。 不听任何人的说教了。 以后,她就是顾家的当家主母。 顾大伯娘看到白清雅给自己认错,想了想,一个孩子也是急得没办法了,谁让侄女遇上喜欢的人了。 “好了,姑姑不责怪你,我们血脉相连,我不帮你谁帮你。”顾大伯娘继续坐下来。 “那个狐狸精据说这两天就要走了,我们如果再不出手,就没机会了。”白清雅急切的握着顾大伯娘的手,满脸都是焦虑。 如果,再不出手,可能她就真的没有机会了。 不, 她要不顾一切的嫁给顾时年。 再也不受父亲的气了,再也不受弟弟的气了,再也不受姑姑的成天说教了。 “别急,我这两天再去一趟,不行加点钱,催一催。”顾大伯娘只能拿出压箱底的钱了,她还有两百块。 再多就真没有了。 而且这还是她的私房钱。 一听,顾大伯娘要催人干活,白清雅破涕为笑,抱着顾大伯娘的胳膊,身子依靠在顾大伯娘,满心的讨好说:“姑姑,你真是我亲姑姑。” ‘以后,等你老了,我伺候你,小胖墩是指望不上了,被我爸妈娇宠惯了,不爱干活儿。”顺便,白清雅还拉踩了一遍自己的弟弟。 都说弟弟是家里的传家宝。 她不稀突,她要所有人都围着自己转,稀罕自己。 空间里,钟娇笑了笑,真是蛇鼠一窝,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啊。 各骗各的。 各过各的。 很快, 院外有人发出两声咕咕的叫声, 这暗号…… 顾大伯娘浑身打一个激灵,这暗号怎么来到自己娘家了? 她压下白清雅的手说:“在屋里呆着,不许出去。” 不能让那些流氓看到自己如花似的侄女,这是她给顾时年准备的。 顾大伯娘走出院子,看了眼还在闲得蛋疼的磕瓜子的大哥,叹了口气,催促道: “你们进屋,我有急事。“说完,东张西望之后,赶紧朝着哥嫂挤眼睛。 白家大哥一看到顾大伯娘朝自己挤眼睛,不由都愣了下,一家人想说啥就说啥,挤啥眼睛,难道眼睛也肿了? 白家大哥赶紧问:“妹妹,你眼睛也肿了?” 都快眨麻了。 在他看来,他媳妇肯定是吃什么东西,过敏了。 对,过敏。 “大哥,你进去,别让嫂子出来,也别让胖墩出来,我有事。”顾大伯娘说完,又听到了三声咕咕咕的叫声。 她脸色一白,迅速走出院子。 一眼就看到一个吊儿郎当的青年,正倚在墙壁上。 钟娇跟着出来,就看到这样一番景象。 第422章 你还有脸活着? 看到来人,顾大伯娘吓了一跳,脸色煞白,她紧张的看看四周,低喝一声:“你怎么来了?” 语气中有惊吓,还有埋怨。 更多的是她害怕被人发现。 顾大伯娘拍着受惊的胸口,打量着来人。 的确,她见过, 是上次接钱的小弟。 倒不是大哥。 “找你有事!”小弟看了眼这个顾大伯娘,穿着不错,又是大家出来的。 不过,想想自己的小命,二十四小时,他强令自己镇定一番,道:“当然,你要收拾的人比较麻烦,一百块钱太少了!” 他都被揍了一顿,怎么滴也得要点精神损失费。 这是他们几个一致商量好的, 顾大伯娘一听,原来是嫌钱少了,这个好办。 又怕被人发现,她迅速从口袋里掏出十张大团结,全递给眼前的小伙子:“给。一百块赶紧走!” 没等着人再开口,顾大伯娘上手就要把人往外撵。 顾大伯正好下班没事,过来看看,一眼就看到顾大伯娘数了十张大团结塞给了一个流里流气的小青年, 这下,顾大伯气冒烟了。 手中拎着鸡蛋糕,立刻停车,车把拐了一个弯儿,径直又骑着车子向外骑了。 顾大伯娘推走小青年,回头,一眼就看到胡同口消失的身影,有点像自家男人,心想,也可能是自己急得眼花了。 算了。 回到院中, 这进,白大哥紧接着跟上来,笑嘻嘻道: “妹,我看到了,你在外面是不是有相好的了,还这么年轻?” 白大嫂一脸不屑,她也看到了。 小青年流里流气的, 她还看到顾大伯娘大方的给小青年数了好多张大团结,眼酸得她哦,快酸得不行了。 顾大伯娘看了眼大哥大嫂眼里只有钱的揶揄,气得坐在凳子上,指点着他们二人,好一通数落:“什么相好的,还不是为了小雅的事儿!” 白家大哥大嫂一听,:“你少胡说,我家小雅才不和这些不三不四的人来往。” 顾大伯娘心梗。 空间里的钟娇倒是乐啧啧的吃瓜。 “人家嫌钱少,不干,所以又来找我要钱。”顾大伯娘郁闷的说。 说完,感觉眼皮都跳了起来。 她按了按说:“这件帮小雅完成,我就回顾家。” 空间里的钟娇冷哼一声。 观察四下无人,她迅速现身,然后骑车朝着胡同口骑去。 反正,想消停那是不可能的。 钟娇回了爷奶的四合院,而没有回顾家。 而钟之宴与钟清修父子也没有走,直言,送钟娇上了火车,他们也一道跟着回去, 不过,只不过一个向北, 一个向南而已。 钟娇觉得可行。 第二天早上,她还没起来的时候, 就被一道中气十足的吵架声惊醒, “你往哪儿扫?”这两天,钟家爷爷,也就是钟娇的血缘意义上的爷爷。 他叫钟昱勤。 最近,他打听到了,钟娇在这一片居住,同住的还有一对老头老太太,钟娇管人家叫爷爷奶奶。 他泛酸, 孙女都认别人爷爷奶奶了, 为何就不认自己亲生的爷爷? 钟昱勤实在不明白。 所以,每天,他过来溜哒一下,不巧的是今天,他溜哒过来的早,一眼就看到了扫地的老头儿,警卫员说了,这人就是跟他孙女同住的那老俩。 想想,孙女不认自己就泛酸水,看见这老头儿肯定不客气了。 于是,开始找茬。 “谁让你在我家门口待着,俺愿意往哪儿扫就往哪儿扫,你管得着吗?有病去医院!”钟娇爷爷也就是钟大福,拄起扫帚,看了眼钟昱勤就瞪了一眼。 大早上的遇到个神经病,真晦气。 钟昱勤哪里受到过这气。 虽然被撸了官,但余威尚在,也没有人敢动他。 听到被呛,他当然梗起了脖子,背着手,瞅着钟大福直转圈儿: “哟哟,你是哪来的葱,是不是瞅上这套院子了?” 钟昱勤以为乡下过来的老俩是给乡下的孙子儿子,争房子了,所以赖在这里不走。 他很会脑补。 但,他不想让钟娇吃亏。 “这是我孙女钟娇的,不是你们的,少妄想。”一想到老俩住这里,自己连门都进不去,钟昱勤想想牙都酸了。 胃里还冒起了酸水。 “你有病,赶紧走!”钟大福看了眼钟昱勤,想到钟家那些狗屁倒灶的事情,就拿扫帚往外轰人。 这是什么极品一家,多亏娇娇没认回去, 这是个神经病。 “你才有病,在京城,谁敢说我钟昱勤有病!”钟昱勤指着自己鼻子嚣张道。 钟大福收了扫帚,站定,淡淡扫了一眼嚣张的钟昱勤:“你有没有病去医院看看就知道,俺钟大福不怕你!” 这老头儿让人瞅着就不顺眼,都想上手开揍。 嚣张老头儿钟昱勤突然呆住了,良久,之后,他才哆嗦着指着钟大福,问:“你不是死了吗?” “你你是谁!”钟大福脸上有了一丝裂痕。 自己当年不告而别,大部分战友都认为自己牺牲了。 这人,难道是当初的战友? 钟昱勤意识到失言,迅速闭嘴,然后转身就逃,一着急,竟然同手同脚起来。 这时, 挥着扫帚的钟大福撵上几步,照着钟昱勤后背就呼下去,一边呼,一边大骂: “钟大江,你个臭不要脸的,居然还有脸活着,你这个臭不要脸的,我打死你!” 于是, 钟大福举着扫帚,追着钟昱勤就打开了。 钟昱勤也不嚣张了,双手抱着头,四处狼狈逃窜。 钟娇走出院门,就看到这样的场景。 她的养爷爷撵着他血缘上的亲爷爷在打,她一丝忧愁,也没有,这年纪大了,就得跑跑跳跳,锻炼下,省得一天都不动,都是毛病。 想了想,看着养爷爷没吃亏,又回去睡去了。 就是吵。 不过,钟清修倒是躲在门后,脸色沉静,他没有动,只是静静的看着这个已经苍老很多的父亲。 千里之外一直盼着的心突然被填满,他有一种不真实的感觉。 这两要走,他也在纠结到底去不去看一眼父亲。 结果, 在这样一个明媚的早晨,他以这种方式见到了自己的父亲。 亲切没有多少。 只是感觉,一切和原来一样,总是这样鸡飞狗跳。 对家的渴望与期待,突然化归了一切。 他,是不喜欢这样的家庭氛围的。 他要的家是宁静而温馨的,不是这样的。 钟之宴看了眼父亲,他刚刚听到了爷爷的名字,也知道眼前的另外一个被打的老头儿是他亲爷爷,可他看到父亲眼中的落寞,突然就叹了口气。 这一趟,实际,他和父亲是圆满的。 想看到的都看到了。 不想看到的,也看到了。 他觉得妹妹是聪明的,不回钟家是有理由的,果然如此。 “钟大江,你再来,俺打死你!”钟大福挥着扫帚,看着跑远的钟昱勤(钟大江)气得喘着粗气说: “别以为改了个文雅的名字,俺就不揍你了!” 钟娇笑了笑,这个亲爷爷肯定是干什么人神共愤的事情,让养爷爷生气的打了一顿。 第423章 我不管他是我的谁 最后, 是钟大福把钟昱勤给打跑了,院子里也清静下来。 钟大福看了眼钟娇屋,连动静都没有,估计孙女睡得正香。 他一早就知道,那个狗日的钟大江还改了个狗屁的文雅名字叫什么钟昱勤,没想到还是娇娇的亲爷爷。 以前那些仇怨,算了,不能拖累了娇娇, 他不想再提以前的事情,毕竟都过去了。 扔了扫帚,钟大福看了眼一直窝在院子门后的钟清修,还有钟之宴点点头,这个她可以给点面子。 毕竟是娇娇半认可状态的亲爹,还有哥哥。 看在娇娇的面子上,看在他们还算明白人的份上,他不计较了,不然,那个钟大江的子孙有一个算一个,他统统给轰出去。 进了屋, 钟清修才看了一眼钟之宴,二人默默的回了居住的屋子。 钟之宴把门关好,认真又严肃的问:“爹,你看已经看过了,就别再纠结化妆去钟家看看了?” 他是劝导钟清修。 这个老头子一看就是没事找抽类型的,他不建议他爸再回钟家。 钟清修愣了下,才笑了笑:“不回了!” 毕竟他已经看到了。 母亲在天有灵,也一定会理解自己吧。 那个家已经不是过去的家了,已经沾染了灰尘与泥垢。 “那就好。”钟之宴松了口气。 他妈他妹都不站钟家立场,他怕他爸做出什么不可弥补的过错来,到时,妹妹和亲妈不原谅,他都跟着为难。 不过,大不了,他也选择小妹和亲妈。 反正,他也不会亲爸饿死的。 钟清修看着钟之宴那一双眼睛同情怜悯的目光,嘴角抽了抽。 这样的目光是做甚,好像,他快饿死了似的。 臭小子。 这边,又过一个小时,钟娇才醒过来。 她从空间里扒拉了一个面包,一盒牛奶,吃完了,把包装袋扔进空间,然后就又睡了过去。 反正,她养爷爷不会输,她不用关心。 没想到爷爷会认识那个亲爷爷。 中午吃饭的时候, 钟大福看了眼钟娇,又看看钟清修那一副欲言又止的表情,就拿出一瓶白酒,倒给了自己一杯,也倒给了钟清修钟之宴各一杯。 然后他端起酒杯:“干了,爷爷就告诉你们当年的事情。” “不过,说好了,不外传。” 事关钟家子孙的脸面,所以,他知道眼前的父子女三人是不会传出去的。 而且,钟大福也不希望孙女心里有疙瘩。 其实钟娇并不想知道,因为她从未将那个钟家放在心上,所以,也对钟家的是非对错从不感兴趣。 但,不妨碍她吃个旧瓜。 钟大福一仰脖子,把酒给喝了,一口闷了。 喝完,老脸就爆了一个红。 他啪的把酒杯往桌上一墩,然后又倒了满满一杯酒,这加他是小口小口的抿了,抿了三口之后,才道出了当年的情况。 “当年,俺和你爷爷钟大江是战友,现在他改了名叫钟昱勤。” “不过,俺们除了是战友,还是堂兄弟。” “俺是大堂哥,钟大海是二堂哥。” “你爷爷钟大江是堂弟。” “当时国家危难之际,俺们三个约好,再也不受这个窝囊气了,就报名参了军。” “俺们是一支队伍,辗转多年,俺们都升了职。” “不过,钟大江性子胆小,一般,都是俺和大海大爷冲在前面,掩护这个小我们几岁的弟弟。” “俺和大海的职务升得快,而钟大江升的倒是慢。” “有一回,攻坚战挺难,俺们负责进城打探消息,把城中的军事布控图带出城外。” “图带你大海大爷身上。” “俺们从城中撤退的时候,因为大江因为紧张被发现,俺们三个就想着赶紧跑路。” “俺们三个跑散了。” “不过,还是能互相看到彼此。” “可惜,最后钟大江跑得最慢,体力不支,眼看被敌人抓住,人家想抓活口,就没有放枪。” “而俺和大海早就快跑出城门了。” “这时,钟大江为了不被抓住,就对着敌人指着钟大海和俺说,‘军事布防图’在钟大海身上,要抓就抓钟大海。” “当时,俺和钟大海气坏了,牺牲不怕,但是会影响整个作战计划,还会牺牲更多的战友,所以当时俺们俩气急了。” “这时,一列敌人队伍冲过来,眼瞅着俺和钟大海就要逃走。” “怕俺们坏了大事,于是,就重新组织狙击手,还炮弹手同时准备,绝不能让俺们俩带军事布防图跑了。” “否则这场战必败无疑。” “于是,钟大海率先中了枪,倒在一片血泊之中。” “趁着硝烟未散,俺迅速把钟大海身上的布防图拿在手中,然后朝着城门口就跑。” “这时,一个身着敌人装束的人冲过来,一把抓住俺,跟俺对了暗号。” “于是,俺把布防图迅速塞给了他,那人一愣,赶紧塞给俺一颗手榴弹。” “扭头就去看大海。” “发现大海已经没了,俺正在哭的时候,这时,有两人迅速趁着烟未退摸过头,架起俺就躲了起来。” “旁边人迅速朝着钟大海那边又扔了好几颗手弹,那边炸成了烟。” “后来,战斗结束,俺就走了。” “俺没有保护好你海大爷,让你海大爷就这么走了,俺心中不得劲儿啊。” “心灰意冷之际,俺就在全国辗转,直到遇到你奶奶,俺成家了。” “还带着你奶奶在钟家庄定了居。” “再后来的事情,你都知道了。” “之前,俺以为那个叛徒早死了,没想到,他还活着,居然还升了很大的官儿。” “现在撸了,说明撸得好。” “这个钟大江害死了你海大爷,俺不会原谅他。” “即便他是你亲爷爷,娇娇,爷爷不说空话,就是不能原谅他。” ‘俺可以原谅他犯错误,可以原谅因为他暴露了俺们三个,但是不能原谅,他在关键的时候背叛战友,背叛组织。” 说罢,钟大福气愤难过的说完,有些忐忑的看了眼钟娇。 钟娇点点头,脸上同样也有愤慨: “爷爷,放一百个心,我是不会原谅他的。” ‘现在,更不能原谅。” ‘战友情,就是可以后背交双方的人,是血的友谊。一旦背叛,在战争年代意味生与死。” ‘爷爷,我理解你的心情,我不喜欢这种背叛朋友的人!我不管他是我的谁!” 她出手安慰爷爷,她知道爷爷是担心自己有什么想法。 钟清修讪讪的摸了摸鼻子,有些不好意思面对钟大福,自己爹怎么可以做这样的事情,他都感到了无地自容,真想找个炕坑儿钻进去。 第424章 感觉一定有热闹看 安慰完钟大福爷爷,钟娇便想了想,自己该到了吃瓜的时候。 于是, 她给爷爷奶奶告了别,说是去顾家,今天晚上可能就不回来了。 钟清修想张张嘴,但又不知道说什么。 钟之宴倒是耐心的叮嘱: “妹妹,住着不舒服再回来。”妹夫走了,留下妹妹一人在顾家肯定待着不得劲儿。 所以,他是真诚出声提醒的,不想让妹妹有任何顾虑。 这样别具一格,思想前卫的钟之宴,真的令钟娇回头多看了一眼,这个便宜哥哥还可以相处。 她伸出大拇指赞同的点点头,便离开了家。 来到一处僻静的地方,把自行车掏出来,然后骑着自行车,沐浴着傍晚的阳光,悠然的骑行在老京城的街道之上。 天空时而飞过几只鸟。 干枯的树杈在北风吱吱呀呀的响着,像是因为寒风而发出的燥动。 骑了二十分钟, 便到了顾家老宅, 警卫员认识他,自然而然的就放行了。 正好赶上顾家人准备晚餐, 人少,准备得少,而且老头儿老太太睡得早,所以晚餐准备得又早又简单。 正好,顾大伯,公婆也在,还有顾三叔一家。 顾老爷子一看孙媳妇回来了,阴郁了几天的脸,终于缓过劲来,绽开了笑脸,满脸的褶子都绽成了菊花一朵朵。 “哟,娇娇回来了,赶紧吃饭,王嫂,再加一个肉菜!”顾老太太不待顾老爷子吩咐,迅速给孙媳妇加肉菜。 知道小年轻们就爱吃肉。 可不能亏待了孙媳妇这张小嘴。 凌薇夫妻二人自然高兴,她拍拍身边的位置,满脸喜悦的招呼:“来,娇娇,坐这儿。” 钟娇坐过去,看了眼喜气洋洋的顾三婶俩口子,又朝着顾大伯点点头。 餐厅里的气氛都热闹了起来,就像冰层突然被凿裂了,一片的游鱼都在水里扑腾着水花,笑声热闹声连成一片。 钟娇也笑着,席间只有一个人的脸色是郁闷的。 那就是顾大伯。 看着顾大伯板着脸,一副味如嚼蜡的模样。 钟娇眼睛动了动,她用公筷帮着爷奶夹了菜,又给公婆夹了茶,然后是三叔俩口子,最后是给顾大伯夹的菜。 顾大伯看到碗里多了一片肥瘦相间的五花肉,愣了下。 这是王嫂最喜欢的拿手菜,五花肉炒酸菜。 顾大伯看着这块晶莹的肉片,又看看一脸笑意的钟娇,俗话说伸手不打笑脸人,再说又是这孩子的一片心意,所以顾大伯勉强的笑了笑:“谢谢娇娇。” 如果两个儿子,媳妇儿都这样懂事乖顺就好了。 不然, 就他们大房一天的闹腾个没完。 顾大伯把五花肉吃了。 一桌饭,大家食不言寝不语的吃完。 老爷子和老太太直接去休息,提也没有提顾大伯娘的事情。 三房俩口子更是早早回了自家的院子。 凌薇和顾维国俩人离开餐厅,坐在客厅讨论问题。 餐厅里的顾大伯起身就要离开的时候, 钟娇适时的喊了他一嗓子: “大伯,请等一等。” 顾大伯看了眼热情的侄媳妇,微微颔首:“娇娇有事?”他皱了眉。 他妻子是不喜欢这个侄媳妇的,他看得出来, 妻子一直想让阿年娶了小雅, 可是阿年对小雅没有感冒,没办法,这线也不是生拉硬拽的,他也劝妻子放了这份心思吧。 “大伯,我知道您对我有意见。” “可能是我无论如何也达不到大伯娘的满意。” “但是,我在这个家也住不了几天,所以,不希望你们为了我一个晚辈,而闹得家庭不和,更重要的是,我不想爷爷奶奶这么大岁数了,也跟着操心着急生气。” 顾大伯脸色有些黑,就差直接说他不孝了。 “大伯,我不是指摘你的问题,而是想说,我嫁过来,就是顾家的一份子。” ‘我希望咱们这个大家庭开开心心的,和和美美的,没有结缔的生活在一起。” ‘即便有些不矛盾,我们也要及时的解开,不因为别的原因,就因我们都姓顾!” 顾大伯听着听着,心里倒是热乎起来了。 是啊, 他们都姓顾。 都是一大家子,所以他年过半百的老妻到底闹得是哪一出? 为了一个跟顾家八竿子打不着的小雅,天天折腾什么? 妻子有些小心思,小算计,他不是不知道,只要不伤大雅,不伤了顾家的体面,他是不会出手的。 但他有底线。 “嗯,娇娇你说得对,我们是一家人。”说完,顾大伯不再说什么,转身就要走。 钟娇上前拦了一下:“大伯,我还没说完。” 顾大伯的脸色不太好了, 这个姑娘一点儿眼力见也没有,自己马就要走了,还一直缠着说话。 也不知道阿年喜欢这个姑娘什么,除了一张脸吗? 好看的皮囊可是千千万。 “说吧。”顾大伯干脆停下来,直直的盯着钟娇,看看她想干什么? “大伯,我是想说,你今天反正也没事,不如去白家把大伯接回来吧?”钟娇冷不丁的就抛出一个深水炸弹,炸得顾大伯有点懵。 把老妻赶走。 这侄媳妇和阿年也是出了力的。 现在又要接回来? 是真的心,还是假的? 顾大伯咪了眯眼。 “大伯,您看,我呢刚嫁进来,知道大伯娘不喜欢我。” “但是,刚才我说了,是一家人。” “我想过去好几天了,爷奶的火也消了,估计大伯娘也知道怎么回事了,也不会钻牛角尖了。” “这事就过去了,待大伯娘回来,再和爷爷奶奶说一声,也就没事了。” 钟娇故意转了一个弯,并没有说是大伯娘的错。 她真诚的看着顾大伯,眼神清澄,并没有一丝杂质,还有些虚伪。 显然, 顾大伯也在观察她的真诚度。 几秒过后,顾大伯收敛那一副探究的气息,终于温和开口:“那我就去看看。” 今天他去了,实在不想去。 后来,又看到家里餐桌上,就自己形单影只,各个都是成双成对,他心里就泛酸。 “嗯。要不,这样,我跟您过去看看。”钟娇眼巴巴的看着顾大伯,眼神要多真诚有多真诚,比部队里的狗狗看着都忠诚。 “好。” 顾大伯同意了,这真是一个好孩子。 懂礼数,知进退。 之前,他是埋怨过这个姑娘的,一嫁过来,就闹得家里不太平。 如果小雅要嫁给阿年,家里也平静。 他是这样想的,老妻天天念叨,他也觉得这样挺好。 不过,阿年的婚事,他做不了主, 只有老爷子老太太才能做主。 所以他即便有心也无力插手,自从阿年结婚,老妻就天天的在枕头边上磨自己,再想想办法,轰这个姑娘离开,好让小雅嫁进来。 看这情况,这姑娘明显比小雅懂事,也没那么嚣张。 顾大伯和钟娇一人骑着一辆自行车,离开了顾宅。 凌薇看见了,扯了把顾维国:“老公,走,我们看热闹去。” 冥冥之中,她感觉一定有热闹看。 第425章 遇到了什么麻烦 二人一前一后,骑了半个小时,才骑到了白家居住的那条胡同口。 中间,为了表示诚意,钟娇还拐了弯去了百货商店,买了一点红糖,一些桃酥,作为礼物给白家带过去。 顾大伯很赞赏的看了眼钟娇。 以前小雅在家住着,不是要钱,就是要钱,要么就是要钱的路上。 所以,顾大伯就没有看到过回头钱。 这回一真有回头钱了。 他心头喜滋滋的。 他很满意,也觉得在给阿年和娇娇的红包上,多亏听了老爷子的,给得够丰盛。 不然,见了一回回头钱,都会觉得不好意思。 所以,顾大伯对这个侄媳妇的满意度,从刚才的不及格,到现在都70分好感了。 “大伯,这胡同里怎么围着这么多人?”钟娇一脸茫然的蹬着车子。 顾大伯也拧起眉头: “不知道。” 不知为何,顾大伯的眼皮叭叭叭直跳。 脚下也开始用力,蹬得也快了起来。 “让开一些?”顾大伯猛一串子使劲儿,蹬到了人群后,再挤就挤不进去了。 他只能踮着脚查看里面的情况。 一看,他的脸都跟着臊得慌, 眼前一个姑娘披着一个破床单,好多地方都露了出来,还和一个街溜子打扮的小青年搂在一起,胳膊雪白雪白的。 后来意识到了什么,迅速闭了眼, 他本身离开, 结果, 人群里的议论,不停的涌进了顾大伯的耳朵:“这是谁家姑娘,披个床单,也不穿衣裳,就跟人在胡同里亲亲我我,太不像话了。” “哟,你小声点,是白家的,那个,小雅。” “不会吧,听她家说,她姑姑不是嫁进顾家了,她盼着嫁给人家侄子呢,怎么能看这穷得光棍儿的上街溜子?” “听说顾家侄子结婚了,难道小雅是破罐子破摔了。” “不知道,大白天的这样,也不太像话。” 顾大伯娘的脑子嗡嗡的, 不停的回想着议论的声音。 这是那个看了好几眼的孩子吗? 这时, 听到了动静的顾大伯也在看热闹,突然看着看着就不看了,这不是小雅屋中的床单吗? 轰的一声, 脑中有根弦断了, 她手中白大嫂给的瓜子也不香了,她嗷的一声冲过来,一把推开小青年: “你耍流氓!” “我要告你!” 小青年立刻举起手,脸上露出一股凶狠:“我还要告你她,对我耍流氓,你看,我全程都没有动,是她在亲我!” 顾大伯看到小青年正脸的那一眼,整个人都石化了。 脸色苍白如纸,她哆嗦着伸着手指,颤悠悠的指着小青年:“我不是给了你钱,让你去调戏钟……” 白大嫂此时冲了出来,看了眼顾大伯娘,立刻咬牙切齿道:“你闭嘴!” 白大嫂可是刚刚看到了顾大伯来了,就在人群之中。 如果顾大伯娘敢说出是拿钱找人侮辱钟娇的,顾大伯娘是不会有好果子吃的。 如果没有好果子吃, 以后她儿子胖墩还能从顾家捞着什么好处? 一个闺女总而言之是赔钱货。 “你耍流氓。不赔我家钱,我要找公安告你!”白大嫂现在知道女儿已经毁了,但是不能钱也没有落着。 虽然,她想清高, 但清高不了了。 小青年想了想,举手告饶:“哟,婶子,是你姑娘强赖的我,看看,她手还勾着我呢。她喝了酒,也是强迫的我,我要告她!” 说完,小青年大喊了一声:“公安来了。” 人们以为公安来了,便迅速的闪到一边,结果小青年嗖的一下子溜没影了。 白大嫂:“……” 这叫什么事儿! 她恨恨的盯了眼大伯娘:“……” 这就是加了一百块钱的效果, 全加自家身上了。 白大哥自诩是清贵人家出来的。 看了眼情况,知道是自家丢了人,迅速又躲回屋中去了。 门口的顾大伯娘气得抽了口气,肋骨都气得疼,她赶紧跑过来,抱住还要搂别人的醉眼惺忪的白清雅, 她拥着进了白家大门, 然后把大门一关,就进了屋。 “小雅,你这是怎么了?” 胖墩冲进来,扯住顾大伯娘:“姑姑,你怎么把她带家里来了?” “不要脸!” “不要脸!” “你们走!” 刚才一起玩的胡同里的小伙伴都骂他了: “不要脸,我们不跟你一起玩了,你有一个破鞋姐姐。” 顾大伯娘气得太阳穴都跟着突突突的跳动。 她想了想,眼下,情况不明,待明天早上,她得跟顾大伯通个气,把人带回去。 门外的人们还在议论白家: “真不要脸!” “不要脸!” “你看,嫁不成人,还买醉,还勾搭别人,睡别人,这简直是女流氓!” “就是,女流氓!” “现在,我有点同情那个小青年了,看看长得也不赖,怎么就被人给强上了。” “看看小青年也是瘦,估计是吃不饱饭,看看白家小雅可是吃得胖嘟嘟的。” “哟,这年月可是开了眼了,还亲眼见着女流氓了!” 顾大伯听得脑子一片混乱。 白清雅竟然干出如此丑事。 真是丢死人了, 白在顾家待了这么多年,一点儿教养都没有。 一点儿也不知道检点。 他推着车子往回走,脸更黑了。 比煤炭都黑。 钟娇在后面紧撵:“大伯,白家是不是出事了,我们要不要去看看?”她车把上还挂着桃酥,还有红糖呢。 顾大伯心里正在怄气,正在想着这件事。 听到钟娇温和的声音,猛的扭头,看了眼身后的钟娇,他在查询钟娇脸上的幸灾乐祸,还有算计。 但什么都没有,只有一张焦虑的脸。 钟娇:老子演技可以拿奥斯卡。 顾大伯吐了口气,他看了看糟心的身后,又看看钟娇车把上的东西:“走吧,回家。” 他不想去白家, 一辈子都不想去了,丢人。 好在,胡同里的人还没机会认出自己。 不然,自己早到一会儿都得丢人。 多亏娇娇又去百货商店买了一些礼物,不然,自己被堵在白家,出来都丢人。 回到家, 钟娇看到了还在客厅看书的凌薇俩口子,她上前一步,把红糖和桃酥放下,便坐了下来,说:“那个,我们跟顾大伯去了白家,遇到一点麻烦就提前回来了。” “什么麻烦?”一道中气十足的声音响了起来。 第426章 他看起来有些烦躁 钟娇愣了下,脸上有些茫然,表现的也有些慌乱。 起夜的老爷子正好起来,在走廊里,就听到钟娇故作掩饰又慌里慌张的声音。 这丫头变得胆小了, 是不是跟她有关? “爷爷,你怎么还没睡?”钟娇笑呵呵的说着,试图转移话题,不想继续刚才的问题。 她也做出想要走的样式。 “行了,你这个丫头,少给我打马虎眼,有什么麻烦说一下,自家人有什么了不起的。”顾爷爷坐在客厅的沙发上,不打算回房睡觉了。 钟娇求助的看向婆婆凌薇。 凌薇耸耸肩,表示无可奈何,而且她想知道是顾大伯和娇娇遇到了什么麻烦? 在顾老爷子示威的眼神里,钟娇磨磨唧唧的坐在沙发上,斟酌了下措词, “爷爷,没什么。” 她小声的说着,像个小受气包。 一点儿也不像平时嚣张直率的钟娇。 顾老爷子都想笑了, 这丫头装还挺像,明明想说,却又不敢说,这是糊弄谁呢。 “说吧。”钟娇又悄么么的瞅了眼顾家大房的院子情况,小声的嘀咕了一下:“还是让大伯出来说,我去喊人。” 说完,噌的一下子起身,转身不见了人影。 顾老爷子笑道:“这跟钻天猴儿似的,蹿得倒是挺快。” 很快,一脸萎靡的顾大伯就来到了客厅, 头发有些乱,刚刚洗过脸,鬓边还有些没有洗净的泡沫水渍。 白色的衬衣,外面套着一个薄袄。 下身是一条军绿色的裤子,还有一双拖鞋。 表情有些不愉。 “怎么了,说说你的事情?”顾老爷子问刚刚落座的顾大伯。 顾大伯第一时间扭头看向了钟娇。 “得了,别看她,我问她她不说,非得把你薅过来,你过来,你就说吧。”顾老爷子咂巴了口白水。 晚上不喝茶了,容易睡不着。 顾大伯从钟娇身上收回了眼神儿,眉眼低垂,他在组织语言。 “爸,”顾大伯再抬头,眼里拥有的是自信还有笃定。 “没有什么,只是白家出了点意外。”顾大伯说着说着,声音有些小,还有点不自在起来。 他实在不愿意说出口。 “看看你,多大的人了,还娘儿们叽叽的,要是我像你这么墨叽,炮都不知道炸了我多少回了。”顾老爷了气哼哼着。 嫌顾大伯太墨叽。 “哎呀,爸,是小雅,也就是我媳妇的那个侄女,她她她……喝了酒,大白天的没穿衣服,披着床单,非搂着一个街溜子那啥……” 接下来,顾大伯都不知道说啥了。 说的同时,顾大伯脸都红了。 听着听着,凌薇的眼睛都亮了,她瞅了瞅窗子,多么希望顾三婶就在窗外听呢。 再一抬头, 就对上窗外一双贼亮贼亮的眼睛。 不是, 是两双! 凌薇吓了一跳,才缓过劲来,然后狠狠瞪了那俩口子一眼。 “哟,爸,这下,这白清雅名声毁了,可不太好。”凌薇拧着眉头,愁绪满脸的模样。 “切。”顾老爷子不屑的看了眼老二媳妇,看看那压不住的嘴角,想笑,没笑出来吧,要不是顾大伯在,估计她早笑了。 得了, 窗外还有两对眼睛,笑得都弯了下来。 笑声吭哧吭哧的,连窗子都挡不住。 “嗯,老大,你和你媳妇商量一下,给白家说一下,不行就赶紧嫁了吧。”顾老爷子想着名声很重,如果再拖久了,名声更臭了,得嫁到外地去了。 顾大伯想起今天糟心的一幕,不太想接顾大伯娘回来了。 这时, 偷听的顾三婶扯着顾三叔走进了客厅,看了眼顾大伯,但十分理直气壮的道:“爸,以前,大嫂一直想撮合小雅和我家两个优秀儿子。” “这名声都臭成这样了,再搬回来,这可得影响其它四个孩子找对象!”顾三婶直击要害。 要是顾大伯娘听到,身子得歪歪一下,马上晕倒。 可惜,现在不在, 只有顾大伯大,身子板硬实,装晕也晕不像,顶多像个狗熊被绊了一个跤,还能重新爬起来的那种。 顾家老爷子没出声,直接扫向顾大伯。 顾大伯头上汗涔涔的,他不知道说什么,但老妻估计会想着拖着白清雅回顾家住。 凌薇看着顾大伯不吭声,挑了挑眉,对着顾大伯说: “大哥,三弟妹说得对,眼下,咱家还有四个年轻的优秀小伙待相亲,你说大街当众跟别的男人搂搂抱抱的住进顾家。” “影响几个孩子相看,也算是小事。” “最重要的影响清白了一辈子的爸和妈,这是当众往他们俩老人家脸上扇耳光吗?” “街坊街邻的,以后一大家子怎么出门啊?” 顾三婶暗暗挑眉,觉得凌薇说得非常好。 比她说得又上升了一个高度。 “对了,我听说爷爷在参加什么大什么阅兵的,是不是要求名声非常好,没有任何污点的老兵?”钟爷又一记毒镖射杀, 而且直击靶心。 顾老爷子:“……” 明明没他什么事儿,起夜就起夜呗。 起夜完了就回房睡呗。 都怪自己多嘴问了一句,结果个个拿刀枪箭戟扎他的心。 这么一会儿的功夫,都捅一块蜂窝煤了。 电话响起来, 叮铃铃,刺耳的很。 顾老爷子皱了下眉头,脑袋偏过去,不想接。 凌薇挨得近,本来,她想接,后来,又想到什么似的,于是屁股一挪,一下子腾了这边接电话的沙发地方。 溜了。 顾三婶立刻拉着顾三叔坐在离电话最远的地方,不打算接。 顾大伯:“……” 一个个平时接电话不是都很积极吗? 今天电话成了烫手山芋,看看都躲得比耗子快了。 “你好。”顾大伯坐电话旁边的沙发上,顺手就接了电话。 万一是阿年打回来的呢, 万一是儿子打回来的呢, 万一是侄子找回来的呢。 一个个都吓成什么了? 看看他! “顾维瑾!呜呜呜。”老妻的声音在电话里响起来,还有哭泣的声音。 顾大伯脑袋嗡嗡的响,抓着电话,扫了眼躲电话跟躲瘟疫的几个人。 胸口都堵了一口气。 仿佛个个都成了预言家,就是他是那个傻大缺。 听着电话听筒里的哭声,顾大伯愈发烦躁起来。 第427章 她的气立刻腾了起来 “行了行了,别哭了,有事说事。”顾大伯按按突突乱跳的太阳穴,一股怒气莫名从胸口腾起来。 三弟妹,二弟妹家从来都没有这么多事。 只是自己老家,一天每句话不离白家。 “顾维瑾,能不能派个车,过来接我?”顾大伯娘哭泣着小声问。 这个点,一帮老头子老太太休息了。 然后车也应该能够开出去。 顾老爷子鬼使神差的抓起了另一边的分机,默默的听着顾大伯娘的哭诉声。 钟娇和凌薇互视一眼,心想,今天的效果可是优加。 不是普通的满分。 顾三婶倒是皱着眉头,小声在顾三叔耳边嘀咕,视线一边扫视那个电话。 顾大伯下意识的想反对,但又想了想,天色不早了,想回来的话,派个车出去也行。 “好,我跟爸说一声。” 顾大伯按按眉心,还是不假思索的同意了老妻的请求。 还想再说什么,顾大伯娘那边的电话已经挂了。 顾老爷子拿下电话机,严肃的看着顾大伯:“有什么事情,非逼得三更半夜去接,你问也不问?” 他对这个儿子更多的是失望。 一点判断的理智都没有。 顾大伯低着头,听着爹的训斥声,一句话都不敢抬杠。 “行,你要去接可以,带着钟娇和二弟妹,三弟妹去,把你媳妇接回来可以。” “但是顾家不能再接受一个外姓人回顾家。” “希望你明白我说的意思,而且我也不希望你为了一个没有血缘关系的外人天天觊觎着阿年和娇娇幸福的婚姻!” “你要带回人可以,但你们大房要搬出去!” 顾老爷子一眼就看穿了顾大伯娘的算计。 这是坏了名声,想把屎盆子扣在自己家,熏自己家人,没门。 顾大伯低着头,知道他爹在说什么。 可是老妻跟了自己几十年,还生了两个有出息的儿子,他不信他爹会这么无情。 “你和白素琴搬出去,不要影响阿东阿南中,这里阿东阿南该住住,该吃吃。”顾老爷子诠释了一个什么叫不一视同仁。 顾大伯的鼻子酸酸的, 牙根也是酸酸的。 眼眶都跟着酸了,不知是气得还是伤心的。 车子响过后, 顾大伯坐在头辆车上, 顾三叔和顾二叔为了凑热闹也挤上了顾大伯的第一辆车。 第二辆吉普车,钟娇和婆婆,还有顾三婶一干女眷坐着。 车子开得快, 晚上路上也没人,一路长驱直入, 一点也没有后世热闹的烧烧摊的场景,也没有堵车的情景。 看着司机开车这劲儿,钟娇都莫名觉得爽,头一次觉得畅通无阻这么痛快。比便秘好了还痛快。 白家胡同, 两辆绿色的吉普车前后停在了白家大门前。 司机还的前贴心的把车子头倒了过来,便于开出胡同去。 “大伯,你去敲门!!”钟娇怂恿道。 她们都是帮忙的, 主角今天晚上是顾大伯,还有顾大伯娘,还有一个不清醒的女配白清雅。 当当当, 大铁环扣响了, 嗡嗡嗡的散着回音。 白大嫂听到动静,讪讪的走到院子里,又非得磕了一个瓜子,才小声的问: “谁?” 她怕万一有谁来给自己泼脏水。 泼粪水也有可能, 毕竟她闺女干了那没屁子眼的事情。 她不得不防。 白大哥拿了一把生锈的锄头跟过来。 “顾维瑾!” 顾大伯自报家门。 白大嫂拍拍胸口,迅速把瓜子揣进口袋里就去开门, 吱吱,大门打开了。 白大嫂一眼看到了顾维瑾,一脸还比较欣喜, 不过,当她第二眼看到顾维瑾身后一堆人时,感觉眼睛头一次变得有些花。 “进进!”迟钝了下,白大嫂还是赶紧邀请一堆人进门。 毕竟都是顾家的人。 中间那个漂亮的年轻姑娘是谁? 突然间, 白家大嫂想到了钟娇。 难道是那个狐狸精, 她没有想到顾家娶的狐狸精这么漂亮,真和狐狸精转世似的,太好看了,她一个女人看得心里都痒痒,太漂亮了,想上前摸一把她那q弹的小脸。 “进来,赶紧进来。”又恍了一会儿神,白大嫂才恨恨的剜着钟娇,把其它人都让了进去。 砰的一声关上了大门。 白大嫂一脸谄笑,迎着人就进了门。 “妹夫,你去找小妹吧,在那屋。”白大嫂指了指那屋,然后拦住了,也想进屋的顾家一干人等。 凌薇一把拍开了白大嫂的手: “我们是来接我家大嫂的,怎么还不能进你家门了?” “这是我家,我想让谁进就谁进!”白大嫂一看软的不吃,就转而强硬起来。 “我就喜欢听你这句话,一会儿你可得好好听听。”凌薇笑了笑。 白大嫂感觉心里毛毛,总觉得刚才自己说错了话。 但刚才那句没毛病啊, 本来就是自己家,想让谁进就让谁进,这不是很正常的事情吗? 屋子里, 顾大伯娘和白清雅正在搂着哭呢, “哎,小妹,妹夫接你回家了,赶紧收拾收拾。”白大嫂一边说,还一边朝着顾大伯娘眨眼睛。 钟娇上前,迅速的把二人之间相撞的视线给挡了一个结实。 “好。”顾大伯娘一听顾大伯来接了,心里终究是好受了一点,她催促道:“小雅,快收拾你一点东西,跟我回去。” 她转而去催白清雅。 她想着,白清雅在这个胡同是住不下去了。 干脆,把白清雅带到顾家住上一段时间再说。 反正那个家,自己是大嫂,好歹有一点话语权,不然,她就威胁顾老大离婚。 顾大伯听着顾大伯娘明显是想带白清雅回去,心窝突突的跳,怕什么来什么,果然老爷子猜得透透的。 “素琴,你回去吧,就别带小雅了,看看你哭哭啼啼的影响小雅。”顾大伯含沙射影的表示不带白清雅回家。 顾大伯娘一听恼了,把手绢狠狠往地上一扔:“顾维瑾,你什么意思?” “我带我侄女回去住两天有什么?这个家我还能不能做主了?” 顾大伯娘一听不能带白清雅回去,就跟顾大伯急了眼。 凌薇呵呵一笑:“笑话,有老爷子在,你什么时候能做主了?” 顾三婶也赶紧赶趟:“就是,就是老二做主,也轮不到你家大房,你就死了这条心吧。” 顾大伯娘一听,立刻屁股坐在床上不动了,冷冷的道:“别接了,我进不起你家那高门大院!” 她还使上劲儿了。 顾大伯脑子突突的生疼,赶紧劝:“先回去,再从长计议,非计较这一时有啥用?” 这家还不是老头子老太太做主。 你跟我作什么劲儿啊。 顾大伯这回拽上了,死死的坐在床上,一动也不动,即便顾大伯上来拉人也不动。 “要回去,我和小雅一起回,要不,我们姑侄俩都不回去,你爱咋滴咋滴,大不了离婚!”她拿离婚来威胁顾大伯。 凌薇冷笑,顾三婶心中骂大傻叉。 白大嫂赶紧劝:“小妹,赶紧跟妹夫回去吧,别闹了,让人看见也不好看。” 可不能住下来, 这小雅和顾大伯娘一住下来,太浪费口粮了,这几天,他们家都勒紧裤腰带,都吃不饱了。 “不回,除非顾维瑾答应我说的话。”顾大伯娘使性子, 钟娇吃瓜。 “爱回不回!”顾大伯也生气了,甩袖子走了。 给了这么多台阶不下。 他也是个男人,也会生气,也有自尊。 白大嫂上前赶紧拦人,得把人拦下来,赶紧把两个吃货带走,再不走,她家这月的粮食都要见底了。 还不够胖墩一人吃几天的量。 “妹夫,你等等,让小雅过去住几天,我们就麻烦了。”白大嫂想赶紧甩手两锅。 谁知,顾大伯不接:“不麻烦,但都不用回去了。” 钟娇想笑,不过嘴角还是没压住,笑了出来。 顾大伯娘看到顾大伯真的走了,神情就有点裂,当一眼触及钟娇似笑非笑的小脸时,她的气立刻腾了起来。 第428章 看看会不会娶她 “是不是你这个狐狸精挑拨我男人了?”顾大伯一看到今天的始作俑者还好好站在这里,还隐隐的笑,就气炸当胸。 明明是她找了人毁掉这个狐狸精的清白,这样,阿年就抛弃她。 以达到她想要的结果, 那就是小雅趁乱而入,直接成为阿年的媳妇。 所有的愿望也就实现了。 怎么就这么不顺利,结果小雅还喝醉了被毁了清白。 一定是这个狐狸精,她发现了什么,然后对小雅做了什么…… 一想到此,怒气直掀顾大伯娘的天灵盖,她面露凶光,恶狠狠的盯着钟娇: “是你找人下了歹毒的手段,毁了小雅,顾维瑾,你得为小雅做主!” 最后一嗓子是顾大伯用尽了七成的力气吼出来的 顾大伯都懵了。 这媳妇今天是发什么疯? 这跟侄媳妇有什么关系? 凌薇一听不干了,当着她面,直接诋毁她儿媳妇,这白素琴也太不像话了: “大嫂,你是不是疯了,白清雅出了事,凭什么按在娇娇身上。” ‘难道白清雅嫁不成阿年,娇娇就成了阿年的眼中钉肉中刺,让你这么诬陷,这事儿,我回去得跟爸和妈好好唠唠。” 凌薇没有惯着大伯娘的脾气, 以前是想着家和万事兴,不想搭理这个里外拎不清的蠢货。 但,现在娇娇是她家的儿媳妇,她必须得护着。 老二顾维国也生了气,沉着脸,看了眼顾大伯:“大哥,白家出事,凭什么安在娇娇身上,大嫂脑子不是坏了?如果坏了,趁早去阿薇的医院,去看看,到底哪块长了脓包。” 顾维国就差说大嫂脑子有病吧。 顾三婶听得直乐呵, 吃瓜吃瓜喷喷香, 不过,她还是兴致满满的加入了战局之中,她清清嗓子: “大嫂,别忘了你是顾家的媳妇,总是向着外姓人,是不是不顾家庙太小,搁不下你这尊大人物了?” “啧啧,白清雅是谁啊,长得不咋滴,天天想祸害顾家的孙子,真不要脸,天底下男人都死绝了,天天相着顾家孙子不放。” “再说,听说,光着身子都找男人了,这样的女人我们可要不起,可别败坏我们顾家的名声。” 顾三婶也是上来就扛,暗戳戳的骂白清雅不要脸,名声臭又烂。 白大嫂生气,但惹不起来顾家人。 怂得跟着堵气的河豚似的,瞪大眼睛剜着一个个数落她小姑子,又数落她闺女的人。 白大哥也不敢吭声。 只有扒着门缝儿的胖墩转了转眼珠。 钟娇发现自己还没有上前怒怼顾大伯娘,便被长辈们给包圆了。 看到顾三叔张了好几次嘴,都没有轮到发言。 她笑了笑, 顾家是好人家。 但出了一个搅屎棍,也挺麻烦的。 钟娇上前一步,看着顾大伯娘,脸上带着笑,但眼底却没有温度,她扬唇,缓缓质问道: “顾大伯娘,我和阿年两情相悦,结婚自然而然。” “而你从我踏进顾家顾家门那一日起,不是出幺蛾子,就是在出幺蛾子的路上,天天想如拆散我和阿年,给你侄女腾地方,你还真乐此不疲。” “结婚前,白清雅深夜敲阿年卧室门,阿年天天胆颤心惊,都把门口按了铃铛,生怕被胁迫了。” “结晚当晚,你给阿年下药,多亏阿年机敏逃过一劫。” “还有白清雅太不要脸了,我和阿年结婚,还想着碰瓷,直接往阿年怀里扑,我自问,从未见到过如此不要脸的人。” “这些事情,我和阿年原本不打算告诉家人的,不过,你想给我扣屎盆子,我不会接着。” 钟娇掷地有声的话说完, 屋子里静了几秒, 紧接着, 二房俩口子更加愤怒了,没想到了为的拆散小俩口,这大房家的太不是东西了。 顾三婶也惊愕的瞪大了双眼,这么多她还没有吃到的瓜诶,可惜,错过了,没看到。 顾大伯脸色青一阵白一阵。 顾维国却是脸沉到极点,他看了眼的顾维瑾那张错综复杂的脸,冷冷道:“这些事情,我要告诉爸,你们大房简直欺人太甚!” 二房恼了。 凌薇也不客气道:“大哥,如今这样,白素琴不顾一而再,再而三的加害阿年和娇娇,这顾家,我们都快不敢住了,若你们执意接白素琴回顾家,我们二房和大房从此决裂!” 钟娇没有想到婆婆如此霸气。 直接斩断了顾大伯接顾大伯娘回去的路。 顾三婶也双手赞同: “就是,家里有个害人精,吃个饭都得提心吊胆,怕被人下药,好可怕啊!” 顾三叔显然也动怒了。 没有想到大嫂竟然为了白家糊涂至此。 顾大伯脑海里天人交战,直到许久之后,紧抿的唇才开口,还伴有一丝血渍,气坏他了。 他没有想到老妻竟然干出这么多伤害阿年夫妻的事情了。 这是什么血缘至亲,简直禽兽不如。 顾大伯转身,对着二房和三房道:“走吧。” 继尔又看了眼钟娇, “娇娇,是大伯对不住你和阿年。”他想,阿年和娇娇应该早给他说这些事情。 开始,他并不看好阿年和娇娇结婚能幸福。 反而,觉得小雅几乎是他俩口带过好些年的孩子,见识什么的也有,也很匹配,关键也知根知底,孩子乖顺又讨人喜欢。 没想到,喝了酒就这样,顾家哪里敢娶这样水性扬花的女人。 老爷子会第一个不同意。 钟娇没有想到事情如此顺利,看来,大伯还是有些底线的,老爷子的教育成果很不错。 不过,她没有逼问出顾大伯娘买凶毁她清白的事情。 算了,等一等,也许效果会更迷人。 三房齐刷刷往外走,连大伯娘都不要带回家了,这下顾大伯娘傻了眼。 钟娇还故意挑了挑眉,做出一个挑衅的唇语: “活该!” 这下, 顾大伯气得噌的就站了起来,再也压抑不住胸腔里的怒火,顾家大房的平和,从这个狐狸精到来后,一切都变了,天天鸡飞狗跳的,若是阿年娶了小雅,能有这么多事情吗? 阿年不就是喜欢这张千娇百媚的脸吗? 毁了,看她变成丑八怪,看看阿年还会不会娶她。 对! 第429章 迷了心窍般 伸出双手, 顾大伯娘就扑了过来,直接朝着钟娇就抓了过来,十指弯勾,直奔钟娇那一张娇俏的小脸。 钟娇神情一冷,看到直冲自己脸来的顾大伯娘,寒霜立刻覆面。 这是想毁了她的脸啊, 这个顾大伯娘真是为了娘家侄女不遗余力。 倏的,她侧身, 待顾大伯娘扑过来,她直接从空间按碎了一只玻璃杯,玻璃杯正好落在正前方。 钟娇直接扯了一侧的凌薇一把,省得凌薇被顾大伯娘撞击。 扑通, 受惯性使然,顾大伯娘没有挠到钟娇的脸,身子前倾,双脚收不住力,整个身子彻底向前倒去。 她摔倒在地, 滋滋滋, 玻璃渣子入肉的声音,声声入耳。 落入众人的耳中,都觉得疼痛难忍,心肝肺都疼。 随即发出一声声凄惨的尖叫。 顾大伯听着不忍心,赶紧上前查看,不看则已,一看不禁抽了一口凉气。 这里有打碎的玻璃杯子,到处都是玻璃碎片, 再看看地上流出的鲜血……顾大伯顾不得刚才发生的不愉快,赶紧把老妻扶了起来,一看,老妻脸上满满是玻璃渣子,瞬间吓了一跳, 这看起来就像一个血人。 二房也吓了一跳, 三婶更是吓得,连连后退数步。 顾大伯娘一把甩开顾大伯,双手张着,失声尖叫: “我的脸,我的脸!” 好在眼睛没有错过, 白清雅看着血肉模糊的顾大伯,吓得再也装不下去委屈的小白花形象,她啊啊啊的尖叫起来, 连打带捶再踢的,把人推搡到一边去了。 “小雅,小雅!”顾大伯被推倒在地,想擦把脸,又怕推到了玻璃,她只能在黑暗之中摸索着喊。 “别喊我!!” 白清雅捂着耳朵,尖叫着。 躲在床边,离得顾大伯娘远远的。 “小雅,是不是你打碎了玻璃杯子?”顾大伯娘颤巍巍的伸出双手,哽着质问。 顾大伯气得冲过来,一把拖起地上的顾大伯娘: “跟我走,去医院,再问有什么意义?就是她摔得,不然,你怎么满脸是伤!”顾大伯也生气,打碎了杯子也不知道收一收,不知道能扎着人吗? 顾大伯抓着顾大伯娘就往走。 二房的人与三房的人相视一笑,也跟着走了出去。 白清雅恨恨的看着最后离开屋门的钟娇,气得牙眦欲裂,扭头就看到钟娇退了回来,冲着她笑:“活该!” 她只说了两个字。 这两个字,再次气得白清雅整张脸都变成了猪肝紫。 然后是苍白, 她伸手,咬牙切齿的道: “果然,咬人的狗不露齿,是不是你干的?”是钟娇,一定是钟娇毁了她的清白。 但她知道自己的清白还在, 但在邻居们的眼中,自己没穿衣服,只披着一个床单就是已经没有了清白。 还和一个男的暧昧已清,她的好名声都完了。 就是钟娇,就是钟娇为了彻底得到阿年,害自己,就是,一定是这个狐狸精害了自己。 姑姑也是这么说的。 “我要杀了你!”白清雅不顾平时的温柔乖巧形象,整个面目狰狞起来,朝着钟娇就扑了过去。 白清雅扑过来,毫无章法。 钟娇轻轻一抬腿,朝着白清雅的肚子就是狠狠一踢,麻的,算计姑奶奶,不踹死你都是好的。 要知道平时,钟娇的力气就很大, 这次的力,她没有收着,但也控制了力道,不能死了,她还得好好活着呢,省得被连累。 反正,她主打一个内伤。 让外人看不出来。 噗嗤,她看到白清雅软绵绵的倒在地上,直接吐了口鲜血。 钟娇功成身退,转身便走。 极快的就追上了院外拖着顾大伯娘上了车,就要发动车子的顾大伯一行,她也钻进了吉普车。 吉普车先后开走了。 白大嫂还有些转圈儿,这就走了,还没有拉走她女儿啊。 她家口粮不够了,怎么不拉走她女儿呀。 一想到女儿天天在家白吃白喝,她就来气,一跺脚就回了屋子。 不管她了。 顾家人带着顾大伯娘去了医院, 急诊科的医生处理了顾大伯娘的那张脸,一共挑出二十多个玻璃碴子,整张脸都快扎成蜂窝了, 让病人休息,医生郑重的跟顾大伯说:“这脸伤得比较严重,恢复不到以前,肯定会留疤,让病人做好思想准备。” 钟娇站在门口,转身,就朝着病房走去。 她来到门口,看了眼顾大伯娘包扎成棕子的脸,她笑着说: “大伯娘,你好像毁容了,就是不知道顾大伯晚上睡觉的时候,看到你这张脸害不害怕?” 说完, 她没等顾大伯娘发火,溜之大吉了。 扑通一声, 顾大伯娘砸了床头柜上隔壁病人的搪瓷缸,隔壁大娘是伺候儿了来的,眼瞅着被人砸了水缸子,立刻不干了,跳下凳子,非拽着顾大伯娘抡理,要求赔偿: “你谁啊,敢砸我缸子,也不打听打听我是谁!” “你赔我家缸子。” “没见这么能欺负人的!” 老大娘揪着唐大伯娘不撒手。 待钟娇和顾家人赶过来的时候,就发现顾大伯被老大娘拽到了地上,趴在地上,满脸的白纱布上都是血渍。 整个人狼狈极了。 顾大伯:“……” 自己就和医生说会话的功夫。 这顾大伯娘真是不消停,眨眼又和人家老大娘干上了。 二房三房才不说话,看了眼趴在地上的顾大伯娘,十分不屑。 扶起地上的顾大伯娘,顾大伯娘气坏了,拍打着顾大伯: “你给我弄死这个老贱人,她推我!” “放屁,你摔我的搪瓷缸,它招你惹你了,你这个泼妇!”老大娘叉着腰呸了一声。 凌薇觉得烦极了,脑仁嗡嗡嗡的。 钟娇适时道:“大伯,我妈有点不舒服,我们就先回去了。”说罢,她扶着凌薇就走出了屋门。 顾三婶和她挤了下眼睛,迅速拉着顾三叔也离开了医院。 几个上了车,朝着顾家驶去。 没有留下一辆车。 因为这车上班还得用。 顾家老宅,老爷子休息了。 第二天才知道顾大伯娘身上发生的一切,当听到顾大伯娘种种算计阿年和娇娇时,气得老脸都黑了。 不省心的。 早年就不让娶这人,不知道老大跟迷了心窍般,非得娶。 第430章 你现在就给我滚出去 第二天晚上的时候, 顾家三房齐聚在客厅,顾老爷子和顾老太太严肃的提了顾大伯娘屡次陷害阿年和娇娇的事情。 包括还提溜回来,顾家大房的两个儿子, 也包括顾三叔的两个儿子。 他们齐齐哀鸣,都被顾大伯娘给连累了。 顾老爷子历数了顾大伯娘的罪证,然后,他问顾大伯: “你到底打算怎么办?” 这个家,太久没有敲打了,都不知道有人都已经准备当成了搅屎棍,想把家里搅浑一片。这他绝不会答应。 家不能败落下去。 果然,当初他没有选择大房一家是对的。 即便孙子再优秀,有这个亲妈当掣肘,又能如何做好家主之位。 老大也是个没主见的,耳根子软。 哎。 顾大伯看了眼周围的人,一个个纷纷扭过头去,根本不想管大伯娘的事情。 就连两个儿子也在他看过来的时候,迅速把头别了过去。 顾大伯:“……” 他有一种提前孤家寡人的错觉。 还是小雅那孩子乖巧,看看这两个糟心的儿子,再看看小雅,怪不得老妻一直喜欢小雅。 不过,老妻做得有些过了。 他还得出来擦屁股。 “爸,素琴嫁进来,有二十多年了,这些年,她辛苦持家,还照顾您二老,没有功劳,也有苦劳,能不能看在以前的情份上,就原谅她了。” 顾大伯替顾大伯娘说好话,这也是钟娇意料之中的事情。 所以,她一点儿也不意外。 不过,二房就比较强势了。 毕竟涉及到了儿子儿媳的安全与幸福。 凌薇没有让顾维国发话,而是主动的提及了这些事情:“爸,妈,这些年,大嫂,我,三弟妹都对这个家勤勤恳恳的。” “谁都是没有功苦,也有苦劳。” “大哥,不能把这些事和犯错误混为一谈。” “如果不是阿年和娇娇小心,让外人趁机而入的话,我们顾家什么了,楼子,还是戏子,是让外人看笑话的吗?” “还有,那些脏东西,不能把人吃坏了吗?” “万一阿年有个好歹,就不再仅仅是顾家人的事情了,也是军队的事情,为了避免以后再次发生类似的事件,所以,我建议这件事不能轻拿轻放!” 凌薇说话掷地有声,措辞厉害。 她反正这回就要把事情闹大,她竟然不知道,在她眼皮底子,白素琴竟然这样欺负他们二房的儿子儿媳。 从此以后,她凌薇跟白素琴誓不两立,没完没了。 钟娇暗暗称赞,婆婆是真刚啊。 不过,说得自己心生欢喜。 顾大伯心里一凉,没有想到亲兄弟竟然阎强到如此地步。 顾三婶动了动嘴皮子,想说,看到顾三叔拉她,估计是想念兄弟情,息事宁人: “大嫂已经在医院,我们就算了……” 挣脱开顾三叔,顾三婶嫌弃的瞪了顾三叔一眼: “少来,离我远一点,影响我发挥!” 顾三婶上前一步,站到了前边,准备滔滔不绝的发言。 钟娇笑了笑,果然不是猪队友,都是加分项的队友。 顾老爷子,顾老太太相互看了看,难道白素琴还对三房做出一些天怒人怨的事情。 “爸,妈,今天,我也想说。” “不能留个祸害在家。” “原因呢,我得说道说道。” “白素琴!”顾三婶索性连大嫂也不称呼了,直白道:“她在家一日,家宅就不得安宁。” “我也不知道当年,她是用了什么手段嫁进来的顾家,这我们也无法追究了。” “但是,她不再住在顾家大宅。” “看看,她为了白家人,无下限的拆散娇娇和阿年,就知道她不是顾忌顾家的人,她胳膊肘儿往外拐。” 果然说到这里,顾老爷子和顾老太太脸已经黑了。 这个,她们老俩何尝不知道? 所以,这也是选择阿年继承顾家衣钵的原因,而且孙子成长优秀,绝对堪当此大任。 顾三婶才不管顾大伯发黑的脸,还有老头儿老太太不愉的神情,更不顾顾三叔拼命的拉扯衣角。 衣角都扯扒皱了, 但顾三婶没有停下口水战的心思。 “爸妈,白清雅为人不正,心思不纯,她听说阿年谈了对象之后,便觉得嫁给阿年无望,决定把目标放到了我家两口子身上。” “有一次,她差一点扑在我大儿子怀里,让我儿子给躲开了。” “更甚者,她给我家小儿子写肉麻叽叽的信,差一点没把我儿子吓坏了。” “爸妈,我们顾家是清清白白正正的人家。” “生的儿子都是顶天立地的社会栋梁,不是供白家选妃。” “拿我顾家当什么人家了?” “我们生的儿子阳光血性,不是召之即来,挥之即去的猴子!” “如果白素琴再住回顾家,我不答应。” “保不齐,她什么时候看大哥嘴软了,便把白清雅又带回来了。” “到时我儿子又危险了,我不想好好的家,是儿子们不愿意回来的地方。” “处处有陷阱,没有一丝温馨,处处是算计,没有一丝亲情。” “我最后说一句,我们顾家不是白家的跳脚石!” 最后一句落下的时候, 客厅里针落可闻。 若不是情况不允许,钟娇都在带头鼓掌了。 不过,钟娇也适时实补了一句: “爷爷,奶奶,家里不是修罗场,我和阿年住在家里,都不放心,所以,阿年临走前,也交待,我如果方便的话尽量回那边住,怕有人对我起小心思。” 顾大伯看了眼钟娇,感觉她越发的不懂事。 而凌薇则是欣赏,敢在这个时候说话,也是讲分寸的,明显钟娇没有越矩。 顾三婶也松了口气。 大家团结一心,就能把顾大伯娘卡在外边。 不过,大哥心软, 再说,最后拍板的是老头子老太太,她心里也是没底,所以咚咚咚的如战鼓擂击。 顾大伯沉寂许久,终于开口了:“爸妈,两位弟妹。” “你大嫂确实做得不对,但是,好歹她也是你们的大嫂,这些年也对你们付出过,你们怎么这样冷血无情?” “再说,阿年和娇娇也是好好的,你们就不能大度一些,放过你们大嫂一回?” 这下, 顾老爷子皱起了眉头。 顾老太太也是满脸忧愁,这话说得不好。 果然, 一听让大度这话,顾维国不干了: “大哥,怎么大度,难道看着大嫂拆散了娇娇和阿年才算罢休?” 顾三叔也气得终于发话了: “我同意二哥的话,难道让小雅在顾家几个兄弟之间乱窜,坏了顾家的兄弟情谊与根本?” 顾大伯没有想到两个兄弟也跟着急眼了。 他张张嘴,看看他爸,想让他爸帮帮他。 “老大,你媳妇做的事情阴损歹毒,又不地道,知道不知道宁拆一座庙,不毁一桩婚,瞧瞧你家干得糊涂事!” 顾老爷子气得拿拐棍儿敲地板,咚咚咚的。 “这样吧,暂时,人别接回来了,出了院,就还住在白家吧。” “还有,禁止白家人再踏进顾家一步,老大,如果你做不到,就搬出去吧。”顾老爷子摆摆手不想再说话了,胸口有些难受。 钟娇上前一步,迅速把搭脉,然后给顾老爷子直接塞嘴里一颗药丸。 药丸下肚,胸口那口闷堵的感觉明显消失了,很快。 不愧是檀济安的徒弟,真是神医圣手。 “爸!”顾大伯不甘。 “再喊,你现在就滚出去!”顾老太太发话了,没看到老爷子身体不好吗,这个老大怎么这么没眼力介儿。 第431章 人总得要经历一点风雨 顾老爷子对老大儿子也是浓浓的失望, 哎, 现在自己都这样了,老大还在纠结自己的小家? 小家的事情可以缓一缓,也会解决的,他不会亏待他们的, 可眼下,自己都差一点气过去,老大一点儿也不知道关心。 简直是太伤人了。 顾老爷子的身影明显的有了丝佝偻,他朝后摆摆手,顾老太太扶着他,钟娇也扶着顾老爷子进了屋。 顾大伯看了眼不搭理自己的父亲。 他扭头看了眼,只听媳妇话的二弟,和三弟,终于阴沉着脸爆了粗口:“二弟,三弟,你们一天天的听枕头风,还是不是个男人?” 顾维国不干了,他梗着脖子,回怼道:“大哥,如果说我们不是男人,那么在大嫂嫁进来的那一刻,你就不是男人了。” “对对,大哥,不是大嫂吹了你的枕头风,你能让白家占了顾家这么多年的便宜吗?”顾三叔也生气了,本来,他不想和大哥闹得难看,毕竟是自家兄弟。 没有想到,大哥竟然还怪起他来了。 果然, 真正媳妇奴的是大哥。 “大哥,顾家养了白家这么多年,也算是仁至义尽了,一切就到此吧。”顾维国叹息的看着顾大哥,心中无限凄凉。 真是娶妻得娶贤,不然祸害好几代。 多亏阿年眼中只有娇娇, 不然,要是白清雅进了顾家的门,那么顾家得天天鸡飞狗跳,甚至一辈子养着白家那蛀虫。 二房,和三房离开了客厅。 大房的两个儿子看着他爸,不得不也陪着他爸坐在沙发上,耐心的劝:“爸,以后这些事情,你能自己处理不?” “如果能处理,就别叫我们回来了。” “我们那里挺忙的,一天介儿研究新项目,我老是回来,真是耽搁进度。” 看着一点儿也不安慰自己的俩儿子,也不替他们妈说话的儿子,顾大伯真是感觉到扎心。 心窝子都扎得疼。 “你妈都快回不来家了?你们还有心情工作?”顾大伯气得按着胸口,怒叉两个儿子。 不成器, 还不孝。 “我妈不回来,我怎么就不能工作了,这冲突吗?” “再说,我妈不回来正好,我们兄弟也安静。”大儿子顾时东挑挑眉,看了顾时南一眼。 顾时南安静如鸡,随后就在大哥眼神儿的威胁下点了点头。 怕被挨揍。 顾大伯感觉气得肝都疼了,不孝子,不孝子,早知道就不生了。 不对,早知道就再生一个可爱的女儿了。 像小雅那样乖巧懂事,从来不和长辈顶嘴了。 “你们,太不孝了,难怪你们妈喜欢小雅,不喜欢你们!”顾大伯心扎得疼,同时也把针甩到了自家的亲儿子身上。 两个儿子互视一眼, 顾时东站了起来,看了眼坐在沙发上捂着胸口的顾大伯严肃道: “明天一早,我和阿南就回单位,如果你不舒服看我妈的时候,正好一起看看。”顾时东眼风扫了眼顾时南。 顾时南利索的跟着走了。 不过,临走前,顾时南扭过头看了眼他爸道: “爸,如果你再让我妈带着那个歹毒女人回来,我就再也不喊你爸了!” 天天扑他怀里,他都过敏了。 他一过敏,肺活量就不够。 这个女人就是想害死他。 他绝不能让白清雅那个坏女人回来,臭不要脸的。 顾大伯心情更不好了,没想到反对声更大的是两个儿子的。 现在看着两个儿子离开的背影,彻底感受到了什么叫做真正的孤家寡人。 脚步声响起, 钟娇送了顾老爷子回来,不放心,也给顾老太太塞了一颗药丸子,省得俩老人生气,出了一点意外。 她不想让顾时年回来自责。 再说老爷子和老太太心思清明着呢。 “是你,是你!”顾大伯听到脚步声,抬起头,一眼就看到正立在不远处的钟娇。 整个人散发着冷漠与疏离。 一点亲切也没有。 跟陌生人的感觉似的。 钟娇淡淡的看了眼顾大伯,又扫了扫影子基本消失不见的顾时东顾时南,她笑了笑: “是我怎么了?” “我没招惹顾大伯娘,是顾大伯娘一而再的害我而已。” “顾大伯,人间草木,孰能无情。” “这些亲情也讲究距离,如果太近了,就把对方掐死了。就像你们大房养了一堆白家的蛀虫。他们没有手没有脚?不能劳动,不能赚钱?” “那是资本主义做派,所以有一天,真的查起来,你们大房兜不住。” “还得让爷爷给你们大房擦屁股。” “爷爷奶奶岁数不小了,你们不出人头地没关系,但兄友弟恭,一家温馨和美就行,但不能兄弟倪强。” “你眼中不能只有大房,在顾忌的是整个顾家。” “这就是爷爷重视阿年的道理,这些大伯应该懂吧。” “没有大家一体连心,何来的你们秒秒几个人的小家,那是鸡卵,不堪一击而已。” “还有,时东时南,也没少受到白清雅的骚扰,你不为谁考虑,也得为你的两个亲儿子考虑一下吧,儿子可是你亲亲儿子,你总不能为了一个外姓人,把两儿子给毁了吧?” 钟娇走了,走得潇洒,不留一丝衣角。 墙角阴影里,顾时东感动的看着钟娇离开的方向,由衷的赞叹:“大嫂,说得真好,简直说出了我们兄弟的心声。” “看吧,是个明眼人都能看出来,白清雅第一要攻略阿年。” “眼瞅着阿年结了婚,便把目标又放在时西时北身上。” “但两个弟弟身手敏捷,没让白清雅得逞。” “后来,白清雅就把主意打到了我们兄弟身上,你说说,这不是一个祸害吗?” “我也不知道咱们眼瞎了,还是耳朵聋了,一点儿也看不到听不到白清雅对我们做的恶事,满眼满心的只有狗屁小雅。” “我们不出声,希望二婶和三婶把咱妈赶到白家吧,大不了,我给点送点口粮。” 顾时南点点头,觉得大哥说得有道理,千万离那个破女人远一点。 钟娇听着兄弟俩的嘀咕,表情都惊愕了。 表兄妹,不是有血缘关系吗? 怎么还,怎么还? 这都牵扯到了大房,简直不可思议! 顾大伯彻底懵了,他俩儿子受到了骚扰,是像白天他看到的那样,白清雅披着一个床单,下边没穿衣服,扑向自己的两个儿子吗? 嗡嗡嗡, 顾大伯彻底晕了过去。 钟娇听着客厅的动作,勾唇笑了,人哪,总得经历一点风雨,不然扛不住事儿。 第432章 你怎么不问问她做了什么? 最后,还是大房的两个儿子喊了三房里的两个兄弟,把顾大伯救醒了,然后急吼吼的送去了医院。 还特意调了一间病房,把顾大伯和顾大伯娘安排住到了一个房间。 顾大伯醒过来,就看到了顾大伯娘:“……” 他怎么这儿? 突然想起来,昨天被气晕了。 他的两个好大儿呢? 这时,护士看到醒过来的顾大伯,赶紧笑着上前:“同志,你终于醒了,记得要交费!” 这一下,顾大伯的眼珠子差一点气得掉下去。 这两混账。 “两个年轻同志说了出来得急,忘记带钱了,说他妈身上有钱。”护士笑盈盈的看了眼顾大伯:“还说这是您的爱人,特意把你们安排到了一间病房。” “白同志麻烦你跟我去交一下费。”护士的态度非常好,也很温柔。 主要是因为昨天晚上的四个小伙子,简直太帅了。 简直就是从加强帅排出来的。 个个眉清目秀,不对,个个气宇轩昂的。 看一眼都让人心动, 还个个海拔一米八以上,大长腿,走起路来,看着都带着劲儿,看穿着打扮也是像大家出来的。 所以昨天晚上接班的护士格外温柔, 看着顾大伯和顾大伯娘简直就像在看未来的公婆。 “知道了。”顾大伯娘是咬着牙说的,她沉着脸瞪了眼顾大伯。 这个老东西怎么也跟着进来了。 她一个进来还不够? 那两个糟瘟的儿子也不管老子娘了,真是气人。 顾大伯娘端起架子,自认为在是顾家人,高人一等,所以抬着下巴,又看了眼不等着她交费的护士道:“我一会儿就过去。” 护士看着一脸纱布的顾大伯娘抽了抽嘴然,昨天换班着急,也没注意太看。 现在一看,有点吓人。 “好。”护士拍拍胸口就赶紧走了,总感觉纱布上那一双眼睛喷着唳火,马上就要烧到她似的。 看到护士溜了, 顾大伯娘才扭头问顾大伯:“你怎么回事?” “还不是你生的两个儿子气得,不对,还有阿年媳妇。”顾大伯想起晕倒前,钟娇说得他俩儿子受到了白清雅的骚扰,一想到此,浑身的备都冲向了脑门。 他瞪着顾大伯娘说:“以后,不许让白家人上门!” 然后就气得扭过头去了。 心口跳得厉害。 眼不见心不烦。 枉他把小雅当成亲女儿对待了,她简直恩将仇报,想祸害自己的两个儿子。 没门!! 前边一句话对顾大伯娘没有冲击力。 最有冲击力的是后面那句,不许让白家人上门。 这一句可把顾大伯那心口的怒火给点燃了。 这时, 顾大伯娘两眼如火,恨不得把顾大伯后背烧个窟窿出来,她咬着牙,却不敢太用力,因为脸上都是伤口,再用力全给扯坏了,还得重新包扎。 太疼了。 “顾维瑾,你怎么这么对我?” “我白家人怎么了?你娶了白家的女儿,就不和白家人来往了,你就是一只养不熟的白眼狼!” “多亏我哥哥和嫂子还对你那么好,你真是丧良心。”顾大伯娘不顾体面的大吼起来,双眼都气红了。 白家人是她的命根子。 谁也不能说动。 “我丧良心,我顾家养着白家一堆蛀虫,是我丧良心,还是你丧了良心,天天吃着顾家的米,天天想着往白家扒拉东西!”顾大伯一听急眼了。 两人开始掰扯起两家的恩怨情仇。 门外中,长廊正在等顾大伯娘交钱的护士,听到里面吵了起来,内容她还是听懂了。 听完之后,她脸色有点白。 这样的人家不能找,这老太太是个拎不清的。 好在,她还没有做出什么超乎合格的事情。 相当于悬崖勒马。 两人正吵的时候, 这时,一队白色制服的公安进了医院, 来到综合服务台,公安打听有没有一个叫白素琴的病患。 小护士一听,正是那个吓退了她满脸纱布的病号。 “我知道。” 公安同志:“麻烦带路。” 小护士决定以后听她妈的,找一个知根知底的人家嫁了,可不能找一个陌生人,看看这个陌生的差一点想将人家成为婆婆的人选,都招来警察了,不能选这样的人家。 太麻烦了。 走到病房前, 门口,小护士侧身,指了指白素琴的方向,怕病人闹腾,撞到了她的小腰,她站在门口静观其变。 公安同志来到病房,看了眼顾大伯娘,就直接问:“白素琴同志!” 顾大伯娘错愕的盯着一队公安,吓了一跳,整个身体都吓得紧绷起来,她感觉心头突突的狂跳。 她扭头看顾大伯。 顾大伯听到有人喊白素琴,也愣了下,转过身子,就看到一队公安人员。 他感觉太阳穴突突的跳了起来,他这不安分的老妻又干了什么破事情,一天天的给她的擦屁股都擦不及。 顾大伯到底是混官场的人, 他强撑着坐了起来,脸色还不是很好,现在胸口也不得劲儿,但他得先处理一下老妻的事情吧。 “怎么回事?”顾大伯强撑着问。 “白素琴得跟我们走一趟。”公安看了走廊向屋里围观的人群,为了保护病人的隐私,并没有将涉嫌犯罪几个字说出来。 顾大伯皱眉,比较强势道:“没有理由,没有证据就随便抓人,这天底下还有没有王法?” 笑话, 如果是顾家人真的犯了大事,他爸早知道了,第一个来收拾他了。 “我们人证物证都在。”公安看了眼顾大伯,看样子不是普通人物,还是解释了一句,算是给了面子。 “带走!”接着不容顾大伯再说什么,下巴一抬,就让人带走了顾大伯娘。 顾大伯眼睁睁看着公安带走了顾大伯娘。 顾大伯娘临出门前,目光深深的看着顾大伯,一副赶紧来捞我的模样。 最终,顾大伯借了医院的电话,给顾老爷子找了电话,让老爷子想办法把人捞出来再说,那里不是人待的地方。 而顾老爷子就直接挂了电话。 顾大伯懵了, 拖着病体,给儿子找了电话,俩儿子不情愿把人给接回了老宅,同时接回的还有顾三家的儿子医生。 随时照顾顾大伯。 钟娇也在客厅,这两天本来要走了。 但这堆事拖着她没有离开。 “爸,你怎么能让素琴进那样的地方。她也代表着顾家的脸面啊!”顾大伯情绪十分激动,脸色都跟着红红白白。 作为医生的顾时西赶紧过来扶人,强行把人按到了沙发上,再给了一杯水,然后是速效救心丸。 一会儿发作起来,还能给抢救腾出时间。 省得到时候再刺激到爷爷。 还是爷爷有眼光,早就看透了这个大伯,耳根子软。 那颗小脑萎缩后,全系在大伯娘的裤腰袋上了。 顾老爷子气得直咆哮: “你还知道她代表着顾家的脸面,你怎么不问问她做了什么?” 第433章 是心病,就得心药治 顾大伯一愣,他看看两个儿子,他确实不知道大伯娘做了什么? 不过,被公安抓走应该不是很小的事情,所以他才不顾病体回来,请他爸出手问问到底怎么回事? 能不能先把人弄回顾家。 顾大伯还是想让他爸动动有脉,把老妻给捞回来: “爸,我确实不知道,但素琴被抓,如果被人知道了,我们顾家便抬不起头来了。” “您老人家还是想想办法吧。” 看着大儿子的哀求眼神,顾老爷子直叹气。 眼里只有那个败家的媳妇,浑然不顾家,也不顾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真是糊涂。 还好,老二老三并不像老大这样糊涂,否则,他这一生真是白混了。 还不如磕块豆腐去死。 钟娇听了顾大伯不问青红皂白的话,无语的摇了摇头。 二房也没有说什么。 三房不过是面露嘲讽而已。 大哥只不过是在自欺欺人罢了。 “抬不起头来,总比害死人要强,时西,送你大伯去屋里休息去。请个医生过来,盯着他,如果不想在家安分呆着,就直接送去医院。”顾老爷了看了看顾大伯,直接给他做了打算。 顾大伯挣扎着起身,脸都急红了,喘气也有些粗; “爸,就算你给我们定罪,也要定个明白?” “好好好,让你明白。”顾老爷子拄着拐棍儿,眼里的失望逐渐化为了冷漠。 “白素琴,顾家的好儿媳,为了让自家侄女嫁给阿年,花钱雇了人准备毁了娇娇清白,这多歹毒的心思,难道不值得公安抓?”顾老爷抱歉的看了眼钟娇一眼。 钟娇表面露出一副惊讶的表情:“没想到,大伯娘真是死心不改,不把我和阿年拆散,是决不罢手。” 顾大伯呆了好半晌,才回过味来。 二房听了,直接是气炸当胸,不带这么欺负人的。 凌薇立刻不干了: “爸,以后,这个家,以后有白素琴,就没我们二房,有我们二房就没有白素琴,不能这么坑人的,逮到我们一家坑!” 顾大伯有此心梗,老二家的能不能别来添乱,没看都火烧屁股了。 他还狠狠瞪了眼二弟顾维国。 但顾维国别过头去,不搭理他,也不跟他眼风交流,怕晚上被老婆要求跪搓衣板。 钟娇笑了,婆婆又霸气来了,听着都爽。 顾三婶赶紧用胳膊肘儿一捅凌薇:“二嫂,你说得不对。” 顾大伯松了口气,三弟媳不落井下石就好。 他稍稍安慰的看了眼老三。 还是三弟一家靠谱。 钟娇看着顾大伯变幻莫测的眼神儿,还有回回来来变化的脸,就觉得顾大伯应该脑补得东西不少。 但不一定在线。 “三弟媳,还是你理解我们大房。”顾大伯很好的朝着顾三婶出声,声音都变得没有了刚才的歇斯底里与暴怒。 他不信所有的都跟着老二家一个立场。 顾三婶摇摇头说:“错了,我不是站队向着你说。” 都差掀一个白眼出来了。 “我是说,白素琴帮助白清雅不但祸祸阿年和娇娇,还三番五次祸祸我家两个最优秀的儿子。” 拉踩敌人的时候,不忘把自家儿子夸一通。 钟娇觉得顾三婶很可爱。 凌薇倒是扑哧一声气笑了:“看看,不止你们三房吧,大房的两个优秀儿子听说也是隔三差五的被骚扰。” 顾老爷子被气到了。 把顾家当啥了, 当成歌馆青楼? 还是南风馆? 白家非得可着顾家人祸害。 “老大,你和白素琴搬出去吧,我们家庙太小,容不下这股妖风。”顾老爷子发话了,“你们准备下,今天晚就走吧,以后,少以顾家人自居,但凡我听到一次,就直接跟你脱离父子关系。” 心累, 无比的心累。 钟娇忧心的看着老爷子和老太太,气息稍微紊乱一些,但没有大规模的发生变化。 没事。 “爸,娇娇这不是没事吗,看在她生了两个儿子的份上,你就饶了她一回吧。”顾大伯还不死心,以为他爸只不过是吓唬他们大房而已。 “对了,她人品差,但生了两个孩子,孩子不用搬出去,你们俩搬出去就行。”顾老爷子把大房的两个宝贝孙子留了下来。 顾大伯:“……” 越是求,人口越是少。 他不再开口,只是红着眼圈看着他爸。 “娇娇,你说。”顾老爷子看了眼钟娇,这是当事人,有发言权。 “如果人证物证齐全,我觉得法不容情,法律面前人人平等,没有特权阶级。公安该怎么办就怎么办!”钟娇说得很决绝。 她不是圣母,并不打算饶过白素琴,陷害自己这么多次。 这次的把柄足够分量,才能把人送进笆篱子里。 顾大伯气息不稳,喉咙涌上一口咸腥,看着钟娇不太顺眼,这人怎么一点情面都不留,跟那侄子倒是不相上下。 顾老爷子很欣赏钟娇这一点,敢说敢当。 这次,他并没有打算轻饶,不然,他不但惹不起钟大福,也会寒了娇娇和阿年的心,更何况,这次大伯母做过太过火了,居然找了外边的人来毁娇娇,太不像话了。 “娇娇,你爷爷那边。”顾老爷子不希望这事儿再扩大影响了。 钟娇答:“爷爷,我知道分寸。” 这时, 有下人通报,有公安过来了,说是找钟娇有事。 钟娇作为圈外的当事人必然要去局里走一遭,录笔录的。 “阿薇,你们跟着过去看看。”顾老爷子担心钟娇受了委屈。 二房和三房都默契的离开了顾宅,跟着钟娇和公安人员一起去了公安局。 笔录室, 钟娇意外的倒是看到了钟擎。 她没有想到钟擎转业了,而且还穿上了一身白色的公安制服。 “表妹……”他一说话,钟娇便摇了摇头。 意识到什么的钟擎便没有说话,而是沉着脸看向了顾家人。 “这边做笔录。”一位公安同志带着钟娇进了一间屋。 随后,又来进一名公安,二人一起看着钟娇做笔录。 “有人要毁你清白,但小青年收完钱后悔了,就想把钱返还给雇主,结果还被雇主给调戏了,小青年愤恨交加,便来举报了。还有许多证人都看到了这件事。” 这件事毕竟涉及到隐私。 所以大庭广众之下,公安们并没有询问钟娇,而是带着钟娇进了屋子告知情况。 “谢谢公安同志明察秋毫,谢谢有正义感的小青年。”钟娇站起来给大家致谢。 公安们都认可钟娇,这么有礼貌,这么漂亮的钟娇同志遭人嫉妒很正常。 走完流程, 顾家人都松了口气。 钟擎送钟娇的时候,认真的道:“爷爷病了,他很希望见见你。” 钟娇挑眉:“他是心病,就得心药治。” 其实,钟擎有让钟娇给爷爷看病的私心。 但钟娇暂时不会同意,因为钟大江看到钟大福,害怕钟大福戳破他冒领军功的事实,会被举报,所以吓得一病不起。 愧疚吗,有没有,她反正不知道。‘ 但她知道,钟大江一定害怕当年的事实曝光出来吧。 第434章 这里到底是咋拉? 钟擎看着钟娇冷漠疏远的模样,不禁摇头叹息着: “娇……钟同志,那毕竟是你的亲爷爷,血浓于水,再多的错事,也应随着这血缘化解了。” “亲爷爷,没有生恩,也没有养恩?这能是亲的?” “你爷爷养了你,你沾了你爷爷的光,你们当然是亲的,对于我而言,我们只是陌生人。”钟娇并没有给钟擎奢想。 她是不会认回钟家的。 尤其是,当得知钟大江胆小如鼠,不仅背叛战友,还冒领军功之后。 她之前仅存的一些好感,也给钟大江败光了。 “可……”钟擎知道钟娇说的是事实。 但,他也想让妹妹去看看爷爷啊,爷爷现在病得不轻,还说一些糊话,说是对不起,对不起,一直说对不起,他想也许就是说得对不起钟娇一家吧。 可事情都过去了。 人都没了,想挽回也挽回不了。 他就觉得妹妹有些狠心, 爷爷也是心怀不宽广,一件事放在心头,一直也放不下。 “你也要小心。”大宅里的阴私,钟擎是知道的,不然二叔一家也不会落得如此下场。 父母远在别的地方,没有在一起住着,反倒是一件好事,逃离了牢笼。 钟娇看着钟擎真诚的提醒,遂点了点头:“谢谢。” “我看白素琴不像是善罢甘休的人,你还要小心,这回遇到的是有良心的小青年,下一回可不一定能遇着。” “还有白素琴认罪,把所有的过错一人揽了,把白清雅摘了出来,你好好提防着。”钟擎把钟娇送到外边,低声告诉钟娇。 没想到钟擎还挺有心的。钟娇谢过他,便上了车。 车上, 凌薇气得都爆了粗口:“以后,白素琴敢回白家,我就一棍子打出去。” 顾三婶也打气:“对,我也是这样想。” 想一想,两个儿子的清白,顾三婶也气不打一处, 住在家里天天提心吊胆, 这是过得什么日子啊。 所以坚决不能让白素琴回来,白素琴不回来,那白家小雅就不能随着住回来。 回来的路上,虽然没有互相交底,但是二房和三房达成一个默契的举动,就是坚决阻止顾大伯娘回家。 钟娇守诺,按着小雪龙交待的地点,直接去了院子, 把剩下的一半药丸给了那些街溜子。 当时,他们觉得收了二百块钱,就不想帮着钟娇再办事了,没想到后来他们每天拉的屎都变成了绿色,这可把他们给吓坏了。 去医院也查不出一个所以然, 找了一些偏方也不行, 最后,他们只能按着钟娇的计划,把顾大伯娘送进去,还搭上了白清雅的名声。 现在,一切按计划完成, 钟娇很守信的把剩下的半颗药丸子给了他们,当天他们拉的屎就不绿了,后来,几人再也不敢干缺德事了,决定洗新革面,怕钟娇给逮住,又离他们拉绿屎。 接下来的一些日子, 白清雅名声臭了,也不能相看个好人家。 邻居们天天指指点点她,白家大哥大嫂也受不了,最后他们逼着白清雅报名下乡。还天天骂顾大伯娘是一个没本事的废物。 而顾大伯娘也在钟擎暗暗的催促下,被判了五年的刑罚。 解决完这一切, 钟娇踏上了去边疆的列车,二房亲自送的。 同行的还有钟之宴和钟清修,不过,他们是往南走。 而钟娇去的是北方。 父女默默告别。 钟之宴则无声的说:“妹,等哥有时间去看你。” 钟娇点头,这个哥哥比较靠谱。 比他爸耳根子软的时候靠谱。 温新也来了,但她只是躲在柱子后默默的望着钟娇,挥着手,含着泪让她一路走好。前两天,她还帮着温新揍了一顿孔经理。 孔经理缠她妈,没有分寸,被她揍了一顿,威胁了一顿,人也老实下来了。 还让她妈换了一个地方,正好,百货大楼那里招人, 她便让她婆婆动了动关系,把人送进去了。这样,她走得也放心。 顾家爷奶,还有公婆给她塞了一堆吃的喝的,钱票也一大堆。 爷爷奶奶给她腌了一些腊肉腊鱼,路上吃。 送上火车前,凌薇还是亲自给儿子顾时年去了电话,让顾时年记得去接人。 火车上, 又是汗臭味,又是臭脚丫子味,还有各种干粮的味道。 每吸一口都在要老命。 钟娇决定在下一个站口,选择瞬移,反正现在的通信也没有现在这么发达。 下了站,她找一个没人的地方,直接报了边疆的大沙子村。 嗖, 一片片白光闪过, 唰刷刷的, 晃着钟娇睁不开眼, 感觉脸也被吹得变形了。 最后, 在一阵剧烈的晃动里,她随着一片伴随而来的风沙,稳稳的站在熟悉的村口。 噗噗。 她吐了好几口嘴里现成的沙子,抹抹嘴。 真是, 一回来就是漫天风沙,不知道的还以为用这样的方式欢迎她呢。 扛出两个大包袱,她左边一个,右边一个朝着村里就走去了。 来到地窝子前, 前些天住惯了四合院,还有较为古朴的住宅。 现在看到这地窝子,就感觉,自己连城里的兔子都不如。 哎, 她去开门的时候,发现到都没有人,估计还在上工。 大冬天的上什么工? 不过,她也没有在意,反正村长自有安排,把地窝子简单收拾了一下,不过,地窝子不潮,可见是他们几个给自己隔三差五的打扫了。 地窝子的顶子都给自己换了一遍。 空间也变大了。 他们这是拆了给自己重建的吧。 于是, 她摆出一堆吃的喝的出来。 今天晚上肯定是不醉不休了。 烤鸭,她在京城买了好多只,全储存在了空间里。 反正空间又不会变质, 还有京城的驴打滚,剜豆黄。 一些特制糕点, 糖, 桃酥, 等, 还有几条丝巾,还是这个实用,就当扛风沙用的。 不是以前员工发的那种。 而是她真的从批发市场弄来的,弄了好多。 质量不错。 还有男款的。 呵呵, 跟着她的人,不能全说吃香的喝辣的,但边边角角该有的也得有,这就是一个集团的核心凝聚力。 现在天气冷,本来是不上工的, 到底是咋啦? 想了想,她起身拿一些京城特色的糕点,还有一只烤鸭,然后拎着就出地窝子。 照旧把脸围了起来, 第435章 水都没有,还谈什么爱情 记得她离开的时候下雪了,而且还挺厚。 尤其是打狼的时候。 但是怎么现在突然地皮都干得不像话,还裂开了。 按理说,有了雪就不应该太缺水。 揣着一肚子的疑问,钟娇来到了姜援朝家。 门开着, 一眼就看到坐在地窝子里的土炕上,正缝补着衣服的周九花, 她笑了笑:“婶子!” “哎,是你啊,可算回来了,大家伙都念叨着你呢,还补办一个婚礼呢。”周九花一看到钟娇回来了,立刻拉住人,上下打量。 这姑娘真白,白的发光。 水灵灵的, 不像他们干得像根柴,一看就像是被抽干了水分似的。 “婶子,这是一只烤鸭,一家人尝尝,还有这些糕点。”钟娇把手中拎着的东西放在桌子上。 “哎哟,钟知青,你这是干啥,这也太贵重了,我不收,你拿回去吃。”周九花看着钟娇的大手笔,额头突突的跳。伸双手推拒。 那只鸭子大又肥,整只饱满,泛着浓浓的红色油光。 闻着香极了。 酱料还十足, 闻都能下两斤面条了,更何况是吃一口了。 钟娇压下周九花的手说:“收着吧,这是我和阿年的一点心意。” 她看着周九花那明显凹下去的腮,还有嘴上裂出的口子,胸上也有些粗糙,按自己的双手更是糙极了,手指头好多地方都裂开了。 看着周九花明显比自己走得时候,人还要憔悴,这是怎么了? 她拉着周九花坐下来,看了她的手,又看看周九花过一个年,又冒出来的白发,皱眉问:“怎么了?” “去年不是下了老大的雪,雪应该是够用,咱们也不缺水,你怎的还更瘦了?”她看着周九花眼中的浑浊,还有脸上的苍老忧心的问。 就是那些狼皮,狼肉,也能使大家伙过个好年吧。 怎么过个年反而憔悴不堪看了呢。 周九花叹了口气,动了动嘴,嘴角的子渗了一点血出来。 疼得她也嘶了口气。 “钟知青,你不知道,自从你走后,这地方就漫天的风沙,天天刮,刮得见不着人,开始风沙还小,沙尘暴也来了,天天的刮 ,那些雪刮了一段时间就给刮没了。” “对了,大家的地窝子顶子也刮飞了。” “你的,是那几个知青们重新给你弄的。”周九花叹息着,整个人都没有太大的精神。 钟娇明了。 靠,沙尘暴估计是把自己房顶给掀了。 “前边的公社把一群羊都给卷跑了。”周九花眉间尽是忧愁。 这天天的这样,这村民们可咋活儿? “这都是小事,最重要的是没水了,到处都没有水,附近的水源都干巴了。现在附近的几个公社都派人在找水源,都给找到那边的山里去了。” “现在,供水更少了,因为打水,得全村人一起出动,轮流着推板车,水源太远。” “去拉一趟,得好久才能推回来,多亏你弄来的板车,咱们村还算轻省些,别的村都是靠人背。而且水源在山腰的峡谷处,一侧是深可不见底的深渊。” “都没有了好几个了。” “大虎也为了救人受了伤,在医院,双腿也是废了。”说完,周九花心疼的抹起了泪花,她感觉快要活不下去了。 天天一醒来,就是水。 “没有水,大家伙连屎都拉不出来。” 钟娇安慰完周九花,回了自己的地窝子。 想着怎么为边疆出力,毕竟自己也是这里的一份子。 晚上的时候, 都下工了,她听到了由远及近的脚步声。 还有怨天忧人的声音, 声音更多的颓丧,而不是下工回来的雀跃,她的心沉了又沉。 想了想缺水,直接把自己的小桶给倒满了,还烧了一壶水。 沏了五六杯麦乳精,来给大家补充一下能量。 “啊,娇娇回来了!”首先是金小川独插的叫声,欢欣鼓舞,还有沙哑的嗓里,还有一丝疲惫。 苏丽君也喊:“想死我了。” “我也想我嫂子。再不来,我就渴死了。”是方浩的声音,这一回,他没跟着回京城,嫌麻烦。 早知道他就回去吃香的喝辣的了。 孟泽城看看手上磨的泡,微呼了一声:“太好了。”钟娇同志回来了,这么苦的日子怎么说也要好一点。 至少钟娇是那么厉害,是自己心目中的女英雄。 四个人不管什么男女有别,几乎是甩掉了今天推水的疲惫,一下子冲进了钟娇的地窝子里。 盆架上有一盆清水, 还有扑进鼻尖的麦乳精香味, 他们纷纷洗了手,然后就兴冲冲的来到水杯前,一个个的喝起了水。 不过,都是小口抿着,不敢喝太多。 不然一天的份量就没了。 “坐下喝。” 几人坐好凳子上,高兴的喝着麦乳精,一扫一天的疲惫。 “谢谢你们帮我重盖地窝子,盖得很好,我很满意。”钟娇真诚向几个人道谢,还帮她天天打扫。 “你再不回来,我们都成灾民了。”方浩带着哭腔说。 自从钟娇走了,去京城探亲加结婚。 而他们的日子就一日不如一日。 别说是吃的水平直线下降, 就连也快喝不上了。 他都一周拉不出屎来了, 嘴角长泡,痔疮也跟着一起长了。 疼得火辣辣的,晚上都睡不着。 “行,今天让你们吃饱,也喝够。”想了想,水太多,太引人注目,于是,她从包袱里掏开掏,拿出一堆椰子树,敲开里面都是水。 刚才,她应该给周九花几个才对。 咕嘟咕嘟,几下的功夫,几个人异口同声的把杯子里的水全给干光了。 钟娇:“……” 她拿刀,一人给切了一个椰子。 然后,拿出房顶上的稻草管,直接插进椰子里。 几个人又喝了一个椰子,总算人是活了过来。 金小川抱怨:“你不知道,喝不上水要命,可是取水也要命,那水源在峡谷深处,一侧还是悬崖峭壁,想一想,就胆颤心惊,我取一次,就腿抖一次。” “村长儿子姜大虎,为了救村子里,还下山的时候,把自己摔了腿。估计双腿废了。”金小川唠叨个没完。 苏丽君打断她:“行了,就知道姜大虎,你今天念叨了多少遍了。” 钟娇一愣,金小川有情况。 “我念叨顶啥用,还不如来杯水实在,如果谁有一条溪,我保证嫁给他,不管他丑得你像乌龟。”金小川摸摸枯燥的头发上,上面还有沙土。 “你也不是也一样,什么都要想着贺双杰,也不知道你眼瞎还不瞎,天天盯着我,不盯盯自己。”金小川觉得贺双杰是为了苏家家世才追苏丽君的。 钟娇没有想到,自己不在的时候,发生了这么多事情。 以前贺双杰是比较沉稳的,追求苏丽君是有些刻意,但不会太明显。 现在,有些胆子在了。 “行了,别说了,咱们先说水源的事情。”钟娇感觉再这样下去,升仙的日子就不远了。 水都没有,还谈什么爱情? 第436章 你有啥事,就直说吧 贺双杰有些小心思,原生家庭也太糟糕,这也是钟娇最担心苏丽君的地方。 有小心思不可怕, 最可怕的是别有用心。 但,她不能明面劝阻,越劝阻,人家敌对思心就越重, 跟管孩子似的, 你说什么,孩子非得跟你逆着来不可。 缓些时间再说这些,先解决水源的问题,不然,方圆几个公社,甚至整个县,都会受到天灾影响。 沙尘暴越来越疯狂了,也不知道把那么多厚的雪吹哪里去了, 真是白下了。 “姜大虎是个什么情况?”她看了眼金小川,又看看其它人。 得, 金小川的耳朵跟被老鼠咬了似的,有些发红。 她什么都明白了,就那么盯着金小川。 金小川滋扭了两下屁股,终于一狠心一咬牙:“娇娇,你赶紧救救姜大虎吧,如果没有你医治,姜大虎可能就得瘫了。” 钟娇挑挑眉,看着金小川一副忧心忡忡的模样,勾了勾唇,这家伙,还真的不怕别人看出来啊,这么疯狂,比找水的还疯狂。 “我知道了,后天,我去看看。”她得先看看水源的情况,如果来得及,明天下午去看姜大虎。 如果来不及,只是能后天早了。 哟, 一回来就脚不沾地,忙得不可开交。 金小川拍拍胸口,松了口气,她知道,只要娇娇愿意出手,姜大虎的腿八成是瘫不了的。 钟娇看着脸色又白了好几个度的金小川,辩子也留了起来,看来是想通了做回姑娘的打算了。 “你跟你妈说了没,你的身份?”钟娇问。 这种事不宜迟。 到时再给相看个对象,就很麻烦了。 金小川笑嘻嘻的扭了扭屁股道:“我妈知道了,还让我谢你,还给你腌了一堆臭鸡蛋,回头我给你拿过来。” 钟娇做了一个尔康手:“得,你说吧。”她不想,这一路过来,八成又变成真的臭了,还过期了。 “这是你们的面巾,一人一条,男的深色,女的浅色,自己拿。”她把一堆面巾摆桌上了。 金小川和苏丽君迅速冲前。 接着来是孟泽城,方浩,也是一冲而上,赶紧挑选了两条黑色的面巾。 “再一人拿一条,把脑袋也能捂住的,省得你们吃饭的时候,土哗哗的从头掉,我还吃不吃饭了。”钟娇嫌弃的看了他们一眼。 几人又是一轮疯抢。 一人抢了两条, 各一条三角面巾,还有一条四方面巾。 钟娇给他们准备了丰盛的晚餐,几个人是狼吞虎咽,就像八百年没有吃过饭的流民似的。她撑着胳膊儿看着他们的形象, 想象着这里的村民,还有退役下来的士兵也是这样。 太难了。 沙尘暴,不停的沙漠化,是这里最大的难题。 吃饱喝足,钟娇在他们临走,还给他们发了一堆喜糖,四人高高兴兴的走了。 第二天早上, 钟娇派小雪龙送给顾时年送了一个纸条,说是她已经到了,让他不要担心。 然后,吃罢早饭, 钟娇就跟着也推了一辆板车,和大家伙浩浩荡荡的去了几十里之外的玉峰山, 上了山后,得有人一边推车,一边往上拉车,才能顺利的把板车拉上去,当然板车上绑着一个大水桶。 钟娇没有让人拉自己的板车,自己则是推着板车上山。 她力气大,所有人都知道。 推了好久,到了玉峰山的半山腰,取水车,又转了弯,浩浩荡荡的奔向水源处, 我靠, 细细的羊肠山道,一侧是深山,另一侧是峭壁,一看就令人胆寒。 钟娇摇头,喝个水,都要把命系裤腰带上。 进了山腰,早有别的村子,别的公社的人在排队。 又等了两个小时, 这队才排得上大沙子村。 姜援朝看了眼村民,还有知青们,伸手挥着烟杆子:“过来接水,两个桶一起接。” 这样快一些,也给其它村省一些时间。 “好。” 村民们赶紧跟上去,解开板车上的水桶接水。 别人村民看到他们推着板车上山,更多的是羡慕,他们只能靠着几人抬,或者是背水下山,途中的艰辛可想而知。 村民们接完水,就又开始下山。 上山是空的,尚且艰难。 下山,推着一板车水,更是艰难。 但,好在姜援朝,一个板车安排了两个村,一个向下拉板车,甚至是控制好板车的力道,不要滑下去洒了水。 更重的是另外一个人随机添增前后的力量,哪里需要哪里扶,只要水不洒了就行。 钟娇这次是站在队伍最后,她让前边的板车先过去。 她站在边上,看着姜援朝能夹紧好几只苍绳的眉头,问: “一直要这么下去,太危险了。” 姜援朝点点头,嘬了口烟: “这样能下去都是好的,就怕,这样取水,这潭水早晚得干了。” 钟娇抬眼看了眼玉峰山,玉峰山不如内地的山,郁郁苍苍,而是有绿色,也是稀稀拉拉的那种绿色。 她又看了眼距离玉峰山还要远的一个山脉,层层叠叠,次第相连。 那里的山山腰也是郁郁葱葱,并不受这沙漠化的影响。 钟娇问:“村长,那里的山是不是阿山的分支?” 姜援朝想了想又摇摇头说: “如果这里的水取完了,下次,说得去那边的阿山分支取了,不过,就靠我们走,大约得走一天多,也就是三天才能取一趟水。” “这人啊也受不住。” 钟娇沉思着,想着办法。 喝水天天靠拉,也不是办法,这总得彻底解决。 “嗯,我回去想想办法。”她觉得既然老天让她重生这个时代,又让她下乡到这里,一定有老天的安排。 她完全可以靠金手指,还有更多的上世的智慧,减少这个时代最大的伤亡。 姜援朝点点头,年轻人有这份心总是好的。 可是,大自然的力量太过强大。 风沙的力量也过于强悍,他们能改变这一切吗? 钟娇晚上把车推回村里,领了水,便回了地窝子,她收到了顾时年的小纸条: “想你,休假来看你。” 寥寥几字。 感觉到顾时年那一双受伤的大狼狗眼神,好吧,分隔太久,也是她的错了。 狗男人都是惯出来的。 晚上, 她吃过晚饭,就直接去了姜援朝那里,她敲响栅栏门。 周九花过来开门,一看是她,赶紧问:“吃过了没有?这还有一个窝窝头。”家里实在没有拿出手的东西。 “婶子别忙了,我找村长有事。” 周九花一看说事,便直接离开了屋子,姜二虎也想走,但钟娇说: “二虎,你留下来听听,看看我有没有说得不到位的地方。” 姜援朝磕着烟斗,一张脸裂了不少地方,在油灯下看得更清楚了。 “钟知青,你有啥事直说,只要对村民好,我没有不应的。”他知道钟知青本事大,嫁得也是高门大户,这回回来,更是出落的漂亮了。 浑身上下有一种难喻的气质。 第437章 她值得这样 钟娇从随身的绿挎包里掏出纸和笔,坐在炕头的,趴在炕桌上,刷刷刷的画了起来。 山脉, 两处山脉, 还有第一处山脉上的潭水,还有人拉着潭里的水下山。 明显第一处山脉是玉峰山。 姜援朝看了眼钟娇画得图还是不错,他指着玉峰山,呵呵笑了笑:“画得不错,这是玉峰山,附近几个村,还有其它公社的都来这儿取水喝。” 钟娇点点头,又继续画了起来, 画的是玉峰山的北面山脉,山腰处,千里绵延,层峦叠嶂。 山顶上则是另一派景象,白雪皑皑,终年不化。 据老一辈人说,山顶上还有一处天池,天池呈黑色,据说是深不可测,扔进一块石头,根本就听不到回响。 深得可怕。 画完, 姜援朝愣了下,然后点点头:“这是阿山的分支,山腰绿色繁茂,山顶积雪终年不化。”如果玉峰山的潭水,搁不住造的时候,他们只能前往阿山分支,在山腰处取水了。 上边是上不去,那是积雪,爬也爬不上去。 太滑, 更容易出事。 一个人爬上去都容易出事,更何况是背着水,那不是明摆着是送死么? “钟知青,你是不是想提前从阿山分支取水?可这太也危险了。”是的,去那里不用排队,不用等待。 但是路程更长, 且不说来回需要三天的时间。 就是取水也更危险,毕竟他们附近的村民也没有爬过阿山分支,据说山上毒蛇多,当年有人爬在这里躲避土匪,结果被咬死了。 全身肿得跟个发面馒头似的。 “是的。”钟娇没有否认。 姜援朝的眉头皱着更深了,他弹了弹烟袋锅上的烟灰渍,摇摇头:“钟知青,这且不说行程,单说这山上瑇蛇猛盖出没,我们也是危险重重。” 钟娇挑挑眉,她不太清楚这座山的具体情况, 但听姜援朝一说毒蛇猛兽,就知道这里的山难爬,还更危险。 “村长,哪里取水都是危险,如果我们把水的问题彻底解决了,我们再也不用喝口水就要付出生命了,大虎还在医院,如果不解决,会有越来越多的家庭面临这样的处境。”钟娇轻声而谈。 只是在陈述事实。 有困难也得上。 没水是死, 面临毒蛇猛兽,如果方法得当,他们就不用死。 她是这样想的。 姜援朝沉思一会儿:“钟知青,我知道你想干什么了,你把图画完,然后给我们讲一讲吧。” 如果能让这方圆的百姓喝上水。 几只毒蛇猛盖怕什么。 弄死就行了。 人还能用尿憋死, 况且,他们现在都没有尿了。 总是滴嗒几滴就没了,实在是缺水。 钟知青看着姜援朝带着姜二虎离开了地窝子,便专心致志的画起来,十几分钟后,她就画了一张草图出来。 “村长,二虎,婶子,你们都可以进来。”钟娇伸伸胳膊,舒舒懒腰。 “怎么样了?”姜援朝三步两步冲进了地窝子,然后把桌上的图纸拿了起来,当他看到内容的时候,心下大惊。 不过,这样的工程过于浩大,他得仔细想想。 看看有没有疏漏的地方。 姜二虎看着图纸,眼中流露出惊艳,“钟知青,你画得真好。” 他们村有了钟知青这样有文化有心怀的知青,简直太难得了,他都想把他哥哥姜大虎薅过来了。 可惜,他哥哥腿断了,不知道能不能瘫了。 哎。 “嗯,这工程有些巨大,可是这是利千秋万代的事情、”钟娇把事实分析给姜援朝,做这样的工程,一时确实耗费人力物力财力。 但是利于长远。 这也是她把图纸贡献出来的原因。 昨天晚上,她画了一幅给了顾时年, 同时,让顾时年说动部队的领导,一起参与这样的世纪工程,解决老百姓的饮用水问题。 姜援朝眼圈泛红了。 这样的奇思妙想简直堪称大胆。 “如果天池的水流光了怎么办?”姜援朝有些不太放心,虽然他不懂,但不妨碍他虚心的问。 “流不光,那里有植被吸附水分。”钟娇很肯定。 姜援朝愣了几秒,“如果这样,那沙漠边上是不是可以种树?” 钟娇点头,指了指图纸:“这是我们需要植树的地方,一点点的扩大,从小到大包围沙漠,就像以前一样,我们星星之火可以燎原。” 激动的姜援朝转了一个圈儿,好久没有听到这样振奋人心的话了。 这是开天劈地第二回。 第一次是参加打坏人保卫华夏的时候。 “水渠边也要植树,我们要把这里打造成千里沃野,沙漠里的绿水江南。”钟娇双眼明亮,她信誓旦旦的说着。 姜援朝深以为然:“果然长江后浪推前浪,青出于蓝而胜于蓝。” “二虎,明天,你盯着推水,我去一趟公社,然后让书记跟着去一趟县里。”这属于他们县里的地盘,通知县里就够了。 如果其它地方弄,还得向上申请,不知道他们这里能不能再等上水。 毕竟玉峰山的水潭像这么取,很快就会见底。 这吃水问题已经是迫在眉睫的问题。 “钟知青,你明天能跟我去一趟公社吗?”姜援朝问。 “不能。” 姜援朝:“……”向公社书记,向县里说的时候,他也能章程对不。 “村长,你先去公社,我们在县长办公室会合,这图纸你先拿着。”钟娇把图纸塞给了姜援朝。 “钟知青,推一桶水,没有这开渠引水的大事重要。”姜援朝催促,急得脸上的褶子都是开了花了。 “好,那我不去医院去给姜大虎治病了,跟你去公社。”钟娇摊摊手。 姜援朝:“……”他就不该多嘴。 迅速堆上笑脸: “钟知青,多谢你,我一个人足够,保证百分百说服他们这些老领导。”再说他们在县长办公室会合,只少了江建国公社书记那一环,这事自己就能办成。 他没有想到钟知青这个时候还能想着给他儿子治病。 钟娇:“……”以后这是我得力的属下,当然,我得帮着了。 “钟知青,大虎的腿上次医院说废了,你无论如何给大虎好好看看,我给你下跪都成。”姜援朝于水于儿子,觉得都应该给钟知青跪一跪。 她值得这样。 第438章 你有知觉吗? 钟娇赶紧扶起姜援朝,喉咙发梗。 并不是这一跪,而让她心生感触, 而是因为,这姜援朝一辈子都呆在这荒芜的地方了,年轻的时候打仗,奋不顾身,流汗流血, 而老了老了,连水都吃不上。 不是因为别的,只是因为这个时代,这边疆的条件太艰苦了。 且是全国条件都邓苦。 大环境如此。 她是以一名穿越者的身份敬佩这个时代的开荒者,建设者,对他们致敬。 “村长,你赶紧起来吧,我只是做了我应该做的,要说感谢,你要感谢你自己,是你们这样可爱的人,把敌人赶跑了,才让老百姓过上了流汗不流血的生活。” “我只不过是动动嘴皮子,你可别这样,再这样,我就走了。”钟娇扶起姜援朝后,就转身回了自家的地窝子。 她得再画一份图,给顾时年一份。 让小雪龙晚上捎过去。 对了, 阿山分支? 关上门, 她在空间里展开瞬移,瞬间就移到了阿山分支,移到山顶,她裹着某登的羽绒服出来,站在雪山之颠,她感受那冰冷的气息,感觉呼吸都瞬间成了雪花。 阿山山顶有一座天池。 四周都是积雪,可是天池却常年不积冰,总是如镜一般的从容与平静。 山顶几乎没有绿植, 只有一些不畏严寒的地皮植物,在雪下倔强的生长,这里基本可以说是寸草不生。‘ 再走几里地,就发现, 山腰处,一片生机盎然,郁色笼笼。 与山顶是截然不同的境地。 而且, 山腰处,有几座黑色的潭水,比玉峰山的水潭还要深,水更清幽,水潭边杂草丛生,而且还有极快的五颜六色的东西闪过。 看来蛇虫鼠蚁倒是真的不少, 恐怕还有一些大型的野兽,只是这山攀爬困难,无法让人上来而已,所以这里还保留着大量原始的植被风貌。 往山下走去, 还是没有什么道路。 这座山没有开发出来,或许以前有些来过的痕迹,不过,被山中的毒蛇野兽吓坏了,人人传说这里恐怖,便再也没有人来过这里了。 她拿出电子仪器,取了一点水出来,检测水质。 叮! “天然,无危害,煮熟可喝。”电子仪器检测这里的水是很干净的。 不过,钟娇看着这水头皮发麻,毕竟这水黑幽幽的,低头一看,就觉得瘆人,头皮发麻。 能喝就好。 想了想, “小雪龙,看看,能捣鼓两爪子,能不能划出两条路出来,向山下划。”钟娇想提前把一些工程向前挪。 毕竟, 老百姓的水可能真的不多了。 而且生命也时刻在受到水源的威胁。 “主人,我不行,等火火(小火鸟)出关之后,估计能一爪子解决,要是我用爪子,这山这么高,我得废了。”小雪龙嘀嘀咕咕着。 “行了,我知道了。”钟娇十分烦躁。 小火鸟一闭关,多久了,还不出来,不会一把火把自己扬了吧。 她忧心。 实在不行,她和顾时年商量好用火药炸,把水引下山来,这是最后的打算。 不过, 能得县里和公社同意,都得几天的功夫。 甭用说爆破了。 查看好地形之后, 钟娇便瞬移回了地窝子,睡着了。 早上,她早早喝粥吃饭, 吃完饭,告别几个知青,便离开了大沙子村,坐着老张的板车,她和姜援朝一起来到公社,不过,到了公社之后,姜援朝先去和江建国社书沟通开渠事宜。 而钟娇则是直接坐着板车去了县城医院。 看到她来了,院长高兴坏了。 “现在有一个双腿需要截肢的,本来有截肢,但我和患者都在想等你回来再拍板,你可算回来了,我们可是盼星星盼月亮的盼着你。”院长激动的像个孩子。 抬头纹都跳动了起来。 钟娇猜到了院长大约说是的姜大虎吧。 都在可惜,这个年轻人如果截了肢就太可惜了。 “嗯,我去看看。”钟娇直接起身,由院长陪着就去了姜大虎的病房。 而姜大虎正躺在病床上发呆,脸色黝黑,双眼无神的注视着窗外停在枝杈上的小鸟,眼底流露出一丝渴望。 他这一辈子都废了吧。 不知道钟知青回来没有,他相信钟知青的医术,不然,谁截他的双腿,他都不乐意。 即便是截也得由钟知青亲自来截。 “姜大虎!”一声清脆的声音响起来, 像一道光,一下子冲进了姜大虎的肺腑, 起初, 他还以为他想多了,毕竟他一天天的想着钟知青早回来,看看他的双腿,多少次他都产生了幻觉。 “哟,姜同志,别发愣了,钟知青来了,让她给你看看腿。”院长这个糟老头子的声音响了起来。 姜大虎听到了院长的声音。 钟知青回来了? 他浑身一震,迅速转身,把目光从树枝上小鸟的身上挪过来,一眼就看到了站在他病床上的钟知青。 像仙女般那样笑着望着他。 不, 他比见到亲妈周九花还要激动,眼眶不觉就红了,还浸湿了眉睫。 他在等待着钟娇的救赎, 等待着钟娇同志那最后的一锤定音, 定他那双腿的去向。 扭头,抹了抹眼睛。 再转过头,他就是看到站到病床前的钟知青,他咧了咧干巴的嘴。 医院也没有水。 没办法,他以前的半碗粥,现在改成了四分之一碗的粥,现在太缺水了,整个县城,甚至是整个地区都缺水。 “姜大虎同志,我来给你看看,可以吗?”她路上听说了,最近姜大虎比较抗拒医生的接近, 护士也抗拒。 总之整个人就很萧条。 “钟知青是你么?”姜大虎不仅激动,还紧张。 害怕双腿被判决死亡, 那么他连希望都没有了。 他更害怕。 他紧紧的揪着床单, 一点儿也不像那个大沙子村朝气蓬勃的年轻人。 像个五十多岁小老头儿的精气神儿。 “我的双腿还有救吗?”姜大虎小声的问着,还不满的看了眼院长一眼。 这老头儿挺烦人, 天天过来烦他一趟。 哄着他非得看看他,还拉过许多医生过来看他的腿,一点儿也不知道尊重自己的腿。 院长:我那还不是舍得给你一下子给割了,不知好歹的年轻人。 钟娇戴上手套,把姜大虎身上的床单给撩了起来。 姜大虎耳朵一红,把头扭了过去。 “有知觉吗?”钟娇按按大腿根。 第439章 好事都让一个人给碰到了 姜大虎一张脸更红了,点点头:“有” “这里呢?”钟娇把手往处移了移。 姜大虎想了想:“有一点。” 再往下,到了膝盖下,姜大虎就沮丧的摇头了:“没有,没有一点感觉。” 钟娇想了想,从小背包里拿出一把金针,她抽出针给姜大虎按照穴拉扎了过去: “有没有知觉。” “没有,不过有一点热。”姜大虎面露惊喜。 有点热是不是就不用截肢了。 “不错,医生们给你处理得不错,也没有流脓,更没在恶化,你应该谢谢院长和医护人员。”这姜大虎还有点小别扭。 估计是被截肢这个词儿打击到了。 “院长,我晚上给姜大虎准备手术,你把用的东西提前准备一下。”钟娇想着晚上她可以瞬移去干别的事情。 还可以帮姜大虎动手术, 白天,她还得着手解决水源问题。 不然,快旱死了。 “钟知青,谢谢你。”姜大虎心潮澎湃,脸色都有些潮红。 钟娇看了眼姜大虎:“那个,你和金小川怎么回事?” 她想问问姜大虎的想法,省得金小川那个缺心眼儿的剃头挑子一头热。 把两人都给耽搁了。 姜大虎一愣,旋即脸红了,低下头,小声的道:“她妈会不会看不上我?”毕竟人家是城里的,他可是个泥腿子。 钟娇摇摇头:“这个,我不知道,她妈应该说过年后会过来,现在听说是有事耽搁了,到时她来了,如果你愿意和金小川处对象,金小川也愿意,你们就商量着来。” 都是自己的人, 她不希望他们以后是一对怨偶。 只希望大家都幸福。 “好,我知道,我是稀罕小川的。”他听小川讲过家里的情况,也知道金小川当时女扮男装一是为了保护自家的男子,二也是为了保护自己。 他理解。 钟娇起身,随口的事情。 她看了眼手表,和院长和又说了几句注意事项,便离开了县医院。 在没人的地方,她推出一辆自行车,然后嘎嘎的骑到了县里。 得知姜援朝已经进了屋子,便直接说是和姜援朝约好的,门岗一听说姜援朝约好的,便赶紧把人放了进去,刚刚县长特意交待过的,把这个姑娘放进去。 笃笃笃, “请进。” 钟娇敲门后,被一道沉稳的年轻声音给说了请进。 她挑挑眉,县长还挺年轻。 待推门进去后,她一眼就看到了办公室里坐了一堆人。 姜援朝,还有江建国这个公社书记,她认识。 唯一的不认识的是一个身着灰色中山服的年轻人,也就是二十五六岁,戴着黑色眼镜,梳着分头,眉稍眼角些沧桑。 脸上有点裂,嘴角也有点裂。 他看到钟娇,微微愕然了一下,眼底划过一丝惊艳。 还有一位五十多岁的老者,满头白发,着黑色中山装,面相之中透着几分儒雅。 “田县长。娄副县长,这是我们村下乡的知青钟娇同志。”姜援朝站起来,指着钟娇赶紧给介绍: “那个挖渠引水,山水引川的计划就是这位小同志想的。”姜援朝看着钟娇的眼睛都在发光。 不止他, 还有江建国。 起初老姜还以为被分了几个花瓶,磨磨唧唧的不愿意要人家知青,这会儿子知道宝贝了。 江建国鄙视姜援朝个老南瓜。 田源县长起初是被钟娇的长相惊艳了一下,没想到,在风沙飘散的地方,还有如此水灵的姑娘,简直不多见。 不过,就漂亮程度而言,在海城这样的大城市也不多见。 娄副县长看着这年轻的姑娘,不由的暗叹一声,真是漂亮的姑娘,做的计划也漂亮,但就不知道这们要宏伟计划多久能实现。 “钟娇同志,能不能讲解一下,你的想法。”田源握着那一份图纸,心中有激动,还有震撼。 如果成功了, 这将利民万代,泽被后世。 钟娇看了眼田源:“能不能,再等一会儿?” 她希望顾时年也过来,到时部队和政府一起合作,就少了一些沟通时间, 把所有的时间应对在挖渠本身。 田源想了想,诧异的问:“等谁?娄副县长是专负责水利的县长。” “田县长,我约了顾军长,到时挖渠军民一家亲,可以大大节省时间。” 姜援朝一拍大腿道:“是了,是了,我给忘记这茬子了,怪我。” “他快到了。” 钟娇还没等话落下, 当当当的敲门声便响了起来。 田源:“请进。” 顾时年裹挟着一身寒气,推门而进, 着一身军装,戴着棉帽子,帽子上有一颗鲜艳的五角星。 解下脸上的黑色面巾,长眉冷目。 淡定的掠过在场的众人,待视线落在钟娇身上时,冷淡的目光变得温柔下来。 田源一看,轻轻咳嗽一声,提示:“顾军长?” “田县长。响应上级领导号召,一起解决水源问题。”顾时年冷肃的回答,然后从随身的包里拿出一张图纸。 几乎和田县长桌上的那份一模一样。 田源愣了下,指顾时年的图纸:“有什么问题吗?” 顾时年指着图纸,开始说话,其它人便上前围了过来。 “这挖渠得分两种,一种是地上挖掘,一种是山体挖掘,地上没有什么危险,只要防止沙尘暴就行,而山体一时失察就会掉下来,这才是危险。”顾时年指出问题所在。 钟娇问顾时年:“炸药不行?” 顾时年:“炸药有危险,山体一崩塌,有时对挖渠来讲更困难,最后用。” 娄副县长一听,点点头:“先按日常来说。” 钟娇主动请缨:“我要求主动探险,查看山体有没有引流的路径。可由顾军长带路。” 顾时年挑挑眉,“同意。” 姜援朝着看着一动,就是夫妻档,突然想起自己的老妻周九花来。 眼酸得慌。 田源并没有意见,只是看了眼钟娇,这姑娘胆子够大的,眼底隐隐有些星芒微动。 姜援朝知道顾时年和钟娇有能耐,但还是嘱咐:“听说阿山虫子毒蛇多,你们可得小心。” 江建国闭了嘴,有人提,自己就不用说了。 很快, 顾时年和钟娇说说笑笑的走了。 田源站在窗口,问姜援朝:“他们认识?” “他们是夫妻。” 田源震惊了一下,怪不得手中的图纸一模一样呢,看来俩口子早就沟通过了。 他也早听说过顾时年,年轻优秀,是部队里新新晋的翘楚。 没想到娶个媳妇都优秀,他有些牙酸,好事都让一个人给碰到了。 第440章 柔韧坚强的女孩子 晚上, 钟娇瞬移到了顾时年的办公室,然后拉着他一起瞬移到了阿山分支山脉的山脚下。 山脚下平时也没有人来, 这里听说磁场不太对,处处是动物的尸骨, 不管是大型的,小型的都有。 大的熊罴类,小到啮齿类。 尸骨处处有。 还有一部分被黄沙掩埋了,还有半掩埋着。 这里指南针也不灵,村民来了,也会迷失方向。 但是, 钟娇觉得这是解决这个县水源的一个点,唯一的一个点,别的没有任何方法,那样多的水源源不断,供方圆几百里的村民使用。 不是几个水潭就能解决的。 还有子孙万代的问题。 她仰望苍穹,今晚的夜色格外混沌, 漫天黄色搅成一团,遮挡着天空之中的那璀璨的星光。 突然间, 她发现一个新大陆,指着山体侧壁上的凹痕,惊喜的尖叫:“阿年,你看看,那是什么?” 有三条新凿开的水道赫然出现。 昨天,她来了一趟这里,可是没有发现任何东西。 今天怎么就出现了, 上天有好生之德,一定是连夜做了这样的鬼斧神工吧。 不然,再拖一个月挖渠的时间,水源到时一定会枯竭,想想县长,村长都喝不到水了,老百姓也喝不到水了。 她见到的每个人, 村民, 普通市民, 村长, 公社书记, 医院院长, 副县长,县长, 哪个脸上不是干裂着,哪个嘴角没有几道裂出来的口子,那是真的没有水喝。 如果再等下, 这片她热爱的大地,将遭受一次重创。 轰隆隆, 一片地裂山摇之后, 她的空间一片烟尘,接着是烟雾散去,一只火红的九尾凤凰,就那样明艳夺目的站在她的意识面前。 “主人,我出关了。” 钟娇叹息:“你再不出关,就熬到我老了。”她调侃着羽毛鲜艳的小火鸟,十分感叹,她们好久没有见过见了。 “崖壁上小雪龙昨天晚上挠的,还可以吧。” “这样,这水源就可以源源不断的从山上流到河里,再流到各个村庄了。”小火鸟说了小雪龙的功绩:“听说,他把爪子都给磨秃噜皮了。” 钟娇掩唇而笑:“阿年,我们不能等太久了。” 她似乎是下定了决心。 “火火,你用爪子把渠今天晚上都给挖了吧,直通各个村庄附近。” “山体上也要开挖。” 顾时年担忧的看着她:“这样会不会有危险?” 钟娇点点头:“有危险,但我想了一个掩耳盗铃的好办法。” 他伸长臂揽她入怀,头抵着她的头顶,磨挲着说:“自从有了你,一切都变得那样美好。”他真的是捡到宝了。 他还要感谢小媳妇当初只肯撩他。 他要感谢他爸妈生了他一张脸好蛋,不然,就要错过这么美好的小媳妇了。 “走吧。”顾时年不问也不说,便跟着钟娇的瞬移回了他的地方。 然后他又目送着钟娇离开。 这一夜,顾时年辗转反侧也没有睡着。 小媳妇的秘密太多了,以后,他一定滴酒不沾,省得说错了话,从今天开始戒酒了,这个是必须的。 “哎哟,田县长,大喜事啊!”姜援朝,还有江建国一路都咧着嘴笑,冲进了田源的办公室。 田源正在和娄志春正在商量继续抽调人手,决定把附近的老百姓,还有各行各业单位都抽调人手去挖渠,以尽快缩短时间。 一个月时间太长了,他们县真的等不起了。 听说运水的水潭都快见底了,有几个村子的人说。 马上真的断水了。 这太可怕了。 “什么喜事?”田源有些无精打采,多少喜事也冲淡不了缺水的事实。 “田县长,娄县长,据部队那边勘察,阿山也不知道山体什么时候有了人造天渠,这下水都能流下来了,阿山附近,还有水沟,好像是天然形成的。” “这样,我们齐集全县之力,挖两天就能各个村子通水了,这不是天大的喜事么?”姜援朝嘴快,一会就把喜报给说了。 田源噌的从座位站了起来,扔下笔,激动的就往外走:“带我去看看。” 没有人知道他此刻激动的心情。 大自然果然还是会给你惊喜。 开着车,沿着阿山分支山脉一路开过去。 果然, 就看到山脚下已有形成的沟渠, 山体崖壁上三道。 姜援朝乐呵呵着:“看看,这手法,跟个鸡爪子挠了下似的。” 小雪龙:我才不是鸡爪,我是龙爪好不好! “我们公社各个村,已经开挖,准备以最快的速度挖到这附近。”江建国率先保证,这一下子节省大力量了。 只消挖个三两天就能引水进村,简直是大喜事。 “钟知青说,绿植一定要跟上,否则保持不住水分,还有地皮草也要准备上,尤其是一些耐旱的植物,让农业局的专家们迅速准备起来。”江建国还是补充道。 他心想, 早知道钟知青这么能干,他就留在公社里了。 七天吃一次肉都行。 便宜老姜了。 村民们干得热火朝天,就连几岁的孩子就拿着小铁锹上阵了,个个挖得兴高采烈,待到水渠彻底通到村的头天晚上, 山上的水哗哗啦拉的流到了挖好的水渠里。 从天而降, 三条齐刷刷的瀑布,十分壮观。 为了不被破坏水源, 田源听从了钟娇的建议,设立了护栏,保护山下的源头,还把河渠修了堤坝,就是防止水源外流。 水坝外是葱郁的耐旱植被。 村村通了水。 钟娇表示为了节约水源,建议安装了城里的水笼头,让家家接上水。 田源提建议,“老姜,把钟知青调到县里来,给我当个秘书怎么样?” 姜援朝得瑟道:“田县长,钟知青稀罕俺村,她不来。” 姜大虎的腿已经有知觉了,这些天挖完渠后,金小川特的给村里开了介绍信,请了假来医院照顾姜大虎。 姜大虎很是感动,也很喜欢。 小川变得越来越漂亮了,也更像一个女孩子了。 他想尽快好起来,这样就保护这个柔韧坚强的女孩子了。 一周之后, 村里的牛板板把姜大虎接回了村里。 而, 钟娇正在和姜援朝商量着如何让村里发家致富呢。 姜援朝现在对钟娇感觉,就是钟知青放个屁都是香的,谁敢跟钟知青过不去,就是跟他过不去,他现在就是钟知青的亲大叔。 钟娇对着姜援朝说:“这里种棉花,因为日照时间长,我们的棉花制出来的衣服会更好透气,穿着更舒服。” 姜援朝丝毫没有犹豫,因为钟娇的每一次决定都让村里得到真正的益处。 第441 嫁给这人都比他强 后来,钟娇听说郭大勇的老家有一个沟子,生了许多野葡萄,天天都烂在沟子里。 于是, 她让郭大勇,还有村里的牛板车小队派上,一齐去沟子里推野葡萄回来,然后让村里家家家户户晒制葡萄干,然后村里统一再回收。 还把好的葡萄干拿出来,钟娇制了一个简易的葡萄酒压榨设备,发酵设备。 建成了边疆第一个葡萄酒庄。 干货, 棉花, 还有各种特色的特色手工, 葡萄酒庄, 待一切走上正轨之后,钟娇就准备躺平。 闲暇之余,她还是过问了苏丽君与贺双杰的感情。 苏丽君信任他,也和她关系好,这也是她想让身边的朋友都过上好日子的原因,她不希望以后,因为婚姻,还有门第之差,让幸福的婚姻一地鸡毛。 这都不是每个结婚者的初衷。 地窝子里,她给苏丽君准备了一些刚刚晾晒好的葡萄干,巴旦木,还有杏仁。 她还给苏丽君沏了一杯麦乳精。 坐下来, 苏丽君的嘴就不闲着,跟个小仓鼠似的,赶紧吃了起来,吃得两颊鼓鼓的。 “对了,一会儿,我能不能装点走?”苏丽君小声的问,她有些脸红,不好意思。 看着她别扭的小样子,钟娇点点头:“你可以带走,都带走都没关系,不过,我要问你,是你自己吃吗?” 钟娇的眼神儿灼亮,有神,盯得苏丽君脸色更红了,她垂下头,绞着手指,小声的嘀咕:“不是,给小贺带一点。” 钟娇哦了一声,坐在炕头,她思索良久问:“这段时间,你一直给他带吃的?” 苏丽君点点头:“嗯。” 钟娇没有劝止的意思,而是托腮问:“你真的吃了,还是送了人?” 苏丽君摇摇头:“他真的很孝顺,每月的补助要寄回家里,家里还有一堆弟弟妹妹。” “还有一个老母亲,我给他的,他都不舍得吃。” “然后都攒一攒,全寄回了老家。” 钟娇深吸了口气。 苏丽君还得意洋洋道:“看吧,小贺是一个责任心强,一个孝顺的好青年。” 钟娇摇摇头:心说不是妈宝,就是凤凰男。 可能二者还兼具。 “如果你们结婚了,家里的东西都要寄回去,你也要一起养他弟弟弟妹妹吗?”钟娇问。 再不过问,她真的担心苏丽君这个大小姐可能被人吃干抹净了。 不止是婚姻,更多的是生活的无奈,还有算计。 “当然,结婚了,他弟弟妹妹,也是我的弟弟妹妹。”苏丽君害羞的把脸给捂住了,还透过指缝儿看钟娇。 “养育孩子是作为父母的责任和义务,小贺连他自己都养不起,三天两头还需要你的接济,合着,结个婚,就是让你代替他去养育父母与家人去了?”钟娇一针见血的指出问题所在。 苏丽君郁闷的低着头,不说话。 过了一会儿,她才叹了口气:“听你说,好像还好有道理。” “可是,如果我不接济他,他天天饿得多惨?” 钟娇表情凝重,她看着单纯的苏丽君,语气有些重:“苏丽君,作为知青,我们是下乡来支援建设的,只要好好干,勤勤肯肯,一年能分不少钱。” 她的那些副业都上正轨了,年底每个人都是一笔丰厚的回报。 “可小贺寄回去养他的家人了,有问题吗?”苏丽君摊手。 “没有问题。”钟娇深吸一口气,她有些想发火,但觉得自己还是应该控制一下,想想怎么帮她摆脱这些问题。 “苏丽君,比如,我们举个例子来讲,你和小贺结婚成家了,家里一共有一百块钱,小手里的钱寄回老家去了,但不够用,老家又来要钱,说是需要一百块钱,你给还是不给?”钟娇只能把问题简单化。 苏丽君抠抠手指,无所谓道:“给他一百呗,我到时再给我爸妈要。” “苏丽君,你凭要你父母的钱去养小贺的父母,你的观点是不是有问题?”钟娇是真的恼了,她不太想管这件事了。 有些人你是叫不醒的。 “娇娇,你怎么和我表哥说一样的话,真是的,我父母的钱就是我的,我的也就是小贺的,帮着他养着弟弟妹妹有什么问题吗?” 钟娇再次深深的吸了口气:“没问题。” “哦,对了,上次小贺去城里还打电话,说是边疆的日子很好过,让他妈和弟弟妹妹一起支援边疆来。我也不知道报名了没有?” 钟娇感觉胸口胀得慌,她就要爆粗口了。 她双手把苏丽君往外推:“对了,我还有一个图纸没有画完,你先走吧。” “哎,娇娇,你别推我,我得把吃的装上,你刚才答应我了,我得给小贺带过去。”苏丽君被撵也不忘把桌上的的东西统统带走。 有些人就得撞了南墙才知道回头。 待苏丽君走了, 钟娇就匆匆去找了姜援朝,并把贺双杰把父母妹妹一起带来边疆的心思给说了。 “如果,他们都来了,尽量别放咱们村子。”钟娇建议。 她料到了苏丽君以后鸡飞狗跳的日子。 她尽力了。 撞了南墙,才会知道有时会撞得头破血流。 “行了,我记着了。”姜援朝决定明天上午就通知江建国,别把人弄到他们大沙子村来。 回了地窝子, 就看到了等待在门外的孟泽城,“你找我有事?” 钟娇说着就把栅栏门推开了,把孟泽城让进去,把栅栏门开到最大,这时方浩一下子蹿进了地窝子里。 他刚方便去了。 他和孟泽城约好,来找钟娇说事,他当个灯泡子。 但钟知青结婚了,是他嫂子,就是孟泽城不说,他也得替他哥盯着,省得别的老光棍子们惦记上嫂子。 “钟知青,能不能劝劝丽君?”孟泽城坐在椅子上开门见山的说。 真是令人头秃。 “那个,我已经问过了,不行,说不通。”钟娇明白了孟泽城来的目的:“有些成长,是要吃些苦头的。” 不听劝的人,就会吃一些苦头。 孟泽城遗憾的笑了笑:“算了,各人自有各人福,我就不让你费心了。” 方浩听罢,立刻上前拽着孟泽城道:“走走,费那个心思作甚,那贺双杰早就不安分了,想让苏家帮着养他一家子,他想吃个绝户,想想都可怕。” 孟泽城攥紧拳头,却又丧气,表妹不听他的。 哪怕是嫁给方浩都比那个贺双杰强。 第442章 你们又带来了什么好消息 第二次沙尘暴来了, 河渠边的树苗倒下了不少,村民们,还有公社人员,甚至县里都抽调人员第一时间去补苗。 他们都吃过没有水的苦了。 不能再没有水了。 钟娇想着渠边的树木到底是有限, 她直接找了姜援朝,和姜援朝提了建林场的事情。 林场建一些大型的树木,还能抵抗,还能耐旱。 “村长,你看看,咱要要不要和公社,县里打声招呼,让别的地方调拨一些树苗过来,到时,我们得划出场地范围来。” 姜援朝想了想,磕磕烟斗:“是不是想让树苗稳住那些水?” “嗯,不但是用植物根系锁住水,也是让防止沙尘暴,不然,我们做多少水源的工作都是白搭,只有植物还是锁水根本。” 植物才是这些水尘暴的克星。 “我懂了,走,你跟我去找老江。咱开拖拉机去。”姜援援从村队部开了一辆拖拉机,让钟娇跳上车槽。 嘟嘟嘟, 拖拉机就开走了,冒出一片片黑色的尾气。 大沙子村现在有十台拖拉机, 都是钟娇用自己的嫁妆买的,全奉献给了大沙子村, 她现在是大沙子村最敬重的人,一些炸刺儿的老娘儿们也消停下来了。 若不是钟知青,他们不知道渴死多少回了。 若不是钟知青把嫁妆奉献出来,他们村能买这么多拖拉机, 一提起钟知青,大沙子村的村民都说钟娇是村子里的大恩人,公社里其它人也是说钟娇是公社的大恩人,毕竟水是钟知青想办法实施的。 而且钟知青也成了县里的优秀边支青年, 明天还要参加京城的优秀青年讲话,为全国的年轻人、知青做表率讲话,鼓舞更多的年轻人下乡支援边疆建设。 公社里, 江建国听说老姜又要建林场,“建什么建,一天就不消停点,就知道给我找事!” “林场不要钱,是沙尘暴吹出来的?” 他先把姜援朝吼了一嗓子。 吼完,才开始哭穷:“你也知道公社现在是一穷二白,根本没有钱。” “没有钱,哪里能买树苗?” “你做得已经很好了。” “馒头要一口吃,不能一口吃个胖子。” “步子迈得太大,你兜不住?又想让我给我擦屁股,我不干!” 一番苦口婆心的劝说后。 这时, 笃笃笃的敲门声传来, “进!”江建国没好气的说着。 钟娇推门进来。 姜援朝被江建国吼了,不但不急,反而笑咪咪的看着江建国,一副你说什么都行的模样,我不着急看你咋整。 “钟知青,你怎么过来了?”江建国一看到钟娇推门进来,一张板着脸的立刻堆上一堆笑容,他赶紧站了起来,亲自倒了一杯水,还洒了一些边疆的果脯干,他很热情的邀请: “钟知青,你坐。” “钟知青,喝水!” “钟知青,你有啥事?” 江建国就像变了一个人,对待钟娇不但热情,还服务周到。 比古代的老妈子还伺候到位。 浑然无视,正巴巴的抽着旱烟的姜援朝,就当人是空气般。 姜援朝看到老江区别对待,并没有生气。 反正,一会儿有人哭的时候。 钟娇看了眼姜援朝,一副询问的架势,一副你没问江书记建林场的事情? 姜援朝站了起来,不待钟娇和江建国说上话,便对着钟娇说: “钟知青,咱走吧,说多了都是吐沫,江书记说了,不要咱迈子太大,还说馒头要一口口吃,再着急也不能一口吃个胖子。” 钟娇一愣,这意思没谈拢。 咱? 江建国突然反过味来,他盯着姜援朝那一副不紧不急的样子。 就知道这只老狐狸故意的反将他一军。 “钟知青,咱走吧,人家官大,不同意,没办法官大一级压死人。”姜援朝接着开始扎回旋镖。 江建国:“……” 他感觉上了这个老狐狸的当了。 “哎呀,刚才和你开玩笑,赶紧坐下。”江建国一把又把姜援朝按扶回了椅子上。 老东西,还跟他玩宫心计。 钟娇看着这两人之间的眉眼官司,就笑了。 这也是一种岁月的情谊, 毕竟默契的斗嘴的人也不多,在人的一生之中,也是一种别致的友谊。 “江书记,姜队长,我和姜队长商量过来,是为了锁住水渠水份,防风固沙,永远不再担心老百姓有一天喝不到水,是利于千秋万代的事情。” 钟娇认真的说着。 小脸都紧绷起来,她不希望引水渠计划失败,植树造林是一种巩固措施,必须有。 前段时间,她主要是太忙了,没顾得过来。 “嗯,这是好事,好事,利于千秋万代,我同意,我就是卖房卖地也得支援钟知青你的计划。”江建国开始表态。 姜援朝嘲讽道:“行了,你真是捧高踩低,多年的毛病都没有改。” 他站起来,看了眼江建国:“行了,赶紧起来,坐上拖拉机,一起去找田源,赶紧把事情批下来,眼瞅着这天气又两天又要刮沙尘暴了。” 以前天天是沙尘暴的时候,他没有什么感觉。 不过,自从引渠后,又建了一些树苗,发现这天气明显的净多了。 现在一来沙尘暴,他就有些受不了。 他现在都娇气的要戴毛巾了。 钟娇开拖拉机, 而江建国用胳膊肘儿一捅姜援朝:“你是不是故意的?” 姜援朝白了他一记,用围巾捂捂鼻子和嘴: “我就是故意的,让钟知帮着去停拖拉机,怎么样,气死你,你这人!” 江建国一屁股坐在拖拉机上,扭过头,不再耷拉姜援朝,感觉今天被姜援朝摆了一道,很憋气。 两人扭着头,谁也不搭理谁。 下车的时候,一人跳了拖拉机的一侧。 钟娇停好拖拉机,怕两人打起来,迅速跑起来,撵上二人。 走在两人中间, 两人还是鼻子不是鼻子,脸不是脸的,互不搭理,跟小孩子过家家似的。 田源办公室, 田源一看到姜援朝来了,眼睛微亮了下, 再一眼,又看到板着脸的江建国来了,眼睛更亮了一些。 再看到钟知青跟在他们后面的时候,田源立刻站了起来,他从办公桌后绕过来,赶紧亲自倒了三杯水,摆在茶几上: “你们又带了什么好消息?” 第443章 是心疼他们啊 钟娇坐了下来,从包里拿出一张草纸: “田县长,我想向上边申请建一个林场。” “如果审批范围麻烦,我们就在本公社内部一个就可以。”她的确是想建一个更大的,但是她知道馒头得一口一口吃,如果太大了,县里很可能被驳回。 所以,她准备从小的入场,开始把项目磨下来, 到时建起来,再磨一些地皮扩建。 一点点磨大林场,这才是钟娇的计划。 这个蹭大磨大林场的计划。 田源没有回答建,还是不建,他只是看到了钟娇手中的图纸: “钟知青,我看看你的图纸。” 钟娇把图纸递给了田源, 江建国和姜援朝也不闹别扭了,齐齐伸着脖子,看向了图纸,眼神都郑重起来。 田源看着漂亮的图纸, 上面写的大约面积是多少, 还有多少亩种植胡杨林, 多少亩种植刺槐, 多少亩种植白刺, 多少亩种植金丝楠, 多少亩种植沙拐枣, 还有种植柽柳, 等等, 以上的树木都是极为耐旱的植物,耐沙碱化,非常适合在沙漠地区种植。 田源眼睛亮了又亮,没有想到这钟知青不但懂水利,还懂防风固沙,也懂树木,以前,他考虑安排人在水利局,现在又想安排人在农业局。 不过,他还看到了图纸的标记处,这些林木种植的所在,还有一条水渠贯彻其中,这是把渠水引进林地? 这可太好了。 不过,这也太烧钱了,他得好好想一想。 工程很大,也很诱人,就是太花钱,他们县没有多少钱,一些工程都是勒紧裤腰带省出来的。 “挖渠,这浪费不少人力物力,不过,村民,还有各单位还可以抽调人手。” “这人力是小事,但是买这么多树苗,不说浪费钱,我们哪里去买?”田源考虑到这才是最大的难题。 钟娇想了想: “我有同学可以帮忙买这些树苗,没准儿可以,他还可以赠送树苗呢。” 田源有些不太相信,但还是不想打击年轻人的积极性。 钟娇想了想:“目前这些地能批下来吗?”她指了指,她要建林场的地方。 没有居民区, 也没有城区, 而是一望无际的沙漠地带。 “应该能,不过我和得其它班子成员商量一下。”田源县长并没有马上答应钟娇,而是他另有计划。 钟娇有点失望,不过还在意料之中。 她确实迈得步子有些大, 但,她想让边疆的这些抛头颅洒热血的同志少吃一些苦。 为了建设边疆,多少人牺牲在这一片深沉的土地上。 哎, 钟娇有些丧气,默默的跟着江建国坐在拖拉机上。 “钟知青,田县长没有立刻答应下来,也可能有其它因素的考虑,我们再等等。”江建国安慰钟娇。 “江书记,没事,可能我确实步子迈得太大了,一个接一个的,太浪费钱。”钟娇也是实话实说。 现在哪儿哪儿都穷。 她理解,她知道, 她只是想让前辈们少吃些苦,少死一些人。 她只是想在自己力所能及的范围内,为国家做些事情。 江建国看到钟娇眼圈发红,以为是被田源县长拒绝了伤了心,所以难过起来,他想了想,赶紧对着姜援朝的后背嚷道:“姜援朝,你停车!” 姜援朝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赶紧停了车。 江建国没了下拖拉机的机斗,而是看了眼跳上斗内的姜援朝,指指钟娇,说了一句唇语:“钟知青难过了。” 姜援朝瞪了眼江建国,安慰人也不是他强项,这不是江建国的强项吗? 看看,估计是没搞定,救到自己这里来了。 “行了,看我的。”姜援朝坐在钟娇旁边,看了眼垂着头红着眼圈的钟娇。 这是他第一见到钟娇这样子, 什么时候的钟娇都是明媚张扬,元气满满,活力十足。 “这是怎么了?”姜援朝叹了口气。 被拒绝了,又不掉一口肉,也没啥事, 他以前天天被拒绝,也不是整天笑哈哈的。 “钟知青,那个县里有县里的考量,我们不要太着急。”姜援朝组织干巴巴的语言,来安慰钟娇。 “我没有着急。”钟娇吸吸鼻子,看了眼着急的两个人。 她看到了他们眼中的真诚与担心。 “就说说我,我天天被江建国拒绝,要一分钱,比吃屎都难,我都没有眼圈红过,我主找一个不要脸,只要让我们村的村民吃上饭就行,你脸皮练厚点就行了, 所以,钟知青,以后,咱的脸皮得厚一点,不怕被人拒绝。” 江建国瞪了姜援朝一眼,安慰就安慰呗,把他当垫脚石干啥,哪哪都提自己。 恨不得时时踩自己一脚。 “虽然姜援朝人不地道,但说的话还是有几分地道。”江建国补充安慰人。 他也不太会安慰人,麻烦。 “我们也觉得你方案好,但是县里不通过,是他们没眼光。”江建国又想到一点,又补充一句。 姜援朝抽了几口烟:“实在不行,咱村给你找块地方建林场,中不?” 江建国也开始夸海口:“实在批不下来,咱公社给你建林场,保证顶大沙子两个。”说罢,还故意朝着姜援朝舔了舔胸脯子。 谁怕谁, 就是建,老子建的也比你的村子大。 姜援朝:“……” 真想把烟斗敲在江建国脸上,臭不要脸的老东西。 天天跟自己比, 不比会死啊! 他要是县长,指定给弄一个县级大的林场。 但,谁让他说了算呢? 好吧,要是早些年参军就好了。 钟娇看着他们风霜洗尽的脸,四十多岁的人,就跟六十多岁似的 脸上的口子少了,但是疤痕还在,证明,他们曾经十分缺过水, 嘴角的口子疤痕也在。 脸上多多少少还有一些在战场上留下的伤疤。 “江书记,姜队长,我没事,我并不是因为田县长没有通过就难过,只是担心你们这些在枪林弹雨中走过来的人,又要经过一场硬仗,这仗还十分艰苦。” 钟娇终于说出心声。 江建国一笑, 姜援朝也是笑了: “说啥呢,身经百战,经历枪林弹雨,那都是荣耀。我们不怕苦,只要老百姓吃上饭喝上水就知足了。” 钟娇摇摇头,知道姜援朝和江建国没有理解她。 “我不是怕你们吃苦,只是不想让你们吃太多的苦。” 一句话就破防了。 江建国和姜援朝相望着,不禁眼圈也红了。 还好还好,这个女娃娃是心疼他们啊! 她之所以步子迈得大,就是想减少伤亡,尽最大的努力,提前建设好边疆,前辈们值得最美的边疆!! 第444章 女方家还得有钱,否则她家看不上 江建国看着钟娇一心只为他们着想,不由也跟着动容起来, 不过,他还是宽慰钟娇: “我们皮糙肉厚的,吃点苦算什么,能从以前捡了命回来就不错了。” “你不知道,我有多少战友,埋骨他乡,还是想吃沙子都吃不上。” “我们赴外作战的时候,窝在山上的时候,树皮都是好吃的,皮带也煮了吃,但,有些人吃了这些苦,也没有能挺到现面,至少,我还有命在,而他们早早化成了亡骨。” “现在,我们能活着,已经很好了。” 江建国很知足,至少不用睡山地,睡草地,睡树林,防止半夜梦中没了命。 姜援朝意外的和江建国统一了战线: “是啊,我们能活着已经很知足了,还有许多伙伴,都没有活下来。” “行了,钟知青,你的心意,我们知道了,过两天,我们俩再找找田县长看看,不行让老娄劝劝他。”江建国拍拍胸脯:“我们一定尽力。” 一定如钟知青所愿,让一些年轻人少吃些苦。 没必要吃的苦,就不要去吃。 “知道了。”钟娇偏过头去,可能自己刚才太多愁善感了。 再回过头来,她不好意思,便直接跳下车槽子,然后坐在拖拉机的驾驶位置,直接开了车嘟嘟嘟的上路了。 江建国一看,点点头。 姜援朝却是朝着江建国哼了一声,把头扭过去了。 江建国也冷哼一声,把头偏到另一边去了。 两人不再说话。 各自撇着各自的头。 差一点,车都到了公社,江建国都没有下车。 钟娇开着拖拉机,拉着姜援朝回了大沙子村,路上还遇到几个人,一个老太太,四个孩子。 大的也就是十五六岁, 小的,也就是七八岁。 孩子们身上,老太太身上还背着一个包袱,一人背一个,走得很是吃力。 当钟娇开拖拉机经过的时候,他们被喷了一脸的尾气。 小孩子张口就要骂人的时候, 这时,老太太赶紧示意最大的孩子捂住这个小孩子的嘴,然后上前,猛跑几步,扬手,大喊:“诶,同志,能不能让搭个车,孩子们实在走不动了。” 她也走不动了。 钟娇没听太清, 不过车槽子里的姜援朝倒是听见了,也看到了,他把烟斗在车厢磕了磕。 当当当, 钟娇以为姜援朝有事,便问:“有事?” 姜援朝尴尬一拽,路上背着包袱走的五个人:“看看,老的老,小小的,不如搭他们一截儿?” 钟娇点头。 刚才她看到了, 不过,其中一个大孩子冲她翻了一个白眼,还小声的骂了她狐狸精,所以她就没有停下车来,没想到村长还是让她停了下来。 说实话,这样的人,她不想拉的。 “村长,我刚才听他们骂我狐狸精,我不想拉。”钟娇手上开拖拉机的动作就没有停。 姜援朝脸上一副茫然,挺懵的, 他真没有听到。 钟娇摇摇头,开拖拉机,说话还得大声喊,没必要,于是,她加快马力,嘟嘟嘟的朝着村子开了过去。 老太太看着车开跑了,不由愤愤的拍了拍身上的土灰,还有沙土,甚至是烟气,她啐了一口拖拉机的方面:“泥腿子,有个拖拉机了不起@” 钟娇才懒得和这样的人理论。 最大的孩子看了眼老太太,小心的拽拽衣角: “妈,前边开拖拉机的是个漂亮的女的,穿的好像很有钱,如果要是我哥娶了她,我们天天就有拖拉机坐了,也不作走路磨脚泡了。” “真的?”刚才老太太倒是没有注意。 大的女孩子盯着钟娇远去的方向,十分嫉妒,果然这里如哥哥所说,一切都很好。 原来,女的还能当拖拉机手。 老太太点点头:“放心,你哥的事情,我做主,到时让他娶媳妇伺候咱五个。” 女方家里一定还有钱,否则她看不上。 “走,咱走快点。”老太太催促。 听儿子说过,如果不早点进村,就住招待所, 因为村郊有狼出没。 也不知道上次村里的狼有没有杀完,万一再留一只出来,逮住他们母子五人就可麻烦了。 所以,老太太自动加快的步伐。 晚饭的时候, 只有方浩,孟泽城,金小川在吃, 很晚的时候,苏丽君才过来吃饭, 她没有坐下,而是拿了自己的碗,往碗里拨了一些菜,顺手还拿了自己的干粮,然后对着钟娇还伸手“娇娇,我借五个碗筷。” 钟娇挑眉:“借这么多,你待客?”钟娇从碗橱里去拿碗。 以为,是苏丽君家亲戚来了,人多,所以一下子借了这么多碗筷。 这边的知青谁也没有这些碗筷,只有钟娇有。 “嗯。”说罢,苏丽君的脸有些红,一手还捋着麻花辫,做出一丝扭捏的小动作。 孟泽城瞪了她一眼,直爽的说着:“贺双杰他妈带着弟弟妹妹投奔贺双杰来了,当然碗筷不够?” 转头,孟泽城又气呼呼道:“苏丽君,你是不是打算把锅也借出去?” 苏丽君一怔,然后微呼:“你怎么知道?” 孟泽城气得不搭理她了。 方浩看了眼苏丽君,跟看二傻子似的,他端着碗默默的移了移小凳子。 钟娇挑眉了然,因为她回来,就钻进了地窝子平复心情了。 也在复盘自己最近是不是太顺了,所以步子迈得有些大了。 看她心情不好,几个人没有招惹。 所以关于贺双杰母亲来的事宜,她也并不知道。 只知道,中间,还有苏丽君借过水杯一回,也是借了五个,当时,她正在想事情,就稀里糊涂的并没有问。 原来是这么回事。 看着苏丽君一副羞涩的模样, 她就叹了口气,这家伙八成是陷进泥潭,拔不出来了。 钟娇把碗筷递给苏丽君,还是忍不住 提醒了一句:“你不能把姿态放得太低,不然,人家对方认为你倒贴,所以轻而易举的就能拿捏你。” 真正的感情并不是谁要拿捏谁? 而是双方一齐为一个小新家共同努力,家里蓬勃向阳生长,充满了生机。 苏丽君听到微愕,然后摇摇头: “他妈妈非常和蔼可亲,一见面,就把祖传的镯子给了我,说是一眼就相中了我,娶了我是她家的福气。” 说罢, 苏丽君还把腕间的手镯给露了出来。 看着这个布满了斑驳的鸡血藤手镯,钟娇吸了口气。 第445章 不带这样的,想毁我姻缘 这是一个淡红色的木头手镯,而且一看也是新的,并不是祖传下来的。 说不定是从从哪里随机买的。 可是苏丽君不知道,还觉得贺母第一见面就认可了她,羞涩又自信。 “这是鸡血藤手镯,木制,我闻着还有油漆味,是新买的。不值钱。”钟娇认真的给苏丽君解释。 当下, 孟泽城不干了,啪的一声,把筷子甩在桌上,把桌的菜都震出来了一些。 方浩赶紧拦住: “哟,孟泽城,你少摔打,要发火出去发,我还要吃饭,钟知青也没有吃呢。” 光靠自己,方浩阻止不了孟泽城的怒火,但提及钟知青,孟泽城还是会顾忌的。 “好了,吃饭。”钟娇已经说完了,不再提醒。 孟泽城扭头失望的看着苏丽君,苏二舅这段时间出差在外,没有在这里,这气得孟泽城够呛。 一个不值钱的小玩意就把表妹哄得团团转。 傻得气人。 苏丽君眼圈一红,气得眼泪都出来了,她就要出去。 这时, 金小川拦下她,拿手帕擦下眼睛,把东西递给她:“去吧,别让人家看出来。” 地窝子里静下来, 孟泽城胸口一团火气无处输出,只能剜着地窝子口,胸膛一起一伏的,也没心情吃饭。 待他气够了, 想吃的时候, 发现,桌上已经光盘了。 大家都吃饱喝足了,方浩正在拿牙签一副无赖的剔牙,根本就没有把刚才的事情放心上。 都在各自忙各自的。 “你们?”孟泽城气得指着桌上的空盘。 怎么饭都不给他留了。 “以为你气饱了。”方浩吊儿郎当的说着,还看了眼正在收拾桌子的金小川:“呶,你再不吭声,这菜汤都没得蘸了。” 是的,盘子里还有些菜汤, 还有半个野菜饼子。 “停停停!”孟泽城迅速把半个菜饼子叼进嘴里,然后还把盘子,一把搂过来,赶紧蘸点菜汤吃。 吃到半截, 感觉噎得慌:“给我点糊糊。”孟泽城示意金小川。 “你表妹苏丽君已经把锅借走了,估计已经变成了刷锅水!”金小川耸耸肩。 最后,孟泽城噎得真的翻了一下白眼的时候,吓坏的方浩迅速给他倒了一杯白水,真是的: “行了。苏丽君爹妈都管不了,你能管得上,苏丽君平时听你的吗?” “直是皇上不急太监急。” “适可而止吧,现在,她陷进爱情的甜蜜泡沫里,谁的话也听不进去,除非,她自己撞得头破血流,才会回头。”钟娇吸了口气。 方浩问:“钟知青,听说,你要搬到部队那边去住?” 钟娇摇头:“看看再说,这边的事情也挺多的,我两头跑也麻烦。”其实,有时候晚上,她会瞬移到顾时年的宿舍,两人一起睡。 所以,她和他都并不孤单。 在别人看来,就是新婚的两口子,分居两地了。 所以大家尽管都不舍得钟娇,还是不愿意人家夫妻,劳燕分飞,各玩各的。 建完林场,她就打算和顾时年搬到一起住了, 毕竟,住在一起,有商有量才叫过日子。 这段时间, 顾时年一直在申请,宿舍,虽然简单,但至不是地窝子,看着也两间青砖瓦房,该有的还是有的,但是顾时年还是给她加盖了一间浴室。 这样也方便。 钟娇坐下来,不再想苏丽君的事情。 没想到,刚坐一会儿, 苏丽君竟然跑了回来,她眼神儿有些虚闪,她小心的问: “娇娇,下午,你开拖拉机回来的时候,不是在路上遇到了一个老太太,领着几个小孩子?” 钟娇挑挑眉,不明白苏丽君的意思,但瞬间想到了什么,她笑了:“是遇到了,我还没有拉他们,村长和我一起回来的。” 苏丽君想了想说,扯扯钟娇袖子,撒娇着: “娇娇,要不要,你过去跟他们说一声,是你没有听见他们喊你停车。” 孟泽城气得转圈儿,找不到衬手的家伙,只能指着苏丽君的鼻子骂: “苏丽君,你是不是疯了,为了个一个狗屁男人,这样对你的救命恩人!” 苏丽君吓了一个哆嗦,小声嘀咕道: “这不是权宜之计吗?” “再说,娇娇又不是故意不拉他们的,中间肯定有什么误会。” 听着自欺欺人的苏丽君,钟娇真是无语极了,她真的很想敲开苏丽君的脑袋看看,里面是不是都水,她给人倒倒? “我就是故意不拉她们的。”钟娇没有给自己留余地。 如果,为了一个所谓的爱情,所谓的爱人,把好朋友兼救命恩人都给扔了,甚至牵连她是讨好那些狗苟蝇营的小人。 苏丽君听到钟娇说是愿意的,不禁呆住了,好久,她才反应过来,她小声的看着钟娇:“娇娇……我真的希望,你和他们能够成为朋友。” “他们一家人都很好。” “弟弟乖顺,妹妹懂事,都喜欢我,我也喜欢他们。” “我也希望你们这些最好的朋友,也和他们成为朋友,和平相处,这是我愿意看到的。”苏丽君更希望在她收获爱情的同时,也能保持友谊。 而且娇娇说话表哥一定会听。 钟娇摇摇头,慢慢推开怀中的苏丽君,还把衣拽了回来,她淡淡的说道:“我不会与他们成为朋友的。你也别费心思了。” 这个猪脑子苏丽君朋友,她真的不想要了。 跟以前的可爱一点也不挂钩了,就是纯傻,纯poor。 气死她了。 方浩一挑眉,没想到钟娇见过人一面,就如此坚决。 孟泽城阴霾的眼角终于露出一丝微光,好歹在钟知青没有糊里糊涂的站在表妹那一边,不然,他得气倒了。 他不想管苏丽君,气得他头疼。 蘸完饼子,把盘子刷了,回来,他看到苏丽君还没有走。 这回扯着金小川说了:“小川,你看看,帮我说说话呗。” 金小川嗖的跳了下,躲开了金小川的手,直接还来了一个尔康手:“行了,你别骚扰我,我是正常恋爱,还得到了娇娇的认可的,我可不是胡来。” 苏丽君委屈巴巴的看着钟娇,红了眼眶:“娇娇,你变了,你变得我不认识了。” 钟娇一哽:“到底是谁变了?” 苏丽君小声的问着: “娇娇,你都愿意小川和姜大虎在一起,为什么不赞同和我和贺双杰在一起。” “而且贺双杰有知识有文化,总比姜大虎一个泥腿子强。” “你现在就是认可一个泥腿子,也不认可贺双杰。”越说,苏丽君越委屈,凭什么她那么好的贺双杰不配得到钟娇的认可。 金小川没有想到火会烧到自己身上,她赶紧拍了苏丽君一把: “你不带这样的,想毁我姻缘,我鄙视你!” 第446 她真的后悔了 钟娇想笑,最终扭过头,笑了两声,才回过头: “我告诉你,我之所以支持小川是因为,大虎人品好,不花小川钱,待小川真诚,而且,他结婚后,就会从家里脱离出来,建立一个单独的小家庭。” “而且大虎的目的不是索取,而是真心认可小川这个姑娘。” “感情里一旦涉及利益,那永远不会到头,有的只是一地鸡毛。” 苏丽君委屈巴巴的听着钟娇说,小脸满是忿然,她气,气娇娇一点也不看好她和小贺的事情。 小贺人对她极好, 可是小贺的家庭也不是小贺能选择的。 孟泽城听得直点头,觉得钟娇说得极有道理。 哪有让女人养家的道理,还帮着养一家子,听起来,就气得牙根直痒痒。 方浩一听这个,有些捣鼓: “这样的男人其实挺好。” “对了,苏丽君,要不要考虑我一下,我还不用你养,我从我家拿钱养你。” 苏丽君一听方浩开涮她,立刻急眼了,从炕上抄起钟娇的扫炕条帚,就朝着方浩撵了过去:“我打死你,让你胡说八道!” 钟娇抚抚额,深深的看了眼方浩。 嗯,确实是方浩靠谱且在线,家里也没那么多烦心事,可比贺双杰强多了。 地窝子门口, 方浩被苏丽君撵上了,被打得抱头鼠窜,哎哟哎哟的尖叫。 苏丽君打累了,才发现把钟娇的扫炕条帚,打得秃噜毛了。 她讪讪的返回,小心的看了眼钟娇:“过几天,我给你弄一个新的。” 然后就跑了。 孟泽城坐在那里还在垂头丧气,生气苏丽君现在是一意孤行,眼里只有贺家人。 金小川则是很兴奋,因为娇娇很认可她和大虎的婚姻,她也喜欢大虎,能干,干啥啥都行。 有力气,手也巧, 上得野外, 干得了野狼, 还伺候得了她上床, 想想就美哒哒。 她捏着辫子走了。 孟泽城看了眼屋里没有了,他摸摸鼻子,也赶紧离开了。 走到门口,还被方浩捶了下:“你小子,以后在我嫂子地窝子里快一点离开,这是我嫂子,懂吗?” 方浩挥舞着凶巴巴的大拳头,做出一副要砸打孟泽城的样子。 孟泽城跑得迅速,嗖一下子跳上门口的坡,就溜了。 钟娇走出来,看了眼贺双杰的地窝子方向,看到一家人坐在外面吃饭,可能是炕太小也坐不人,所以大家伙都出来吃了。 加上苏丽君在内,一共是七口人。 不过,其它六人都在端着碗吃饭,还手上抓着一个馍馍。 吃得狼吞虎咽的, 不过,苏丽君倒是忙来忙去的,顾不上吃一口饭,只伺候贺家人好好吃。 “嫂子,再给我一个馍馍,” “嫂子再给我一碗粥。” “嫂子,这里有一个虫子帮我一下。” “……” 就瞅着苏丽君像一个陀螺似的不停的来回忙着,脸上还带着讨好的笑,腰就忙得也没有直起来几回。 而贺双杰很坦然,一副司空见惯的模样。 钟娇不再看了, 她都能想像到以后苏丽君的日子,就像一个卑贱的丫头伺候一大家子人,还要被大家挑三拣四。 “嫂子,粥太稀了,下次多放点米。” “肉有点咸。” “馍馍能不能放点白面。” 苏丽君笑着一一回应:“好好好。” 钟娇听着外面嘈杂的声音,还有贺双杰地窝子前时不时传来的声音,她坐在炕上,挑了挑眉,精心挑选的是奴隶一般水深火热的日子吧。 晚上的时候, 周九花来找她了,还有姜援朝。 “村长,婶子,你们过来有事?”钟娇赶紧把人迎进来,又倒了两杯糖水,递过来。 周九花脸上的裂痕好一点了,但还是留了一点疤。 嘴角的裂口也长好了。 姜援朝接过搪瓷缸,端着喝了一口,问:“你知道贺知青母亲和弟弟妹妹一起来乡下了?” 后来,他又一拍脑门:“对了,就是路上咱不拉的那些人。” “我说咱看着人有些眼熟呢。” 钟娇点点头,“是他们,应该。” 她不想再管苏丽君的事情了。 钟娇想了想,又想那天苏丽君提的事情,感觉一阵不妙:“不会,她们真的是下乡来了,而且可能还不走了吧?” 这速度也够快的, 难道城里生活不下去了? 拉家带口的背着几个小包袱就过来了? 钟娇有一种简直不可思议的错觉。 “我今天来,就是和你商量一下,这老太太一家五口的事情,他们的粮食关系和户口还在公社。” “村长,这家明显想吃绝户的人,别留在咱们村了,闹起来也不好看,到时打一场架,咱的流动红旗就没了。”钟娇起了小心思。 那几人不是好相与的。 现在,大沙子村是最好的村子,光想沾光,一点儿苦也不想吃,当然不行。 姜援朝点了点头:“我看到他们在贺知青地窝子前住下来,估计就是贺知青的家人,没想到是来了不想走了。” “是贺知青告诉家人,大沙子里的福利好,还能吃饱,所以人家这是千里迢迢的投奔大沙子村来了,想坐享其成。”钟娇出言讽刺。 她看不惯吃绝户的人。 姜援朝也听出了钟知青对贺家人的不满,想了想,“把他们直接安排到公社,我让老江安排一下,安排到一个好地方,这也不错。” 他们这里也不是享福的, 也是要吃苦的, 不想吃苦的,他们村再也不接收,自从有了钟知青做底气,他再也不受夹板气了。 敢对着公社书记江建国说不了。 最后,周九花小声跟着姜援朝嘀咕: “说钟知青不好,我看他们都不是好人,这样吧,明天见老江的时候,把他们建议到最艰苦的地方,去支援去,我们这里现在又不算最艰苦的地方。” 周九花自豪的晃了下脑袋。 这里的山水风景, 还有能看见湛蓝的天了,都多亏有了钟知青。 如果不是钟知青为他们这里做出的贡献,估计,他们现在一仰头还看不到这湛蓝的天呢,入目 的肯定是漫天黄沙。 钟娇笑了笑,不再担心贺家人的去处。 第一次见面,就凭长相就骂自己是狐狸精,再看苏丽君卑躬屈膝的生活,这贺家人定不是良人。 如果千求万求来的姻缘,是一辈子当牛做马,这婚何必结? 这不是明摆着磋砣青春,磋砣人生吗? 但愿苏丽君能提前醒悟。 很快, 不隔音的地窝子里,钟娇听到了贺家人的安排, 老太太道:“阿双,我和俩个妹妹住苏知青的地窝子里,你和两个弟弟弟凑合几天,我想着过几天,也许就能分配地窝子了。” 她没有想到,竟然还睡在老鼠洞般的地方。 她就有些后悔了。 第447章 她们都不容易啊 苏丽君懵了下,然后就不太想答应,转而又一想,就一两天的晚上,她明天就去找村长弄两个地窝子去。 这样就能解决住宿问题了。 “哎哟,我坐了好几天火车,腰都疼死了,小苏啊,能不能帮我捏捏啊?”贺母开始作。 苏丽君皱眉:“你去炕上躺一会儿就好了。” 以前,她妈腰疼的时候,她妈也是这样说的。 贺母一看,绷起脸,刚要发作。 贺双杰立刻上前,挡住了欲发作的贺母,冲着贺母轻微摇了几下头,然后就道: “妈,我帮你捏捏,小苏忙了一天了,明天还得去栽树苗,一天都挺忙的。” 贺母瞪了儿子一眼,只能作罢。 娶个媳妇还摆上来,要知道,在他们老家,吃饭媳妇都是不能上桌的。 “我知道了,小苏,你也忙一天了,赶紧去休息吧。”这个儿子还知道疼人了。 贺母心里更加不悦,但表面上还是强装笑颜。 苏丽君听到贺双杰让她回去休息,她就赶紧回去了,结果,刚想在炕上躺一下,贺大妹和贺二妹就直接躺炕上了,一下子挤得她也没了地方。 不过好在,当初的时候建的炕还大一些,晚上她们三人也能挤挤。 她找了一床被子出来,刚要上炕, 这时,贺大妹立刻推了苏丽君一把:“你得打地铺,这是我们睡的地方。” 如果苏丽君再睡上来,她和妹妹连翻身都不能翻了,不能让苏丽君上来, 贺二妹也点点头,双手支起来,做出来一副苏丽君再过来,就要推苏丽君一把的凶悍样子。 这边的动静,钟娇听得清清楚楚。 呵, 这就是苏丽君嫁给爱情的生活吧,想照顾弟弟妹妹,看看这些白眼狼领不领你的情了,看样子,苏丽君是真的遇到白眼狼了。 不知道,被折磨多久,苏丽君才能醒悟。 不过,吃些瓜,她还是乐意的,反正长夜漫漫。 否则,顾时年又要一忙乎一个晚上了, 她觉得还是吃瓜好。 吃瓜至少不腰酸腿疼的,她都后悔让顾时年喝了灵泉水了,力气体力变得更大更好了,她真是抓狂后悔。 苏丽君有些生气, 在家里,她就没有受过这样的气。 家里给她的都是最好的,因为她是独生女。 没想到,受到这两个小屁孩子的欺负。 她抱着被子站在炕外,看了眼贺大妹,还有贺二妹,两个孩子气势汹汹的,那眼睛里都迸着霸占的凶光。 “你们是客人,知道吗?我是主人,我有权睡在炕上。”苏丽君不打算跟小孩子计较,只要她能睡炕就好了。 “不行,正因为你是客人,你才要打地铺,不然,我们告诉我哥去,让我哥不要你了,看你没了清白,以后谁还敢要你!”贺大妹肆无忌惮的说着,唾沫腥子满天飞。 苏丽君嫌气的后退一步,然后抱着被子气轰轰的敲响了隔壁钟娇的门。 钟娇:“……” 好吧,吃个瓜,也不能安安静静的吃。 贺大妹和贺二妹看到苏丽君走了,高兴在炕上蹦起来。 后来, 贺大妹观察一下屋子,发现屋中有一个小柜子,她似乎闻到了香味,于是拽着贺二妹说:“那柜子藏了吃的,我们去拿。” “对,以后,她嫁给哥,这东西这地洞都是咱家的,咱们想拿啥就拿啥,不过,好像锁着。”贺二妹眼睛亮了亮,发现柜子是锁的,有些不高兴了。 这苏丽君真小气,防谁呢。 贺大妹道:“砸开它!” 想了想,从地上抄起一个小板凳,朝着锁子就砸了下去。 钟娇打开门,让苏丽君进来,发现苏丽君抱着被子,她也没有说什么,直接指了指炕:“去睡吧。” 她在侧面睡一会儿就好了。 苏丽君刚躺上炕一会儿,本来想和钟娇诉诉委屈的,结果一天太累了,她一沾枕头就给睡着了。 她并没有听到砸锁的声音, 但是钟娇听到了,并没有第一时间告诉苏丽君。 这样的事情必须要苏丽君认清现实才行,他们怎么劝苏丽君是不会听的。 孟泽城也看到了忙前忙后的苏丽君,就跟个老妈子样。 他嫌弃极了。 他妹妹何时变得这么低贱了,做的事情毫无底线,都让人看不起。 但,表妹又不听,他气得砸了下地窝子的墙。 金小川只是看了几眼,便不看了,这样的事情,娇娇说得对,总得自己反应过味来,否则,他们谁劝不动。 方浩只是看了几眼,便眉眼深沉了些许。 在他的记忆里,明媚张扬的苏丽君,什么时候变得这么低三下四了,就像钟知青说得什么叫舔狗。 这样的子苏丽君,他就感觉叫舔狗。 算了,不看了,不看了,越看越生气。 等到最后,他看到苏丽君抱着被子出来,敲开了钟娇的门,微微松了口气,这个傻女人,真特么傻到家了。 而此时的贺二妹和贺大妹就把苏丽君屋里的饼干吃了一个光。 麦乳精也没放过,沏了一杯又一杯。 各种坚果也往嘴里塞,最后还把衣服的口袋里装满了吃的,准备明天回去吃。 钟娇听着隔壁房里前半夜一直不停的动静,她勾唇笑了。 她倒要看看苏丽君能忍到什么时候? “啊啊啊,这!”第二天一早,苏丽君就回了自己的地窝子,结果就发现一地的坚果皮,一地全是,炕上也是。 柜子被打开了,锁头也扔在了地上。 糖没了, 麦乳精少了半罐。 饼子盒子也空了。 啥啥都少了。 而且满地全是垃圾。 她下脚的地方都没有,于是,绷不住的苏丽君终于尖叫起来。 尖叫声把炕上的人喊醒了。 贺大妹揉揉眼:“你叫丧呢,吵我们干什么?” 贺二妹也是嘟嘟嚷嚷的骂了一句:“晦气的玩意,叫什么叫,好像被男人玩过似的。” 苏丽君听着她们粗鲁的话,十分吃惊,也气得小脸红了。 最后,当她看到二人又重新睡过去的时候,彻底哭了,她捂着脸跑了出去,直奔贺双杰的地窝子。 钟娇懒洋洋的爬起来,迅速在空间倒腾了两下,便爬出地窝子,看瓜了。 大早上的,真下菜吗? 看会瓜,估计都得饿了。 她不是不愿意帮苏丽君,则是苏丽君愿意不愿意让外人帮。 看看,孟泽城看不下去了,这猴急的就跑过来了。 怦怦怦, 贺双杰的地窝子被砸得砰砰砰响。 “怎么了?”贺双杰顶着鸡窝头,拉开栅栏门,一眼就看到了苏丽君,赶紧把头发捋捋,又揉揉眼角的眼屎,然后在后背的衣服上抹了抹,擦干净手,才笑着问:“怎么了?” “你妹妹,她们……” 苏丽君说了几个字突然就说不出口了。 说小贺的妹妹不让她上炕, 说小贺妹妹吃光了她一个月的零嘴。 好像她多小气似的…… 贺双杰一看苏丽君红着眼眶,满眼泪花的模样,他想了想,赶紧安慰: “丽君,我妈一个人养育我们五个孩子不容易,眼睛都给熬花了,妹妹也受了很多苦,请你多体谅一下。” 苏丽君听着贺双杰絮叨着,微微皱了眉,他不是应该问问发生了什么事情吗? 怎么说他母不容易,他妹妹也不容易? 她不太懂。 钟娇听着这边随风飘来的话,都想笑了,这贺双杰这次,她总算是判定了,正宗新鲜出炉的妈宝男,凤凰男了。 第448章 大结局 “我知道了。”苏丽君很是别扭的把委屈咽了下去。 孟泽城就要冲过去的时候,方浩一把拽住了他: “行了,人家好好的,你过去说什么?” 他拖着孟泽城就往回走。 金小川出来洗漱,然后就进了钟娇的地窝子,熟练的拿东西煮饭,一边煮,一边道: “你少看看,省得生气,气得长好乳腺病,这是你给我们说的。” 金小川记忆力很好,把钟娇说过的许多话都记在了心头。 “知道,做点好吃的,让我败败眼眀耳朵里的火气。”昨天,钟娇后半夜还是和顾时年滚到一间屋了。 就知道顾时年这家伙一到夜里,下半身就hold不住。 “好嘞。”金小川应到。 当他们吃早饭的时候,就听到了苏丽君那边一声尖叫。 钟娇看了眼情况,还是主动拿了药,来到了贺双杰这边的地窝子前,她看了眼苏丽君:“你怎么了?” 苏丽君刚要说几句。 贺大妹立刻反驳道:“你自己不小心把自己烫了,少怪我。”她就是故意的。 早上,她就知道苏丽君给大哥告状了。 所以大哥今天早上对自己和二妹脸色不好。 她妈说得对,女人嫁进贺家来,就得学会伏低做小,他们贺家以前是大家,贺家女得学会做大小姐。 苏丽君疼眼泪汪汪的看着贺双杰。 贺双杰马上道:“丽君,你以后小心点。”他立刻就要扯过苏丽君的手看看。 一双手比他的更快的接了过来。 钟娇看着天真的少女,变得如此憔悴,一脸愁容,她给苏丽君涂抹上烫伤的药膏。 药膏冰凉冰凉的,减轻了灼烧的痛苦。苏丽君就想道歉。 贺双杰上前一步:“钟知青,谢谢你。” 钟娇压下心头的火气,直接怼了过去: “要是你被烫,你家人被烫伤,我才不管。”说完,把药膏塞给苏丽君就走了。 这时,姜援朝带着周九花,还有几个村干部来了,他脸上严肃,没有面对钟娇时的和蔼:“贺知青母亲是吧?” 贺母看着穿着补丁的姜援朝,一脸的轻蔑,她端端正正的坐在门口的板凳上,双手叠在腹前,抬起下巴,骄傲的道:“是啊!” “今天我得带你们去公社,现在这边支边的同志很多,需要公社分配,暂时能不住这里。”姜援朝直接想把贺母一家踢走。 看着样子,就是刺头儿,也是不好惹的。 贺双杰看了眼苏丽君,摇摇头,想让苏丽君劝村长留下母亲弟弟妹妹。 “行了,走吧。”姜援朝看了眼贺双杰,眼底有不屑闪过,一个大人,做啥不好,想吃人家绝户。 钟娇思忖几下后,主动劝姜援朝:“村长,让他们留下吧,一家好团圆。”说完,还在别人看不到的角度,手指做了一个同意的动作。 姜援朝很想把这拨祖宗弄走,但看到钟娇突然不送人了,估计是有想法吧。 想了想, 姜援朝还是同意了,虽然不明白钟娇的意图,但还是愿意配合钟娇知青。 接下来, 苏丽君一天天的憔悴下来,一天不如一天,就没有一天不是黑眼圈的, 而且还和贺家开始吵架,一天天的鸡飞狗跳, 直到有一天, 贺母气不过,把洗脚盆的水扣在苏丽君头上,苏丽君火了,喊了一声: “贺双杰,我们分手,你妈,你们一家,老娘不伺候了。” 说罢,就把贺大妹和贺二妹撵出了自己的地窝子。 贺家姐妹不想走,苏丽君就说再不走,就告她们偷东西,还要赔钱。 最后, 钟娇知道远香近臭的道理,所以,她知道有一天苏丽君会接受不了,婚前总比婚后要少些委屈,这是她作为朋友的划算,撞破了头自然就会醒悟。 最后, 贺家还是上蹿下跳,苏丽君把他们偷的东西都列了出来,报了公安。 一家人被拉着去了农场改造。 钟大江,就是钟昱勤,也还是钟娇的亲爷爷去世了。钟擎给钟娇发来了电报,想让钟娇回去一趟,但钟娇拒绝了。 她与这个钟家的缘份早就在二十多年前就断了,没必要藕断丝连。 贺双杰自然也被姜援朝放到了其它村子里去。 没过几个月,姜大虎腿好了,和金小川大沙子村成亲了,她妈也来了这里定居,还把市里的房子给卖了。 林场被批了下来,而且还是规模超级大,甚至是越出了县的范围。 田源笑着告诉钟娇:“先前之所没有答应,只想给她一个最大的林场,想看一看边疆的千里沃野。” 他要调到市里了。 如果只是在县里的职位,他是弄不到这么大的。 他是提前跟市里沟通过的最大的林场了,他觉得经手钟知青的项目一定会日蒸腾腾,作为父母官,他也希望这里发展的最大最好。 这也是他离开县城前最后一个项目,最后一个对全县人民的交待。 姜援朝贡献特殊,直接升职为了公社书记, 而江建国因为工作做得好,被火箭提拔为副县长。 为奉献一份热心的,钟娇着手建立林场,利用空间掩护,购买树苗。 吃住在林场。 姜大虎,金小川, 孟泽城, 苏丽君,方浩, 个个都为边疆的建设付出着努力与汗水。 小米提带着朋友也来林场帮忙。 一年后, 林场彻底建了起来,逐渐全部种上了耐旱抗沙的树苗。 从飞机上俯瞰,当年的茫茫沙漠,变成了树苗万里,虽然树苗还小,但是正茁壮成长。 几年后, 钟娇夫妻与几名知青,还有姜大虎同时参加了第一届高考,个人都取得瞩目的成绩, 而钟娇则以优异的成绩被青大录取,成为那一届边疆地区的状元,还作为新生代表发言,她说: “没有什么,比献身于边疆壮丽的事业,还要让人兴奋的事情。” “那里的每一颗沙砾都是一颗滚烫的心。” “毕业后,我还要回边疆,继续为边疆贡献一份自己的力量。” 十年后, 全国的春风吹遍了每一个角落, 而边疆的沙漠里也是处处绿洲。 钟娇把边疆的沙漠地区改造成了边疆的江南,那里水渠织布,小船悠然,还有古木,还有浮桥……被国家列为人类奇迹之一。 同年年底,钟娇也被国家颁发劳动奖章,成为最美的建设者。 与此同时,顾时年也成为国家最年轻的将领,受到国家领导人的亲自接见。 夫妻二人纷纷在京城留下最珍贵的影像。 他们都说,这只是一个新的开始而已,将来,他们还会创造更多的奇迹,因为夫妻合力,齐力断金。 檀济安得意被强迫收的小弟子,看着弟子上了报纸,欣慰不已。 而顾爷爷和钟爷爷则是感叹他们老了。 这个时代是属于年轻人的时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