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歌渺篇》 森城 第一章 森城 此时正值雨季,大雨小雨淅淅沥沥接连不断,森城里的居民几乎都不曾踏出自家的大门,压抑的氛围在城中蔓延开来。 城主凤公子下令,封闭一个月的城门。由于保护森城的神界异树呈现衰败的趋势,再加上最近城里已经出现了鬼族鬼灵的痕迹,早就让森城的百姓人心惶惶,为了稳定人心,再三权衡,凤公子决定借此时机彻底清除鬼族这些年在森城扩张的势力。 森城位于东方大陆偏北方隐秘的地方,不分属于神界庇护下的东方大陆的两个人类统治的大国――东正国和东显国,百年前的森城原本归属于东正国,由于凤城主一行人的出现,帮当时的东正国抵御了东显国的入侵,又许是凤一大显身手让东正国王看到凤一的能力,东正国皇上便将森城赠予凤一,祈求他更为长久的庇护,经过百年的发展,森城从当年的小城变成可富可敌国的商贸要地,在凤一的带领下,形成了自成一派的局面。 离森城不远处的异树结界内,一个面容姣好的年轻少女缓慢的从地上爬起,身上的简单朴素的白衣早就被雨水打湿而且破败不堪,乌黑秀发混合着泥水紧贴着瘦削的脸颊,少女微微皱眉,头中一闪而过一些影像,但转瞬即逝就像它来时一样毫无征兆,想要往深处去想无奈毫无收获。 稍稍回过神来,迈开步子赤脚行走在大雨中,这雨愈下愈大猛烈地冲刷着少女的脸庞,眼神也变得越发空洞,她就这样漫无目的地走着。 森城城墙上。 凤一正紧张的带领部下部署祀法阵,这是避免鬼族的骚扰的第一步,让里面的出不去也让外面的进不来。部署祀法阵,需把东西南北的四个城门上封,再由莫氏一族引来天雷,使祀法阵威力大增,为四个城门镀上一层保护罩。凤一站在城墙上,一袭白衣加身,头发被玉冠高高束起,即使头发被束起也不难发现两侧几缕颜色鲜红的发丝,在乌黑的发丝间显得格外耀眼,好看的眉头此时微皱,目光紧锁着城下人们的动作,直到最后一扇南门关闭,凤一才不动声色的松了口气,这也意味着不会再生什么事变了,眉头也慢慢舒展开来。不远处地方跟了一众随从,盟乐一身淡青色衣裙屹立在凤一的侧后方,与这烟雨融为一体,无声的为凤一撑着油纸伞,头也一直微微低俯着,即使跟在城主的身边已经很长时间,长到她自己都忘记了时间,但亦不敢直视他。 蓦地,后面的一行人中传来嘈杂声,盟生走上前来禀报 “启禀城主,有个女子,像是从异树林中走出来现在朝森城的方向来了” 顺着盟生的视线望去,凤一隐约看见一个摇摇晃晃的白影,越来越近,不过瞬间的一瞥,毫不在意,转身,一袭白衣慢慢走远,盟乐连忙跟上为其撑伞,众人只听见清冽的声音在空中回响 “无需多管,只需给我守住城门” 众人倒吸一口凉气,果然是城主凤公子的作风,换作平时这守门大将肯定能打开城门,可这女子来得显然不是时候,心中也为那个女子暗暗可怜,没有这森城的庇护,这夜晚来临,鬼灵出没,命怕是要丢在这森城外了。 直到城主的身影完消失,盟生才直起身子,回头看见那女子摇摇晃晃地走近,这时盟生才看得越发清楚,不看不要紧,这一看就把他吓得不轻,这女子好生眼熟,皱眉沉思片刻,连忙向城主消失得方向跑去,高呼 “城主,且慢” 现下,周围人太多,盟生也不好当着众人的面说出,只道“城主,请您回去看看,好像是您的故友” 凤一驻足回头,望着盟生“故友?” 盟生连连点头,隐晦的说到“画像” ------题外话------ 这是我的第一部小说,希望能与大家分享,也请大家多多包涵,希望大家能喜欢支持这部小说,有什么建议也可以告诉我,谢谢,后面剧情肯定能甜到你们。 第二章 再见故友 第二章 再见故友 听到此,凤一直接略过盟生,留下还没反应过来的盟乐和一众人,快步走向城墙边,袖子下的手不由的攥紧,怀着复杂心情望着雨中单薄瘦弱的身影,声音哽咽颤抖着喊道 “歌——儿” 众人倒吸一口凉气,本来好不容易陪着城主完成了祀法阵的布置,想着可以回府换身干衣服,无奈此时在雨中冷得瑟瑟发抖,不过城主这般动作是他们从未见过的。城主留给他们的印象一向从容不迫,传闻即便是百年前面对鬼族大军当前,也是面不改色,今日这番倒是一反常态。 女子闻声缓慢抬头,看着城墙上模糊的身影,一种熟悉感袭来,还来不及看清分辨,便体力不支倒在了雨中。凤一看着雨中满是鲜血的女子,第一反应便是跃下城墙,可是却被盟生拦下 “城主,不可,北海的莫家人已经启动了祀法阵,雷电以至,您若此时下去,后果不可设想,城主还是等莫家……” 凤一没听盟生说完,一把甩掉他的手,径直跃下。凤一被莫家人迎来的天雷击中了好几下,衣服被烧出几道口子,白皙的皮肤也被烧得血肉模糊,吐了几口鲜血,强忍着走到了女子的身旁,跪坐着抱起已经昏迷的女子,虽然清瘦了不少,可是他还是认得出来,凤一紧紧的将她护在自己怀中,喃喃道“歌儿,多久了,你终于回来了” 看着城下的这一幕,城墙上的一些人不免好奇这两人的关系,这么多年都未见城主身边多出一个其他的无关之人,除了,盟生和盟乐两兄妹,能为一个女子做到这般必定关系匪浅,好奇看热闹的想法在他们心中蔓延开来。而盟乐的伞早就掉落在一旁,拳头攥起,指甲深深的嵌入掌心也浑然不知。盟生则懊恼的锤向一旁的石柱,城主如此做难道不知道后果吗?祀法阵被破坏,接下来,该怎么办呢? 没人察觉到不远处,异树林中一抹黑影片刻驻留,随即便一闪而过。 几日后 天气放晴,结束了阴雨连绵的日子。 床上的白衣女子慢慢地睁眼,映入眼帘的是薄如轻纱的丝罗帐,阳光透过木窗洒落给屋内添了一丝暖意,床的旁边是一座明玉铜镜镶嵌的梳妆台,上面放置着大大小小的瓶瓶罐罐。外室是一个小型的正厅,放置着一深红色圆木桌,桌上整齐的摆放着一套精美茶具,窗户下放着一张美人榻是用上好的红木制作而成,侧面雕刻着精美复杂的流云纹。看着这屋子布局,真的能称得上是十分用心。 木窗略微开着,不知园外种着什么奇异花草,香味传来充斥着整个屋子,闻着这香味精神也好了大半。女子下床打开房门,原来,园中是一棵大树开满了白粉色的花朵,一簇一簇的美丽极了,她竟望得出了神,一阵微风吹过,花的香气更是四散开来,不知不觉走近,捡起地上刚被吹拂而下的一朵白花,放在鼻尖,让人疑惑的是香气荡然无存,嗅不到一点儿最开始的花香,好生奇怪。正当她思考之际,一个清冷的声音传来 “歌儿” 女子下意识回头望去,只见一个身形单薄的男子,温润如玉,剑眉星眸。乌黑的头发被玉冠束起内,黑发中的两缕红发在阳光照射下显得特别耀眼夺目。仿佛他站在树下已经站了很久了,肩上早已落满了白色花瓣,显得清冷疏远,眼睛触及女子时散发出琉璃的光芒。那日他是有些许冲动,救下这名与歌儿神似的女子后仔细想来,也曾怀疑她是否是自己这千年来要寻找的人,毕竟这些年不怀好意者甚多,直到他进入歌儿的神识之中,探寻到护灵珠留下的微弱气息时,才能断定这就是他千年来一直追寻的人,这几日每时每刻都过得比这千年还漫长,那种不安,不真切的感觉一直围绕着,直到刚才看见了她。 女子迟疑了片刻,便走向他,在凤一一米开外停了下来,疑惑的看向凤一 “公子,我们可曾相识?” 凤一一顿,面露苦涩,声音沙哑“你,当真不记得我是谁吗” 女子声音清冽,面色一顿“公子,我是一个连自己都不知道是谁的人,还望告知” 凤一藏在袖子下的手微微颤抖,果然,这桃罗水如此厉害,能让歌儿忘记遗忘以前的种种,不过也好… 凤一思考片刻,回答“我们是相识很长时间的故友” 第三章 鬼族女君 第三章鬼族女君 “那公子可知,我是谁?”女子诚恳的望着凤一,希望能从他口中知道自己以前的过往。还没来得及回答,这时,盟乐慌慌忙忙的跑进园子,打断了两人的对话,在凤一耳边轻声说道 “城主,女君来了,见您不在,此时正在大厅大闹,哥哥寡不敌众,被她的手下打伤了” 让凤一头痛的来了,这千清一没有一刻是消停的。鬼族女君,千清一,盟乐和盟生也是十分熟悉的,这个妖女千年来一直纠缠着城主,盟乐甚至有点儿嫉妒千清一与城主相识时间比她自己追随主的时间还长。而且身份也十分尊贵,即使自己跟在城主身边在外人看来有一些地位,许多王公贵族都想巴结她与凤城主搭上关系。但若真要同千清一比较,着实差之毫厘失之千里。 “歌儿,你先回屋休息一下,等我处理完这边的事情,再来找你” 女子点了点头,看着这抹亲切熟悉的身影渐行渐远,直到快要完消失时,凤一停步回眸看向她 “歌儿,你叫衾歌,绣衾香冷懒重熏的衾。还有我叫凤一,记住别再忘了”这一句似叮咛,似祈求,紧接着消失在转角。 “凤一,衾歌”衾歌喃喃自语,勾起嘴角,露出一抹难得的笑容,也不知怎地,油生一种安心的感觉,很奇妙。 大厅内,一妙龄少女高坐于正中,身黑纱围绕,如若仔细观察不难发现她身上深深浅浅暗红色的血迹,一朵妖艳的荼蘼花在眉间若隐若现。她此时身散发着快要燃烧的怒火,低头手中把玩着一把通身雪白散发寒冷气息的玉笛试图让自己冷静下来,她面前跪着早已血迹斑斑的盟生,旁边站着两排黑衣装扮的蒙面人,以及躲在角落瑟瑟发抖的凤家下人们。 “千清一” 冷冽的声音蓦地传来,让旁边站立的黑衣人不免打了个冷颤,若不是这个小姑奶奶的强行命令,他们是万不能现身森城更不可能在凤城主的府邸放肆。而下人们则是像看见救星一般,泪眼汪汪的看着自家的主人。 闻声,她的怒气消散得无影无踪,着实无奈,这世间就是有那么一个人让你对他毫无抵抗力,正如千清一对于凤一 “凤一,你来了”声音热情充满活力 千清一好似什么也没发生过一样,大步跑向凤一亲昵地挽着他,可是有很久没有见着他了。 凤一面无表情的把手臂从千清一的怀中抽出,侧身移开半步,动作连贯没有一丝拖泥带水。 “带着你的鬼兵滚出森城”声音中透着不容违抗的威严,盟乐在凤一身后微低着头,脸上浮现一个一闪而过笑容,没人能捕捉到。 千清一愣了愣,随即一笑“凤一,你知道我这次出去找到什么了吗?”见凤一不愿搭理她,自顾自地说道 “我找到让情桐树生长下去的清扇泉了,你可不知道这一路多么凶险,我在百渊还遇到了守护它的人鱼族” 凤一听此眉头一皱,连他自己也不曾发现,便打断她 “千清一,回鬼族去吧”凤一语气较之前变得稍稍缓和一些,变得有点儿无奈。 千清一忽略他的话,想着此前鬼灵的来报,用力攥紧了衣袖,指尖微微发抖,紧张的问道 “凤一,听说你启动了祀法阵?” “嗯”声音平静无澜,四周寂静无声。 “是准备猎杀鬼族人吗?” “嗯” “也包括我吗”千清一不死心的颤抖着问出那个她不想问出的问题,也屏息期待他的回答。 “所有鬼族人” 傻子都能听出来,这要猎杀的当然包括这一方的鬼族女君。千清一的脸变得煞白,脸上流露出悲伤的神情,强忍着身体的不适,利落转身,召唤鬼将回暗宫。 转瞬间,一行散发阴气的黑衣人凌空消失在府邸,空气骤然变得暖和了一些,下人们悬着的心才慢慢放下来,在凤家待得较久的下人都知道这个鬼族女君,因为她时不时就会出现在城主身边,即使见怪不怪了,下人们对她还是有种由心而生的恐惧感。 同时,大厅月牙桌上出现一个青色小瓷瓶,旁边附有一张小条。凤一走近拿起纸条。 第四章 东方大陆 第四章 东方大陆 上面写着:轻扇泉水。 凤一眼神扫过自己指尖的丝丝血迹,千年来的记忆闪过。凤一再一次告诉自己,她只是个任性的小孩儿,仅此而已。他的眸子像极了幽暗平静的深水,猜不透。 千清一刚回到暗宫,唤来鬼医来为其疗伤,右手上百源人鱼的毒液已经顺着伤口浸入血液中,鬼医只能生生的剜出那块坏死的血肉。 鬼医看着自己照顾长大的鬼族女君不由叹息,这水啊河啊之类的,鬼族是万碰不得的,遇水则灵力大减。真不知此次去百源不知受了多大的苦。这千年来,这小女娃的伤还少吗?血流得还不够多?鬼医忍不住叨唠一句 “小君主,你这是何苦啊?” 千清一咬牙一声不吭,恍若未闻。小脸煞白,只有睫毛微颤,像极了一个没有了生命力的娃娃,任鬼医包扎伤口,左手紧紧地攥住玉笛,眼睛也直直地看着它,若有所思。 与此同时,衾歌并不知道大厅里发生的事情,她百无聊奈的坐在桌旁,左手托腮,右手细长的手指有一下没一下的敲打着桌面。 一女子走近房间,一袭淡紫色广袖雪纱裙,袖口处是用银线绣着的水纹样式,秀发被一根通体碧玉的簪子松散固定,额前几缕碎发飘散,眉眼如画,扑面而来的是清新淡雅。 “姑娘,可否允许我坐一坐?”对方先开口,语气平缓淡然。 “请坐”衾歌起身,端起倒好茶水的茶杯递向对面的紫衣女子,女子接下。 “在下北海莫家,莫温。”莫温开门见山的说道 “那不知姑娘前来,所谓何事?” 莫温放下手中茶杯,正色道 “由于几日前莫家启动祀法阵引来天雷,致使姑娘未能及时入城,也使得城主受了伤,十分过意不去。族长特派莫温前来探望姑娘,不知姑娘伤势如何” 其实莫温前来,一则为了看望这受伤女子的伤势,再则,重要的是眼下,危机四伏,无论如何都要拉拢森城城主与莫家站在同一战线。当日城墙上,亲眼见证了凤城主破天荒的行为,所以眼前这个女子,她猜,会是一个突破口。 莫温口中的祀法阵,天雷,莫家,以及城主受伤,衾歌是完不知情的,没人跟她提及过,她也充满了诧异。对于现在所处的世界,她一概不知。 “莫姑娘无需担心,我已经恢复得差不多了”衾歌一顿,随即补充到“姑娘也别见外,唤我衾歌便可” 两人渐渐变得熟络起来,侃侃而谈,衾歌也听得十分仔细。虽然知道对方可能醉翁之意不在酒,但仍然对眼前这个性格恬静的姑娘莫名产生一种好感,她们时不时相视一笑,阳光正好,微风不燥。 从莫温的口中,衾歌得知。这是一个神,鬼,人以及超脱这些以外独特的存在组成的世界。这个大陆叫东方大陆,有两个神界庇护下由人界统治的国家,分别是东正国和东显国,他们以绵延起伏的阳曲山为界划分。 东正国位于北方,东显国位于南方,毗邻东正国的是森城以及神秘的莫氏一族统领的北海一带,这三个地域的商民互相交好,商贸往来,经济繁荣。 东显国偏南的地方荒漠丛生,无人居住,那一带以及大部分南冥之地由鬼族掌控。所以东显国的百姓大多居住沿海和偏北方的地方。 在这个大陆存在更为神秘的百源人鱼族,相传,百源人鱼族从来不会和其他族群打交道,一直独来独往,掌管着海底核心——银冰,连九重云霄上的神仙也会卖给他们三分薄面,一直隐秘的居住在百源的深处。 而森城,因为有凤一的庇护,作为独立于这些族群和国家的存在。 衾歌知道救下她的城主,也并非普通的人类,外界猜测他是神亦或是魔,无论怎样,也阻挡不了人们对森城的向往,对凤一的敬仰。 ------题外话------ 希望大家多多收藏 谢谢谢谢谢谢谢谢谢谢 第五章 身世 第五章 身世 从莫温口中知道这个大陆的神奇所在,衾歌更加坚定了自己要更快的融入这个世界的决心。 门外,凤一看着开满的花的情桐树,回忆起自己与歌儿第一次相见便就是在情桐树下,百年前定居森城,他便强行将情桐树种下,几乎日日都会来看它。他知道,这情桐树离了神界是生长不了的,只能靠幻术维持满树花开的假象,这些假的情桐花离开树便不能散发任何香味,而这轻扇泉水正好能维持情桐树的生长。 思绪流转间,凤一拿出瓷瓶,将轻扇泉水倒入情桐树根处… 停留了片刻,整理衣襟大步走进潇歌苑。看见两女子在屋内相谈甚欢,衾歌一袭白衣,不加任何雕饰,薄唇微启,如清莲般美自天成,亦如千年前那惊鸿一瞥。衾歌的一颦一笑数落入凤一眼中,凤一褪去了平时的冷傲清绝,嘴角不自觉的微微上扬,莫温注意到了门口站立的人,随即起身拜别了二人。 两人相视一笑,同坐一桌,感觉十分陌生又觉得好像一切本该如此一般,她喜欢与他相处的方式。 “身体如何?”。 “已无大碍,可否请凤城主,告知衾歌的身世” 凤一慢慢的放下手中的茶杯,修长的手指有意无意般轻轻的敲打着桌面,一下两下三下,在寂静的房间听得格外清楚。 像在思考,在斟酌一般。 凤一沐浴在一片暖黄色的暮色中,整个人显得十分柔和,温暖,与刚才大厅上的他判若两人。 衾歌看到这一幕也晃了神,暗自感叹,果然,这音容相貌世间应该无人可及了。 衾歌的看法是没错,直到,遇上了更邪魅更难缠更捉摸不定的他后,才慢慢推翻了这一看法,他与凤一性格截然不同。当然,这一切都是后话了。 “那,你能先告诉我你为何出现在这儿吗?”凤一一扫刚才的云淡风轻,一脸正色道。 衾歌长叹了一口气“我也很疑惑,我感觉自己出现得莫名其妙,我感觉自己像是睡了很久很久一般,在一个黑色的森林中醒来,我也不知道自己要去哪儿,就一直走直到晕倒在森城城门下” 对于一个人来说,不知道自己的过往,不知道自己从哪儿来,更不知道自己该去往何处,是很可悲的,然而衾歌就是那个不幸的人。 凤一想了想,衣袖一挥,一颗散发淡蓝色光芒,晶莹剔透的珠子出现在凤一手心。 “它是护灵珠,原本就属于你,只是离体千余年,它现在处于沉睡之中,要它恢复以往的法力需要你假以时日的修炼去唤醒它”声音不急不缓,像山间潺潺的溪流… 衾歌听到此,瞪大了双眼,一激动打翻了桌上摆放的茶杯,十分吃惊的问道 “离体千余年?你的意思就是我实际有几千岁了?” 凤一见衾歌关注点不在于这护灵珠,而在于她的年岁,不禁觉得好笑,很自然的帮她擦拭了衣袖后忍不住逗她。 “非也非也,若要准确来说,你应当是活了四万两千岁” 衾歌更傻眼了,不过转眼间又一脸八卦样的凑近凤一“那凤大城主,您今年多大呢” 只见凤一别过头,白皙的脸上微微泛红,显得有点儿局促不安,可真是在人世间待久了,都忘记自己的年岁了,今日被衾歌有意提起,倒真有点儿不好意思了,咳嗽了一声后,说道 “嗯,若没记错九万岁” 衾歌听后,双手托腮,好笑的看着凤一,发现他脸色泛红,显得有点儿尴尬,便转移话题。 “那凤城主,你能告诉我,这些年到底发生了什么吗?” 凤一看着衾歌欲言又止,他不太想回忆过去。 “衾歌,天道轮回,我恐不能说。这一世你是新的自己,不能太执着于过去” 听到此,衾歌的笑容渐渐消失,不自觉的摸上手腕上的伤疤,这样的伤疤不止一处,一种有心底散发的凄凉,无助,绝望一下子涌上心头,心脏好像被重重一击,这种感觉是她从未有过的。 或许,有些事不必牵挂,不必太过执着。 第六章 遇险 第六章 东正国 那日过后,衾歌不再主动问凤一关于她过去的事情。 偶然的一天,她发现自己有操纵花草生长的简单灵力,求得凤一教她如何提升灵力,她也更加勤奋的练习想唤醒沉睡的护灵珠,让自己变得至少不丢凤一的脸,可以在东方大陆立足。 衾歌觉得自己在森城过得挺好的,没事就混迹在羽军,与里面的拥有奇才异能的人切磋,凤一也时不时监督她练功,短短几月,虽说灵力增长的不快,但武功练的还是过的去的。 闲暇之余就浇浇花草,和下人们聊聊天,了解一下这大千世界,好不惬意。 唯一感觉有点儿不舒服的就是凤一身边的侍女——盟乐,看她的眼神,形容不来,只觉得莫名瘆得慌。 而森城最近也不太平,鬼灵在森城周围集结得越来越多,像一大片黑云缓缓移动接近森城。城内的鬼族也越发猖狂,连续杀害了十几个百姓,并吸取了他们的精血,闹得人心惶惶。 凤一再次联合莫家人启用祀法阵,同时,羽军也在森城展开秘密的清扫活动。 凤一的羽军不同于人族的军队,是由凤一亲自选拔训练。他们中有不少人拥有许多特殊灵力,但他们甘于臣服于凤一,可见凤一强大的能力,衾歌觉得应该也少不了凤一强大的个人魅力。 随着鬼族的人也被慢慢清除出去,森城百姓生活慢慢恢复了平静。 千清一那天过后也再也没出现过。 凤一觉得至少现在这样对她是好的,千年来她离开鬼族原本生活的南冥,来到毫无根基的北方,对于她来说本来就不易,回到本属于她的地方去是最好的选择。 书房内。 浓郁的沉香香味与纸墨清香混合在一起迟迟不肯散去,凤一看着刚快马加鞭送来的密报,眉头深锁,看来这一趟东正国非去不可了。 凤一决定留盟乐在森城打理城中事物,他带着盟生和衾歌及一众羽军的人前往东正国。 凤一不知道他的这个决定会导致那样的后果,以至于以后,每每想起时都懊悔不已。 半路上,衾歌才知道这次急忙赶路是因为东正国皇上病危,东正国形式不稳,东显国暗中勾结鬼族有开战的打算,东正国丞相特地修书一封求助于凤一,请凤一主持大局。 东正国这边接到通知,城主正在赶来的路上。年过半百的丞相高洪亲自率一众士兵军官等候在距离都城忆安五百里开外一个空旷地界等候。 由于舟车劳顿,凤一稍稍有一些疲倦,正在闭目养神,衾歌却格外有精神,她在森城生活的有些时日了,但还未见过森城以外的风景。她小心翼翼的掀开帘子的一角,偷偷的观察着两旁连绵不断的青山,绿地,充满着自由的气息。 确实,依这一路上所见东正国幅员辽阔,物产丰富,路过的集市大大小小数不胜数,许多稀奇古怪的玩意儿琳琅满目,让人目不暇接。百姓也热情淳朴与凤一治下的森城差别不大。 “衾歌” 听到呼唤,衾歌连忙放下帘子,只听见凤一缓缓说道“出了森城,到了东正国记住,切不能使用你的灵力,毕竟这里生活的只是普通百姓” 衾歌悻悻的点了点头“嗯嗯” 这些她是知道的,而且莫温也同她说过这东正与东显是神界庇护下的人治国家,她万不可能贸然行事。 神界,衾歌听着也莫名感觉敬畏与威风。 蓦地,马车停了下来,盟生的声音传来,“城主,东正丞相在此等候” 凤一整理了自己的衣物先行下了马车,正当衾歌决定跟着他下马车时,凤一回过身来轻声说道“衾歌,你留在马车上即可” 衾歌只得收回刚迈出的腿,安静的坐回马车上。 衾歌不知道凤一下车与那个东正丞相谈论了什么,直到外面传来盟生继续启程的命令,却不见凤一和东正丞相一行人的身影。 “盟生,你知道城主去哪儿了吗?”衾歌感觉到疑惑。 “姑娘,城主与东正丞相有要事要处理,先走小道,约莫比咱们快个小半天左右到忆安城。” 入夜,一轮弯月正挂空中,月如凉水。衾歌抱着轻薄的锦被靠在马车木板上,马车一路有节奏的颠簸,正当衾歌迷迷糊糊时,马的一声嘶鸣响彻夜空。 衾歌被惊醒,连忙撩起帘子透过微光,虽看不清来人,但隐约瞧见羽军与一大批人马在奋力厮杀,这次是简装出行,羽军也只带了十二人。对方统一身着黑衣,人黑压压一片,感觉人手比自己这边足足多了好几倍,显然是有备而来,即使凤一训练的羽军身手非凡习得各种幻术拥有特殊灵力,但在这个只能凭武力的战斗中仍然处于劣势。 第七章 初见 第七章 初遇 衾歌纵身飞出,只见一抹白色在空中划过,落在盟生的身旁。他被五个人黑衣人包围着,虽没有受伤但体力明显不支。 那五人被眼前突然出现的女子吓一跳,看清长相也不由的被惊艳到——冰凉的月光洒在她细长柔顺的发丝上,清冷的气质加上精致的面容,白衣飘飘犹如月中仙子,只不过一瞬间,让周围的事物都暗淡了颜色。 “姑娘,快逃,他们肯定有备而来”盟生着急的看着眼前的女子,催促着她离开。 这以一敌五,委实不是君子所为,衾歌十分气愤。 只见她神色冰冷“一群宵小” 衾歌拿出一把银剑,此剑被唤作望霄剑,是凤一亲自去了一趟金云山带回来的。望霄剑就着月光散发着凌冽的寒光,衾歌眸中闪过一丝嗜血的光芒。那五人看着眼前的女子感到莫名的压迫感,不由地握紧手中的剑,喊道 “咱们一起上” 叫喊声,刀剑声碰撞的声音响彻天际。这些人心狠手辣,刀刀致命,速度还很快,衾歌和盟生合力解决了四个,正当衾歌的剑没有丝毫偏移的插进最后一人的心脏时,周围的黑衣人注意到这边的情形迅速向他们所在地聚拢。再看羽军原本十几人的队伍此时只剩下六七人,衾歌深呼吸一口气,还有场硬仗要打。 一个黑衣人领头的站在队伍前方,眼神中充满了不屑。 “我们的目标是凤城主,既然他不在,那你们便随我们走一遭吧” 衾歌猛地抽出黑衣人胸口的剑,快速的刺中离她最近的黑衣人,气愤道“一群蝼蚁,妄想。” 夜色如墨,微风习习,慢慢的送走空气中浓烈的血腥味。 百米开外,停着几辆豪华的马车和大队人马。主仆二人简短的对话传来。 “赵凡,为何停下了?” “启禀殿下,前方有人在打斗挡住了去路” 他们距离只有百余米,赵靖陵下了马车,走到后面一辆马车旁掀开帘子,见里面的人还在熟睡,毫不客气的一巴掌拍到那人的身上。 那人丝毫没有要起的意思,只是反转了一下身子,慢条斯理道“赵兄,有事?” 赵靖陵双手环抱,居高临下的看着那人,语气冷清 “宋渺,有人挡住了你的去路怎么办?” 只见那人枕着双手闭眼,不以为然一笑 “那就绕路呗” 赵靖陵摇了摇头,若想指望他这人对什么事都上心是绝无可能的。 他不再看宋渺,和赵凡走到队伍的前面,看着不远处,若有所思。 “今天就算死在这儿,我也杀够本了哈哈哈”一道清冷张扬的的笑声传来,在寂静的夜晚听得格外清楚。 “那不用留活口了,给我杀”雄厚的男声中盛满了怒气。 脚步声从赵靖陵后面传来,还未反应过来,就见宋渺已经与他并肩而立了,看着不远处的混战,眼睛如一汪深不见底的潭水。 赵靖陵诧异的看着他“怎么了?” 只见宋渺皱眉沉思了一会儿缓慢开口“这个女子” 赵靖陵希望听到更多“你认识?” 只见他摇了摇头说道“这个女子好像长得挺好看的,这么美的不能不救”他找不出词语形容自己第一眼看到女子容貌的震惊感觉,就只能用一个美字来形容。 果然,不能期待宋渺口中说出正经的话来,赵靖陵一脸无语,不想搭理他。 “常雀,带上人手去救她”宋渺对自己侧后方的男子说道。常雀是习武之人,武功高强,是一直跟随保护宋渺的护卫。 宋渺也不闲着,大声喊着“姑娘不必惊慌,我们来救你来了”还故意虚张声势道“我们从后面梅湘城调来的百余人马约莫半柱香时间就到了,坚持住啊” 衾歌闻声,虽不知来人亦不知真假,但还是应和道“多谢公子” 宋渺听后高兴得将手搭在赵靖陵肩上说道“听到没?美人儿注意到我了!” 赵靖陵此时脸色铁青,这个家伙,难道不知道他们现在身边的人手只有几人吗?这不是引得黑衣人转移攻击目标吗?赵靖陵只觉得火大,没好气的说道 “宋渺,最好你回到马车上去,别让人当了靶子” 宋渺笑了笑,得意道“不行,我要得给美人观察局势”他的神色隐藏在这夜色中看得不怎么不分明。 赵靖陵甩了甩袖子气愤的回到自己的马车上。 黑衣人那边明显乱了阵脚,虽然他们人多,但过来的人都身手不凡,他们也不能使用灵力所以应付起来费劲儿。 衾歌和盟生也轻松了许多,不一会儿,黑衣人只剩残余的几个在挣扎,黑衣人的领头被保护着躲到稍远的地方,看见落单的宋渺,气不打一处来,本来都要活捉他们了,都怪这群半路突然间冒出来的家伙!于是调转剑的方向朝宋渺所在的地方而去,宋渺看着逼近的利剑大声呼喊 “常雀,救我” 宋渺慌了神,来不及逃跑跌坐在了地上,看着利剑第一反应是抬手挡剑,鲜血瞬间溢出,洒在他紫色的衣袍上。 黑衣人咬牙切齿“今天老子要了你的命” 第二剑高举准备砍下… 衾歌注意到了情形不对,连忙赶去,望霄剑泛着寒光,从背后贯穿了黑衣人的胸膛。黑衣人转头,脸上流露出诧异的神情随即“轰”的一声倒下。 “没事吧?”衾歌利落的抽回黑衣人胸口的剑,转身看着地上吓得不轻的宋渺。 宋渺把胳膊抬起,看着衾歌“有事” 第八章 同乘 第八章 同乘 月光下,衾歌才能看清刚刚那声音的主人。一袭紫衫用金线作为点缀,在星光相衬下泛着金光。紫玉冠束起了飘逸的长发,两鬓的细发随着微风飘逸,那人好看的眉毛皱在了一起,眼眸深邃,面若冠玉。许多世家小姐都不及他唇红齿白,虽然衾歌觉得他十分的美,但那种美不似女人的柔美,亦不似凤一的温润如玉,有一种勾人的邪魅。 “姑娘,我知道我好看你也不必一直盯着我啊”宋渺嘴角噙着笑意。 衾歌回过神来,身子微微侧过去,眼睛不再看着那男子,这个男子给她的第一映像是魅惑还有轻挑,与她在森城见过的许多公子哥一样。 扫过宋渺一眼后,不予理睬,转身走向刚刚的战场。宋渺只感觉到阵阵凉风吹过,第一次一个女子对自己熟视无睹,宋渺不由的怀疑是否是夜太深她没看清自己这副好皮囊。 赵靖陵不争气的看着地上的宋渺,冲赵凡吼道“把他给我扶上马车” 赵凡小心翼翼的扶起眼前的大爷,赵靖陵在原地调整一下自己的怒气,接着走近衾歌。 这边,战斗已经结束了,跑了几个小喽啰,但也活捉了三个黑衣人。 看着眼前景象,衾歌蹙眉深思,自己这边马车被毁,马儿也受了惊吓纷纷逃窜,不知所踪,自己所剩的人手还没有这几个黑衣人多,这该如何是好? 衾歌想的十分认真,连赵靖陵走近都没发现。赵靖陵看着眼前的女子,轻咳一声 “不知有什么能帮到姑娘的?” 衾歌看着眼前身形挺拔,浑身散发着贵气的英俊男子,自己的看法也在头脑中百转千回。想着他与刚刚那个手臂受伤的男子都不是什么普通人,他们连夜赶路,带着大队人马堂而皇之的走在这条去往忆安的路上,想必他们的身份也是有一定分量的,应该是非富即贵的人,想着凤一与东正国皇上关系一直颇好。 她也就挑明了说“在下森城衾歌,我们正赶往忆安准备与凤城主汇合,今夜,幸得公子帮助,若是公子分借人手给我们一下,衾歌定当感激不尽” 赵靖陵没想到宋渺这不靠谱的家伙竟然靠谱了一次,这救美救到的竟然是凤城主的人。这凤城主在东方大陆可是响当当的人物,他虽是东正皇室,但长这么大,还未曾亲眼一睹这城主的风采,每每听人谈起凤城主便是敬佩之情。 “姑娘,你们竟然是凤城主的人那便是我们东正的朋友”赵靖陵赶紧吩咐常雀安排人手看押这几个黑衣人,重新整合马匹,安排好一切。 “多谢公子”衾歌由衷的感谢今夜能伸出援手的陌生人。 “无妨,姑娘你的这些兄弟们肯定都累了,若不嫌照顾不周,后面还余辆空马车,姑娘可以让你的兄弟去到后面休息,姑娘可乘赵某的那辆马车,稍作休息,姑娘累了好生休息” 衾歌连忙摆手推辞,赵姓乃是东正的国姓,果然自己的猜测没错 “衾歌不便再麻烦了,可以跟随队伍行走”她不想再去添麻烦。 赵靖陵坚持让衾歌乘坐他的车,而衾歌一直推辞,一来二去,过了约莫小半柱香时间,二人还再推辞。宋渺靠在马车门框上,碎发扫过他的眉眼,嘴角扬起的弧度恰到好处, “姑娘,再推辞天又要亮了,耽误了行程就不好了,不如和我乘坐一辆。”在月光下的宋渺看起来极为不真实。赵靖陵忍住冲上去打宋渺的冲动,对一个女子这样说话,他的目的敢不敢再没明确一点?刚要开口,就看宋渺瘪着嘴,摇着头悠悠的说道 “这赵凡给我上药不知轻重,不知姑娘能否帮我给手臂上药?” 衾歌汗颜,看见马车上双眼盛满请求的可怜眼神,衾歌心软了,鬼使神差的上了马车。 她若是知道以后发生的事,她绝不会这么轻易的上了贼船的,不对,是贼车。 第九章 上药 第九章 上药 还没等赵靖陵反应不及过来,宋渺一脸无害的笑着,把手伸向衾歌示意她可以扶着上来,衾歌摇头并准确的避开了那只手,只怕她自己用力过大把这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富贵少爷从马车上拉下来摔倒了就不好了。 上马车前,盟生有点儿担心衾歌,看着那个在他看来不男不女不人不妖的紫衣男子的眼神中充满警戒,小声的在她耳边说道“姑娘,如若有危险,就唤我盟生来”其他人看不出来,但他看得真真的,衾歌姑娘是城主在意的人。 衾歌点头示意他放心。 赵靖陵看着身边刚被宋渺赶下来的赵凡,低沉着声音 “又不知他又要闹出什么事来,你给我盯紧他,别到时候冒犯了客人” 赵凡汗颜,殿下你大可以阻止宋大爷的胡作非为,可你就是纵容,这没有办法啊。 一行人出发了,马车上。不大的空间内,两人对坐着,衾歌低头察看着药箱,他们中间只隔着一个木制小方桌。 宋渺盘腿而坐,左手托腮歪着头目光不曾从她身上移开,“姑娘,有没有人说过你长得很像一个人?”声音慵懒略微沙哑 衾歌抬起头,疑惑的看着他,难道以前相识? “像谁?” “天上的仙子” ……。 衾歌感觉自己头顶肯定有乌鸦飞过,无法与眼前这个男人正常的沟通下去了。 衾歌嘴角微微颤动了一下,白了他一眼“把手给我” 大致看了一下他的伤口,伤口约十公分左右,不是很严重也并不是小伤。衾歌拿出自己随身携带的余清散看着对面依旧散漫的男子,正经的说道 “我看你伤口还在渗血就先用它止血,这是余清散,撒下去可能会有点儿痛,能忍吗?” “当然”宋渺肯定的回答。 下一秒,就见宋渺便在马车里痛的打滚却不敢碰那余清散撒过的伤口,轻声呼痛,他的声音虽被他刻意压低,但在寂静的夜里仍然听得十分清楚。 有时候打脸的瞬间就是来得猝不及防。 衾歌收回自己在空中的手,一闪而过一个自己都没察觉到的微笑,“忍着吧” 而马车外的常雀按捺住往里冲的冲动,紧张的问道“公子,没事吧?” 宋渺对外大吼“没事” 终于好一会儿,痛意消散,宋渺才安静下来。 衾歌拿出了药箱里面的药品,她也不是行家,只能依稀分辨出森城的老中医曾说过的治疗外伤的一种药,也不十分确定,瞟过满脸委屈的宋渺,深吸一口气,下定决心,管他的,死马当做活马医吧。 衾歌表面镇定,声音平静无异道“手伸过来” 宋渺像怕了一般,将右手往后藏了藏,那装满整个宇宙的眼睛里闪烁着别样的光辉 “会痛?” 衾歌不通药理,也说不准。轻咳两声掩饰“不会” 宋渺迟疑的将手伸过去,衾歌猛地将他的手捉住,按在小方桌上怕他再跑,连忙撒上那治疗外伤的药,看着宋渺脸色没有太大的变化,便放下心来擦拭着自己额头细微的汗珠。看来自己的记药识药的本领还不错,衾歌边用细布仔细的包扎伤口边暗自乐着。 而宋渺略显尴尬的看着衾歌,迟疑的开口 “姑娘,方才你给我上的药。好像是,口服的制川乌粉” “啊?”衾歌手中包扎的动作蓦地停了下来。 丢脸丢大了。 第十章 休安馆 第十章 休安馆 宋渺说他略识药理,在他的指挥下,衾歌重新对伤口进行了包扎。 不知不觉,外面的天空也泛起了鱼肚白,丝缕阳光透过帘子洒在马车里。衾歌也渐渐犯起了困意 “不知姑娘如何称呼?” 衾歌趴在小方桌上,眼睛紧闭,在宋渺以为她睡着时,缓缓的吐出两个字“衾歌” 宋渺趴在在小桌的另一方,脸贴着桌子,目光却不曾离开衾歌身上,低声说道 “歌儿,我是宋渺” 衾歌迷迷糊糊的将头转了个方向,喃喃道“宋――渺” 宋渺听见,猛地坐直了身子,眼中闪过一丝惊喜,只听她又一字一句清晰的补充道 “不知” 宋渺好笑的看着她,果然啊…… 随着马夫拉紧缰绳,马儿发出了一声嘶鸣后,整个车队停了下来。 衾歌睁眼就见宋渺的脸在她眼前放大数十倍,狭长的桃花眼笑起来弯弯的,嘴角也噙着暖暖的笑意。如果他再小个那么几岁,衾歌见他肯定把他当成小孩子宠着,毕竟这个笑容,这副面容,是个人对它都是毫无抵抗力的啊。 衾歌此时只感觉到惊吓,一把推开宋渺,没好气道“你离我远点儿” “歌儿,原来不习惯人离你这么近啊”宋渺不怒反笑,袖子一挥顺势靠在后面的软垫上,悠悠的开口。 “不过以后会习惯的” 衾歌转过头没有搭理他,什么莫名其妙的话,什么叫以后会习惯的。 马车停在在繁华的街道上,街道两旁是熙熙攘攘的人群,小贩此起彼伏的叫卖声。 “姑娘,到休安馆了,城主在等着呢”马车外盟生不大的声音传来。 休安馆是东正国的皇上专门让人为凤一建造的一所不大但十分精致的住所,就位于皇城的正街外。 衾歌整理了一下略微褶皱的外衫,下了马车,与盟生赵靖陵进了休安馆,在进门的时候步子稍微停顿,向宋渺的马车瞟了一眼,见那人没有任何动作便向赵靖陵询问“赵公子,宋公子不一同进去吗?” “他啊,一向懒散惯了,不知等会又要去哪家秦楼楚馆了”赵靖陵早就习以为常了,但还是目光藏有深意的向宋渺看去,赵靖陵自己城府极深,善于察言观色,但对于宋渺,认识十年的朋友,仍然看不透他的本心。 衾歌摇了摇头,这些都是些没有正型的逍遥公子。 宋渺透过一丝缝隙,盯着那木刻匾额出了神 “凤一,终是又该再见面了” 休安馆内。 盟生将赵靖陵带入大厅,衾歌则去安置犯人。赵靖陵终于得偿所愿的见到了大名鼎鼎的凤城主,虽做好了心理准备但还是不由得被他的言行举止所折服,果然,见面才知自己虽为皇子但着实与这超然物外的神人是不一样的。 休安馆一暗处,两人细微的说话声传来 “可以去禀告主人了,接下来便可按照他的计划行事了” “一群蠢货,果然正如主人所料,哈哈哈哈哈” 地牢中。 衾歌发现眼前的黑衣人他们左眼眉骨处都有一诡秘图案,是她从未见过的,看起来特别像一个组织或是门派,衾歌无论怎么闻讯他们都始终不发一言。 怎么?打算死磕到底了?衾歌双手环抱,冷眼看着眼前的黑衣人。 第十一章 凤一的一 第十一章 不久,凤一踱步而来,与地牢中唯一一扇铁窗投下的光影融为一体。整个人散发着柔和的光晕。 见来人,衾歌向他微微颔首示意。 “可有受伤?”凤一细声温和 衾歌摇了摇头,便退居凤一的右后方道 “不曾” 凤一眼神不以为然的扫过那几人,一记冰冷的眼神落在其中一个黑衣人身上,轻笑道 “悬巳,你不跟随你女君,还杀我的人。最后,竟还被捉住了?” 悬巳,与其他普通鬼兵鬼卫不一样,是千清一的鬼影,一直隐藏于暗处。千年间,见过他几次,武功灵力绝对在衾歌和盟生之上。今日这番阶下囚的模样实在是料想不到。 那悬巳抬头大笑,笑中有隐藏不了的讥讽。 “凤城主不想知道悬巳为何而来吗?” “不想”话语简短冷冽 “果然凉薄啊,哈哈哈哈,女君千年终是看错了人”悬巳笑得更加肆无忌惮。 衾歌在后方听得云里雾里,但也知其大概,女君她听凤府下人说起过。她偷偷看了一眼凤一,见他蹙眉,没想到如仙人一般的凤一也会如此,衾歌摇了摇头,看来又是一桩风流往事啊。 “不过,凤城主,女君有一光镜让我亲手送于你” 悬巳说完,手中出现一个透明的光球。衾歌惊讶,这悬巳的手铐不知何时打开了,原来一直隐藏自己实力啊,果然这鬼族不一般啊。 凤一挥动袖子将光镜揽入手中,便很快将其匿于手心,看不真切他的神色。 凤一背过身去,遥望着那扇铁窗外的天空, “悬巳,既然你此行目的已经达到。回去告诉你家女君,本不同路无需多念” 又转头对身后的衾歌说“放了他们”, 悬巳眼中闪过一丝惊讶,但很快便敛藏在眼眸中。衾歌也很疑惑,这鬼族的鬼兵害他们损失了好几个人,而凤一竟要放他们回去… 衾歌还是照做了,悬巳回头目光复杂的看了凤一一眼,不知其深意。悬巳没有立刻回到暗宫,来到异树林外,唤出鬼灵 “传信给月王,说是一切妥当,可以进行下一步了” 鬼灵幽幽的散发着萤绿色的光芒消失在异树林中。 悬巳握紧拳头,坚定的看着远方,这一行动万不可能有回头之路。 凤一回到书房,不发一言,静坐在软垫之上。 衾歌点燃香炉里的熏香,不便多言,屏退周围人自己也离开,留凤一在一人在书房。 良久。 凤一伸出右手将手中光镜放大,盯着里面的画面。 画面里闪现 万余年前,凤一年纪轻轻便大有修为,后指引不当,堕落成魔,与当时已统领鬼族千年的老鬼王千变成为兄弟。适逢鬼王的妃子所生龙凤胎,千变一高兴便让人抱来孩子,让好兄弟凤一取名。 凤一见俩小孩生的十分漂亮,忍不住摸了两个小孩光滑的脸蛋。“鬼王,今天正逢朔日,来时见星月暗淡无光,可见都敢与小殿下争辉,不如男孩取字朔,千朔如何?” 鬼王乐道“甚好甚好,那小女娃呢” 凤一将女孩儿刚抱起,就见她笑容清澈明媚, “女孩生的十分好看,神似玉妃娘娘,清莲不妖,唤作千清可好?” 千变思考着,想了想“今你我为兄弟,他日,战场上共同倾覆天族。你我情谊深厚,我的儿女亦为你的儿女,不如唤这女娃千清一,凤一的一” 第十二章你名存于我命 第十二章 你名存于我命 从那时起,凤一与那小女娃的命运便牵扯在一起。 你姓名存于我生命,纠缠至死,至死才休。 只见光镜一转换,没有了刚才的温馨的画面。只见成年后的千清一身着一袭黑衣,站于金云山山巅,眉间的荼蘼花在风雪中显得格外刺眼,单薄的身子屹立山崖纹丝不动,只留下衣袂快速的翻转。 虽看不真切她的脸,但眼神幽怨,身散发着戾气是完能感受到。这样的她是凤一不曾见过的,在他的记忆中她都是那个充满生气的小女孩,即使有心事也断不会这般,几月不见怎会至此? 千清一微转过头,目光一凝,看着光镜之外的凤一,语气冰冷 “凤一,记住,你还欠我” 凤一蹙眉,宽袖下的手不自觉的握紧,两人如同对话一般 “欠你,自当还你”若没有当初千清一的舍身庇护,当时正在重塑修为的他必定命丧其余妖物之手。这千万年种种,他不想再回首。 有些东西是命,亦是浩劫。 世间万物不能两其美,他只能选一个折中的方法。 千清一伸手将袖子揽至胸前,大笑 “你可知,这几千年,几万年。你该如何还?” “随你想要什么都可,只是”凤一一顿,轻微的叹息声恍如未闻 “只是莫要再纠缠下去,和你的哥哥们治理好鬼族,不要让他们搅了这得来不易的太平盛世” 千清一听后,露出一抹邪魅笑容“可以。当初你虽允诺不涉凡尘俗世,但你却已是受其束缚,无法抽身。看样子你必定插手这凡尘事物,保不齐你他日插手鬼族纠纷,所以” 千清一越说越狠戾,她将一个白瓶扔出光镜 “此乃,我采集深海阴暗之光,阴暗之气炼化而成的暗烛蛊,需要你自己亲手种在自己身上,你放心若你守约,这蛊虫万不可能对你有伤害” 凤一打开白瓶,里面有一条黑色蛊虫。鬼蛊本就是鬼族王室的秘术,再加上千清一所采的深海阴暗之光,可想而知。 凤一看了一眼光镜中的千清一,若这样能使你安心,无妨。取出蛊虫,将它种于左边心脏处,或许只有这样,疼痛才能使他清醒。 千清一,笑着说道“果然是凤城主。希望你能说一不二。那么我将返回南冥地界。你我既已两清,就再无瓜葛了” 光镜消散如云。 凤一能感觉到蛊虫在他的心脏乱窜,像一个刚来到新家的孩子,有些许不安。他在刚种上蛊虫的时候有噬心的疼痛,但转眼就感觉不到了,正如千清一,消失的无影无踪。 从此再见是路人,不正是自己所求吗?为什么心会有点儿痛,他想,大概是由于这暗烛蛊的原由吧,定是这样。 缘散情灭 暗宫 千清一双眼紧闭,面色苍白的躺在诺大的床上,黑色的帷幔散下,整个宫里的鬼卫鬼兵都跪在宫外。 宫内只有几人,侍女吟秋侍候在侧,不停的擦拭着千清一额上的汗珠。一身着黑袍身形高大的男子正端坐在千清一的床沿,斜后方站着两人,其中一人是一身着碧色的绝色女子,只是脸上挂着面纱,看起来颇为神秘。另一人则是悬巳。 这安静的氛围被一魅惑的笑声打破,只见一妖娆女子走近,她的穿着与刚刚光镜之中的‘千清一’无异, “启禀月王,楚魅已将事情办妥” 第十三章 疗伤 第十三章 疗伤 坐在床前丰神俊朗的千朔勾起一抹意味不明的笑,衣袖一挥,“辛苦了,先去休息吧” 楚魅行礼退下。 男子声音低沉“都退下,留怡人替清一疗伤” 待吟秋和悬巳退下。 那碧衣女子上前唤出一颗通体碧色的灵珠,灵珠悬浮在半空散发着翠绿的光芒,她往里输入自己特有的灵力,原本颜色碧绿的的珠子渐渐变淡,最后褪色为一颗通体透明的珠子。女子在手掌划开一道伤口,墨绿色的血液滴落在珠子上,尽数被吸收了进去。 最后用力将灵珠送入千清一体内,由于灵力排斥,她被反噬的灵力震得后退了两步。做完这一切,额上已经渗出一层薄汗。 千朔看着床上神色慢慢缓和的妹妹,也放下心了。 看着怡人冷冷的说道 “只叫你救她,没让你把你的命也搭进去” 怡人讪讪的开口“殿下,怡人自有分寸。” 千朔瞟了眼她手上的伤口,没好气道 “叫吟秋给你处理一下伤口” 怡人虚弱的摇了摇头“谢殿下,怡人自行处理便可” 千朔看着手上渗出的墨绿色血液,确实,怡人的身份不能让第三个人知晓。 “这是南海深处生长的海甘,与你体内灵力相符。有助于你恢复”说完,怡人的手上出现一个白瓶。 “退下吧” “是” 南海海甘,是海底的珍宝。在神界古籍中曾有过记载,十几万年前,天帝的小儿子先璟幼时与小火神燎溶比较仙力时,被燎溶的焚焰之火烧伤至灵脉严重受损。后得南海水君献出南海至宝海甘,才得以护住先璟灵脉仙根。 “小四,哥哥这是在帮你。等大业将成之时就会明白哥哥们的苦心了”千朔将千清一额前一缕碎发撩至两侧,眼中闪过一丝温和。 东正国 长和殿内,太医正忙着给皇上针灸,平时的龙涎香的味道早被浓烈的草药味代替。 宫女太监们虽闻着刺鼻,但也只能强忍着侍候在侧。 龙床上的东正国国王赵里早就卧床一月有余,病入膏肓,完靠着珍贵药材再续命。而东正国国事由太子赵明易暂代。 要说起这个赵里还算个痴情君王,前后算起,后宫仅有过六位妃嫔。有四位都是未称帝时,先太后替他挑选塞进王府的。 先皇后虽不是东正国显赫的四大家族之女。但先皇后吴氏性格温婉,赵里与她举案齐眉,相敬如宾。赵里的三个儿子一个女儿中有一儿一女便是先皇后所出。赵里称帝后,大皇子立马被立为太子,而这先皇后在生下三公主赵颜后大出血而死。 赵里过了三年才扶正了四大家族中的周氏女,也就是现在的淑皇后。淑皇后有一个儿子,三皇子赵锦深。 赵靖陵是赵里的小儿子,四皇子,他的母妃也是同王府出来的和妃。 为何说他还算痴情,只因他从原皇后吴氏生下赵明亦后便立吴氏儿为太子。这些年,不乏很多大臣上奏,说大皇子的外家根基不稳,不能安抚朝臣百姓,太子所展现的能力也远不及其余两位皇子,但赵里固执己见,十分欢喜先皇后留下的这一儿一女,不曾有过改立太子的想法。 赵里努力做到对自己的儿女虽一视同仁,但很明显便能看出,赵里对那母亲早逝的太子和三公主偏爱。 第十四章 皇命不可违 第十四章 皇命不可违 凤一和丞相高洪等候在长和殿外。 刚刚还是晴空万里,转眼便大片乌云瞬间聚拢,豆大的雨滴啪嗒啪嗒接二连三的落下,一场气势磅礴秋雨就这样来得猝不及防。 大雨压弯了花园里的枝杆,摧毁了仅存的两三朵秋日残花,搅浑了鱼儿栖身的池水。 宫人们来来回回出入长和殿好几次,太医也换了一批又一批。 凤一的心情也变得沉重起来,昨日夜里高洪已将他破例带入皇宫探望病危的皇上,但还未说上两三句话,便咳嗽不止,胸闷气短便昏迷了过去。 “高相,城主。皇上醒了,请你们进去”一个白净的小太监弯着腰,恭敬的说道。 凤一进殿,见赵里没了几年前见他时候的精气神了,瘦骨嶙峋独留一副苍老面容。他轻轻的向凤一和高洪招了招手 “城主,我知将命不久矣。恐我儿明易势单力薄,无力周旋这内忧外患中。望能得仙人您相助”说完这一句,赵里便开始一阵撕心裂肺的咳嗽。 凤一双眉微皱,他本不想插手凡尘俗世,但思及自己与赵里先祖百年前便有交情,这般因果不由他,是命。 “凤一不是仙人,只要不违天道,天命即可” 赵里听此回复已是很放心了。 “高洪,你虽为淑后表亲,但朕与你几十年君臣。知你为人刚正,知你真心待明易,所以朕希望你能了却我最后一桩心愿,将彩儿嫁于明易,成为太子妃。” 高洪眼里闪过一丝挣扎,彩儿虽能成太子妃,但赵明易已有一个侧妃,一个侍妾,真不知她该如何周旋。皇上只见六宫表面祥和,却不知这后宫从不拿上台面来的争斗,本不愿彩儿牵扯进这是非中。但…… “是”无可奈何的回答在长和殿中轻的如一阵风吹过,寻不到踪迹。 皇命不可违。 赵里知自己时日无多,求得凤一的丹药稳定病情后,特地下令,诏告天下。一月之后,太子赵明易迎娶丞相嫡女高净彩,森城城主届时也会见证他们的结合。 赵里只想用最后的权力去帮自己的儿子再铺平一下道路。 高洪也不得不感叹,皇上甚是高明。这一计不但拉拢了高家巩固太子地位,还让世人知道太子有森城城主庇佑。与此同时,还离间了淑皇后周家与高家的关系,让世人也猜不透为何这位高权重的高丞相不选择帮带有一丝血缘关系的侄儿夺位,反倒去帮毫无背景的太子。 猜不透,看不真。 世人看不真猜不透他一直以来的固执己见。 雁归楼里 宋渺与赵靖陵在二楼厢房里对饮,桌上早已乱七八糟的放满了空的酒壶。雁归楼是忆安最大的青楼,他们身边围绕了四五个曼妙身姿的姑娘,姑娘们难得见长相如此英俊的青年,周身也散发着与生俱来的贵气。 因此想更加卖力的讨好他们,但两个爷好像就爱喝酒,让她们几个人进来便是为他们斟酒,只要稍稍靠近便会收到一记冰冷的警示的目光,她们也只能尴尬的收回手。 忽而,清冷的声音传来“都下去吧,这里我来伺候” 厢房门被打开,一个身穿白衣的女子出现在门口,那是归雁楼的活字招牌,名冠东正的白朝衣。 姑娘们看着白朝衣便生出一种畏惧,连忙起身退下,毕竟她是连归雁楼花妈妈都要给三分薄面的人。 这归雁楼里的姑娘们背地里都不太喜欢这个在烟花之地装高冷白莲花的白朝衣。 第十五章 拒婚 第十五章 拒婚 “朝衣,过来”宋渺说完用力拉过白朝衣的芊芊玉手。 白朝衣重心不稳,跌落在宋渺怀里嘴角噙满了笑意,好似一对璧人。赵靖陵看着眼前两人额头感觉心情低落,忍不住咳嗽几声。 白朝衣感觉到气氛有些微妙立即从宋渺怀中起身,给两人空着的酒杯续酒。 赵靖陵贵为皇子,素来看不起烟花之地的女子,但正是这烟花之地却是古往今来商谈议事的绝佳之地,他也不可避免。 “赵四爷,你说,皇上将高净彩急忙许配给太子,这是何意呢?”宋渺白皙且骨节分明的手指覆上酒杯,眼神有意无意的扫过正大口喝酒的赵靖陵。 这玉树临风的赵四爷,自小便钟情那高家五小姐,但那流水有意落花甚是无情啊。弄得赵靖陵如今二十岁还未娶妻迎妾,别人不知原由但宋渺可知。 现在如此问不正是往他心口上撒盐吗? “呵,何意?这不明摆着给赵明易铺路吗”想到净彩,想到他的父皇,赵靖陵手指更加用力几分握着酒杯。 三年前,赵靖陵向高家求亲,但被高净彩拒绝,只道她视他为哥哥。不想三年过去,她的身影在他脑海里挥之不去。 “那,高五小姐就这样嫁给赵明易了?”宋渺试探的问道 “能如何?想必嫁给太子亦是她自己所求吧” 其实赵靖陵自己都没发觉自己下意识看轻了高净彩,他不曾了解过她,被拒绝过后,自以为所有女儿都想攀龙附凤。 宋渺笑了笑,没有多说什么,看来这赵靖陵不太了解这女子。 休安馆内 衾歌知太子将迎娶高相之女,凤一也将作为证婚人出席。凤一让她前往高府,将这天玉镯赠予高家。 还未见过人成亲,而且还是太子的盛世婚礼,衾歌还是隐隐的有些期待。 衾歌来到高府,见高府不像其他皇孙贵族府邸一般富丽堂皇,整个府邸散发着书香气息,被奴仆引进府内,两旁的绿草也被修剪成高的字样,与府中花朵相映成趣。 “彩儿,圣旨已下,皇命不可违。你这般是何苦呢?”高洪看着已跪在庭院内几个时辰的女儿,心痛不已。 “父亲,彩儿只求一世一双人,可太子他委实不是彩儿良配” 跪在地上的高净彩越说越激动,强忍着在眼眶中打转的眼泪。 “咳咳相爷,有客人到”老管家打断正在争执的父女两。 衾歌视线停留在地上低声啜泣的女子肤如凝脂,手如柔荑,让人影响深刻的便是那一双传神动人的眼睛。片刻,衾歌收回目光,笔直的站立着等候高洪的问话。 高洪看着来的女子,见她气质不凡“姑娘,大厅请” 又转头低声吩咐“管家,把小姐给我带回房间” 衾歌随着高洪走进大厅,婢女小心翼翼的上茶,高洪示意她坐下“姑娘,前来所为何事?” “凤城主吩咐我将这天玉镯亲自赠予贵府五小姐,说是城主对于新嫁娘的祝福之意。” 衾歌猜想,想必刚才跪于庭中的便是那即将出嫁的新娘,但好像,这姑娘并不满意这亲事。 高洪尴尬的笑了笑“多谢凤城主的好意,只是想必姑娘刚才看见了,小女正在闹别扭,你现在前去,可能不大好” 第十六章 隐情 第十六章 隐情 “丞相,同样是女子。不如让衾歌去开导一下五小姐吧” 高洪皱眉沉思了一会儿,想着方才净彩那寻死觅活的态度,现下着实没有其他的法子了。 “那有劳姑娘了,烦请随着这婢子去云梦轩吧” 衾歌向这婢子询问得知,这高五小姐是高相正妻所出的嫡女,由于高夫人身体羸弱,嫁入府中七年才有这一女儿,所以这丞相对于这样貌才情俱佳的五小姐也甚是疼爱。 来到云梦轩,一股书香混杂着笔墨的味道扑鼻而来,那婢子将衾歌引到院子前便去通报。 得了五小姐的同意才进了屋。 没等衾歌开口,就听见清冷的声音 “姑娘,我知你是凤城主派来送礼的。好意我且心领了,只是这婚不一定能结成,这礼你且带回罢” 衾歌只见高净彩端坐,脸上面无表情,但眼眶的微红出卖了她,可想而知方才定是哭过了。一个贴身婢女拿着手帕伺候在侧。 “五小姐,不如你和衾歌说说为何你不想嫁入皇家,不想嫁给太子,或许衾歌可以帮你” 高净彩本来一直目光无神,但听到最后一句,眼中便有了些许神采,语气疑惑 “可当真?” 衾歌认真的点了点头,看着她愁眉不展的样子也甚是心疼,若真有什么隐情,或是什么心结之类的。 若由她向凤一说道说道,不知可否扭转这局面?但也思及这场皇权与相权的结合,定是他们深思熟虑后的,或许开导开导这姑娘往未来好的方面看,或许这样就会减轻一点儿对他们彼此伤害。 “衾歌姑娘,净彩只在国宴上见过太子两三面,不想嫁给一个自己都不熟悉的人。” 按理说,这世家大族和皇室里的婚姻,没有什么涉及两情相悦的,许多都是为了两方利益的政治联姻。这高五小姐还未了解过太子,就因一句,不想嫁给不熟悉的人就打发了? 衾歌久久不回答,就一直注视着她,看得高净彩自己头皮有点儿发麻了。 “高小姐,若你不说实话,衾歌也帮不了你” 高净彩目光闪烁,双手不安的攥紧袖子,双方又陷入沉默中,空气时间都好像凝固禁止了。最终长吁出一口气,叹息。 “树儿,你且出去,把门带上。”那唤作树儿的小丫头看了看自家主子,欲言又止,走了出去。 “衾歌姑娘,你且请坐。待净彩慢慢说来” 话说,前年,正逢上忆安城举办东正国最大的书画藏本展览。许多文人骚客或是书画收藏家从五湖四海聚集于此。 而高净彩身为丞相嫡女自小博览群书,素来喜欢书本典籍,自然不能错过三年一次的藏本展览。 和树儿主仆扮成男装,两人在会上淘得各类珍藏十余本,正满心欢喜时,看到人群突然向某一摊位集中,本着好奇心两人便挤了进去。 只见一肥头大耳的胖公子命令七八个家丁围住一卖书摊位,叫嚣道 “若不是老子的娘喜爱医术,老子今天还看不上你这本万药书” 高净彩一眼就认出了胖公子正是忆安首富的小儿子,为什么记住他是因为他老爹取得名字让人映像深刻。这首富钱老爷有三个儿子。名字甚是奇葩,大儿子,钱快来。二儿子,钱又来。三儿子正是眼前胖公子,钱再来。 高净彩暗自想着,钱再来,钱再来,你说再来就再来?那钱不是很没有面子? 第十七章 第十七章 高净彩往人群中窜了窜,方才看清那钱再来的肥手拎着一个二十岁左右的男子的衣领,两人的体型形成鲜明对比,钱再来一松手男子被狠狠的摔在地上,来不及起身就被家丁死死摁在书摊上。 高净彩在人群中听懂了大概七八分,那书摊老板本是东显国人,而东正与东显两国关系素来不是很好,两国居民虽有嫌隙,但利益至上,百姓之间的文化,经济交流还是私下存在的。 这书摊老板正是因为这次藏本展览才来东正国,显然,他很不幸,撞上了京城钱家小霸王,虽然钱家主要是经商,商人地位本不高,但钱家夫人的娘家却是东正国掌握大部分兵力的郑家,郑家现家主是夫人的亲弟弟,前些年被赵里特封为外姓王,郑武王。 近年钱家因为有这层隐晦关系生意上更是顺风顺水,最后竟然打败百年世代经商的孙家成为了忆安首富。 钱再来虽是草包但这钱夫人却是挺有眼光的,竟然看上了这书摊老板的万药书。高净彩暗暗的想着,自己其实对这本万药书也挺欢喜的。 “咳咳咳钱少爷,万药书乃家祖亲传,今到东正也是作为展览品,是非卖品。” 男子有气无力的说着,额上的血越渗越多,顺着脸颊滚落下来,看着十分血腥十分骇人。 只见钱再来双手后背着看了一眼奄奄一息的人,冷哼一声,对着周围人大声说道 “今天老子告诉你,也告诉你们”钱再来的手指指向人群,语气十分欠揍 “忆安城,东正国,没有我钱再多得不到得东西,不想给就他妈给我去死。” 说完一脚狠狠的踹向男子,男子被踹的猛地吐了一大口鲜血,昏死了过去。血腥的场面让人不忍直视。 高净彩怒不可遏,没见过这么嚣张跋扈,猖狂得意的肥猪。 她拨开人群,径直走到钱再来的对面,直直的看着他,咬牙切齿吼道 “钱再多,任你钱再多终有一天你会遭到报应的” 高净彩此时气得浑身发抖。待钱再多看着眼前比自己矮半个头的英俊少年郎,弯着他的肥身躯,在高净彩耳边不屑道 “好一个不畏强权的少年郎,竟然如此,那不如,你们俩一起去死” 没待人反应过来,钱再多大声道“把他还有刚刚昏死过去的,一起给我送到牢房里,让狱卒好好的招呼一下他们。” 说完,他的家丁就拖着高净彩和刚昏死的男子离开了。 高净彩忽然想起什么,大声呼喊“树儿,让我爹来救我。树——儿” 树儿抱着书,被人群挤到最外围,不知发生了什么。循着呼救声看着被拖走的小姐,吓得连忙往丞相府跑去。 而高净彩和那男子被扔进了昏暗的牢房,只听见狱卒说“晚上再来好好招呼你们” 高净彩长叹一声,想着树儿那迷糊丫头应该听见了她最后的求救了吧。 看着一同被扔进牢房的男子,额上的血还在往外渗,高净彩轻轻的把他的头从稻草堆上移到自己的腿上,仔细的观察他的伤口,像是被划开了长口一样,挺吓人的。 高净彩撕下一块布,紧紧的按着出着血的伤口,心里默念着,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 “希望你能撑到树儿找人来救我们。” 第十八章 第十八章 由于光线昏暗,高净彩并不知道那人已经醒来,正透过昏暗的光线打量着她。 夜晚降临,牢房更是阴风阵阵。同是天涯沦落人,高净彩脱下一件外衫轻轻的盖在受伤的男子身上。外面刑房的烛火突然亮起,狱卒“咣”的一声,推开牢房,指着高净彩凶狠的说道:“你,还没死的那个,出” 说完便要拖高净彩出去上刑具,“你你你,等一会儿,你知道我是谁吗”终究是养尊处优的大小姐,声音不由的颤抖,从未见过这般阵仗,没把她吓哭已是万幸。 狱卒没有搭理她,一下救抓住她的腕子,往外拖。谁管你是谁,只知道你是小霸王点名要弄死的人。 “且慢”地上的人晃晃悠悠的扶着牢房铁栅栏才勉强站起, “狱卒大哥,万事皆有我而起,先让我上刑具吧,先放过那个小兄弟”方才,他迷迷糊糊的时候听到她说什么树儿会来救她,那暂且就让自己拖住时间罢。 他抬头看了一眼被吓得不轻的高净彩,只希望等自己魂归之时有人会来救你。 狱卒冷笑,把高净彩推入牢房,抓过受伤男子 “好啊,都是要上路的,只是时辰早晚而已。” 看着那被血迹模糊了的脸,高净彩心底五味杂陈。狱卒手上的鞭子,数落在了那身形单薄的男子身上。 高净彩知晓,此乃最折磨人的刑法之一,阎王鞭,长鞭周身镶有特有尖针,打在人的身上不仅有鞭痕还有针眼,最让人觉得恐怖的是这长鞭用盐水浸泡,伤口若是再沾上盐水,那般疼痛不是一般人能够忍受的,挨上二十鞭就足以要人性命。 狱卒像是存心折磨一般,一鞭子下去,要等一会儿,让那人身体感受到锥心的痛意,再打第二鞭,如此往复。 第六鞭 第七鞭 第八鞭 第九鞭 高净彩在一旁暗数着鞭数,无论是钱再多还是这个狱卒,他日,定当十倍百倍的讨回来。那人也不知何时昏死了过去,又或者已经被人打死了?高净彩不得而知,死死的咬住嘴唇直到渗出了鲜血,这样才能让她感觉到痛,保持清醒。 当狱卒高举第鞭子准备落下第十鞭时,他被猛的踹飞,狠狠的摔在地上。 一行十几个人出现在不大的牢中。 高净彩看清来人,眼泪终于忍不住落下,语无伦次的呜咽道 “爹爹,救我,不不不,救他,救他” 狱卒从地上爬起刚要叫嚣时,却发现是丞相高洪,整个人趴在地上,打着哆嗦,不敢发一言,完没了刚刚的狠劲儿。 高洪心疼的看着管着自己的宝贝女儿,让侍卫刚打开牢门就见她扑向一个满身是血的人身边,但那人已是气息奄奄。 高净彩回头低声呵斥“你们站着干嘛,还不来帮我” 此后,高净彩将那人接到高府,请了太医和忆安名医轮番为他整治。每天都会去看望他,很多时候还亲自照料,高相知那是她的救命恩人也不阻拦,想着如果那十鞭落入彩儿身上,后果不堪设想。 两个月后,那人醒了。 第十九章 第十九章 他叫张伽,东显国人,他在东显国主要从事字画书籍的买卖,是一个商人。 他们渐渐变得熟络。几个月的相处,让高净彩被眼前温文尔雅,谈吐不俗的男子吸引,在平时闲暇之余就见他捧着书认真研读,高净彩瞧着他定是志存高远。 虽只是一个商人但是却也是许多世家公子比不上的。 日日相处,一对郎才女貌的人儿自是情愫暗生。 云梦轩内 “姑娘,请你帮帮彩儿,我与他是情投意合。我宁愿清贫一生也不愿孤独的居高处”高净彩现在已是不顾大小姐的身份求着眼前这唯一的救命稻草。 衾歌蹙眉。“那五小姐,你的张郎现在何处?为何不向丞相提亲。” 高净彩叹息“可能真的天意弄人。一月前他本想择一好日子来提亲,但其母生病念他,他便匆匆赶回东显国了。此去差不多也有半月了。” 东正到东显少说来回一趟便要个把月,这才半月估摸才刚到家。 毕竟太子娶妻是大事,若是真娶一个不心不在太子的太子妃,不久太子将登大统,她又该如何母仪天下? 这事还需同凤一商量商量才能定夺。 衾歌出了高府,这天玉镯是暂时放在高五小姐那儿了,可是接下来该如何办呢? 衾歌顿觉烦闷,让等候在门前的侍卫先行回去,自己则一个人在街上闲逛,看着两旁熙攘的人群,心情好了一大半。果然人要多看看有生气的东西,不然就会变得死气沉沉。 见许多人来来回回进出一个楼,本着好奇心也想进去,莫不是藏有什么奇珍异宝能使他们都趋之若鹜? 可谁知刚踏门进去就被一个女子死死的拽住手腕,嘴里骂骂咧咧道 “你这死丫头莫不是来抢我们的生意吗?不知道小姑娘不让进吗?” 闻着她身上刺鼻的香味,强忍着反胃,冷着脸“放开我” 周围人的目光都向此处投来,衾歌看着他们,多数是一群女的围着一个男的,有帮他们斟酒的,有帮他们按摩的,甚至还有香肩半露的。 莫不是盟生说的供男人玩乐的风月场所? 衾歌脸微红,反手一用力,那女人便疼得松开了手。 刚准备离开便被一发胖的中年男子围住,那人挡着衾歌的去路,围着衾歌上下打量着,眼睛都快迷成了一条细线,看不见眸子,脸上还泛着油光,衾歌见他反胃极了。 “小姑娘是哪个楼的?出落地如此水灵。怎么都没见过你,不如今晚就陪陪爷吧”边说着边把手往衾歌脸上靠。 还没等衾歌出手,就见一紫衫男子走近拽过那中年男人的衣衫,一拳狠狠的揍在他脸上,还没等他反应过来便一脚踹在他身上。那男人疼得嗞哇乱叫。 衾歌还没反应过来便被他拉着跑远,看清那人,原来是宋渺。 跑到一街道转角,见四周无人就停了下来,宋渺坐在地上喘着粗气,许是很久没锻炼刚刚那么急的奔跑累坏了他。 待稍稍缓过来,宋渺抬着头看着眼前的女子,勾起一抹笑容 “歌儿,这次是我救了你哟” ------题外话------ 七夕快乐哦 第二十章 第二十章 衾歌好笑的看着他,其实刚本不用跑,衾歌不信就那几个人还能拦得住她。但见宋渺能在刚才帮她,已是挺感激的了,于是双掌抱成拳,稍稍俯身。 “谢宋公子救命” 宋渺起身抚了抚衣衫上的灰尘,挥了挥衣袖 “好说好说,英雄救美是应该的” 真是说什么就应承什么,还当真不客气。 “嘶——”宋渺不曾发现关节处的擦伤,许是刚才打人时留下的吧,他痛得到吸一口凉气。 怎么又受伤了?好像两次遇到他,这手无缚鸡之力的贵公子都会受伤。而这几个月自己虽在森城经常与人练习武功灵力,也不见受过伤。 难道刚刚那中年男人给他使了什么暗器? “给我看看”衾歌冷着脸说道。 宋渺立马将手抬至她眼前,衾歌白了他一眼。见只是轻微擦伤无大碍便放心许多了, “自己回去上点药便好了” “歌儿,你如何让我左手给右手上药”宋渺瘪着嘴,眼睛直直的看着衾歌,看得衾歌身发毛。 “让你婢女给你上” “无” “让常雀给你上” “他是个男人,动作十分粗鲁。” 而异树林里,某个蹲在树枝枝干的黑影打了个喷嚏,难道自家主子又在念叨自己? …… 衾歌鬼使神差般跟他来到忆安城不远的一个不大的院子,用竹子搭建而成,与周围的竹林相映,郁郁葱葱,竹叶在风的吹拂下发出沙沙的声音,好听极了。 这样一个贵公子会住在城外竹屋?而且为何不见有任何奴仆,衾歌不经怀疑。 宋渺却轻车熟路的打开院门将衾歌带到一个房间,宋渺让她就坐,衾歌环顾四周房间里面放满了草药。 宋渺在立放的柜子中拿出一瓶药,俯身在她耳边低声说道 “歌儿,帮我上一下药吧” 宋渺呼出的气息轻轻的落在衾歌脸上,衾歌一怔,不自然的接过药瓶。衾歌上药的时候一言不发,这气氛着实尴尬。 衾歌想着自己心中的疑惑开口“宋公子当着一个人居住于此?” “不是” 就是嘛,衾歌也想,一个公子哥怎可能会独自居住在这荒野之地。只听他接着说 “还有那天你见过的常雀” “就你们两个主仆?”衾歌好奇 “对啊,不过”宋渺说着便靠近她“歌儿若是想来一同居住也不是不可” 衾歌尴尬的咳了咳,岔开话题 “你今天怎会出现得如此及时?”衾歌狐疑的看着他,她不信今天他碰巧路过。 “我说我今天碰巧路过信吗?” 衾歌不作言语,自是不信。这人莫不是真当她是三岁小孩儿? “好好好,我说,今天赵靖陵强行拉我去陪他借酒消愁,我万般推脱,可他硬是将我从这竹屋里拖去的” 赵靖陵喝醉已经被赵凡送回府上了。此时的他躺在床上,打了个打喷嚏,翻了个身,喃喃道 “谁在背后说我?”便又沉睡过去。 衾歌摇了摇头,好心提醒道 “既然你只有常雀一个侍候在侧,那记住以后莫要再去强出头” 衾歌没有说完后续的话,点到为止罢了。见他虽有点儿拳脚功夫但照他这样爱救美的个性,怕是十个常雀也护不了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