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余生只能是你》 文章的前序 清晨的阳光星星洒洒的从窗帘的缝隙中射进来。 莫稚扶着自己微微隆起的肚子,看向躺在自己身侧熟睡的段辰。 她支起胳膊,侧着身子,怕吵醒他,边看向他,边小心翼翼的坐起来。 她靠着床背,侧着脸,看向段辰那边。 听着他轻微的呼吸声,她的嘴角微微上扬。 她的世界破破烂烂,却有他挡在她的面前,替她修补。 她缓缓的扭过头,看向挂在墙壁上结婚证相框。他们领证当晚,段辰激动的睡不着,连发了八个朋友圈。还特意的将他们的结婚证婊在相框里,挂在墙上。 这几年,她看着身边的朋友分分合合,让她庆幸的是,自己十八岁的喜欢终于得偿所愿。 忽然,她的胃里很难受,有些反胃,她捂住嘴,无声但又有些急匆的穿上拖鞋,着急的快步走向卫生间。 熟睡中的段辰跟察觉到什么似的,有了些清醒的意识,他跟以往一样,习惯性的想要揽枕边人的脖子,然而揽住的没有往常的温度,而是空空的空气。 他瞬间清醒,他来不及穿拖鞋,光着脚,急忙的走出去。他怕,怕她,又丢下自己,消失不见。 他听到卫生间传来的水声,这让他确信,她并没有离开。 他走向卫生间,扭开门把手,恰巧,莫稚也扭过头,看向他,有些愧疚,“你怎么醒了?是不是我把你吵醒了?” 段辰摇了摇头,走到她的身后,抱住她,他弯下腰来,下巴抵在她的肩膀处,侧着脸,蹭了蹭她的脸颊,跟小孩似的撒娇,“我以为,…”他顿了顿,声音有些委屈的说,“以为,你又不要我了,自己离开了。” 莫稚在怀孕的时候听沈蓓薇说过,孕妇是最容易胡思乱想的,可现在她怎么觉得,她和段辰反了过来,莫稚看着洗漱台墙上的镜子,里面呈现的是一对夫妻最简单不过的样子。 她也从里面看到段辰一副受了很大委屈的样子,她不禁的笑起来,低下头,指了指自己的肚子,“我怀着你的崽儿,还能跑哪去?” 段辰似是被莫稚说话的语气逗笑,轻松的说,“也是。” 现在的岁月静好是她所希望的。 …… 莫稚双腿搭在脚边的小木凳上,很认真的刷着书评,刷到一条,她真诚的回复一条。直到一句简单不过再简单的问题,她本敲按键的手指停在空中。 “作者大大,我冒昧的问一句,您所写的许愿,是您的经历还是您身边朋友的经历呢?” 这句评论下面,她还写了条,“作者大大,我没有恶意,我只是觉得许愿的这条线写的很真实,她暗恋不得终的故事真的跟现实一模一样。如有冒犯,您可以不回的哦。” 厨房里传来不合时宜的说话声,“阿稚,你家这个水龙头是不是堵了啊?水流那么慢?” 莫稚盯着手机屏幕上的问题发呆,几分钟后,一串文字被她编辑出,“没事的,你的这个问题很平常。我写出她的故事线,就是想要替她纪念她那段不可得的暗恋。文中的许愿,她的这个名字是假的,但她所经历的故事却是现实中真实存在的。她的原型是我最好最好的朋友。” 我将她爱而不得的暗恋故事,写进书里,是希望她往后的生活,可以如同书中的名字般,许下的愿望,皆能事事如愿。 她的回复发出去后,被秒回,“真的很羡慕您的朋友,她可太幸福了,能被您写进书中。” 有她做我的朋友,才是我一生最大的幸福。 厨房的门被拉开,莫稚顺势看过去,扎着低马尾的沈蓓薇,手里端着一大盘的草莓走过来,坐在她的身边。 沈蓓薇从盘子里拿出一个最大的草莓,递到莫稚的嘴边,“喏,最大的给你吃。” 莫稚张开嘴,边吃边说,“谢谢。” 沈蓓薇靠在沙发背上,伸出手指,轻轻的戳了戳莫稚的肚子,“这么客气的话,以后让小孩喊我干妈。” 莫稚挥开她的手,一脸傲娇的模样,“想要自己去生一个。” 沈蓓薇苦笑道,“没机会了。” 莫稚指了指桌子上的草莓,沈蓓薇秒懂,她将盘子端过来,莫稚拿过一个,咬了一口,“阿薇,张泽昀挺不错的,你若不喜欢,我那天给你介绍的那个小伙,人也挺好的,你也可以试试。” 沈蓓薇的眼神略暗淡,“阿稚,不用再我身上浪费时间了。” 莫稚拿过一旁的抱枕,放在自己的腰后,不死心的开口,“阿薇,他已经…” 沈蓓薇打断她的话,“只要我还记得他,他便没有离开。” 许多年后,她才明白,暗恋是很苦,但它并不难,难的是遗忘。 她轻轻的摸了摸莫稚的肚子,而后,伸出右手小拇指,仿佛回到了上学时,她跟莫稚经常做约定的时候,“阿稚,说好了,我做你崽儿的干妈,等我老了,她要给我养老。你和阿辰可不能独霸着她。” 莫稚的眼睛微微湿润,伸出左手的小拇指,和她的勾在一起,“好,一言为定。” 我的朋友失去了她最爱的人,那我愿她,余生再也不要为爱所困,永远无忧无虑。 第1章 荷兰 我爱他,一如既往。 —莫稚 荷兰 她挺直腰背,盘腿坐在飘窗上,一边喝着酒,一边扭头看向窗外。 窗外的阳光,打在她立体的脸上,黑色的双瞳满是悲伤,长长的睫毛,一眨一眨的,她的右眼眼下还有一颗泪痣。 一只金黄色的金毛犬老老实实的趴在她的脚边。 她住的楼层不高不低,可以清清楚楚的看到楼下的车来车往,人来人往。 她曾平淡的说过,她喜欢车水马龙的人间烟火。 响起的手机铃声,打破这安静的氛围,她手指在屏幕上朝着绿色按键的方向划了划,听到手机那头,说着很流利的中文,“莫莫,你真的决定好要回国了?” 莫稚低头看着脚边的一打设计稿,“对,明天的机票。” 玛莎语气里满是不舍,“那好吧,祝你平安落地。” 莫稚向她礼貌的道谢,而后,整个房间又恢复了刚刚的安静。 夜晚渐渐落幕,微弱的月光星星洒洒的照在她的脸上,过肩的黑紫色长发遮去她白天的伪装。 忽然,那几个打打闹闹的中国面孔的大学生闯进了她的视线,她看着他们,一时晃了神。 记忆仿佛回到了,那年,那棵树下,同样嘻嘻哈哈,打打闹闹的他们。 她坐在树下,卫衣帽子被扣在头上,卫衣上的带子还围着脖子双双的系在一起,她双手盲目的在空中挥舞,嘴里还大声的放狠话,“段辰,你给我等着,等我解开了,我要你好看。” 那个被叫的少年,站在离她不远的地方,他五官坚毅立体,横眉剑目,右手扶着挎在右肩上的两个书包带,满脸笑意,笑得肆无忌惮,“好啊,那等你解开再说。” 她被气的,鼓起嘴,双手在空中挥来挥去,还不忘放狠话,“好啊,等我抓到你,要把你打飞。” 坐在草坪上看热闹的两人,丝毫没有拉架的欲望,他们早就习惯了他们之间的打闹。 莫稚边解边喊,“阿薇,别笑了,帮帮我。” 那个时候的他们,嘻嘻哈哈,疯疯闹闹,这无疑是他们青春里最好的回忆。 “咚咚咚”的敲门声,让莫稚回归现实,也让脚边的狗狗惊起,它跳下飘窗,跑向门口。 莫稚慌乱的将酒瓶藏在窗帘的后面,拿起放在一旁的口腔喷雾,张开嘴,迅速的对着嘴喷了喷,她本想下去去开门的,但奈何在上面坐久了,腿有些发麻。 在门口处等着的狗狗,冲着门,不断的摇着尾巴,汪了两三声,之后,安安静静的蹲在门口。 莫稚揉了揉发麻的腿,清了清嗓子,“请进。” 拿着牛奶杯的唐天哲,听到里面说话的声音,扭开门把手,进入他眼帘的是黑漆漆的一片,他边说边打开墙上玄关处的开关,满是关心,“怕黑,还不开灯。” 她从小就很怕黑,父亲去世的早,妈妈出去上班,很晚才回家,哥哥放学的也晚,她一个人在家,要把家里所有的灯全打开,电视也开着,放到最大声音,这样她才有一点的安全感。 晚上睡觉的时候,尽管妈妈在外面看电视,她也不敢把脑袋露在外面,只有将脑袋深深的藏在被子里面才会安心。 后来啊,她不怕了,不是长大了,而是,他曾说过,习惯黑夜,也就在接受多面的自己。 突然的灯光,刺得莫稚睁不开眼睛,她空出一只揉腿的手,挡在眼前。 唐天哲看到站在门口,冲着自己不断摇尾巴的球球,蹲下来,空着的那只手,摸了摸它的头,“球球,真乖。” 而后,站起来,走向莫稚,站在她的面前,恰好为她挡住刺眼的灯光,他闻到空气里的酒味,不经意间,看到飘窗地板上映过来的酒瓶的影子,他皱了皱眉头,“又喝酒了。” 莫稚放下挡在眼前的手,继续揉发麻的双腿,抬起头,一副乖乖的模样,“哲哥,没有啊。” 唐天哲板着脸,眼睛紧紧的盯着她,莫稚被他看得有些浑身发麻,可怜兮兮的说,“哲哥,我不喝,睡不着。” 唐天哲的脸色缓和了许多,将牛奶杯递给莫稚,“喝杯牛奶,有助于睡眠。” 莫稚接过,扭过头,看向窗外,外面已然没有了那几个中国大学生的影子。 和陌生人擦肩而过,慌乱的扭头去看他,不是因为一见钟情的心动,而是,他的身上有他的影子。 唐天哲拉过一旁的椅子,坐在距离莫稚不远也不近的地方。球球乖乖的趴在唐天哲的脚下。 唐天哲看着莫稚,缓缓开口,“牛奶趁热喝。还有,东西都收拾好了吗?” 她扭过头看向唐天哲,眼里的失落转而消失不见,强挤出一丝笑意,冲着一旁的墙角处,微微抬起头,“喏,收拾好了。” 唐天哲顺着她的目光看过去,看到墙角处的四个行李箱,双眼瞪大,而后震惊的缓缓扭过头,看向她,伸出右手的四个手指,放在距离嘴边不远的地方,不敢相信的说,“四个箱子?” 莫稚不好意思的尴尬的笑了两声,“是的,四个箱子,还有一个包。” 唐天哲无奈的咧了咧嘴,有些坏意的说,“没事,我也就辛苦从楼上搬到楼下,再放到后备箱里。等你到了江安,受苦受累的可就成了你哥了。” 莫稚伸出右手,随意的将脸颊两边的八字刘海往后拂了拂,吞吞吐吐的开口,“哲哥,我,,” 唐天哲大概知道她要说什么,他没有开口,静静的等着她继续说下去。 莫稚缓缓地喝了口拿在手里的牛奶,后面的音量变小,底气也明显的也有些不足,“我不想回去了。” 她做一件事,待在一个地方,做的久了,待的久了,突然有些改变,有些改动,她会很难的再去适应新的事情,新的环境。 唐天哲一脸认真的看着她,“不想回去,我们就不回去了。哲哥可以继续养你。” 莫稚笑着摇了摇头,“不行啊,我若一直待在你这,可就影响了你的姻缘。” 可即便她内心有些打怵,但她依旧要回去,因为那片土地有生她养她的人,也有她挚爱的人。 唐天哲岔开话题,“突然又不想回去,是不是怕回去后,见到他,不知如何开口?” 莫稚清楚的知道他说的他是谁,她没有回答,只是默默的,低头喝手里的牛奶。 她是唐天哲从小看到大的妹妹,对她再熟悉不过,她嘴里说着忘了,可实际上她忘不掉。 表面上的她,坚毅果断,只有真正了解她的,才懂她,她骨子里是一个既敏感又矛盾纠结的傻姑娘。 第2章 悔意 阿稚,我们穷其一生,所要追寻的不只是我们的梦想,热爱的生活,还有我们所挚爱的人。 —唐天哲 说实话,唐天哲也不想让莫稚回去,可他不能那么自私,她来荷兰六年,他看着她整整痛苦了六年。他想让她还和小时候一样随时随意的发自内心的笑,而不是,怕他担心,反而,安慰他的笑。 唐天哲向来最烦张嘴闭嘴说大道理,讲毒鸡汤的,此刻,他却很有耐心的劝她,“阿稚,我们穷其一生,所要追寻的不仅仅是我们的梦想,热爱的生活,还有我们所挚爱的人。阿稚,大胆点,情爱是一场博弈,下棋无非就是看对方谁先开口。先开口的不一定会赢,后开口的也不一定会输。在感情里,不存在先来后到,也不存在横刀夺爱,有的是持久。爱就爱是,不爱就是不爱。喜欢上一个人很简单,可一直一直都只爱一个人是很难的,遵从自己的心,别让自己后悔。” 莫稚看着他,认认真真的听他说完。 唐天哲看着她清澈的双眸,犹犹豫豫的开口,“阿稚,还爱他吗?”其实,就算他不问,或者她不回答,他也知道答案,但他还是忍不住,想要听她亲口说,也想要自己死心。 莫稚双手握着牛奶杯,沉默不语的低着头,长长的睫毛,一眨一眨的。 唐天哲也没有再逼她,他静静的等她开口,可她迟迟都没有说,唐天哲心里了然,他站起来,“明天的航班是凌晨的,半夜就要起,你早点睡。”说完后,向门口走去,在他握住门把手,要打开门离开的时候,屋子里本安静的氛围,传来温温柔柔的声音,“我爱他,一如既往。” 唐天哲听到莫稚的回答,顿了顿,苦涩的笑了笑,而后,扭开门把手,走出去。 莫稚放下手里的牛奶杯,拿过一旁的手机,打开,看着上面的手机屏幕,发呆,里面的姑娘梳着高高的马尾,她瞪大双眼,满眼震惊的微微抬头,看向眼前的少年。 那一幕,她记得很清楚,高考前,他们学校组织照毕业照,他们班的合照刚照完,沈蓓薇一手拉着陈彬澈,一手拽着摄像师,到一旁的地方拍单人照,留下莫稚和段辰两人待在原地。 扎着丸子头,笑盈盈走来的乔颜可,不紧不慢的走到段辰身边,踮着脚,伸出手,调皮般的拍了拍段辰的肩膀,一双水汪汪的黑墨般的双眸,目不斜视,抬头看着他,声音软糯糯的,“段辰,可以单独拍照吗?” 段辰面无表情的看着乔颜可,清冷的说,“抱歉,我不喜欢拍照。” 乔颜可被拒绝,脸上没有显露出一丝一毫的难过,反而还是咧着嘴冲着段辰笑,一副无所谓的样子,礼貌的道歉,“好的,打扰你了。”但在她转身时,看向段辰的那一眼,莫稚却看到她失落的眼神。 莫稚满脑子都是段辰说的那句不喜欢拍照,她那鼓起的话噎在喉咙间,刺的喉咙生疼。 她喜欢他,她的每本日记本都知道,她不敢表白,不仅仅怕他找理由般的那一句,“我们还是学生。”更怕,他们的关系不能跟现在这般,没有顾虑,大刀阔斧的想说什么便说什么。 她完全的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一道慵懒的声音从她的头顶传过,“一起拍一张。” 没等她反应过来他说了什么,段辰便拉着她,向刚拍完照,正在整理照片的摄影师走过去。 许是周围满是拍照留影学生,造成的氛围感,摄影师满是笑意的指挥着莫稚和段辰。 莫稚站的离段辰不远但也不近,她心里不解,侧过头,黑色的双眸里满是疑惑,“你不是说不喜欢拍照?” 段辰慵懒的开口,“我不和不喜欢的异性单独拍照。” 莫稚情商低,脑子转的慢,一脸懵的看着他,在想他的那句话是什么意思。 摄影师摆弄好相机,伸出手在空中摆了摆,“两位同学离近一点。” 段辰低下头看了看他们之间的距离,没头没脑的来了句,“的确有些远。” 他一把拉过莫稚,她因他突然的动作,没有心理准备,猛地撞在他的怀里。 段辰将莫稚的身子摆正,一米六五的莫稚刚到段辰下颚的地方,莫稚的肩膀和段辰的胳膊紧紧的靠在一起,段辰还很自然的揽过莫稚的左肩膀,嘴角带笑,“这个距离就不错。” 照片定格的不只是十八岁的青春,还是少年含蓄的表白。 莫稚看着屏幕,笑了笑,而后,眼泪突然流下来,她喃喃道,“阿辰,你是不是还在恨我,恨我的不离而别,恨我的不坚持,更恨我的朝三暮四。” 第3章 纹身 阿稚,它是遗书,也是情书。 —段辰 r国 r国一处高档别墅里,周旭瑞靠着沙发,翘着二郎腿,嘴上叼着烟,左手不断的打着打火机,一下出火光,一下又熄灭。 他静静的听着身边兄弟的一人一句,皆是在说他此次回去,不能带着吴林。甚至,有人毫不遮掩,大着胆子说,“大哥,我怀疑吴林是警……”他后面的话还未说完,坐在他身边的人边小心的看周旭瑞,边用手肘戳了戳他,小声的说,“别说了,别说了。”有了旁边的人的提醒,他深呼出一口气,后面的话咽了下去。 周旭瑞将嘴上叼着的烟取下来,不容置疑的说,“你们是我兄弟,吴林他也是我兄弟,既然是兄弟,我就相信他。”说完后,他直接站起来走出去。 他穿着一身黑衣,和这黑夜不由分说的融汇在一起。他的头上还戴着帽子,走到隐蔽的地方,观察了四周,确定没有人,微微的拉了拉帽沿,让自己再隐蔽些。 他从兜子里拿出一个只能发消息的老式手机,找到联系人,快速的发了条消息,没有等到那边的回复,而后敏锐的删除了刚刚发送的消息,将手机关机,之后,又按照原路返回。 站在别墅三楼窗户处的男人,将一切都尽收眼底。他看了眼刻在手腕处的一串数字,无奈的咧开嘴角,自嘲的笑了笑。曾在警校宣读的誓言,他违背了,按理来说这串数字,已经没用了,可他非但没有忘记,还刻在了自己的手腕处。 其实,他早就知道他是警察,一直未揭穿他,是他不想伤害他。他知道自己走上了岔路,回不了头,他不能再实现的梦想,不能因为自己现在的选择,自私的断了别人的理想。 这一行,没有什么回头是岸,浪子回头之类的大道理,错了就是错了。 江安 肖峰看着不到三分钟便着装整洁,排列整齐,笔直站在自己面前的特种队。他一脸严肃的看向他们,右手敬礼,而后放下,“明日r国毒贩头目周旭瑞将要到达江安,他涉及多个贩毒案件,上级要求我们配合特警,将他抓拿归案。” 肖峰说完后,看向站在第一排最左边位置,身材高立,体型瘦削的军人,他对他下达命令,“现在出发。” 段辰声音响亮的回复他,“是。”而后,“全体都有,向左转,齐步走。” 江安繁华的市中心,灯光璀璨,车水马龙。郊外的马路上,四辆军车开着前灯,保持着同样的距离,平稳的驶向前方。 段辰坐的笔直,他从军装里面的兜子里拿出信纸和笔,以腿为桌,认真的落笔。 坐在他身边的陈彬澈听到旁边细微拿纸的声音,睁开眼,侧过头,看到他写下的名字,叹了口气,无奈的开口,“阿辰,每次出任务,不论大小,你都会给她写信。” 他伸出双手,双手间有些距离,“那些信,摞在一起,也得有这么老高吧。况且,这六年,一封都没发出过。”音量渐渐变小,“那还有什么意义?” 段辰很认真的落笔,不忘回他,“她会回来的。只要她会回来,就会有意义。” 陈彬澈不相信的说,“算了吧,六年了,她要是想回来,早就回来了。况且,当年,是她先抛弃你的。” 都说,兄弟劝和,不劝分。在他看来,无论是劝和也好,劝分也好,都是他们这些朋友,兄弟的好意。 他们的感情,他本就没有资格插手,可他见过莫稚没声没息走的那天,一向沉稳冷静的段辰,发了疯般的到处找她。还拼了命的喝酒,大晚上的把自己喝进了急诊。他们从小一起长大,见不得他这么伤害自己,为此苦口婆心,不止一次的旁敲侧击的劝他,让他忘记莫稚,段辰每次都是扯了扯嘴角,“忘不掉。” 陈彬澈看了看四周,有的相互靠着熟睡,有的合着眼靠着后面的车扶手,各个都东倒西歪的,他降下音量,依旧不知多少次的劝道,“阿辰,听兄弟的,忘了她,兄弟再给你介绍一个。”他劝了他六年,每次不是被冰冷的眼神看得说不下去,就是被回怼的无话可说。 段辰侧过头,看着他,无比的固执,“我不是你,见一个爱一个,我只要我的阿稚。” 陈彬澈拍了拍他的肩膀,“阿辰,感情需要两个人一起经营,不是一方的固执坚守。” 段辰苦涩的笑了笑,他放不下,也不想放下。 他将笔盖盖上,小心的折好格纸,生怕未干的字迹弄到一起。 阿稚,这封信是遗书,也是情书。 这句话,他每次都会写在信的结尾。 段辰宝贝的将信放在军装里面的兜子里,身子向后坐,靠着后面的车扶手,合上眼,阿稚,我们曾去看过候鸟,你说过它是最讲信用的动物。但,你说谎,六年都已经过去了,我的那只候鸟,她还没有飞回来。 第4章 暖心 阿稚,哲哥给你撑腰。 ——唐天哲 莫稚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的睡不着,逐渐的有些烦躁,她打开手机里的手电筒,穿上睡衣,小心翼翼的走出去。她借着微弱的手电筒光,打开客厅墙边处的开关按钮。 她根本没注意到客厅里除了她,唐天哲也在。她走向厨房,拿出冰箱里的一瓶果酒。坐在沙发上的唐天哲被突然的灯光照射,眼睛很不舒服,揉了揉眼,缓了缓。 莫稚拿着果酒,往外走,看到坐在沙发上的唐天哲,她被吓的抖了抖,而后,速度很快的将手背到身后,脸上笑嘻嘻的,“哲哥,这么晚了,怎么还没睡?”莫稚没想到作息一向规律的唐天哲,这个时候竟还没睡。 唐天哲放下手里的酒瓶,靠着沙发,坐好,他被她藏酒的小动作逗笑,爽朗的笑出声,“阿稚,拿的什么酒?拿过来,一起喝。”莫稚眨了眨眼睛,无辜的看着他,装傻的说,“什么酒?哪有?”唐天哲笑意不达底的看着她,看的她有些心里发怵,她见她的小心思被唐天哲看的透透的,也不再藏着掖着,背在身后拿着酒瓶的手举到自己的面前,稍微的晃了晃,“哲哥,果酒。” 莫稚坐在离唐天哲不远不近的地方,她用力的扭瓶盖,怎么扭,都没扭开,还把自己右手虎口处弄得生红。唐天哲见状,伸手拿过来,给她扭开,放在她的面前,淡淡的说,“有些时候,明知道,扭不开,怎么就不知道求助?” 莫稚拿起酒瓶,仰头喝了一口,低下头,视线看着自己发红的虎口,“扭瓶盖看似是一件简单,而又是普通的事,但有的时候,我是真的扭不开。可,尽管是这样,我也依然想要打开它,其实,也不是说,有多么想要喝它。反而是,不断的扭它,怎么也扭不开,会有了不想喝的欲望。可就算是这样,我也要打开它,因为,我会觉得如果这次不打开,下次也可能会打不开,若一直都打不开,那这瓶酒就没有了品尝它的价值。” 唐天哲向来不听毒鸡汤,但只要是她说的话,他都会认认真真的听完。 他似乎找到了答案,坦荡的笑了笑,“阿稚,扭瓶盖其实和感情是一个道理。瓶盖扭不开,你都要把它扭开。爱的入骨,忘不掉,还要强迫自己忘掉。感情不是不碰,它就不刻骨。” 对于感情,莫稚自己找不到答案,她沉默不语,闷头喝酒。 唐天哲语重心长的说,“阿稚,想做的事,勇敢的去做。复合失败,遇事受挫,没关系,只要你转身,哲哥就在,哲哥永远都会给你撑腰。” 莫稚听完后,心里暖暖的,这六年,唐天哲一直明里暗里的想要她正视自己的心,可她总是口里说不爱了,可每次喝醉后喊的都是他的名字。 她拿着酒瓶碰了碰唐天哲的,仰着头一口喝下去,缓了缓,摇了摇头,“哲哥,爱情不是坚持下去就有曙光的,他为了我可以放弃自己的梦想,我不能让他那么做,或许,我和他只有分开,那才是对他好。” 莫稚刚来荷兰,对周围的一切都不感兴趣,每天把自己锁在房间里,坐在飘窗上,一瓶又一瓶的喝酒。有次,她喝醉了,拉着唐天哲的胳膊,不放手,她朦胧的双眼抬起头看着他,满嘴的酒气,一直喊着那个名字,“阿辰,阿辰。” 眼泪从眼角流下,声音略带鼻音,“对不起,阿辰,对不起……” 她反反复复的说着“对不起”这三个字。 第二天,她揉着发疼的头,缓慢的坐起来,看到坐在一旁,闷头抽烟的唐天哲,她先是因为他的存在愣了愣,而后缓过来,看到他的脚周围满是烟头,震惊的瞪大双眼,他虽说会抽烟,但他平时不怎么抽,一天也就抽一根,甚至有的时候,一天也不抽,这次却难得的一晚抽出了快两周的烟量。 莫稚看到他这个样子,有些害怕,声音有些颤抖,“哲哥,怎么了?” 唐天哲一夜未睡,他坐在椅子上,陪了她一晚,他的双眼通红,眼睛下的黑眼圈也格外显眼。 唐天哲沙哑的开口,“跟哥回国,不管是谁逼你,哥都给你撑腰。” 莫稚的双腿弯起,双手抱着双膝,想起往事,苦涩开口,“哲哥,你知道我的,我从小便想参军入伍。大二的时候可以参军,可我妈,,她不让…”后面的话,她刚说出一个字,就跟泪失禁般的,眼泪不受控制的流下来,她随意的摸了摸脸上的眼泪,想要把话完整的说出来,可她每说一个字,便哭的越凶。 唐天哲将叼着的烟,取下,扔在脚边,肆意的抬起脚,踩了踩,走到她的床边,摸了摸她的头,“不说了,我们不说了。” 莫稚抬起头,看向他,执拗的边哭边说,“我明明都已经交给导员入伍申请了,不知怎么回事,却到了我妈的手里。她把我的入伍申请,给,,撕了。”越往后说,她的眼泪流的越凶。 唐天哲伸出手,用指腹抹掉她脸上的眼泪,哄小孩的语气,轻轻的开口,“好了,好了,不哭了,之前的事,我们不提了。” 莫稚摇了摇头,而后深呼吸,深呼吸,反反复复多次,直到平静下来,“她瞒着我,主动跟我导员申请,让我来荷兰留学,在距离留学日期到来的前几天,她才让我导员告诉我的。我拿着留学通知书浑浑噩噩的从导员办公室走出来,我满脑子想的是我再也实现不了我的梦想。” 她吸了吸鼻子,继续说道,“我恨她,恨她为什么要决定我的未来。当时,她和住在我家隔壁的丁叔在一起了,我当时在气头上,我跑回家,气愤愤的告诉她,我不会同意他们在一起的。我还放狠话,他们若敢领证结婚,我便不再认她。而且,我还要如她的愿,一直待在荷兰,再也不回江安。” 唐天哲从桌子上的纸抽盒里抽出一张抽纸,温柔的替她擦掉流下来的眼泪,莫稚继续说道,“当时,我已经段辰在一起了,我想我若永远不回江安,那我和段辰的这段感情也到头了。可我又不想和他分开,当时,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脑袋一片混乱。那天,我诸事不顺,他的妈妈,打电话告诉我,他要放弃进国家电竞队的资格,和我一起参军。她想让我劝他。我也知道,我不能那么自私,让他为了我放弃自己的梦想。我正要给他发消息,恰好,他给我打来电话,说他在楼下,让我下去。” 莫稚的情绪渐渐的平静下来,“我站在他面前,边哭边跟他提分手。他见我哭,一时,手忙脚乱,他什么也没有做错,可他却连着跟我道歉。我对他放狠话,说不爱了,再强求就不礼貌了。我还跟他说,我不值得他放弃自己的梦想,与我一起参军。他的性格我再清楚不过,很固执,很执拗。我对他撒谎,跟他说,我根本就不喜欢他,若不是他长的像我喜欢的人,我不会和他在一起。现在,我后悔了,后悔自己为了跟我妈置气,从而和他分手,更后悔没有坚持实现梦想,可后悔没有用。我了解他,他那么骄傲的人,不会回头。我和他没戏了。” 说完后,她压着的情绪,重新爆发出来,眼泪一滴又一滴的掉在双膝上。 段辰的脾气,她再清楚不过,他不是揪着过去不放的人,他的身边,没有她,他会生活的更好,就算不是,他至少,也不会再有放弃自己的梦想的念头。 她所想的终究只是她的想法。 第5章 归国 我现在只愿我的孩子平安喜乐,一生快乐无忧。 ——肖梅 …… 唐天哲拿过手机,看了眼上面的时间点,“阿稚,你是凌晨一点多的飞机,现在十点多,还能睡一会,快回去睡觉吧。” 莫稚红着双眼,半开玩笑的说,“不了,明天就回去了。再陪你两三个小时,不然我回江安后就见不到了。” 唐天哲被她逗笑,摸了摸她的头,“到时候,遇到事了,解决不了了,告诉哥,哥立马买票,飞回去。” 莫稚看着他,点了点头。 他们谁都没睡,一直聊天,聊到十二点。 唐天哲将莫稚的行李箱全都搬上后备箱。 莫稚看着车外高高耸立的路灯,富丽堂皇的超市,还有万家灯火的楼房,心里感慨,时间真快啊,六年过去了。 她在一个地方待久了就会有恋地情结,可就算她在荷兰待的多么安逸,这里终究不是她的家,不是她最好的归宿。 “天边余下一抹夕阳…”手机铃声把她唤回了现实,她看到手机上出现的名字,拿着手机冲着唐天哲晃了晃,“我哥。”唐天哲点了点头,“接吧。”莫稚手指动了动,往上滑了滑,而后摁下免提,低醇的男声从电话那头传过来,“阿稚,起来了吗?别误了飞机。” 莫稚纵着鼻子,哼了声,“我早就起来了,倒是你,接我的时候别去的太晚,让我等你的。” 在莫诚旁边听着的肖梅,听到莫稚的回怼,开心的笑起来,抢在莫诚开口前说话,“阿稚,你哥早就起来了。” 莫诚小声的嘟囔,“还不是为了接你那宝贝闺女,一大早就把我喊起来。” 莫稚听到肖梅的声音,先是怔住,她来到荷兰,每每都是肖梅给她发消息,她因为还记恨她,从不主动联系她,就算她给她打微信视频,她都是任它响到最后,或者是挂断,发个消息,“妈,我现在不方便。”每次都是说几句后,便草草结束与她的聊天。 唐天哲曾跟她说过,“这个世界上,对我们好的,不存一丝坏心的只有父母。” 道理她都知道,她的梦想,一个被她亲手斩断,一个被她最亲的亲人无情的用冷水熄灭。她放不下,放不下心里的执念。 莫稚离开后,莫诚从没有站在看客的角度,用着那些冠冕堂皇,人人皆知的大道理劝她,反而是,刻意不去提。 直到某天晚上,莫诚破天荒的发来一段长长的文字,下面还有一张肖梅坐在莫稚房间床上的背影和一个视频,“你走后,妈每天白天都会打扫你的屋子,你的房间跟你在的时候一样干净。我跟她说,阿稚心里还是有怨念的,她这几年是不会回来的。可妈叹了口气,她说,她错了,她不该拦着你。她还说,她不是什么胸怀大志的人,她就只想让自己的亲人安安稳稳的过完一生。她失去了最爱的丈夫,不想再失去最爱的女儿。她晚上的时候,睡不着便会来到你的房间,抱着爸的照片,独自喃喃,说她错了,错的大错特错。” 那段视频里,她清晰的听她说,“莫飞,我后悔了,我真的不该那么自私,站在我为她好的角度阻止阿稚参军,她恨我,我不怪她,我也怪不了她。” 莫稚看着莫诚发的一大段文字,还有下面的视频,眼泪夺眶而出,她心里某处空间里仿佛有了一道破痕。 莫稚慢慢的想开,但也不是完全的想开,还是心存芥蒂。 莫稚听着肖梅一句又一句的关心,她略带撒娇的语气,“妈妈,我想你了。” 肖梅听后,开心的笑了,她好久没有听她这么喊她了,温温柔柔的说,“妈妈也想你。” 莫诚摸了摸胳膊,发出啧啧的声音,“阿稚,你都多大了?还这么肉麻,我都起鸡皮疙瘩了。” 肖梅狠狠地拍了他胳膊一巴掌,“肉麻?哪肉麻了?还起鸡皮疙瘩,哪呢?我给你用刀削削。” 莫稚听到莫诚被训,开心的笑起来,很自然的来了句,“妈,这个时间点你怎么没去晨练?” 肖梅每天给她发的消息,她虽不是每条都回,但她每条都会看。 肖梅高兴的开口,“今天不去了,我在家给你准备你爱吃的菜。阿稚,除了之前在家里你常吃的那几种,还有没有其他想吃的?我来安排。” 莫稚听后,有了兴致,“好啊,好啊,妈,外加几个肉菜吧。锅包肉,小酥肉,糖醋鱼,油焖大虾,这些我都想吃。荷兰都没有,我都想死它们了。” 肖梅拿出自己的手机,一一的记下。 她记下的不是冷冰冰的文字,是对她满满的爱。 莫诚嘴毒的吐槽道,“点的都是肉,胖死你。” 莫稚得意的说,“嘿,我是易瘦体质,怎么都吃不胖,羡慕吧?”自圆其说,“羡慕着吧。” 莫诚边吃包子,边说,“大哲子呢?” 唐天哲边开车,边说话,“终于想起我了?还知道有我这个人?” 莫诚干笑两声,巴结道,“忘了谁,也不能忘大哲子。” 唐天哲看了看后视镜,“得了吧你。”显然不吃他这一套。 聊到最后的时候,莫诚还不忘给唐天哲画大饼,“大哲子,等你回了江安,兄弟请你吃火锅。” 唐天哲啧了啧嘴,显然有些不满意,“咦,就一顿火锅打发了?” 莫诚憨憨的笑着,“那不能够,不能够,不止一顿,你一个月的三餐我都包了。” 唐天哲听后,爽朗的开口,“一言为定。” 坐在一旁的莫稚微微的摇了摇头,能让她这抠门的哥哥请吃饭,还是一个月的,可真是不容易。 第6章 行动 抓了几年的毒贩,唯一一次,希望这次抓空。 ——冀旭 荷兰机场 莫稚站在机场里,想起她刚到荷兰机场的那天,那天她因为种种原因,主动跟段辰提了分手,而后没有任何耽误的,当天便买了机票,胡乱的收拾好行李,带着哭红肿的双眼从江安来到荷兰。 当时,唐天哲本来是面带微笑的,在看到她红肿的双眼,他秒变脸,担心的不断问她,“发生了什么?”莫稚一句话也没说,只是抱着唐天哲,痛哭起来。 莫稚回归现实,她的手指不断的绞着,她满满的不舍,踮起脚抱着唐天哲,“哲哥,我舍不得你。” 唐天哲拍了拍她的后背,“不用舍不得,过几天,我也回去。” 莫稚听后,站好,震惊的看着他,“真的?” 唐天哲捏了捏她的脸,“真的。” 莫稚高兴的笑起来,“太好了。” 机场里传来催促的荷兰声音,唐天哲扳过莫稚的肩膀,她背对着他,只听他说,“阿稚,这短短的一生,我们最终都会失去。你不妨大胆一些,爱一个人,攀一座山,追一个梦。” 他想起电影里《大鱼海棠》的一句话。 这句话,送给她,也送给自己。 唐天哲的情绪来的快,也走的快,没头没脑的来了句,“回去后,别再喝酒了。” 莫稚重重的点了点头,“好。” 她抬起脸,收起分别时悲伤的情绪,冲着唐天哲笑,脸颊上露出酒窝,伸出右手在脸前,冲着唐天哲挥了挥,“哲哥,拜拜。” 往前走了几步,又回过头,“哲哥,照顾好自己。还有,我的球球,也拜托你了。早上你要按时带它出去。它的狗粮,不要等它吃完了,才买,那样来不及,你要提前多买几袋。另外,要多陪陪它,陪它玩,我走后,就只有它陪着你了。” 唐天哲认认真真的听莫稚说完,“好,你放心,我肯定把我们哥俩照顾的好好的。” 莫稚被他逗笑,“一言为定。” 唐天哲站在原地,看着她进了检票口,六年前,他在荷兰机场接她,六年后,他又来这里送她,这也算有始有终吧。 他愿她,事事如意,平安喜乐。 江安机场 军车停下,他们带好自己的装备武器,纷纷下车,段辰站在队伍前面,“全体都有,向左看齐,向前看,立正,稍息。” 戴着黑色墨镜,穿着黑色作战服,胸口处赫然写着,“武警”两字的男人,不疾不徐的向他们走来。他站在段辰面前,取下墨镜,将它挂在衣领处,冲着他行军礼,一脸的公事公办,“你好,武警队长冀旭。”段辰同样右手敬礼,“特种队队长段辰。” 冀旭装不下去,毫不客气的捶了捶段辰的右肩膀,“辰子,几个月不见,生疏了?”段辰毫不客气的怼过去,“你先装的。”冀旭哈哈的干笑两声,“我的错。” 段辰清了清嗓子,“说正事。”冀旭将手里的照片例行公事般的递给段辰,他将他所知道的一一说出来,“周旭瑞,他,我们都认识,我们兄弟,我二十多年的挚友。三年前,他接受卧底任务,出发r国,接触r国毒枭。四年前,他倒戈,正式接手r国生意。这几年来,只要他回国,都是要进行毒品交易的,我们也借他回国一直在找他犯罪的证据,但他的警察敏锐性依然很强,我们每次关于抓他的行动,都会失败。昨晚,我们安插在他身边的兄弟,传来消息,说他今天回国,上级一致认为这是一个好机会,所以让我们警,特,一起行动。” 周旭瑞毕业于江安市警校,他参加过多个缉毒抓毒的行动,身上的伤疤不比他获得的奖项少。 段辰参加的第一个行动,是警特两个分队的联合行动,当时的他没有任何经验,全部的行动都听从他们当时队长的安排。 子弹冲着他的胸口飞过来,他没有察觉,是当时在他身边的周旭瑞将他扑向一旁,救了他一命。 冀旭整理着他的警帽,“我们昨夜接到任务后,连夜跟机场的场长联系,取消了今天所有的航班,今天也尽可能的疏散了周围的群众。我们怕他下飞后发觉情况不对,调了一个队过来,换上便装,在机场走动。” 段辰站在队伍中间,一脸的严肃,将手里的照片拿给陈彬澈,陈彬澈留一张,其他的递给周围的人,分了分。 段辰看了看最左侧,穿着军装,站的笔直,双眼炯炯有神的薄锦程,而后,又将目光移向右侧,缓缓开口,“薄锦程你和萧予柠,你们两个分别找隐蔽的狙击点,他若在机场没有任何可疑的行动,等他出了机场,找准时机,不要犹豫,立刻击毙。可他若在机场挟持人质,出现危害人质安全的行为,就算有机会击毙他,也不要开枪,我们要保障人质的安全。” “立刻击毙,”这四个字,他几乎是咬着牙说出的,周旭瑞是他的兄弟,他作出这个决定是痛苦的,但他不能不作,他是一位中国军人,守护着的是人民。 薄锦程和萧予柠看着段辰,一齐出声,“是。” 段辰将自己的防弹衣脱下,扔给薄锦程,“把它穿上。” 薄锦程想要还给段辰,却听他说道,“这是命令。” 薄锦程点了点头,“好。”快速的穿上防弹服。 段辰继续说,“其他人换上便装,和冀队的人一起伪装成里面的乘客。”“是。”“好,现在行动开始。” 薄锦程和萧予柠拿着他们的狙击枪,寻找适合的狙击点。其他人换上带来的便装,跟段辰走向机场里面。 冀旭直言不讳的说,“抓了好几年的犯人,唯一一次希望这次抓空。” 段辰冷眼的看着他,提醒道,“低头看看你穿的衣服。” 冀旭脸色暗淡,眼睑看向地面,这次行动抓的不是陌生人,而是和他一起进警校的兄弟,更是曾出生入死的战友。 战友,兄弟,于他们而言,那是在战场上可以把后背交付给对方的。可一旦,其中有人背叛,手里拿着的枪就不只是用来对付敌人。 第7章 动心 喜欢上一个不会在一起的人,连看他都只能偷偷的看。 ——樊绰菲 穿着便装的他们,伪装成各种职业,出现在江安机场。 段辰穿着机场人员的制服,如同鹰般的眼睛扫视着机场里的一切。 打扮成乘客的樊绰菲和贾美姿坐在机场内的椅子上,她们密切的关注着机场的一切。 贾美姿注意到樊绰菲的眼睛盯着一处,她顺着看过去,心里了然,不忘任务的她,边用眼睛看着周围的一切,边挑逗她,“大菲,段队的确很帅,若不,等任务完成后,我就做个红娘,撮合撮合你们。” 樊绰菲知道她在逗自己,扭过头,看着她,装傻般的说,“胡说八道,好好盯着。”说完后,也不敢再看向段辰那边。 她喜欢上一个不会在一起的人,连看他都只能是偷偷的。 贾美姿知道她口是心非,也没再跟她多说。 …… 赵柔拿着脱下来的校服,急匆匆的跑进教室,看到坐在教室中间位置处的樊绰菲,边走向自己的座位处,边开口,“绰菲,你怎么还在教室?篮球比赛都开始了。” 樊绰菲腾出左手,揉了揉太阳穴,一脸苦楚的模样,“这道数学题我解不出来?” 赵柔将校服放在自己的桌子上,走到她身边的空位上坐下,看了眼被她写的满满的数学练习册,赵柔佩服的竖起大拇指,“绰菲,你太棒了,老师没布置过的习题你都主动做了。” 樊绰菲放下笔,叹了口气,“我数学很弱,得做题找补找补,要不,每次考试总分都不会有很大的提高,排名也不会前进一位。” 赵柔安慰她,“绰菲,每次你都是年级第二,已经不错了。” 樊绰菲拿出那一打订在一起的考试单,指着在自己前面的名字,不服输的开口,“每次,他都是第一,我看了看他每次考试的成绩,他数学不是考满分,就是比满分少一两分,我呢,每次都是在八九十分之间轮回着。我若也考满分就能超过他了。” 提起数学,赵柔就头疼,她频率快的眨了眨眼,拉起樊绰菲就往外走,“绰菲,不能老是做题,要换换脑子,古人说过要劳逸结合的。走走走,我们一起去看篮球比赛。” 她们坐在篮球看席处,樊绰菲脑子里还在想那道题如何做,周围满是“哇哇哇哇”的声音,打断了她的思绪,她看向篮球场,那个少年出现在她的眼帘,他身材挺拔瘦削,约莫一米八五的样子,身上穿着3号篮球服,拿着球站在罚球线以内一步的位置处。他不像其他少年那般,留着流行的短发,他反而一头板正的寸头。 篮球场上,所有人都紧张兮兮的看着他,敌对的队员内心祈祷,不要进。 篮球在空中以半圆的弧形被抛出,“砰”的一声,投进篮球框中。 周围满是呼声,樊绰菲拉过一旁的赵柔,凑在她的耳边,“那个穿着3号球服的男生是谁?” 赵柔声音有些大的吼道,“段辰。” 樊绰菲心里不断的念着这个名字,从此,他在她的心里扎了根。 他们之间的距离说长也长,说短也短,考试成绩单上的他和她距离仅相差着短短的五厘米。实际中的,他在高二四班,她在高二五班,他们之间相隔十米多的距离。 他是四班的体委,她跟他相同的是,一样的班级职位,不同的是,她是五班的体委,每次跑操,她都是在他的后面,追随着他的脚步。 高中毕业,她终于鼓足勇气要跟他表白,却听人说,他已经有了对象,她对着镜子反复演练了多次的表白,还是没能说出口。 她一遍又一遍的告诉自己,放下吧,放弃吧。可在得知,他和莫稚分手了,她蠢蠢欲动的心思如雨后春笋般,悄然涌上。 莫稚选择去荷兰留学,段辰进了军营。她呢,为了离他近点,含泪剪掉了自己的长发,也进了军营。 粉色的日记本,第一页上写的不是名字,不是激励自己的文案,反而是某个人的个人资料。 段辰,男,1米85,留着一头寸头,长着一双好看的桃花眼,鼻梁高挺,右眼角下有颗泪痣。学习很好,久居年级第一的高位。爱打篮球。 第8章 初见 男孩子该怀凌云之志,而不是困于得失。 —肖梅 莫稚身体靠着后面的座位椅背,将刚刚跟程务员借来的毛毯搭在自己的腿上,把从包里拿出来的眼罩,戴在脑后,静静的享受属于她的时光。 她梦回以前…… 窗户外面的蝉吱吱的叫个不停,丝毫不影响抱着玩偶熟睡的莫稚。 从厨房里,端着米粥出来的肖梅,将米粥放在桌子上。莫诚托着腮帮子边打哈欠边说,“妈,都快七点了,还不让阿稚起来?” 肖梅听完,反而催促他,“你赶紧吃,吃完饭抓紧去学校。” 莫诚不满的说,“妈,你偏心,你喊我喊的那么早,却不喊阿稚。现在还催我。”满满的委屈。 肖梅看了眼挂在客厅墙上的钟表,指针转动的声音象征着时间的流逝,她伸出手,戳了戳莫诚的额头,“都多大了?还计较这些。你都是高三的学生了,学习紧任务重,你妹妹才刚上高一,还有时间。” 她摸了摸莫诚的头,“儿子,男孩子该怀凌云之志,而不是整日计较自己得到多少,失去多少。你和阿稚是妈最亲最爱的人,手心手背都是肉,割掉哪一块,妈都舍不得。妈知道,平常妈都是帮阿稚说话,从而忽略你,那是因为妈觉得你是哥哥,该让着妹妹。现在,妈明白了,你是哥哥不假,可你也就只比阿稚大三岁,你也是孩子。妈错了,妈跟你道歉,以后,妈改。” 莫诚没想到自己随口发的牢骚,肖梅真的会认真的反思自己,他仰起头,冲着她笑,“妈,你的心思,我懂。” 肖梅欣慰的笑了笑,而后,“阿诚,妈还想告诉你,并不是你是哥哥,便一切都要让着阿稚,阿稚若胡搅蛮缠,你告诉妈,妈会说她的,妈不会一直顺着她,偏向她的。”说完后,捶了捶腰,轻松的语气,“该喊我的大懒虫起床了。” 转身,不紧不慢的走向莫稚的房间,她站在卧室门口,敲了敲卧室门,语气柔和的说,“阿稚,起来吃饭了。” 她一连喊了两三声,房间里没有任何声音,她又敲了敲门,还是没有声音,她无奈的摇了摇头,拧开门把手,看到在床上睡得很香的莫稚,她走到她的床头边,边摇晃她边轻声的喊她,“阿稚,到点了,该起床了。” 莫稚迷迷糊糊的揉了揉眼,换了换姿势,平躺着,嘴里不忘回应的说,“妈,我马上起。” 不知何时,莫诚已经吃完饭,单肩挎着书包,站在她卧室门口,调侃的说,“马上起?我看你是要继续入睡吧?” 他抬起手,看了看手腕处的表,内心有了做恶作剧的想法,“阿稚,马上都要八点了,再不起来,开学第一天就迟到了。” 这一天是江安中学高中部开学的日子。 莫稚听后,比闹钟响一百次都管用,噌的从床上坐起来,穿上拖鞋就往外走。 莫稚看了看墙上钟表的时间,她不敢相信的揉了揉眼,又伸出手在空中很认真的数了数,发现现在才七点多点。她暴躁的就要打莫诚,莫诚料到了她会打自己,赶紧走到门口,冲着莫稚潇洒的挥了挥手,“阿稚,我先走了,你慢慢收拾。” 莫稚洗漱完后,坐在凳子上,边打着哈欠,边没有任何情感的吃着平时她最爱吃的煎饼果子。 拿着热牛奶从厨房里走出来的肖梅,看了看墙上的钟表,而后,将牛奶放在莫稚眼前的桌子上,“慢慢吃,不急,时间还来得及。” 莫稚边吃边抱怨,“妈,哥他又骗我。” 肖梅将莫稚的水杯盖打开,给她放秋梨膏,“你啊你,谁让你每次都信,不长记性。” 莫稚也懒得再反驳,她也活该,回回都会被骗到。 吃完饭后,莫稚悠哉悠哉的背上书包,不慌不忙的推开门,走着去公交站。 她刚到站牌处,319便停在她的面前,司机师傅打开门,她看到里面座无虚席,甚至,连站着的地方都快没有了空间。 公交师傅看向站在原地,迟迟不动的莫稚,没有丝毫的不耐烦,反而是一口江安本地话,显得格外亲切,“小姑娘,上车吗?” 莫稚想等下一趟,可她怕下一趟来的太晚,急忙回复,“叔叔,我上。”她抬腿迈了上去,将攥在手里的钱投进去,还说了个,“抱歉。” 投完硬币后,她握着公交车上的柱子,公交车还算平稳的往前开。 第9章 帮美 以后,辰哥罩着你。 —段辰 坐在公交最后面座位上的陈彬澈看了眼满是人的公交,不满的嘀咕,“这趟车人怎么那么多。” 站在莫稚身侧的人,不知是因为车上太挤,还是没站稳,身子总是往莫稚那边凑,她每动一下,那个人,也动一下,还都在往她那边靠近。 本来九月就天气很闷热,再加上,这趟公交还坐满了人,就算开着空调也不是很凉快,还有她那未散的的起床气,导致心情本来很暴躁,站她身边的人,还没有任何眼色的一直挤她,但她还是克制住要发火的脾气,很有礼貌的说,“你好,不要老是挤我。” 那个人冷哼了声,“自作多情。”但还是依旧往她那边挤。 在后面的段辰看到这一幕,他将书包扔给坐在自己旁边闭目养神的陈彬澈,而后,扶着车上的把手,慢慢的往前走。 陈彬澈感觉到腿上有东西砸过来,扭过头,看到段辰离开座位,往前走,他冲着他的后背说道,“辰哥,还没到,你干嘛去?”回复他的只有冷冷的空气。 段辰走到莫稚身边,用手肘碰了碰那个莫稚旁边的人,清冷的说,“离她远点。”那个人见有人打抱不平,也不想把事情搞大,便往后退了退。 陈彬澈伸着脖子,往前看,看到段辰护着那个姑娘,感慨的说,“哎,桃花运。” 莫稚低着头,长长的睫毛一眨一眨的,似是在想些什么,抿了抿嘴唇,双眸明净清澈,单纯无害的仰着头看向他,冲着他微笑,脸颊两边露出一对酒窝,声音温温柔柔的,满是感激的语气,“谢谢你。” 段辰难得的笑了笑,语气说不上冷淡,也说不上温柔,有些低沉,“没事。” 师傅突然的急刹车,让还没扭过头的莫稚,身体不受控制的往段辰怀里扑,段辰情急下伸出手抱住莫稚,莫稚察觉到握在自己腰间的手,有些炽热。她瞪大眼睛,抬起头看向他,她的双耳变得通红,脸颊也变了颜色。 莫稚突然意识到什么,急忙离开他的怀抱,赶紧站好,低着头,不敢看他,不好意思的小声说,“对不起。”而后,转过身,看向前面。段辰看到她发红的双耳,不出声的笑起来。他刻意的站在距离她不远也不近的地方。 到了离江安中学不远处的公交站牌,莫稚见段辰也下来,反问道,“你也是江安中学的学生?”段辰点了点头。 最后下来的陈彬澈,两个肩膀上分别挎着一个书包,他愤愤不平的说,“辰哥,你可倒好,把书包扔给我,自己在前面和小姑娘……”他后面的话还未说出口,段辰瞥了他一眼,陈彬澈干笑了两声,捂住自己的嘴。 陈彬澈插进话去,“辰哥,今天来的早,我没吃早饭,去吃早饭去。”段辰看向莫稚,“一起去?”莫稚笑着摇了摇头,“不了,我吃过了。”她指了指后面的洛城中学,“我先进去了。”说完后,双手拉着背在双肩上的书包带,往学校里面走去。段辰的目光直到看到她走进去,才收回。 站在江安中学校园门口处树下的沈蓓薇,无聊的踢着脚边的石子,嘴里还嘟囔着,“怎么还不来?” 莫稚走进去,一眼便看到等着自己的沈蓓薇,她小跑着跑向她,“阿薇。” 沈蓓薇虽然嘴里抱怨着莫稚来的晚,但她还是很自然的挽着莫稚的胳膊,往里面走去。 沈蓓薇挽着莫稚的胳膊,从一楼爬向三楼,江安一中,一楼是高三学子的,二楼是高二学生的,三楼才是属于他们高一的。四楼则是老师们的办公室。 她们爬到三楼楼口,看到其他人都在围着一个黑板看,从人群里出来的那个女生,拉着在最后等着自己的女生,高兴的说,“太棒了,我们是一个班的,高中三年我们又可以一起上下学了。” 沈蓓薇听后,拉着莫稚也往前凑。她站在距离黑板不远的地方,踮着脚,努力的一个一个名字的看,当她看到她们两个的名字一前一后的出现在高一四班中间的部分时,握着莫稚的手微微变紧,“阿稚,我们也是一个班。” 莫稚高兴的笑起来,“太好了。” 她们找到高一四班的教室,站在门口,教室里空荡荡的,除了她们,还没有其他学生。教室里的风扇吱吱的响个不停。 她们看到早已站在讲台上等着同学们的老师,礼貌的问好,“老师好。” 刘娟侧过头看向她们,点了点头,“你们好,你们来的挺早的。来,看看投影仪上你们的名字在哪,按照名字找座位。”说完后,她站到不妨碍她们看投影仪的地方。 她们找到刘老师安排好的座位,放下书包,坐在座位上。沈蓓薇坐在莫稚的身后,兴奋的说:“阿稚,太棒了,我们不仅是一个班的,而且还是前后桌。” 莫稚回过头,笑着点了点头:“阿薇,我太困了,我先睡会儿。” 趴在桌子上睡的很熟的莫稚,梦到泡芙,冰淇淋,软糖,薯片…,各种零食,小吃。 突然,“哇”的一声,将趴在桌子上的莫稚惊醒。 莫稚‘嘭’的一下坐起来,后背碰到后面沈蓓薇的桌子,疼得莫稚呲牙咧嘴。 正和新同桌聊的火热的沈蓓薇,听到声音,急忙问道:“阿稚,撞哪了?疼不疼?”莫稚故作没事的说:“没事,不疼。” 莫稚缓缓坐下,恶狠狠的看向那个走来的少年。 那个少年五官俊朗,白皙的肤色,黑色的双眸。若直直的看着他的眼睛,很容易深陷进去。 他逆着光,单肩背着书包,右手插着兜,缓缓的走来。 段辰走到莫稚的身旁,莫稚抬起头,眨着眼,看着他,他不就是在公交车上帮自己的那个人吗?她看他个子很高,还以为他是高三的。 段辰微微弯腰,低下头,手指弯曲,在桌子上敲了敲,而后冲着莫稚伸出手,“你好,我是段辰。” 莫稚站起来,握住他的手,礼貌的说:“你好,我是莫稚。” 段辰的剑眉微微挑起,站在他眼前的女孩比他矮一头多,扎着到肩的马尾,一看便是那种乖女孩,怪不得会被人欺负,她让他不由自主的有了强烈的保护欲,他痞痞的笑道:“以后,辰哥罩着你。”莫稚一脸无害的笑了笑,“那,先谢谢你了。” 话音刚落,后面的陈彬澈边吃手里的包子边冲着段辰发牢骚,“辰哥,让你带进来吃,你偏不。你看,我们也真的很巧,我们又是前后桌。” 莫稚站在那傻傻的听着段辰和陈彬澈斗嘴,几个轮回陈彬澈败下阵来,老老实实的吃手里的包子。而段辰转过身,盯着莫稚看,莫稚歪着头,眨着长长的睫毛,疑惑的看着他。 段辰看着她傻傻的样子,憋着,忍住不笑,“我进去。” 莫稚反应过来,赶紧让出位置,段辰坐好后,莫稚仍站在原地。 沈蓓薇扯了扯莫稚的衣摆,“阿稚,想啥呢,老师来了,快坐下。” 莫稚嗯了声,而后,机械般的坐下,忽然间,想到什么,扭过头,看向段辰,“你可以从那边过,干嘛非要让我让位置。” 段辰左手支着头,看向右边的莫稚,豪横的说:“我愿意。” 莫稚看着他,竟不知说啥,哼了声,转过头。 段辰看到莫稚吃瘪,觉得有些有趣,无声的笑起来。 第10章 高考 暗恋真难,怕他知道,又怕他不知道。 ——沈蓓薇 江安一中,每个月都会换位置,而他们四个却保持了三年的原位置。 高中三年,最苦,也最值得回忆。 高考,是高中生向往而又觉得恐怖的词汇。向往的是高考结束后的生活,恐怖的是高考的过程难之难。 高考后不用再穿着那宽大体肥的校服,不用舍弃一直追的剧,不用偷偷的戴上耳机,用听英语听力来掩饰自己在玩游戏…。高考过后,是有很多的不同,可那些事情好像只有偷偷摸摸做的时候才最让人怀念。 高考后,人生的美好,才刚刚开始,而,高考过后,也就意味着,和那个追寻的背影要说再见了。 考场里最后一场交卷铃声的响起,也就意味着他们的高中生活结束了。 高考结束那晚,他们四个坐在露天的烧烤店,烧烤店老板拿来烤好的烧烤还有啤酒,“孩子们,高考结束了,没压力了,可以放松放松。” 莫稚冲着老板笑道,“谢谢老板。” 莫稚没喝过酒,很想尝尝酒的滋味,她内心跃跃欲试,给自己倒了一杯,杯口还未到嘴边,酒杯便被段辰抢走。 莫稚不满的看着他,一副受了天大委屈的样子。段辰跟哄小孩似的,“小孩不能喝酒。喏,喝这个。”他将不知何时买的柠檬水放到莫稚的手里。 莫稚嘴硬的解释道,“我不是小孩,我们都过成人礼了,我都是大人了。” 段辰听她的辩解,无奈的笑了笑,“年龄满足国家规定的年龄了,可心里年龄还不够。” 他拿出不知何时买的柠檬水,递给她,“喏,别不高兴了,喝柠檬水吧。” 莫稚是那种一哄便好的那种女孩,她拿着柠檬水冲着段辰傻笑。 在我这,我不会让你碰酒。 沈蓓薇很欠揍的喝了口啤酒,还故意的发出声音,“哎呀,原来这就是啤酒的味道啊。不错。” 陈彬澈从地面上拿出两瓶整瓶未打开的啤酒,放在沈蓓薇面前,一脸的坏意,“阿薇,既然觉得味道好,那,这两瓶都是你的。” 沈蓓薇瞪大眼睛,“陈彬澈,你大爷的,你要喝死我啊。” 莫稚看着他们打打闹闹的样子,哈哈的笑出声。 酒过三巡,陈彬澈冲着段辰摆了摆手,“辰哥,不行了,我头晕。”说完后,趴在桌子上,沈蓓薇晃了晃他,“哎,你这也不行啊。” 段辰也难受的趴下。 沈蓓薇左手肘抵着桌子,左手撑着脑袋,看向陈彬澈那边,不着头脑的来了句,“暗恋真难,怕他知道,又怕他不知道。” 莫稚不知在想什么的,迷迷糊糊的点了点头。 沈蓓薇扭过脸,无比认真的看着莫稚,一脸的八卦,“阿稚,你跟我说实话,你喜不喜欢阿辰?” 莫稚看了看趴着的段辰,抿了抿嘴唇,羞涩的开口,“喜欢。” 少女的日记本里不只有每天喜怒哀乐,还有他的名字。 她喜欢旅游,网格子的日记本上,各处都粘有中国各处美景的明信片,但每张明信片下都有‘我想和他一起去,一起看这锦绣河山,看这山清水秀。’的字迹。 我喜欢远方,但我更爱他。 沈蓓薇一脸看穿的样子,“阿稚,你我从小玩到大,你啊,我还能不知道,就算我不问你,我也知道答案。” 她悲伤的叹了口气,“可有一点,你比我幸运。都说旁观者清,这句话我一直都相信。” 莫稚不懂她在说什么,满眼茫然的看着她,沈蓓薇看着她这副呆呆的模样,笑了笑,“傻妞,你和阿辰之间绝对不是单纯的朋友,兄弟之间的关系。我能看出来,你喜欢他,同样的,我也有预感,他也一定喜欢你。” 莫稚不信的摇了摇头,“不可能,他不会喜欢我的。” 谈到喜欢的人,她有了兴致,“阿薇,我好像早早的就喜欢上了他。” 顿了顿,说道,“或许是高一报道那天在公交车上他对我的保护。或许也是他到了教室我发现我们竟是一个年级一个班甚至是同桌的高兴。更或者是,之后,跟他斗嘴后我输了的不甘。” 满嘴酒气的继续说道,“可能又会是,每年,跑800米的我,听到他气喘吁吁的给我加油的感动;还有,他耐心的给我讲我的弱课-数学时吧。” 沈蓓薇微笑着看着她,“阿稚,祝你,也祝我,得偿所愿。” 姑娘的日记里写道:在他保护我的那一刻,他就闯入到了我的生命里。 第11章 如愿 我的姑娘,还是这么容易害羞。 —段辰 人生会有数不胜数的大大小小的考试,那些,由此积堆起来比桌子还高的资料,试卷,它们上面被黑蓝红的笔迹所覆盖。这些,无不彰显出他们的努力。 高考要出成绩那天,莫诚信誓旦旦的对莫稚说,“阿稚,今晚我熬夜,到十一点的时候,我陪你查成绩。” 莫稚舒舒服服的坐在沙发上,边吃薯片,边含糊不清的开口,“好啊。” 真到了晚上十一点的时候,只有肖梅一人还在陪她,莫诚早已呼呼的睡着。莫稚听到莫诚的呼声,摇了摇头,她就知道不能相信莫诚的嘴。 莫稚看着屏幕上的成绩,一时没了任何的表情,呆呆的坐在凳子上,肖梅高兴的板过莫稚的肩膀,抱住她,“阿稚,太棒了。分数很高了。” 莫稚脑子里一片慌乱,她就只想知道他的成绩。后来她也不知道肖梅说了什么,她只听到,最后一句,“阿稚,早点睡。” 卧室门被关上,她才彻底的回过神,她慌慌张张的东翻西找的找手机。 手指在屏幕上敲打出她记得很清楚的电话号码,她还未打出去,那个号码却闪烁在屏幕上,她摁下绿色的按键,那边传来很平静的声音,“睡了吗?我在你家楼下,方便下来吗?”莫稚边听他说话,便拉开窗帘,看到他果然站在自己的楼下。 莫稚温温柔柔的回了个,“好。”而后,轻手轻脚的打开卧室门,走出去。 电梯从十九层停在一层,咚的一声,电梯门打开,她急匆匆的跑出去。 低头看手机的段辰听到跑来的声音,抬起头,看向她。 莫稚小跑着跑到他的面前,微微的喘气,段辰微微弯下腰,将她散落在脸颊处的头发理到耳后,“热不热?怎么这么着急的跑来,我又不会走。”停顿下,语气有些戏谑,半开玩笑的说,“这么想见我?” 莫稚感到双颊微微发热,反驳道,“自作多情。” 段辰不依不饶的非要想要个答案,“若不是的话,怎么一路小跑着出来?” 莫稚知道他在逗自己,她很不自然的找了个借口,“我,我这是做人的基本礼貌,不能让等的人,等太久。” 段辰只是淡淡的笑了笑,没有挑明,直起腰,站好,明白似的点了点头,“这样啊。” 莫稚一脸的认真,“怎么这么晚出来?有什么话不能在手机上说?还有,查成绩了吗?你考得怎么样?想报考哪里?” 段辰听她一口气说了好几个问题,他的左手放在衣兜里,想要拿出里面的烟,抽一根,又想到她讨厌烟味,便作罢,语气有些无奈,“你说了这么多问题,我该回哪个?”莫稚不紧不慢的开口,“一个一个回。” 段辰扭过头,看着她,莫稚借着路灯的光,看到他略悲伤的表情,“阿稚,我没考好,恐怕是没学上了。”莫稚听后,安慰道,“没事,谁说只有上学才有出路。” 段辰听到她安慰自己,知道她当真了,笑出声,莫稚被他笑得不知所以,懵懂的看着他,“笑什么?” 段辰看着她傻傻的表情,不忍心再逗她,拿出手机,递给她,“喏,看看。” 莫稚看到上面的成绩,震惊的瞪大眼,咬着嘴唇,高兴的抱住他。仅一秒,松开,站好,满脸的气愤,“大骗子,你骗我。” 段辰捏了捏她的脸,“高三这一年,你帮我记英语单词,帮我整理语文素材。我的弱课,你都当做是自己的弱课来复习。我又怎么可能会让自己落榜,让我的小莫老师失望?” 莫稚借此顺着他的话,冲他伸出手,跟要账般,“那我帮你复习的报酬呢?” 段辰握住她的手,微微用力,往自己的怀里拉,抱住她,“我把我给你,这个报酬行不行?” 莫稚听到他的回答,耳根变红,小声的嘟囔,“谁稀罕。” 段辰恰好看到她发红的耳朵,调侃道,“我的姑娘,怎么还是这么容易害羞。” 段辰拉开她,很认真的看着她,“高考结束那晚,我听到你说的…”停顿下来,凑在她的耳边,“你说,你喜欢我。” 莫稚的心思突然被揭开,她内心有些忐忑,如同坐过山车般,磕磕巴巴的说,“那,,那,,…”半天也说不出其他的字。 段辰的双眸如同黑夜的星星般明亮,目不转睛的看着她,等着她的答复,莫稚被他看的说不出话来,看向一旁,故意躲开不和他直视,耳边传来清冷但略带温柔的声音,“阿稚,我喜欢你。” 他的那句,我喜欢你,很简单的几个字,没有他人表白时的长篇大论,但却能拨动她的心弦。 她傻傻的站在原地,不敢相信的开口,“什么?”段辰捏了捏她的脸,难得的好脾气,重复了一遍,“我喜欢你。要不要跟我搞对象?” 莫稚机械般的点了点头,段辰抱住她,跟小孩似的,“那说好了,你是我的,我是你的。” 他不止一次的暗地里跟她表过白,唯有这一次是真的亲口说出我喜欢你,这四个字。 偷偷写在祈福带上的,那句,“我喜欢他,希望他也能喜欢我。”如了愿。 这晚,十八岁的莫稚得偿所愿。 第12章 分手 阿辰,一别两宽。 ——莫稚 都说,同学,朋友,一毕业,便再也看不到了。连最好的朋友再见面也只能是寒暑假。 可,他们四个并没有朝不同的城市奔走,他们依旧陪在各自的身边。 那年十月本应该是秋高气爽,穿着薄款卫衣,吹着独属于秋天的风。可那个月气温很不正常,直接越过秋天,直接入冬,所有人都穿上了羽绒服。 那年秋天让莫稚记忆深刻的不只是它的天气,还有发生在她身边的所有倒霉事。 莫稚木讷的坐在椅子上,呆呆的看着放在桌子上的留学证明。手机铃声反复的响了三四次,她才将目光转移到手机屏幕上,她看了眼上面闪烁的名字,站起来,拿起挂在椅背上的棉袄,脚步匆匆的往外走。 段辰拿着一堆重重的零食在宿舍楼下等她,莫稚站在段辰眼前时,原本哈着气的段辰,看到她露在外面的双手,将零食放在地上,边用自己的手捂她的手,边责备的说,“不是说了吗,手要插在兜子里。天气一冷,你的手就跟着变的很凉。” 她的手一到冬天就格外的凉,小的时候,只有妈妈不嫌弃她的双手凉,每次都会用她的双手裹住莫稚的双手,以此来让她的手有温度。现在,捂手的人换了。 莫稚听到段辰责备且充满着关心的语气,眼泪不争气的流下来,她将手抽出,踮起双脚尖,抱着段辰,她将头埋进他的胸膛里。 段辰察觉到她的情绪不对,轻轻的拍了拍她的后背,语气格外的温柔,“阿稚,怎么了?出什么事了?” 莫稚缓了缓,而后,松开抱着段辰的双手,放下脚尖,含泪的看着他,“阿辰,分开吧。” 段辰愣住,许久才开口,语气极其清冷,“原因。” 莫稚抿了抿嘴唇,“我要去荷兰留学,不出意外的话,不会再回来。” 段辰握住莫稚的手腕,眼神有些慌乱,“阿稚,不要丢下我,我可以你一起去荷兰。” 段辰向来都是说到做到的,她不能那么自私,永远都让段辰围着她。 莫稚挥开他的手,语气有些狠绝,“段辰,非要我说明?” 她深呼吸,试图跟他讲道理,“段辰,我讨厌异地恋,更不用说异国。我就是知道,我说要出国,你一定会和我一起去的,我才不能让你这么做。况且,还有,我根本就不喜欢你,我跟你在一起,只是因为你长的像他。”莫稚放完狠话后,低着头,不敢看他。 莫稚前半句话,根本伤不了段辰,真正伤他的是后半句。他可以等她,无论是两年,五年,还是十年,亦或是没有期限。可他无法接受她明明不喜欢他,还和他在一起,更是把他当做替身。 莫稚缓缓开口,“阿辰,我们之间到此为止吧。就算再不舍,时间也会治愈的。” 段辰沉默的看着她,一言不发。 莫稚几次要挣脱开段辰握在自己手腕处的手,可她越挣扎,他握的越紧。 莫稚败下阵,委委屈屈的开口,“我手腕疼。” 段辰听后,急忙松开。他眼神寸步不离的盯着她,生怕她会立马离开。 莫稚看着他一副如临大敌的模样,心中极其不舍,“阿辰,一别两宽。” 段辰强迫自己没有听到她说她根本不爱自己的话,他给自己洗脑,她要分手只是怕耽误自己,他略质问的开口,“我是不是从不在你的人生规划里?” 莫稚口是心非的回他,“对,我的人生规划只有两个,一个是参军,一个是游遍各地。我的人生计划,从来都没有你。” 段辰得到她肯定的回答,颓废的喃喃道,“好,好。” 他的名字是她笔记本里的常驻嘉宾,她怎么可能会从没有将他写入到自己的人生规划里? 莫稚利落的转过身,狼狈的跑回宿舍。 手机铃声不断的响,她盯着屏幕上的昵称,眼泪啪的一声又一声的滴在手机上。 她红着双眼,给导员发了一条,提前离开的消息,而后,将手机设置成飞机模式,收拾好自己的行李,推着箱子,脚步沉沉的往外走。 江安大学不会再有她的笑声,她的影子。 从此以后,莫稚跟逃兵似的,逃离了生她,养她的江安。 她在异国他乡的荷兰,生活了六年,只为逃避。 段辰不相信莫稚说的话,他给她打电话,不是未接,就是关机。 他去他们常去的地方找她没找到,去她家找她也无果,最后,抱着最后一丝希望站在她宿舍楼下,一遍又一遍,不厌其烦的给她打电话,通通都是关机。 沈蓓薇抱着一个纸盒从宿舍楼里走出来,她将纸盒放到他的怀里,“阿稚,已经离开江安,去荷兰了。她让我把这个给你,还让我跟你说,忘了她,好好生活。” 段辰低头看着手里的盒子,他苦笑着,她为了不让自己再纠缠她,竟走的这么狠绝,看来,他们之间真的结束了。 后来,他身边的人,都知道,他最爱的那个人,在他跟前途中,选择了后者。 第13章 机场警戒 他出现,你的满心满眼都是他,自然看不到旁人的好。 ——莫诚 莫稚察觉到顺着眼眶流下来的眼泪,她摘下眼罩,擦了擦自己的脸颊。 ………… 吴林坐在周旭瑞斜后方的位置,他穿着一身黑,还戴着棒球帽,听到乘务员温馨提示,飞机就要降落,他拿出手机,将他们将要降落的消息发了出去。 而后,看向窗外,他不知道他这次可以待多久,从他选择了这行,他就知道他不能跟其他的同事一样,生活在阳光下,沉浸于人间烟火中。 陪伴家人简简单单的愿望,对他来说,是奢望。 机场内,段辰接到上级的命令后,找到机场的负责人,跟他们说明情况后,头向右侧微微弯着,冲着放在脖领间不显眼的小东西说道,“嫌疑人即将到达机场,在不引起乘客恐慌的情况下,尽可能的疏散他们。各部分需要注意,嫌疑人身高183,身穿黑色西装,此人从过警,有很强的警戒性。都注意安全。”说完后,转身对着机场负责人道谢,并郑重的行军礼,而后,转身离开。 穿着空姐衣服的几个人看到他挺拔的背影,纷纷感慨,“太帅了。”“做他的女朋友一定很有安全感。”她们说的话全被机场负责人听到,他看着这些带着青春活力的小姑娘,语气有些领导的严肃但也不乏鼓励,“都别花痴了,现在保命最重要。这次保住自己的小命后,再跟他去要微信也不迟。” 说完后,他开始分配任务,他指了指最左边的三人,“你们去机场东边疏散。”而后指了指中间的几个人,“你们分别去西边和南边。”他看向剩下最后几个人,“你们去北边。”说完后,他很认真地对她们说,“群众的生命高于一切,都记住不要造成群众的恐慌。” 年轻的声音没有丝毫的畏惧,“保证完成任务。” 空荡荡的机场更容易得到周旭瑞的怀疑,冀旭和他的警友换上了便装,在机场内走来走去的,为的就是不让周旭瑞察觉到。 孟云峥跟大爷似的靠在机场厅内座位的椅子上,封绰穿着他从大爷那要来的保洁的衣服,拿起扫帚和簸箕,兢兢业业,像模像样的扫起地来,孟云峥故意的想要捉弄他,将自己吃过的面包的袋子毫不犹豫的扔在地上,封绰看到他扔的袋子,就知道他是故意的,他拿着打扫的工具,站在孟云峥的面前,踢了踢他的脚,他咬着后槽牙,语气很不善,“峥子,捡起来。” 孟云峥皮笑肉不笑的抬起头,看着他,“绰子,平时难得看你打扫卫生,这次你就好好的体验体验。” 封绰眯了眯眼,语气里还有一丝的威胁,“你确定?” 孟云峥看到段辰走过来,他还好心的提醒,“队长过来了。” 封绰听他提起段辰,他忙扭过身,竟真的看到了段辰,他赶紧的将垃圾扫进簸箕里,嘴里还不忘放狠话,“峥子,你故意捉弄我,回到部队,你就死定了。” 孟云峥不以为意,丝毫不畏惧,假笑道,“那我等你。” 一辆黑色的奥迪车,稳稳的停在机场外,莫诚看向机场,边摘下墨镜,边说,“今天怎么了?机场外怎么一个人也没有?” 沈蓓薇摘下安全带,揉了揉右眼,“下去看看。” 他们走到机场入口处,被拉着的警戒线拦住,穿着警服站的笔直的特警拦着他们,“抱歉,机场禁行。” 沈蓓薇不解的开口,“禁行?是出什么事了?” 那个警察摇了摇头。 沈蓓薇的右眼一直跳,她一只手紧紧的握着莫诚的胳膊,“阿稚,不会出事吧?” 莫诚拍了拍她的肩膀,“放心,不会有事的。”他嘴上这么说,可实际上内心也很没底。 沈蓓薇怀里抱着紫色的鸢尾花,一会儿踮起脚伸着脖子往前看,一会儿在原地走来走去,嘴里还嘟囔道,“怎么还不出来,还不出来。” 相反的在她旁边,低头玩游戏的莫诚,从他的身上看不出一丝的着急,他事不关己的玩自己的游戏,仿佛不是来接人的。 直到他看到屏幕上出现的荣耀二字,才淡定的退出游戏,赢一场游戏对他来说仿佛跟吃一顿家常便饭似的。 沈蓓薇自己一个人嘟嘟囔囔的,身边人也不回复他,她凑过来,戳了戳他,“你说阿稚怎么还不出来?”看了看拦住他们的警戒线,着急的说,“阿稚会不会真的出事了。” 莫诚看了眼手机,无奈的说,“大姐,你好好的看看时间,阿稚的飞机至少还有半个小时才落地。”他安慰沈蓓薇道,“拉着的警戒线说不定是机场里面出现什么故障了。”说话声越来越没底气,最后还嘟囔了句,“应该不会出事的吧。”他转移沈蓓薇的注意力,不满的吐槽道,“你个骗子,明明阿稚没改时间,你还硬骗我,说什么改时间了,时间提前了。”最后还加重声音的说,“骗子。” 沈蓓薇很有理的说,“我那不是怕你这个不着调的哥哥忘了时间。” 莫诚听到沈蓓薇说自己不着调,他指着自己的鼻尖,反问的语气,“不着调?谁?我?” 沈蓓薇嘿嘿的笑了笑,“不然呢?现在来接阿稚的就我们两个人,不是你,还能是我?我又不能傻到说我自己。” 莫诚听她叨叨了这么多,无奈的笑了笑,“你知道说别人,当然不傻。” 沈蓓薇懒得再跟他多费口舌,她气愤的将他衣服上的帽子拉过,狠狠地扣在他的头上,“废话真多,当心以后没人嫁给你。”而后,嘟囔了句,“就你这嘴,就算有姑娘嫁给你,你最后也得给人家气跑。” 莫诚那双好看的桃花眼,紧紧地盯着她,不想错过她脸上一丝的表情,语气里有些试探,也有些真诚,“若你这个乌鸦嘴若真的显灵了,到时候,你就把你自己赔给我。” 沈蓓薇听后,没做过多的思考,气愤的拍了他一巴掌,“想得美。”她拿出手机,担忧的自言自语,“不行,我还是给阿稚打个电话问问。” 第14章 挟持 信仰高于一切。 ——吴林 莫稚刚下飞机,独属于江安冬季的冷风袭来,她将手缩进衣袖,听到熟悉的手机铃声,她不得不又伸出手来,从衣兜里拿出手机,摁下绿色按键,外面天气虽冷,但她没有丝毫的抱怨,依旧声音柔柔的,“喂,阿薇,怎么了?” 沈蓓薇听到莫稚的声音,悬着的那颗心有了着落,“阿稚,飞机落地了吗?你什么时候出来?” 莫稚边往机场内走边说,“落地了,你们到了?稍微等等我,我马上就出来。” 沈蓓薇应了声好,而后挂掉。 刚从另一架飞机上下来的周旭瑞,摘下墨镜,随手放在衣兜里,吴林跟在他身后。 莫稚走进机场,看着传送带上的四个行李箱发愁,内心后悔,早知道,就不带这么多东西。 周旭瑞走到她的身边,从传送带上,取下自己的行李箱,看到站在原地的莫稚,他很礼貌的冲着她开口,“需要帮忙吗?” 莫稚冲着他微笑,咬着下嘴唇,“不用了,谢谢。” 周旭瑞看了看传送带上的四个行李箱,微微吃惊,“这四个都是你的?” 莫稚略尴尬的点了点头,周旭瑞直接帮她拿下来,跟个邻居家的大哥哥似的很热心,“这四个,你也没办法拿出去,我帮你吧。” 莫稚没有那么单纯,那么傻,她觉得他好心过了头,不像好人,一脸探究的从上往下的打量他,还是很有礼貌的开口,“谢谢你,帮我拿下来。不过,我怎么推出去,就不麻烦你。” 周旭瑞知道她应该是把自己当成坏蛋了,之前的他,可以拿出自己的警察证,让她放心,现在的他,身上就背着一道法律。 坐在机场大厅内看似悠闲自在的,是在等飞机的樊绰菲和贾美姿,实则是在掩护她们自己,她们观察着四周,用她们自己的方式完成着她们的任务。 樊绰菲四处看,忽然看到从远处两手两边各推着两个行李箱,行动极其困难的莫稚,她惊讶的自言自语,“她怎么回来了?” 贾美姿听到她说的话,以为是她在跟自己说话,回复她,“谁啊?谁回来了?” 樊绰菲看向她,久久回不过神,她,回来了,他的眼里心里更不会有其他人了,自己还未说出口的喜欢,自己自认为感动的行为,都该结束了,也该画上句号了。 贾美姿没听到她的回答,她伸出胳膊,戳了戳她,因为樊绰菲的话,让她那颗无聊的心有了波动,八卦的问,“快跟我说说,谁回来了?” 樊绰菲恢复原态,故作镇定,当做什么也没有发生般,“没谁,别八卦了,做正事,认真点。”而后,她看去,看到莫稚身后的人竟和他们要抓的嫌疑人很像,她不太确定,揽着贾美姿的胳膊,脑袋靠在她的肩膀上,小声地说,“自然的看向机场出口的方向,那个穿西装的男人是不是我们要抓的那个?” 贾美姿听后,很自然的往那边看,看了一眼后,扭过头,看向另一边,小心的说,“是。” 樊绰菲听后,低下头冲着脖颈间说道,“嫌疑人已出现,嫌疑人已出现,嫌疑人已出现。在取行李出口处。”她连说三遍。 接收到的人,纷纷都不经意的将目光看向机场内,寻找嫌疑人。 段辰往那边看的时候,看到了她,他不敢相信的瞪大双眼,直直的盯着她。 周旭瑞看着机场虽说是跟平常一样,人来人往的,但从过警的直觉,告诉他机场内有些不太对,他猛地往远处看的时候,看到他昔日的兄弟冀旭的侧脸,他恍然明白了,知道是哪不对了。 他已经被警方盯上了,他今天恐怕出不去机场了,他来不及多想,拿出西装口袋里随身携带的簪子,速度很快的揽住走在前面的莫稚的脖子,用簪子抵着她的脖子,道歉的语气,“姑娘对不住了。” 机场内,刚下飞机,拿到行李的旅客见到有人被挟持,纷纷慌了神,有的大喊,有的抓紧往外跑,一时,机场有些混乱。 段辰紧急下达命令,“快,疏散旅客。” 在周旭瑞身后的吴林想要偷袭他,却不料被周旭瑞察觉到,他侧过身,“往前走。” 吴林看着他,劝道,“你曾经也是警察,你应该知道你的种种行为,都触犯了法律,你逃不掉的,快放了她。” 周旭瑞不屑的冷哼了声,“试都没试过,怎么就直接给了我条死路。” 说完后,冲着他大吼,“你往前走,往前走。” 吴林怕他手里的木质簪子伤害到莫稚,缓缓地往前走。 他用木制的簪子抵着莫稚的脖子,莫稚害怕的全身都不敢动,生怕,动一下,激怒到他,丢掉自己的小命。 第15章 自杀 开枪啊,开枪。 ——周旭瑞 周旭瑞被穿着便装的特警和特种兵围住,他们纷纷举着枪,指着他,他没有丝毫的畏惧,镇定的用木簪抵着莫稚的脖子,莫稚低着头,看着脚下,她的脑袋一片混乱,内心也很害怕,一点也不敢乱动。 段辰焦急的声音出现在他们的对讲机里,“就算有开枪的时机,谁也不能随意的开枪。我再重复一遍,不能随意开枪。” 他的姑娘,他必须确保她安全无恙。 机场外的薄锦程,从狙击枪里的望远镜中看到莫稚,他瞪大双眼,嘴里嘟囔道,“姐姐。” 段辰冷静下来,皱着眉头,双眼紧紧的盯着莫稚。莫稚感觉有束目光在盯着自己看,她轻声的开口,“大哥,我低头低的脑袋很疼,可以抬起头吗?” 周旭瑞警觉的看了看四周,语气淡淡的,“可以,但我警告你不要有其他的小动作,否则我手里的木簪不只是抵在你的脖颈处那么简单的。” 莫稚听后,木讷的应了个,“好。”而后,她缓缓抬起头,看到站在她对面处的段辰,她震惊的瞪大双眼,心上人,就在眼前。 她也曾幻想过,他们再次重逢的场面,可能会是电视剧里雨下相见的经典场面,也可能会是某次同学聚会的相见。现在重逢的场景,是她从来都没有幻想过的。 她作为人质,需要他的解救。 她以为,她跟他分手,他就不用优先考虑自己,可以毫不顾虑的实现自己的梦想,她错了,低估了他的爱,他终究还是穿上了那身衣服。 段辰看着她,冲着她微微的笑,想告诉她,他在,她会平安无事的。 冀旭摘下戴在头上的帽子,试图劝说周旭瑞,“大瑞,我是冀旭,放了她,她是无辜的,你想要什么都可以跟我说。” 周旭瑞寒暄的跟他打招呼,“好久不见,老冀。” 周旭瑞早就知道吴林是警察,他也知道此次回来,凶多吉少,可他更知道,躲得了一时,躲不了一辈子。与其说,四处躲藏,不如自己回来,他早已厌倦了这种刀尖上舔血的日子。 他走上了错路,他的身后没有回头是岸的路。 他低下头,凑在莫稚的耳边,“我有一个很爱很爱的女朋友,她和我以前一样都是警察。你知道她是怎么死的吗?” “她死在了自己的人手里。”他自问自答。 提到心里的她,他语气柔和下来,话也渐渐变多,“她很善良,很容易害羞,跟男生说话,脸都会不自觉的变红。她胆子很小,晚上害怕一个人睡觉,每晚只有开着小夜灯,她才能入睡。可,她有的时候,又不胆小,遇到坏人,她敢直接冲上去,其他女生害怕走夜路,可她不怕。出任务受了伤,我问她怕不怕留疤,她苍白的脸,挤出一丝笑,“怕呀。”我就又反问她,“既然怕,为什么还来做警察?”她坚定的一字一句的回我,“因为,总要有人逆着光行走。” 周旭瑞苦涩的自嘲,“我这副样子,被她看到,肯定会狠狠地骂我。我曾无数次想去见她,却又怕她因为我走错了路,不搭理我。现在……”他没了下文。 莫稚听到他语气里的悲伤,她害怕的开口,“逝者已去,活着的人还要好好生活。” 周旭瑞嘴里浮现苦涩的表情,自嘲的笑了笑,“好好生活?我吗?没资格了。我手上有好几条人命。从我踏上这条路时,就已经走上了岔道,我也就没有权利再拥有平凡的生活。” 语气里有些乞求,“我手上的木簪,是她生前的最后一个生日,我给她亲手做的,还没来得及送给她,她就没呼吸的躺在我的面前。姑娘,拜托你件事,我死后,帮我把这个木簪放在她的墓前吧。” 他说,“她叫江暮雪。她是个南方的姑娘,来江安之前没看过雪,南方的冬天也没有这边那么冷,现在她一个人孤零零的躺在那里,肯定很冷,我是不能去那里陪她了,就让这个木簪陪她吧。” 初见她,她跟她的名字般洁白如雪。 他直起身,放下拿着木簪的那只手,另一只手,轻轻的往前推莫稚,“姑娘,你的结局,不该止步于此。”寻找爱,拥抱爱,才是你该有的结局。这也是,我对你的祝福。 段辰接住莫稚,一种失而复得的复杂情感,他上下打量她,“哪受伤了?” 莫稚傻傻的看着他。 段辰伸出那满是茧的手指,摸了摸她的脸,“怎么?不认识了?” 莫稚回过神,冷淡的抚开他的手,“我没事。” 周旭瑞看向冀旭,他冲他喊道,“开枪啊,开枪。” 在警校模拟演练,他被抓住,当做人质,他也曾跟他说过,“开枪,开枪。” 冀旭举着枪,对着他,迟迟不肯扣动扳机,周旭瑞苦涩的笑了笑,“老冀,我不后悔报考警校,不后悔曾与你并肩,更不会后悔遇到她。唯一后悔的是,我没有坚持住自己的信仰,走上了岔路。” 冀旭,继续,永永远远的继续做对的事,不要走我的老路。 他抬起手,将拿在手里的木簪狠狠的扎进自己的脖颈,鲜血从他的嘴里涌出,他躺在冰冷冷的地上,看到了当年那个被他用篮球砸的姑娘。暮雪,我来找你了。 段辰在周旭瑞举起木簪扎向自己脖颈处时,便用手捂住莫稚的双眼。 第16章 平安 我愿我的好朋友,笑颜依旧,不为凡事困扰,一生平安如意。 —沈蓓薇 莫稚听到“砰”的落地声,还有冀旭的声音,“大瑞。”莫稚的身子微微的晃了晃,段辰的目光全都落在她的身上,他伸出另一只手揽着她的腰。 莫稚察觉到落在自己腰间的手,她略有些不自然,她微微的扭捏着,客气的说,“谢谢,我没事。” 段辰听出她语气的疏离,他抽回自己的双手。 莫稚没再看他,缓缓的走向躺在血泊里的周旭瑞,医生蹲在他的面前,拔出他插在自己脖颈处的木簪,在医生将木簪装进密封袋的时候,莫稚着急的开口,声音有些沙哑,“等下。” 医生停下,不解的看向她,莫稚走到他的面前,拿过那个木簪,她转身,看向呆愣在原地,迟迟无法回过神的冀旭,“冀队长,他在自杀前,想要我将这个木簪放在他女朋友江暮雪的墓碑前。我也不知道她女朋友的墓碑在哪,能不能麻烦您让您把这个木簪,放在她的墓碑前。完成他最后的遗愿?” 冀旭颤抖的手,接过莫稚手里的木簪,低沉的语气,“好。” 她被周旭瑞劫持的时候,内心害怕的要死,她怕她真的被杀,她的家人看到她的尸体,会哭晕。她更怕再也见不到他。 莫稚转过身,走到段辰面前,飞机上她酝酿的那句“好久不见。”终究还是没说出口,许久,她才缓缓开口,“这六年,遇到过很多这种事,也受过很多次伤吧。” 段辰还未回答她,被机场负责人喊走。莫稚站在原地,看他的背影,她好像还是第一次看他离去。 陈彬澈和封绰两人,一人拉着两个行李箱走来。 陈彬澈面无表情的站在莫稚身边,以前上学时,他们四个属他最能说,此刻,见到曾经的老朋友,他不是不知道说什么,而是,他替段辰感到不值,一句完整的话都不想跟她说,只极其疏离的淡淡的说了三个字,“行李箱。” 莫稚没有将他的态度放在心里,她礼貌的露出微笑,“谢谢,麻烦你们了,我自己拉出去就好。”说完后,便要去拿行李箱的拉杆。 陈彬澈却将行李箱往后拉了拉,语气很不善,“我若让你把这几个拉出去,回部队后,他肯定会罚我。” 封绰在段辰让他和陈彬澈一起帮莫稚拿行李箱的时候,他便感觉到陈彬澈一脸的不满,他不知道因为什么,他站出来,说好话,“你这有四个行李箱,一个人不好都弄出去。我们帮你吧。” 陈彬澈自顾自的拉着行李箱往外走,莫稚礼貌的跟封绰道谢,他们两个走在后面。 交代好接下来的机场恢复任务后,段辰转过身,看到已经走到机场出口处的莫稚。他想要追上去,可又怕莫稚的疏离,他停在原地,一步都没动。 她不在江安的时候,他想她,现在,她回来了,他怕她,又想离开。 机场外的警戒线被收回,沈蓓薇抱着紫鸢花,踮着脚,伸着脖子,焦急的看向机场内。 她愿她的好朋友,笑颜依旧,不为凡事困扰,一生平安如意。 沈蓓薇在看到穿着便装,拎着行李箱走在最前面的陈彬澈时,眼睛微微瞪大,不相信的小声嘟囔,“他怎么也在?” 莫稚看到在机场外等着自己的莫诚和沈蓓薇,冲他们挥了挥手,脚步也渐渐的变快。 莫稚抱住沈蓓薇,开玩笑的说,“阿薇,几年不见,变胖了。” 沈蓓薇最讨厌别人对自己的外貌指指点点,可听莫稚提起,她没有丝毫的不高兴,反而,顺着她的话说下来,“就是呀,你不在的这六年,我再也没办过健身卡。” 莫稚微笑的开口,“现在我回来了,以后陪你去健身房。” 沈蓓薇站好,“那好,一言为定。” 沈蓓薇走向在后备厢帮着抬行李箱的陈彬澈,她拍了拍他的肩膀,“你怎么在这?” 陈彬澈将行李箱放进去,弯着腰,后退了一步,怕后备厢的门碰到自己,站直后,简单的一句话讲述刚发生的事,“我们来这里执行任务。” 沈蓓薇听后,上前,拉着他左看看右看看,担心的开口,“你有没有受伤?” 陈彬澈心里的闷气渐渐消散,恢复以前吊儿郎当的样子,“哥们是捉嫌疑人,不是被捉。况且,哥们有副钢筋不坏之躯。” 沈蓓薇皱着眉头,“别说大话。”还很迷信的拉着他,非要他说几句,“呸呸呸。” 第17章 想开 她在生我们之前,她也是姑娘,是有了我们,她的喜好,才不得不放下,优先将我们放在首位。 —莫稚 莫诚捏了捏莫稚的脸,心疼的说,“瘦了,在国外是不是都吃不好?” 莫稚不想让他担心,笑着说,“没有啊,我的脸本就是那种怎么吃,都不会增肉的,哥,我的肉都长在肚子上了。” 莫诚拿出放在上衣兜子里热水袋,塞到她的手里,“一到冬天,你的手冰凉,喏,用热水袋暖暖。” 莫稚习惯了和莫诚见面斗嘴,打闹的场景,他的突然关心,让她感到很不适应。 很少有人知道,一到冬天她的双手凉的跟冰块一样冰冷。 她的眼泪不争气般夺眶而出,莫诚看到她落泪,有些不知所措,伸出指腹,边擦掉她的眼泪,边认错,“哥错了,错了。” 陈彬澈看了看莫稚那边,明明很关心她,却硬装作不在乎,“她还是跟以前一样爱哭。” 而后,挠了挠头,别别扭扭的开口,“阿稚刚下飞机,便被挟持,她表面没事,可她也只是小姑娘,心里肯定多多少少还会有些后怕,你一会儿多安慰安慰她。” 沈蓓薇听陈彬澈提起莫稚被挟持,心里慌了又慌,原来机场内真的出了事。 陈彬澈看到莫稚走过来,他冷哼了声,冷冷的开口,“回去复职了。”转身离开。 沈蓓薇看着他的背影渐行渐远,好像每次都是她看着他的背影,目送他离开。 莫稚伸手,在沈蓓薇的面前晃了晃,“阿薇,别看了,他都走远了。” 沈蓓薇啊的应了一声,和莫稚坐在后座上,沈蓓薇一脸后怕的问她,“阿稚,你被挟持了,这么大的事怎么不跟我说?” 坐在驾驶座上的莫诚听到,猛地停下来,他扭过头,一脸的紧张,“挟持?阿稚有没有受伤?” 莫诚突然的停下,坐在后座上的莫稚和沈蓓薇身子不受控制的往前倾,沈蓓薇脾气火爆的张口骂道,“莫诚,你大爷的,开个车都开不明白,怎么突然停下?” 莫诚没有理她,皱着眉头看向莫稚,“阿稚告诉哥哪受伤了?哥带你去医院。” 莫稚摇了摇头,“哥,我哪也没受伤,赶紧回家吧,我有些饿了。” 莫诚自顾自的的扭过头,冲着车前喊道,“小莫,小莫。” 清脆的声音回复着,“小哥,我在呢。” 莫诚边打开手机回复框发消息,边说,“导航去医院。” 坐在后座上的莫稚急忙说道,“哥,我真没事,不用去医院。” 莫诚什么事都可以顺着她,唯独在她的安全方面不可以,他一副不容反对的语气,“不行,让医生检查检查,我才能放心。” 沈蓓薇也赞同道,“对,医生说没事,我们就都放心了。” 莫稚拿着手里的检查报告,递给他们,翻了翻白眼,不满的嘟囔道,“你们看,我说的吧,我没事吧?” 莫诚伸出手指戳了戳莫稚的额头,“你这丫头。” 肖梅站在别墅门口,紧紧的盯着前方,她在等她的儿女回家。 丁起从厨房里端出最后一道菜,小心翼翼的用一个空白的碟子盖上。他将围裙摘下,搭在椅背上,拿过放在沙发上的厚外套,而后走出去,走到肖梅的身旁,搭在她的身上,“天气冷,进屋等吧。我,把好炒的菜都炒好,放在桌子上的电热板上了,还另用盘子盖住了。我还有事,先回去了。” 肖梅握住他的手,“今天天气好,没有风,太阳也正好照过来,我不冷的。你别走,等阿稚来了,我们一起吃饭。” 丁起嘴角泛起一丝苦意,“不了,阿稚看到我,会不高兴。” 肖梅依旧不肯让他离开,“我们越来越老,孩子都有他们自己的生活,我们也该为自己考虑考虑了。” 丁起拍了拍她的手,“孩子今天刚回来,别闹得不愉快,我先回家了,再说了,我就住隔壁,有什么事,给我打电话,我马上就能到。”她终究没能拧过他。 莫诚从后视镜里看到看向车窗外的莫稚,他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莫稚率先开口,打破他的犹豫不决,“哥,有话直说。” 莫诚嘿嘿的干笑了两声,“阿稚,我出发去接你的时候,丁叔恰好在家里给妈打下手。”他边说,边从后视镜里观察莫稚的脸色,见她表情没有变化,慢悠悠的开口,“或许到了咱家,丁叔也会在。我的意思是…”他的话还未说完,被莫稚打断,“哥,我不在的这几年,是不是丁叔去咱家去的很勤?” 莫诚被莫稚问住,他不知道该怎么回复,保持着沉默。 莫稚从他闭口不答中便猜出,她笑了笑,“哥,以前我不对,因为妈断了我的梦想,我便阻止她的幸福。我太自私了,我忘记了,她在生我们之前,她也是姑娘,是有了我们,她的喜好,才不得不放下,着重先考虑我们的。妈妈,再坚强,她也是个小姑娘,况且,现在有人爱着妈妈,疼着妈妈,我该支持,该高兴的。” 莫诚听她这么说,他开心的笑起来,“我的小阿稚长大了。” 莫稚纵了纵鼻子,“我早都长大了,现在都二十好几了,都快成老姑娘了。” 第18章 回家 重蹈覆辙这个词,代价太大,我是要和她重归于好。 —段辰 冀旭木讷的看着周旭瑞的尸体被抬上担架,在他的手掉下来那刻,冀旭看到他手腕处的那串数字,瞪大眼睛,他记得那是他的警号。 他缓缓的蹲下来,手里拿着的帽子被握成一团,一向最讨厌眼泪的他,眼泪止不住的往下流,他怒吼着,“为什么?为什么?” 他本有着光明的从警未来,为什么,为什么走了岔路。 段辰知道他难过,他走到他的身边,弯下腰,拍了拍他的肩膀,给予他无声的安慰。 段辰他们整理好队伍,在机场内等着陈彬澈,陈彬澈走到段辰面前,立正,敬礼,严肃的开口,“报告队长,我已完成任务,请求归队。” 段辰看了他一眼,“归队。” 军车里,有的擦拭枪,有的合着眼休息。 陈彬澈坐在段辰的旁边,调侃他,“辰哥,她回来了,你是不是心里高兴坏了?想笑你就笑出来,别憋着。” 段辰睁开眼,冲着他假笑,略咬牙切齿的说,“废话怎么那么多。” 陈彬澈秒恢复正常,认真起来,“辰哥,就算她回来了,哥们也劝你,不要重蹈覆辙。否则,受伤害的还是你。” 感情方面,他向来都是见好就收,不会让自己陷的太深。唯独,在她那里跌倒之后,就再也没爬起来过。他知道爱而不得的苦,不想让段辰也尝试。 段辰眼睛里的坚定,如同他刚入伍时,在国旗下宣誓那般,“重蹈覆辙这个词代价太大,我是要和她重归于好的。” 沈蓓薇看着前面的站牌,拍了拍前座的椅背,“在前面那个公交站车牌把我放下就可以了。” 莫稚持反对意见,“不行。阿薇,我妈做了一大桌的菜,正好我们一起回家吃。” 沈蓓薇微微扭过身,抱歉的看着她,“阿稚,今天不行。我下个月就要进行军医类的考试,这次我必须得过。” 莫稚最擅长的便是撒娇,她拉着沈蓓薇的胳膊晃动她,“阿薇,就放松今天一天,好不好,好不好。况且,我今天刚回来,一起吃吧?好不好,好不好?” 上学的时候,她们两个对一件事,只要产生意见不统一,莫稚便会对她撒娇。 上学时代,她抵抗不了她的撒娇,现在依然还是。 沈蓓薇伸出手指戳了戳她的额头,无奈的语气,“你啊你,还是那个烦人的撒娇鬼。” 莫稚高兴的晃了晃身子,将脑袋靠在沈蓓薇的肩膀上,“只要这招对你管用就行。” 见车里渐渐安静下来,莫诚才开口,“你现在不都已经是医生了?怎么还要考试?” 沈蓓薇看向前方,“我报考了军医。” 他在哪,她便在哪。 车子缓缓的开进国宝别墅,坐在后排的莫稚眼睛直勾勾的往前看,六年没回来了,心里不仅激动,还有些紧张。 她远远的便看到,站在她家门口等着她的肖梅。 车子缓缓地驶进凯瑞-国宝花园,莫稚看着车外一个小男孩将手里的棒棒糖拿给那个哭个不停的小女孩。 她想起了小时候自己也老是因为一些小事哭个不停,莫诚也总是不厌其烦的变出各种花样来哄自己。 他明明就比自己大两岁,当年也是大人眼中的小屁孩,却在各个方面都让着自己。 他们与别人不同,别人都是父母双全,只有他们就只有母亲。也是因此,莫诚从小便知道要照顾好妹妹。 莫稚坐直身子,看向车前,忽然看到前面那抹不断向远处张望的身影。忽然间,曾经她所发的誓,再也不会回来,不会主动给她发消息,不接她的视频通话,在这一刻全都消失。 她所谓的发誓,都只是在麻痹自己。 他们不是圣人,他们也会做错事,说错话。可父母永远都是父母,永远都是最爱我们的。 无论我们身在何处,只要在告知父母,我们要回家,他们不论身体好坏,天气好坏,总会站在门口,苦苦的等着我们回家。 那些浪子,之所以会回头,不完全是自身的醒悟,重要的是身后有人在等他们回家。 第19章 肖梅 小时候最想要实现的,现在也想实现,只不过,对现在而言,不再是未实现的愿望了,而是不敢想的奢望。 —沈蓓薇 莫稚转换好情绪,催促的说,“哥,你稍微开快点,妈在前面等着呢。”莫诚听莫稚着急的声音,嘴角微微上扬。 莫诚将车停在肖梅的面前,莫稚从后面下来,脚步顿了顿,而后,还是上前抱住肖梅,所有想说的话只汇成一句称呼,“妈。”其实,在车上的时候,她心里就想了好久,下了车要跟肖梅说什么,可真到了与她面对面相见的时候,她却什么话都说不出来。 肖梅抱着莫稚,脸上的笑意丝毫未减,她轻轻的拍了拍她的后背,“傻丫头,妈好想你。” 莫诚将莫稚的行李箱从后备箱拿出,“妈,天气这么冷,你在屋里等着就好了,怎么出来了。” 肖梅一脸慈祥的看着莫稚,“好几年没见阿稚了,我想第一时间见到阿稚。” 温温柔柔的回答似突然的雨滴,不经意地落在池塘,激起的波澜,挑动的不只是平静的水面,还有莫稚的心绪。 她无意间看到肖梅变白了的头发,她的印象里,她本是一头乌黑的头发,可现在,黑发全都变了白。 她小的时候看过她的照片。年轻的她,有着乌黑的卷长发,因为她的降临,她硬生生的将自己喜欢的长发剪掉。这一剪,便是二十多年。 岁月不仅在她的头发上做了手脚,也在她的脸上动了刀子,曾光滑无瑕的皮肤,如今虽仍在保养,但那眼角的鱼尾纹赫赫显眼。 肖梅拉着莫稚的手,嘘寒问暖的说,“阿稚,冷不冷啊?饿不饿啊?还有一道糖醋排骨,还没做。糖醋排骨要趁热吃的,我怕做早了,你还没回来,它就凉了。” 莫稚很耐心的听肖梅一句跟一句的暖心的话语,她心里早已没了叛逆时期,听她唠叨的不耐烦。 沈蓓薇正要拎着两个重重的行李箱往里面走时,肖梅揽住她的胳膊,“蓓薇,我们女孩子不能拎重物的,这几个箱子都交给阿诚就好。走,跟阿姨进去休息。” 莫诚痛苦的开口,“妈,阿稚的箱子重的跟无数个大石头压在一起似的,我一个人搬四个,累死了。” 肖梅撇了撇嘴,“大男子汉,不能怕累。”她冲着莫诚做了个加油的手势,“加油。” 莫稚幸灾乐祸的看向他,“哥,你加油。” 莫诚四处看了看,疑惑的询问,“妈,丁叔呢?我走的时候他不是也在?刚好让丁叔帮我。” 肖梅看了看莫稚的脸色,冲着他微微的摇了摇头,示意他不要再说。 莫稚脱下外套,想要进厨房帮肖梅,却被肖梅赶出来,说什么小姑娘家家的不能进厨房。 可,她曾经也是被父母捧在手心里的小姑娘啊。 莫稚刚被肖梅强行坐在沙发上,让她和沈蓓薇说说话,莫诚正拖着行李箱进来,肖梅穿上放在沙发上的围裙,手指着莫诚,“你进来给我帮忙。” 莫诚站在原地,一脸懵,“我?” 肖梅没好气的看了他一眼,“对,就是你。” 莫诚疑惑的啊了声,“妈,我刚把阿稚的最后一个大箱子拖进来,挺累的,让我休息会。” 肖梅拉着莫诚就往厨房走,“你挺大个小伙子,不能张口闭口就是累。再说了,饭都不会做,那是现在没对象,那要是以后有了呢?让人家跟你天天吃外卖啊?” 莫诚被怼的哑口无言,莫稚在一旁憋笑憋的难受,还是不受控制的笑出声,“哥,你加油,好好跟妈学学做饭。” 沈蓓薇见到莫诚被怼,哈哈的笑起来。 莫稚站起来,“阿薇,我先去收拾下东西,你等我下。” 沈蓓薇笑得停不下来,伸出“ok”的手势。 莫稚将箱子打开,拿出里面的衣服,一一的将它们放回衣柜。 无意间,看到衣服下的相框,那个姑娘笑的真甜啊,真希望永远停留在那个时候。 莫稚换上睡衣,懒懒散散的走出房间,她靠在厨房门口,看着她生命里最亲的亲人在厨房里忙碌。 她咧着嘴角,听着肖梅的埋怨,“傻小子,我让你拿的是盐,不是糖。”“是醋不是酱油,我这糖醋排骨要是毁了,你就给我重做。” 她笑意不断,脸上的酒窝深深的陷进去。 端着盘子的莫诚,转过身,看到莫稚如同看到救星般,哀嚎道,“阿稚,你来帮把手。我扛不住了。” 莫稚笑嘻嘻的边挽袖子,边往里面走,“好。” 端着锅将糖醋排骨倒出来的肖梅看到她,“阿稚,做好了,马上开饭。” 莫诚见莫稚回来后,他的家庭地位直线下降,不满的说,“妈,你也太偏心了。阿稚回来了,满口都是阿稚。” 肖梅毫不客气的怼回去,“你还好意思说,都多大了,还和我住在一起,也不出去买个房自己单住。整天在我面前晃,晃的我头疼。” 莫诚放下盘子,一只手搭在肖梅的肩膀上,“我这不是怕你一个人孤单。” 坐在沙发上的沈蓓薇身子微微侧着,她的一只腿平放在沙发上,手肘撑在沙发最上方的地方,羡慕的看向莫稚她们。 开心热闹家庭氛围是她想都不敢想的。 第20章 心痛 我兄弟的孩子,就是我的。 —丁起 莫稚看着做好的饭菜,开口道,“妈,喊丁叔过来吧。” 给莫稚夹菜的肖梅听到后,夹着菜的筷子停在半空中,任由夹着的菜掉在盘子里。 肖梅有些不敢相信的断断续续的说,“阿稚,你,,说什么?” 莫稚放下手里的筷子,看着肖梅,极其认真的说,“妈,把丁叔叔也叫来吧。我好久没见过他了。” 肖梅听后,激动的站起来,“好,好,我去拿手机,打给你丁叔,让他来,让他来。” 她是将她带到这个世界的人,她的命是她给的,她不禁反思自己,之前的自己都太自私了,她想要追求幸福却还要看她的意见。 丁起无措的站在门口,他心里反复演练,跟莫稚开口,该说什么。莫稚走过来,将鞋柜里的拖鞋拿出来,放在他的脚边,“丁叔,换鞋。” 丁起将手里一袋子的零食递给莫稚,“阿稚,这全是你最爱吃的零食。”莫稚看着那一大袋子的零食,眼眶渐渐湿润,就是这么不起眼的关心,就能让她落泪。她强忍着,嘴角带笑,接过去,“谢谢丁叔。” 莫稚将零食放在沙发上,而后将餐桌边上的凳子拉开,“丁叔,快坐,吃饭了。”丁起回过神,顺势坐下,“好,好。” 莫稚扭开酒瓶的盖子,先给丁起倒了杯,又给自己倒了杯,她站起来,恭敬的给他敬酒,“丁叔,以前的种种,都是我的错。希望您不要介怀。” 丁起也站起来,他的嗓音向来很大,此刻,他刻意压低声音,小的时候,他只要大着嗓门跟莫稚说话,莫稚便会被吓哭,“阿稚,丁叔没有怪过你,也没有觉得你做的是错的,在丁叔这里,你一直都是个好孩子。” 他眼前的姑娘是他从小看到大的,他一直都把她当做亲生女儿来看待的。 莫稚的父亲莫飞不仅是他的发小,更是他最好的兄弟,还是他的战友。 他们是一起参军的,在部队里他们既是死对头,也是并肩作战的兄弟。 莫飞在莫稚五岁的时候,因为出任务牺牲。莫稚当时还小,不懂为什么莫飞要躺在医院里,身上还盖着白布。也不明白自己为什么要穿黑色的衣服,胸前还要别着白色的花。但她看着妈妈趴在爸爸床边,痛哭的模样,她隐隐约约的知道,最爱自己的爸爸可能永远都不会再站起来,也不会再将自己举过头顶。 丁起因为这件事,选择退伍,决定将莫家兄妹抚养长大。他本来是有妻子的,还有一女一男两个孩子。可在他跟妻子提出要主动无偿替莫飞抚养莫家的两个孩子后,他的妻子跟他大吵,提出了离婚,并且将两个孩子都留给了丁起。 莫稚看着穿着黑色西装的丁起,想起了,自己从小缺失的父爱都是他来填补的。小学家长会,她不懂事,每次都嚷嚷着要爸爸去参加,肖梅无奈,丁起知道后,缺席了自己亲生孩子的家长会,去参加她的家长会。 她以为她可以永远的贪恋这份父爱,可高一那年,下午放了学,她和沈蓓薇都已经走到学校门口,她才想起来自己忘带了一本书,气喘吁吁的跑回去,跑到教室门口,听里面的人议论她,说她根本就没有亲生爸爸,还说,她的妈妈是小三,插足了别人的婚姻。之前给她开家长会的那个男人,就是因为她妈妈,被迫离婚的。 莫稚也就是从那开始和丁起的关系疏离,对他没有了以前那种对爸爸的感觉,反而是客客气气的。 他们之间关系正式破裂的时候,是在大二,肖梅反对她参军,还给她申请出国留学那次。那个时候,莫稚气冲冲的跑回家,想要质问肖梅为什么擅自替她做决定。当她回到家的时候,正好看到丁起和肖梅手机拿着户口本,似是要出门去民政局领证。 莫稚瞬间明白了,她夺过肖梅手里的户口本,在肖梅面前晃了晃,她向来说话温温柔柔的,可这次却歇斯底里的冲她大喊,“你不让我去参军,让我出国留学,是怕我影响你们的好事是吧?既然如此,那我告诉你们,你们若敢领证,我便敢不认你。” 当时,肖梅也在气头上,那次,唯一一次,对她动了手,打了她一巴掌。 …… 拳击馆里,他穿着拳击服,戴着拳击手套,一拳又一拳有节奏的挥动。 他的脑子里闪现白天与她重逢的画面,双手没有被思绪困扰,有节奏的挥动。 灯光打在他的身上,他戴着蓝色的头盔,穿着蓝色的拳击服,双手戴着拳击套,左手在前,挡在脸前,他如同胜利的王者,俯视躺在拳击垫上的人。 薄锦程跟瘫痪般的躺在拳击垫上,哀嚎的对段辰说,“队长,你换个人吧,我都快累死了。” 段辰转过身,看着身后休息的那群人,面无表情的说,“下一个。” 他们互相看了看,你推我,我推你,都不敢上去。 陈彬澈喝了口水,苦涩的笑了笑,拿起脚边未打开的矿泉水瓶,走向段辰,他站在段辰面前,将矿泉水举到他的面前,“你都快打了一个小时了,喝口水,休息会儿。” 段辰接过矿泉水,转身,向休息区。他笔直的坐下,将手里的矿泉水放在脚边,而后解开拳击套。 陈彬澈跟着他,和他一起坐在休息区。 封绰对身旁的李涛辉感慨道,“还得是副队。” 薄锦程慢悠悠的走来,刚坐在封绰旁边,不远处的陈彬澈向他们打手势,让他们先走。 薄锦程哀嚎道,“我刚走过来,还没休息,就要走。” 秦阳站起来整理好着装,回怼道,“我们今天晚上能有命回宿舍就是好的,别不知足了。” 封绰也应道,“就是,也不知道今天谁惹队长了,刚才和队长对打,我胳膊都快废了。” 李涛辉对坐着的薄锦程说,“大程,快点起来,回宿舍再休息。” 薄锦程捂着腰缓缓的站起来,一副骄傲的模样,“绰子,你还敢说你胳膊累?我的胳膊才是快折了呢。我是跟队长对战时间最长的。” 秦阳将军帽扣在薄锦程的脑袋上,敷衍的说,“你最棒了,我们赶紧走吧。我怕,一会儿队长又要对我们下死手。” 薄锦程拿下帽子,重新戴好。 陈彬澈一改常态,“阿辰,发泄完,心里舒服点了没?” 段辰随意的擦了擦额头上的汗,“嗯,好多了。” 而后,似不经意的提起,“六年了。” 陈彬澈点了点头,“是啊,六年了,参军都这么久了。” 段辰拿起矿泉水瓶,扭开盖子,仰着头喝了口,“当兵这六年,大大小小的任务都参加过,身上的伤疤有训练时留下的,也有参加任务留下的。但让我印象深刻的是离心脏有一寸地方的伤疤。”他侧过身,看着陈彬澈,边说还边指了指自己心脏的位置。 陈彬澈也记起那次,心有余辜的开口,“那次可把我吓个半死,抢救你的医生从抢救室出来,我紧紧的握着人家姑娘的胳膊,差点给人握断。再往前,你入伍那段时间,就因为喝酒喝的胃出血,我当时等在抢救室外面,生怕医生冲我摇头……” 第21章 忆 最舒服的状态,无疑就是,回到老家,看看老家风景,约上曾经老友,谈谈过往,聊聊八卦。 —王楠 他们彼此沉默着,沉默了许久,段辰修长的手指抵在太阳穴上,轻轻的揉着,语气还有些疲倦,“累了。” 陈彬澈将便装外套搭在肩膀上,站起来,冲他伸出手,想要拉他起来,“走,回宿舍休息。” 段辰摇了摇头,“当兵这几年太累了。” 陈彬澈见他没有要站起来的欲望,便又重新坐下,调侃的说,“累?难得啊,这几年你跟机器上的发条一样,整天绷着那根弦,我看着你都累,但我从未听你说过这个字。” 段辰的嘴边扬起苦涩的笑容,“前几年,我心里有气,也有恨。她去荷兰,我可以等她的,等多久都可以,可她为什么还是执意要分手。我知道她的梦想是参军入伍,可出国留学也就意味着她便无法实现她的梦想,既然这样,那我便来,我要穿上绿色的军装,成为她最想成为的,站在她的面前,也想让她回头。” 那一年,窗外的柳絮随风肆意飘摇,它们啊,阻挡着上体育课的班级,却阻拦不了那些热爱打球的少年。 射进来的阳光照在那些低着头,握着笔,埋于卷海的学子身上,他们自动屏蔽教室里打闹,嬉笑的声音,争分夺秒的想要战胜一道又一道的难题。 教室中间的位置,被几个姑娘狠狠的占住。她们围着桌子,坐在一起。 莫稚转过身,和沈蓓薇对着坐着,她的左胳膊搭在右胳膊上,两个胳膊全都放在沈蓓薇不高不低的一摞书上,她的屁股坐满整个板凳,她腾空起来的双腿不断的前后蹬来蹬去。 黑板上那显眼的数字,代表着他们即将分别,分别这个他们待了三年的校园,分别热热闹闹的教室,分别站在讲台上时严时松的老师们,分别穿着红色校服的挚友们、校友们。 留着齐肩短发的杨丹边照镜子边问道,“我们都快毕业了,你们有想过将来要干什么吗?” 同样穿着红色校服,扎着高马尾的杨俏俏,扯着她的大嗓门,一如既往的豪迈,“我的梦想是吃吃吃吃,吃遍中国每个地方的美食。” 坐在她旁边的李彤听后,不厚道的笑起来,“吃吃吃吃,你就知道吃。我的呢,那当然是要挣大钱。” 杨俏俏听后,冷哼了声,“人各有志,你有你的,我有我的。”皱起鼻子,拉长声音,“况且,,你的还很俗气。” 沈蓓薇看向一旁安安静静的谢爱芝,“老芝,你呢?” 谢爱芝想了又想,不急不慢的开口,“我呀,我也不知道,但现在就只想考上大学。” 沈蓓薇听后,夸赞的开口,“你们看看人家,这才是切合实际的。” 莫稚趴累了,换了个姿势,右手肘撑在书上,手托起一边的腮帮,“阿薇,该你说了。” 沈蓓薇拿起手边的书,在她们都能看到的视线范围内,指了指上面的几个字,“我要当医生,救死扶伤。” 杨俏俏点了点头,“不错,以后我要是生病了,就去找你。” 李彤听后,嘴里嘟囔道,“还有咒自己生病的。” 杨俏俏一只胳膊放在李彤的肩膀上,咬牙切齿的开口,“怎么哪都有你?你今天是不是专门和我作对的,我说一句,你怼一句。”压在李彤肩膀上的胳膊,微微用力。 李彤摆脱掉她的胳膊,伸了伸懒腰,“我这是增加氛围感。” 杨俏俏皮笑肉不笑的咧了咧嘴,“我谢谢你啊。” 坐在一边的王楠推了推鼻梁间的眼镜,不怀好意的对沈蓓薇说,“以后你出诊,要是真的看到杨俏俏的单子,记得要给她多开药。” 杨俏俏攥起拳头锤向王楠,“坏死了。” 我愿,我们永远都是我们。 杨丹合上手里的镜子,看向莫稚,“阿稚,你的呢?” 莫稚放下撑着腮帮的右手,坐直,一本正经的说,“我比较贪心,既想参军入伍,又想走遍整个中国。” 杨俏俏笑的不怀好意,“阿稚,还少一个吧,还应该有吃遍中国各个地方的美食。” 莫稚轻轻的打了江如俏一拳,“谁跟你似的,光想吃。我猜你啊,你以后肯定保持不了现在的体重,可能会长到一百三。”她们听后都哈哈的笑起来。 铃声不合时宜的响起来,她们纷纷的站起来,回到自己的位置。 不知在后门口站了多久的他,停下拿在手里打转的篮球,径直走向自己的座位。 他站在教室后门的时间不早不晚,恰在她说出自己梦想的时候。 他翻出她送给自己的日记本,他当时还埋怨她送的生日礼物太不走心,愤愤不平的说,“大男生,不写日记。” 当时,莫稚情绪不高的哦了声,一脸沮丧的想要拿回那个日记本,她伸出去的手刚碰到日记本,段辰微微用力,将日记本抱在怀里,“送给我的,就是我的了,可不能再拿回去。” 他坐的笔直,将黑笔的盖子取下,很认真的在第一页落笔,“从此,多了两个梦想,参军入伍和走遍中国。” 第22章 爱 爱你这件事,我想亲口告诉你。 —丁铭羽 丁起看着手机屏幕上的合照,笑得合不上嘴,他随意的在图片上面的位置处,编辑了两字文案,“开心。”他摁下绿色的两个字,‘发送’。 此刻在洛城的丁铭羽边吃着烧烤边刷朋友圈,在看到突然显示的丁起的头像,他往下划了划屏幕,重新刷新,而后出现丁起刚发的那一条,他在看到图片里,一头黑紫色过肩长发,冲着镜头微笑,她的一只胳膊揽过肖梅脖子,搭下来的手自然的摆出剪刀的手势,他瞪大双眼,拿着烧烤串的手停在空中,语气很吃惊,“她回来了?”坐在他旁边的谢轩边吃边说,“谁回来了?” 丁铭羽退出朋友圈,找到和丁起的聊天框,“爸,阿稚是不是回来了?”他没等他回复,边给他打视频通话,边站起来往外走。 铃声响了两下,便已接通,丁铭羽着急的问他,“爸,阿稚是不是回去了?” 丁起脸上的笑意不止,“是啊,今天回来的。” 丁铭羽远离热热闹闹的人群,站在相对安静的角落,微微仰起头,看向夜空里为数不多的几颗星星,“爸,我明天回去。” 丁起装作很惊讶的表情,“怎么突然要回来?” 丁铭羽嘿嘿的笑了两声,“想家了呗。” 丁起应了两三声好。 挂掉电话后,丁起背着手,语气里很得意,“直说想见阿稚就不得了,还说什么想家了?你小子心里想的什么,我当爹的还不知道。”说完后,拿起茶杯,咕咚咕咚的喝了几口。 丁铭羽重新回到烧烤摊,坐下,眼睛却一直盯着手机屏幕看,笑得合不拢嘴,谢轩见他一反常态,凑过去,“看啥呢?这么入神?”丁铭羽关上手机,“轩子,我明天回江安。” 谢轩喝口了啤酒,半开着玩笑,“浪子想家了?一年365天,你有360天到处旅游,这次怎么突然想回去了?” 丁铭羽拿起一串烧烤,“想她了呗。”谢轩听后了然。 丁铭羽身边的兄弟都知道他心里有个喜欢很久很久的人。他们虽没见过她,但都知道她的存在。 所以说,遇到真正喜欢的人怎么会忍住不让身边的朋友知道。 左轮穿着军装,一步又一步的走到段辰面前,陈彬澈很有眼色的站起来,“你们聊。” 段辰先打破他们之间的寂静,“她回来了。” 左轮拍了拍他的肩膀,“兄弟,不容易啊,终于熬出头了。” 段辰一把揽住他的脖子,“你什么时候也这么油嘴滑舌的了?” 左轮满脸的笑意,语气里还很骄傲,“我媳妇传染的。” 段辰松开他,一脸的嫌弃,“就你有媳妇。” 左轮满脸的傲娇,“当然了,最起码现在你还是没媳妇的。” 他们一起进部队,被分到一个队,他们的班长问他们为什么要参军入伍。 其他人的回答要么是,“为了保家卫国。”要么是,“当兵是自己的梦想。”还有的说是,“为了锻炼自己。”唯有段辰给了个全新的答案,他说,“为她圆梦。” 床桌上的闹钟,准时准点的响起,莫诚痛苦的啊了声,而后,翻过身,迷迷糊糊的关上闹钟,边打哈欠,边扭开门把手,往外走。 在他看到已经坐在餐桌上吃饭的莫稚时,他彻底的清醒过来,“阿稚,你怎么起那么早?” 莫稚端起碗喝了口粥,“哥,我刚回来还有点没适应过来,在倒时差。” 莫诚拍了拍自己的胸脯,心有余辜,“你起这么早,我还以为我迟到了。” 莫诚匆匆的洗漱,洗完漱后,坐在莫稚对面的位置处,“阿稚,今天有什么安排?” 莫稚看了看墙上的万年历,“我想去部队看看大程,六年没见他了。” 莫诚抬起手腕,看了看手表,“几点去?我上午若有时间的话,我可以回来送你过去。” 莫稚摇了摇头,“不用了,我还要去超市买点吃的,我自己打车就可以。” 见罢,莫诚点了点头,“好。” 画好妆的莫稚,对着镜子戴上她最喜欢的那对耳钉。 她穿上过膝的羽绒服,看着立体镜里的自己,小时候曾无数次幻想着长大,长大后,才知道小时候无忧无虑的时光才是最值得想念的。 拎着两大袋子的莫稚,艰难的从超市里走出来,所幸的是,超市门口有空的出租车。 出租车从繁华的市中心,开往安静的郊外。 第23章 部队 苹果,苹果,保佑你们平安,平安。 —莫稚 莫稚刚打开出租车后座的门,冷冷的风毫不留情的吹打在她的脸上。 她拎着满满的两大袋子,站在部队门口,心里五味杂陈,没能实现的愿望,她以另一种方式来见它。 她一遍一遍写下在纸上的梦想,还是被她搞丢了。 她缓缓的走向部队门口站岗的位置,门口的军人郑重的向她行军礼,莫稚礼貌的开口,“你好,可以帮我叫一下薄锦程吗?” 他如同形式般的询问,“知道他是哪个分队的吗?” 莫稚摇了摇头。 他抱歉的开口,详细的跟她解释,“那对不起了,您不知道他是哪个分队的我也不好找,毕竟部队里战友很多,我也不是每个战友都认识的。” 莫稚咬了咬嘴唇,犹犹豫豫的开口,“那段辰,您认识吗?”提他的名字,她也就只是想要试试。 他点了点头,“段队啊,知道。那我帮您喊段队过来?” 莫稚看到不远处,背对着她的一个背影,她一眼便认出,往前走了几步,大喊道,“大程,大程。” 薄锦程隐隐约约的听到有人好像在喊他,他迷茫的回过头,看到站在部队门口,有人在冲着自己挥手。他愣在原地,仔细的看了看,看到来人是谁,他给封绰他们丢了句,“你们先去吃饭。”没等他们回他,便跑向部队门口。 薄锦程抱住莫稚,无比的委屈,“姐,昨天我到了机场,你都走了,就没见到你。” 莫稚不知他说的什么,一脸的懵,“什么?” 薄锦程松开抱着她的手,边接过她手里的袋子,边跟她解释,“姐,昨天机场劫持事件,是我们特种队和特警一起联合行动的,不过,我是狙击手,所以,你没在机场里看到我。” 莫稚听他说完后,瞬间明白,“哦”了声。 莫稚将大风吹乱的头发微微的理了理,她指了指薄锦程左手的袋子,“大程,左手的这一袋子都是给你买的,都是你爱吃的,你也稍微的给战友分分。” 薄锦程抱歉的开口,“姐,我们有规定不能随便拿人民的东西。这些,你走的时候,还是拿回去吧。” 莫稚踮起脚,戳了戳薄锦程的额头,“我对于你们来说是人民不假,但我更是你姐。姐姐给自己的弟弟送吃的不可以?我送的这些不是什么金银珠宝,贵重的东西,就只是一些吃的,这还不行?” 薄锦程为难的看着她。 他从小就很听话,在学校,老师不让做什么,他肯定不会去做。在家里,莫稚说的,不论对错,他都会去做。可,现在却有些不同。 莫稚跟他卖惨,“今天你诚哥上班,没时间,不能来送我,我一个人去逛的超市,我逛了那么久,就是想着好几年,没见你了,想多给你买点你爱吃的。这两袋子,那么重,你真的忍心,让你姐,我再拎回去啊?” 小的时候,在做坏事前,莫稚就老是循序渐进的对薄锦程进行教导,他小的时候,就逃不过,现在,也依旧,“姐,辛苦你了。这些,我收下了。” 莫稚的双手放在一起,用力的搓了搓,她看向他,慢吞吞的开口,声音还有些小,“你认识段辰吗?”薄锦程点了点头,“他是我队长。” 封绰他们找了个可以遮挡他们的墙角,偷偷摸摸的看向部队门口。 孟云铮拍了拍封绰的肩膀,“绰子,你说那姑娘是不是大程的女朋友。” 封绰被他突然的拍打吓的抖了抖肩膀,他拍掉孟云铮放在他肩膀处的手,“这我哪知道,你去问大程去。” 秦阳右手摸着下巴,一脸思考的模样,“你们不觉得那姑娘很脸熟吗?” 封绰瞪大双眼用力的往前看,几秒后,放弃,“怎么可能脸熟啊?以前都没人来看过大程的。” 秦阳右手食指在空中指了指,笃定的开口,“她是昨天我们救的那个姑娘。” 封绰一脸的惊讶,“不是吧。” 孟云铮也认同道,“是,是她。” 封绰微微的摇了摇头,“这也太巧了,我们出次任务还救了大程的女朋友。” 孟云铮忽然想起什么,“怪不得,昨天,大程从狙击点处下来后,气喘吁吁的跑过来,还问我人质呢?我当时还以为他又怕人质没救下,有了愧疚感。” 秦阳摸了摸发出咕咕叫的肚子,“好了,吃饭去吧。” 莫稚听他说段辰是他队长,很惊讶,但那也只有一瞬间,她立马恢复常态,怕薄锦程多想,着急般的跟他解释,“昨天在机场,他不是救了我吗,我给他买了些水果,在你右手的袋子里。对了,那个袋子里还有一些舅舅爱吃的,你帮我一起给他们带去吧。” 薄锦程举起袋子,看了看手里袋子的东西,而后,“姐,正好中午了,我请你吃我们食堂的饭。” 莫稚摆了摆手,“部队不是不让随便进,不了吧。” 薄锦程笑着说,“没事,做个记录就可以。” 薄锦程跟门口的军人说了几句,而后,让莫稚在纸上签字,莫稚从薄锦程拎着的袋子里拿出一个苹果,她送给站岗的军人,语气温温柔柔的,“给你。” 他没有接过,语气竟有些柔意,“我们不能要人民的东西。” 莫稚拉起他垂在裤腿处的手,放在他的手里,“就只是一个苹果而已。”说完后,快步的和薄锦程走进去。 苹果,苹果,她希望他们平平安安。 第24章 误会 我没有梦想,参军入伍只是我为了气我爸随意做出的选择。 —封绰 封绰他们端着盛满的碟子,走向坐在一起吃饭的段辰陈彬澈那桌,他们齐声开口,“队长,副队。”陈彬澈没看到薄锦程,有些疑惑,“大程呢?又去练枪了?” 封绰坐下,笑哈哈的说,“没有,他对象来看他了。” 陈彬澈微微震惊,“对象?他什么交的?我怎么不知道他有对象?” 秦阳咬了一勺饭,咽下,补充道,“他对象我们都见过,昨天机场救的那姑娘。” 段辰握着勺子的手顿了顿,陈彬澈看向段辰,一副不可思议的样子,她六年都在荷兰,是怎么和薄锦程认识的,并在一起的? 封绰喋喋不休的说个不停,“我说昨天大程下来后怎么一直问我人质在哪?今天见到那个姑娘我才知道那是他对象……” 段辰抬起头,一副生气的样子,冷语道,“纪律忘了?吃不吃,吃就安安静静的吃,不吃滚去训练。” 封绰他们见段辰莫名其妙的就发脾气,纷纷低下头,努力的降低自己的存在感,略有些狼吞虎咽的吃饭。 陈彬澈无奈的摇了摇头,事情还没定论,就吃醋了,旁边坐着的醋坛子,被打翻了。 薄锦程和莫稚有说有笑的走到部队餐厅,薄锦程刚要把东西放下,不经意间看到段辰他们,“姐,段队就坐在那,东西直接给他送过去吧。” 莫稚有些为难的啊了声。 而在薄锦程听来,她这是同意了,他拎着两大袋子径直往前走,莫稚表情微妙的跟在他身后。 薄锦程站在他们桌旁边,礼貌的跟段辰和陈彬澈打招呼,“队长,副队。” 他刚说完,封绰突然来了兴致,开玩笑的说,“大程,什么时候搞得对象,也不跟我们说。” 段辰拿着勺子的手停顿在半空中,他低着头,内心却很焦急的想要听到答案,想要知道他们到底有没有在一起。 薄锦程边摇头边说,“我没有对象,这是我姐。”说完后,侧过头,看向身侧的莫稚。 莫稚落落大方的开口,“对,我是大程的姐姐。” 段辰在听到她否定的回答时,悬着的那颗心忽然安全着陆,他低着头,谁也没看到他上扬的嘴角。 莫稚接过薄锦程右手拎着的袋子,从里面拿出要给舅舅的东西,而后,拿着剩下东西的袋子冲着段辰腿的方向碰了碰他。 段辰抬起头,略不解的看向她,莫稚将手里的袋子,微微举起,放在他的怀里,“喏,昨天谢谢你救我。”说完后,她怕其他人多想,又紧跟了句,“给大程带的那一袋子吃的,里面也有你们的份,回了宿舍,让他给你们分。”封绰嘴甜的说道,“谢谢姐姐。” 莫稚的手机铃声不合时宜的响起,她看了眼上面的名字,往上划了划,放在耳边,“丁叔,怎么了?”不知那头说了什么,段辰只听到她说了个,“好。” 莫稚挂断电话后,略抱歉的语气对薄锦程说,“大程,我还有事,就不在这吃了,你赶紧去打饭吧。我先走了哈。”说完后,她跟封绰他们也礼貌的说了句,再见。 她刚离开,段辰将怀里的袋子拿给陈彬澈,“这个帮我拿回宿舍。” 他站起来,走了两步,又转过身,指了指桌子上的盘子,“盘子也帮我收拾下。”说完后,跑出去。 秦阳疑惑的开口,“队长,有急事?”陈彬澈边用勺子搅了搅盘子里的米饭和菜,边一副看破不说破的表情,淡定的开口,“有。” 他的急事,永远都是她。 本低头吃饭的封绰忽然想起什么,他用力的拍了拍身边秦阳的大腿,秦阳啊的一声惨叫,“封绰,你有病啊。” 封绰询问的眼神看向陈彬澈,“副队,我记得我刚入伍时,听别人说,段队曾说他参军入伍是为她圆梦。这个她不会就是大程的姐姐吧?” 薄锦程刚端着餐盘走来,便听到自己被call,他坐在封绰旁边,用筷子搅动餐盘里的米饭,“我姐怎么了?” 封绰摇了摇头,“没事。”紧接着他提出问题,“你们当初都是为什么来参军的?” 陈彬澈率先开口,“参军入伍是我儿时就认准的事。” 秦阳不紧不慢的开口,“保家卫国。” 薄锦程紧跟其后,“保护我家人。” 封绰微微用力的用勺子戳了戳盘子里的米饭,悻悻的开口,“你们都有大志向,我就不同了,我是高考结束,报志愿的时候我爸让我报计算机专业。我和他向来不和,当时,我在看特种兵的电视剧。我为了跟他唱反调,在一个硬币两面都写上当兵,我还骗他一面是计算机,一面是参军入伍,我翻到哪个就去哪个。结果,当然是参军入伍,我爸当时手指指着我,气的说不出话来,许久,他才妥协的说了句,当个好兵。” 若有人问我,“对当初做出参军的选择后悔吗?” 我会毫不犹豫的告诉他,“我不后悔。” 不是我知道后悔没有用,而是,这个选择根本不会让我后悔。 第25章 江安 这次,我会清清楚楚的跟她说,我爱她。 ——丁铭羽 段辰冲着莫稚的方向跑去,握住她的手腕,莫稚微微仰头看向他,语气里满是疏离,“段队有事?” 段辰自动屏蔽她的刻意疏离,“这离市区很远,我送你回去。” 莫稚挣开他握着自己手腕的手,撒谎道,“不用了,我自己开车来的。况且,我们不顺路,我也不去市区。” 段辰见她不敢直视自己,猜她可能没说实话,他反而没揭穿,开玩笑道,“就你那车技,上了路,其他人都得离你五米以外。” 莫稚懒得再与他纠缠,她抬腿就往前走,段辰快走几步,走到她的面前,挡住她的路,很霸道的给她两个选项,“阿稚,要么走着和我去找我车,要么我抱着你去找。” 莫稚长长的深呼出一口气,连名带姓的喊他,“段辰,你有你的训练要做,我也有我的事,咱们互不打扰。” 段辰没再争取她的同意,他拉着她的手,便往前面那辆越野车走去,莫稚几次都想挣脱开他的手,几次都挣不开,无奈,她妥协下来,任由他握着自己,旁边还有几个穿着军装的军人走过来,纷纷跟段辰打招呼,莫稚见状,头低的很低,都想要把头缩进棉服里。还有人大着胆子开口,“段队,后面那是你女朋友?”段辰笑意不达底,默认道,“是。” 莫稚听他说是,被他握着的手,用力的挠了挠他的手心。段辰发出嘶的一声。 段辰将越野车的副驾驶车门打开,莫稚越过他,边瞪他,边坐进去。段辰坐在驾驶座上,身子突然倾向莫稚那边,莫稚有些慌张的看着他,说出的话还有些语无伦次,“你,,你,干什么?” 段辰拉过莫稚座位上方的安全带插扣,往下方拉,直到插进安全带插孔中,笑意不达底的看着她,“你想歪了,我只是要帮你系个安全带。” 莫稚好气的看着他,“我自己会系。” 段辰直直的看着她,她察觉到自己的脸有些发红,她扭过头,看向前方,催促他,“赶紧走,我着急去机场接人。” 段辰很豪气的开口,“让他等着。” 丁铭羽早早的便站在机场外,他四处看看了,到处都没看到丁起的影子,他拿出手机,找到和他的对话框,给他发过视频通话,响了两三声后,那边接通,还没等他说话,那边笑嘻嘻的开口,“小羽,我今天有事,一会儿有人回去接你。” 丁铭羽听后,问了他句,“谁啊?” 那边卖着官司,“等会你就知道。”说完,没有任何犹豫的挂掉电话。 丁铭羽认真的低头剪辑着旅游的视频,没注意到出现在自己面前的莫稚,莫稚双手背在身后,声音甜甜的,“小哥,好久不见。” 丁铭羽听到熟悉的声音,猛地抬起头,看到面前的莫稚,他激动的抱住她,“阿稚,许久不见。” 段辰扯过莫稚棉服的后领,轻微的咳嗽了声,“差不多行了。” 丁铭羽冷哼了声,“都分手了,醋味还这么大。” 莫稚直视段辰,坦荡的开口,似是在故意说给他听,又似是在告诉自己,“是啊,早就已经分手了,再纠缠就没有意义了。” 她拉过丁铭羽的行李箱,疏离的跟段辰开口,“段队,谢谢你,送我过来,我们回去就不麻烦你了。”说完后,径直离开。 丁铭羽拍了拍段辰的肩膀,淡淡的开口,“她走六年,我也旅游了六年。现在,我之所以会回来,是因为她回来了。” 莫名其妙的两句话,在段辰听来再简单不过,他喜欢她,一直都喜欢她。 第26章 程寒 情爱这东西,没有酒好喝,烟好抽。 —程寒 段辰站在原地,直到看到他们打车离开,他才转身向绿色的越野车走去,他坐在驾驶座上,系上安全带,戴上耳机,打开车的发动机,转动着方向盘,手机铃声响起,他摁下闪烁在屏幕上的绿色按钮,边从后视镜里看车后面的情况,边问道,“怎么了?” 手机那头,陈彬澈看着集合好的队伍,催促道,“你什么时候回来?都在等着你训练。” 段辰抬起手腕,看了看手腕处的手表,“我可能会晚点回去,你先带着他们训练。肖排那里你帮我跟他请个假。” 陈彬澈转过身,往前走了几步,调侃的语气,“阿辰,你可别乐不思蜀了。” 段辰明白他的言外之意,陈彬澈不想让他再陷进去,他故意跳开话题,“抓紧时间带他们训练。”说完后,他修长的手指在手机屏幕上,摁下红色按键。 陈彬澈听到嘟嘟嘟的声音,无奈着笑着走向他们,“队长,有事,回不来,我带你们训练。” 封绰听后,笑着开玩笑,“队长不会是看上大程的姐姐了吧?” 薄锦程站在封绰斜后方的位置,他推了推他,“别乱说。” 封绰开玩笑的话全队几乎都可以听到,陈彬澈看到樊绰菲面无表情的样子,他的嘴角竟有丝无奈,他制止着开口,“别开玩笑了,赶紧训练。” 段辰将车开进一栋高档的小区,将车停在停车场后,从后备箱拿出特意买的酒和狗粮,摁下通往19楼的电梯。 程寒穿着浴袍,从卫生间走出来,他一手用毛巾擦着头,一手划着手机,看有没有重要的消息需要回。 早已在门口等待许久的狗狗皮皮,咬住他脚踝处的浴袍,程寒关掉手机,蹲下来,摸了摸它的头,“皮皮,是不是很无聊,等我睡醒了,带你出去玩。” 皮皮似乎听懂了他的话,咬着浴袍的嘴松开,冲着他不断的摇着尾巴。 电梯载着段辰,平平稳稳的向上走,直到咚的一声,电梯门打开,他顺着楼道往前走了几步,而后,停下。空出一只手,摁下门上的门铃。 门铃声响起,皮皮急忙的跑向门口,站在门口处,冲着门口汪汪的叫了两三声后,停下,乖乖的等着程寒过来。程寒先是轻轻的拍了拍它的头,“真乖。”而后,站起来,开门。 看到站在门口的段辰,他是有丝惊讶的,“还没到‘探亲’的日子,你怎么今天来了?” 段辰一只手拎着酒和狗粮,从他的身侧走过去,“想它了。” 他将东西放在门口处的柜子上,蹲下来摸了摸在他脚下不断蹭自己裤脚的皮皮,“皮皮,想我没?” 皮皮冲着他摇尾巴,似是在回复他。段辰抱着皮皮站起来,走进客厅,慵慵懒懒的坐在沙发上。 程寒从冰箱里拿出一瓶矿泉水,扔给段辰。 段辰腾出一只手接过他抛来的矿泉水瓶。 程寒坐在距离段辰不远也不近的地方,他伸出双手,拍了拍,嘴里还说道,“皮皮,过来。” 皮皮本是趴在段辰腿上的,听到程寒喊它,它抬起头,看向他,从鼻子里发出一句哼哼的声音,而后,就又低下头,继续舒舒服服的趴下。 程寒见皮皮对自己爱搭不爱理的样子,有些失落,皮皮是段辰在入伍前带来的,在他这生活了六年,可即便是这样,每次段辰来他这里,皮皮都会缠着他,从而抛弃程寒。 程寒靠着沙发后背,吐槽道,“白眼狼,每次都是这样。” 段辰从前往后的抚摸着皮皮身上的毛,上扬的嘴角从未断过程寒见他们一副父慈子孝的模样,打了个哈欠,“我昨晚值了一天的班,今早刚回家,便又被喊回医院。中午才回来,我太困了,先去补觉了。” 段辰慢悠悠的开口,“她回来了。” 程寒没听懂他话里的意思,疑惑的啊了声,之后紧跟了个,“谁?” 段辰看了他一眼,没回答他。程寒瞪大双眼,结结巴巴开口,“不,,不会,,不会是你前女友吧?”段辰点了点头。 程寒皱着眉头,哀嚎道,“虐缘啊。” 段辰喝酒喝的胃出血那晚,是他抢救回来的,当时,他刚从c国留学回来不久,那晚,他刚抢救完一个病人,便被值班护士喊走说是有个胃出血的病人。 当他看到那个病人是段辰的时候,他先是愣了下,而后,抓紧抢救他。 那晚,他和陈彬澈,沈蓓薇一起在医院陪了他一晚,等段辰醒后,他听到的不是,“我怎么在这里”,而是,“我真的失去她了。” 第27章 放弃 我的执着,若无济于事,那我也该停下了。 —段辰 程寒离开靠着的沙发后背,他坐的笔直,看着段辰欲言又止,苦口婆心的开口劝他,“辰哥,兄弟说真的,你该放下了,这几年,兄弟虽然没有天天见你,但我听阿澈说过,你每次出任务前,都习惯的写下遗书,每次都是写给她的。辰哥,执着是件好事,可过度执着就不再是了。都说,她选择了前途,每次我们都这么说她,你都会反驳我们说,她没有。可辰哥,你想想,若是在她心里,你比前途还重要,她还会选前途吗?” 段辰抬起头,看向他,“我是真的很爱她。” 一想到她对他的疏离,他有些酸楚,他唯一一次开始怀疑自己的坚持是不是真的没有了任何意义,“我或许真的该放弃了。”他的话里满是无奈。 他低头,看着趴在自己腿上的皮皮,酸楚的语气,“皮皮,你妈真的不要我们了。” 皮皮仰起头,兴致不高的叫了声,似是在回应他。 莫稚和丁铭羽坐在出租车的后座上,他们一个靠着左边车门,一个靠着右边,他们之间隔着一个座。莫稚扭过头,看向窗外,丁铭羽则侧着头看向她。 丁铭羽率先打破僵局,他不知道该说什么,无比寒暄的开口,“阿稚,这六年过的怎么样?” 莫稚扭过头,看向他,脸上面带微笑,“还行。” 接下来,又恢复了刚刚的安静。 师傅将车开进小区,丁铭羽扶着行李箱的杆子,“阿稚,进去坐会儿吧。” 莫稚笑着摇了摇头,“不了。”她指了指她斜身后的房子,“我还有事,先回家了。” 丁铭羽还想说什么再挽留挽留她,没等他开口,她便已经离开。 段辰刚走到宿舍门口,便听到里面的争执,“大绰,让你拿一袋,没让你拿那么多。” 封绰没心没肺的笑了笑,“咱姐说的让你给我们分分,大程你可不能那么小气啊。” 薄锦程抱住那些零食,微微仰起头,一脸的傲气,“那是我姐,不是你姐,还有那是特意给我买的,然后,才是再顺便分给你们的。” 秦阳偷偷摸摸的走到薄锦程身后,趁他不注意的时候,从他的怀里抽出一袋零食,嘿嘿的笑了两声,“大程,这袋是我的了。”薄锦程站起来,想要,要回来。 封绰走到坐在凳子上看热闹的陈彬澈身旁,用手肘戳了戳他的肩膀,“副队,队长的那兜呢?趁队长不在,给我们分分。” 陈彬澈好心的提醒他,“主意都打到队长头上了?我友情提示,那袋里的吃的,你最好一个也不要动。否则,”后面的话他没有说出来,将手放在脖子处,做了个抹脖的动作。 一向话少的李涛辉此时,边擦枪,边破天荒的和他们搭话,“队长不是一向不喜欢吃零食。” 陈彬澈呵呵的笑了两声,“他不是不爱吃,他是只吃那个人送的。” 他刚说完,门口处传来声音,“都这么闲?今天训练的不累?晚上需要我给你们加加练?”段辰缓缓的走进来。 他们听到段辰的声音,瞬间安静,条件反射般的纷纷站起来,齐声喊道,“队长。” 段辰抬起手腕,看了看手腕处的手表,“还有十分钟,没洗漱的抓紧洗漱。” 他刚说完,一半的人拿着洗漱用品跑着离开,孟云铮看到封绰也拿着洗漱用品,小声的疑惑开口,“你不都洗漱完了?”封绰刻意的压低声音,“队长气场太大,我怕我再待下去,我会被他气场冲飞。” 陈彬澈拿出他保护好的那一大袋子,他扔到他的怀里,戏谑的开口,“队长,我已完成保护它的任务,现已经完璧归赵,请你查看。” 段辰捶了他的肩膀一拳,“废话真多。” 莫稚给他带的没有跟薄锦程一样,带的全是零食,她给他带的大多数都是装盒里的水果,零食只有一两袋。 他不喜欢吃零食,她知道。 第28章 固执 暗恋很美好,我再也不要经历了。 —贾美姿 段辰看到袋子里的一袋方脆面,一时晃了神,记忆回到那年夏天。 教室里的风扇,吱吱扭扭的响个不停,段辰刚坐在座位上,莫稚手里拿着一块很大的方脆面,笑眯眯的递到他的嘴边,“阿辰,给你尝尝我最爱吃的零食。” 段辰那句我不吃零食,刚要说出口,却在看到她如同星星般闪烁的双眸,鬼斧神差的张开嘴,吃下去。 从那以后,莫稚默认他也喜欢吃方脆面,每次带零食都会带很多,还会平均的分给他几袋。 贾美姿拎着一袋零食,蹦蹦跳跳的走进女生宿舍,她举起手里的袋子,“姐妹们,大程请客,快来拿。” 她说完后,几个女兵走上前,各自从里面拿出一袋。 唯有樊绰菲坐在她的床上发呆,贾美姿从里面拿出一袋薯片,放慢脚步走到她身后,从后面将薯片放在她的眼前,“大菲,你爱吃的薯片,我给你拿过来了。” 樊绰菲拿在手里,客客气气的,“谢谢。” 贾美姿疑惑的啊,脱口而出,“大菲,你今天怎么这么客气?” 樊绰菲打开袋子,吃着薯片,“没有啊。” 贾美姿掰过她的头,让她与自己对视,她眯缝着眼,看着她,肯定的语气,“不对,你不对劲。跟姐们说说,到底怎么了?” 樊绰菲看着贾美姿皱着眉头,一脸的担忧,她遮掩着自己的苦楚,将薯片放在床上,冲着她做鬼脸,“我可是咱们队最乐观的,我能有什么事,大傻子,被我骗了吧。”说完后,她站起身,往外跑,贾美姿见自己被她骗了,她起身,跑去追她。 她们跑到训练场,樊绰菲席地而坐,举起双手认输,贾美姿同样伸出双手,跟她击掌,而后,盘腿坐在她身边。贾美姿的双手放在身后,撑着地,仰头看向黑漆漆的天,冬日的星星屈指可数,少的可怜,“大菲,段队心里的那个人是大程的姐姐,对吧?” 樊绰菲听后,默不作声。贾美姿没有听到她说话,她心里了然,“大菲,你看,我现在的性格大大咧咧,没心没肺,可以前的我可不是这样的,以前的我,自卑敏感,我初一那年冬天,也曾遇到让我心动的人。当时,我是在我们教室外的走廊里,看到操场上有打乒乓球的,也就是那一眼,让我喜欢上他。我曾害羞的向别的同学打听他叫什么,也曾扭捏的跟朋友说过他,当时,朋友跟我说,他学习不好,人也不行,配不上我。”说到这,她的眼里竟有了泪珠。 樊绰菲反问道,“后来呢?你是不是因为朋友的话,对他感觉不好了?不喜欢他了?” 贾美姿收回手,拍了拍,接着摇了摇头,“没有。我不会因为别人的话,便随意的猜测其他人的人品。我喜欢了他整整三年,不,应该是,整整暗恋了他三年。我之前从朋友那里要到了他的qq,加上了他,和他说过几次话,后来,我得知,他初三那年就选择去上高职,我很害怕再也见不到他,我便鼓起勇气跟他表白,后来,便没有了后来。” 她扭过头,看向樊绰菲,“大菲,我希望你不要跟我一样,畏畏缩缩的。暗恋很美好,可在感情里,它不可取。” 说完后,她没给樊绰菲说话的机会,拉着她起身,“走吧,快熄灯了。” 训练场地上映着她们越来越远的影子。 第29章 烧烤 我曾埋怨过为何我无父无母,后来,是姐姐告诉我,我有父母,他们是黑夜里最闪的两颗星星,他们时时刻刻的都陪在我身边。 —薄锦程 薄锦程一脸认真的看着段辰,“队长,我有话要跟你说。” 段辰看了他一眼,“好,出去说。” 他们一前一后的来到训练场,段辰靠着障碍,扭过头看到走来的薄锦程,平静的开口,“你要说什么?” 薄锦程不紧不慢的开口,“队长,你和我姐是什么关系?” 只要有人提到她,他嘴角都会上扬,可即便是在黑夜里,薄锦程也能看到他脸上从未出现的表情。 段辰微微仰着头,看着夜空里的星星,只要是谈及到她,他的话便会不自觉的多起来,“我和她初见是在高中入学前的公交上,她当时被人欺负,我帮了她。她很有礼貌的跟我道谢。在车上,她没站稳,撞进我怀里,她又害羞的跟我道歉。后来,进了班里,我惊讶的发现她是我的同桌,我和她高中三年,一直都是打打闹闹的。我小的时候,父母忙于工作,疏于对我的教导,我也不爱学习,是遇到她之后,她数学很薄弱,遇到不会的题后,她会在课间跑到数学课代表那里虚心的请教,可,课代表是男生啊。我不想让她和男生走的近,我便将所有精力都放在学数学上。我喜欢她,这几个字我不是不敢说,我是怕影响了她,于是,我便等,等高考结束。” 顿了顿,他继续说道,“高考结束那晚,我们聚在一起吃烧烤,我喝了点酒,头有些晕的趴在桌子上,我听她亲口说,她也喜欢我,喜欢了好久好久的。我当时心里高兴坏了,很想当场就和她在一起,可我克制住了。高考出成绩那晚,我刚查出成绩,便跑去找她。那晚,我表白成功。” 薄锦程难得听段辰说这么多,直到段辰说完,他才憨憨的问了句,“之后呢?” 段辰想到他们分手那天,语气里满是不甘,“后来,分手了。” 薄锦程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队长,我虽然不知道为什么我姐要和你分手,但我知道,她是我姐,我不会让任何人伤害她,勉强她的。” 他从小失去父母,一直都是在爷爷奶奶那边长大的,高二那年,爷爷奶奶也去世,他被肖梅从老家接回江安。若不是那年,江安一中入学名额满了的话,肖梅就会送他进一中。他话少,来到江安,很不适应。莫稚怕他不习惯,她从大着胆子,逃课,特意来到二中,在教室外陪他上课。莫稚,于他,是如同亲生姐姐般的存在。 莫稚有一搭没一搭的和沈蓓薇聊着八卦,几个穿着校服的高中生坐在她们身后的摊位上,沈蓓薇看着他们,无限的感慨,“真羡慕他们。” 莫稚扭过头,看了他们一眼,赞同的开口,“是啊。”他们现在所拥有的,是她们永远都不会再回去的过去。 总有人正值年少,也总有人怀念青春。 烧烤店老板端着一盘刚烤出来的烧烤,放在莫稚她们那桌,他在莫稚她们来店的时候,就认出了她们,他额外的还给他们多烤了几串,“姑娘,你们好久没来了,尝尝还是不是之前的味道。”莫稚点了点头,“好。” 老板多跟她们说了几句话,“怎么就你们两个,那两个男孩呢?” 莫稚面露苦涩,“他们两个有事,来不了。” 六月高考的风,没有吹散他们,吹散他们的,只是,她的一句话。 第30章 退网 我爱她,不是说说而已。 —丁铭羽 莫稚用开盖器扭开啤酒的盖子,她将刚打开的啤酒递给沈蓓薇,“喏。” 沈蓓薇有些犹豫,一脸的歉意,“阿稚,我陪不了你,医院随时都可能会有抢救的病人,我…。” 莫稚微微仰头,举起酒瓶,猛地灌自己。 沈蓓薇皱着眉头,微微起身,握住她的胳膊,拦住她,“阿稚,太凉了,别喝了。” 莫稚不知想起什么,眼睛里含有泪光,委屈的开口,“阿薇,我太作了,是我亲手把他推开的,当初,要分手的是我,分手后恋恋不舍的也是我。你说,我怎么,怎么……”后面的话,她小声的开口,“怎么那么贱。” 那个,当初拦着不让她碰酒的阿辰,她还是弄丢了。 沈蓓薇看着她痛苦的模样,她满眼都是心疼。她拿过放在桌子上的啤酒,用开瓶器扭开,她的酒瓶碰了碰莫稚的酒瓶,“阿稚,今晚我破例一次,陪你喝尽兴。” 当年那个被拦着,不让碰酒的女孩,如今,无酒不欢。 丁起一手端着一盘水果,空出的那只手,本想直接扭开门把手走进去,但刚扶住门把手的手停顿下来,转而,弯了弯手指,轻轻的敲门。 丁铭羽一边回复着出现在直播上的信息,一边冲着门口说道,“请进。” 他还细心的对着屏幕解释道,“我爸来找我,你们等我下。”说完后,他离开椅子,站起来,欲走向门口。 丁起听到屋里传来的声音,扭开门把手,他看向丁铭羽,“吃点水果。”丁铭羽走过去,接过来。丁起将水果递给他后,便走出去,特意的关上门。 丁铭羽端着水果盘,坐在手机前,“我爸给我送的水果。” 屏幕上,出现一条评论,“小羽,你是回家了吗?以后,还会更旅游的vlog吗?” 丁铭羽放下手里的果盘,很认真的回她,“大概率不会。” 他刚说完,下面紧跟着有人问他,“为什么啊?” 丁铭羽双手握在一起,似乎这样可以给他说话的勇气,“今天,其实是我最后一次直播,我分享我旅游的vlog也已经有六年的时间了。这六年,我从一开始只有个位数人的关注,到现在几千万人的关注,说实话,我是不敢想的。我做视频的初衷,不是为了挣钱,而是因为一个姑娘。她是我喜欢的姑娘,她的梦想是旅游,走遍我们国家各个地方。可后来,她因为某些原因,出国留学,我想,她所不能见的美景,那我替她去见。现在,她回来了,我也没有必要一直在漂泊在外,所以,我不仅仅是要永远停播,还要退网了,这个账号,我不会再经营,也不会卖给他人,让其他人经营,我更的那些旅游视频,一个也不会删。你们若是想要去旅游,可以参考我这个账号里发的旅游攻略,这个账号,虽然永久停更,但不会注销,它一直都会在,里面的视频,希望会给你们提供旅游攻略。” 说完后,整个屏幕都被弹幕霸屏,有的说,“那个姑娘太幸福了。”有的说,“不会脱粉,不会取消关注,会一直陪着他。”还有的八卦着问他,“有没有和那个姑娘在一起。” 这次,丁铭羽没有再回复他们,而是,冲着屏幕摆了摆手,说了句,“再见,我下播了。” 他果断的下了播,他靠着椅背,许久都缓不过来,他做旅游视频,做了六年,他是真的舍不得,可他也清晰的知道,现在不离开,以后更会不舍。 他比莫稚大一岁,他高中阶段学习一直都不好,再加上他那个时候还很叛逆,整日都逃学去网吧打游戏。有次,莫稚气呼呼的跑去网吧找他,她将他带到天桥上,她曾问他,他的梦想是什么。 他当时很迷茫,摇了摇头,“我没什么梦想。” 莫稚微微仰起头,看着夕阳,她温温柔柔的对他说,“我渴望自由,喜欢远方,可我的梦想是参军入伍,但以后有可能的话,我想退伍后,做个旅游博主,我想要走遍中国。” 她的话,他记住了,记了很久。从那天起,他有了目标,有了梦想。 第31章 莫氏 阿稚,莫氏不只是我的,它也是你的。 —莫诚 他刚下播,便有人打来电话,他坐起来,拿过放在桌子上的手机,声音有些颓废,“喂。” 电话那头的张豪,穿着睡袍肆意的坐在沙发上,拿着电视遥控器的手对着电视,降低电视的音量,“羽子,真的忍心放下?” 丁铭羽瞥到放在桌子上最显眼位置处的笔记本,眼里满是柔情,“我本就是因为她,才想要四处旅游,将她所不能见过的,我都拍下来,之后送给她。” 张豪发出啧啧的声音,“我羽哥真深情。” 丁铭羽发出呵的一声,很认真的开口,“别拿感情跟我开玩笑。” 微弱的太阳光透过窗帘射进来,隐隐约约的射在莫稚房间的地板上。 她看到穿着作战服的段辰,胸口处全是血的躺在地上,她推开拦着她的陈彬澈,头发凌乱的快步跑到段辰身边,眼角的眼泪打在段辰无声无息的身上,她握起的拳头轻轻的拍打他,冲着他大吼,“段辰,你不是缠着我吗?你醒过来,醒过来啊。”她的声音越来越大,情绪也逐渐崩溃。 眼角的眼泪,一滴又一滴的落在枕套上,她的枕套,湿了一大片。 裸露在外面的双手,紧紧的抓住盖在身体上的被子,嘴里一直念着那个名字。 忽然,她睁开眼,双目无神的看着天花板,她反应过来,刚刚的一切皆是在做梦,她长长的深呼出一口气。 她只记得昨晚,她和沈蓓薇一起在烧烤店喝酒,后来,她是怎么回家的,她断片了,全然不记得了。 她边揉着发疼的头,边坐起来,侧着头,看向床桌上的照片,她希望,那个意气风发的少年郎,永远无忧无虑。 莫稚边用拳头轻轻的捶着太阳穴,边打着哈欠,慢悠悠的扭开门把手,走出去。坐在客厅沙发上的莫诚,带着耳机,小声的开口,“上上上。” 莫稚慵慵懒懒的走向厨房,刚打开冰箱门,想要拿里面的矿泉水,客厅里传来声音,“不能喝矿泉水,餐桌上有蜂蜜水。” 莫稚哦了声,打消喝矿泉水的念头,关上冰箱门,走出去,拿着餐桌上的杯子,走进客厅,坐在沙发上。 莫诚不知何时,已经退出游戏,摘下耳机,他一脸严肃的看着她,“阿稚,什么时候学会喝酒的?” 莫稚双手紧紧的握着装着蜂蜜水的杯子,心虚的低着头喝蜂蜜水,一言不发。 莫诚耐着性子,又问了一遍,“什么时候学会的?” 莫稚知道莫诚没有多大的耐心,说过的话向来不喜欢再说第二遍,此时,他能再说第二遍,完全是因为她是他的妹妹。 莫稚低着头,不敢看他,底气极其的不足,“我,我在荷兰的时候。” 莫诚咬牙切齿,自言自语的说,“唐天哲,你真是好样的,我让你照顾阿稚,你就是这么照顾的?” 莫稚咬着下嘴唇,站起来,往莫诚那边坐过去,她伸出手指,小心翼翼的戳了戳莫诚的胳膊,态度极其诚恳,语气里略有撒娇“哥,我错了。” 莫诚不舍得真的怪她,戳了戳她的额头,“你呀你,就知道用撒娇拿捏我。” 莫稚嘿嘿的笑了两声,“管用就行呗。” 莫诚表面上不再拿着莫稚喝酒的事不放,但将要跟唐天哲算账的事默默的记在心里。 莫稚瞥了眼墙上的万年历,“哥,你今天怎么没去公司?” 莫诚将放在桌子上的文件拿起,递给莫稚,“还不是因为你。” 莫稚伸手指着自己的鼻子,“我?” 莫诚往她拿在手里的文件,撇了撇,“你看看。” 莫稚边发牢骚,边说,“什么重要文件,你还弄得这么神秘。” 在看到上面的几个大字的时候,她瞪大双眼,有些吃惊,“哥,这可是公司百分之二十的股份,你要给我?” 莫诚宠溺的看着她,“这本就是属于你的。” 莫稚一只腿弯起来,放在另一只腿下,她将手里的文件原封不动的重新递给莫诚,“哥,这个我不能要,莫氏的一切我什么都没有参与,自然也不能坐收渔翁之利。” 莫诚看向她重新递回的文件,没有接过,他清楚的知道莫稚的脾气,她说不想要的,她就一定不会要的,他心里谋算着,“阿稚,我也不是白给你的,我最近需要一位设计师。” 莫稚摇了摇头,否定自己,“哥,我不行。” 莫诚似是看出了莫稚的小心思,“阿稚,你是不是不想进莫氏?” 莫稚迟疑的点了点头,而后,怕他多想,急忙跟他解释,“哥,我不是不想让莫氏的人知道我是凭关系进的,还有,不想让其他人对我有滤镜,从而,对我特殊照顾。” 莫诚知道她所想,他跟她承诺,“阿稚,你既然不想让公司里的人知道我们的关系,我就不会说,这样可以吗?” 莫稚咬了咬下嘴唇,点了点头,轻轻的开口,“好。” 莫诚细心的让莫稚从头到尾的细细的读一遍文件,莫稚却很放心的咧开嘴笑着说,“谁都可能会坑我,可我相信你不会。” 莫诚宠溺的笑了笑,轻轻的捏了捏她的脸,“傻阿稚,不管对谁都要有提防的心。” 莫稚走流程般的从前往后的翻了翻,而后,接过莫诚早就准备好了的笔,签下自己的姓名。 莫诚轻松的靠着沙发,“劳动合同在公司,明天一起去公司的时候,我们再签。” 莫稚整理好文件,淡淡的说了个好字。 第32章 游戏 我喜欢你,从来都不是说说而已。 —段辰 莫稚心里盘算着,小心的开口,“哥,我想和你约法三章。” 莫诚来了兴致,“好,你说。” 莫稚伸出右指,“一,在公司里我们谁也不认识谁,你不能叫我阿稚,我也不叫你哥,而是叫你莫总。” 莫诚点了点头,“好。” 莫稚继续说道,“二,在公司里不能对我特殊照顾。” 莫诚做了个ok的手势,“可以。继续。” 莫稚又伸出一根手指,想了想,“第三嘛,我暂时还没想出来,等我想出来再说。” 莫诚坐直身子,爽快的应道,“没问题。” 莫诚横着拿着手机,手机里传来她许久未听到的熟悉的游戏声音。 当年的记忆浮现脑海里。 高考结束后,莫稚躺在空调屋里,吃着水果零食,追着剧。 听到熟悉的手机铃声,她四处翻找自己的手机。 找到手机后,奈何手上全是零食渣,她只能用手腕划开手机屏幕,打开免提,熟悉的女声从手机那头传来,“阿稚,阿辰和阿澈要去打游戏,一起去不?” 莫稚翻手机看了看天气预报,“外面气温太高了,不想去。” 沈蓓薇开始磨莫稚,“阿稚,阿稚,我想去。你陪我去吧,去吧。” 莫稚想了想,反正待在家里也是无聊的追剧,“好,那我去你家找你。” 后来他们四个在正规的游戏房碰面。 莫稚无聊的坐在段辰旁边,手肘放在桌子上,撑着头,眼睛一眨一眨的,迷迷糊糊的看他打游戏,她的眼睛渐渐的合上,脑袋如失重般栽下来,猛的一下把自己惊醒。 她的视线渐渐从屏幕上,转移到身旁认真打游戏的段辰身上。 他的皮肤较白皙,五官还很立体,他那双迷人的桃花眼极其认真的盯着屏幕,嘴角还时不时的露出笑意。 莫稚感觉肚子有些痛,知道他在认真打游戏,忍着没打扰他,站起来,起身寻找厕所。 在她离开后,段辰小声的对坐在对面的沈蓓薇说,“阿稚去厕所了,你去看看她怎么了。” 沈蓓薇听到后,立刻离开位置,到了厕所,她小声的喊了喊,“阿稚,阿稚。” 在厕所里捂着肚子的莫稚,疼得回复,“阿薇,阿薇,我在这。” 沈蓓薇根据莫稚的声音找到她的位置,走到门口,“阿稚,你怎么了?” 莫稚疼得断断续续的说,“阿薇,我,,来大姨妈了。” 沈蓓薇听后,急忙的问,“那你带卫生巾了吗?” 莫稚头上的汗流到脸颊,“没有。” 沈蓓薇回复她,“阿稚,那你在这里等我,我去给你买。” 沈蓓薇刚出厕所,便看到段辰明晃晃的拿着一袋卫生巾,他面无表情的递给她,“把这个给她。” 沈蓓薇打开袋子,看到里面有好几种卫生巾,她瞪大眼睛,“阿辰,你也太暖了吧。” 段辰打断她接下来的话,催促她,“快给阿稚拿过去。”沈蓓薇点着头,做了个可以的手势,转身走进厕所。 段辰见她进去,他转身离开,回到游戏房,坐在他对面的陈彬澈,丝毫没察觉离开的三个人,他激动的对他的队友说,“上,上,上。” 莫稚换好卫生巾后,重新坐在段辰身边,这次她坐的没有那么笔直,而是微微弯腰,手掌放在肚子的位置轻轻的揉来揉去。 段辰将自己左手边的保温杯拿过来,递给莫稚,“喝了。” 莫稚拿过杯子,打开,发现是一杯红糖水,莫稚的脸瞬间变了颜色,疼痛感突然消失,她红着脸低下头,声音如蚊子般嗡嗡“你怎么知道的?” 段辰虽没听清莫稚说的是什么,但也大概知道她说的是什么,跟她解释道,“你离开的时候,椅子变了颜色。” 莫稚听后,噌的一下站起来,看着椅子,羞愧的说,“那,怎么办啊?” 段辰将莫稚往下拉,让她坐下,“我跟老板说了,让老板换了个凳子。” 莫稚感觉很丢人,没兴致的哦了声。 段辰看着她发红的脸,嘴角满是笑意,“不想知道我怎么跟老板说的?” 莫稚向段辰的侧脸,木讷的点了点头。 段辰看着莫稚一脸乖乖的模样,想要逗一逗莫稚,嘴角勾起一抹坏坏的笑,“我刚告诉老板说我女朋友来例假了,不小心把你的椅子弄脏了,能不能给我的女朋友换一把椅子,这个弄脏的我赔。” 莫稚听后,脸变得更红,她咬着嘴唇,捶打段辰,“乱说,谁是你女朋友?” 被打的段辰握住莫稚的手腕,开玩笑的说,“也是,我也没有这么凶的女朋友。” 莫稚想要用另一只手打段辰,对面玩的不亦乐乎的陈彬澈不知何时停了下来,他小声的提醒他们,边说话,手还边指向门口的方向,“打情骂俏的话请出去,不要打扰其他人玩游戏的乐趣。” 莫稚听后,微微弯着腰站起来,看着陈彬澈回怼道,“你哪只眼看到是打情骂俏了?我这明明是替民除害。” 段辰将莫稚摁下来,“好了,赶紧把水喝,要不一会儿就凉了。” 莫稚听后,乖乖的拿起保温杯,心里莫名暖暖的。 她以为那个夏天,他在认真,心无旁骛的打游戏,可其实,他都在用余光偷偷的关注着她。 莫诚边打游戏还不忘关心她,“阿稚,早饭在锅里了,你先去洗漱,洗漱完再吃。” 莫稚回过神,应了声,“好。” 站起来,走向洗手间,她哼着小曲刷牙,忽然想起自己有个找了好久都未找到的卫衣,她突然有种执着,想要找到它,她拿起牙缸,漱了漱口,擦完嘴,而后,急忙跑向卧室。 她打开衣柜,四处翻找那个卫衣,忽然在衣柜最不显眼的处,看到用遮尘罩罩着的两件校服。 她踮起脚,将校服取出来,她放在床上,将遮尘罩一一取下来。 映入眼帘的是,一件红色的校服,它的上面写的全是名字,那是她在高考最后一场前夕时,拿着一件红色的校服穿梭在教室的各个角落,让班级里的所有同学纷纷签字,好留做纪念。 另一件校服的心脏处写着他的名字,她记得,当时,她拿着还未让任何人写的另一件红色校服,有些害羞的递给他,柔声柔气的说,“喏,先让你给我写个名。” 段辰坐在凳子上,左手肘放在桌子上,手掌撑着头,看向站在他右边,脸有些发红的莫稚,“为什么要先让我写?” 而后,痞里痞气的逗她,“该不会我对你很重要吧?” 莫稚见他准确的猜出了自己的心思,她不承认的在原地跺了跺脚,“哼,才不是,另一件我是让班里同学写的,这一件,我是想让我的朋友们写,我怕先让他们写了,你小心眼。所以,才让你写。你先写不写,你要不写,我先去找阿薇写。”说完,要抱着红色校服走向在黑板上写字的沈蓓薇。 段辰站起来,拉住莫稚的手腕,“别生气,逗你的。你这件校服上的第一个名字必须得是我写。” 而后,他拿过莫稚怀里抱着的校服。将校服平放在桌子上,拿过在桌子上放着的黑笔。 教室里的灯光照着他,他弯着腰,弯弯的影子映在校服上,平时那双满不在乎的黑色眼眸,如今全是认真仔细。 他握着笔,一笔一划的在莫稚校服心脏的位置上,大大的写上段辰二字。 他写完后,将校服小心翼翼的拿给莫稚。 莫稚看他写在自己穿上校服后,心脏的位置后,疑惑的问他,“你干嘛要写在我心脏的位置上?” 段辰弯着腰,凑在莫稚脸前,看着莫稚微微发红的脸,“因为我要做你的心脏,有我,你活。没我,你为我活。” 他们对视几秒后,莫稚推开他,慌乱的说,“我去找阿薇了。” 莫稚纤长的手指,抚摸着校服上那张扬的名字,嘴里喃喃道,“阿辰,我现在的状态,好像真的如你所说的前半句所说,有你,我活。但没你,我如空壳。” 另一个红色的校服背面,写的全是他们四个人的梦想,四种不一样的字体都在某处写着,“江安大学。” 江安大学是他们四个的不约而同的梦想。所幸的是,少年的梦想如愿以偿。 张扬的笔迹如同他这个人一样“我的余生只能是你。” 正正方方的楷体写着,“希望我的愿望一一实现。” 略有些草率的字迹,“我要当个好兵。” 秀气的字迹写着,“他在哪儿,我就去哪儿。” 莫稚看着当初年少轻狂的他们写下的文字,眼眶渐渐湿润。 青春年少和年龄一样,一去不返。 第33章 设计师 我没有什么大抱负,我只想挣钱,挣钱,挣大钱。 —章玉琴 在荷兰,她习惯了待在伸手不见五指的黑夜里,回到江安,无论那六年她是多么习惯,可在江安的每晚,她都需要小夜灯来陪她。 桌子上的小夜灯,为胆小的她加油助威。 她躺在床上,翻来翻去,脑子里想的全是早上的梦,她心里有疑问,她知道当兵不是他的梦想,他明明志不在此,可为什么还要进军营? 在荷兰,她每天晚上都失眠,只有酒才能让微微她缓解。 回了江安,她忍着不碰酒,可每晚她都睡得极其不安,不是梦到上学时他们打闹的场景,便是梦到他们分手时,她说着伤人的话。 此时,在军营里的他,唯一一次,跟她相反。 六年来,他的睡眠质量跟她一样差。 只有偶尔的安眠药才能暂时治愈他的失眠,他坐在椅子上,微弱的月光从窗户上射进来,照在他的脸上,他低头看着放在手里的红绳。 他记得,那时,沈蓓薇过生日,莫稚给沈蓓薇买了条手链,段辰看后,冲着莫稚伸手,有些醋意,“阿稚,你可真小气,就只给阿薇买,我的呢?” 莫稚不解的说,“你个大男人,戴什么手链。” 后来,莫稚拍醒在桌子上睡觉的段辰,段辰一脸懵的看着她,莫稚神秘的让段辰伸出左手,而后让他闭上眼,等他再睁开眼的时候,发现自己的手腕上戴着一个红绳。 莫稚怕段辰瞎想,急忙解释,“前两年,我妈拉着我去寺庙,我们祈福求来的,我一直都没戴。它放在在盒子里也是放着。喏,便宜给你了。” 这条红绳,其实根本就不是前两年求来的。段辰不经意的开口,她却将他的话话放在心里,她瞒着肖梅,凭借记忆,独自一天,前往寺庙。 这条红绳,陪了他一年又一年。 他梦到莫稚拎着行李箱,跑向站在机场穿着军装,拿着满天星的他。梦里的他们,紧紧的抱在一起。 大清早,莫诚迷迷糊糊的走进洗手间,洗完脸后,他彻底清醒过来。 他往牙刷上挤上牙膏,牙刷刚进嘴里,而后,想起什么,走向莫稚的房间。 “咚咚咚”的捶莫稚的房门,莫稚晚上睡不着,将近凌晨的时候,好不容易才有了困意,这才睡了四五个小时,便被莫诚吵醒,她拉过被子盖住脑袋。 刚从外面锻炼回来的肖梅,看到莫诚敲莫稚房间的门,她的鞋都没来及换,跑过去,拦住段辰,“臭小子,你起早了,还要折腾阿稚。” 莫诚口齿不清的说道,“妈,你忘了,她要跟我去莫氏上班,再不去,一会儿迟到了。” 肖梅边往外推他,边说,“那时间也不急,就让阿稚再睡会儿。你先去刷牙。”莫诚被肖梅推着走去洗手间。 门口的声音没了,莫稚也彻底的清醒过来,她掀开盖在脑袋上的被子,睁开眼睛,看着天花板,嘴里小声的骂段辰,都是你,让我失眠,要是我今天第一天上班迟到了,你就死定了。骂完后,莫稚心情舒畅许多。 莫稚坐起来,掀开被子,穿上拖鞋,向外面走。 肖梅看到眼下有黑眼圈的莫稚,满是心疼,“阿稚,你昨晚是不是没睡好?时间还来得及,你再睡会儿吧。” 莫稚摇了摇头,“妈,不用了。第一天上班,不能迟到。” 莫诚和莫稚用着比平时快一些的速度吃饭。 在离开的时候,肖梅特意叮嘱莫诚,“你开车的时候开的慢点,阿稚刚吃完饭,你若开的快,阿稚是会晕车的。” 莫诚听着肖梅一句话半句都不离莫稚,苦涩的说,“妈,我知道了。” 莫稚坐上副驾驶,系上安全带,莫诚慢悠悠的开车,莫稚看了看手机上的时间,催促道,“哥,你平时也开这么慢啊,开快点呗。路过骑电动车的都比你开的快。” 莫诚冷哼了声,“还不是因为怕你晕车,我出门的时候,妈再三强调我,让我开慢点,说你刚吃完饭,开的快,你容易晕车。” 莫诚叹了口气,语气里满是醋意,“我看啊,咱俩就只有你是妈亲生的。你都这么大了,妈满嘴还是离不开你。” 莫稚自豪的笑了笑,“那当然了。妈最亲的就是我。哥,稍微开快点,我没事,不会晕车的。”莫诚听后,稍微加快了速度。 莫稚看着前面,指了指前面的公交车牌,“哥,你在那停下来就行。” 莫诚没听清莫稚说什么,“你说什么?”莫稚加大声音,“哥,在前面那个公交车牌停下就行。” 莫诚疑惑的说,“干嘛?刚刚不是还害怕迟到。而且有我这专门的司机给你开车,你不坐?还要坐公交?” 莫稚就知道莫诚会忘,无奈的扶了扶额,“哥,你是猪脑子吗?忘了我们昨天说的?” 莫诚被骂的莫名其妙,“没忘,我把你送到公司门口,你先进,我等等再进,不就行了。” 莫稚翻了翻白眼,“哥,那样也会被看到的,时间长了,他们就知道了。” 莫诚无奈的应下,“行,行,行。一会儿就停那。跟你一个公司真费劲,上个班,还弄得跟个间谍似的。” 到了公交车牌,莫诚稳稳的停下,莫稚解开安全带,还不忘跟莫诚挥手再见。 莫诚忽然想起什么,落下车窗,喊住刚迈出一步的莫稚,“阿稚,到了公司,你就跟前台说找谢丽,她会带你去办公室。还有,这离公司也不是很远,走个二十分钟,就到了。” 莫稚听后,伸手在脑袋旁,而后利落的甩出去,跟港剧里的警察似的,“yes,sir。” 莫稚看着莫诚开车走远,而后,将手机放在上衣的兜子里,双手揣兜,快步的往前走。 到了莫氏,她先找了前台,跟前台报了个名字,而后,谢丽下来接她。 谢丽穿着一身得体的职业装,脚下穿着高跟鞋,看着眼前身材显修长且苗条的莫稚,问道,“你是莫总说的那个设计师?” 莫稚点了点头,伸出右手,“你好,我是莫稚。”谢丽伸出左手,握住她的右手“你好,我是谢丽。” 谢丽微微侧着身,“我带你去办公室。”莫稚点了点头。谢丽走在前面,莫稚跟在后面,她看了看莫氏四周,六年前,莫氏刚刚创立不久,莫诚带她来过,里面的构造都没有变。 谢丽站在一间大大的办公室里,拍了拍手,“大家停一下,给大家介绍一下,这是我们公司新来的珠宝设计师。”她的右手微微的指向身旁的莫稚。 莫稚上前,礼貌的跟她们打招呼,“你们好,我是莫稚,今后,还需要各位多多照顾。” 许若悠放下手里的设计稿,她一脸的疑惑,“我们是家服装设计公司,没有涉及过珠宝领域,莫总怎么会招珠宝设计师?”坐在她旁边工位上的周曼云赞同的点了点头。 谢丽向她们解释,“珠宝这个领域是莫总前不久刚决定要设立的,一会儿开会莫总会专门来说。” 拿着咖啡,哼着歌,走进来的章玉琴,猛的抬眼,看到谢丽,她忽然的停在原地,不知该不该回到自己的位置。 她在心里祈祷,谢丽千万不要说她,不要说她,她只是去倒了杯咖啡,没有借机偷懒。 兴许是她的祈祷太过频繁了,谢丽果然没有说她,她只是提到她的名字,“章玉琴,这是新来的珠宝设计师,以后,你就做她的助理。”章玉琴高兴的说,“好。” 谢丽跟莫稚交代一些事后,便离开。 莫稚冲章玉琴打招呼,“你好,我是莫稚。”章玉琴放下手里的咖啡,“你好,我是章玉琴。” 将一切都收拾好后,莫稚坐在椅子上,背靠着椅背,无限的感慨,“嗯,这椅子不错。” 第34章 搬家 你为了追上他的脚步,一直都在向前走,向前跑,自然是看不到站在原地的我。 —陈彬澈 …… 莫诚将手里的箱子放在客厅里,而后,瘫倒在沙发上,一脸痛苦的模样,“阿稚,你说你什么时候搬家不好,非要晚上搬。” 莫稚将行李箱放在不起眼的角落里,弯腰将地上的大箱子都推到一旁,“白天的时候不是要上班,休息日我又想休息,但最主要的是,你只有晚上才不忙。” 莫诚无奈的笑了笑,“合着后半句才是重点呗。” ………… 樊绰菲平躺在训练场的绿色草地上,军帽被她放在脸上,完完全全的遮住她的脸,冬日的太阳,暖暖的照在她的身上,为她取暖。 陈彬澈脚步轻轻的走到她的身边,蹲下,取下她故意放在脸上的军帽。樊绰菲没有睁开眼,径直开口,“小姿,别闹。” 陈彬澈坐在地上,缓缓开口,“是我。” 樊绰菲听到声音,睁开眼,陈彬澈冲她伸出手,将她拉起来,“怎么不去吃饭?” 樊绰菲从他的手里拿过军帽,低着头,兴致不高,“不饿。” 陈彬澈目不转睛的看着她,语气难得的柔和,“是不是因为训练的时候,辰哥当面训你?” 樊绰菲沉默不语。陈彬澈知道,他猜出了原因,他拍了拍她的肩膀,安慰她,“他对谁都这样,你别往心里去。” 樊绰菲小声嘟囔,“才不是,他对待她可不这样。” 她的声音虽然小,可陈彬澈却听得一清二楚,他知道她说的她是谁。 樊绰菲双手抱着双膝,从后面看去,像极了受了委屈的小孩,她的眼泪顺着眼角流下来,一滴一滴的落在地上,重重的鼻音,“我知道不能感情用事,可我控制不了自己。我本就是因为他才进的部队。网上说的什么,暗恋很苦,我当然知道,我也想亲口告诉他,我不是说不出口,我只是不想听他说抱歉。” 陈彬澈想要一把抱住她,伸出的手,却停在空中,他拿过她手里的军帽,给她戴在头上,还刻意的往下拉了拉帽檐,“难受的话就大声哭出来,我在这,没人敢笑你。”樊绰菲抱住他,痛声大哭。 莫稚穿着睡衣,慵慵懒懒的靠在沙发上,无聊的刷着手机,忽然,眼睛从手机屏幕上移到客厅的地板上,她看到那些大箱子,头疼的哀嚎了声,而后,拨通一个手机号,打过去。 沈蓓薇合着眼,迷乱的拿过放在床头桌上的手机,眯着眼,接通,“喂。” 莫稚坐起身,盘起腿,“阿薇,我昨天搬家了,搬到晨星小区,现在家里很乱,过来帮我收拾收拾呗。我在那栋楼,多少号可都发给你了哈。”她边说,边在对话框里打了一行字,痛快的摁下发送的标识。 沈蓓薇翻了身,困意的开口,“阿稚,今天不太行。” 莫稚看向窗外川流不息的车辆,反问道,“你现在不会还没起吧?” 她开始了嗔嗔教诲,“阿薇,虽然说今天是周六,是休息日,可也不能赖床不起,你来我这,帮我收拾收拾,还能锻炼身体呢。” 沈蓓薇睁开眼,看了看手机上的时间,解释道,“我昨晚做手术,做到了凌晨三点,我到家都四点了,我实在是太困了。” 莫稚理解的说,“好,那你继续睡吧。” 她挂断后,沈蓓薇将手机扔在一旁,想要继续睡,忽然,想到什么,她猛地坐起来,拿过手机,找到一个手机号码,拨通过去。 段辰在听到她搬去那个小区后,脸上的笑意根本就止不住。 莫稚边收拾边嘟囔,“我咋这么多东西。” 说着说着,敲门声传来,莫稚以为是沈蓓薇,她边走向门口,边说,“阿薇,我就知道,你刀子嘴豆腐心,肯定会来帮我的。” 她高兴的扭开门把手,可在打开门,看到站在门口的人是谁后,她本带着笑意的脸瞬间变的僵硬,傻傻的站在原地看着他。 段辰右手中指放在食指后面,轻轻的弹了弹莫稚的额头,“不认识了?” 莫稚挥开他的手,“你怎么来了?”之后,又语无伦次的说,“不对,你怎么知道我在这。” 段辰侧过身,从她的身旁走进去,莫稚指了指他的后背,嘴边的话还是咽下去,关上门,也跟着走进去。 莫稚全当他是空气,她继续蹲下收拾自己的东西,段辰将他带来的袋子放在厨房的桌子上,慢条斯理的将里面的东西一一的拿出来,接着放进冰箱。 全部放完后,他合上冰箱门,走到她的面前,蹲下,率先开口,回答一开始她的问题,“阿薇给我打的电话,他让我来帮帮你。” 莫稚头也不抬的说,“谢谢。” 段辰最讨厌她跟他说谢谢,但此时,他还是控制着自己的情绪,声音很低沉,“我住在你对面,是你邻居,以后有事可以找我。” 莫稚心里嘟囔,你平时都待在部队,又不会老住在这,就算有事,找你,你也不在。 这些话她也只是在心里想了想,并没有说出口,她将空的箱子碰到一旁,抬起眼睑,很平静的看着他,再次说出谢谢两字。 段辰握住她的手腕,语气里有些生气,“我们之间只有谢谢可言?” 莫稚扭动着手腕,想要从他的手里抽出,可无论她怎么挣扎,段辰都不松手,莫稚不再挣扎,任由他握着自己的手腕,本无比温柔的声线,在他听来如同冬日的冷风,刮的他的脸生疼,她说,“除此,我没有其他话对你说。” 段辰脸上失望情绪难掩,他缓缓松开握着她手腕的手,直勾勾的看了她两眼,而后,什么话也没说,走向门口。 莫稚盯着他离开的方向,她眼睛里的落寞永久不消。 第35章 曾经 原来一直爱一个人,并不是那么难。 ——谢烨 丁铭羽手里拿着酒杯,一口一口的不间断的灌自己,谢烨夺过他手里的酒杯,放在自己另一侧的桌子上,“羽哥,酒不是这么喝的。” 丁铭羽没说话,拿起筷子,一言不发的低头吃菜。 谢烨看向一旁的赵博宇,仅仅对他做嘴型,“他怎么了?” 若是以前,丁铭羽肯定会开玩笑的勒他的脖子,还会恶狠狠的说,“敢抢你羽哥的酒,你今天还想不想清醒着走出去。” …… 丁铭羽比莫稚大一岁,他的大学是在江安隔壁市衡信上的。 当年莫稚要报志愿的时候,他曾不断的明里暗里暗示她,想让她选衡信大学,可莫稚丝毫没有受他的影响,操控着鼠标的她坚定的将江安大学作为自己的第一志愿。 …… “羽哥,别穿这个,这个颜色不适合你,穿这个。”谢烨说完后,怕他嫌弃自己,还补充了句,“这个是我新买的,我可一次都没穿过。” 谢轩喘着粗气,从外面跑进来,他将手里的花递给丁铭羽,“羽哥,你要的花,帮你拿上来了。” 丁铭羽接过,对他道谢。 从上铺处下来的赵博宇,看到丁铭羽桌子上的甜点,调侃他,“羽哥,甜点甜点,你这是要把谁甜倒啊?” 丁铭羽冲着他嘿嘿的笑了两声,“你说呢?”他们纷纷嫌弃的咦了声。 他们当然知道他要送给谁,他们新生入学当晚,玩起了真心话大冒险,丁铭羽输了,选了真心话,其他三人中一人问他,喜欢的人,你喜欢了多久? 丁铭羽脱口而出,“八年。” 谢烨掰着手指头,数了数,而后,略有些震惊,“羽哥,你也太早熟了吧,十岁的时候就喜欢上人家了。” 他们似乎忘记了将游戏继续下去,人人都很八卦,一人一句的问丁铭羽。 赵博宇先开口,“羽哥,那人姑娘跟咱一样大?” 丁铭羽还没说话,谢轩紧接着又问,“那姑娘也在咱学校?” 丁铭羽自顾自的一一说下去,“我比她大两岁,她是我爸战友的女儿,我爸战友在一次执行任务时牺牲,那年,她刚八岁。我是在参加葬礼的时候,第一次见到她。我记得,当时,她一滴眼泪都没有掉,为此,她家参加葬礼的婶婶,还说她没有良心,自己的爸爸去世了,也不难过,果然啊,养姑娘就是养了只喂不熟的白眼狼。” 丁铭羽顿了顿,拿起放在桌子上的啤酒,利落的拉开瓶酒拉环,咕咚咕咚的喝了几口,而后,缓缓的说道,“我看到,她的双眼哭的红肿,我当时衣兜里还带着我最爱吃的糖,我走到她的面前,将糖递给她,对她说,糖是甜的,吃了心里就不苦了。我当时虽然只有九岁,可我却知道,那些婶婶们说的话多么难听,难道只有让他们看到的难过才是真的难过吗?” 他说完后,寝室一片安静。 谢轩察觉到丁铭羽心情的低落,他拍了拍他的肩膀。 丁铭羽微微摇了摇头,示意他,自己没事,“后来,她跟我说,她的妈妈说过,小孩子不能光哭,容易把至亲的人哭死的。” 从那天后,他们便都知道有那么一个姑娘被丁铭羽惦记了好多年。 丁铭羽大二生日那年,他提前买好花,买了好多莫稚喜欢吃的零食,还买了她最喜欢的演员,主演电影的电影票。他激动的从衡信回到洛城,本想跟她表白,可在看到她和段辰拉着手,走向宿舍的时候,他知道自己晚来一步。 回到宿舍的他,一脸的颓废,连喝几瓶酒,喝多了的他躺在床铺上,谢烨他们只听到他说,“晚了,晚了。” …… 丁铭羽拿着筷子的手停在半空中,满嘴的酒气,“你们说我现在表白还来的及吗?” 赵博宇仰头喝了口酒,“羽哥,表白不分早晚。” 丁铭羽嘴角露出苦涩的笑容,“结局都一样。” 她爱着的只有他一人。 第36章 王硕 祝我辰哥,心想事成。 ——王硕 晚上七点,天色已经变黑。她慢悠悠的享受着属于自己的独行时光。 她回家的那条路,有条必经的黑黑的小道,那条小道很窄,没有路灯,莫稚突然很害怕,她拿出手机,找到打车的软件,她看着上面的匹配中,心里祈祷着一定要打上车。 可事与愿违,没能如她所愿,她放弃挣扎,一遍又一遍的给自己加油打气,告诉自己,没事的,不要怕。 她的手颤颤巍巍的打开听音乐的软件,放了首豪迈的歌给自己声张虚事。 她缓慢的往前走,没走几步,她察觉到后面好像有人,她猛地回过头,什么也没有看到。她转过身,快步往前走,想要赶紧离开这里。可能是她第六感太准了,她的眼睛微微往后看,果真看到映在地上的影子,她边拿出手机,边快步的往前走。 关键时刻,她放在开关键处的手指却怎么也打不开手机。她看着屏幕上显示的微弱的电量,赶紧摁下紧急联系人那几个字样,拨打过去。 这么多年,就算她换了手机,换了手机号,可她的紧急联系人还一直都是他。 那年,他用她的手机,将他的手机号设置成她手机的紧急联系人。她还笑着说,“不会有危险的。”他却皱着眉头,捏了捏她的脸,“万一呢。” 后来,她虽然换了手机号,但已经习惯性的将他的手机号设置成紧急联系人了。 那边的段辰在和陈彬澈比赛做俯卧撑,他的手机扔给了薄锦程,薄锦程听到拿在手里的手机的颤动声,他低头看了看,是一串没有备注的手机号,他走向段辰身边,蹲下来,拿着手机的手在他面前晃了晃,“队长,有人找。” 段辰抬起头,看到那串数字,他边拿过手机,边猛的站起来,他不敢相信的看了眼那串数字,怕响的时间太长了,会挂断,他赶紧接通,放在耳边,他脱口而出,“阿稚。” 莫稚听到他的声音,悬起的心有了着落点,声音颤颤抖抖的,“我在通安路的街道,后面有人在跟踪我。” 段辰听后,边说,“你往人多的地方跑,我抓紧到。”边拿放在床上的军装外套,便往外跑。 段辰想多跟莫稚说几句话,安慰她,告诉她自己一直都在,可他刚开口,那边便传来“嘟嘟嘟”的声音。 莫稚看着熄了屏的手机,气馁的放进衣兜。 陈彬澈见他跑出去,冲着他的背影大喊,“辰哥,晚上有门禁,你出不去。”说完后,也跟着跑出去。 丁铭羽揉了揉有些发疼的太阳穴,而后,站起来,“我出去透口气。” 他站在台阶上,从上衣口袋里拿出烟盒和打火机,而后蹲下来,从烟盒里抽出一根烟,打火机对着烟,啪的一声,有了烟光。 莫稚加快速度,往前走,想要走到有光亮,人群的地方,她走的快,后面跟着她的人也走的很快。 莫稚快速跑起来,边跑边喊,“救命,救命。”后面的人听她的呼喊,向她跑来。 丁铭羽听到隐隐约约的呼喊声,他扔下手里的烟,跑向声音传播处。 莫稚拼了命的往前跑,后面的人似在跟她较劲,一直追她。 可男女速度是有悬殊的,在莫稚快跑到胡同出口时,后面的人紧差一点便要追上她,丁铭羽此时出现在胡同出口,他看到呼喊的人是莫稚时,他的呼吸紧凑,急忙往前跑了几步,跑到莫稚面前,利落的将身上的外套脱下,披在她的身上,板过她的身体,让她面向后面,“别看。” 跟踪莫稚的人见有人帮莫稚,他转过身便要跑,可丁铭羽不会轻易放他离开,他们扭打在一起。 谢烨他们出来找丁铭羽,听到打架的声音,便纷纷向胡同跑来。丁铭羽将那人打倒在地,控制住他的胳膊。 他冲着谢烨他们大喊,“快报警。”其中一人,拿出手机报警。 不多久,“呜呜呜呜”的声音传来,警察将跟踪犯押上警车。丁铭羽走到莫稚面前,摸了摸她的头,“是不是吓坏了?”莫稚木讷的点了点头。 一路上,段辰开的飞快,陈彬澈拉着副驾上的扶手,劝道,“辰哥,开慢点,命重要。” 到了莫稚说的那条胡同,段辰赶紧下车,陈彬澈则放下手,拍了拍自己的胸脯,他清楚的听到左边心脏跳动的声音,“还好还好,有心跳,小爷还活着。” 段辰慌乱的看向四周,视线瞥向警车那边,看到警察站在莫稚面前,他快步的走向她。站在她面前,欲抱她,丁铭羽挡在莫稚前面,“说话就说话,离那么近干什么?” 段辰完完全全的把他视作空气,他颤抖着的声音从喉咙里传出,“阿稚。” 王硕正侧着头,对着手里的讲机汇报情况,听到声音,扭过头,一脸的吃惊,“辰哥,你怎么在这?这个时间不是已经…” 后面的话他还未说完,被段辰打断,“阿稚还需不需要去警局做口供。” 王硕点了点头,“需要。”而后,想到什么,张大嘴,一脸的震惊,“辰哥,她叫阿稚,她就是那个为了自己前途,执意要和你分手的狠心女?” 丁铭羽听他说话说的很难听,他为莫稚打抱不平,伸手戳了戳他的肩膀,“你什么意思?” 王硕冷哼了声,“原来不仅是狠心女,还是海王。” 段辰眼神带着警告的寓意看向他,王硕倒吸一口气,没再开口。 莫稚心里极其不舒服,语气不善,“段队,我们之前是在一起过,分手的原因你也知道。你就是这么跟身边的人颠倒黑白。随意的跟他们一起污蔑我。” 她话音未落,段辰急着开口,“阿稚,不是…” 段辰的话还没说完,莫稚不再想听他解释,态度极其冷淡的看向王硕,下命令般的语气,仿佛她才是警察,“王警官,现在就回去做口供。” 陈彬澈缓缓走来,看了看莫稚,意有所指,没头没脑的来了句,“因为今天这事,明天某人就要受罚。” 莫稚忽视他,打开警车门,径直坐进去。 第37章 受罚 我还爱他,但不是爱就能破镜重圆。 ——莫稚 莫稚把她所知道的都一一的又重复了遍。 王硕做完记录后,让她离开,她的手刚触摸到门手,安静的房间传来道歉的声音,“对不起,我为污蔑你的话向你道歉。” 接着,“你和辰哥分手的原因,辰哥从来都没有具体说过,他当年喝酒喝了一整夜,硬生生将自己喝的胃出血,住进医院。醒来后的第一句话,她不要我了。说真的,跟辰哥这么多年的兄弟,你真的是她用心爱的第一个人,我想应该也是最后一个。” 莫稚礼貌的跟他道谢,“谢谢你告诉我这些。” 王硕放下手里的文件夹,他皱着眉头,看向她的背影,“然后呢?” 莫稚转过身,脸上没有他想看到的感动,反而是无比的平静,她反问他,“然后?你想听什么,是要我说我会和他复合?” 王硕沉默不语,莫稚淡淡的笑了笑,“我现在不想开始新的恋情,旧的我也继续。” 说完后,拧开门把手,脚步轻轻的走出去。 王硕无奈的叹了口气,“辰哥,兄弟只能帮到这了。”看来啊,辰哥追妻路还很漫长。 段辰和丁铭羽看到莫稚走出来,一起走上前,齐声道,“阿稚,我送你回家。” 丁铭羽见段辰跟自己说的一致,他不满的嘟囔,“学人精。” 段辰懒得跟他斗嘴,他将披在莫稚身上的外套取下,扔给丁铭羽,而后,将自己的军装脱下披在她的身上,莫稚扭动着身体,不愿披上那军装,段辰握住她冰凉的手,满是关心,“手这么凉还穿工装,况且现在是冬季,不是春季更不是夏季。” 莫稚最讨厌的就是段辰的絮絮叨叨,她略撒娇的口吻,“不要说我了,你每次都会跟我妈似的教训我。” 丁铭羽站在一旁,根本就插不进话,段辰似在跟她解释,“他的衣服上有烟味,你平常最讨厌烟味。” 莫稚勾唇笑了笑,她的脾气向来都是让人捉摸不定的,阴阳怪气的说,“难得段队还记得我讨厌烟味,真是难为段队了。明天还有工作,我先走了。” 丁铭羽见自己有了机会,紧跟上,“阿稚,我送你回去。” 莫稚冲着他假笑两声,“你喝酒了,不能酒驾。” 大步的往外走,她在警局门口拦下一辆出租车,在后座里坐稳,还未拉上后座门,丁铭羽借势坐进来。 莫稚边嘱托师傅不要开车,边往外推丁铭羽。可无论她怎么推他,他都纹丝不动。莫稚妥协下来,“随你吧。不过车费你付,我手机关机了。” 丁铭羽很爽朗的应道,“没问题。” 不知何时,陈彬澈和王硕同时出现在段辰身边,陈彬澈一脸的哀怨,“明天,肖排肯定会罚死我们。” 段辰一脸的不在乎,“你的那份我担,本就是因为我,才连累你的。” 陈彬澈毫不犹豫的拒绝,“不用,我违反了军规,就是该受惩罚的。” 王硕说出心里的疑惑,“值得吗?” 段辰不假思索的脱口而出,“只要她还是莫稚就一直都值得。” 莫稚走一步,丁铭羽跟一步。莫稚渐渐烦躁,转过身,“能不能不跟着我了?” 丁铭羽憨憨的笑了笑,“阿稚,我家在前面。”莫稚一想也是啊,她吃亏般的哦了声。 丁铭羽紧紧的看着她的眼睛,他想要从中看出她有没有违背自己的心,“阿稚,你还爱段辰吗?”他问出了和唐天哲问的一样的问题。 莫稚笑得很淡然,语气里很坦然,“爱呀。少年时第一眼喜欢的人怎么可能说忘便忘。” 丁铭羽听她说完,有些伤心,但还是开口问她,“那为什么不和他复合?”莫稚苦涩的笑了笑,“不是仅凭着一个爱字就可以重归于好的。况且,我觉得我现在一个人挺好的。再说了,短时间内没有想要谈恋爱的打算。” …… 肖峰看着站在自己面前的两人,一脸的怒意,一只手背在身后,一只手指着他们,“你说说你们,一个是队长,一个是副队,当了那么多年的兵了,部队里的规矩全忘了?” 段辰直接认错,“肖排,是我的原因,他是被我拉着去的,我自愿受罚,能不能不罚阿澈。” 肖排走到段辰面前,气不打一处来,“不能,老规矩,一人罚五公里。”他们齐声应道,“是。” 她像是海港里四处游荡的船只,喜欢云游四海,那他便是海港的岸边,永远等她归来。 爷爷奶奶那一代的爱情没有败给战火,爸爸妈妈那一代的爱情没有败给争吵,他相信他们的爱情不会败给新鲜感。 在身边人眼里,他太傻了,太固执,太偏执,都已经不可救药,医石难医。 莫稚都已经跟他提分手,他何必非要跟舔狗似的非要等她。 他之前说过,在这个感情泛滥的社会里,能遇到值得自己爱一生的人不容易。 他喝酒喝的胃出血,住进医院,他身边的人都劝他,放手,他扯了扯嘴角,“很难。” 他们都是他和莫稚这段感情的观众,没有真的陷进感情里,是没有资格淡淡的说句放手。 他也曾想过,他们若真的不能重归于好,他不会再勉强自己,他放下的前提是,可以亲眼见她身穿洁白婚纱,满脸笑意,开心嫁人。 第38章 墓地 爸妈,我想你们了。 ——薄锦程 章玉琴紧紧的盯着盯着电脑右侧的时间点,她默默的倒数,直到电脑上的时间点变为整点,她激动的站起来,小声的哼着歌,临走时还不忘跟莫稚说再见,“莫姐,下班了,我先走了。” 莫稚放下手里的笔,抬起头,冲着她微笑,“好,再见。” 其他人也都纷纷离开,偌大的办公室只剩下她一人,她看了看时间,差不多了,拿起包,站起,离开。 到了莫氏楼下,莫稚跟做贼似的先是四处看了看,确认没有熟人后,快步的走向停在路边的车,利落的打开车门,坐进去。莫诚一脸的哀怨,“你哥我就这么让你拿不出手,干什么都得偷偷摸摸的。” 莫稚系上安全带,“我这不是不想让他们误会我是凭关系进的。” 莫诚看了看后视镜,“好,知道了。听你的,就算你不在公司承认我们的关系,那也没事,反正我是你哥。” 莫稚小声嘟囔,“从小就知道用哥哥的身份压榨我。” 莫稚刚打开门,便闻到满屋子的饭香味,鞋都没来及换,便蹬蹬蹬蹬的跑向屋里。 莫稚走到餐桌处,徒手拿起盘子里的茄子,便往嘴里送。 端出炒好了菜的肖梅看到,放下盘子,拍打莫稚的手,“你这孩子,进屋不换鞋,也不洗手。快去把鞋换了,还有,把手洗了,再吃。”莫稚冲着肖梅摇头晃脑的,“好,好。” 换完拖鞋走来的莫诚得意的跟莫稚说,“真好,挨妈说了吧。” 莫稚如愿的坐下,大快朵颐,肖梅对低着头吃饭的莫诚,莫稚说,“明天是你们小姨小姨夫的忌日,你们先去部队接大程,接了他后直接去墓地就可以。” 莫稚手里拿着筷子,点了点头,“好。” 薄锦程洗漱完,走进宿舍,走到段辰床边,跟坐在小板凳上擦鞋的段辰说,“队长,我明天要跟你请个假。” 段辰抬起头看向他,“去看你父母?”薄锦程点了点头。段辰同意的点了点头,“好。” 每年这天他都会跟段辰请假,去看他的父母。 莫诚将车窗落下,无聊的将手肘放在车窗上,“大程什么时候出来啊?” 低头玩手机的莫稚,“别急。” 莫诚打了个哈欠,“困死我了。” 莫稚看向窗外,“哥,一会儿我来开车。” 莫诚立马清醒,“不用,不用,我怕我的小命再没了。” 莫稚冷哼了声,“切,瞧不起谁呢?” 就在他们说话斗嘴的时候,薄锦程一身便装跑过来,莫稚停下来继续怼莫诚的欲望,她冲着跑过来的薄锦程挥手,“大程,上车。” 薄锦程笔直的坐在车后座,双手放在双膝上。 莫稚拿出怀里的包子和豆浆,转身递给后座上的薄锦程,笑嘻嘻的说,“大程,早饭没来得及吃吧,快吃,还热着呢。你最爱吃的白菜肉包子。” 莫诚也跟了句,“对,趁热吃,我们出来的时候,就给你买了,你姐怕凉了,这一路上都揣怀里。” 还嘴毒的补充了句,“也就你吃法独特,别人都包子和粥一起吃,你偏偏包子和豆浆。” 薄锦程接过莫稚递过来的包子和豆浆,另一只手,尴尬的挠了挠头。 而后,岔开话题,“我姨呢?”莫稚回他,“她说我们直接去墓地就行,她坐公交去。”薄锦程边吃着包子,边点了点头。 他们四个着黑色的衣服,薄锦程站在墓碑前冲着墓碑敬礼,而后,又微微侧身,冲着旁边的墓碑也敬礼。 薄锦程蹲下来,抚摸着墓碑上的图片,缓缓开口,“妈,又一年了,想我了不?我想您了,也想我爸了。妈,我有件事要跟你们说,您和我爸不要怪我。”他的声音有些低沉,“我现在都快不记得你们长什么模样了。” 肖梅眼泪婆娑的看着墓碑上那个和她长的很像很像的女人,她再也不能跟小时候一样跟在自己后面,一个姐姐,一个姐姐的喊个不停了。 薄锦程的话还未说完,兜里的手机响起,薄锦程向上划开手机屏幕,放在耳边,而后,站起来,嘴里郑重的说,“是,是,是。” 挂掉电话后,薄锦程急忙的跟肖梅说,“姨,我部队有任务,要先回去了。” 莫稚听后,自告奋勇的说,“大程,我送你。” 莫诚反驳道,“阿稚,你开车不稳,我去送大程。” 莫稚迅速的从莫诚兜子里掏出车钥匙,拽着薄锦程就快速的走,“我开车很稳。” 薄锦程坐在副驾驶上,系上安全带的时候,忐忑不安的看向驾驶座上的莫稚,紧张兮兮的说,“姐,要不我开吧。” 莫稚坚定的说,“我可以,相信你姐。” 一路上,莫稚开的速度很快,薄锦程扶着车上面的把手,提醒道,“姐,注意安全,注意安全。” 第39章 防弹服 以身殉国,无怨无悔。 ——魏鸣硕 莫稚稳稳的将车停在部队门口,薄锦程那颗悬起的心精准着落,他拍了拍自己的胸脯,终于明白诚哥说的为什么他姐开车不稳了。这哪是不稳,是极其不稳。差一点他的小命就交代给莫稚了。薄锦程在心里发誓,以后再也不坐莫稚的车了。 薄锦程解开安全带,打开车门,刚下车,便看到从部队里开出来的军车,军车停在他面前,坐在副驾驶的段辰一脸的严肃,他冲着窗外的薄锦程喊道,“快上车,作战服,装备都在车里。”薄锦程点了点头,小跑着跑向车后。 莫稚看到段辰,想起薄锦程曾说过段辰差一点就没命了,她快速解开安全带,打开车门,急急的跑向车的方向。 段辰看到跑来的莫稚,解开安全带,下车。 莫稚喘着气,站在段辰的面前,段辰的语气变得温柔,“不急,缓缓再说。” 莫稚怕耽误他出任务,与他对视,只说了四个字,“平安回来。” 这四个字,如同符咒一样,刻在他的脑子里。 封绰目光不移的盯着薄锦程换衣服,薄锦程被看的有些尴尬,“你别盯着我。” 封绰耸了耸肩,双手向外摆了摆,“没办法,队长让我看着你,让你穿上防弹服。” 薄锦程无奈的叹了口气,拿过一旁的防弹服穿上,“这样行了吧,别盯着我了。” 封绰叹了口气,“大程,你说你这几年又是何苦呢?” 薄锦程想起为了救他而牺牲的魏鸣硕,痛苦的说,“班长当时将自己的防弹服给了人质,他明明知道我是穿了防弹服的,却还为我挡那一枪。他死在我面前的那个场景,我一辈子都忘不掉。我也想要亲身感受,他中枪的那刻到底有多疼。不止是班长,队长也救过我,差一点,就差一点,我就又害了队长。这几年,每次出任务,我都不想穿防弹服,我想亲自感受受弹的痛苦。可这在别人看来我是疯了,可我真的不是。” 封绰拍了拍薄锦程的肩膀,“大程,你心里的痛,我们都知道。虽然,你常常都是一副高兴的模样,但我们知道你将那些苦都藏在自己心里,你一直都在压抑着自己的情绪,大程,时间长了,你会崩溃的。放下吧,放下吧。” 薄锦程冲着他咧了咧嘴,“太难了。” 是啊,我们没有经历过的事情,是没有资格站在观众的角度,劝那些正在被痛苦折磨中的人放下。因为根本就没有什么所谓的感同身受。 他的老班长每次写遗言,都会写,“以身殉国,无怨无悔。” 魏鸣硕,中国江安特种部队少尉排长,也是他们刚进入部队时的班长。他当兵十年,获得无数荣誉。却因一次任务,把自己带走了,留下了那个他很爱,也很爱他的姑娘。 他有多重身份,他是中国军人,是他们的班长,是父母的孩子,更是她最爱的人。可在他替战友挡枪的时候,他就只把自己当作中国军人。 薄锦程清楚的记得,在魏鸣硕葬礼那天,那个姑娘趴在魏鸣硕的碑前,摸着墓碑上的照片,双眼通红,“魏鸣硕,你个混蛋,你说过,你会活着回来的。” 魏鸣硕的父亲扶着同样不能自己的妻子,走向那个姑娘。 魏鸣硕的母亲整理好情绪,蹲下来,握着那个姑娘的手,有些沧桑的说,“姑娘啊,你要好好的生活下去。” 那个姑娘转身,抱住她,失声的痛哭。魏鸣硕对她而言,是生命里重要的人,她若要走出来,恐怕要好久好久。 那个熟悉的脸,总能时时刻刻的出现,他曾对她说过,“若有一次,我出任务没能活着回来,你就不要再等我了,找个普普通通的人嫁了,好好的生活。记得啊,千万不要再找军人了。” 当时,她听后,轻轻的锤了锤他,不让他乱说,她知道,他身已许国,他是军人,遇到危险,他会毫不犹豫的冲上去的。她能做的,便是无条件的支持。 在场的所有军人,看着魏鸣硕的父母,白发人送黑发人,魏鸣硕的女朋友哭的几乎要晕厥过去,他们也都落下泪。 第40章 牺牲 班长,队长,欠你们的那条命,我一起还了。 ——薄锦程 段辰看着站在他面前站的整齐的军人,“有一伙毒贩,毒贩的头目是我们一直在通缉的人,蝎子。他和另一拨人在我们身后的废弃老楼进行毒品交易。我们的任务是将他们全部抓住。现在分为两拨,我和陈彬澈各代一拨人前后包击他们。薄锦程和萧予柠寻找阻击点,找准时机,只要瞄准毒贩,不许犹豫,不需指示,直接击毙。所有人,检查装备,完毕后,行动。” 蝎子,就是杀害魏鸣硕的人,他要亲手为班长报仇。 老楼里,毒蝎向后面挥了挥手,后面的人拿着一包毒品上前,他对站在他对面的人说“我的货都在这里,你的呢?” 毒蝎对面的人,嘴里叼着烟,也冲着后面挥了挥手,后面的人同样上前,他取下嘴里的烟,“蝎哥,在这,我们一手交钱,一手交货。”毒蝎歪嘴笑了笑,“好。” 他们还未来得及交换,有人跑上来,气喘吁吁的说,“蝎哥,警察来了,把整个楼都围堵了。” 跟毒蝎要换货的人,慌张的说,“蝎哥,怎么办?” 毒蝎摸出放在腰间的枪,“怂什么?” “嘭,嘭,嘭”老楼里全是枪的声音,一个一个毒贩被击倒。 毒蝎他们奋力的向段辰他们开枪,想要寻找突破口,逃亡。 薄锦程跟在萧予柠身后,他停下来,“你去找阻击点,我去帮队长他们。”说完后,他转身,快速离开。 萧予柠见状,对着卡在左边衣领处的对讲机,着急的说道,“队长,大程跑去找你了。” 段辰停下射击,皱着眉头,“胡闹。”他的心思,他再清楚不过。 毒蝎看到段辰停下,他瞄准段辰。 从侧方跑来的薄锦程看到毒蝎的枪口对着段辰,他快速跑向段辰,挡在他的面前,替他挨下这一枪。 后面包围来的秦阳看到倒地的薄锦程,怒吼着冲毒蝎的后方猛地射击。 薄锦程看到安然无恙的段辰,放下心来,嘴里吐出鲜血,口齿不清,“队,长,我,,要,,去,,见,,班长了。队,,长,,保,,重。”后面的声音渐渐变小。最后一个字,说完后,他的手无力的垂下去。 段辰慌乱的抱着薄锦程的身子,大吼,“大程,你醒醒,醒醒。” 沈蓓薇刚下一台手术,便有护士急匆匆的跑来,“沈医生,有位军人受重伤,已经送到手术室了。” 沈蓓薇听后,很担心那个人是他,她顾不得已经疲倦的身体,快步跑向手术室。 她看到站在手术室外的陈彬澈,悬起的那颗心,降下来。 陈彬澈紧紧的握住她的胳膊,“阿薇,你救救大程,一定要救活他,他还那么年轻。” 沈蓓薇伸出另一只手,拍了拍,“好,你放心。”说完后,抚开他的手,走进去。 沈蓓薇穿上洗手服,速度极快的进行卫生消毒。 她的胳膊弯曲,在半空中举着手,站在抢救室门口,门自动打开。 器械护士帮她穿上手术衣,另一位护士看到呼吸机上的数值,冲着她那边说道,“沈医生,病人发生室颤。” 沈蓓薇抬起头看了看呼吸机,而后,着急的说,“除颤仪。” 那名护士调好的除颤仪递给她,“200焦耳,已好。” 沈蓓薇放在薄锦程的胸前,对他进行电击治疗,她边做,边看他呼吸机的数值,数值没有任何提高的迹象,反而,还在缓缓降低。 沈蓓薇意识到不好,她递给护士,自己双手叠在一起,放在薄锦程胸前,不断的对他进行心脏复苏。 呼吸机里的数值依旧在降低,直到上面出现一条横线。 手术室里的其他人见状,纷纷停下。 有人开口,“沈医生,救不活了,他去世了。” 沈蓓薇满头大汗,但她依旧不肯定下来,栾鹤拉住她,“别再做了,再做下去就是徒劳了,他救不活了。”说完后,冲着一位护士说道,“死亡时间。” 那位护士看向手术室显示时间的地方,清楚的说道,“死亡时间,下午两点半。” 沈蓓薇停下来,身体无力的缓缓向下跌去,幸亏,栾鹤拉住她,沈蓓薇哭腔的说,“我真没用,没能救回他。” 栾鹤安慰她,“这不是你的错。” 手术室的门打开,段辰他们纷纷上前,围着沈蓓薇,他们满眼期待的看着她,沈蓓薇不仅不敢看陈彬澈的眼睛,其他人她也不敢看,她盯着地板,缓缓张口,似好久才找到自己的声音,“抱歉,我没能救回他。” 段辰受打击般,身体没站稳,往后退了退,而后,不管不顾的走进去,他掀开盖在他身上的白布,怒意的吼道,“我不是让你穿防弹服,你为什么不听,为什么。” 出任务时,他还活着,等回去的时候,再也没了那个活蹦乱跳的薄锦程了。 他让他穿了四年的防弹服,终究还是没能护住他。 第41章 晕倒 我若不幸牺牲,你们不要伤心,你们要继续好好的生活下去。 ——薄锦程 莫稚接到部队电话,说薄锦程牺牲了的消息,是在下午三点左右。 她当时还在画设计稿,看到手机屏幕亮了,便将手机放在肩膀上,耳朵凑过去。 当听到手机那头说的话后,她不敢相信的站起来,肩膀上的手机摔下去。她整个人站在原地,如同被抽去了灵魂。 章玉琴看到后,小心的问她,“莫姐,发生什么事了?” 莫稚来不及跟她说,匆匆的走向莫诚的办公室,也管不得与莫诚的约法三章,连门都没敲,直接推门进去。 低头办公的莫诚抬头看向莫稚,还想要打趣她,还未开口,便听莫稚哭着说,“哥,大程牺牲了。遗体现在在医院。” 莫诚听后,不敢相信的噌的从椅子上站起来,“你说什么?不可能,早上,我们还见大程了。走,我们去医院。” 一路上,莫诚开的极快,坐在副驾驶上的莫稚双眼空空的看着前面,她在心里不断的祈祷,希望那个消息是假的,去世的人不是大程,不是。 到了医院,护士将他们带去太平间,让他们再看薄锦程最后一眼。 莫稚颤颤巍巍的掀开盖着的白布,看到一动不动的薄锦程,趴在床边,痛声的大哭。 薄锦程的战友纷纷一脸悲伤的站在太平间走廊里。 护士说了什么,莫稚什么都没有听清,她只感觉到有人将自己扶起来,而后架着自己的胳膊走出去。 莫稚看到蹲着的段辰,撇开莫诚的手,晃晃悠悠的走到段辰的面前,段辰感觉到有人站在他的面前,他抬起头,看到双眼通红的莫稚。 他站起来,看着莫稚,痛苦的说,“对不起,我没能把他活着带回来。” 莫稚转身看了眼安安静静躺在那的薄锦程,又转过身,与段辰面对面,她握紧的拳头一下又一下的打在他的身上,满是鼻音的说,“躺在那的不是他,不是他,我早上还给他带了他最爱吃的肉包,他还笑哈哈的跟我说话,那人…” 莫稚的话还未说完,便向下倒去,段辰及时拉住她,一个翻手,将她抱起来。脚步极快的去找医生。 医生一手拿着专用的手电,一手翻开莫稚的眼皮,一手用手电照了照莫稚的眼睛,用粗俗易懂的话对段辰说,“她因为太伤心哭的晕厥,没什么大事,等她醒了就会恢复正常。” 段辰点了点头,沙哑的说了声谢谢。 他轻轻的搬来椅子坐在莫稚的床边,握着她的手,刚刚他抱她来的时候,感觉自己抱的是个十几岁还未成年的孩子。 他心疼的看着她瘦削的脸庞。 门把手被轻轻的扭开,段辰转过身,看到满脸都很担忧的莫诚。 段辰松开莫稚的手,轻轻的站起来,轻声开口,“医生说阿稚只是暂时的晕厥,一会儿就会醒。” 莫诚看了眼床上的莫稚,而后,将目光转向段辰,声音极其的清冷,“你出来,我有话对你说。” 莫诚靠在窗户边上,段辰则站在离他不远的墙边。 莫诚拿出烟递给段辰,段辰摇了摇头,“戒了。” 莫诚拿过,拿出兜子里的打火机,点上,他吸了口烟,吐出,“大程的事不怪你,你别自责。还有,既然已经和阿稚分手了,就别再心存妄想。阿稚不该困在原地不动,她早就应该往前走。” 段辰不死心的说,“只要阿稚还爱我,我便不会放手。” 莫诚冷冷的呵了声,“两个人在一起的前提不能只靠爱。” 他刚说完,蹬蹬蹬蹬,穿着白大褂的沈蓓薇急匆匆的跑来,她看向段辰,“阿稚呢?” 段辰眼睛看向对面的病房,“在里面。” 沈蓓薇扭开门把手,正好看到已经坐起来想要穿鞋的莫稚,沈蓓薇立马走到她的床边,“你先别下来,再在床上躺一躺。” 莫稚看着沈蓓薇小题大做紧张的模样,笑了笑,“我没事。” 沈蓓薇反驳,“怎么没事?没事你会晕倒?” 莫稚红着双眼,哽咽道,“大程牺牲了。” 沈蓓薇抱住莫稚,莫稚在她的怀里痛声大哭。 段辰在门口清清楚楚的听到她的哭声,垂在裤腿处的拳头紧紧的握住。 莫稚发泄完后,离开沈蓓薇怀抱,沙哑着嗓子,“阿薇,我想和阿辰说说话。” 沈蓓薇担心的看了她一眼,“好,我去叫他。” 她扭开门把手,将段辰叫进去。 自己和莫诚站在门外,莫诚想趴在门上,听听他们说的什么,沈蓓薇拦住他,“多大的人了,还偷听别人说话。” 段辰站在门口处,因心里的愧疚始终不敢往前迈一步。 莫稚冲他挥了挥手,“你坐过来。” 段辰看了看自己还没来得及换下来的作战服,“我身上全是血腥味。” 莫稚没有丝毫的嫌弃,“没事,你坐过来。” 段辰听莫稚这么说,而后,走向莫稚,坐在莫稚床边的椅子上。 莫稚一想起牺牲了的薄锦程,就想哭,她强忍着不让泪水流下来。 她知道,她所生活的国度之所以平安,大街小巷里可以人来人往,所有的场所都能经营,全都是那身穿着军装的中国军人在保护他们,为他们斩除危险。 她心里也很明白,薄锦程选择了穿上这身军装,就已经把自己的生命置之度外。他和她的父亲一样,都是英雄。 两边散落下来的头发,遮挡着莫稚的脸,她将头发理到耳后,看向段辰,指了指自己捶打段辰的位置,“疼吗?” 段辰的脸上还用迷彩笔画着,“不疼。” 莫稚抿了抿嘴唇,“阿辰,大程曾经告诉过我,你为了救他,差点丢了命。若没有你,我回来后就早就见不到大程。大程的命是你救的,所以,你不要愧疚。” 段辰垂眸,看着地板。 莫稚揽过他的后颈,让他的头靠着自己的肩膀,彼此谁都没开口。 许久,莫稚松开他,她装作没事人的样子,摸了摸自己的肚子,“我有些饿,帮我去买饭。” 段辰情绪低沉的点了点头。 莫稚没等他出去便,背对着他躺下,段辰在握住门把手,将要打开门出去时,扭过头,深深地看了眼她。 当门口处传来关门的声音,紧紧抱着被子的莫稚,再也控制不住情绪,细微的哭泣声传满整个病房。 她刚刚的若无其事全是假装的,她不想让他愧疚,不想让他背负着薄锦程的命永远痛苦着。 她可以安慰段辰,却安慰不了自己。 那是她弟弟,虽不是亲生的,但也是从小一起长大的。 因为那声稚嫩的“姐姐,”让本还是孩子的莫稚,就有了想要护他终生平安的念头,可最终,他的生命终结在23岁。 第42章 葬礼 我终于不用再怀着愧疚继续生活了。 ——薄锦程 沈蓓薇走到太平间,看到蹲在墙边,面无表情,傻傻发呆的陈彬澈,她放在兜子里的手,紧紧的攥着她刚急匆匆从办公室里拿出来的糖。 她永远都会记得,他只要遇到伤心,难过,烦躁的事,便会吃糖。 她曾经还嘲笑他幼稚。他却不服气的说,“这不是幼稚。吃糖的时候会让人忘掉痛苦,这样你的心便会感觉甜甜的,那些痛苦便也不攻而破。” 当时,莫稚也在,她听后,嗤之以鼻,“那也只是暂时的。” 沈蓓薇拿出糖,站在陈彬澈的面前,伸出手,“诺,给你糖吃。” 陈彬澈接过糖,打开糖纸,往嘴里放。 沈蓓薇扫视了一下太平间躺在床上盖着白布的薄锦程,劝他,“阿澈,一会儿就会有人将他的尸体推走,我们不能在太平间待太久。” 陈彬澈叹了口气,颓废的说,“能陪他多久,我就陪他多久。大程,他总是笑哈哈的,在我们看来,他从来都没有烦心事。可我知道。他最害怕孤单,我不想留他一个人待在这里。” 沈蓓薇走到他旁边,蹲下,她拍了拍他的肩膀,给予他无声的安慰。 她从未见过如此的陈彬澈,他一直以来都是一个嘻嘻哈哈,傻里傻气的幼稚大男孩。 薄锦程的牺牲给了他很大的打击,他从未想过,一起并肩六年的战友,会突然离开。 每次出任务,他们都是平平安安的归来,唯有这次少了他。 每次出任务,他们都会留遗言,薄锦程每次都满脸笑意的边写边说,丝毫不像在留遗言,而是在诉说不起眼的事,“我若没能活着回来,你们不要伤心,要开开心心的好好生活。” 薄锦程葬礼那天,天气格外的冷。 莫诚和莫稚一人一边揽着痛哭的肖梅,薄锦程的牺牲对肖梅来说,这无疑是痛上加痛。 她妹妹唯一的孩子,她还是没能护住。 “失去”,本是两个单独的字,它们都没有偏旁,不需要拆开来讨论,可为什么连在一起,却那么悲伤。 段辰他们穿着军装,站得笔直,紧紧的盯着墓碑上的照片,他们要将他印在自己的脑子里。他们在段辰下完命令“敬礼”后,整齐的冲着墓碑上,那个微微咧开嘴笑的薄锦程行军礼。 肖峰走到肖梅身旁,一脸的歉意,“姐,都怪我,没有保护好大程。” 肖梅哭着摇了摇头。 薄锦程的葬礼结束后,莫诚将哭的不能自已的肖梅送回去,穿着黑色衣服的莫稚,手里拿着一个袋子,她站在薄锦程的墓前,看着薄锦程的照片,看了几眼后,蹲下来,解开袋子,里面有几个包子。 莫稚那不争气的眼泪从眼眶里流出来,她随意的抹了抹脸上的眼泪,稍微调整好自己的情绪,将那几个包子放在薄锦程的墓碑前,“大程,你最爱的白菜肉包子,姐给你买了好多个,慢慢吃,不急。这次不会再有紧急的任务。” 段辰站在她的身后,莫稚从地面上看到他的影子,她站起来,转过身,看到同样脸色不好的段辰,他们才两日未见,他眼下的黑眼圈格外显眼。 莫稚和段辰并肩走向陵园出口,莫稚看着前面,有一搭没一搭的与段辰搭话,“你,什么时候回部队?” 段辰一直侧着头,看她的侧脸,“一会儿就回去。”而后,两人一路无话的走出陵园。 到了陵园门口,莫稚挤出一丝笑意,“再见了。”段辰磁性的声音回她,“再见。” 他们同时转身,背对背,面向不同的方向,往前走。段辰走了两步,转过身,目送着莫稚越走越远。 左轮曾对他说过,“地球是圆的,相爱的两个人无论走向哪个方向,总有一天,他们还是会重逢的。” …… 段辰将东西放进后备箱,转过身,双手插兜,一脸无奈的看着蹲着的一人一狗。 程寒从前往后的摸皮皮的头,嘴里碎碎念着,“皮皮,以后你就不能天天见我了,我也不能再带你出去玩了,你可得记得我,你要天天想我。不能有了曾经的妈妈,就忘了这个养了你六年的哥哥…” 段辰听着他絮絮叨叨说的辈分,越听越觉得奇怪。 皮皮默默的扭过头,程寒被它的动作逗笑,他轻轻的扭过它的头,迫使它看着自己,“臭皮皮,还没分开,就不想见我了。” 段辰走过来,抬起脚踢了踢程寒,“好了,差不多行了。又不是说,以后再也不见了。” 程寒小声的嘟囔,“把皮皮给她,你和她又不复合,可不以后见不到了。” 他虽是小声说的,但段辰还是从头到尾的听清,他眯着眼,咬牙切齿的说,“你说什么?” 程寒噌的站起来,往后退一步,生怕段辰会突然袭击,笑嘻嘻的似要讨好他,“辰哥我说,我有预感,你们很快就会和好。” 段辰没搭理他,自顾自的牵着皮皮脖颈处的牵引绳,走到副驾驶处,打开门,对他下命令般,“皮皮,进去。” 皮皮跟受过专门训练般的,在他刚说完,便听话的跳进去。 程寒站在原地,看着那辆越野车越开越远,直到消失在视线里。 段辰边开车,边喋喋不休的输出,“皮皮,你妈这段时间心情不好,你要听话,乖乖的待在她身边,别捣乱。” 皮皮汪汪的回应他。 段辰一只手拉着牵引绳,一只手放在裤兜里。 走到莫稚家门口,他蹲下,摸了摸它的头,叮嘱道,“皮皮,记住我说的话。”皮皮吐出舌头,摇了摇尾巴。 见状,段辰站起来,敲了敲门。 莫稚不慌不乱的走来,扭开门把手,段辰将手里的牵引绳放到她的手里,“皮皮,我们大学时一起养的那只,这几年它一直在程寒那里。” 他移开视线,不敢看莫稚,接着开口,“大程的事给你带来很大打击,它可以陪着你。” 与皮皮重逢对她来说本该是高兴的事,可因为薄锦程,她的情绪依旧不是很高涨,但她还是强挤出笑意,她蹲下,摸了摸皮皮,“皮皮,还记得我吗?” 皮皮凑上前,蹭了蹭她的腿。 莫稚知道他的苦心,他的用意,她站起来,嗓音沙哑,“谢谢。” 段辰从裤兜里拿出一个挂着小狗挂件的钥匙,同样塞到莫稚手里,他微微侧过身,指了指后面,“这间是我家,狗窝,狗粮什么的我家里都有,你可以直接去拿。可以直接用钥匙打开,也可以用密码,密码是你的生日。” 莫稚抬起眼睑,她的双眼依旧红肿肿的,吐出一个字,“好。” 第43章 陵园 我们的孩子若是女孩,便叫莫稚,我希望她终生无忧无虑。若是男孩,便叫莫诚,我希望他正直诚信。 ——莫飞 几个月后,整个江安被大雪笼罩着。 旧的一天,旧的一年,终究会过去,新的一天,新的一年,如期而至。 每到年底,火车站,高铁站都人山人海,返乡回家的人聚集在此。 过年回家,是我们中国的传统,也是每个在外打工人的心灵寄托。 打着哈欠的莫诚从房间里走出来,看到早已穿好衣服,坐在椅子上慢悠悠吃饭的莫稚,不敢相信的站在原地,揉了揉眼,刚想说太阳从西边出来了,忽然发现今天下雪没有晴天,更没有太阳,“阿稚,今天起来的挺早啊。” 莫稚喝了口粥,咽下嘴里的饭,眯着眼,看着莫诚,“哥,你是不是忘记什么事了?” 莫诚想了想,“没有啊。今天是爸的生日,我们要去陵园看他。” 莫稚拉长声音哦了声,“原来你还记得呢。我怕你这个工作狂,只记得工作,忘了爸的生日。” 莫诚坐在莫稚对面,喝了口粥,“往年你不在的时候,都是我和我妈一起去的。” 莫稚看着墓碑上,穿着制服的莫飞,蹲下来,擦掉落在照片上的雪,“爸,我是阿稚,你看,你的阿稚长大了。我六年没来看你,你有没有怪我。爸,我想你了,好想好想。你可真小气,这么多年了,一次都不来我的梦里。” 说着说着,她的眼泪从眼眶里流出来,一滴又一滴的滴在雪地上。 她吸了吸鼻子,“爸,我本来是想参军入伍的,可还是没有如愿。”现在的她,已经完全的释怀。 莫诚扭开酒瓶,倒在莫飞墓碑前,“爸,今年又给您带了不一样的酒,您尝尝这瓶酒好不好喝。” 莫飞牺牲的时候,他们虽然还小,不懂事,但那个时候莫诚却清楚的记得。 那天,他们在得知莫飞出完那次任务便会回家看他们,莫诚和莫稚高兴的跳起来。肖梅也满脸止不住笑意的在厨房忙着。 可一个电话,却将他们的所有开心愉悦都冻住。 听到客厅的电话铃声,肖梅将湿的手在围裙上擦了擦,脚步极快的去接。 当听到电话那头说的什么后,她整个人愣在原地,任由手里的电话掉在地上。 肖梅急忙的带着莫诚莫稚赶去医院,一路上,肖梅都跟失了魂般,不发一言一语。 莫诚看着肖梅紧紧握在一起的手,他察觉到出事了,但具体出了什么事,他不知道。 到了医院,站在病房外的丁起看着肖梅抱歉的说,“对不起,对不起。” 肖梅推开他,脚步晃晃的一步一步的走进病房,她嘴里还嘟囔道,“不可能,不可能,不可能是他,他说今天回来的,他答应做的,从未失信过。” 当她掀开盖着的白布时,再也扛不住了,瘫倒在莫飞的病床边。 她将他冰冷的手放在嘴边,想要给他吹热,“你只是睡着了。对不对?” 莫飞躺在病床上一动不动,肖梅彻底崩溃,她捶打病床,疯狂的大喊,“莫飞,你醒来,醒来,不要跟我开玩笑,这个玩笑不好笑。” 他对得起国家,对得起人民,唯独对不起他的妻儿。 冬季刺骨的风吹打在她的脸上,他们本想和她一起来看薄锦程,可奈何肖梅身体吃不消,她便独自一人来看他。 在快走到他的墓碑前时,她看到那个熟悉的背影,她愣了愣,从薄锦程葬礼后,她已经有两个多月没见过他。 段辰似是感觉到什么,猛地转过身,恰好看到她。 莫稚收起自己的情绪,缓缓的,一步一步走向他。 她站在他身旁,没有看他,眼睛直直的看向墓碑上的照片,可却是在跟他说话,“特意请的假?”段辰侧过头,看向身旁的莫稚,声音略有些磁性,“算是。” 莫稚蹲下,将自己拿在手里的东西一一摆在薄锦程墓碑前,“大程,你一个人在这里过年是不是很孤单?你看,我给你带来了你最爱吃的白菜肉包,还有你爱吃的苹果…”说着说着,她的声音略哽咽。 段辰想拍拍她的后背,安慰安慰她,可伸在半空中的手,伸出又缩回,反反复复,好多次。 莫稚将最近发生的大大小小的事,简简单单的跟薄锦程分享,说完后,她站起来,可因为蹲的时间太长,她的腿全都发麻,她身体不受控制的向下跌,段辰眼疾手快的扶住她。 莫稚反握住他的胳膊,借力站好,跟他道谢,“段队,谢谢。” 段辰低下头看她,语气里满是无奈,“我们现在除了谢谢两字没有其他可说的了?” 莫稚垂眸看着地面,默不作声。 段辰询问的口吻,“还可以走吗?”莫稚咬着下嘴唇,点了点头。 她跺了跺腿,每跺一下都麻的生疼,见状,段辰没再问她,直接将她抱起。莫稚挣扎着要下来,“放我下去,我自己可以走。”段辰不肯,“站都站不稳,怎么走?”莫稚没再跟他用嘴争个输赢,她乖巧的任他抱着。 虽说是冬季,莫稚穿着棉服,可段辰依旧可以感觉到莫稚的骨头胳的自己手臂生疼。 走到越野车副驾驶处,段辰将她放下,贴心的给她打开车门,“我送你回去。”莫稚淡淡的说了个好字,而后坐进去。 段辰的余光一直瞥向身侧的莫稚,他打直球般的开口,“阿稚,我们还能不能…”莫稚打断他的话,“不能。” 段辰不死心的想要一个答案,“为什么?”莫稚违背自己的心,“分开就是因为不爱了,阿辰,不爱了,再强求就不礼貌了。” 她侧过头,面向窗户那侧,不多久,段辰便听到她均匀的呼吸声。 段辰将车停在她小区门口,他侧过头,看着她的睡颜,他真的很想时间永远的定格在这一刻。 第44章 过年 你们都是幸运的,你们都有爱你们的父母,可我没有,我只有我自己。 ——沈蓓薇 “天边余下一抹夕阳…”的手机铃声将她吵醒,她合着眼胡乱的摸索衣兜,显然没从睡梦中彻底清醒过来,拿出手机,眯缝着眼,看到绿色按钮,往下滑了滑,“喂。” 她没开免提,显然听不清手机那头的声音,段辰凑过来,“开免提。”肖梅听到清清楚楚的男声。 莫稚因段辰的靠近,彻底清醒过来,她慌乱的打开免提,肖梅的声音传来,“阿稚,你到哪了?用不用让你哥去接你?” 莫稚极速的说道,“不用,不用,我已经到小区门口了。” 肖梅知道莫稚身边有人,还是个男人,她略不怀好意的说,“阿稚,谁在你身边呢?” 莫稚看了看段辰,接着磕磕巴巴的说,“没人啊。” 肖梅不信的说,“不可能,我明明听到有男声。” 段辰开口,“阿姨,是我,阿辰。” 肖梅听后,更加眉开眼笑,“阿辰啊,阿姨好久没见你,快和阿稚一起进来吃饭。” 莫稚跟他挤眉弄眼的,还跟他对口型,想让他拒绝,段辰看着她搞笑的模样,很想笑,但却没有,他一直憋着,简单的控制好自己的情绪,“阿姨,好,我们马上就回家。” 莫稚跟肖梅说了两句后,匆匆挂掉电话,她嘟着嘴,一脸的怒意,“我不都给你对嘴型了,你为什么不按我的嘴型来说?” 段辰还一副很有理的模样,“阿姨都开口了,我不去多不好。” 莫稚气呼呼的打开车门,独自走在前面,段辰快步走到她身边,与她并肩。 他们站在门口,莫稚扭过头看向他,“一会儿我妈问你什么你就说什么,我妈不说话,你也不许说话。” 段辰右手的中指放在食指后面,轻轻的弹了弹莫稚的额头,“知道了。” 肖梅看到段辰比看到莫诚还热烈,她拉着段辰坐在沙发上,她因许久未见他,拉着他问东问西的。她问一句,段辰答一句。 肖梅还不知道段辰他们两个曾在过一起,她跟推销似的,推销莫稚,“阿辰,你和阿稚也都是老同学了,阿姨觉得你们正般配…” 从厨房里出来的莫稚恰好听到肖梅说的,她用叉子叉起一块苹果,塞到肖梅嘴里,“妈,段队眼光高,看不上我。” 肖梅将嘴里的苹果咽下,反驳道,“怎么可能?” 听到莫稚说段队,她看向段辰,迟钝的开口,“段队?阿辰你现在是做什么的?” 段辰坐的笔直,双手放在双膝上,声音掷地有声,“阿姨,军人。” 肖梅听后,本热烈的双眼此刻变得很黯淡。 吃完饭后,莫稚将段辰送到小区门口,“注意安全。”段辰嗯了声,直到看她走进小区,越走越远,看不到身影后,他才开车离开。 …… 烟花,饺子,白酒,糖果,瓜子,年货,过年晚会,……这些都是过年必不可少的。 当然了,最重要的还有一起回家过年的家人。 莫稚夹起饺子,小心翼翼的吃,因为跟小时候一样,每到过年的时候,肖梅都会在包饺子时往里面放硬币。吃到硬币的人,一年都会有好运。 莫稚嚼着嚼着,咬到硬的东西,莫稚用手把它拿出来,高兴的如同小孩,“妈,哥,我吃到硬币了。” 肖梅笑着对她说,“我的阿稚未来的一年都会有好运。”莫稚点了点头,“当然了。” 莫诚一如既往的回怼莫稚,“阿稚,你都二十大几了,咋还跟个小孩子似的。” 莫稚不以为意,微微抬起下巴,“小孩多好啊,无忧无虑的。哥,过了一年,你又老了,脸上都有鱼尾纹了。”她托起下巴,伸着脸,故意往莫诚那边凑,“看我,我还是十八岁的姑娘。” 莫诚摸了摸自己眼角的位置,“鱼尾纹,不可能的。你哥我这么年轻,怎么可能会有。” 莫稚嘲讽的笑了笑,“哥,你还年轻?你比我大两岁呢?” 说完,还伸出两根手指头,在莫诚眼前晃了晃,“两岁,两岁。” 肖梅看着莫诚莫稚二人斗嘴,无奈的笑了笑,仿佛看到了小时候同样喜欢斗嘴的兄妹二人。 无论时间怎么变,那两个喜欢斗嘴,在嘴功上都不服输的兄妹两人永远都不会变。 是啊,他们都长大了,不再年少。 会有人处于青春,但没有人一直年少。就算他们不想长大,可父母那变白的双鬓,眼角明显的鱼尾纹,都会催促着他们走向成熟。 小孩子无忧无虑,会惹来大人的羡慕。无论何时,我们都可以在家人面前,肆无忌惮的像小孩子一样幼稚,一样无理取闹。 但前提是,我们的父母,我们的家人都还在。 若他们不在了,我们便也没有了幼稚,撒娇,无理取闹的资格。 一觉醒来的沈蓓薇,睁开眼,看了看手机,“都这么晚了。” 说完后,起身,走出房间,打开冰箱,冰箱里空空如也。 忽然,她想起来,冰箱下面还有冻着的速冻饺。 她拿出来,走向厨房,往锅里加水,而后,打开火。 放在一旁的手机里传来哗哗哗哗的红包的声音,沈蓓薇打开手机,看到是陈彬澈发来的,她点开,看着红包的数字,“还挺阔气的。”她点开语音功能,“阿澈,谢了。” 两秒后,看到陈彬澈的回复,“你吃的啥?”沈蓓薇边下饺子,边回复他,“饺子啊,大过年的不吃饺子,吃啥?” 而后,见饺子差不多熟了,盛在盘子里。 窗外烟花一个接一个的,绽放在天空中,小区里各家各户都热热闹闹,唯有她家冷冷清清的,只有她一个人。 每家每户每个新年,都会撕下旧的一年粘贴的福字,唯有她家门口的福字贴了一年又一年。 第45章 王颖天 没有父母不爱自己的孩子,只是每对父母对爱的表达方式不同。 ——王颖天 许是感受着热闹的氛围触景生情,沈蓓薇的眼泪缓缓流下来,她边吃饺子,边擦掉眼泪,自己安慰自己,“有什么大不了的,没有他们,我活的更好。” “咚咚咚”的敲门声传来,沈蓓薇放下筷子,胡乱的擦了擦脸上的泪,边询问,边去开门,“大过年的,谁啊。” 打开门,看到一手拿着便当盒,一手拿着一大袋子的陈彬澈,她傻傻的愣在原地,不敢相信的问他,“你,,怎么来了?” 陈彬澈看着她微红的眼睛,猜她刚刚肯定是哭了,还是以往欠揍的口吻,“咋滴,我不能来。” 陈彬澈侧过身,从旁边的缝隙里过去,他将东西放在桌子上,发牢骚,“这些可太沉了。你小区的大爷不让我开车进来,我只能徒手拎着进来,可累死你哥我了。” 沈蓓薇感觉自己在做梦,还是不敢相信他会在大年夜来看自己,她傻傻的站在门口,陈彬澈看她傻傻的模样,笑起来,“你要当门神啊?快过来,快来吃饺子,不然,一会儿饺子都坨了。”他边说,边打开便当盒。 沈蓓薇听后,关上门,走进去,她似不经意的问陈彬澈,“今年怎么想回家过年的?” 陈彬澈拿过桌子上的小碗,将特意给她带的醋倒在碗里,“今年,辰哥不在队里,我在也没什么意思。” 沈蓓薇觉得他特意来和自己过年,不回家,不好,她明目张胆的往外撵他,“你当兵六年,这次你好不容易回来过年,赶紧回家。叔叔阿姨肯定很想你。” 陈彬澈将沈蓓薇摁在椅子上,不紧不慢的说,“我在来之前,就已经和他们一起吃饺子了。您老孤家寡人的,多没意思。今年,我正好陪你。” 他拿起桌子上的饺子,看了看,“这是速冻饺吧。别老吃这个,对身体不好。尝尝我带来的,这是今天下午我亲手包的。”他将筷子放在沈蓓薇手里。 沈蓓薇被突如其来的关心,感动的掉下眼泪,她告诉自己不要在他面前哭,可就是这样,她哭的越来越凶,陈彬澈见状,手忙脚乱,不知如何安慰她,他抽过放在桌子一旁的纸抽,抽出纸,蹲下来,默默的给沈蓓薇擦,“别哭了,别哭了。” 陈彬澈越安慰,沈蓓薇哭的越凶,见状,陈彬澈转变了安慰的方向,“阿薇,你看你连饺子都不会包,过年还得吃速冻饺,以后可都没人娶你。” 沈蓓薇听后,夺过陈彬澈手里的纸抽,擦了擦脸上的眼泪,说她什么都行,就是不能说她嫁不出去,她嘴硬的开口,“谁说的,老娘天生丽质,怎么会没人要。倒是你,嘴那么毒,肯定没人要。” 陈彬澈见沈蓓薇不哭了,拉过旁边的椅子,坐在沈蓓薇的旁边,顺着她的话说下去,“对对对,阿薇长的这么漂亮,一定会有人要。来,赶紧吃饺子吧,要不真的就凉了。” 沈蓓薇拿起筷子,夹起一个饺子,吐槽道,“你包的饺子,好丑。” 陈彬澈听后,曲着右手食指敲了敲沈蓓薇的头,“丑就丑呗,只要好吃谁还会在意她的外表。” 沈蓓薇边吃饺子边点头,“嗯,别说,还真好吃。”陈彬澈自豪的说,“那当然了。” 他拎着那个大袋子,站起来,“你先吃着,我去把这些东西给你放冰箱里。” 陈彬澈打开沈蓓薇的冰箱,空空如也,嘴里吐槽,“你这是一个姑娘的冰箱吗?里面什么都没有。”他边吐槽,还边把袋子里的东西放进冰箱。 沈蓓薇边吃边说,“那还不是快过年这几天,医院里有些忙,还没来得及去买。” 陈彬澈将东西全都放在冰箱里后,走过来,坐到沈蓓薇身边,“以后,多去超市买点东西,多备着点,说不定你什么时候就饿了。” 沈蓓薇听陈彬澈关心的话,吃着饺子,点了点头。 忽然,她的手机屏幕亮了,她看到屏幕上的那个称呼,整个人呆坐在椅子上,陈彬澈看过去,划了划手机屏幕,手机那头,传来小心翼翼的声音,“阿薇,过年好,吃饺子了吗?” 陈彬澈碰了碰沈蓓薇,沈蓓薇看向他,陈彬澈的头冲着手机歪了歪,示意她赶紧说话,沈蓓薇缓了缓,接过手机,放在耳边,缓缓开口,冷冷的说,“过年好。” 那头还想说什么,沈蓓薇没有给她机会,“我还有事,就先挂了。” 而后,沈蓓薇匆匆的挂了电话。 她将手机关了机,放在一旁,拿起筷子继续吃饺子,一个饺子还未咽下去,她接着又往嘴里塞另一个,嘴被占的满满的,突然被噎的全都咳出来,陈彬澈看到沈蓓薇这个模样,心疼的拍着她的后背。 沈蓓薇再也忍不了了,抱着陈彬澈大哭起来。 并不是每个孩子都能在父母的陪伴下健健康康的长大,总会有些孩子生活在不健康的家庭环境里。 沈蓓薇对她父母的印象,不是像其他小孩描述的那般,举案齐眉,而是争执不休。 她刚考上高一那年,她的父母各自忍受不了对方,离了婚,可他们谁都不肯扶养沈蓓薇,沈蓓薇于他们而言,不是降临的天使,而是沉重的负担。 表面上的她大大咧咧的,可实际中的她敏感多疑,很怕身边交好的朋友也会抛弃自己。 那些受过伤的人,总是想要伪装自己,将自己最好的一面展现给所有人,而他们难过的那一面,往往都藏在心里。 都说,淋过雨的人最想给别人撑伞。可,他们淋雨的时候,怎么没人给他们撑伞。 段辰靠在厨房门口,看着厨房里忙碌的王颖天,他挽了挽睡衣处的袖子,走进去,“妈,我来帮您。” 王颖天一手拿着锅铲,搅动着锅里的莱,一手冲他摆手,“不用。今天妈给你露一手。” 他从小要么跟着爷爷奶奶,要么跟着姥姥姥爷,跟着自己爸妈的时间屈指可数,更别说每顿都吃他们做的饭菜了。 饭菜全部上齐,段翼取下老花镜,放下报纸,拿起筷子便要夹盘子里的鱼,王颖天眼疾手快的拍打他,“你吃别的菜,这个鱼我是特意做给阿辰的。” 前半生,他们将所有的时间全都扑向事业,忽略了段辰。后来,再要弥补的时候,后知后觉发现,已经晚了。 没有父母不爱自己的孩子,只是每个父母爱的方式不同。 第46章 借宿 念念不忘,应该会有回响吧。 ——丁铭羽 丁铭霞将最后一道菜端出来,放在桌子上,冲着躺在沙发上,葛优躺玩游戏的丁铭羽喊道,“丁铭羽别玩了,吃饭了。” 丁铭羽边退出游戏,边坐起来,“好。” 他看着桌子上还在冒热气的糖醋丸子,他走到厨房门口,靠着门框,摸了摸鼻子,冲着那个戴着围裙忙碌的男人说道,“爸,阿稚喜欢吃糖醋丸子,我,,能不能给她送去。”他的声音越说越小。 丁起还没开口,丁铭霞先说,“不能。糖醋丸子也是我最爱吃的。” 丁起解下围裙,从上面的橱柜里拿出一个保温盒,转身递给丁铭羽,“喏,装在这个里面再给阿稚送去。” 丁铭羽接过,笑着说,“谢谢爸。” 丁铭霞略不满的说,“爸,你偏心。” 丁起宠溺的戳了戳她的额头,“明天再特意做给你吃。” 丁明霞秒变脸,挽着丁起的胳膊,“爸,你真好。” 丁铭羽敲了敲莫稚家的门,莫稚放下手里的筷子,急匆的去开门,丁铭羽将手里的保温盒还有一个包装精致的盒子递给莫稚,“阿稚,我爸特意给你做的糖醋丸子,趁热吃。那个盒子里面是我送你的新年礼物。” 莫稚微微侧身,邀请他,“进来一起吃?” 丁铭羽咧着嘴,笑得很开心,莫稚难得一次会主动邀请他,可今天是新年,他得回家吃,他面露苦涩,“不了。” 莫稚觉得收到他的礼物,不给他还礼,总归不好,她也知道,年夜饭是要和家人一起吃的,她想到什么,不紧不慢的说,“下次我请你吃饭。” 丁铭羽似是得到糖的小孩般,高兴的说,“好。” 晚会的最后,所有主持人一同出现,在他们身后,还有穿着各个民族衣服的舞者。 难忘今宵的歌声响起,钟表上的时针与分针纷纷指向一处。 段辰此时出现在莫稚家门口,他看着手腕处指针的自动,嘴里嘟囔着,“三,二,一。” 刚倒数完,漆黑的夜空被灿烂的烟花所装饰。 段辰仰头,看向别墅二楼某处拉帘的房间,嘴唇一张一合,“阿稚,新年快乐。” 路过的大爷看到站在外面的段辰,走向他,站在他面前,背在身后的手伸出,自然的扶了扶掉在鼻梁间的眼镜,很热心的开口,“小伙子,和媳妇吵架被赶出来了?” 那大爷看着他站在小区外面,以为是和媳妇吵架,被媳妇赶了出来,他没等段辰回他,自顾自的开口劝道,“小伙子,大丈夫能屈能伸。有错咱就抓紧跟媳妇认错,这大过年的哪还能被赶出来。” 他没反驳大爷,听着大爷继续说,“小伙子,你们还年轻,不能因为年轻气盛的就赌气。小两口的,最不好过的父母那一关都过了,婚都结了,没有什么大不了的事了。其实,谁先认错都一样。我们是男人,先认错不丢人。” 段辰听着大爷说的,隐隐的笑了笑,他岔开话题,“大爷,大过年的,您还出去?不回家?” 大爷突然,打了自己的头一下,“哎呀,我忘了老婆子让我出来是干什么的了?”说完后,大爷急匆匆的返回去。 段辰不羡慕大街上手拉手的小情侣,他羡慕的是像大爷大娘那样,能够白头到老的爱情。 陈彬澈看着哭着哭着睡着了的沈蓓薇,将她抱起,把她抱到卧室的床上。 在他打算出去的时候,看到床头桌上的两个相框。一个是五寸的黑色相框,一个是七寸的白色相框。 七寸的相框里是那永远的铁四人,他们穿着红色的校服,莫稚跟沈蓓薇站在前面,段辰和陈彬澈则站在他们后面。 段辰的眼睛并没有看着镜头,而是看着前面扎着高马尾的莫稚。 他的喜欢从来都没有遮遮掩掩,只要她回头,便会看到他深情的目光。 他将七寸的相框放下,拿起旁边的五寸相框。 里面只有他和沈蓓薇两人,他记得当时,他们班刚拍完合照,沈蓓薇便拉着他走到摄影大哥面前,让他帮他们拍单人照。 那时,沈蓓薇踮着脚,怎么都搂不到陈彬澈的脖子,她让陈彬澈弯下腰,陈彬澈嘴硬的说不弯,沈蓓薇便拧了下他的胳膊,陈彬澈只能照做,他微微弯下腰,沈蓓薇这样才能勉勉强强的搂住陈彬澈的脖子,沈蓓薇跟摄影大哥喊道,“大哥,就这样拍。” 陈彬澈瞪大眼睛看向沈蓓薇,还未说出话,“咔咔”两声,大哥已经拍好了。 沈蓓薇兴致勃勃的跑过去,想要看成片。 看到成片,心满意足的点了点头,“可以,可以,不错。” 陈彬澈也看了看,撇了撇嘴,“哪好了?” 沈蓓薇威胁着看向陈彬澈,陈彬澈做了个粘嘴的动作,紧紧的闭住嘴。 陈彬澈现在看到这张照片,嘴角有止不住的笑意,那个时候是真的很美好。 他不得不承认,他们都回不去了,回不去那个下了课便马上冲出去打球的时光,回不去那个下了课一起去厕所的时间,回不去那个在教室里打闹的瞬间,回不去那个放了学,立马收拾好书包准备往外冲的片段。 青春永远都是那么短暂。 陈彬澈不放心沈蓓薇,便打算留宿在沈蓓薇家,睡在她家的客厅。 晚上,被渴醒的沈蓓薇打开门,抬步去客厅喝水,听到客厅里时响时不响的呼噜声,吓得她以为是坏人。 她赶紧回房间,拿起她以前准备好的防身的棍子,慢慢的走向客厅。 她怕惊醒坏人,没有开灯,她摸黑的确定坏人的方向,弯着腰,缓缓的走去。 走着走着的时候,被沙发旁的地毯绊倒,她不受控制的扑向前,她趴在陈彬澈的身上,凑近了看才发现是陈彬澈,不是坏人。她那颗提心吊胆的心终于成功降落。 陈彬澈的呼噜声渐渐消失,沈蓓薇趴在陈彬澈的身上,唯一一次离他这么近。 第47章 新年礼物 新年快乐。 ——段辰 程寒点开屏幕上显眼的红包图案,他本以为是几块几毛的小红包,结果点开看,发现是大几百的,看到这程寒欲哭无泪,看了看发红包的时间,哀嚎,“昨晚干嘛睡那么早,我的红包啊,红包。” 他开始嘟嘟囔囔,“辰哥啊辰哥,你那么大手笔干什么,人都是几毛几块的发,你可倒好,一上来就几百。” 程寒开始轰炸微信群,“大哥,大姐,新年快乐。”“红包呢?”“红包呢?”文字下面,发的是一个接一个的表情包。 被手机消息声音吵醒的陈彬澈迷迷糊糊的打开手机,眯着眼看到程寒的消息轰炸,他懒得打字,发过一条语音,“程寒,你大爷的,大年初一一大早,你就发疯。” 程寒听到陈彬澈的河东狮吼,顾虑他的不满,略卑微的说,“澈哥,我给你拜个早年,有没有红包?” 陈彬澈直接将手机关了静音,拉过盖在身上的被子,继续睡。 段辰看着手机群里的消息,无奈的笑了笑,而后,塞钱进红包。 程寒看到红包,手速极快的点开,看到里面的金额,开心的咧开嘴,发了条语音过去,“辰哥,新年好,新年好,祝我辰哥今年顺顺利利,心想事成。” 段辰又发了几个一样金额的红包,每个上面都标注了名字。 之后,他在下面发了句,“初三晚上老地方。” 他和陈彬澈过去六年虽然每年过年没回过家,但每年初三晚上,他们都会特意请一晚假,和他的那些兄弟们一起喝酒吃饭。 他退出微信,打开消息,看到那条还是去年三月份发的消息,他无奈的咧了咧嘴,过去的六年,每年她过生日,还有大大小小的节日,包括春节,他都会给她发消息,可她一次都没回过。 这次,他如常般再次将编辑好的“新年快乐”,发了过去。 念念不忘必有回响,他刚发出,对方立刻秒回,“新年快乐。” 他既吃惊又高兴。他怕惊到王颖天他们,他无声的在空中挥了挥拳。 陈彬澈被程寒吵醒后,翻来覆去,怎么都睡不着,便认命的坐起来,他看了看手机,时间还早。 他蹑手蹑脚的走到沈蓓薇的房门口,耳朵靠近门,听了听里面的声音,什么都没听到,他想,她还没醒吧。 而后,又放慢脚步去厨房,开始简单的做早饭,做完后,他看到桌子上有便签和笔,拿过来,潇洒的写着:阿薇,早饭我做好了,在厨房的锅里,记得吃。照顾好自己,别再委屈了自己。冰箱里的东西吃完了,要记得去买。 写完后,他穿上外套,走向玄关处,换上自己的鞋,打开门,走了出去。 陈彬澈走后,沈蓓薇从她的房间里走出来。 其实,这一晚,她都没怎么睡,陈彬澈给程寒发语音的时候,她是清醒的。 大年初一,家家要么是处于拜年的氛围。要么是聚在一起,支个小桌子,开开心心的打麻将。又或者是,边吃瓜子,边二刷除夕夜的春晚节目。 每到过年,买新衣,穿新衣的习俗,一直被莫稚默默传承着。过去的六年,她虽然人在荷兰,但在过年前,她会和唐天哲一起按着之前唱过的《腊八节》歌谣,将他们住的地方,一一的都准备好。还会特意买好新衣,留到过年这天穿。 莫稚穿着新衣,牵着皮皮从外面走进来,屋内的暖气将身上的寒气渐渐褪去。 她先是脱下外套,而后,弯腰给皮皮松开牵引绳,拍了拍它,“去吧,去玩吧。” 皮皮得到了自由,溜溜的跑走。 莫稚看到堆在客厅里的快递,她数了数,一,二…七,共七个,满脸问号,“哥,你也太不地道了吧,大过年你还买东西,都不让人快递小哥过年。” 莫诚边打游戏,边回怼她,“不是我买的。这些应该是你这购物狂人买的。” 莫稚开始怀疑自己,腊月二十五之后,她就没再买过东西,那这些是谁买的? 她虽然疑惑,但双手还很诚实的一个一个的打开。 里面每个都有一张贺卡,上面写着不同年份的大年初一的阳历日期,除此,还有同样的文字,“阿稚,新年快乐,愿望成真。” 最后一个快递箱子里面,除了有礼物,一张贺卡,还有一张手写文字。 上面写道: 阿稚,我是阿辰,过去的六年,我们都在不同地区,不同国家过年,每年我都有给你买新年礼物,算上今年的有七个了。今天,我把他们一起送给你。新年快乐,阿稚。 莫稚一字不差的认真读完,眼睛里已经闪烁着泪光,她眨了眨眼睛,把眼泪憋回去。 她站起来,走到莫诚身边,冲着他伸出手,“哥,我的新年礼物呢?” 莫诚放下手机,微微仰起头,看向她,“昨晚不都给你红包了。” 莫稚双手环抱着,放在胸前,“那不一样。” 莫诚咧着嘴,学她说,“那不一样。” 莫稚毫不客气的打了他一巴掌,“到底有没有?” 莫诚无奈的向右边,微微歪了歪头,指向莫稚房间那边,“某人都给我妹妹连着送了七年的礼物,她哥我也不能差。在你房间,自己去看。” 莫稚抱着她那些礼物,蹦蹦跳跳的跑回房间。 莫诚的眼睛从手机屏幕上移开,看着她高兴的后背,无奈的摇了摇头,“傻丫头。” …… 莫稚拿起酒瓶一口接一口的喝,坐在她对面的沈蓓薇看着她,“你把我叫这来,是为了让我看你炫酒量?” 莫稚拿手里的酒瓶去碰沈蓓薇桌子上的酒瓶,“陪我喝。” 沈蓓薇摇了摇头,“现在虽然放年假了,可我也不能喝,晚上说不定会有急诊。” 而后,她四周看了看,看到前台有卖饮料的,她转过头对仰头喝酒的莫稚说,“你在这等我一下,我马上回来。” 沈蓓薇站起来,她极快的走向前台,随意的买了一瓶饮料。 她拿着饮料坐在莫稚对面,利落的扭开瓶盖,看着发愣的莫稚,笑了笑,碰了碰莫稚手中的酒瓶,“来,我们一醉方休。” 她心情不好,而她职责又所在,不能跟她一起跟以前一样喝酒,但她可以用适合自己的方式来陪她。 两个不同种类的瓶子碰在一起,虽然喝的不同,可她们的关系一如既往。只是,可惜的是她们这桌缺少两个人。 当年吃烧烤被拦着不让碰酒的姑娘,如今的她可以一杯接一杯的喝。她不得不承认有人管着是真的很好,她的身边本应该继续由他继续管着,可,是她自己亲手将他推开的。 沈蓓薇看着眼前这个用酒来麻痹自己的莫稚,忽然觉得她好像变了。 同一家店不同房间的另一间,热闹非凡。 程寒笑嘻嘻的看着迟到的王硕,将倒满的酒杯举在他面前,“硕子,今年又是你,往年你都躲过去了,今年可不行。” 王硕无奈的接过酒杯,嘴还未碰到酒杯口,谢意打抱不平的开口,“大寒,过分了。若有警情,硕子还要出警。” 王硕不在意的笑了笑,“没事。”说完后,一口喝下。喝完后,他一脸吃惊的看向程寒,肯定的说,“不是酒。” 程寒冲着王硕,端起面前的酒杯,微微仰头,一饮而尽,“当然不是,你们的规矩,我懂。哥们可不能坑你。” 陈彬澈吐槽了句,“还算有点良心。” 周天翼从烟盒里抽出一根烟递给段辰,段辰摇了摇头,“戒了。” 周天翼将烟收回,左手的食指与中指夹在一起,右手熟练的对着烟头点燃打火机,“忘了,忘了你早就戒了。” 段辰,他是初三那年碰烟的,那时的他,一天几乎抽三四根,两三天一盒烟便没了。 高二那年,某次数学课,莫稚难得的在课上打哈欠打个没完。她因前一天晚上看试卷的错题,睡得太晚,第二天又不得不起的很早,实在是很困。 下了课,她便趴在桌子上,想要睡一会儿。刚从外面回来的段辰看到,怕她冻着,将自己的校服脱下来盖在她的身上。 莫稚闻到一股烟味,仔细的闻了闻,发现是盖在自己身上的衣服,而后,坐起来,将校服重新递给他,“你身上的烟味太大了。” 从那以后,段辰便控制自己,从一天抽三四根变为一天抽一根,甚至到最后,一根也不抽。 他只为了他的女孩以后闻不到他身上的烟味。 第48章 黄景澄 我是个新人,经验不够丰富,但是我绝对不会糊弄观众,糊弄自己。粉丝一旦选择我,我终身负责。 ——黄景澄 周天翼看到桌子上突然亮起的屏幕,他扔下手里还未抽完的烟,微微用脚尖踩了踩,而后,拿起手机,摁下绿色按键。 他刚接通视频,便传来很大声的,“sprise。”出现在手机屏幕里的,只有空白的天花板,没有人脸。 周天翼扯着嗓子,说道,“周如意,发什么神经?” 周如意拿过手机,出现在视频里面,“这不过年了,我给你们个惊喜。” 周天翼靠着椅背,“惊喜?我看是惊吓吧。” 周如意懒得和他斗嘴,她双手握在一起,笑嘻嘻的模样,“哥,新年快乐。” 而后,右手的拇指食指中指,三指放在一起,冲着屏幕,不断的摩擦,“哥,红包呢?” 周天翼就知道她给他发视频,准没好事,“除夕那晚不是给你发了。” 周如意一板一眼的跟他讲道理,“哥,那晚是那晚的,今天虽说是大年初三,但是我又跟你拜年了,你得给点红包啊?” 周天翼懒得跟她理论,自认理亏,“好,一会儿给你发。” 周如意爽朗的说道,“好的,谢谢哥。哥,可得多给点哈。” 王硕听到她的声音,他往周天翼那边凑过去,嘴欠的开口,“如意如意,随我心意,快快显灵。” 周如意翻了翻白眼,暴躁的开口,“狗硕,把你的大脸移开,我不想见你。” 王硕冲着她做鬼脸,“我不我不我不我不。” 周如意冲着他假笑,“狗硕,我快回国了,等我回国的,我肯定把你的狗头扭下来。” 王硕丝毫不怕的说,“好,那我等你。” 周如意懒得再跟他,直接将手机挂断。 几巡过后…… 陈彬澈看了看手机屏幕,“好了,该回家了。” 另一边,两个瓶子碰了一次又一次,沈蓓薇看了看满桌子的空酒瓶,又看了看对面因喝醉,脸有些红,而且还在傻笑的莫稚,“今晚喝的可以了,走,我送你回家。” 莫稚手肘放在桌子上,撑着脑袋,摇了摇头,满嘴的酒气,“不,不能回我家,我妈若知道…” “隔”,她打了个隔,之后,又说,“我妈若知道,我喝了酒,我就死定了。”她还将手放在脖颈处,做了个抹脖的手势。 沈蓓薇认栽的点了点头,“好,去我家。” 莫稚拿起桌子上剩下一点酒的酒瓶,嘴还未挨上瓶嘴,便被沈蓓薇夺走,“别喝了,再喝恐怕你也要胃出血了,你因情喝的胃出血,我可不救你。” 莫稚苦笑了一番,“我若是真的喝的胃出血了,也算偿还他一些。”她没等沈蓓薇回复,转移过话题,傻哈哈的笑着,将酒瓶递给沈蓓薇,“那你把它喝了,要不就浪费了。” 沈蓓薇接过酒瓶,放在一旁,站起来,走到莫稚身边,扶起她,“走,跟我回家。” 沈蓓薇边揽着她的胳膊,边发牢骚,“你在荷兰这六年,吃的是草吗?浑身都没肉,全是骨头,都硌死我了。穿这么厚还能硌人,服了。” 她们刚走到门口,恰巧与另一旁的段辰他们碰面。 段辰推开站在自己前面的王硕,走到莫稚面前,虽说是在问沈蓓薇,可他的目光全都在莫稚身上,“她喝酒了?” 沈蓓薇一副没好气的模样,“喝了,还喝了不少。” 段辰从沈蓓薇的手里接过莫稚,只留下一句,“我送她。” 莫稚迷迷糊糊的看着眼前的人,她伸出一只手指,指着他,满是疑问,“你,,是阿辰?我的阿辰?” 段辰眼里满是危险的看着她,“什么时候学会喝酒的?” 他们各自说各自的。 莫稚迷瞪瞪的自我否定,“不,你不是阿辰。我不管不顾的和他分手,他心里肯定很恨我,怎么还会要我。” 黄景瑜听莫稚自言自语,直觉告诉他,眼前这姑娘和他辰哥有过关系。 他一脸看好戏的样子,“辰哥,她是?” 莫稚听到他的声音,她胳膊往上抬,摆脱段辰扶着自己的手,走到黄景澄面前,指着他的手不受控制的晃了晃,“你,你是黄景澄?” 黄景澄连忙摇头,连说几个不字,“不不不,我不是。”他边说边摆手。 莫稚眯着眼,身体往前倾,踮起脚,伸出双手摸着他的两边脸颊,醉醺醺的,“你是,你绝对是。” 黄景澄撇到段辰那想要把他刀了的眼神,心头一紧,正要抬手把莫稚的手挥开时,莫稚自己收回手,晃晃悠悠的站好,她伸出一只手指,戳了戳他胸脯,“我虽然有一个喜欢了好多年的男演员,但你却是我喜欢的第二个男演员。” 她还伸出两个手指在黄景澄面前晃了晃。 她伸出手,往下挥了挥,示意他弯下腰,黄景澄虽然不想配合她,但处于礼貌,他还是微微弯下腰,莫稚仰起脸,笑了笑,“我告诉你个秘密。” 她的另一只手挡在嘴前,“因为你是鲸鱼,所以我还在我的胳膊上纹了个鲸鱼。”虽说她是要跟他说秘密,可她说话的声音一点也不小,在场的人几乎都听到了。说着说着,她还要往前去掀左胳膊处的棉服,想要证明给他看。 黄景澄吓得拦住她,“不用,不用,我信你。” 黄景澄一脸求救的看向周围的兄弟,他们似是直接忽略他求救的眼神,皆站在他身边看好戏。 他们不是不想救他,而是,段辰在那,他们实在不敢。 段辰之所以没有上前拉过莫稚,他无非是想看她醉酒后都说些什么。 樊绰菲捂着脸的心里祈祷,阿稚,阿稚,别再多说了,否则,酒醒后,你就惨了。 莫稚嘿嘿的笑了笑,而后,戳了戳黄景澄的右边脸颊,语气里有些乞求,“能不能给我签个名,我,,我真的好喜欢你。” 段辰实在是不能再忍下去,他上前,一把拉过莫稚,莫稚的头撞到他的胸脯,她揉着额头,委屈的说,“撞疼我了。” 段辰拦腰抱起她,温柔的哄她,“跟我回家,回家我给你揉。” 莫稚猛地点头,“好。” 第49章 鲸鱼 是你不要我的,不是我不要你。 ——段辰 段辰抱着莫稚径直离开。 黄景澄跟重获新生般,拍了拍身边程寒的肩膀,“吓死我了。” 程寒嫌弃的挥开他的手,“吓的是你,不是我,拍我干嘛?” 黄景澄憨憨的笑起来,露出小虎牙,嘴巴不停的说,“那姑娘是谁?他和辰哥什么关系?刚辰哥看我的眼神,都要把我活剐了般。”接着,挨个指了指在场的人,要跟他们算总账般,“你们刚刚都见死不救。” 周天翼取下嘴里叼着的烟,向下弹了弹烟灰,“我们要是救你,我们就死定了。” 王硕也开玩笑的说,“你太有名了,也不怪她会认出你来。” 程寒略幸灾乐祸的笑着看黄景澄,叫起他的特殊称呼,“鲸鱼,你完了,等明天辰哥跟你算账。” 黄景澄做出一副痛苦的表情,“我太倒霉了,大年初三就倒霉,那我这一年可怎么办。” 陈彬澈叹了口气,没头没脑的说,“又栽了,只要遇到她,他肯定会栽。” 黄景澄没听懂陈彬澈说的什么意思,头顶跟顶着两个问号似的,看向他。 王硕拍了拍黄景澄的肩膀,不再跟他卖官司,“还记得大二那年那个冬天,辰哥把自己喝进医院那次吗?” 黄景澄被他这么提醒,忽然醍醐灌顶,张大嘴,发出哦的声音,“她就是那个为了自己前程,执意和辰哥分手的那个前女友。” 王硕因为之前,知道了他们分手可能不是他们想的那样,他拍了他一巴掌,“别乱说。” 他们说的话,一旁的沈蓓薇全都听进去了,他略带怒意的伸出手指,一下一下的指向他们,维护起莫稚,“管好你们的嘴,别乱说,否则我可不介意我那救病治人的手术刀会缝上你们的嘴。” 一向爱斗嘴的艾祎,不信邪的还嘴,“事实就是这样,还不让说。” 沈蓓薇犀利的眼神,盯着他,许久才开口,语气里满是不屑,“事实?什么事实?从别人的嘴里道听途说到的就是事实?他们之间的事,你是他们的见证人,还是参与者?你什么都不是,凭什么胡乱给莫稚安罪名。” 艾祎被沈蓓薇说的口塞,一时不知说什么。 陈彬澈见沈蓓薇火药味十足,他拉着沈蓓薇便往车那边走,“我喝酒了,你帮个忙,送我回家。” 段辰将莫稚扶进后座,莫稚突然的拉住他的胳膊,断断续续的开口,“不能,,送,,我,,回家,我,,妈,,若是,知道我喝酒,,我就死定了。送我回,,回我家吧。” 段辰应付下来,“好。” 段辰没有莫稚家的钥匙,索性将她带到自己家,他将她抱到床上,贴心的将她厚外套还有鞋脱下,拉过一旁的被子,给她盖上。 他静静的站在床边,看着她,看了许久,才转身离开。 刚走到玄关处,忽然想起什么,又折回来,打开床头边桌子上的台灯,而后,又走到玄关处,按下玄关处的按钮。 她,怕黑,他永远都记得。 太阳慵慵懒懒的从东边升起,席慕斯上睡姿极其优雅的莫稚,转了个身,看着有些陌生的地方,她突然的醒过来,猛地坐起来,看了看被子里的自己,发现自己还穿着衣服,那颗忐忑的心忽然有了着陆点。 如同针扎似的头,让她想起来,昨天晚上是和沈蓓薇喝的酩酊大醉。 她掀开被子,光着脚便往外走。她刚扭开门把手,便与站在门口的段辰四目相对。 莫稚尴尬的开口,“这是你家?” 段辰看到她光着脚,转身离开,从门口的鞋柜里拿出一双拖鞋,他在她的面前蹲下,为她穿上拖鞋。 莫稚跟他道谢,“谢谢。” 段辰站起来,揽住她的腰,将她抵在门上,莫稚的后背靠着房门,段辰低下头,凑在她的脸前,莫稚因亲昵的接触,脸变得越来越红,她伸出双手抵在他的胸前,试图想要推开他。 段辰的下巴抵在她的肩膀上,“什么时候学会的喝酒?” 莫稚不自在的开口,“在荷兰的时候。” 段辰的话里酸酸的,“他教你的?” 莫稚不知道他说的‘他’是谁,她沉默着。 段辰扭过头,冲着他的脖颈,“还记得昨晚你对我说的什么吗?”呼出的热气打在莫稚的脖颈处,惹得她痒痒的。 莫稚颤颤抖抖的说,“不记得。” 段辰发出呵呵的声音,他站直,眼神里竟有些疏离,“不是我不要你,是你不要我。” 莫稚对昨晚后面发生的事,记得不是很清,她好像还记得还遇到了那个当红的男演员,她还跟他说了好多酒话。其他的几乎没了印象。 段辰的眼神看向她左胳膊处,眼神暗淡,“什么时候喜欢上的黄景澄?” 莫稚揉了揉发疼的太阳穴,听到他的话,疑惑的啊了声,接着回复他,“之前追剧的时候。” 段辰再次向前,他们四目相对,段辰的手托着莫稚右脸颊下面处,迫使她不得不看着他。 阴冷的语气,传进她的耳朵里,他说,“你就那么喜欢他?喜欢到为他纹身?” 莫稚瞪大眼睛,她纹身的事,只有唐天哲知道,他是怎么知道的,难道也是自己昨晚说的? 她那副震惊的模样,在段辰眼里,是她被他说中后的反应。 他心里怀着怒气,站直,转身离开,这一连串的动作,丝毫不拖泥带水。 直到听到关门的声音,莫稚才缓缓的走出去。 第50章 得偿所愿 蓓薇,卑微,在爱里永远卑微。 ——沈蓓薇 …… 段辰摁下手里的计时器,“五分三十秒,太慢了,罚跑五公里。” 封绰喘着气站到一旁,他微微的缓了过来,便和身旁的孟云铮吐槽,“队长不是有一周的年假,他怎么过年第三天就来了。别的队都不训练,就我们训练。我都跑出了浑身的力气了,五分钟多是我的极限了,队长还说慢。你说,是谁惹队长了?” 孟云铮摇了摇头,“不知道。” 恰巧,陈彬澈走过来,封绰一脸八卦的表情,“副队,谁惹队长了?” 陈彬澈看了段辰那边一眼,而后又将目光收回,“能让他情绪变动厉害的,恐怕只有一个人。” 封绰追着问下去,“谁啊,谁啊。” 陈彬澈挑了挑眉,“你若是想知道,问他去。” 封绰疯狂的摇头,跟小时候玩的拨浪鼓那般,“那还是算了吧。” 莫稚坐在椅子上,慢条斯理的享受着早餐,放在桌子上的手机屏幕亮起来,她看了眼标注的备注是谁,而后,摁下绿色按键,手机那头,传来熟悉的女声,“阿稚,起了没?” 莫稚将嘴里的食物咽下,“起了。” 沈蓓薇小心翼翼的开口,“你,和阿辰有没有发生什么?” 莫稚突然像是被点了火的油桶那般,扯着嗓子,语气里还有些埋怨,“阿薇,你个大叛徒。” 沈蓓薇听的很懵,“叛徒?我?阿稚,昨晚的事,你是不是没想起来。你喝多了后,我扶着你走到门口,谁知道,阿辰他们也在,正好和他们撞在一起,你主动拉住阿辰,还说什么…”沈蓓薇停下来,回想了回想,昨晚莫稚说的话,而后,一字不差的说出来。 莫稚听后,咬了咬下嘴唇,不确定的问她,“我真这么说的?” 沈蓓薇拿起刚烧热的热水壶,往杯子里倒,“当然了。” 沈蓓薇热心的提醒她,“对了,昨晚我都睡了,被你哥的夺命连环call给吵醒,他问我,你在哪,怎么不接电话,还不回家,我跟他说,你在我这。一会儿,你给他回个电话,让他知道你还在世。” 莫稚的手指操作着手机,返回手机桌面,找到通话,点开后,她吃惊的发声,“我天,我哥给我打了好多电话,我完了。” 她急匆匆的说,“不说了,挂了,我要跟我哥承认错误了。” 她拨完莫诚的手机号后,心里难得的颤栗,那头有了声音后,她听着莫诚的教导,一直听了将近有二十分钟。 挂掉电话后,莫稚才算轻松下来,她主动给段辰发送一条消息,“昨晚,谢谢。今天的早餐,也谢谢。” 沈蓓薇帮她回忆她昨晚跟黄景澄说的那些话,越想她越觉得羞耻,她也不知道,自己自认为与是他什么关系,但她还是想要跟他解释下,“我是把黄景澄当演员,明星,榜样般的喜欢,不是我们通常意义上认为的喜欢。”她反反复复的念了几遍,确认自己打的没错,而后,点击发送。 训练完后,段辰刚坐下,打开手机,便接收到她的消息,看到她发的谢谢,本想冷漠的回她,“没事。”可在看到她发的下一条后,胸腔内积攒的怒火,自然而然的消失殆尽。 他找到跟黄景澄的聊天框,早上来部队的时候,给他发的消息,他还未回,他接着又发了个,“晚上的拳击不约了,昨天晚上的事,暂时过去了。” 刚睡醒的黄景澄,本就在为段辰发的第一条消息头疼的,不知道该怎么回他。看到他发的二条消息,直接从床上弹起来,露着一双可可爱爱的小虎牙,直接发了语音过去,“多谢辰哥,饶我一命。” 他虽说长着1.87的大个子,站在那让人看上去就很有安全感。而且还学过柔道。参演电视剧,被称为在娱乐圈服兵役的男演员。况且,参加某档综艺节目被网友们称为“有礼貌的莽夫”,但他自己认为若今晚,真的要和他参了六年军的辰哥,进行拳击儿。话,自己还是处于劣势的。 黄景澄跟重获新生般,边哼歌,边走向卫生间。 …… 2020.2.6日那天,莫稚坐在沙发上,盘着腿,边吃零食边追剧。 “咚咚咚”的敲门声丝毫没影响到她。 她扯着嗓子,冲着在厨房洗水果的莫诚喊道,“哥,快去开门。” 莫诚扯着脖子,往外伸,“你去开,我在洗水果。” 莫稚跟没听见般,依旧鬼哭狼嚎的喊,“哥,哥,去开门,开门。” 无奈,莫诚关掉水龙头,走出厨房,抽出摆放在客厅上的抽纸,擦了擦湿湿的双手,恶作剧般将抽纸扔向莫稚那边,“服了你了。” 莫稚被精彩的电视剧内容所吸引,实在是不想跟他多费口舌,将扔过来的抽纸扔在脚边处的垃圾桶里。 莫诚打开门,看到堆放在门口处的快递,他无奈的开口,“服了,又买这么多快递。” 他将七个箱子摞在一起,一起抱进了屋里。 他将快递箱子放在莫稚面前的桌子上,微微弯下弯腰,一只手放在腰后,一只手做了个请的手势,“大小姐,请拆快递。” 莫稚拿起遥控,冲着电视,摁下暂停键,“此刻,也就只有快递能让我转移目光了。” 莫稚边拆边说,“这好像不是我买的。” 莫诚拿起里面的一张贺卡,了然,他递给莫稚,“他送的。” 我送给你的礼物,不是为了在你那里刷所谓的存在感,而是,我是真的在乎你,真的把关于你的所有都记得很清楚。 一个月后…… 沈蓓薇刚从冰箱里拿出酒,便听到,“叮咚,叮咚。”的声音。 她走到门口,从猫眼里看了看,而后,扭开房门把手,莫稚两个手拎着一袋又一袋的宵夜,她伸过去,递给沈蓓薇,而后,迅速的换上拖鞋,整个人趴在沙发上,“累死姐了。” 沈蓓薇从厨房里拿出盘子,而后,解开袋子,一一的倒在盘子里,“又没干什么重活,怎么那么累。” 莫稚走过来,坐在沈蓓薇对面,“我也不知道,就觉得这两天走一步都觉得累。” 沈蓓薇将一瓶鸡尾酒打开后,递给莫稚,莫稚揶揄她,“呦,今天怎么了?破戒了?” 沈蓓薇拿起桌子上的皮筋,利落的扎起头发,“我辞职了。” 莫稚很吃惊,穿白大褂,拿手术刀,救死扶伤,可是她的毕生追求,她怎么突然发哦结束了,“是遇到什么事了?” 沈蓓薇摇了摇头,“没有,我的军医考试通过了。” 莫稚深呼吸一口气,“你吓死我了,我还以为你遇到了医闹,不得已辞职的。” 她曾说过,他在哪,她便在哪。如今,她做到了。 沈蓓薇坐在出租车上,看着远处的部队,她终于可以和他一起并肩。 到部队门口接她的是一个四五十的男人,他先对她行军礼,而后,落下,伸出手,“你好,我是罗森。” 上学的时候陈彬澈就跟她说过,自己想高考后直接去当兵的,可他的父母不同意。原因,很简单,因他们从未上过大学,他们想让他先上大学,体验体验大学生活。最终他拧不过父母,还是先上了一年的大学,大二才参军的。 陈彬澈曾跟她介绍过部队的官衔,他的随口一说,她牢记于心。她看到罗森的肩章是上士的官衔,她握住他的手,“你好,罗上士,我是沈蓓薇。” 罗森爽朗的笑了笑,“不用这么叫我,以后喊我老罗就行,他们都这么喊。” 沈蓓薇微笑着点头,“好。” 第51章 军医 薇薇爱吃花生酥,给她留着。 ——沈蓓薇姥姥 罗森将她带到军医室,对低头忙着的那些军医拍了拍手,“停一下,给大家介绍一下,这是我们新来的军医,沈蓓薇。” 沈蓓薇微笑着看向他们,向他们打招呼,“你们好,我是沈蓓薇。” 罗森将沈蓓薇安排在空的办公桌。罗森走后,挨着沈蓓薇的黄艳婷凑过来,“你好,我是黄艳婷。” 沈蓓薇站起来,“你好,我是沈蓓薇。” 黄艳婷很自来熟,她拉过沈蓓薇坐下,而后先跟她介绍军医室的其他人,之后话题展开。 说道下面的话题,黄艳婷眉飞色舞的,“我跟你说,要说咱们部队里长得帅的那可是一抓一大把。可若说是哪个分队里面帅哥最多的,那必然是段队的特种队。还有啊,作为当了两年军医处的我,还要给你个建议,那就是找对象千万不要找军人,尤其是现役的,那更不行。” 沈蓓薇不解,“为什么?” 黄艳婷反问她,“你不知道?” 沈蓓薇眼神透出的满是傻傻的神情,黄婷艳微微点了点头,“好吧。就因为一个字,“渣。”还有一个字,那就是,“花。””她简简单单的说了说原因。 沈蓓薇暗自悱恻,可惜啊,我喜欢上的那个军人这两点都在他身上显现出。 她刚说完,清冷的男声,从她的后背传过来,“这么闲?还当起感情大师了?是没有病例需要整理了?还是我之前让你看的相关学术论文都看了?” 黄艳婷眨了眨眼睛,一脸囧样的缓慢的回过头,拉住他的衣摆,“哥,我错了。” 张泽昀戳了戳她的头,“部队里不能喊哥。” 黄艳婷站起来,“好的,张医生。” 张泽昀将目光转移到沈蓓薇脸上,“你是新来的医生?” 沈蓓薇站起来,仰着头看着比她高将近一头多的张泽昀,点了点头,接着自我介绍,“你好,我叫沈蓓薇。” 张泽昀反复的将这个名字念了几遍,“蓓薇,蓓薇。卑微,卑微。你这个名字还有些寓意。” 是啊,蓓薇,卑微,卑微的不只是她的家世,还有她的这场暗恋。 张泽昀将挂在自己胸前的小牌,往前伸了伸,“张泽昀,以后我带你。” 沈蓓薇微笑着,淡淡的说,“你的这个名字和我朋友最喜欢的那个男演员,就差一个字。” 张泽昀挑了挑眉,“你说的那个男演员我知道。” …… 忙完手头工作的黄艳婷看了看手机,而后伸了伸懒腰,看向一旁坐在椅子上认真工作了沈蓓薇,她凑过去,“蓓薇都中午了,我们去吃饭吧。” 沈蓓薇抬头转了转脖子,“好啊。” 沈蓓薇看着盘子里的鸡腿,纠结着要还是不要,不要的话想吃,要吃的话肯定会长肉。 进食堂的陈彬澈,一眼便看到扎着低马尾的沈蓓薇,他以为自己看错了,揉了揉眼,可那熟悉的身影,他又不会看错。 他持着怀疑的表情,一步一步的走向她,他走到她身边,弯下腰,凑在她的脸前。 沈蓓薇被他突然的出现所吓到,夹起来的鸡腿重新掉进盘子里。 沈蓓薇用手一把将他的脸扭向一旁,“陈彬澈,你有病啊。” 陈彬澈坐在沈蓓薇对面,“你怎么进来的?爬墙进来的?” 沈蓓薇将夹在自己胸前衣服处的小牌摘下,放在陈彬澈桌前,“喏,自己看。” 陈彬澈拿起来,念了念,而后,重新还给她,“在部队里当军医可不比在医院里做个普通的急诊医生。” 沈蓓薇手里拿着勺子,不断的戳盘子里的米饭,“我知道。” 陈彬澈将盘子里的鸡腿夹到沈蓓薇盘子里,在沈蓓薇疑惑的眼神下,缓缓开口,“在部队里坐军医可不是要一直坐着的,有时,是需要跟我们一起出任务,以备不时之需。所以,军医必须要有体力。别再纠结胖与瘦,胖、瘦就只是简简单单的两个字,不必在乎它的意思。” 沈蓓薇觉得他说的很有道理,释然的点了点头,豪放的用手拿起鸡腿,大口大口的啃起来。 当初,她选医,一是因为姥姥姥爷,二是因为他。 她的父母离异,将她判给了她的母亲,可她的母亲根本没有精力照顾她,都是她那将近六十多的姥姥姥爷照顾她。 在她十五岁生日那天,姥姥为了给她买生日蛋糕,出车祸去世,姥爷听到消息,突发心脏病,跟姥姥同一天离开她。 那天,她失去了生命里最亲最亲的亲人。 她想若是她会一些简简单单的急救措施,说不定,她的姥爷不会那么快离开。 沈蓓薇为了不想有一天,自己在街道上看到跟姥姥姥爷一样的老年人,因病去世。 在她知道他的梦想后,她想紧跟他的脚步,她曾在医生,军人之间犹豫不决,后来,得知,从医后可以再选择军医后,她在报考专业那天,选择了医科。 第52章 王颖岚 我的孩子我不会强迫她上辅导班,上课外班。我对她唯一的要求便是为自己活,永远开心。 ——王颖岚 王颖岚舒舒服服的靠着沙发,边嗑瓜子,边干扰弹钢琴的赵沁儿,“沁儿,是不是累了?累了咱就不弹了。过来,妈嗑瓜子给你吃。” 王颖天端着水果盘走过去,轻微的碰了碰她的腿,“有你这样的妈吗?要是别的妈巴不得孩子主动练琴,你可倒好,一直干扰孩子。” 王颖岚拿过盘子里水果,跟小孩似的仰着头,用手往嘴里投水果。 她看着赵沁儿的后背,一脸的无奈,“我的孩子我不想让她那么累。可她就是喜欢钢琴,还是主动要我给她报班的。我又不能斩断孩子的梦想,只能顺着她。” 接着,她看了看挂在墙壁上的钟表,岔开话题,“阿辰什么时候回来?” 她刚说完,门口传来开门的声音,王颖岚伸着脖子,往门口看,段辰已经换好拖鞋后,慢悠悠的走进来。 王颖岚站起来,走到段辰面前,抱住他,“阿辰,几年未见,高了也瘦了。” 段辰难掩脸上的喜悦,拍了拍王颖岚的后背,“小姨,我好想你。”段辰从小就小姨小姨的喊她,直到现在也是。 段辰小的时候,他的父母很忙。他两岁的时候,他们便着手于段氏,将段辰交给他的的爷爷奶奶。 后来,段辰的爷爷奶奶年纪越来越大,他五岁的时候,王颖岚那时才十八,她边上大学,边照顾他。常常在家和学校两个地方往返。 王颖岚年轻的时候讨厌被约束,厌烦婚姻,可以说是不婚主义者。 她喜欢自由,喜欢旅游,若不是为了照顾段辰,她不会束缚自己十三年。一直等到段辰十八岁成人,她才去追寻自己的梦想。 不婚主义的她,在某次旅游的时,遇到让她心动的人,她知道自己年纪不小了,早就过了青年人谈情说爱的那段步骤,她大着胆子,和刚认识不到一周的人,领了证结了婚。 当时,王颖天知道后,在电话里给王颖岚放狠话,说她们要断绝姐妹关系。可,在他小姨婚礼那天,她还是哭的稀里哗啦的,那毕竟是她的亲生妹妹,嘴上说狠话,怎么说都行,真断绝关系那可不行。 王颖岚可以说是个称职的小姨,可她却不是称职的妈妈。 她在赵沁儿三岁的时候,将她托付给王颖天,美其名曰的说,“姐,当初我照顾的阿辰,现在,换你照顾沁儿。我要和我家老头继续追寻梦想。” 王颖天虽说嘴上不乐意,可她还是照顾起赵沁儿的饮食起居。 王颖岚和段辰坐在沙发上,完全把一旁的王颖天忽略,滔滔不绝的聊起来。 王颖天见他们聊的火热,拿着空空的果盘,起身去厨房,继续给他们切水果。王颖岚仔仔细细的看段辰,“阿辰,晒黑了。” 段辰冲着王颖岚笑了笑,“当兵没有不被晒黑的。” 王颖岚有些心疼的说,“你说说你,为了一个不会回头的人值得吗?” 段辰坐的笔直,双手放在双膝上,如同他进部队宣誓那天,说出的话,掷地有声,“值得。很多人一生爱上无数个人,可我不想,我的一生只爱她便够了。” 她不是不会回头,她只是强迫自己不能回头。 王颖岚握住段辰的手,“你们都是执拗的性子,若她永远不会回头,你真要一直一直等下去?” 段辰坚信的说,“她会回头的。”他的姑娘,他再清楚不过。 王颖岚看向还在练琴的赵沁儿,缓缓开口,“我们明天打算出发下一个旅游点打卡。” 略微不好意思的开口,“沁儿又要麻烦你们照顾了。” 切完水果的王颖天拿着果盘走过来,“你说说你们,还是不是合格的父母了,一年365天,你们可以出去360天,只有过年的那几天才能陪陪孩子。你们出去玩的这360天全把孩子放这里。我看啊,你别让沁儿喊我姨,直接让沁儿喊我妈行了。” 王颖岚听后,不满的说,“你当年不也是也不管阿辰,全权让我照顾阿辰。我照顾阿辰的时候才十八,我也就比你小八岁,我当时还在上大学,我同学还都以为我已经结婚生子了。况且,耽误了我十二年的青春,若不耽误这十二年,我们国家我都去个遍了。这些,我都还没抱怨过,你还满肚子不愿意。” 王颖天将果盘放在桌子上,“我当然不愿意了。咱俩情况不一样,我当时是为了挣钱,你这纯粹是为了享受。” 王颖岚听后,回怼她,“为了挣钱,也不能不管阿辰。”她们你一句我一句的互相回怼。 赵沁儿弹完一整首曲子后,看到坐在沙发上的段辰,满脸高兴,小跑着跑到他的面前,扑向他的怀里,“哥哥,哥哥,我都想你了。” 段辰捏了捏赵沁儿肉嘟嘟的脸蛋,“哥哥也想你。” 他看着沁儿,“沁儿长高了。”赵沁儿拿起桌子上的水果,先放到段辰嘴里,然后自己又吃下一个,“那当然了,我以后要和哥哥一样高。”段辰满是笑意的看着她,“好,会的。” 赵沁儿的肚子咕咕的叫了几声,她不好意思的笑了笑。 王颖天她们姐妹俩一人一句,谁也不服输,段辰见她们在词穷,急忙插进去,“中午吃什么?” 王颖天狠狠的拍打王颖岚的大腿,懊恼的说,“哎呀,都怪你小姨,非要跟我犟嘴,我去做饭。” 说完后,赶紧站起来,走向厨房,她怕王颖岚会打回来。 段辰看着王颖天的小动作,无奈的笑了笑,还挺幼稚,跟小孩似的。 王颖岚摸着被打的大腿,满嘴的抱怨,“她啊,从小就这么欺负我。” 说完后,还满是怀念,“我们小时候虽然什么都没有,却是最快乐的时候。哪像现在,什么都有了,可却没有童年的感觉。” 王颖天将饭菜全都端到餐桌上,摆好了碗筷,王颖岚问她,“不等等姐夫?” 王颖天拉开凳子,坐下,看了看万年历上的时间,“你姐夫啊,踩着饭点回家。你信不信,我数三秒,他准能回家。”王颖岚摇了摇头,显然是不相信。 王颖天盯着万年历上的时间,开始缓缓的数起来,“一,二,三。” 等她数完三个数后,果然,有开门的声音。 王颖岚冲着王颖天竖起大拇指,“姐,神机妙算啊。” 王颖天一副得意洋洋的模样,“那当然了。” 段翼换好拖鞋,洗完手后,走出来,王颖岚喊了他声姐夫,赵沁儿甜甜的喊了他声,“姨夫。” 段翼笑着应道,他坐在椅子上,看着满桌的菜,“不错,今天的菜看着面相不错。”王颖天骄傲的说,“当然了,也不看看是谁做的。” 王颖岚拿起筷子,开玩笑的说,“我先试试毒。” 王颖天想刀她的眼神,藏都藏不住。 第53章 赵沁儿 我的愿望很简单:我希望,下次家长会是爸爸妈妈,来参加。 ——赵沁儿 段辰大开大合的躺在床上,赵沁儿看着电视上弹出来的付费的提示,放下手机遥控器,从沙发上蹦下来,噔噔噔的跑向段辰的房间,她轻轻的扭开门把手,打开一个门缝,她从门缝里往里看,看到段辰仰着躺在床上,一只手靠在脑后,另一只手拿着一个相框,他认真的盯着那个相框看。 赵沁儿怕打扰到他,小声的喊,“哥哥,哥哥。”段辰听到有人喊他,他忙将相框放下,看到趴门缝的赵沁儿,他坐起来,冲她挥了挥手,“沁儿,进来。” 赵沁儿推门进去,被段辰抱起来,坐在段辰身边,赵沁儿看了眼段辰床上的相框,她拿起来,看着相框里甜甜笑容的莫稚,指着她,冲着段辰说,“哥哥,她是谁?” 段辰摸了摸赵沁儿的头,“沁儿,他是哥哥最重要的人。” 赵沁儿歪着头,“最重要的人?是不是跟爸爸妈妈一样重要。” 段辰捏了捏她的脸,夸奖她,“沁儿真聪明。” 外面传来王颖天的声音,“阿辰,沁儿,快出来。” 赵沁儿自己从床上跳下来,噔噔噔的跑出去,段辰在后面跟着她走出去。 王颖岚蹲下来,看着赵沁儿,交代她,“沁儿,在大姨家要听大姨,姨夫,还有哥哥的话。不要捣乱,按时上学,吃饭,不能挑食。妈妈过些天就回来了。” 赵沁儿听话的点了点头,“妈妈,你放心,我会的。” 王颖天后悔自己因为挣钱没有参与段辰的成长,所以,每次王颖岚出去旅游,她都会把赵沁儿放在她这里,王颖天每次都会苦口婆心的劝她,以前,她都没在乎过。 唯独这次,不知怎么,王颖岚突然想开,她不能像她姐姐一样,对自己的孩子不负责,段辰的童年她参与过,她女儿的童年,她不能缺席。 王颖岚一字一句的说,“等妈妈这次回来,就不再和爸爸到处玩了,我们一起陪你长大。” 赵沁儿听到王颖岚的保证,高兴的跳起来,“妈妈,你说的是真的?” 王颖岚看着她一副开心的模样,自己的确亏待她太多了,自己为了圆梦,四处旅游,却忽略了她的感情,她嘴角带着笑,“当然了,妈妈说到做到。” 赵沁儿伸出右手小拇指,“妈妈,拉勾。” 王颖岚伸出自己的左手小拇指,和她的握在一起,赵沁儿嘴里说道,“拉钩上吊不能变,谁变谁是小狗。” 王颖岚也说了一遍,“好,拉钩上吊不能变,谁变谁是小狗。” 段辰将王颖岚送到小区外,段辰本来打算要送王颖岚直接回家的,王颖岚说她先不回家,还有点工作需要交代完。 他们在小区外等出租车,王颖岚看着身侧这个她从小到大看着长大的孩子,他的执念她怎会不知。 高中那一年的夏天,她去给段辰开家长会,她坐在段辰的位置,段辰则和其他同学一样站在后面。 教室里上方的电扇,支支吾吾的响个不停。 她回过头想要看看段辰,恰好看到段辰手里那种小的风扇,他没有将风扇对着自己,而是冲向身旁那个扎着高马尾的姑娘。 外面挡住太阳的云朵被风吹开,火热的太阳光照着他身侧的姑娘,他移动了身子,站的笔直,为莫稚挡住那炽热的太阳。 他嘴角满是笑意的低头看向身侧,莫稚并没有受他的目光影响,她反而很认真的盯着黑板看。 莫稚看向前方,段辰眼里满是柔情的看着她。 仅那一眼,王颖岚便知道他喜欢她。 果然,如她所料。后来,段辰和莫稚在一起后,段辰曾兴高采烈的告诉她,他终于把他喜欢的姑娘追到手了。 再后来段辰莫稚分手,段辰喝酒喝的胃出血,住进医院,这件事,她也是知道的。 那时,她怀着赵沁儿,还在外面旅游,她接到电话,说段辰住院了,她急忙买当天回江安的机票,到了机场,拉着行李箱,急匆匆打车的赶到医院。 她清楚的记得,段辰醒来后,难过的对她说,“小姨,她不要我了。” 王颖岚满眼心疼的摸了摸他的脸,“阿辰,她不要你了,我们也要她了。小姨,认真好多各方面都特别优秀的小姑娘,小姨介绍给你。” 段辰慢动作的摇了摇头,语气里很固执,“不,她在我这里是最好的那个,我等她,等她回头的那天。” 王颖岚从后视镜里看着还站在原地的段辰,眼眶微微发涩,她拿出手机找到很久之前偷偷存下来的手机号,她看着那个手机号迟疑了许久,最终还是拨打出去。 “天边余下一抹夕阳……”莫稚听到熟悉的铃声,腾出一只手,拿过手机,看都没看是谁拨打过来的,直接摁下绿色按键,“喂,你好。” 王颖岚听到手机那头温温柔柔的声音,她自报家门,“喂,你好,我是段辰的小姨。” 莫稚在听到对方的介绍后,她愣住,本还在进行设计的手握着笔就那么停在纸的上空,许久,她才找回自己的声音,询问般的,“您好,您找我有事?” 王颖岚看向车窗外,“对,能腾出一点时间见一面吗?我不耽误你太多时间,二十分钟就可以。” 莫稚看了看电脑右下方的时间,爽朗的应下,“好,我去哪找您?” 王颖岚坐直身子,往前看了看,而后又抬起左手手腕,看了看手表,“我去莫氏找你,我们在莫氏旁边的咖啡厅见面就可以。” 莫稚淡淡的说了个好字。 挂掉电话后,莫稚拿起搭在椅子扶手处的衣服,拿上手机,往外走去,她一向不习惯别人等她,更何况,现在约的还是个长辈。 莫稚到了大约五分钟后,王颖岚急匆匆的走进来,她坐在莫稚对面,开门见山的说,“我找你不是要劝你和阿辰复合的,我是有样东西要给你。”说完后,她从携带的斜挎包里拿出一个很厚很厚的本子,她放在桌子上,往莫稚那边推了推。 莫稚不解,头微微的向左歪了一点点,表示她不明白什么意思,声音不大不小,“这是?” 王颖岚翘起二郎腿,喝了口,面前的咖啡,跟她解释道,“这是我这几年,四处旅游后做的旅游攻略。阿辰曾跟我说过,你也想四处旅游,我想这个应该会对你有用。” 莫稚拿起来,稍微的翻了几页看了看,旅游攻略的上面还有那些地方的图片,最后,还都会有类似心灵鸡汤的文案。 莫稚合上,双手递给她,“我之前也听阿辰说过,您也喜欢旅游。这个本子对您很珍贵,您记下这些,应该是想等以后怀念这段旅游时光的时候,为了有个寄托。所以,我不能收。” 王颖岚往那边推了推,“孩子,你说的很对,但是我要告诉你的是,有些事情,有些人,经历过,接触过,便会在心里扎根,不过是要看自己允许他扎根是深还是浅罢了。深的那些你想忘都忘不掉,浅的那些你想记住却记不住。好了,我还有事,先走了。”说完后,她拿起自己的东西,一步一步的离开。 第54章 惊喜 韵琪,运气,希望你往后遇到的都是好运。 ——许韵琪 莫诚瞥到桌子上亮起的手机屏幕,他接通,摁下免提键,边翻看文件,边问,“出什么大事了?你竟然能晚上给我打电话,不睡觉啊。” 唐天哲将手机放在肩膀上,用耳朵夹着,边收拾行李箱,边说,“我明天的飞机,后天上午就到江安,你别忘了接我。” 莫诚听后,激动起来,“兄弟,终于知道回来了。” 唐天哲叹了一口气,“总不能一直待在荷兰吧。” 莫诚开始跟他闲谈,“回来了,什么打算?是要回唐氏,还是自己创业?” 唐天哲将手机拿下来,走到房间窗户的位置,他看着楼下那渺小的行人,“不想回唐氏,你也知道我跟我家老头意见不合,说几句,便会吵起来。” 莫诚听后,开始拉拢他,“那来我们公司吧。” 唐天哲跟他开玩笑,“我去你公司那岂不是大材小用。” 莫诚听他丝毫没有谦虚的语气,回怼他,“就你?还大材小用呢?我都怕你影响我公司的办公效率。” 而后,忽然想起什么,“我明天可能会没空去接你,不过我可以让阿稚去接你。” 唐天哲听莫诚提起莫稚,嘴角不自觉的微微上扬,“好,你别告诉她是去机场接我,我给她个惊喜。” 莫诚听后,“好,没问题。” 唐天哲听到门口有“咚,咚,咚”的敲门声,“阿诚,先不跟你聊了,有人来找我。” 他挂掉手机,走向门口,打开门,便看到拎着两大袋子东西的许韵琪。 许韵琪抬头看着比她高一头多的唐天哲,他傻傻的站在门口看着她,她累呼呼的说,“你就傻看着啊,这两袋子沉死了。” 唐天哲听后,急忙接过来,让开路,让许韵琪先进去,许韵琪毫不客气的走进去,而后,坐在沙发上,冲着后面的唐天哲喊道,“给我拿瓶矿泉水,渴死我了。” 唐天哲将袋子放在桌子上,转身,从冰箱里拿出一瓶矿泉水,走到客厅,递给她,许韵琪接过来,扭开瓶盖,咕咚咕咚的喝下去。 唐天哲看她喝的如此生猛,劝说她,“慢点喝。”接着,嘲笑她,“你怎么跟那逃难的似的,几年没喝水了。” 许韵琪喝完后,将矿泉水瓶放在桌子上,擦了擦嘴,“刚刚吃的肯德基,没要可乐,吃完后,我想着你的冰箱里也快空。就去超市给你买了那些东西。”说完这些后,许韵琪忽然想起什么,收敛起自己,变得安静起来。 唐天哲坐在离许韵琪有些距离的地方,他看着眼前这个扎着高马尾,性格开朗外向,很容易和男生打成一片的许韵琪。 他一直以来都知道许韵琪的心意,但他的心里早就有了其他人,他给不了她期望的回复。 他看着许韵琪,许韵琪知道唐天哲在看自己,她的双手放在膝盖上,紧张兮兮的搓来搓去。 她在别人面前都是一副没心没肺,热热闹闹的模样,在他面前,她总会刻意的控制自己,装作安静的样子。 整个客厅安静的,若掉下根针来,都能听得清清楚楚。唐天哲首先打破僵局,“我明天就要回国了。” 许韵琪听后,满眼震惊的看着他,缓缓开口,“这么突然?” 发生在她身上的事,好像都是那么突然。突然到她的喜欢还未说出口。 他们的第一次见面,是她不经意间抬头的一眼。那一眼,她便入了坑。 唐天哲点了点头,想要开门见山的全部输出,“你的心意,我都知道。对不起,我不能像你期望的那样,和你在一起。我也很感谢你的喜欢。” 许韵琪听到自己被拒绝,哈哈的笑了两声,试图缓解尴尬的气氛,她笑了两声后,停下来,“没事,不就是表白被拒了,没事,没事。”她自己安慰自己。 她没有给唐天哲说话的机会,继续说道,“我身边的人都告诉我,你不喜欢我。你若喜欢我,早就表白了,不会这样任由着我和其他男生打闹。也有人告诉我,说你是故意这样对我的,就是想要耗着我。我因为她们说的话,跟她们大吵,因为,我知道你不是那样的人。” 她鼓起勇气,抬头看着唐天哲,“我生下来的时候,我的父母因为给我起什么名字而发愁,因为他们想起个最好的名字给我。想来想去,他们希望运气常伴我,便给我起了个谐音的名字,韵琪。” 她把自己名字的来源,告诉了唐天哲,而后,脸部僵硬的挤出一丝笑容,“唐天哲,我觉得我的运气全都用来遇见你,可能遇见了你便已经耗费我最多的运气了吧,才让我们做不成情侣。往后,我希望我剩下的运气都能给你,希望你能得偿所愿。” 说完后,她站起来,“我该睡美容觉了,先走了。” 唐天哲也站起来,“我送你。” 许韵琪摇了摇头,“不用,我不想你那好意的相送,被我想歪。”说完后,急匆匆的离开。 第55章 回国 我愿你,心想事成。 ——许韵琪 许韵琪走后,唐天哲继续回房间收拾行李,他拿过放在他床头桌上的相框,看着里面的照片。 那个照片用莫稚买的第一个相机拍的。 他记得,那时,莫稚为了买那个相机,磨了莫诚近一个月,莫诚被她每天的撒娇,实在是没了脾气。 那次,他们两个拿着攒了很多的零花钱到买相机的地方,选了很久,才选了一款,他们认为莫稚会喜欢的相机。可在付钱的时候,发现还是不够。剩下的钱,是唐天哲将自己留着买游戏机的钱拿出来,替他付的。 他和莫诚可以说是从小玩到大兄弟,那时和莫诚考上了一个学校,他兴奋的去莫诚家找他。被莫稚强行拉着,美其名曰的是要和他拍照,其实,是想试试相机怎么样,好不好用。 那时候,真好啊,他还能陪在她身边。 周如意坐在躺在地上的行李箱上,费了九牛二虎之力,终于将塞得满满的行李箱拉链给拉上,拉上后,她拍了拍手,很满意自己的杰作,打了个响指,“终于让姐姐我,给拉上了。” 她站起来,拿过放在桌子上的手机,瘫坐在沙发上,找到周天翼的头像,拨通语音视频。 周天翼本在打游戏,看到屏幕上方弹出来的视频,本想不接,可在看清是谁打来的时候,他退出游戏,摁下绿色按键,“小意,怎么了?” 周如意一想明天就要回国,语气里满是高兴,“哥,我明天回家。” 周天翼听后,不敢相信,反问了她一句,“什么?” 周如意难得把话重复了一遍,“明天,我回国。”后面紧跟了句,“你别忘了来机场接我。” 周天翼抱歉的开口,“小意,明天不行,明天我们学校有考试,我监考,我让硕子去接你。” 周如意啊了声,“他不得随时准备出警,他能有空?” 周天翼也不确信,“应该有,等下我问问他。如果,他没有的话,我找大寒,或者小艾去接你。” 周如意有些不怀好意的说,“哥,明天你无论如何都得把辰哥约出来,抛开我回国这件事不说,明天还是他生日,咱们得给他办个热闹的生日会。” 周天翼做了个“ok”的手势。 周天翼穿着睡袍懒散的坐在沙发上,拿着手机的手微微动了动,敲打几个字出来,“明天,小意回来,谁有空帮哥们去接他,哥们不胜感激。” 他刚发出,下面便有人回他,“我,我明天休假,正好可以去接。” 唐天哲看穿般的笑了笑,“这人,你打的什么算盘我还不知道。”平时忙的艾特你,你都不会回,我刚发出去,你居然秒回。 算了,有人接总比没人接要好,他找到一个好的表情包,发了过去。 第二天一早,唐天哲便被手机闹钟吵醒,他关掉闹钟,想要再睡会儿,忽然想起,他要赶飞机,而后,急忙的爬起来,洗漱刷牙。等他吃完饭,收拾好后,看了看手机,时间差不多了。 他拉着行李箱往下走,走到楼下,看到许韵琪蹲在地上,她的双手支着头,眼皮困的都将要合上,却还强行让它睁着。 唐天哲站在她面前,许韵琪察觉到有人站在自己面前,猛地站起来,因为蹲的时间太长,没站稳,幸亏唐天哲扶住她,“你怎么来了?” 许韵琪将胳膊从他的手里抽出来,站好,“我来送送你。你,,别想太多,我就是单纯的送送你。”即便,她的表白被拒,但她也要来送送他,不为别的,只为可以亲眼看他离开,也为和当初那个喜欢着他的许韵琪告别。 唐天哲看着这个傻姑娘,“嗯,我知道。” 许韵琪看了看他的箱子,“你就这么一个箱子?” 唐天哲摁下车钥匙,打开后备箱,将箱子放进去,“对,其他的东西都空运了。”许韵琪哦哦了两声,“走吧,我送你去机场。” 许韵琪坐在副驾驶上,她偷偷的从后视镜里看坐在后座上的唐天哲,她想,能看一眼,就多看一眼,以后就看不到了。 一想到这,她的心里就莫名的难受起来。 到了机场,许韵琪用朋友的语气,叮嘱唐天哲,“飞机要起飞前告诉我一声,到了江安也告诉我一声。” 唐天哲看着她眼里强忍着的泪水,点了点头,听到催促的荷兰声音,他说道,“我走了。” 他拉着行李箱,往前走。许韵琪小跑着,抱住他,她怕唐天哲会多想,她急忙的解释,“我只是想以朋友的身份抱抱你,没有其他别的意思,给我三秒,三秒我便松开。” 说完后,她数起来,“一”。“二”。“三”。 数完后,她利落的松开手,“唐天哲,再见。” 唐天哲没有回头,背着身,回复她,“再见。” 唐天哲知道爱而不得也多难受,他给不了她回应,自然不能吊着她。 许韵琪看着唐天哲走的越来越远,直到没有了他的身影,她蹲在原地,眼泪止不住的掉下来。 她喜欢的人离开了,她的喜欢也走到了尽头。 第56章 火锅 江安,我回来了。 ——唐天哲 莫稚正做着美梦,被手机铃声吵醒,她合着眼,拿过手机,手指划过屏幕后,放在耳边,“喂。” 莫稚先是听到电话那头翻纸的声音,而后听到莫诚的声音,“喂,阿稚,今天你不用来上班了。” 莫稚听后,懒得想,“嗯,知道了。” 莫诚继续说道,“今天你去机场帮我接个朋友。” 莫稚的脑回路还在莫诚说的前一句,她噌的一下坐起来,先是看了看手机屏幕上的日期,而后咬牙切齿般,气愤的喊他的名字,“莫诚,你是不是傻,你好好看看今天周几?今天休息日,我当然不用去上班。” 莫诚拿下手机,看了看,而后,满是歉意,“抱歉,我还以为今天是周五,我还说,怎么我来了公司,公司一个人都没有,我还想扣他们工资。” 莫稚继续躺下,“莫总,您可省省吧,同是打工人何必那么苛刻呢。既然知道今天是休息日,那接人你就自己去吧,我困死了,还想睡会儿。” 莫诚看了看手机上的时间,“你再睡两个小时,十一点我去你住的地方接你,咱俩一起去接人。” 莫稚不满的说,“谁啊?还得需要我亲自去接。” 莫诚故意不告诉她,跟她卖官司,“到机场接到人就知道了。” 莫稚的眼皮越来越沉,迷迷糊糊的应了声好,通话还没挂断,她便已经睡着,莫诚听那头轻微的呼吸声,他摇了摇头,挂断电话。 两个小时后,莫稚再次被莫诚的电话吵醒,她皱着眉头,挂断电话,极其不情愿的起身,穿鞋。 她苦着一张脸,走到小区外面,用力的打开莫诚的车门,又用力的关上,莫诚将捂在怀里的粥和煎饼拿出,递给她,“喏,吃完饭。” 莫稚生着闷气,一把夺过,一言不发的吃起来。 莫诚知道是自己惹了她,他态度极其好的跟她道歉,“阿稚,对不起,我错了,为了弥补我的歉意,今中午你想吃什么便吃什么,额外,这个月,哥多给你开两个月的工资。” 莫稚的脾气来的快,也走的快,她嘴里的食物还没咽下,鼓着嘴,看向他,“真的?” 莫诚轻轻的戳了戳她的额头,“真的。” 到了机场,莫稚踮着脚,伸着头,往里看,她倒要看看到底是谁,大周六的还要自己来接他。 莫诚站在莫稚后面,拍了张莫稚踮脚的照片,发送给唐天哲,还不忘附带一条消息:出来了没,我和阿稚可都到了。阿稚等你都等着急了。 唐天哲推着行李箱,往外走,听到手机发来的消息,拿出来,看一眼,笑了笑,回复到:马上就出来了。 他刚将消息发出去,抬头便看到不远处的莫诚和莫稚。 莫稚看到冲着他们挥手的唐天哲,转身,不敢相信的眼神看着莫诚,“哥,是哲哥吗?” 莫诚将她的头扭过去,“是。” 莫稚愣了几秒后,激动的跑向唐天哲,她紧紧的抱住他。 同一个机场,同一个地方,也在等着接人的王硕恰好看到这一幕,他从兜子里掏出手机,找到相机,快速拍下,而后,单独发给段辰。 周如意推着行李箱走出来,她见王硕冲着一姑娘连续拍了几张,她悄悄的走到他身后,戳了戳他,“那姑娘是嫌疑人,还是你喜欢人家?” 王硕没有被她突然的说话声所吓到,他淡定的收回手机,接过她的行李箱,回答她的问题,“不是嫌疑人,不是我喜欢的人,她是辰哥的劫。” 周如意一脸八卦的笑了笑,做了个秒懂的表情。 莫稚推开唐天哲,站在他的面前,捶了捶他,“哲哥,大骗子,说话不算话。明明说好,我回国几天后,你也回来,这都过完年了,你才回来。” 唐天哲揉了揉莫稚的头,“我的错。”莫稚拍打唐天哲的手,“哎呀,我都说多少次了,别乱摸我的头。” 唐天哲趁莫稚不注意的时候又欠揍的摸了一下,然后躲开,“知道了。” 莫诚看唐天哲和莫稚互动的很开心,略无奈的说,“你们是不是把我忽略了。” 莫稚将唐天哲手里的行李箱推给了莫诚,“哥,你帮忙推着呗。” 莫诚咬牙切齿的说,“你把我当成帮忙的了?” 唐天哲也不跟莫诚客气,“兄弟,麻烦你了,这箱子也不沉。” 莫诚拎了拎箱子,“这么沉,还说不沉。”莫稚和唐天哲有说有笑的走在前面,莫诚拉着箱子,在身后追他们,“你们等等我。” 莫稚冲着坐在驾驶位上开车的莫诚说,“哥,吃火锅,你答应我的。” 莫诚打着方向盘,向左转弯,“好。” 第57章 亲吻 阿稚,别动,再动走火了。 ——段辰 周如意举着酒杯站起来,“今天是我辰哥的生日,还有呢,是我回来了,我终于回江安了。”她还拍了拍自己的胸口。 她仰头喝下酒,跟被人点了笑穴似的,哈哈哈哈的大笑起来。 周天翼觉得自己这个妹妹真丢人,他扶了扶额,拉着她的胳膊,往下拽她,一脸的嫌弃,“别发疯了,快坐下。” 段辰白天的时候看到王硕发的那张图片,他心情很差,差到连跑了两个五公里外,还让特种队的全员将今天的训练又加练了一次。 到最后,孟云铮瘫在训练场地上,冲着天空哀嚎,“到底谁又惹队长了,让他这么虐我们?” 此刻,他喝下周如意敬她的那杯酒后,就没有再放下酒杯,他一杯又一杯的不停的喝下去。 陈彬澈实在是看不下,他一把夺过他手里的酒瓶,段辰压着怒火,声音低沉,“给我。” 陈彬澈摇了摇头,“辰哥,别再喝了,再喝下去,又喝进医院。况且,明天还有训练。” 周如意轻轻的扯了扯周天翼的袖子,小声的开口,“辰哥怎么了?” 周天翼语气极其轻松,“你辰哥爱而不得,心里难受。” 周如意撇了撇嘴,“还是那女的?” 程寒边打哈欠,边插进他们的话题,“可不是呗。” 周如意晃了晃手里的酒杯,“感情这东西,不能碰,碰了伤心。” 陈彬澈不肯给段辰那瓶酒,段辰拿过未打开的酒,想要打开,却还是被陈彬澈夺过来。 段辰皱着眉头,语气不善,“给我。” 陈彬澈渐渐上头,很固执,“不给。” 段辰揪起他衣领,“给我。” 陈彬澈不由分说的抬起拳头,冲他的嘴角挥去,“你能不能清醒点。” 其他人纷纷站起来,有扶着站不稳的段辰,还有拉着陈彬澈的。 陈彬澈的胳膊用力的从周如意的手里抽出,周如意着急的扯着他的衣袖。 陈彬澈微微挥开她的手,缓缓的走向段辰。 程寒挡在段辰面前,他劝说陈彬澈,“阿澈,辰哥喝醉了,别和他一般见识。” 陈彬澈忽略他的话,微微推开他,一只胳膊架在段辰腋下,一只胳膊揽过段辰的脖颈,边往外走,边留下句,“我送他回家。” 陈彬澈将喝醉的段辰放在床上,看到床桌上的相框,他拿出手机,看了他一眼,而后找到那个号码,拨打过去。 莫稚盘腿坐在沙发上,一脸姨妈笑的盯着电视里播放的电视剧傻笑,一旁的手机铃声响起,她的眼睛虽盯着电视,但手已经拿过手机,她看都没看,凭借感觉直接往下滑。 陈彬澈见电话接通,开门见山,“阿稚,辰哥喝醉了,他喝醉后,半夜会梦游。”他怕莫稚不信,还说谎话,还很夸张,“你可不知道,有次,他喝醉酒,竟跑到天台去了,幸亏,我那次在他家客厅睡的,半夜听到开门声动静跟了出去,不然啊,你回来后,见到的只能是他的墓碑。” 莫稚根本不信他说的,她呵呵的笑了笑,“你说的我怎么那么不信,当年你在,今天,你也可以继续在他家里,守着他。” 陈彬澈最讨厌谎话连篇,可为了他的兄弟,他的谎话都没构思,张口便来,“我部队还有事,还没处理完,我今天晚上必须处理了。况且,你们也是邻居,离得这么近,帮帮忙。”他见自己已经点到为止了,况且们这么多年的交情,莫稚的脾气秉性他很了解,他确信莫稚一定会过来照顾段辰,他没有等莫稚回复,直接挂断。 莫稚听着嘟嘟嘟的声音,不满的说,“他喝醉关我什么事?”她将趴在沙发上的皮皮抱过来,放在自己腿上,嘴里嘟囔道,“皮皮你说我要不要去?这样吧,你叫一声我就去,叫两声,我就不去。” 皮皮似是听懂了她说的话,它汪的叫了一声。 莫稚嘴硬的说,“他喝醉了,我为什么要去照顾他。”话虽然这么说,但她还是换好衣服,穿好鞋。 陈彬澈看了眼熟睡的段辰,自言自语,“辰哥,兄弟只能帮到这了。” 陈彬澈轻手轻脚的关上房门,站在门口,看着对面那间,耸了耸肩,“阿稚,委屈你了。” 莫稚拿过挂在玄关处的钥匙,扭开自己家的房门,走出去。 她将钥匙插进去,而后,打开门,出现在她眼前的是黑漆漆的一片,她打开手机里的手电筒,凭借着光,找到灯的开关,摁下去。 她小心翼翼的走到他的房间,见他呼呼大睡,放下心。 她是真的怕陈彬澈说的是真的,怕他梦游,再真的跳下去,她担心的坐在沙发上,一晚没睡,快到凌晨的时候,实在困的睁不开眼,才睡了过去。 窗外的太阳光照在段辰的脸上,明晃晃的将他晃醒,他伸出手挡在眼前,而后,慢慢睁开眼,缓缓坐起来,靠着床背,揉了揉发疼的太阳穴。 他扭开门把手,走出去,看到躺在沙发上熟睡的莫稚,他看了看四周,这,是自己的家,没错啊。 他走到她面前,想要把她抱到房间,他的手刚伸向她,她便睁开眼。 段辰略尴尬的收回手,顺势坐在一旁,莫稚摸了摸嘴角。 而后,略慌乱的开口解释,“昨晚是阿澈给我打电话,说你喝醉了,还说你会梦游,怕你又半夜梦游到天台,他本是要在这守着你的,可他说部队里还有事需要处理,他就走了,让我来的。我还要上班,先走了。” 她站起来,想要越过段辰,走过去。段辰拉住莫稚的胳膊,往自己的怀里拉,莫稚红着脸坐在他的怀里,她不断的扭动,想要站起来。 段辰低下头,凑在她的耳边,呼出的热气打在她的耳朵上,“阿稚,再动,就走火了。” 莫稚的脸瞬间变红,她的双手抵在他的胸膛上,想要推开他,奈何男女力量悬殊,段辰空出一只手,扶在她的脑后,低下头,亲吻她。莫稚那本要推开他的手,忽然紧紧的攥住他胸前的衣服。 第58章 鬼鬼祟祟 爱不是伤害一个人的理由。 ——黄艳婷 直到莫稚呼吸不上来,段辰才放过她,他的手指放在莫稚的嘴上,“六年不见,接吻都不会了。” 莫稚的脸越来越红,她挥开段辰的手,站起来,看向他肿起来的嘴角,“你嘴角都肿了,赶紧抹药。” 段辰轻轻的碰了下嘴角,没太在意,而后,双手放在身后的沙发上,撑起上半身,心情很好的笑着看她发红的脸。 空气里满是暧昧的氛围,莫稚摸了摸越来越烫的脸颊,她不能继续待在这,她转身快步走向门口。 她刚碰到门口把手,便被段辰握住手腕,扭过身体,将她抵在门板,莫稚被他炽热的眼睛看的心慌,她扭过头,看向一旁,段辰捏住莫稚的下巴,强迫她扭过头,看着自己,他的嗓音很低沉的盘问她,“昨天机场里的男的是谁?” 莫稚沉默着不开口,段辰松开捏着她下巴的手,他指了指她心脏的位置,肯定的说,“他才是你喜欢的那个。” 莫稚听明白他的话,就算她现在不想和他复合,她也不想让他误会,莫稚挥开他的手,略微的解释,“他叫唐天哲,是我哥的兄弟,我一直都把他当做哥哥看待。曾经我说我不喜欢你,一直把你当做我喜欢人的替身,关于这句话,我要跟你道歉。抱歉,我撒谎了,我和你在一起就是因为喜欢你,不是什么其他别的原因。” 段辰脑子很懵,满脑子都是莫稚的后一句,莫稚趁他发愣,将他推开,扭开门把手,快步的跑出去。 段辰高兴的咧着嘴笑起来,嘴角处的伤口裂开,他发出嘶的一声。 沈蓓薇将整理完的病例本合上,而后,身体靠着软椅后背,合上眼。 陈彬澈轻手轻脚的走进来,敲了敲她的桌子。 沈蓓薇睁开眼,满脸的问号,“你怎么来了?” 陈彬澈拉过一旁的软椅坐下,将拿在手里的外伤药放在桌子上,“我昨晚把辰哥打了。” 沈蓓薇听后,震惊的坐起来,“因为什么?” 陈彬澈不想提昨晚的事,叹了口气,“算了,走了。” 队伍里,孟云铮小声的跟封绰讨论,“队长是和谁打架了?嘴角都肿了。” 段辰边低头看着手里的表格,边说,“孟云铮,封绰出列。” 被喊到的两人,纷纷站出来,齐声道,“是。” 段辰看了看手里的计时器,“负重五公里25分钟。” 孟云铮一脸苦涩,想要求情,奈何段辰不给他机会,“是负重五公里25分钟,还是徒手五公里15分钟,你们自己选。” 话落,封绰立马接上,“队长,我们选第一种。”说完后,拉着孟云铮去一旁背上背包,跑到起点处开始。 段辰收起表格,“其他人休息,他们跑完后,再解散。” 段辰走到障碍处,靠着障碍,陈彬澈将从军医室拿的药递给他。 段辰接过,“谢了。” 陈彬澈愧疚的开口,“辰哥,昨晚对不起。” 段辰握起的拳头捶了捶他,“没事,过去了。” 沈蓓薇坐直身子,来回的晃了晃发酸的后颈,坐在她旁边的黄艳婷鬼鬼祟祟的东看看西看看,而后,拿过耳机,戴在耳朵上,小心翼翼的摁下被暂停了的屏幕。 沈蓓薇看她小心的模样,她滑动着椅子凑过去,小声的说,“看啥呢?” 黄艳婷被她所吓到,身体抖了抖,她拍了沈蓓薇两下,“吓到我了。” 沈蓓薇的眼睛往她手机屏幕上凑,“追剧呢?” 黄艳婷渐渐镇定下来,将播放的视频暂停,拿下耳机,一只手挡在嘴前,“我在看魏喻诗。” 沈蓓薇听都没听过这个名字,她一脸的疑惑,“谁?” 黄艳婷指了指张泽昀的空位,“我表哥前对象。” 她指着手机屏幕里的女生,气愤的说,“这女的当初一进演艺圈便抛弃我哥。” 沈蓓薇不明所以的替魏喻诗开口,“万一分手的时候她还是爱你哥,只是因为自己的事业不得不分手的呢?” 黄艳婷摇了摇头,“不可能,对她而言,她的演艺事业比我哥重要。在我看来,爱就是爱,不爱就是不爱,这之间没有苦衷。” 第59章 偷听 原来,她的那“我喜欢你,”是句谎话。 ——张泽昀 张泽昀靠在军医室门口的墙上,他边看着手机某app上的热点,边听里面的对话。 当年,明明是她先招惹自己的,后来,先放手的却也是她。 沈蓓薇拿起桌子上要对接的文件,站起来,“我还有事,先去忙了,你也别看了,赶紧工作。” 她翻看着文件,查找有没有遗漏点,走到门口处时,被张泽昀吓到,她拍了拍胸脯,“你怎么在这?” 她想到什么,紧张兮兮的回头看了看,慌乱的说,“我们刚刚说的,你不会…”她卡在这没了后文。 张泽昀把她的话接下去,“你们刚说的,我都听见了。” 沈蓓薇略局促的看了他一眼,而后,又低下头。 张泽昀被她滑稽的小动作逗笑,他没有掩饰的哈哈笑了两声,而后,在她面前打了个响指,沈蓓薇懵懵的抬头看他,他平淡的开口,“陪我出去走走,就当赔罪。” 他一步一步的走在前面,沈蓓薇怀有心事的跟在他身后。 张泽昀低下头,看到映在地面上她跟在自己身后不远也不近的影子,忽然他往左迈了一步,腿伸向后方,迈出一步,与她齐肩。 沈蓓薇略不解的仰着头,看向身侧的他。 张泽昀没有因她眼光的注视而看她,他直直的看向前方,叙述着属于他的故事,“魏喻诗,我前女友,她和我不是一个大学的,她是江安电影学院的,我是她对面江安医学院的。一次,她来我们学校找她朋友,撞到我,我的手机被她撞在地上,我当时跟她说不用她赔,可她还是从别人那里要到了我的微信,从那以后,她就开启了,对我穷追不舍,宿舍楼下表白是她,翘课来陪我上课的也是她,我生病发烧她给我买了各种各样的药,那里面居然还有健胃消食片。” 他停下,无奈的笑了笑,“活生生的像一个女土匪。” 他脸上的悲伤难掩,“后来,我才知道,她高中有个暗恋的男生,她为了不耽误他学习,一直都没有开口,直到高考结束,她才跟他表白。她很幸运,她喜欢的人,同样也喜欢着她。他们在一起才半月,他出了车祸,抢救无效,当场死亡。她之所以会和我在一起,是因为我眼角下长着和他一样的泪痣。” 他面向沈蓓薇那边,指了指自己右眼角,而后,又说道,“那颗痣现在没了,被我点掉了。” 沈蓓薇听他说完,踮起脚尖,一只手拍了拍他的肩膀,安慰道,“别伤心了。”一只手从兜子里拿出几颗糖,“喏,多吃糖,心情会变好。” 张泽昀无奈的露出一丝苦涩的笑容,“哄小孩呢?” 沈蓓薇欲收回手里的糖,“你不吃拉倒,我这糖挺贵的,我还不舍得给你呢。” 张泽昀趁机夺走她手里的糖,边打开糖纸,边说,“吃,不吃白不吃。” …… 一身白色礼服的魏喻诗安安静静的坐在候厅室里的椅子上,低着头,看着手机屏保发呆。 喜欢的那个穿白色衬衫的少年,永远留在了十八岁。 她点开微信,她微信里唯一置顶的,便是那个以她的照片作为头像的人,她点开对话框,十年了,她每天都会给他发消息,无论是寥寥无几的几个字,还是几行几行的长篇大论,她都会跟他分享她身边遇到的高兴事,烦心事……。所有的所有,她都会跟他分享。 不多时,她打出满满的一行又一行字,而后摁下发送。 最后写道:我忘了你长什么样子了。 他不会回复她,永远都不会。 回头看,那个爱自己的,还站在原地。 这句话,是她主演电视剧的台词。 是啊,忘了也就忘了吧,她要回头了,那他还会不会站在原地,等她呢? 她不知道答案,但她愿意再试试。 …… 段辰摁下手里的计时器,“下次再快点。”封绰双腿无力的瘫坐在训练场上,脑袋靠在孟云铮肩膀上。 孟云铮突然起身,封绰不受控制的向下倒去,嘴里埋怨道,“铮子,摔死我了。” 孟云铮看着不远处的那一男一女,语气里还有些吃惊,他垂下的手胡乱的拍了拍封绰,“大绰,沈医生和张医生在一起了。” 封绰没听懂的啊了声,“哪个沈医生?哪个张医生?” 说完后,他也顺势站了起来,顺着孟云铮的视线看过去。 陈彬澈缓缓的从他们身后走过来,拍了拍封绰的肩膀,“看啥呢?这么入迷?” 封绰指了指前方,不着调的说,“看沈医生和张医生谈情说爱。” 陈彬澈看过去,他们一副有说有笑的样子,反观,他和沈蓓薇在一起时,每次不是斗嘴,就是打闹,全然像小学生,他看着他们和谐的样子,心里慌乱,他的眉头不自主的皱在一起。 第60章 偷拍 成名后,重新追回他。 ——魏喻诗 张泽昀看着手里的手机,眼睛直直的盯着当天的娱乐新闻看。这条娱乐新闻他今天不知道看了多少次,可依旧跟看不腻般,紧紧的看着娱乐新闻里那张既熟悉又陌生的脸,他该恭喜她,祝贺她志得意满。 标题那显眼的文字,“新晋演技女星魏喻诗为爱首次接青春剧,因此,一战成名。”前半句的描写,刺的他眼生疼。 她终于得偿所愿,达成梦想,可代价却是失去爱她的人。 一串陌生号码闪烁在手机屏幕上,顿了顿,他接下。 手机那头,传来熟悉的女声,她委屈的说道,“泽昀,我在你家楼下,我进不去,你能下来见见我吗?” 张泽昀慌乱的光着脚,走到落地窗前,拉开窗帘,往下看,果然看到她。 他拉着窗帘的手紧紧的握在一起,忍住克制想要见她的冲动,冷漠的回她,“你现在是公众人物,一举一动都会受到狗仔的注意,我们早就分手了,没有再见的必要,你走吧。” 魏喻诗平静的声音,不似是在跟他商量,反而略带威胁,“你若不下来,我便一直等,等到你下来为止。” 张泽昀平淡开口,“随你。” 魏喻诗听着手机里传来连续的“嘟嘟嘟嘟”的声音,无奈的苦笑,当初,是她先松的手,他心里有怨气,理所当然。 他越往下看,心情越烦躁,他略带气愤的拉上窗帘,逃避般的遮挡住想要看她的心。 他将手机扔到沙发上,抬步走向洗手间,淋浴喷头里的水,肆意的喷洒在他的头上。 张泽昀穿好浴袍,走到落地窗前,伸出的手,犹豫再三,反反复复,最终,还是拉开窗帘,她还是跟以前那般固执,固执的站在自己家楼下,这个场景,让他想起当初她追他的那天。那天,她也是这般,不管不顾的站在男生宿舍楼下,丝毫不在乎路过的人的目光。 张泽昀终究还是狠不下心,他做不到对她完完全全的忽视,只因她是魏喻诗。 魏喻诗面无表情的站在原地,偶尔会仰起头,看向他家的方向,偶尔,又会收回目光,乖乖的站在原地,想要等他下来。 张泽昀换好一身休闲装,从卧室的柜子里拿出他早就收拾好的大盒子,换好鞋子,打开门,脚步略急匆的走出去。 一对年轻的情侣从她的面前有过,女生挽着男生的胳膊,轻轻的往下扯了扯,示意有话跟他说,男生配合般的弯下腰,低下头,女生声音不大不小,语气里还有些埋怨,“你看,让人家小姑娘穿着高跟鞋在楼下等,这男朋友真不靠谱。” 男生改握住女生的手,声音温柔且略带教育的口气,“人家的事,我们不知道,不能因为看到什么,就瞎说什么。” 魏喻诗弯腰,低下头,捶了捶站的发疼的腿。 张泽昀通过门口的人脸识别,而后,不紧不慢的推开门,走出来。 他如同打了胜仗的王者,高昂着站在她的面前。 魏喻诗从地面上看到他的影子,她猛地直起身子,站好,一脸委屈的模样看着他,“我以为,你真的狠心,再也不想见我。” 张泽昀将手里的盒子还有那被遮尘罩,罩着的一身西装,递到她的面前,表面上没有因她的话有丝毫动容,极其的疏离,“若不是要把属于你的东西还你,我也不会下来见你。” 魏喻诗脸上的笑容瞬间变的僵硬,她伸出的手,颤抖着接过他手里的盒子,唯独没有接那身西装,她语气里还有丝期许,“这身西装是我当年熬了一夜特意给他定制制作的,就算我们做不成情侣,也能做朋友吧。西装你留下吧。” 张泽昀冷冷的拒绝道,“不用。” 他们俩互相僵持着,一个不肯接,一个不肯要。 张泽昀不想再继续纠缠下去,他拿着西装走向一旁的垃圾桶,眼睛没有眨一下,直勾勾的看着它掉进垃圾桶里。 魏喻诗神色难过的看着他将那身西装扔进去,她踉踉跄跄的往后退了一步。 张泽昀转过身便要离开,魏喻诗将盒子放在地上,急忙的拽住他的衣服,张泽昀背对着她,冷冷的开口,“放手。” 魏喻诗声音虽有些柔和,但语气里的固执却一丝不少,“不,我不放。” 张泽昀转过身,看着她倔强的脸,他知道她今晚的意图,她想和自己重新在一起,他冷哼了声,没有明说,而是带着疑问的反问她,“那你什么意思?” 他的视线移到她紧紧拽着自己衣服的手,再次开口问她,“想和我重新在一起?”他的声音还有些蛊惑。 魏喻诗毫不犹豫的点了点头,怕他不信,她还肯定的说了个,“想。” 张泽昀不屑的笑了笑,抚开她的手,“可我不想。我不是他,以前不是,现在不是,往后也不会是,这个念头趁早打消。” 他转身,大步的离开。 魏喻诗来找他之前,明明都已经做好了被他拒绝的心里建设,可在他亲口说出的那刻时,她那建起的防线,瞬间破防,她蹲下,手肘放在腿上,她头低下,双手掩着脸颊,失声的痛哭,当初,是她为了出道放弃他,如今,她上赶着来复合,他不愿,也合乎情理。 演艺这条路,她走了六年,从无人知晓到万人祝贺,其中的心酸,她再清楚不过。 七年前的那个小姑娘不愿拿爱情赌自己的前途,所以她只能选择后者,放弃前者。如今的她,完成梦想,最想做的一件事,便是重新追回他。 当初,她见了他一面,便想要和他在一起。原因,不是什么一见钟情,而是无他和他在同一个位置,有一个一模一样的痣。 后来,她清楚的知道,他不是他,他们脾气,爱好,理想,哪哪都不同。 但她还是陷进去了,越陷越深。 她挖的坑,埋的却是她自己。 魏喻诗抱着那个盒子,缓缓的站起来,她的后脚跟被高跟鞋磨的生疼,瘸着腿,落寞的往小区出口走去。 张泽昀躲在柱子后面,小心翼翼的看她越走越远,直到消失在他的视线里。 躲在小区里草丛后面的人,看了看手里拿着的摄像机,兴奋的小声自言自语,“明天有猛料了。” 第61章 游乐场 我没有什么大志向,我只想身体健康,无病无灾。 ——黄艳婷 酒杯里的酒喝完一杯,他续一杯,直到把一杯酒喝完。不知是喝酒喝的上了头,有了酒意,还是想起她说的话,张泽昀仰头枕在沙发上,呵呵的冷笑。 嘴里嘟囔着,“西装,西装。” 他扶着桌子,站起来,脚步晃晃悠悠的走出去。 他来到小区楼下的垃圾桶前,趴在垃圾桶边上,去够里面的西装,可怎么都够不到。他站好,将垃圾桶放倒,顺利的从里面拿了出来。他丝毫不嫌弃般的将它抱在怀里,她送的,他怎么会真的舍得扔掉。 ……… 黄艳婷趴在桌子上,无聊的刷着视频,在看到冲上第一的热搜标题,“正当红女演员和男友在小区楼下搂搂抱抱。”她点开那个热搜标题,看到里面的一男一女,她吃惊的啊了一声,而后,噌的一下坐起来。 军医室里的人纷纷停下手里的工作,看向她,黄艳婷双手合十,一副抱歉的模样,嘴里还说道,“对不起,对不起。” 她往沈蓓薇那边滑过椅子,将手机递到她的面前,一脸的八卦,“蓓薇,你快看,我哥和她上热搜了。他不会真的要和她复合吧?” 沈蓓薇还没开口,醇厚的男声从黄艳婷的身后传出,“谁复合?” 黄艳婷被后面突然传来的声音所吓到,抖了抖身子,缓缓的扭过头,咧开嘴,一脸僵笑,“哥,什么时候来的?” 张泽昀将手里的奶茶递给沈蓓薇,“心虚什么?” 黄艳婷见张泽昀只带了一瓶奶茶,她一脸不满,“哥,你偏心,我才是你妹妹,你不给我带奶茶,就只给蓓薇带。” 张泽昀毫不客气的戳了戳她的额头,“你说你要减肥,再也不喝奶茶的。” 黄艳婷尴尬的笑了笑。 忽然她想起什么,她满眼八卦的看着他,“哥,你不会真的要和她复合吧?” 张泽昀看向沈蓓薇那边,没有丝毫犹豫的说,“不会。” 黄艳婷得到他的回复,她高兴的低头刷着手机,张泽昀一把夺过,跟学校里老师教导学生般,“上班时间好好上班,别老是玩手机。” 黄艳婷蔫蔫的哦了声。 …… 赵沁儿坐在沙发上,双腿离地,在半空中蹬来蹬去的,眼神里满是期待的等着手机那头接通,手机铃声停下,她率先开口,“哥哥,我今天想去游乐场,你能带我去吗?” 段辰瞥了眼放在桌子上的训练日历,而后应道,“好,我回家接你。” 挂掉电话后,赵沁儿从沙发上跳下来,高兴的跑向房间。 段辰将口哨扔给陈彬澈,“今天只跑五公里,你带他们。” 陈彬澈精准的接过口哨,挪瑜他,“辰哥,水滴石穿成功了?” 段辰边换便装,边说,“别乱说,我今天带妹妹去游乐场。” …… 莫稚左手肘放在桌子上,左手撑着头,头冲着右边,低头看向桌子上的设计图,右手转着笔,眉头紧皱在一起。 唐天哲走路没声的走到她的身后,伸手拍了拍她的左边肩膀,身子漂移般的往右移了移,莫稚从左后方扭过头,什么也没看到,而后,又扭头看向右方,唐天哲伸出手,放在眼前,做打招呼的手势。 莫稚略惊讶,声音不大不小的开口,“哲哥你怎么来了?” 唐天哲拉过一旁的椅子,后背靠着椅背,有种说不出来的散漫,他瞥了眼摆放在桌子上空白的设计图,眉毛微微上调,“没有思路了?” 莫稚揉了揉发疼的太阳穴,“嗯,想不出新颖的首饰稿。” 唐天哲站起来,握住莫稚的手腕,便往外走,莫稚在身后说道,“我还在上班。” 唐天哲扭过头,冲她笑了笑,“我帮你请了一天假,带你出去放松放松。” 莫稚看着眼前熟悉的游乐场,出现在她眼前的是他们曾一对打打闹闹的场景。 他们往里面走,看到天真无邪的小孩子手里拿着一堆气球,咧着嘴,笑得很开心。还看到,坐在椅子上,互相喝对方奶茶的小情侣,还有那些站在冰淇淋摊前等着吃冰淇淋的人。 她想起来有一次她和段辰来游乐场,她也想吃冰淇淋,段辰因她来事,没让她吃,莫稚怎么跟他撒娇都不行,后来是段辰怕她实在是嘴馋,还是给她买了一个,只让她吃下面脆皮的部分,他怕她吃到上面凉凉的奶油会肚子痛。 莫稚还满脸不高兴的,看着他把那个冰淇淋消灭完。 段辰当时为了逗她,偷偷的去跟游乐场的工作人员借了件哆啦a梦的衣服。 当时是个大夏天,天气很热,他穿上那不透气的衣服,身上的汗止不住的往下流。 当时,莫稚看着突然出现在自己面前的哆啦a梦,四肢不协调的跳来跳去,她开心的大笑。 她本不知道里面的人是段辰,直到,段辰摘下哆啦a梦的头套,她才知道刚刚跳来跳去的人是他,她心疼的让他赶紧脱下来。 她用纸巾给他的擦满脸的汗,语气有些责备,但更多的却是关心,“傻阿辰,这么热,你还穿上这个跳来跳去的。” 段辰深情的看着她,“我把我的姑娘弄的不高兴了,得想办法哄哄她。” 莫稚听他这么说,心情好多了,有些自责的说,“我没有不高兴,我只是这几天看什么都不顺眼。” 段辰摸了摸她的头,“我知道,平时里,我的阿稚脾气那么好,她就是每个月都会有这么几天,肚子会痛,心情,脾气自然也就跟着变差。而我的任务,就是让我的姑娘每天都开心快乐。” 唐天哲看着莫稚盯着冰淇淋的小摊发呆,以为她想吃冰淇淋,他伸出手在她的眼前晃了晃,莫稚回过神,看向他,唐天哲反问她,“想吃冰淇淋?” 莫稚摇了摇头,长长的睫毛眨了眨,“不是很想。” 唐天哲看到一旁有卖臭豆腐的,脑袋微微抬起,下巴冲着臭豆腐小摊处指了指,“吃臭豆腐吗?” 莫稚听唐天哲提起臭豆腐,两眼放光,抬眼看了看四周,看到卖臭豆腐的小摊,她拉着唐天哲就往前走,“走,去吃臭豆腐。” 唐天哲看着她着急的背影,无奈的笑了笑。 第62章 拒绝 我的择偶观:他不必很帅,皮肤不必很白,但他的身高最好是一米七五以上,三观必须正,抽烟、喝酒都可以,但必须要有度。 ——丁博 唐天哲看莫稚吃的满嘴都是汤汁,他从桌子上抽出一张擦巾纸,递给莫稚,语气里满是宠溺,“擦擦嘴,吃的满嘴都是。” 坐在奶茶店外的三人一边喝着奶茶,一边玩的不亦乐乎。 杨晓看着三人伸出的石头剪刀布的手势,一脸幸灾乐祸的看着坐在她对面的丁博,声音里夹杂着难得的愉悦感,“博博,终究抓到你了,真是不容易啊。” 谢芝利落的扎起散着的头发,“博博,这轮规定的是大冒险,不管我们让你做什么,你可不能连做都不做就说放弃。” 丁博点了点头,“好,你们说让我做啥?”她看了眼谢芝,而后,又看向杨晓。 杨晓四处看了看,直到看到一旁的一对男女,她有了想法,打了个响亮的响指,“博博,坐在那吃臭豆腐的那个男的长的挺帅的,你跟他说一句话,你就说,你真帅,可以加个微信吗?” 丁博顺着她的目光看去,推辞说,“这个不行,他对面坐着的那个女生,应该是他对象。” 杨晓端起奶茶,猛地喝了一口,摇了摇头,否决了她的想法,“以我一年谈十二个的感情史,我可以发誓的向你保证,那个女生绝对不是他的对象。” 叮咚一声,她瞥了眼弹出在手机屏幕上的消息,而后,关掉手机,继续说教,“我一个月搞一个对象,你这也都20了,都还没谈过恋爱,上学的时候,专注学习也就算了,大学里也不谈,现在都大学也都毕业了,还不抓紧时间。如果,他真有对象,你就跟他说,你是玩游戏输了。但如果,他没有,你这正好不就有个机会。” 丁博只要听她跟自己说这些,她就头痛,她皱着眉头,不满的反驳,“咱仨一直没谈恋爱的,不光只有我,还有小芝呢,你应该先给物色一个,不能总抓着我不放吧。况且,我们是毕业了,最重要的不是得找实习工作嘛。” 杨晓翘起二郎腿,“这次游戏是你输了,又不是小芝。” 说完后,她给谢芝使眼色,她们两同步站起来,一人一边的架着丁博,往唐天哲那边走,离唐天哲还有一小段距离的时候,她们两个松开她,杨晓拍了拍她的肩膀,而后,做加油的姿势,“姐们,加油。” 她还轻微的往前推了推她。 丁博紧张的抿了抿嘴唇,一句话反复反复的在心里进行着打磨。 她缓缓的走到唐天哲面前,头低的很低,声音还很小,她紧张的全然不记得杨晓让她说的话,她只说了一句,“你好,可以加个微信吗?” 唐天哲的一只手搭在椅子把上,不知他跟莫稚聊的什么,他笑得很开心,听到有人跟他说话,他侧着头,看向她那边,仰起头,脸上的笑意丝毫未减,“抱歉,对面这位是我女朋友。” 丁博听后,连说几声抱歉,转身快速离开。 莫稚一脸看好戏的模样盯着唐天哲看,唐天哲被她看的有些心慌,握起的拳头放在嘴边,假意的咳嗦,莫稚托着腮帮子,不自知的哈哈笑起来,仅三秒,又恢复正常,挺认真的问他,“哲哥,人小姑娘来跟你要微信,你怎么不给她?” 唐天哲那双好看的双眸紧紧的盯着莫稚,玩笑的开口,“我不是跟她说,你是我对象。” 莫稚笑着说,“这话你也就只能骗骗人家小姑娘。” 唐天哲那本期待的双眸瞬间变的暗淡,莫稚被他看的有些不自在,她低下头,继续吃手里的臭豆腐,似是要躲过他炽热的目光。 游乐场另一边…… 段辰看着跑在前面的赵沁儿,边往前追她,边冲着她喊道,“沁儿,别跑那么快。” 赵沁儿跑着到一家卖烤肠的小摊前,段辰摸了摸她的头,“想吃烤肠,还是炸肠?” 赵沁儿闻着肠的香味,咽了咽口水,仰起头,一脸不好意思的说,“哥哥,我每个都想吃。” 段辰爽快的应下,“好。” 转头,声音不大不小的对忙着炸肠的老板说,“老板,一样一个。” 赵沁儿左看看右看看,忽然看到莫稚,她没跟低头看手机的段辰打招呼,蹬蹬的跑向她。 赵沁儿跑到莫稚面前,一只手握住莫稚的胳膊,歪着头看着她的脸,“姐姐,我认识你,你是哥哥相框里的姐姐。” 莫稚听得一个头两个大,她轻轻的捏了捏赵沁儿的脸,“小孩,和哥哥走丢了?” 赵沁儿摇了摇头,可可爱爱的模样,“没有呀,我是故意抛弃哥哥的。” 莫稚微微歪了歪头,发出一个单音节“嗯?”的声音,而后,又说道,“为什么呀?” 赵沁儿嘴巴很甜的说,“因为姐姐你长的很漂亮,我都不想要哥哥了。” 段辰接过老板递给的袋子,低下头,要拉着赵沁儿走时,才发现,赵沁儿不见了。 他有些慌乱的四处看,看到臭豆腐摊外的那个坐在凳子上双腿蹬来蹬去的小孩很像她,他迈着大步,跑向她。 第63章 任务 哥哥对我好,我也要对哥哥好。 ——赵沁儿 莫稚将吸管插进果汁里,转而,递给赵沁儿,赵沁儿很有礼貌的说谢谢。 莫稚一脸慈意的看着她,声音柔柔的,“小孩,你哥哥在哪?姐姐带你去找他好不好?” 赵沁儿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她的嘴巴离开吸管,还特别在乎形象的用手擦了擦嘴角,自报家门,“姐姐,我哥哥叫段辰,他刚刚是跟我一起在买淀粉肠,是我看到了姐姐,便抛弃他跑过来了。” 莫稚大致听懂了,她将落在赵沁儿额头上的零碎的小碎发往一旁理了理,虽说她是在教育她,可语气里没有丝毫的责备,只是一些劝导,“小孩,你这样做是不对的,你去哪都要让哥哥带你一起的,不能独自跑开。若独自跑开遇到坏人就会把你抓起来。”莫稚边说还边伸出双手微微的吓她,想让她有些安全意识。 赵沁儿乖乖的认错,“姐姐,我知道错了,以后不会了。” 然后,她一口一个姐姐,叫的很顺嘴,段辰走近,听到赵沁儿正绘声绘色的诉苦,“姐姐,我哥哥平时特别的想你。他睡着了都还是一口一个阿稚的喊你,你和哥哥的照片,哥哥很用心的把它放在相框里……” 段辰一只手揪过赵沁儿的衣领,往自己那边带,有些咬牙切齿,“赵沁儿,又在乱说什么?” 赵沁儿扭过头,讪讪的冲着他笑,故意岔开话题,“哥哥,我要吃的,好了吗?” 段辰拎着袋子的另一只手微微上提,“好了。” 转而,他看向莫稚,“谢谢。” 莫稚轻微的勾了勾唇,“没事,以后要多多注意,小孩走丢了,可是大事。” 段辰看向坐在莫稚对面的唐天哲,心里莫名的有些堵得慌,他压着性子,问道,“这是?” 莫稚大大方方的跟他解释,“这是我哥的好兄弟,唐天哲。” 唐天哲缓缓站起来,伸出右手,“你好。” 段辰礼貌性的伸出左手,用力的握了握他的右手,“你好。” 莫稚莫名觉得气氛有些尴尬,她轻声的咳了咳,冲着唐天哲说,“哲哥,我们去玩那个垂直过山车吧。” 唐天哲点了点头,“好。” 赵沁儿见形势不妙,她双手握住莫稚的右手,撒娇般的晃起来,“姐姐,我和哥哥也想和你们一起。” 莫稚弯下腰,左手食指微微屈起,碰了碰赵沁儿的鼻头,“过山车太危险了,小孩不能玩,让你哥哥带你去玩其他的好不好。” 赵沁儿嘟着嘴,一脸的不高兴,“不好。” 她仰着头,看着一旁的唐天哲,她的小脑袋迅速的转了转,而后,她握住唐天哲的手,可怜兮兮的模样,“哥哥,你带我去玩吧。”她怕唐天哲不同意,握着唐天哲的双手,晃来晃去的,不断的跟他撒娇。 唐天哲懂她的意图,他蹲下来,捏了捏她的脸,“你这鬼丫头,好,我带你。” 赵沁儿高兴的跳起来,她满脸得意的看着段辰,似在要跟他邀功,段辰笑意不达底,他伸出手偷偷的给她竖起大拇指。 …… 樊绰菲加速跑到终点,陈彬澈摁下手里的计时器,“今天慢了点。” 樊绰菲微微弯腰,双手插在腰间,呼吸略显急促,点了点头,走向坐在一旁休息的贾美姿。 贾美姿见她走过来,她脱下训练服,速度极快的叠好,放在自己身旁的地面上,而后,站起来,扶着她的胳膊,樊绰菲捡起她的衣服,放到她的怀里,有些虚弱,“训练服也属于军装,我不能坐在它上面。” 贾美姿无奈的摇了摇头,她拿过放在另一旁的保温杯,拧开,递给她,“红糖水。” 樊绰菲接过,喝了口,腹部瞬间变的暖暖的,“谢谢。” 贾美姿歪着头,不怀好意的看着她,几秒后开口,“这声谢谢,你该和副队说,是他让我给你的。” 樊绰菲吃惊的啊了声。 贾美姿把心里的疑问说出来,“副队是不是喜欢你?” 微微仰着头喝水的樊绰菲听到她说的话,她差点把嘴里的水喷出来,她摆了摆手,嘴里的水咽下去后,急忙解释,“不可能。” 贾美姿见她一口否决,没再过多的开口。 …… 段辰系上过山车椅子上的安全带,而后,侧过头,看向坐在身边的莫稚,“害怕的话可以握紧我的手。” 莫稚看向前方一对亲密的情侣,淡淡的开口,“不害怕。” 段辰握住她的手,莫稚越用力抽出,他握的越紧,莫稚看向他,而后,又看了看他们握在一起的手,无奈的开口,“撒开。” 段辰可怜兮兮的开口,“我害怕。” 真想,就这么一直握着你。 莫稚抿着嘴笑了笑,打趣道,“原来段队害怕坐过山车?” 段辰只是笑笑,没有反驳。 过山车到达最高点,有人害怕的一直啊啊啊啊的喊个不停,有人释怀的张开手,拥抱最高处的风景。 莫稚的手心出满了汗,她的上牙一直咬着下嘴唇。 过山车缓缓的往下走,莫稚紧绷着的情绪丝毫没有减少。 他们一前一后的从过山车上下来,段辰本想拉着她去坐摩天轮,可那响起的手机铃声打断他嘴边的话。 莫稚只听到身后的他,连说了几个“是”“是”。 身后没了说话声,她才转过身,发出疑问,“有任务?” 段辰点了点头,“镇溪县发生地震,我要去救援。” 莫稚脸上的担心难掩,“注意安全。” 段辰上前一步,抱住她,“好。沁儿,你帮我照顾下,玩完后,麻烦你帮我送回我家,我妈那边我跟她说一声。” 莫稚答应下来,“好。” 她站在原地看着他往前奔跑的背影。 她忽然想起一句话:哪有什么岁月静好,不过是他们在负重前行。 第64章 承认 这是因果报应吧,张泽昀爱着我时,我对赵子怡念念不忘。等我真的爱上他时,他便已经心灰意冷。 ——魏喻诗 另一边,还不知道段辰离开的赵沁儿,从袋子里拿出一根烤肠递到唐天哲面前,“哥哥,吃烤肠。” 唐天哲低着头打着游戏,但也不忘回她,“你吃吧。” 赵沁儿嘟着嘴,满脸不高兴,“哪有你这样的?说好陪我玩,结果,你自己一直打游戏。” 唐天哲退出游戏,熄掉手机屏幕,拿过她手里的烤肠,咬了一口,略含糊的说,“走,哥带你去玩。” 他们刚站起来,便看到,冲着他们走来的莫稚,赵沁儿松开握着唐天哲的小手,蹬蹬蹬的跑向莫稚,她抱住莫稚的腰,仰着头,看着她,“姐姐,我哥哥呢?” 莫稚低下头看着她,她的手捏了捏她肉嘟嘟的脸,“你哥哥去执行任务了,我和唐哥哥带你玩,好不好?” 赵沁儿如捣蒜泥般的猛点头,连说三四个好,“好好好好。” 张美从外面跑进军医室,气喘吁吁的扶着黄艳婷的椅背上方。 黄艳婷难得的认真看手里的医学资料,她头也不回的提前打好预防针,“你若要八卦找其他人去,我今天可没有时间跟你瞎聊。” 张美拍打她的后背,“嘿嘿,我有空跟你瞎聊,你只负责听就可以。” 她看了看四周,“你哥呢?” 黄艳婷翻开一页,“有训练受伤的,他去给人包扎了。” 张美拿出手机,找到她今天刚看到的热点,越过黄艳婷手里拿着的资料,放在黄艳婷眼前,“你看看这个女演员发的文章,里面说的那个人是不是你哥?” 黄艳婷放下资料,接过手机,一个字一个字的看,张美在她身旁,喋喋不休的说个不停,“我今天早上边吃早饭,边刷手机,正好刷到的,本来想划过的,但看到张泽昀三个字,我就又停下,看了看。我也不知道,是不是你哥,便先收藏起来……” 黄艳婷用手拍了拍桌子,气愤的开口,“魏喻诗是有病吧?他们都分手了,还不能放过我哥?你看她写的什么?” 黄艳婷从很长的文字中抽出其中一段,让她读着读着就觉得生气的句子,她带着气愤的语气,单独的念出来,“那天冲上热搜的照片,里面的人是我,里面的那个男生是我的前男友。那天,是我主动找的他,我想和他复合。”她读到这便停下来,开始吐槽,“她倒是挺光明,直接承认,都没有考略过我哥的感受。” 话音刚落,沈蓓薇气喘吁吁的跑进来,“快收拾下,临溪县发生地震,我们要去救援。” 军医室里的医生纷纷站起来,去拿医用设施。 魏喻诗被一阵又一阵的敲门声吵醒,她啊的喊了几声,而后,穿上拖鞋,走去开门。 她刚打开门,她的经纪人一顿质问她,“你凌晨发的文章什么意思?” 魏喻诗打着哈欠,转身,“就是你看到那个意思。” 张坤关上门,跟在她身后,滔滔不绝的说个不停,“你发之前为什么不问问我?你还把我当不当做你最好的闺蜜?抛开闺蜜这层关系,我还是你的经纪人。我们十几年的感情了,你因为一男的你居然瞒着我,跟我商量都不商量。你知不知道,你发的这文章给自己惹了多大的祸?你的演艺事业因为它,都很可能会走到头。你进这行业六年了,摸爬滚打了六年,从低端好不容易登上高顶,你真的忍心就这么功亏一篑?今年我们刚因为一部剧爆火,我们知名度提上来了,这个时候我们应该谨慎谨慎再谨慎…” 魏喻诗坐在沙发上,一只手搭在沙发背上,另一只手揉了揉太阳穴,而后,松开指了指沙发,打断她的话,“坐。” 张坤强压着怒火,耐着性子坐下,魏喻诗坐好,拿过桌子上的凉水桶,往空的杯子里倒了一杯,讨好般的递到她眼前,“说了这么多,渴了吧,喝口水解解渴,再降降气。” 张坤接过,咕咚咕咚的大口喝下去。 魏喻诗不紧不慢的开口,“这条路我走了六年,我知道能得到现在的成就是多么的不容易。我从籍籍无名到一炮而红,都是你陪我走来的。当初,我为了人人口中的前程,主动和他提分手。虽然,六年里,我没再见过他,也没在联系过他,但我跟小偷一样偷窥着他的一切。我现在有了名气,全是我就只想重新把他追回来。” 张坤知道她执着于他的理由,她劝道,“张泽昀不是赵子怡,赵子怡他已经去世了。我知道你不想听我说那两个字,可事实就是事实,是无法改变。” 魏喻诗低下头,脸颊两边的长发遮挡她的脸,声音很低落,“我知道,他不是他,我现在喜欢的真的是张泽昀,我真的想重新追回他。” 张坤坐到她身边,抱住她,轻轻的拍了拍她的后背,“可你有没有想过,你这样会让他感到反感,会把他推得更远。” 魏喻诗无力的笑了笑,“我当然知道,我知道这样做他会生气,可我就是想让那些喜欢着,要追求他的姑娘们知道,我魏喻诗也在追他,而且,我势在必得。” 张坤松开她,提出反问,“若是他不会呢?不会和你复合呢?” 魏喻诗低头看着绞在一起的手指,当年那股自信荡然失存,“那晚,他跟我说,他不会跟我复合,可我不信。” 她的性子,张坤再了解不过,不撞南墙不回头的主。 感情这事,她作为他们两之间的看客,无法多言,她只能安静的陪在她身边,给她无声的安慰。 第65章 去世 有他们才有家。 ——樊绰菲 樊绰菲害怕般的紧紧的握着贾美姿的胳膊,贾美姿关心的问她,“怎么了?” 樊绰菲声音略颤抖,“我家就在临溪县。” 贾美姿瞬间秒懂,她揽过樊绰菲的肩膀,让她靠在自己肩膀上,轻轻的拍了拍她的肩膀,“你放心,不会那么巧的。” 沈蓓薇困的睁不开眼,她轻轻的拢了拢身上的衣服,而后合上眼,不一会儿,她的头不受控制的向下点头。 张泽昀轻手轻脚的移到沈蓓薇身旁,他轻轻的将她的头放在自己的肩膀上,嘴里的弧度弯了又弯,笑意不止,他也合上眼,静静的享受难得挨着她坐的时光。 黄艳婷猛地一个低头,将自己吓醒,瞬间没了困意,她视线扫向车内,均都在闭眼睡觉,看到沈蓓薇靠在张泽昀肩膀上,她脸上的姨妈笑,无声的笑得越来越放肆。 她拿出手机,特意开了静音,镜头冲着他们,咔的一声,拍下他们互相依偎的照片。 不知开了多久,沈蓓薇被车里窃窃私语与克制着的笑声吵醒,她睁开眼,看到坐在自己对面的医生均满脸笑意的看着他们这边。 其中一位医生打趣道,“看来不久我们就要喝喜酒了。” 沈蓓薇坐直,头却不小心碰到张泽昀的下巴,张泽昀疼得嘶了声,缓缓睁开眼,“到了?” 沈蓓薇摇了摇头,“没有。” 他捶了捶沈蓓薇靠着他那边早已发麻的肩膀。 沈蓓薇有些抱歉的开口,“对不起啊,肩膀麻了吧,我给你揉揉。” 张泽昀看着她,故作没事的样子,“没事。” 坐在他们对面的刘志松冲着身边的谢茹,可怜兮兮的说道,“我肩膀也麻了,你也给我揉揉呗。” 谢茹双手交叉在一起,扭了扭,眼神略锋利,咬牙切齿的说,“你说什么?” 刘志松秒怂,连忙摆手,“没事没事。” 前面的军车停下,医车也紧跟着停下。 陈彬澈坐在车尾的地方,车一停,他便率先跳下去。樊绰菲紧跟其后,陈彬澈冲她伸出手,想要接她,被她躲过去。 不远处,消防员抬着刚救出来的居民出来,大声喊道,“医生,医生。” 段辰他们纷纷跑上前帮忙。 后面也陆陆续续有伤员被抬出。 他们将伤员送到临时安置的救助点。 樊绰菲和贾美姿在最后,一人一边的抬着担架,稚嫩的男声传进樊绰菲得耳朵里,“哥哥,我爸爸妈妈救出来了吗?” 樊绰宇紧紧的拽着眼前消防员衣服的衣角。 樊绰菲听到熟悉的声音,猛地抬起头看去,她全然顾不得自己扶着的担架,她踉踉跄跄的跑向他。 樊绰宇还没看清楚是谁,便被她抱住。 仅一秒,樊绰菲松开抱着她的手,她仔细的上下打量他,“小宇哪受伤了?” 樊绰宇摇了摇头,“姐姐,我没事。就是咱爸妈还没救出来。” 樊绰菲摸了摸他的脸,“你乖乖的在这,我去找爸妈。” 樊绰菲很着急,她很想早早的救出父母,可她根本就不知道他们被压在哪个地方。 她跟迷失方向般的四处找,每当有人员被救出来,她都会上前查看,是不是他们。 “用力,就差一点。”陈彬澈满脸通红的边指挥,边抬混凝土钢板。 樊绰菲跑向他那边,使出全身力气帮他。 他们抬出一个缝隙,另一边趁机救出压在下面的人。 “好了。”随之,“啪”的一声抬起的钢板被放下。 樊绰菲瘫坐在地面上,呼呼的喘着气。 秦阳摸了摸被救的人,深呼出一口气,“他们两都去世了。” 段辰看了眼,“拿担架,抬走吧。” 樊绰菲无意的瞥了眼,看到满脸都是血的中年女人,无声无息的躺在破碎的楼房碎片上,尽管,女人脸上全是血,但她一眼就认出来。 她站都没站起来,几乎爬着般的爬到她的身边,她伸出的手颤颤巍巍的放在女人的鼻子前,她微微晃动她,轻轻的喊她,“妈,妈,你醒醒,你醒醒。”没有任何的回应。 她嘴里嘟囔着,“不可能,不可能。”她不相信般的,趴在她的胸前,想要听她的心跳,可根本就不可能听到。 她变得崩溃,眼泪越流越凶,“妈,你别吓我,你快醒过来。” 她看到躺在女人身边的那个男人,她碰了碰他,“爸,你也醒醒。” 陈彬澈拉她的胳膊,想要拉她起来,樊绰菲用力的挣脱开,“别拉我,我爸妈睡着了,我要喊他们起来。” 陈彬澈不想伤害她,可事实就是事实,与其自己骗自己,不如痛苦的接受现实。他想让她清醒,扯着嗓子冲她喊道,“叔叔阿姨,已经去世了。” 樊绰菲拽着他的胳膊,借力站起来,她因他的话,情绪过于激动,伸出手,啪的一巴掌打在他的脸上,用力的冲他大吼,唯一一次,当众骂人,“放屁,我爸妈没有去世,没有……”她的声音越来越小,后面的话还未说完,没有意识般的向下倒下。 陈彬澈眼疾手快的接住她。 第66章 难过 既然你的喜欢如此随意,那个人为什么不能是我? ——沈蓓薇 陈彬澈抱着她跑到临时救助点,他大喊,“医生,医生。” 沈蓓薇放下手里的东西,跑过来,先是看了他一眼,见他右脸有明显的巴掌印,控制住自己的疑问,视线看向他怀里的樊绰菲,“她怎么了?” 陈彬澈一脸焦急的模样,“晕倒了。” 沈蓓薇快步走在前面,帮他掀开帐篷帘子。 陈彬澈将她放在病床上,而后,后退一步,给沈蓓薇腾出空间。 沈蓓薇弯着腰仔细的给她检查,而后,直起身子,转过身,看着站在身后,紧皱着眉头,一脸担心模样的陈彬澈。 她踮起脚尖,抚开他的眉头,“别皱眉,容易长皱纹。” 陈彬澈轻轻的摆开她的手,眼神看向病床,“她怎么样?” 沈蓓薇眼里的落寞难以遮掩,“伤心过度导致的晕倒,醒来就没事了。” 陈彬澈淡淡的说了个好,接着又说,“我还要去救人,麻烦你帮我照顾她。” 没等她答应,陈彬澈脚步极快的走出去。 沈蓓薇苦楚的笑了笑,“麻烦”,他们之间什么时候生疏到是用这两字交流了。 沈蓓薇感到头有些晕,无力的坐在椅子上。 往事如同放电影般又出现在她眼前。 沈蓓薇拿出那张她最喜欢的贺卡,难得认真的落笔,“陈彬澈,我喜欢你。”就在她犹豫着要不要写下自己名字的时候,上课铃响起,她慌乱的放下笔,将贺卡塞进她准备好的礼物里,轻轻的放进旁边的桌兜里。 陈彬澈踩着上课铃声的尾声,不紧不慢的走进来,他笑嘻嘻的坐在沈蓓薇身边的椅子上,迫不及待的将他认为高兴的事分享给她,“阿薇,哥们有喜欢的人了。” 沈蓓薇每个月不是听他说,“我有喜欢的人了。”就是,“哥们谈恋爱了。”亦或者是,“哥们又分手了。”虽然说,他的每段恋情都不长久,但她每次听他说有喜欢的人了,每次都会伤心。 而他每次都是一副没心没肺的模样,有喜欢的人,他高兴。谈恋爱了,也高兴。分手了,也不见他脸上有一丝的难过。 他的喜欢多不胜数,唯独这一次持续了很久很久。 后来,她才知道,他喜欢的那个人叫樊绰菲。 他的那份喜欢,不再是三分钟热度,连他本人都不敢相信,他竟默默喜欢了十年。 这十年,与她独处时,他每次都想要表白,可那简单的几个字,就在他嘴边,他却怎么都说不出来。他的风情债,江安高中部早就传个遍了。他是真的怕,怕她不相信自己唯一一次的真心。索性,他便藏起自己的爱意,不让她察觉。 每次回想那年,沈蓓薇都无比庆幸,幸亏没在给他的贺卡上写自己的名字,否则,他们之间就只剩下尴尬。 樊绰菲睁开眼,看着蓝蓝的帐篷顶,愣了两秒后,想起什么,坐起来,想要下床,沈蓓薇拦住她,“先别下床。” 樊绰菲强挤出一丝笑意,“我没事。” 她刚打开帐篷帘子,看到蹲在地上,用石子在地上写字的樊绰宇。 她的眼眶渐渐湿润,嗓子有些沙哑,走向他,“小宇,你怎么蹲在这?” 樊绰宇抬起头,乖的不像样子,说出的话很让人心疼,“姐姐,我怕影响到你,又怕我去别处,等你醒来,我见不到你,所以我便蹲在门口守着你。” 樊绰菲一把抱住樊绰宇,声音哽咽,“小宇,以后姐姐去哪,你都跟姐姐一起。” 樊绰宇略不解,“那爸爸妈妈呢?” 樊绰菲擦了擦眼泪,沉默着。 段辰带着队伍退下来,封绰脱下外套,累的瘫坐在地上,分发盒饭的秦阳拿出一份递给他。 封绰掰开筷子,碰到因搬板子而磨出的茧子,他疼的啊了声。 孟云铮将刚刚跟沈蓓薇要的外伤药塞到他手里,“涂药会好点。” 此刻,封绰已经没有跟他斗嘴打闹的心情,简单的说了个好字。 陈彬澈坐在发呆的樊绰菲身边,扭过头,看向她那边,将手里的盒饭递到她面前,樊绰菲摇了摇头。 陈彬澈不容推脱般的硬将盒饭塞到她手里,跟哄小孩似的,“多多少少吃点。” 樊绰菲抬起头,看到他右边脸颊还带着她的几个手指印,愧疚的开口,“对不起。” 陈彬澈没放在心上,下巴微微抬起,冲着她手里的盒饭,挑了挑,“把饭吃了。” 樊绰菲将盒饭放在腿上,声音里几乎没有任何感情,“我真的吃不下,一点也吃不下。” 她将平躺在腿上的塑封照片拿起来,右手摸了摸里面的男人和女人的脸,语气里略带着斥责的口吻,“你们怎么那么狠心,丢下我和小宇。” 陈彬澈的手伸到她右边的肩膀处,轻轻拍了拍。 樊绰菲的眼睛哭的红红的,她扭过头,看着他,语气里无比的可怜,“陈彬澈。” 陈彬澈满眼心疼的看着她,“我在。” 樊绰菲强忍的眼泪突然爆发,她主动抱住陈彬澈,吸了吸鼻子,“我没有爸妈了。” 以前她遇到高兴事,她可以跟他们分享。遇到难过事,他们也都会开导她。可往后,她心里的那些话还可以跟谁说呢?没有人了,没有了。 父母还在时,她永远都是孩子。父母不在了,她才意识到自己早就已经成年了,是个大人了。 第67章 爱意 我好像,,喜欢她。 ——张泽昀 莫稚端着一盘水果,坐在沙发上,拿过遥控器,刚打开电视,出现的便是临溪县发生地震的新闻。 她很想给段辰打电话问问,可她觉得突然给他打电话不知道如何开口,又很尴尬。想给他发个视频,可自己好像没有他的微信。 莫稚放下果盘,将趴在沙发上的皮皮抱在自己的腿上,她的手从前往后的摸它身上的毛,低下头,询问的语气,“皮皮,你说我要不要给你的前铲屎官,打电话问问呢?” 她自言自语,“若是要,你就叫一声。若是不要,你就叫两声。” 皮皮似乎听懂她说的话了,它仰起头,伸着脖子,汪的叫了一声。 莫稚嘿嘿的笑了笑,找借口般的说,“皮皮是你担心他的,可不是我。” 她看着那个没有任何备注的号码,始终摁不下,“呼叫”那个字样,内心挣扎数次,终究还是退出那个界面,打开微信,找到沈,打开和她的聊天框,打了几个字,突然自己觉得这样矫情,便又一股脑的删除,摁下视频通话。 沈蓓薇的盒饭放在腿上,她的一只手扶着盒饭,一只手拿着筷子,她低着头,双目发呆般的盯着手里的盒饭,拿着筷子的那只手,还在不断的戳盒饭里的米饭。 张泽昀刚领完盒饭,转过头,便看到发呆的沈蓓薇,他径直走向她,坐在她身边。 沈蓓薇依旧低着头,张泽昀抬起胳膊,轻轻的碰了碰她,“别戳了再戳都快要戳烂了。” 沈蓓薇刚要开口说话,她的手机传来歌声,她从兜子里拿出手机,看了眼屏幕上的备注,她收拾好情绪,摁下接通,看着屏幕上的莫稚,她挤出笑意,“阿稚,怎么了?” 莫稚坐在沙发上,她的一只腿盘着,另一只腿搭在空中晃来晃去,她不好直接说,她绕弯子,“阿薇,今天白天我和阿辰在游乐场玩,他接了一个电话,说临溪县发生地震。” 莫稚说话的音量明显降下来,不好意思的开口,“我,,有点担心他,本来是想直接给他打电话,可又见不到他人脸,怕他是受伤了,可还骗我说,他没事。要给他发个微信视频,我又没他微信,所以,你看,你能不能……” 她说到这,沈蓓薇便秒懂她的心思,她打断莫稚,跟她开玩笑,“哟,某人的心思,我在临溪可听得清清楚楚的了。给我打视频,根本不是有事找我,是把我当跳板,通过我,想见阿辰,是吧?” 莫稚的心思被她看穿,还被她说的那么通透,她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笑,“所以,亲爱的沈小姐可不可以帮我这个忙?” 沈蓓薇嫌弃的咦了声,“真肉麻。等着,我去找他。” 她将手里的盒饭放在地上,而后,走向坐在另一边,合着眼,休息的段辰。 她伸脚,轻微的踢了踢他,段辰睁开眼,双眼满是迷茫,沈蓓薇将手机递给他,不出声的说唇语般的说了两个字,“阿稚。” 段辰看懂她的唇语,他震惊的愣了一秒,而后接过手机,站起来,走到没人处。 他们通过屏幕互相看着对方,莫稚看到他脸上的小伤口,她那控制不住的泪失禁体质,眼泪瞬间从眼眶里流下。莫稚不想让他看到,她急忙的用手擦掉。 段辰还是眼尖的看到她的眼泪,他挑了挑眉头,故作玩笑的语气,“这么想我,想我想的都哭了。” 莫稚本还沉浸在心疼他的情绪里,被他突然打趣,她的情绪微微转变,嘟着嘴,小声说道,“不要脸。” 段辰厚着脸皮继续说,“若不是因为想我,本给阿薇打的视频,怎么突然要见我?” 莫稚将镜头给了依旧趴在自己腿上的皮皮,“喏,是它想你了。” 段辰意味深长的哦了声。 不远处传来喊他的声音,“队长,队长。”李涛辉边喊他,边举起手里的纸晃了晃。 莫稚听到有人喊他,她率先终止他们之间的对话,“有人喊你,你先去忙,我挂了。”说完后,她便立马摁下红色的指示。 段辰看着黑黑的屏幕,无奈的摇了摇头。 第68章 斩断 从来没有想过,我也会喜欢一个人,喜欢那么久。 ——陈彬澈 他走到李涛辉面前,“怎么了?” 李涛辉将手里的纸递给他,段辰边看,李涛辉边说,“上面是此次遇难的人名单,绰菲的父母也在上面。” 段辰迟疑下,重新递给他,“将他们全都安葬好。绰菲的父母安葬好后,跟她说一下。” 李涛辉接过,折了折,“好。” 樊绰菲坐在椅子上,看着平躺在病床上,熟睡的樊绰宇,眼泪突然流下,她随意的抹掉,伸手摸了摸樊绰宇的脸,“小宇,好好长大,这是爸妈的遗愿,也是我对你的祝愿。” 她掀开帘子,抬起眼睑,看到站在帐篷门口,一脸疲倦,低头抽烟的陈彬澈,她抿了抿嘴唇,“别在这抽烟。” 陈彬澈右手取下烟,夹在食指与中指之间,淡淡的说了个好字,径直走向一旁。 樊绰菲顿了顿,抬起脚,跟上他。 陈彬澈坐在不大不小的石头上,他重新叼起烟,打算继续抽时,看到冲着这边走来的樊绰菲,他取下烟,扔在地上,抬起脚,捻了捻还有烟光的烟头,侧着身子,用自己袖子,擦了擦身边的石头。 樊绰菲看到他的动作,本伤心欲绝的内心,感到一丝暖意。 她脚步略快起来,坐在他身边。 陈彬澈双手不断的揉搓,内心也在挣扎,几次深呼吸后,在他嘴边缠绕多年的话终于说出口,“樊绰菲,我喜欢你。” 樊绰菲对于他突然的表白,完完全全的被惊讶住,她不可置信的侧着头,与他对视。 陈彬澈紧紧张张的说,“我高二那年便喜欢上你,喜欢了十年。我高一的时候一直很混,在咱们学校名声也不好,一个月换一个对象。喜欢上你后,我便不再浪荡。说实话,我也不敢相信,我竟然也会做暗恋那种胆小的事。这句,我喜欢你,简简单单的四个字,唯独在面对你时,我没有勇气开口。其实,这四个字,在我嘴边待了十年。我现在开口,不是有了足够的勇气,而是,我在听到你说你没爸妈了,我很心疼你,我想告诉你,我在爱着你,我会陪在你身边,你不孤单。” 樊绰菲安安静静的听他说完,他话音刚落,她大大方方的开口,“抱歉,我觉得我们做朋友比做恋人更好。” 陈彬澈知道她会拒绝,他在知道当年樊绰菲将她心底的秘密,告诉他的那刻起,就清楚的知道他们之间的结局。 有些话不说,会有遗憾。有些话说了,也还是会有。遗憾怎样都会存在,不如遵循自己本心,让自己活的轻松快乐。 站在不远处的沈蓓薇,傻傻的站在原地,面无表情的看着那一男一女。 张泽昀不知什么时候出现在她身边,他弯下腰,凑在她耳边,呼出的热气打在她的耳朵上,“看啥呢?这么入迷?” 他站起来,顺着沈蓓薇的目光看去,忽然间明白了,肯定的发问,“你喜欢陈彬澈。” 沈蓓薇情绪很低沉,她苦涩的笑了笑,他那肯定句,在她听来似是在问她,此刻,提起他,她内心似乎没有了以前那么容易激起波澜。是在哪一刻呢?可能是陈彬澈抱着晕倒的樊绰菲,那满脸着急找医生的时候。也可能是刚刚自己偷听到,他跟他表白的这一刻。 沈蓓薇不痛不痒的跟他诉说他们的以前,“他是我高中三年雷打不动的同桌,高一,我和他打打闹闹,在桌子上划三八线,互相指着对方,还都恶狠狠的警告对方谁也不许越界。” 她沉浸在美好的回忆里,张泽昀看她的眼神多了些柔意,沈蓓薇继续说道,“我从来都不过生日。他明知道,但还是会在我生日那天的零点,准时给我发生日祝福。会提前买好最大尺寸的生日蛋糕,在我生日那天晚上十点,特意来到我家楼下,把我叫下楼,给我过生日。他表面上看去大大咧咧,什么事都不放心上,可他却记得我随口说的,我是晚上十点出生的那句。所以,他才会在晚上十点准时喊我下去过生日,吃生日蛋糕。” 沈蓓薇停顿下,深深地呼吸,继续说道,“具体要说,我是什么时候对他动心的。我可能说不出具体的时间,我知道在他给我过生日那天,我对他的喜欢又加重了。别人只当那天是个普通不能再普通的一天,可他不是。他高一都是一个月换一个对象,在他高二生日那天,我给他准备了生日礼物,在贺卡上本想写下:我喜欢你。还想写下自己的名字。可后来还是没写。那天,他高兴的告诉我,他有喜欢的人了。我当时跟以前,他同样说这几个字的时候的心情一样,一样难过,我还告诉自己,没事的,不久他便不会再喜欢那个人了,后来,我错了,我低估了,浪子回头这个词。” 说完后,她的眼睛里泛着泪光。 张泽昀听出她语气的悲伤,本想抱抱她,又怕她会立刻挣开,转而,伸出手,拍了拍她的肩膀。 三月的风吹乱的不只是她的头发,还有她多年的暗恋。 沈蓓薇释然的笑了笑,“我是喜欢他,喜欢了好几年,可现在我不喜欢了。” 你说的没错,蓓薇,卑微。 我啊,在爱里永远卑微。 张泽昀反问她,“那以后呢?还会喜欢上其他人吗?” 沈蓓薇微微上扬嘴角,难掩脸上的苦涩,“不了吧。喜欢上他,我就一直在暗恋,十年多了,太久了,我把对感情的全部的喜欢都耗费在他身上了,以后应该没有勇气再喜欢其他人了。” 陈彬澈,我的暗恋要结束了。 第70章 吃醋 莫诚看着自己的杰作,得意的点了点头,把放在手边的镜子,拿给赵沁儿,还一副骄傲的模样,语气中也很得意,“来,看看你诚哥给你扎的。” 赵沁儿看着镜子中的自己,被自己惊艳到了,她只吃惊了一秒,而后,把镜子重新拿给莫诚,淡淡的说,“还行。” 莫诚以为赵沁儿看到后,会高兴的跳起来,还会开心的说好看,没想到她是如此的淡定,就只说还行。 莫诚都有些怀疑自己的手艺是不是退步了,“我给你扎的不好?” 赵沁儿不假思索的说,“还是姐姐扎的好看。” 莫诚听后,“你是姐姐控吗?张嘴闭嘴都是你莫姐姐。既然,她扎的好,那我给你解开,让她给你扎那个哪吒头。” 说完后,就准备动手去解,赵沁儿快速的从沙发上下来,“你别给我解。” 莫诚,“你觉得不好看,还不能解了?”赵沁儿跑向厨房,想去找莫稚,“不能。” 莫诚知道她好面子,没有追上去,无奈的说,“这小屁孩,承认我扎的很好看,这么难。” 赵沁儿抱住刚刷完碗的莫稚,仰着头看着她,“姐姐,那个哥哥扎的是真挺不错的。” 莫稚看了看,夸赞的说,“是挺好看的,不过也是我们沁儿长的好看。” 莫稚看了看万年历,明天是星期一,赵沁儿要上学,段辰也要上班,那她是把她送回段辰租的房子,还是怎么着。 她边想,边去拿手机,想给段辰打个电话。 段辰看着眼前的西餐厅,“你带我来吃牛排?”周哲禾挽着他的胳膊,往里面走,“对啊,走。” 段辰停下来,“我吃不惯牛排,换一家。”周哲禾,“这家牛排特别好吃。”挽着他胳膊的手还晃来晃去的,撒娇道,“陪我吃嘛,陪我吃。” 段辰从小到大就抵抗不了她的死缠烂打,认命的说,“好,进去吧。” 服务员将他们带到一张很干净的桌子前,段辰给周哲禾拉开凳子,让她先坐下,段辰随手将拿在手里的手机放在桌子上,“我去趟洗手间。” 周哲禾刚接过服务员拿来的菜单,低着头看菜单,没有抬头看他,一边看菜单,一边回他,“好,去吧。” 段辰刚走,他的手机便响,周哲禾将选好的菜报给服务员,然后听到段辰手机铃声响,她本想等段辰回来自己接的,但怕有什么重要的事,她站起来,拿过桌子上的手机,看着上面的备注,小孩。 她好奇的想要知道被备注的这个人是谁,她摁下绿色的按键,放在耳边,她听到那头,温温柔柔的女声,“阿辰,你什么时候回来,沁儿是回你租的房子,还是回你家?” 周哲禾听她喊阿辰,便猜想他们关系可能不一般,她心里有些不舒服,语气淡淡的说,“辰哥,手机没在身边,等他回来,我让他给你打过去。” 莫稚以为会是熟悉的声音,她没想到接她电话的是个女人,她愣了愣,而后,语气没有任何变化的说,“好,谢谢。” 周哲禾听到手机嘟嘟的挂了后,将手机给他放回原地。 莫稚挂掉电话后,板着脸回到自己的房间。 赵沁儿看着刚刚还很开心的莫稚,一秒后立马变脸,她困惑的走到沙发,她坐在正在玩游戏的莫诚身边,伸着脖子,偷看莫诚的一顿操作。莫诚边玩边逗她,“小屁孩,怎么不去找你的莫姐姐了?” 赵沁儿往他那边,移了移,看着莫诚手指在屏幕上点来点去的,好奇的说,“哥哥,你在干什么?” 莫诚打死了一个敌人,松了口气,“我在玩游戏,你玩不?哥哥教你。” 赵沁儿起了兴致,“我也想玩,哥哥你教我。” 莫诚将手机往她那边移了移,举在他们中间,“来,哥哥教你。” 莫稚气愤的把手机扔在床上,自己仰面,向后躺去,身子刚挨到床,她又趴起来,拿过离自己很近的一只灰色的熊,她边戳那个熊,嘴里边嘟囔道,“好你个段辰,把沁儿交给我,自己当甩手掌柜的,还去和别的姑娘去约会。” 她想起周哲禾喊他的辰哥,嘴里酸酸的,“还什么辰哥,辰哥,你有空去认识新的妹子,就没空看你妹妹。你可真行,段辰,你真行。” 说完后,她还发泄的又狠狠的戳了几下那个无辜的熊。 周哲禾将段辰的手机放回原位置后,大脑开始不受控制的胡思乱想,这个人不会就是我哥说的那个他喜欢的人。 听声音是挺温柔的,那她人是不是也很温柔。辰哥会不会就是喜欢这种类型的。 她拿出手机,打开照相机,看着手机里的自己,自己看起来,也很温柔的。 但实际上,她当然最了解自己了,自己从小跟段辰他们几个男孩子一起长大,导致她性格很外向,整天大大咧咧的。她想要变温柔实属有些困难。 段辰从洗手间回来,坐在周哲禾对面,周哲禾看着一处发呆,根本没有察觉到段辰回来,段辰伸手在周哲禾的面前,打了个响指,周哲禾回过神,看着段辰,刚想跟以前一样开口,她告诉自己要温柔,温柔,然后,轻声轻气的说,“辰哥,你回来了。” 段辰看着跟以前不一样的周哲禾,不太习惯,“大禾,你怎么怪怪的?” 周哲禾尴尬的嘿嘿了两声,询问他,“辰哥,我以后要是都这样说话,你觉得怎么样?” 段辰打量着她,“你,,受什么刺激了?”周哲禾挥了挥手,恢复常态,跟以往一样说话的语气,“没有,没受什么刺激。没事了,没事了。” 她见段辰拿起手机,想起什么,咋咋呼呼的说,“哎呀,辰哥,我忘了告诉你,刚刚有人给你打电话。” 段辰打开手机,看到通话记录,看到是他的小孩给他打的电话,他嘴角不自觉的微微上扬,这还是,她回国后,第一次主动联系的他。 第71章 醋意 段辰给莫稚打过去,趴在床上的莫稚还在不间断的骂段辰,听到放在一旁的手机铃声,她拿起来,看到是段辰,她果断的摁了红色按键,然后把手机扣着放下。 忽然她想起什么,给段辰的备注改成大猪蹄子。她觉得还不解气,想要把他的所有的联系方式的备注都改了。 她也不确定自己有没有他的微信,她还是打开微信,找了找,她没在微信好友中找到段辰的名字,她心里还有种失落的感觉,她正打算关掉微信的时候,发现她的里面有一个备注是‘husband’,她皱着眉,有些疑惑,她印象当中好像没有给任何人备注过这个。 她拿起手机,好奇的发过消息,“你是?”还配了一个尴尬的表情。 段辰本挺高兴的给莫稚回电话,没想到拨打的铃声,刚响,便被挂了,他脸上的笑容僵硬起来。 他还在想哪惹她不高兴了,就收到莫稚发来的消息,在看到莫稚问他是谁的时候,他的心情瞬间更加失落,“我给你打电话为什么不接?” 莫稚看到消息后,瞪大眼睛,她知道这个厚着脸皮的给自己备注的人是谁了,她咬牙切齿的点开他的微信主页,立马给他备注成,‘大猪蹄子。’她备注完后,心里舒服多了,她本想回他消息,又觉得他出去泡小妹妹,自己还傻乎乎的替他照顾他的妹妹,她心里就有气,她将要发出去的文字,删掉,把手机扔在一旁,嘴里自言自语,“哼,大猪蹄子,你还好意思问我,自己反省去。” 段辰吃一口牛排看一眼手机,都没有莫稚发来的消息。 周哲禾看段辰这么紧张兮兮的看手机,试探的问他,“辰哥,你是在等给你打电话那人的消息吗?” 段辰将手机关了,反扣在桌子上,闭口不谈,语气有些冰冷,“吃饭。” 周哲禾听他的语气,便不再敢多说。 段辰吃了一口,想起什么,抬起头看着对面的周哲禾,“你接电话的时候,电话那头是什么反应?” 周哲禾想了想,“没什么反应,声音很温柔,也很有礼貌。”段辰反问她,“没有听出一丝的……。”后面的话,他不知道如何说出口,他怕他配不上那两个字,他们现在什么关系都不是,不知道是不是自己多想了,他总觉得莫稚生气了,而且还有些吃醋。 周哲禾看段辰慢慢吞吞,一副犹豫不决的模样,大概能猜出他在想什么,她是喜欢段辰,她也清楚的知道,段辰有喜欢的人,那个人很可能就是被备注小孩的人。 她不会和那个人去争,尽管她说过她要撞南墙,她有原则,不会去抢别人的男朋友。 只要段辰幸福,她会放手,站在原地,看着他冲着站在他身侧的姑娘露出宠溺的笑。因为,她知道爱应该是双向奔赴的,不是自己一味地付出。 她一直都以为,青梅竹马一起长大的男女最终的尽头是婚姻,她错了,青梅竹马一起长大的将来不一定会是情侣,还可能是没有血缘的兄妹,姐弟,更有可能是好哥们,好朋友。 她的青春早就结束了,她的爱也要画上句号。 周哲禾发现自己慢慢的看开了,她不知道自己说的话,会不会让段辰心里舒服些,她还是选择了善意的谎言,“辰哥,我好像忽略了一点,她语气中好像真的有些不高兴。” 她真诚的看着他,“要不,你把她的联系方式给我,我联系她,跟她说清楚。”段辰摇了摇头,“不用,她不会误会的。”周哲禾听后,反问他,“这么肯定?”段辰无奈的说,“现在她的心里好像没有我。” 周哲禾本来已经完全的打算放手了,听到段辰说的话,她瞪大眼睛,“什么?什么意思?”段辰那张俊朗的脸满是无奈,“我想重新把她追回来,可她好像不打算再给我机会了。” 周哲禾开始想要替他分析,“你们认识多久了?”段辰脱口而出,“算上她在国外的几年是十几年了。”周哲禾不敢相信,原来他们认识的时间也挺长的,“会不会她有牵绊,所以不想和你复合。”段辰叹了口气,“但愿吧。” 莫稚趴在自己的床上,嘟囔段辰嘟囔了将近一下午,她时不时的会看看手机,没有段辰打来的电话,更没有他发来的消息,她将抱着的熊扔到一旁,“大猪蹄子,混蛋,我不理你,你就不联系我了。傻缺,大傻缺。” 她看了看时间,五点多了,不早了,她从床上下来,穿上拖鞋,扭开门把手,往外走,她看到坐在沙发上一大一小的背影,她猛的拍了莫诚一下,莫诚被突如的拍打,吓了一跳,拿在手里的手机差点掉了。 他握好手机,转过头,看着莫稚,“你走路怎么没声?吓我一跳。” 莫稚看到段辰在玩游戏,赵沁儿还很兴致勃勃的坐在一旁,看着他玩,她坐在莫诚旁边,用手肘戳了戳他,“你别教沁儿玩游戏,教沁儿点好的。” 莫诚被对面的敌人杀死了,他埋怨莫稚,“都怪你,我都死了。” 莫稚不以为意,“死了,就死了。又不是现实。快点收拾收拾,我们送沁儿回去。” 莫诚退出游戏,“这么快就走?”莫稚抬头指了指万年历,让他看看时间,“你看看都几点了。快点,别磨叽了,我们俩送沁儿回去。” 莫诚不满的说,“段辰呢?他自己怎么不来接。”莫稚一提他心里就来气,“他,说不定去哪挥霍去了。他不来接,我们自己去送,沁儿明天还要去上学。” 赵沁儿知道她要回家了,她小跑着跑向肖梅的房间,她扶着门把手,跟坐在床上和丁满聊天的肖梅说,“阿姨,我要走了,你把那个熬汤的法子写给我吧。” 肖梅看向赵沁儿,“这么快就走了。”赵沁儿点了点头,肖梅站起来,把她早就已经写好了的方法交给赵沁儿,“给,我早就已经写好了,回去了,让你大姨按照这个做,就做出来很好喝。” 赵沁儿拿着那张纸,高兴的跳起来,“谢谢阿姨。”肖梅拉着赵沁儿的手,往外走,“走,阿姨,给你拿点吃的。” 第72章 痛哭 莫稚看着不远处的段家,脑子里老是能回想那年她跟她说的话,你们不合适,分手吧,要不然毁的不是你,就是他。 她最讨厌别人干涉她的事,不论那个人是谁,她都不会屈服。 她从小到大受过的良好教育,跟长辈说话要懂礼貌,跟晚辈说话要注意态度。 她说话向来都是温温柔柔的,几乎没有用强硬的语气跟别人说话,唯有那次,她顾不得她跟他是什么关系,她用最强硬的语气回复她,“阿姨,我不会提分手的。现在男女恋爱是自由的。” 回复她的是一句威胁,“你想让你哥的心血付之东流?” 莫稚听后,身子不受控制的颤了颤,她明白了,她在威胁她,在拿她最亲的人威胁她。她不能,不能亲眼看着自己哥哥的努力因为自己,而毁灭。最后,她还是妥协了。 莫稚跟前面解安全带的莫诚说,“哥,你把沁儿送进去,我就不下去了。” 赵沁儿听后,有些不舍的说,“姐姐,你不送我进去吗?我想让你送我。” 莫稚捏了捏她的脸,“姐姐,肚子突然有些难受,不想动了。你乖乖的跟这个哥哥下去。” 赵沁儿听后,还很暖心的用手揉了揉莫稚的肚子,“那姐姐我给你揉肚子,等你肚子不疼了,就送我,好不好?” 莫稚脸上挤出一丝笑容,“沁儿,听话。让这个哥哥送你。” 莫诚能看的出,莫稚并不是肚子痛,她反而是在逃避什么,他没有揭穿,拉开车门,下去,走到赵沁儿那边,“小孩,走,哥哥送你。” 赵沁儿听话的跟莫稚挥手再见,拉着莫诚的手,往段家走。 莫诚敲开段家的门,出乎赵沁儿意料的是,给他们开门的不是王颖天,而是整天都会去下棋的段翼,赵沁儿将要喊出的大姨,拐了个弯,甜甜的喊道,“大姨父。” 段翼看着莫诚,问他,“你是?”莫诚挺有礼貌的笑了笑,而后说道,“叔叔好,我是莫诚,我妹妹和段辰是邻居,今天段辰有事,我和我妹妹帮他照顾了沁儿一天,明天要开学,就把沁儿送回来。” 段翼听后,让开路,“进来喝口水,坐一会儿。”莫诚拒绝道,“谢谢叔叔,我还有事,就不坐了。” 说完后,就要离开,赵沁儿伸出手,握住莫诚的手,莫诚回过头看向她,赵沁儿冲他向下摆了摆手,示意他蹲下,莫诚将信将疑的蹲下来,赵沁儿用一只手拎着莫诚的耳朵,一只手放在嘴边,小声的冲着莫诚的耳朵说,“哥哥,其实你扎的头发很好看。” 莫诚满足的笑了笑,赵沁儿向前走了几步,站在段翼旁边,还冲莫诚挥了挥手,“哥哥,再见。” 莫诚站起来,倒着走,不忘抬起胳膊,跟她挥手,“拜拜,有空哥哥带你去玩。” 赵沁儿高兴的说,“好,哥哥你要是失约了,你就是小狗。”莫诚应道,“好。”说完后,转过身,向前走。 莫诚打开车门,坐进去,便看到还在发呆的莫稚,他凑在她面前,伸手晃了晃,“想啥呢?” 莫稚挥开他的手,“没啥,回家吧。” 莫诚见她不愿多说,也没有多问,便转过身开车离开。 一路上,他一直从后视镜里看她,莫稚一脸茫然的看着车外,她突然想起一句话,世界上那么多的身份,唯有做父母的孩子最容易。 莫诚看着后视镜里的莫稚,缓缓开口,“你是回你租的房子,还是回家?” 莫稚看向窗外,没有直视他,语气极其淡的说,“回家。” 莫诚见她状态不对,很想要开口问她,但还是忍下来,只说了一个字,“好。” 他们回了莫家,莫稚跟肖梅和丁满打了招呼后,便回了自己房间。 肖梅什么都不问的,就拍打莫诚,“是不是你惹阿稚了?” 莫诚被肖梅的毒打和数落,弄的很冤枉,他无辜的看着肖梅,“我没惹她,回来的时候,她就这样。我也不知道,她怎么了。” 肖梅不相信他说的话,依旧认为是莫诚惹到莫稚,她指了指莫诚,然后,走向莫稚的房间,打开门,看到整个人都被被子盖着的莫稚,她轻声的开口,“阿稚,阿稚。” 莫稚在被子里擦了擦眼泪,用手背摸了摸鼻子,微微带着鼻音的声音从被子里传出来,“妈,怎么了?” 肖梅听到莫稚的声音,尽管声音不大,但她清楚的听出了莫稚的鼻音,她知道她肯定是哭了。 她坐在莫稚的床上,拍了拍莫稚,“阿稚,发生什么事了?跟妈说说,别自己憋着。” 莫稚是想起以前被威胁的事,心里极其难受,还很委屈。 如果没有那件事,她现在可能都已经和她的阿辰结婚了,还可以和他手牵手的一起逛商场,逛超市,一起去上下班,就是因为她的威胁,她不得不忍着痛跟他分手,亲自斩断他们之间的一切。 肖梅越跟她说话,她哭的越凶,莫稚哭着说,“妈,我真没事,就是你一劝我,我就越想哭。妈,你先出去,我整理整理自己的情绪就好了。” 肖梅听后,不放心的往门口,一步一步的移动。 她轻轻的给莫稚关上门,看到偷吃餐桌上的菜的莫诚,她气呼呼的拧住他的耳朵,她刚想冲他吼,但想到莫稚还在房里,自动降下音量,“我不管到底是不是你把阿稚惹哭的,你去给我哄阿稚,哄不好,就别吃饭。” 说完后,松开手,莫诚揉着被拧红的耳朵,委屈的说,“妈,真的不是我把阿稚惹哭的。怎么阿稚一出事,你就认为是我做的?” 肖梅见他还一副理直气壮的模样,“你还有理了?你还委屈了?从小到大,阿稚哪次哭不是因为你老欺负她?”莫诚小声地嘟囔了句,“还不是为了让她变强。” 段辰把周哲禾和她的电动车送回家,然后,回到他租的房子,在走到莫稚房子的时候,停下来,耳朵贴在上门,想要听里面的动静,但什么也没听到。 伸出手,想要敲敲门,,手伸在半空中,犹豫再三,还是决定敲门,他敲了三下,没有听到里面走来的声音,更没人开门,又敲了几下,又没有声音,也没人开门。 第73章 阻拦 莫稚整理好自己的情绪,不让自己去想那些不开心的事,掀开被子,穿上拖鞋,打开房门,走出去。 在客厅里坐着等着莫稚吃饭的三个人,听到房间开门的声音,动作一致的齐刷刷的看向她。 莫稚有些不好意思让他们都饿着肚子等自己,她发红的双眼看着他们,脸上强行挤出一丝笑容,“我饿了,我们吃饭?” 肖梅先站起来,闭口不问莫稚到底是因为什么痛哭,“好,好,饭还在锅里,我去盛。菜都盖上盖子,放在桌子上,掀开就能吃。” 莫稚不吃菜,只低着头喝自己的粥,看上去一副魂不守舍的模样。 肖梅看了眼丁满,示意让她问问莫稚,丁满收到暗号,拿过放在盘子里的豆包,递给莫稚,“阿稚,你尝尝这豆包,还是不是之前的味道。” 莫稚接过,咬了一口,点了点头,“是,跟之前一个味道。” 丁满开始问莫稚,“阿稚,因为什么事,让你那么难过。” 莫稚放下勺子,看向他们,“没什么大事,我就是想起了之前的一件小事,本来还没什么的,越想心里越不舒服,不过,现在没事了。” 肖梅听后,放下心来,“那就好,那就好。” 吃豆包的莫诚,吐字不清的说,“妈,你冤枉我了,根本就不是我惹的阿稚。” 肖梅极其嫌弃的看着他,“把嘴里的饭咽下去,再说话。” 丁满也紧跟了句,“阿诚,你不长记性,忘了小时候,你嘴里吃着饭,还说话,被你妈打的场景了?” 莫诚现在回想起来还有些可怕,小的时候,家里有很多规矩,比如,早饭必须要吃,吃饭不能吧唧嘴,嘴里吃饭的时候不能说话,不能把筷子插在饭里……。 除了关于餐桌上的规矩,还有生活中的其他规矩。 小时候,他埋怨过自己的妈妈,为什么立那么多的规矩,长大后,才懂得,没有规矩不成方圆。 尽管,这些规矩很多,但却是这些规矩让他们在各个方面都成为很有教养的人。 段辰以为莫稚没在她家,那就还在他家,他打开门,出现在他面前的是黑漆漆的一片,球球听到声音,从里面跑出来,围在他的脚边,他打开灯,走到沙发,看到桌子上打开的零食,他想要知道她们去哪了,拿出手机,给莫稚打电话,依旧打不通。 王颖天跳广场舞,回到段家后,便看到已经回来了的赵沁儿,她脱下外套,“沁儿,你哥呢?他走了?” 嘴里吃着零食的赵沁儿,“我一天没见我哥了。” 王颖天听后,很惊讶,“什么?怎么回事?那你是怎么回来的?自己回来的?” 赵沁儿急忙摆了摆手,“不是,不是。是哥哥一大早有事,便让邻居家的姐姐照顾我,姐姐对我特别好,把我带回家,我还吃了姐姐妈妈做的饭特别好吃。” 说到这,赵沁儿从衣服的兜子里拿出一张纸,“大姨,这是那个阿姨做汤的方法,我跟她要来的,你可以根据这个方法来做汤。” 王颖天接过纸,打开看了看,看到纸上的字迹,她愣了几秒,满眼都不可思议,她有些磕巴的问赵沁儿,“给,,你写这个方法的阿姨叫什么?” 赵沁儿摇了摇头,“我不知道,但照顾我的姐姐姓莫,他们一家人特别好。” 王颖天听到莫这个姓氏,想起了她,难道她回来了?不,不行,她要阻拦他们,不能让他们在一起。 赵沁儿跟王颖天说莫稚她们一家怎么怎么好,王颖天则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没有听到。 赵沁儿拉了拉王颖天的衣服,“大姨,大姨,你在想什么?怎么都不回应我?” 王颖天回过神,她掩饰自己,“没事,没事,我去给你哥打个电话,告诉他一声你回来了。” 王颖天深呼吸,将自己的情绪压下去,变成平常的语气,她听着手机铃声,打开免提。 刚坐在沙发上的段辰,听到手机铃声,以为是莫稚,噌的一下,从沙发上弹坐起来,看到手机屏幕上的备注,有些失望,他划过屏幕,“妈,怎么了?” 王颖天翘着二郎腿,坐在沙发上,“我跟你说声,沁儿回来了,你别担心。” 段辰揉着鼻梁,有些累,“好。妈你把手机给沁儿,我跟她说几句。” 王颖天将手机递给赵沁儿,“沁儿,你哥要跟你说话。” 然后,她去厨房,想要看看八百年不曾做饭的段翼,有没有把厨房给烧黑。 赵沁儿双手拿着手机,放在耳边,“哥哥,怎么了?” 段辰靠在沙发背上,“是你莫姐姐送你回去的?” 赵沁儿,“对,是莫姐姐送我回来的。” 段辰继续问她,“那你知道你莫姐姐送完你去哪了吗?”赵沁儿,“不知道,是莫哥哥把我送到家门口的,莫姐姐说她肚子不舒服,她待在车上没有下来。不过,我看莫姐姐今天下午一下午都很不高兴,她在她的房间待了一下午都没出来,五点多才出来,和莫哥哥一起送我回来的。” 段辰听后,嘱咐她,“好,我知道了,你要乖乖听大姨的话,等周天哥哥还去接你,带你去玩。” 赵沁儿听后,开心的跟段辰说,“好,哥哥,你要说话算话,你要是失约了,就是小狗。” 段辰承诺她,“好,我一定说话算话,”挂掉电话后,段辰把手机放在一边,他仰着头,看着天花板,脑子里回想赵沁儿说的话,一下午都不开心,把自己关在房间里。 王颖天看着穿围裙,笨手笨脚正在切菜的段翼,她夺过段翼手里的刀,把他挤到一边,“就你这刀工,十二点都别想吃饭。你看看这都几点了,你现在才做饭,真的不能什么都不让你干,该给你去报个烹饪的班,菜都不会切。” 段翼不服气的说,“报班也得报两个名额,你做的菜啊,也就勉勉强强能吃。” 王颖天边切菜边说,“勉勉强强能吃?不知道是谁,每次都吃的贼干净。” 她觉得段翼在这太影响她发挥,她往外赶他,“你赶紧出去,别在这影响我。” 段翼冷哼了声,背着手,走出去,王颖天看着他的背影,想起了,他们的以往。若她心无所属,他是不是就追到手了? 第74章 嘴硬 莫稚她们吃完饭后,坐在沙发上追剧,莫诚特意找了一个特别搞笑的剧,他们三个都笑的肚子痛,唯有莫稚依旧不为所动,面无表情。 莫诚笑着碰了碰莫稚,“阿稚,你看这个电视剧多有意思。”莫稚极其假的冲他笑了笑。 莫诚尴尬的摸了摸头,小声的说,“你这还不如不笑。” 莫诚他们都回屋睡觉了,莫稚抱着双膝,坐在沙发上。 段辰拿着两大袋子零食,从超市里出来,他将零食放在后座上,坐在驾驶座上,想去莫稚家,可不知道莫稚家在哪?他知道莫稚以前的家,可现在他们应该是已经搬家了。 段辰给莫稚打了好几个电话,莫稚都不接,无奈他只能给沈蓓薇打。沈蓓薇应该是知道的。 敷着面膜,躺在床上看鬼片的沈蓓薇,正看到关键时候,被手机铃声吓到,她啊的一声,用被子盖住头,顾不得还在敷着的面膜。 等她听到熟悉的歌词,她才拍了拍自己的胸脯,原来是手机铃声。 她掀开被子,坐起来,靠着床背,拿过手机,看都没看是谁打的,破口大骂,“谁啊?大晚上的不让人休息?” 段辰听到沈蓓薇的河东狮吼,换只手拿着手机,把手机放在另一个耳朵边,“是我。你大晚上的嗓门也这么高,应该不困。” 沈蓓薇看了看手机屏幕上的备注,拍了拍自己的脑门,自己为什么不看看是谁打的,草率了,她怂了,降下音量,“辰哥,对不起啊,我刚在看鬼片,看的太入神了,又听到手机铃声,被吓到了。” 段辰直接开口问她,莫稚家的住址。 沈蓓薇直接就告诉了段辰,她本是想问问段辰要莫稚家住址干什么,但转念想了想,还是别问了。 段辰记下莫稚家的住址后,嘱托沈蓓薇,“半个小时后,你给阿稚打电话,让她出来,你别跟她说,是我让她出来的,你就说你去找她了。” 沈蓓薇不解的啊了声,“你们闹别扭了?”段辰捏了捏鼻梁,搪塞的说,“算是吧。”沈蓓薇秒懂,“好了,懂了,辰哥,交给我放心。不过,我还是觉得,你到了阿稚家,给我发个消息,我再打给阿稚,要不然,我怕阿稚出去了,你还没到。” 段辰觉得她说的也有道理,“好,可以,我到了,给你发消息,你就打给阿稚。”沈蓓薇爽快的说,“放心,没问题。” 段辰将车开在莫稚家小区外,门口的大爷拦着不让段辰进。 段辰一副很惨的模样,跟大爷周旋,“大爷,我不是坏人,只是来找人。” 大爷板着一张脸,“哪个坏人承认自己是坏人。再说了,大晚上的人都睡了,明天再来。” 段辰转了转他的脑袋,想起办法,“大爷,实不相瞒,我把我媳妇惹生气,她这一生气,就回了娘家。我给她打电话,她也不接。大爷,您也知道,夫妻之间哪有隔夜仇,我这不是想把她接回去。” 大爷见他说的如此诚恳,有些动摇,“真的?”段辰猛地点头,“真的,大爷,您要是不放心,我把这个车放在这,这个车真的是我的。” 大爷见段辰长的很板正,应该也不是坏人,便放他进去。 段辰将车留在外面,拎着两个大袋子,走进去,大爷看到后,打趣道,“看你这疼媳妇的模样,你媳妇会原谅你的。” 段辰从里面拿出一盒水果,放在大爷手里,“谢谢大爷吉言。” 大爷想要把水果还给他,段辰见状,拎着重重的袋子,急忙跑进去。大爷看着他猴急的背影,欣慰的摇了摇头,“现在这年轻人,真好。” 段辰进去后,脚步极快的走到莫稚家门口,他将东西放下,腾出手,给沈蓓薇发消息,沈蓓薇看到消息后,拿起手机,给莫稚打过去。 莫稚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这一整晚都没有困意,她是一个挺注重保养的人,晚上十点之前就会洗漱好,去睡觉,今晚一反常态,她盘着腿坐在沙发上,怀里抱着抱枕,追着剧,听到手机铃声响,她拿过手机,“喂,阿薇,怎么了?” 沈蓓薇昧着良心的说,“阿稚,我现在在你家门口,我找你有事要说,你能不能出来?” 莫稚听后,站起来,“好,我现在就出去。” 挂掉电话后,沈蓓薇双手晃着自己的手机,“阿稚,不要怪我,是阿辰让我骗你的。” 她希望他们可以重归于好,而不是重蹈覆辙。 没有任何人能像她一样,希望他们可以走到最后。 莫稚在睡衣外面披了个外套,就匆匆出去,当她看到站在自己家门口的是段辰的时候,她不敢相信的揉了揉自己的双眼,她以为是自己看电视看的时间太长了,出现了幻觉。 她放下手,看向他,她确定站在那的就是段辰。 她一看到他就想起,一整天不见他人影,把他妹妹托付给自己,他到去和别的妹子逍遥自在,她就来气,她什么话都没说,转头就走。 段辰见她连跟他说话都没有,就要进去,他拿着袋子,急忙走上去,挡在她的前面,他将袋子放在地上,伸出手,捏了捏她的脸,“都一天了,还生气呢?小气包。” 莫稚撇开他的手,“谁生气了?我是困了要去睡觉。”说完,还假装自己是真的困,打了个哈欠。 段辰知道莫稚嘴硬,将两个大袋子举在她眼前,“给你赔罪的。” 莫稚仰着头,冲着他假笑,“你哪错了,哪都没错。你去考虑终身大事去了,是我错了,我不能不礼貌,打扰你。” 段辰听莫稚这阴阳怪调的语气,知道她是因为周哲禾接了他的电话,她心里有芥蒂,说实话,他心里还有些高兴,他的姑娘心里就是有他的,要不然,不可能会吃醋。 段辰低下头,凑在她脸前,离她特别近,一副欠揍的模样,“我说怎么闻到醋味,原来散发醋的源头在这。”莫稚推开他,“瞎说,哪有醋味。” 第75章 喝酒 段辰有意要逗莫稚,看到莫稚一副急了的模样,还想要打他,他低头认错,“我的阿稚没吃醋,是我吃醋了。” 莫稚微微歪头,眨了眨眼,“你吃什么醋?” 段辰一副哀怨少年的模样,叹了口气,“哎,当然是吃沁儿的醋了,你陪了她一天。” 今天这事,莫稚本可以翻篇的,偏偏段辰非要明里暗里的提起,她伸出右手食指,戳了戳他的胸口,咬着牙,“你非要提今天的事?” 段辰握住莫稚的手指,看着她,“我若不提,我怕你过不去。今天,你给我打电话,接电话的那人,是和我从小一起长大的,我们那一帮,一共七个人,有五个你都知道,有我,阿澈,大寒,大阳,腾子,剩下的两个,一个是阿逸,一个是大禾。他们是兄妹,全名一个叫周哲逸,一个是周哲禾。因为我们几个当中就大禾一个女孩,我们都很宠她,都把她当做妹妹来看待。” 莫稚听段辰说完后,心里舒服多了,但还是很嘴硬,“我不想知道,你不用跟我说。” 段辰不知道为什么,今天就是很想逗一逗她,他把莫稚的手指放在嘴角,轻轻的咬了咬,“嘴硬。” 莫稚从他的手里,抽出自己的手指,在他的外套上摸了摸,“全是口水。” 段辰的手勾起莫稚的下巴,自己低下头,在她的唇上只停留了几秒,他摸了摸她的脸,“我怕时间长了,明早阿姨问你,你没办法回答。” 莫稚的脸瞬间变红,羞愧的瞥了他一眼,“流氓。” 段辰没皮没脸的说,“我只对你流氓。” 莫稚知道段辰在明里暗里都想要和她重新在一起,她觉得真的很有必要跟他说清,她很认真的看着段辰,“阿辰,我知道你想要和我复合。但我真的还是要再告诉你一次,我们现在真的不可能,别再在我身上浪费时间。” 段辰就知道她会一而再而三的拒绝他,他双手扶着她的肩,与她四目相对,“我说过你说的话我一直都记得,也一直都听。你说现在不合适,不代表以后,现在我不逼你,我相信以后你会答应的。” 莫稚真的很无奈,他怎么比自己还倔。 一群人在ktv的包间里,围坐在一起,玩真心话大冒险。周哲禾喝了一杯又一杯,她心情很糟糕,想要用酒来浇愁,以前,她可是游戏中的常胜将军,没有输过,今天完全不在状态。 坐在她对面的人调侃她,“哲禾,你不自称是不败公主,怎么今天从开局输到现在?” 周哲禾将刚喝完的空瓶放在桌子上,心情不好的说,“要玩就玩,别拿以前的事说事。” 那个人见自己被怼了回来,耸了耸肩,知道她心情不好,没有回怼过去。 他们又开了一局,周哲禾还是输了,她身边的人关心的问她,“怎么样?不能喝,我们玩完这一局,就走。” 周哲禾喝的有些迷糊,她眯了眯眼,她觉得她现在眼睛里看到的一切都在晃,她捶了捶自己的头,豁达的说,“没事,我还能喝。” 有人将规则降低下来,“哲禾,这一晚你一直在输,也一直在喝酒,我们从这局开始,输的人,不用喝酒,就直接选择是真心话还是大冒险。” 周哲禾冲着他僵硬的笑了笑,“不用,我还能喝。” 说完,就要去够桌子上的酒瓶。她旁边的人拿过去,拿到很远的地方,“别强撑着。” 周哲禾输了,他们提出的大冒险,也很简单,就只让她随便给异性打个电话,对他说,“我喜欢你。” 周哲禾打开手机,翻来通讯录,找来找去,在严舟阳的名字那犹豫来犹豫去,最后,还是给他打了过去。 盘着腿在床上玩游戏的严舟阳,看到在屏幕上弹出来的电话,本想不接的,但看到那个名字,退出游戏,急忙去接电话。他难掩兴奋的语气,“大禾,怎么了?” 周哲禾见严舟阳接通,把她要说的话,说出来,“大阳,我喜欢你。” 严舟阳听后,整个人呆住,手机掉在床上,几秒后,他恢复过来,听她那边有些吵闹,还有酒瓶碰在一起的声音,他猜到她可能是喝多了,他拿起手机,“你现在在哪?” 周哲禾跟严舟阳说完那句话后,醉倒在沙发上,有些不省人事,坐在周哲禾身边的人拿过周哲禾的手机,“你是她的朋友吗?她喝多了,你来希冀ktv来接她。” 严舟阳听后,拿着手机,急忙穿上拖鞋,往外走,“好。” 严舟阳到了希冀ktv,找到周哲禾的包间,看到其他人还在玩,唯有周哲禾瘫躺在沙发上,呼呼的睡着,他走到她身边,轻轻的晃动她,“大禾,大禾,醒醒。” 周哲禾被他晃醒,酒精的作用,让她看严舟阳有些重影,她眯着眼,看着他,把他当做了段辰,还很委屈的哭诉,“辰哥,你眼瞎,我这么好,你居然不喜欢我。” 严舟阳将她扶起来,周哲禾想要推开他,奈何喝多了,力气不够,她的潜在意识把严舟阳当成了段辰,她说的话,没有得到回复,她有些娇纵的说,“你说话。” 严舟阳配合她,“是,我眼瞎,眼瞎。” 他们走出希冀ktv,刚到门口,周哲禾的肚子很难受,很想吐,她来不及扭头,就吐了严舟阳一身,严舟阳皱着眉头,看着被周哲禾吐了一身的衣服,他一手扶着周哲禾,一手将它脱下来,把它扔到垃圾桶里。 他将周哲禾扶到后座,自己坐在驾驶座上,无奈的从后视镜里看了看周哲禾,摇了摇头,“该说你什么好?” 周哲禾在后座上,说醉话,“辰哥,我真的很喜欢,很喜欢,很喜欢你。” 严舟阳听着她说醉话,嘴角浮起无能为力的笑,她喜欢他,他不知道,但他知道。 她想要的一切,他都可以帮她,若辰哥没有喜欢的人,他还能帮她努力的撮合撮合,他的辰哥有喜欢的人,他见过,也都是他们都承认的嫂子。 第76章 后怕 严舟阳从后视镜里看了眼后座上的周哲禾,她嘴里不再嘟囔,老实了许多,他微微的笑了笑,“还是老实的模样更可爱。” 严舟阳将车停在一旁,拿起手机给周哲逸打过去,“阿逸,大禾喝醉了,她现在在我车上,我把送回去?” 周哲逸边刷牙边说,“你等下,等我把牙刷完。” 他拿起牙缸,放在嘴边,喝了口水,把嘴里的牙膏沫冲下去,把放在洗手台上的手机拿起来,鬼鬼祟祟的看了眼客厅,没看到那老两口,放下心来,他不敢大声,怕把他们吵来,“我爸妈的脾气你还不知道,要是他们知道大禾喝的不省人事,一周,不止一周,他们会唠叨一周,而且还会把我们兄妹俩扫地出门。” 严舟阳见周哲逸说的这么夸张,不相信的说,“哪有这么夸张,他们扫地出门的,是大禾,又不是你?” 周哲逸,“怎么不是,他们可是把大禾的账全都算在我的身上。” 严舟阳感觉他不是周哲禾的哥哥,要是别人家的哥哥,听到自己的妹妹喝醉了,一定会问她现在怎么样,然后来去接她。周哲逸这哥哥就表现的很冷静很淡定。 严舟阳看了眼睡着的周哲禾,“那大禾怎么办?我给她去酒店开间房?” 周哲逸小心的问他,“要不让大禾和你住一宿?” 严舟阳这个大男人,很容易害羞,他听到周哲逸说的话,脸不自觉的变红,这个时候,若是他们都在,肯定会逗他,让他和周哲禾睡一晚,他一晚都可能睡不着,他反问周哲逸,“你确定?” 周哲逸很放心的说,“确定,你的人品我很放心。” 严舟阳只能把周哲禾带回自己家。他将周哲禾抱到床上,还未来得及起身,便被周哲禾扯着袖子,他没站稳,低下头看着不知何时睡醒的周哲禾。 周哲禾冲着他傻笑,捏了捏他的脸,“是你啊?”严舟阳见她一副没心没肺的模样,无奈的说,“我不是辰哥。”周哲禾嘿嘿的傻笑,“我知道你不是辰哥,你是大阳。” 严舟阳不确定她是真的清醒过来,还是迷迷糊糊的,他想要站起来,奈何周哲禾揪着他的袖子,不让他动。 周哲禾双手抱着他的脖子,脸上前凑过去,吻住他,严舟阳傻眼的看着周哲禾,周哲禾有些迷离的眼神看着他,严舟阳恢复正常,推开她,周哲禾被推开,她躺在床上,翻了个身,继续睡。 严舟阳看着睡得不省人事的周哲禾无奈的说了句,“幸亏,把你推开了,不然啊,犯错的人就是我,要是你哥知道了,一定会揍我。” 看着周哲逸对自己的妹妹一点都不关心,可实际上,谁要是动他妹妹一根手指头,他可以豁出命来,也要打回去。 严舟阳给周哲禾把鞋脱了,给她盖上被子,然后,关上灯,打开门,走出去。 他拿了一床被子盖在身上,躺在沙发上,他没有困意,双手放在脑后,睁着眼,看着黑漆漆的天花板,他的嘴唇还残留着淡淡的酒味。 第二天一大早,严舟阳被周哲禾的喊声吵醒,他吓得翻了个身,差点翻下去。 周哲禾看着自己躺在陌生的环境里,以为自己遇到流氓了,先开口啊了几声,然后,匆忙的掀开被子,看到自己衣衫整整的,放下心来。 严舟阳以为周哲禾出事了,连拖着都来不及穿,便走到房间,扭开门,周哲禾听到走来的声音,拿过枕头,便要等门开的时候,扔过去。 门打开后,周哲禾连看是谁都没看,直接把枕头向门口扔去,严舟阳刚打开门,便看到扔来的枕头,他接过,看着坐在床上的周哲禾,举起手里的枕头,“我收留你,你就这么报答我?” 周哲禾看到是严舟阳,悬着的心放下来,她还以为是流氓,她揉了揉头,把头发弄的很乱,输出两个问题,抛给他,“我头怎么那么痛?我怎么在你家?” 严舟阳把枕头准确的扔到床上,回复她问的两个问题,“第一个,你昨晚和朋友去喝酒,喝了很多。”“第二个,你玩游戏输了,给我打的电话,我去接的你。” 他没有提及她给他打电话说的内容,怕她多想,又怕他自己多想。 他接着为她解疑,“你喝多了,我想让阿逸接你,阿逸说你不能回家,不然,叔叔阿姨会把你们扫地出门。” 周哲禾听严舟阳说完后,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冲他尴尬的笑了笑,“昨晚的事想起一点了。不过,我哥说得对,不能回家,回了家,你以后就见不到我了。” 严舟阳不相信的反问她,“叔叔阿姨那么厉害,还能把你们秒杀?”还做了个抹脖的手势。 周哲禾拿过床上的枕头,把它垫在背后,叹了口气,“你是不知道我爸我妈,你看着他们很好,可那是他们对你们很好,对我和我哥那是一个严。没回国之前,还好,回了国,他们给我们定了个家规。我们都是二十多的人了,还被父母定家规,我们想想都觉得好笑。” 严舟阳听后,有些同情他们,“听起来,是有些可怕。” 周哲禾接着吐槽,“回国后,我第一次喝多了回家,我怕打扰到他们,没敢开灯,扶着墙,慢吞吞的往自己的房间走的时候,我爸和我妈坐在沙发上,我妈咳嗦了一声,我听到声音,本还有些醉意,听到声音我瞬间清醒过来。我害怕的哆嗦了一下。” 她看严舟阳听得认真,她反问他,“你猜后来发生什么了?”严舟阳靠着门框,想了想,“当晚把你扫地出门了?” 周哲禾摆了摆手,“当晚倒不至于,第二天早上还没七点,我妈就去我房间把我的床栏拉开,还把我的被子掀开,她把我从床上拽起来,也把我哥喊醒,我妈和我爸坐在沙发上,数落着站在他们面前的我和我哥。” 周哲禾一想起那天,后背都出了冷汗,“现在想想都后怕。” 第77章 地震 严舟阳扶着门,看了看墙上的钟表,“现在还早,你再睡会儿,我去做早饭。” 周哲禾也不和严舟阳客气,将背后的枕头放下,躺下来,“好,那我睡了,你帮我关下门,熟了饭,喊我。” 严舟阳好脾气的边关门边说,“好,知道了。” 莫稚被闹钟吵醒,她哀嚎着,“不想起,不想起。” 她在床上挣扎了几秒,掀开被子,坐起来,边伸懒腰,边往外走。 她看到坐在沙发上,一大早就打游戏的莫诚,“哥,早。” 莫诚放下手机,盯着她看,莫稚被他看的有些心慌,指了指自己的脸,满是疑惑,“我的脸上有东西?” 莫诚摇了摇头,指了指不远处桌子上的两大袋零食,“哪来的?别告诉我,你大晚上自己出去买的?” 莫稚还以为什么大事呢,她坐在沙发上,一个腿盘着,一个腿搭在外面,拿过抱枕,放在腿上,脸不红,心不跳的撒谎,“对呀,我昨晚睡不着,想吃零食,出去买的。买多了,正好也可以让三姑带走。” 莫诚不相信莫稚会大晚上的出去买零食,她那么怕黑的人,晚上自己一个在家,都会把屋里的所有的灯都打开,怎么可能会为了吃,大晚上的出小区,尽管超市就在离小区很近的地方,他伸出手指头戳了戳莫稚的头,“说实话。” 莫稚见莫诚根本就不相信她,她支支吾吾的说,“是昨晚段辰送来的。” 说完后,生怕他会误会什么,“他是感激我照顾了沁儿一天,给我的劳务费。” 莫诚见莫稚说出实话,有些深奥的点了点头。 她说不爱了,他才不会信,她心里一直都有他,只是不想承认,不想往前走。 果然,情之一字,最伤人。 当局者迷,旁观者清。他看她是,情由根生,发自内心,深陷其中,难以脱身。 严舟阳先倒了一杯蜂蜜水递给刚从洗手间里走出来的周哲禾,“先喝杯蜂蜜水。” 周哲禾接过来,坐在严舟阳的对面,严舟阳边吃边跟她算账,“大禾,昨天去接你还搭进去我一件衣服。” 周哲禾疑惑的啊了声,“什么衣服?” 严舟阳咬了口手里的包子,“昨晚你喝多了,吐了我一身。” 周哲禾懵懂的点了点头,还有些嫌弃,“衣服呢?你不会还让我给你洗吧?” 严舟阳抽出纸来,擦了擦手,“让你洗倒不至于,你吐的实在是太多了,我把它给扔了。” 周哲禾伸出自己纤细的双手看了看,“吓我一跳,我还以为我这双嫩嫩的手不保了。” 严舟阳吐槽她,“就你这大小姐的模样,我怎么敢让你给我洗衣服?我害怕你给我洗坏了。” 周哲禾拿过包子,冲着严舟阳狠狠的咬了口,“切,小瞧人。” 陈彬澈坐在地上,看着不远处训练的她。 想起了初见她的时候,那时候的她还留着长头发。那时她穿着白色衬衫,怀里抱着一个书包,向路过的他询问教室在哪,他看着她白皙的皮肤,她的眼睛大大的,一眨一眨的像个活生生的洋娃娃。 她给他的第一印象是挺温柔的一个小姑娘,后来慢慢熟了,他才发现她一点都不温柔。 也是慢慢的接触,他发现自己喜欢上了她。好几次,他都想要表白,但每次都没开口。 “呜呜呜呜”的口哨声响起,训练场上的军人听到后,纷纷跑到集合场地,陈彬澈也急忙的站起来,跑过去。 夏鹏阳站在队伍中间,看着陈彬澈整队,陈彬澈点清人数后,向夏鹏阳小跑着跑过去,站直,整理着装,敬礼,一整套动作做下来,“报告连长,特种部队应到50人,实到49人。封绰在医务室。” 夏鹏阳听后,对他下命令,“找人把他叫回来。”陈彬澈,“是。”他转过身,冲着站的笔直的军人说,“李涛辉,你去把封绰叫回来。”被喊到的李涛辉,“是。” 沈蓓薇看着封绰裂开的双手,心疼的边给封绰上药边说,“疼吗?” 封绰紧皱着眉头,痛苦的摇了摇头,“不疼,我这点伤不算什么,我们段队出任务被枪击,打在离心脏一寸的位置,差点回不来,做手术缝了十多针,至今离心脏那个位置还有伤疤,还有,我们陈队,他是我们当中受伤最多的,他们都不痛,我这点小伤不疼。” 他看着沈蓓薇给他上药,沈蓓薇不经意间看到他额头上流下来的汗,拿起桌子上的纸给他擦了擦,“上药的时候都会很疼的,你看向一旁,先别看伤口。”封绰点了点头,扭过头。 在沈蓓薇给他用绷带缠住伤口的时候,他竟有些乞求,“能不能不要绑住关节的地方,要不训练的时候不舒服。” 沈蓓薇边给他缠边说,“都这样了,还想训练?”封绰难得一本正经,“军人在部队就是要不断的训练。” 沈蓓薇刚给封绰缠好,李涛辉匆忙的跑过来,气喘吁吁的说,“大绰,快走,有任务。” 封绰听后,拿过放在桌子上的军帽,边戴上,边往外跑。 沈蓓薇转过头,去拿剪刀,要把封绰手上的绷带剪开,她还没来得及剪开,封绰就已经跑远。 沈蓓薇看着他们向前跑的场景,脑子里脑补出一幅在满是硝烟的战争,有那么一些穿着军绿色的他们,抱着枪,无惧对面的枪林弹雨,勇猛的往前冲,是他们用生命换来了这万世太平,这国泰民安。 他们那一代的使命,已经完成,如今,又有新的他们接过前辈手里的旗帜,守护这大好河山。 穿着白大褂,戴着口罩的张泽昀,把发呆的沈蓓薇喊回来,语气有些着急,“快,跟我上军车。” 沈蓓薇站起来,看着他,“发生什么了?” 张泽昀边跟她解释,边收拾要拿的东西,“离我们营区较近的诸城的一个小县城发生地震,我们要和特种部队的一起去救援。” 沈蓓薇听后,拉着他往外走,“走,赶紧去。” 第78章 救援 封绰和李涛辉跑到队伍面前,整理好着装,站好,冲着夏鹏阳行军礼,“连长,申请入队。” 夏鹏阳看了看他们,“入队。”“是。” 夏鹏阳见人都到齐了,开始说他们此次的任务,“离我们营区的诸城,它的一个县城发生地震,受伤人员不确定,需要我们和我们医务人员一起去救援。听懂了吗?” 他们响亮的声音传遍整个训练场地,“听懂了。” 樊绰菲在夏鹏阳说出诸城的一个县城的时候,她的身子不受控制的颤了颤。 坐在车上的樊绰菲,手心里全是汗,她在心里安慰自己,不会那么巧,不会是他们,一定不会是他们。 当到了诸城的那个县城,她赶紧跳下车,看到眼前塌了的房子,她心里的最后一道防线土崩瓦解。 原本平地而起的小楼房,刹那间变成了一片废墟。 她身子不受控制的跌坐在地上,后面下来的贾美姿不知道樊绰菲怎么了,她刚碰到她的胳膊,要把她扶起来,樊绰菲嘴里嘟囔着,“不可能,不可能。” 然后,甩开贾美姿的手,向那片废墟跑过去。 她跌跌撞撞的跑到一处,双腿跪在地上,用手一块又一块的搬开破碎的小楼片,“他们还活着,他们一定还活着。” 陈彬澈下车后,看到一旁翻碎楼片的樊绰菲,他冲着她跑过去,没几步便跑到她身边,把她拉起她,有些担心也有些责备的说,“樊绰菲,你在干什么?这很危险,回去。” 樊绰菲没有理他,把自己的胳膊从他的手里抽出来,像没有依靠的浮萍,瘫坐在地上,眼泪一滴又一滴的流到地上。 贾美姿也跑过来,陈彬澈看到她冲她吼道,“忘了部队的规矩?回去。” 贾美姿站在原处,走近也不是,回去也不是。 陈彬澈看了贾美姿一眼,“愣在那干什么?把她扶回去。” 贾美姿见状,上前,架着樊绰菲的胳膊,想要把她扶起来。 樊绰菲的胳膊从她的手里抽出来,“别碰我,我要救他们,他们还等着我,还等着我呢。” 陈彬澈又喊了两个人,她们和贾美姿一起把樊绰菲扶起来,樊绰菲通红的双眼,看向陈彬澈,拉住他的胳膊,语气里哀求的说,“你让我留下来,我爸妈还有我弟弟可能被困在下面,我要救救他们,我要救他们。你别让我走,让我参加救援行动。” 说完后,她还擦了擦脸上的眼泪,装作没事的样子,看着陈彬澈,她怕她若还继续哭下去,陈彬澈不会让她参加此次救援行动。 陈彬澈同样看着她,语气柔和了许多,“大菲,你现在情绪很不稳定,你去休息,我答应你,会把叔叔阿姨还有你弟弟救出来的。相信我。” 说完后,他给旁边的贾美姿使了个眼色,让他们把她带下去。 陈彬澈见她走远了,对在一旁的军人,“我们现在的任务是寻找地震后幸存下来的人,都注意安全。” 贾美姿她们把樊绰菲扶到临时搭起的救助所,贾美姿对跟她一起来的两个战友,“你们先回去救人,我在这守着她。” 她们看了一眼傻坐着,没有一丝人气,跟以往截然不同的樊绰菲,点了点头,转身离开。 贾美姿把她头上戴着的军盔给摘下来,放在一旁,她蹲下来,握着樊绰菲满是汗珠的手,她没听懂樊绰菲说的是什么意思,因此关心且小心的问她,“绰菲怎么了?发生什么了?” 樊绰菲的眼泪从眼睛里流出来,她吸了吸鼻子,不断的重复,“我的家人在这里,我的家人在这里。” 贾美姿听后,拍了拍她的后背,安慰她,“他们一定还活着,一定活着。陈队会救他们的,你放心,放心。” 樊绰菲想起什么,擦了擦脸上的眼泪,便要往外走,贾美姿站起来,拉住她,“绰菲你现在情绪不稳定,不能去。” 樊绰菲被贾美姿拦着,心情有些暴躁,“那是我爸我妈,还有我弟弟,都是我最亲最亲最亲的人,他们生死不明,我怎么能不去救他们?” 贾美姿见樊绰菲执意要去,她松开樊绰菲的胳膊,冲她大喊,“樊绰菲,你给我清醒点。你看看你现在这个鬼样子,你怎么去救。”樊绰菲背对着她,没有动。 她降下音量,“我知道被埋在下面的是你的家人,可你有没有想过,就你现在这种情绪你怎么把他们救出来?你要相信自己的战友,他们会把他们救出来的。” 樊绰菲被贾美姿骂的清醒过来,她蹲下来,将头埋进自己的双膝里,无声的痛哭,贾美姿见她的身子在颤抖,她蹲在她旁边,轻轻的拍她的后背。 陈彬澈看着被抬出来的伤员,让他们把他们都抬到临时救助所,沈蓓薇忙乎乎的救治受伤的人。 每救出一个人陈彬澈都会问他们姓名,他真的不想让她失望,可得到的名字都让自己失望。 封绰跑过来,“队长,那边有人被压在下面。”陈彬澈听后,赶紧和封绰往那边跑。 十几位军人,在机器还未到的情况下,徒手用手搬那沉重的楼片,有的手都出血了,但他们还在坚持,不放弃任何一个可以出奇迹的机会。 他们一边不知疲倦的搬沉重的楼板,一边等机器的到来,直到“咚,咚,咚。”微弱的声音传来,陈彬澈让他们停下,耳朵凑上去,这次清楚的听到,敲楼板的声音。 陈彬澈激动的边搬楼板,边说,“别怕,我们是军人,是来救你们的。” 稚嫩的声音,没有丝毫的恐惧,“哥哥,哥哥,我不怕,但我的爸爸妈妈快坚持不住了。” 陈彬澈听后,回应他,“好,我们会尽快把你们救出来的。除了你和爸爸妈妈,下面还有人吗?” 小男孩不知哪里来的勇气,不哭不闹,很镇定,“哥哥,没有其他人了,就我们三个。” 陈彬澈听后,嘱咐他,“好,我知道了,从现在开始,你不要说话了,保存好氧气。” 压着他们的楼片又重又大,完全靠他们的力气他们是不能把它抬起来的。 第79章 救出 宋承轩看到不远处赶来的机器,冲着陈彬澈激动的说,“队长,队长,机器来了。” 他们给机器让开路,机器把那个沉的楼板给移开,出现在他们面前的是,一对中年夫妇在前面护住后面的小男孩,那对中年夫妇跟昏迷般,没有清醒。 封绰和秦阳将那对夫妇抬出来,陈彬澈抱起那个男孩。 秦阳将手指头放在那个妇女的鼻间,没有热气,他喊住陈彬澈,“队长。” 抱着小男孩的陈彬澈看着他,秦阳冲着他摇了摇头,陈彬澈看向另一旁的封绰,封绰抖着的手指头颤颤巍巍的放在那个男人的鼻间,同样没有了呼吸,他也冲着陈彬澈摇了摇头。 陈彬澈看向他抱着的小男孩,询问他,“小弟弟,你还有家人吗?” 小男孩不知道陈彬澈为什么要问他这个,他如实的回答他,“有,我有个姐姐。” 他看了看陈彬澈他们身上的衣服,脸上还很自傲的说,“我爸爸妈妈说我姐姐穿的衣服和哥哥们穿的是一样的。” 陈彬澈心里有一个很大的猜测,“你叫什么?”小男孩,“我叫樊绰宇。” 陈彬澈听到确切的名字,心里既高兴,又伤心。高兴的是,他没有食言他为她,找到了她的家人。伤心的是,她的父母离开了。 樊绰宇看到自己的父母被前面抬着,他一副天真的模样,“哥哥,我的爸爸妈妈伤的严重吗?” 陈彬澈不忍心告诉他实情,他还这么小,他怕他承受不住,他撒谎道,“不严重。” 他故意的岔开话题,“哥哥认识你姐姐,带你去见她。” 樊绰宇听后,高兴的说,“好啊,好啊。” 接着语气还有些悲伤,“我都好几年没见过姐姐了。” 陈彬澈很心疼他,“一会儿就见到了。” 到了临时救助所,陈彬澈把樊绰宇交给沈蓓薇,“你看看他有没有受伤。”说完后,转身离开,去找樊绰菲。 沈蓓薇戴上医用手套,拿起棉签,温柔的说,“小弟弟,姐姐给你看看你伤哪了,好不好?”樊绰宇乖乖的点了点头。 陈彬澈掀开帘子,看到坐在椅子上,双眼呆滞盯着一处看的樊绰菲。 贾美姿坐在她身边,担忧的看着她。 直到她看到帘子被掀开,有人影进来她急忙的站起来,樊绰菲缓缓的扭过头,通红的双眼,满是期冀的看着他。 陈彬澈走到她面前,摘下军帽,低下头,抱歉的说,“对不起,我没能把叔叔阿姨救回来。” 樊绰菲眼里闪过悲伤,她的眼泪似乎都流干了,此刻挤不出一丝眼泪,她带着鼻音的语气问他,“那我弟弟呢?” 若他再离开,她在这个世界上就真的是孤苦伶仃,无依无靠的。 陈彬澈看她强装坚强,满是心疼,他蹲下来,看着她,举起她的手,“你若觉得很难受,你便打我,这样可以发泄发泄。” 樊绰菲从他的手里抽出自己的手,无力的强行挤出一丝笑容,“我觉得我的的眼泪都哭干了,哭不出来了。况且,我打你干什么,又不是你让这个地方发生的地震,这是天灾。根本就怨不得你。” 她再把刚刚那个问题,重复的问了他一遍,“我弟弟现在在哪?我想去见他。” 陈彬澈,“他现在在外面,我让阿薇看看他有没有受伤。” 樊绰菲想要站起来,奈何她坐久了,坐麻了腿,她刚站起来,腿便不受控制的往下弯,她跌在地上,贾美姿看到这样的樊绰菲满是心疼,擦掉眼里的眼泪,和陈彬澈一起把樊绰菲扶起来。 陈彬澈戴上军帽,整理好,“我去把他抱进来,你在这等着。”说完后,走出去。 樊绰菲抬起头看着贾美姿,强行装作若无其事的模样,“大姿,你看我这样见我弟弟可以吗?” 贾美姿眼里含着泪水,点了点头。 樊绰菲急促起来,“不行,我的眼肯定是通红的,我弟弟看到会问我的。这怎么办?怎么办?” 贾美姿吸了吸鼻子,将一旁自己的军帽给樊绰菲戴上,给她整理好,“我的军帽你不是戴着大,你戴着我的军帽可以遮住眼睛,这样他就看不出来。” 陈彬澈看着坐在椅子上乖乖的任由沈蓓薇包扎的樊绰宇,他极其的听话懂事,不哭也不闹。 等沈蓓薇包扎好后,陈彬澈走向他们,他看了眼樊绰宇包扎的地方,转头问沈蓓薇,“他伤的严重吗?” 沈蓓薇摸了摸樊绰宇的头,“不严重,只是磕碰了一些地方。他还挺乖的,我给他上药的时候,我安慰他,跟他说不疼,一会儿就好了。他却反过来,对我说,姐姐,你放心大胆的给我上药,我不怕疼。” 陈彬澈听后,嘴角带笑,冲他竖起了大拇指,“你真棒。你能自己走吗?” 樊绰宇从椅子上下来,仰着头看着陈彬澈,“可以。” 陈彬澈牵着他的手,“走,我带你去找你姐姐。” 他冲着沈蓓薇点了点头,带着樊绰宇离开。 沈蓓薇看着陈彬澈离开的身影,不经意间看到他左胳膊流下一滴血,她喊住他,“阿澈。” 陈彬澈回过头,看着她,沈蓓薇拿着药和绷带小跑着向他跑过去,跑到他面前,指了指他的左胳膊,“你胳膊受伤了,我给你上药。” 陈彬澈不在意的看了眼自己的左胳膊,“我没事,你先去看看其他的伤员。我先带他去见他姐姐。” 沈蓓薇见他不顾自己,生气的音量有些升高,“她的事比你受伤需要包扎都重要?” 陈彬澈看了眼樊绰宇,转而看向她,“对,她的事很重要。”说完后,带着樊绰宇继续往前走。 沈蓓薇看着他的背影,站在原地,眼光暗淡,“她重要,对啊,我怎么忘了,你喜欢她,她当然比什么都重要。” 接着赌气的自言自语,“就受了一点小伤,又死不了,包不包扎都没大事。” 封绰的手因为救援又裂开了,他冲着傻站着不知看什么的沈蓓薇,喊道,“沈医生,我的手裂开了。给我包扎下。” 第80章 樊绰宇 沈蓓薇听到有人喊她,她转过头,看到捂着流血的手冲她摆手的封绰,她急忙快步的向他走过去。 陈彬澈把樊绰宇带进去,樊绰菲看到樊绰宇想要站起来,奈何腿还有些麻,樊绰宇见到樊绰菲,手从陈彬澈手里抽出来,跑向樊绰菲,樊绰菲摸了摸樊绰宇的脸,眼睛从上往下的看他,看他伤的严重不严重,在看到他包扎的地方,她轻轻的摸了摸,心疼的说,“疼吗?” 樊绰宇冲她咧开大大的笑容,露出小虎牙,“不疼。那个姐姐包扎的可好了。” 他想起什么,想要拉着樊绰菲往外走,“姐姐,爸爸妈妈在外面,我们去看看他们。你可不知道,平时,他们嘴里可念叨你了。我们被困在下面的时候,爸爸妈妈一开始还跟我说话,跟我说,姐姐是军人,一定会来救我们的。” 他的声音渐渐掺杂了些悲伤,“后来不知道怎么了,我怎么喊他们,他们都不搭理我。我很害怕,但我告诉自己,姐姐会来救我的。” 说完后,他还跟邀功似的抬起头看着不知何时眼泪早已经流下来的樊绰菲,他给她擦眼泪,边说,“你看我是不是很棒。” 樊绰菲眼里含着眼泪,点了点头,“对,绰宇很棒,很坚强。” 她不想把事实告诉樊绰宇,但她也隐瞒不了多久,她深呼吸,深呼吸,直到自己觉得自己调整到了很好的状态,她双手颤抖的握着樊绰宇的双手,声音也有些颤颤的,“绰宇,爸爸妈妈走了,以后你就和姐姐一起生活。” 樊绰宇听后,看着樊绰菲,他明白走了,是什么意思,因为他们这边都这么说。 樊绰宇低着头,他的的眼泪从眼眶里涌出来,他咬着下嘴唇,控制着情绪,不让自己哭出声,樊绰菲看到樊绰宇这个隐忍的样子,很是心疼,他还是个几岁的小孩,却像大人一样,强装坚强。 樊绰菲将头上的军帽摘下来,戴在樊绰宇的头上,她抱住樊绰宇,“绰宇,想哭就哭,不要忍着,你还是小孩,没事的。” 樊绰宇听后,不再强忍着,他趴在樊绰菲的肩膀上呜呜呜呜的大哭。 陈彬澈看了贾美姿一眼,他们默契的走出去。 贾美姿站在外面,“他们以后怎么办?”陈彬澈深深的看了眼樊绰菲在的帐篷,没有说话,转身离开。 沈蓓薇边给封绰上药,边说,“你的手本来受伤就很严重,救人的时候,你还不注意。” 她还吓唬他,“你若再不注意,小心以后要截肢。” 封绰显然是被她吓到了,担忧的说,“不会吧。” 沈蓓薇见他当了真,本就不好的心情,瞬间舒服了许多,她腾出一只手,食指和中指凑在一起,在封绰的脑门上,弹了弹,“假的,骗你的。” 封绰听后,放下心来,“沈医生,这种玩笑不能开太大。” 沈蓓薇拿过绷带给他包扎,“不开的话,你怎么注意自己的手。” 陈彬澈掀开帘子,走进来,坐在一旁,沈蓓薇本就生他的气,看了一眼他,没搭理他,继续给封绰包扎。 封绰看到陈彬澈,便想要站起来,沈蓓薇边向下摁他,边说,“都没包扎好,站什么站。坐好。” 陈彬澈听沈蓓薇说话的语气极其不善,知道她生自己的气,无奈的笑了笑,对封绰说,“坐吧,不用站起来。” 封绰见他们之间的气氛有些不对劲,他觉得自己插在他们中间,自己更难受,等沈蓓薇给他包扎好后,他跟沈蓓薇道谢,冲着陈彬澈行军礼,然后,急忙跑出去,生怕他们之间的火会烧到他的身上。 封绰走后,沈蓓薇跟没看见陈彬澈般,继续忙自己的事,完全把陈彬澈当成了空气,陈彬澈也不恼,他捂着流血的胳膊走到沈蓓薇身边,语气有些可怜的说,“阿薇,我胳膊流血了,你给我看看。” 沈蓓薇冷言冷语的说,“哟,陈大队长,还需要让我来看胳膊。陈大队长,不是说她的事情很重要比自己的命还重要吗?那既然这样的话,还需要看什么伤口,伤口会自己痊愈的。” 陈彬澈听沈蓓薇赌气的话,嘴角浮起无奈的笑意,他装作胳膊很疼的模样,捂着胳膊,“阿薇,我的胳膊好像一直在流血,严重的话,会不会要截肢。” 沈蓓薇嘴里说不管他,可还是拿出药,棉签和绷带,走向他,陈彬澈看着她嘴硬,可行动一点也不迟缓。 沈蓓薇依旧冷冷的对他说,“把衣服脱了。” 陈彬澈故意挑逗她,“全都脱了?一丝不挂?” 沈蓓薇看他装傻的模样,气呼呼的使劲捏他没有受伤的胳膊,陈彬澈疼得啊了声,沈蓓薇看他疼得不断的吱呀,心里很解气,嘴角也不自觉的微微上扬,陈彬澈见她笑了,脱下外套,把受伤的胳膊露出来,伸在她的面前,“还是笑起来好看。” 沈蓓薇拿出棉签蘸药,“这种类的情话你还是留着去跟樊绰菲说。” 陈彬澈装傻的说,“说什么?这也不是情话,况且就算是情话干嘛跟她说。” 沈蓓薇看着他受伤的地方,面积可真的是不小,她直截了当的跟他说,“阿澈,我不傻,我能看出来你喜欢她。” 陈彬澈见她都能看出来,樊绰菲却感觉不到,“你这感情迟钝的都能看出来,她怎么感受不到?” 沈蓓薇拿着棉签用力的在陈彬澈的伤口上摁了摁,“谁感情迟钝?你才迟钝。” 陈彬澈被沈蓓薇突然弄的这一下,有些疼,他额头上出了些冷汗,跟她道歉,“你不迟钝,不迟钝。” 还担心起沈蓓薇的终身大事,“你若有喜欢的人告诉我,我撮合你们。” 沈蓓薇听他说的后,拿着棉签的手,停顿了下,而后,继续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给他上药,边上边试探的问他,“若是,我说的是如果,如果,我喜欢的那个人,很傻,很傻,不知道我喜欢他呢?” 陈彬澈二话没说,直截了当,“那我替你去说。”沈蓓薇继续说,“若他有喜欢的人呢?”陈彬澈一副为朋友两肋插刀模样,“那我去撬他墙角,逼着他和你在一起。” 第81章 暗恋 沈蓓薇在心里想到,傻子,我喜欢的人是你,但我不能说,我若说了你肯定会认为我在开玩笑。 暗恋的苦,如同不加糖的咖啡。 她从少年时代就一直喜欢着他,她与那些暗恋着的人不同的就是,她不用跟小偷似的,跟在自己喜欢的人身后,看着他往前走,她可以明目张胆的站在他的身边,只要侧过头就可以看到他。 她与她们相同的却是她们的一整个青春都在偷偷摸摸的喜欢着一个人。 她们的那个他,可能大概都相似,可能会是穿着篮球服在篮球场打篮球的篮球少年,可能是穿着干净的白色衬衫,拿着辅导书,笔直的坐在教室里认真学习的学霸,也可能是嘻嘻哈哈,活泼好动的逗比少年,更可能是除了学习,什么都精通的学渣少年。 她们暗恋的各种类型各不相同,但殊途同归的是她们都有暗恋的人。 暗恋是很苦,它也会很甜。 陈彬澈穷追不舍的继续问沈蓓薇,“阿薇,你到底有没有喜欢的人?” 沈蓓薇给他上完药,拿出绷带给他缠上,淡淡的说了句,“没有。” 陈彬澈不相信,但没有继续问下去,只说了句,“好吧。” 周哲禾坐在车里,迟迟不肯下去,严舟阳看到她难得还有害怕的时候,调侃的对她说,“害怕了?” 周哲禾搓了搓满是汗的手,解开安全带,“怕?哪有你禾姐怕的?不怕。” 严舟阳看着她迟迟不肯下去,“不怕,还不下去。我因为送你特意请了假,你可不能关键时候认怂。” 周哲禾侧过头,有些哀求的看着严舟阳,“大阳,要不你跟我一起进去?以前我家还没有家规的时候,我来去自由。现在我家突然多了那么多的家规,我是真的怕了。” 她双手握在一起,冲着严舟阳晃了晃,委屈的说,“拜托,拜托。” 严舟阳看她这副模样,不忍心再拒绝她,解开安全带,“好,我跟你进去。” 他伸出手指,戳了戳周哲禾的额头,“替你打掩护。” 周哲禾秒变脸,心里的大石头瞬间落下来,“大阳,你真好。” 她握着拳头的手伸出大姆指,指了指自己,“以后,你有难尽管找我。” 严舟阳催促她,“赶紧下去。”周哲禾跟做贼似的,偷偷摸摸的扭门把手,严舟阳看她一副很小心的模样,直接扭开。 他们刚扭开,还没进去,在他们身后传来声音,“怎么不进去?” 周哲禾被突然的声音吓到,她捂着胸口,缓了一会儿,然后转过头,讪讪的看着他们,讨好似的站在他们中间,揽着他们一人一个胳膊,“爸妈,你们去晨练去了?真早。” 周佳森先冲着严舟阳打了声招呼,“大阳来了。”然后秒变脸,没好气的对周哲禾说,“你昨晚去哪鬼混了?怎么一整夜没回家?” 周哲禾想要瞒天过海,“我回了,我刚起,这不要去上班。” 说完后,还伸了伸懒腰。 朱梦文一脸慈祥的揭穿她,“你能早起?说实话。” 周哲禾支支吾吾的不肯说,试图扯开话题,“爸妈,你们看这大早上的,还挺冷。我们进去说,进去说。” 她拉着他们走进去,见着情况,她应该能应付得了,她还不忘冲着严舟阳挥手,示意让他离开,严舟阳以为是让他跟着进去。他便跟在他们后边走进去。 他们坐在沙发上,周佳森看到严舟阳,拿起桌子上的杯子给他倒了一杯水,“大阳,来,喝水。” 严舟阳接过,礼貌的说,“谢谢叔叔。” 朱梦文有些严肃的看着周哲禾,“大禾,家规的第一条是什么?” 周哲禾见自己怎么逃也逃不开,认命的说,“不能晚归。” 朱梦文见周哲禾还记得,叹了口气,“难得,你还能记住。” 她也不把严舟阳当外人,开始语重心长的教育周哲禾,“大禾,从小到大我和你爸对你和你哥没有什么要求,只是希望你们健康快乐的长大。后来,你们出国,我们一年一年的都没见过,但我们两个老家伙都知道国外很开放,我们怕你们回了国会改不掉国外的那些习惯,所以,你们都是快三十的人了,我们才想要着在你们还没有结婚生子的时候给你们定定家规,让你们改掉国外的那些不好的习惯。我们是为你们好。” 从小到大,我们听的父母说的最多的一句便是我们是为你们好。 暑假本是可以休息,玩的时间,我们因为父母那一句,我们是为你们好,为了开学可以跟上老师的进度,为了可以考高分,才让你们去上辅导班。 我们理解父母,所以我们连反抗都没有,乖乖的听父母的话,去上辅导班。 我们若是不想去,父母眼里便会很失望,我们看到他们那样的神态心情也很低落,可他们又何曾站在我们的角度看看我们的想法。 一句我们是为你们好,包含着父母那浓浓的爱,但也不是所有的事情都要打着这样的旗号来为我们好。 周哲禾听朱梦文说后,她理解他们,“爸妈,我知道你们是为我和我哥好,可我们现在毕竟早就已经成年了,我们是成年人,不可能什么都依靠着你们。” 周佳森听后,“对,你们是成年了,可在我和你妈眼里,不论你们是二十,三十,还是四十,你们在我们眼里就都是孩子,既然是孩子,我们就还有管你们的权利。” 周哲禾听周佳森的意思,觉得他理解错了意思,她急忙解释,“爸,我的意思不是不让你们不管我们。” 她伸出右手的大拇指和食指,两个手指头除了中间还有些缝隙,差一点就会挨在一起,“我的意思是你们能不能把家规简化点,那么的多的家规对我来说做起来有些困难。” 朱梦文听后,埋怨起身边的周佳森,“你看吧,当初定家规的时候,我让你少些几条,你就是不听,你看吧,现在孩子都记不住。” 周佳森有些尴尬的挠了挠头,“我那不是想的多了,写的时候就全写上了。我现在就去删减删减。” 第82章 吐露心声 周哲禾见周佳森真的认真去修改了,她站起来,伸了伸懒腰,“妈,我还挺困的,我去补觉。” 朱梦文拉着周哲禾的胳膊,盘问她,“昨晚你在哪睡的?” 周哲禾冲着朱梦文讪讪的笑了笑,没有说话,猛地从朱梦文手里抽出自己的胳膊,还打了个哈欠,“妈,我真的太困了,我去睡了。”说完后,急忙跑回自己的房间。 朱梦文看向严舟阳,试探的开口,“大阳,你昨晚和大禾在一起?” 严舟阳从来就不会撒谎,他如实的回答,“昨晚大禾和朋友喝多了,我去接的她。” 朱梦文从他的话里,猜出不同的意思,“意思是大禾在你家睡了一晚?” 严舟阳怕朱梦文误会,急忙解释,“阿姨,大禾睡的房间,我睡的床。” 朱梦文很放心严舟阳,不在意的说,“没事,阿姨没往那方面想。”话锋一转,“不过,你是我们看着长大的,人品,长相,样样都不错。和我们家大禾也算般配。” 严舟阳实在听不下去,他趁着朱梦文说完这句话,站起来,“阿姨,我还有事,先走了。” 朱梦文看着他,跟逃跑似的走的飞快,无奈的笑了笑,“这孩子还是跟小时候一样,不能逗。” 她也站起来,走到修改家规的周佳森旁边,一手揽着他的脖子,下巴抵到他的肩上,“你看着大阳这孩子怎么样?” 戴着老花镜的周佳森,边写边说,“我看这孩子挺好的。” 朱梦文继续问他,“若是撮合他和大禾呢?” 周佳森停下笔,看着她,意见相同的说,“我看不错。这两孩子一般大,还从小一起长大,共同话题肯定不少。”就这样,在周哲禾呼呼大睡的时候。他们两个把周哲禾的终身大事定下来, 此次因地震遇难的人,陈彬澈他们都将他们埋到了一个地方。 樊绰菲牵着樊绰宇看着面前堆起的土堆,她擦了擦不知何时流下来的眼泪,“爸妈,你们可真狠心,留下了我和绰宇两个人。” 真痛心啊,她以为最不会离开她的人,是先离开她的,她的这声爸妈以后都不会有人应了。 她以前可以肆无忌惮的冲他们撒娇,可以毫无顾忌的冲他们发脾气,因为她知道,他们都会原谅她,原谅她的小脾气,原谅她的任性。 以后,她没有依靠了,她背后空无一人。 她和樊绰宇动作一致的跪下来,冲着那个土堆磕了三个头,她直起身子,有些怨念的说,“爸妈,我还没跟你们道歉,你们还没原谅我,你们怎么说走就走了。” 陈彬澈在离他们不远的地方,看着这对让人心疼的姐弟。 樊绰菲他们家的亲戚也都不在诸城这边,樊绰菲不放心樊绰宇,只能把他带回部队。 樊绰宇坐在车上,看着樊绰菲他们身上的军装还有装备,一脸的崇拜,“姐姐,你们好帅,我以后也要和你们一样。” 贾美姿摸了摸樊绰宇的头,冲着他微笑,“这么小就有这么大的梦想,真好,姐姐看好你。” 樊绰宇看着贾美姿,一脸的坚定,“当然了,姐姐,你们要等我。” 贾美姿点了点头,“好,等你。” 樊绰宇想起什么,他握着坐在一旁发呆的樊绰菲的手,“姐姐,我们被困在下面的时候,爸爸妈妈很坚信你会来救我们,他们还让我告诉你,他们不怨你的选择,他们以你为傲。”樊绰菲听后,眼眶又含起眼泪。 父母是世界上最伟大的人,就算我们忤逆他们,坚定的走自己的路,他们也会默默的支持自己。 夏鹏阳见樊绰菲情况特殊,特意给她申请了一间家属院。 樊绰宇躺在床上,他看着坐在他身边的樊绰菲,他很懂事,“姐姐,你回你的宿舍休息去吧,我自己可以的。” 樊绰菲给他掖了掖被子,“没事,今天姐姐不走,在这里陪你。你好好睡,不用害怕,姐姐一直在。” 她摸了摸樊绰宇的脸,“睡觉吧。” 她现在一看到樊绰宇便会想起自己的妈妈,家里人都说他和妈妈长的很像,自己则跟爸爸长的像。 现在她没有妈妈了,妈妈的照片不能解她的思念的痛苦,她就多看看樊绰宇,让自己心里舒服些。 她守着樊绰宇,直到樊绰宇睡着了,她心里堵的慌,推开门,便看到坐在门口台阶上的陈彬澈。 陈彬澈听到开门的声音,扭过头,仰着头看着她,愣了两秒,站起来。 樊绰菲走到他身边,很平静,跟以往截然不同,淡淡的说,“跟我去训练场走走。” 樊绰菲走在前面,陈彬澈跟上她,与她并肩,樊绰菲低着头,语气很悲凉,声音很轻很轻,“陈彬澈,我没有爸妈了。” 陈彬澈抱住她,安慰她,“没事,你还有我。”他怕她会多想,又补充了句,“还有所有关心你的战友。” 樊绰菲今天似乎已经把所有的眼泪都流完了,此刻,她的眼睛疼疼的,真的哭不出来,她推开陈彬澈,站好,红肿的眼睛让人看的很心疼。 沈蓓薇内心很挣扎,她犹豫再三,还是下定决心,她依依不舍的说,“阿澈,我打算退伍了。” 她怕陈彬澈不理解她,她抢在陈彬澈说话的前面,急忙说道,“绰宇还很小,我是他亲姐姐,我要照顾他,他老是住在家属院,也不是个办法。” 陈彬澈听樊绰菲谈及要退伍的事,他属于是舍不得的,但他不能阻拦他,她是一名合格的军人,但她更是一个姐姐,她的身上有抚养年幼弟弟的责任。 他们不知不觉的走到训练场地,他们随意的坐在地上,樊绰菲开始感慨起来,“不知不觉当兵六年了,我从小到大没什么梦想,更没幻想过自己未来会从事什么职业,就想着能过一天是一天,是他,因为他,我来到了军营。在决定参军的时候,身边有人告诉我,女兵的选拔很难很难,我在听到后,很担心,担心自己会因为某一方面,不能被选上。” 第83章 丁博 夜晚的风不冷也不热,刚刚好,她也开始由浅入深的诉说自己的心里话,陈彬澈完全的当一个倾听者,静静的侧着头,眼睛看着眼前这个让他见了一眼便痴迷很多年的人,耳朵听着她的声音,“我因为参军还和我爸妈他们吵了一架,他们不同意我来参军,我执意要来,他们也没办法。他们看新闻看到某位军人牺牲,他们就很害怕,不想让我来参军,可我偏偏要和他们反着来。刚到部队的时候,部队里很严,严的我很想回家。” 她摘下军帽放在自己的旁边,摸了摸自己的短发,“没有女孩子不喜欢留着长长的头发。每一个女兵都是勇敢的,她们都和我一样剪掉了自己留了很久的长发。” 她嘴角浮起一丝无可奈何的笑,“我现在想起我当时和爸妈吵架的场景,我就很后悔,后悔的不是自己执意参军,而是为什么要跟他们吵架。” 陈彬澈拍了拍她的肩膀,“叔叔阿姨会理解你的,他们一定不会怪你。” 樊绰菲继续说,“我的脾气很古怪,也很记仇,我很恨我自己,为什么偏偏要记生我养我的父母的仇。刚进部队我很想家,但我就是没有给他们打电话。当兵七年,我就回家过一次,不是我不想回家,是我不知道该不该回去。参军的时候,我爸我妈被我气的指着我,跟我说以后都不要回来。他们说的是气话,我一直都知道,在上车的时候,我看到他们站在角落里伸着头,寻找我,但我忍下来没有去找他们。我当时不知怎么了,就是很想跟他们赌气。” 樊绰菲说完后,吐了吐气,她把自己放在心里七年多的话,全都说出来,觉得压在心里的大石头小了很多。 她看着晚上的训练场,别的女孩的七年,或许驰骋职场,或许教书育人,或许救死扶伤,或许穿上婚纱,嫁给了自己上学时代的那个人,而她的七年穿上军装。 她参军的初衷是因为那个惊艳了她青春的少年。 她现在退伍的原因是她有年幼的弟弟需要照顾。 现在她要离开,她很不舍,不舍她待了七年的部队。如果可以,她想一直一直的留在部队。 她满是眷恋的说,“我对这里是真的有了感情,我是真的,真的不想离开。” 我们普通人很难做到家和工作的平衡,更何况是保家卫国的军人。 没有硬性的要求,要求穿上军装的他们必须时时刻刻为国为民付出一切,他们自己心里知道,穿上军装,就不能辜负国家,不能辜负人民。他们是真的用性命践行了入队誓言。 他们忠于国家,忠于人民,不愧于国,不愧人民,唯独愧于自己的至亲。 当他们穿上戎装的时候,他们便撑起了一片天,他们没有资格任性,他们强咬着牙,只能理性。 他们有的在最好的年纪献出了自己最宝贵的生命。 灾难,地震,事故,战争…,他们冲锋在前,有的不幸牺牲,他们有的才刚刚成年,还没享受这世界。 有的是家里的独子,父母哭的完全不能自己。有的才刚刚结婚,还没来得及和妻子举办婚礼。他们不是神,他们也是人。保家卫国,他们从来都不后退,可顾家,他们一直都在缺席。在他们心里,只有大家平安,才能保小家平安。 唐辉在股东的面前,向他们介绍唐天哲,“这是天哲,我儿子,以后就是公司的副总。希望各位多帮助帮助他。” 唐天哲边系上西装的最后一个纽扣,边站起来,谦虚又不失礼貌的说,“各位叔叔阿姨,希望你们可以多多指导。”说完后,还微微的弯了弯身子。 其中一个股东,看了看其他人,带笑的说,“我们这些老家伙终究还是老了,现在是你们年轻人的主场。”其他人也都笑着应和。 开完会,其他股东也都缓缓的离开,唐天哲也准备离开的时候,唐辉叫住他,“你等等。” 唐天哲不解的看着他,自己都答应他来唐氏,他还有什么事也要逼自己。就在他胡思乱想的时候,会议室的门,被推开。 唐天哲扭过头看去,一个扎着低尾,一身工装,手里抱着资料的女人出现在他的视线里。 他看着她的脸,瞳孔微微放大,这个人,他见过,是那次在游乐场跟他要微信的那个姑娘。 没想到,洛城这个地方说大也大,说小也小,这样也能碰到。 丁博看了眼唐天哲,她眼中闪过一丝惊讶,没想到,她遇到了她人生中第一次要微信的那个人。 她仅看了他一眼,然后,看向坐在椅子上的唐辉,“唐总,你找我?” 唐辉不知道他们之前见过,他爽朗的说,“小丁,这是我儿子,也是公司新上任的副总。以后,你就做他的助理。”丁博露出一丝笑意,“好。” 唐辉见丁博答应下来,转而对站在一边的唐天哲说,他怕唐天哲因为自己又自作主张给他身边安排人不高兴,急忙跟他解释,“你别看小丁年轻,来唐氏也没几年,可她却是那些助理里面最认真,最负责的,她做你助理那可是绰绰有余。” 唐天哲从那天的事回过神,这次他没有反对,应下来,“好。” 唐辉难得见唐天哲没有忤逆他,他高兴的站起来,“你们多熟悉熟悉,我还有事,先走了。” 唐辉走后,丁博一手抱着资料,一手伸向冲着唐天哲,大大方方的跟那天在游乐场截然不同,“小唐总,正式认识一下,我叫丁博。” 唐天哲以为她见到自己会很害羞,没想到她没有,反而跟根本就没见过他似的,他握住她的手,“唐天哲。” 唐天哲心里有个念头,想要逗逗她,看她是真的把自己忘了,还是在装,就在丁博想要松开的时候,他一用力,把丁博往自己的怀里拉,丁博没想到他会有这样的动作,身体不受控制的扑向他怀里。 她抬头看向他,她的眼睛很小,但他从她的眼里看出了慌乱,她察觉自己失态了,急忙要挣脱开,唐天哲自然不想放开,他凑在她发红的耳边,“丁助理这次见我还想要微信吗?” 丁博没想到他一眼就认出了自己,她以为他早就忘了她长什么模样,她用力的踩了他的脚,唐天哲疼得松开她,丁博借机跑出去。 第84章 工作 唐天哲看着丁博慌乱逃跑的背影,无奈的笑了笑,小丫头力气还挺大。 陈彬澈站在医务室门口,迟疑该不该进去,拿着病例从医务室里出来的张泽昀,被门口的陈彬澈吓到,他拍了拍胸口,拿病例拍了拍他,“有病怎么不进去看看?” 陈彬澈冲着他胸口捶过去,“你才有病。”张泽昀拍了拍他捶打的地方,“没病来医务室干什么?难不成找人?” 陈彬澈站在门口,看着里面坐在桌子上认真翻看病例的沈蓓薇,张泽昀伸出手指头,顺着他的视线,准确的指过去,他发现他在看沈蓓薇,他秒懂,他不是来看病的,是真的来找人的。 他冲着里面喊,“沈蓓薇,有人…”后面的话还没说出口,便被陈彬澈捂着嘴,拽到一旁。 陈彬澈偷偷的看了看里面,发现沈蓓薇没有听到,他看着张泽昀小声的说,“别说话。” 张泽昀点了点头,陈彬澈松了口气,松开捂着他嘴的手,他们两个大眼瞪小眼,陈彬澈用手肘碰了碰他,“说话。” 张泽昀还很有理的说,“你不是不让我说话?”陈彬澈简直无语住,他跟他说了句,“出去说。”他走在前面,张泽昀走在后面,跟着他。 张泽昀先开口,“你既然是来找她的,怎么不去找她。” 你若主动来找她,你不知道她能高兴多久。 陈彬澈缓缓开口,“我有事找她帮忙,但怕她会多想。” 张泽昀听沈蓓薇说过,她和陈彬澈认识十多年了,既然是认识十多年的好友,在有事要帮忙的时候,忸怩着不敢开口,说明不是自己的事情需要对方帮忙。 他听说樊绰菲要退伍的消息,猜想,他不敢直接开口找沈蓓薇帮忙,可能是因为樊绰菲,他不知道自己猜的对不对,他试探的开口,“是樊绰菲的事?” 陈彬澈叹了口气,“就是她的事。我不知道阿薇对樊绰菲有什么敌意,只要是涉及樊绰菲,本来笑着说话的阿薇可以一秒变脸,变得冷冰冰的。所以,我现在不敢在她面前提樊绰菲,怕她不高兴。” 张泽昀在心里骂他,傻子,要是你喜欢的人在你面前句句不离口的跟你提别的人,你会高兴? 张泽昀这个外人都能看出来沈蓓薇喜欢他,他这个当事人还跟在迷雾里,什么都看不懂,他开玩笑的说,“可能是沈蓓薇觉得樊绰菲长的比她好看,嫉妒她。” 陈彬澈听不得别人说沈蓓薇一句不好的话,他瞪了张泽昀一眼,一口否认,“她不是那样的人。” 张泽昀听后,笑了笑,没想到他还知道护着她,“你需要她帮什么忙,告诉我,我去跟她说。” 陈彬澈不相信的上下打量他,“你?”张泽昀很肯定的点了点头,“对,就是我。”陈彬澈破罐子破摔,“行,就你吧。你让阿薇去找阿稚,让阿稚在莫氏给她一份工作,干什么都行。” 他们军人一旦离开部队,找工作没有那么容易。 张泽昀有些理不清,“你直接去找阿稚,跟她说不就行了?”陈彬澈摇了摇头,“不行。她们关系有些乱,不能直接去找阿稚。”他怕直接找莫稚,莫稚会因为樊绰菲喜欢段辰的事,不帮他。 张泽昀肯定的说,“你给樊绰菲找工作这个事,她不知道。”陈彬澈点了点头,“她不知道。”张泽昀反问他,“你就不怕她不会去?”陈彬澈看着远处,“怕,但我会说服他,毕竟,她还有弟弟要照顾。” 张泽昀站起来,打了打裤子上的土,弯腰拍了拍他的肩膀,“放心,交给我。” 张泽昀拍了拍沈蓓薇的左肩膀,身姿矫健的移到右边,沈蓓薇从左边看过去,没看到人,张泽昀拍了拍她的右肩膀,“笨死了,我在这边。”他还很自然的拿过旁边的椅子,坐下。 沈蓓薇放下手里的笔,不满的回怼他,“就你聪明。” 张泽昀开始跟她说正事,“我想让你帮我个忙。”沈蓓薇拿起手边的水杯,喝了口水,“什么忙?” 张泽昀直接开口,“能不能让你那个叫阿稚的朋友在莫氏给樊绰菲找份工作?” 沈蓓薇将水杯放下,看着他,“是陈彬澈让你来找我的?”张泽昀见他猜出来了,也不跟她打哑谜,“聪明。” 沈蓓薇冷哼了声,“他怎么不自己来找我。” 张泽昀还替陈彬澈跟她解释,“他说只要他一跟你说关于樊绰菲的事,你就不高兴。” 沈蓓薇没有那么没心没肺,“若是你喜欢的人在你面前老是提他喜欢的人,你会开心?” 张泽昀,“那你是不打算帮他?” 沈蓓薇低头看着自己紧握在一起的手,“帮,干什么不帮。” 她说完就立马给莫稚打去电话,莫稚刚忙完手里的设计稿,准备去找莫诚,感觉到手里的手机的振动,她往上划开屏幕,“阿薇,怎么了?” 沈蓓薇不知怎么开口,在心里酝酿了两秒,“阿稚,有个事想让你帮忙。” 莫稚挑了挑眉,她和沈蓓薇认识十多年了,可是很难得从她的嘴里听到帮忙这个词,“说吧,什么事?” 沈蓓薇整理好说话的顺序,直截了当的开口,“樊绰菲要退伍,你能不能在莫氏给她找份工作?” 莫稚坐在椅子上,听沈蓓薇说完,“是阿澈让你找我的?” 沈蓓薇见她一猜一个准,“是,他让我找你的。” 莫稚知道陈彬澈不敢直接跟她说,她无奈的笑了笑,“阿澈,可真是鬼啊,我们都这么多年的感情,他还不了解我,我有那么小肚鸡肠?” 沈蓓薇笑着跟她开玩笑,“你,当然有,睚眦必报是你的人生信条。” 莫稚,“那是对别人,对你们我有过这样?” 她换了个手拿手机,“阿薇,你心里若是不舒服,我不会帮他的。” 沈蓓薇不在意的说,“阿稚,你帮的是樊绰菲,不是他。” 从诸城地震那天回来,她想了很久,她的暗恋,她不说,他不会知道。暗恋不仅很苦,还很累,她在想她是不是该放下,放下他,也放过自己。 第85章 平行线 沈蓓薇也不怕张泽昀听后,她明目张胆的对莫稚说,“阿稚,我打算放弃阿澈,不想喜欢他了。” 莫稚听后,还有些不相信,毕竟她的一整个青春里就只喜欢过他,“真的下定决心了?” 沈蓓薇其实也不甘心,毕竟她喜欢了他那么多年,况且她的喜欢还从没有开口过,她没有直接回答莫稚,“阿稚,晚上陪我喝酒?” 莫稚答应下来,“好,晚上不见不散。” 挂掉电话后,沈蓓薇有些安静,她直勾勾的盯着手机,直到手机屏幕慢慢的熄了屏。 张泽昀见沈蓓薇在发呆,伸手在她眼前打了个响指。 沈蓓薇拍开他的手,“有病。” 张泽昀很认真的问她,“真的打算放弃了?” 沈蓓薇将手机放在桌子上,点了点头,深呼出一口气,“放弃了。” 张泽昀看着眼前这个一张圆形脸,白皙的皮肤,大大的眼睛,平时笑起来还会很甜的傻姑娘,他将自己藏了很久的话,说出来,“他那么傻,你换个人喜欢。” 沈蓓薇觉得他说的话,有些好笑,换个人喜欢,哪那么容易,她的一整个青春就只有他。 在年少果然不能遇到太过惊艳的人,不然,你连放弃都会不甘。 她没有将自己心里想要说的话说出来,反而问他,“换谁?” 张泽昀一本正经的看着她,“我。” 沈蓓薇差点被呛到,她手指指着张泽昀,哆嗦的说,“你,你,别拿我开玩笑。” 张泽昀握住她的手指,“我是认真的。” 沈蓓薇见他说话的语气也不像开玩笑的,反问他,“你喜欢我吗?” 张泽昀看着她,“我也不知道,可能是喜欢,也可能是不喜欢。” 沈蓓薇松了口气,手指从他的手里抽出来,“我们适合做兄弟,朋友,恋人还是算了。” 说完后,她站起来,双手插兜,“我去找阿澈,跟他说事情给他办妥了。” 张泽昀看着她离开的背影,小声地嘟囔了句,“好像喜欢比不喜欢的份量要多。” 沈蓓薇大老远就看到在训练场拿着秒表计时的陈彬澈,她好像无论何时何地都能在人海里一眼就找到他。 秦阳跑到陈彬澈面前,双手扶着双膝,看到走来的沈蓓薇,喘着粗气,指着陈彬澈后面,“队,队长,沈医生来了。” 陈彬澈将秒表塞到秦阳手里,“你来给他们看时间。” 秦阳拿着秒表,站起来,叹了口气,“命苦啊,刚跑完,还没休息,就要计时。” 沈蓓薇跟秋后算账的一脸怨气的看着陈彬澈,陈彬澈被她看的很不自在,他扭过头,装傻的说,“阿薇,你来是?” 沈蓓薇捶了陈彬澈一拳,“别装傻了,她的事我跟阿稚说了,阿稚同意了。”顿了顿,“你确定她会去莫氏?” 陈彬澈知道樊绰菲的脾气,叹了口气,“不确定,但也希望能帮她一把。” 沈蓓薇侧过头,看着这个各个方面都很好,就是在感情里迟钝的大傻子,“以后,有事需要我帮忙,直接找我就行,我不想从别人口中知道你需要我的帮助。”陈彬澈尴尬的挠了挠头,“好,知道了。” 莫稚敲了敲莫诚的办公门,“进来”的声音从里面传出来,她扭开门把手,走进去。 莫诚看到是莫稚,冲着她笑,“阿稚。” 本背对着她的丁铭羽听到声音,扭过头,看着莫稚,伸出手,打招呼,“阿稚,好久不见。” 莫稚赶紧把门关上,“在公司别这么喊我。” 丁铭羽侧着身子坐着,一手搭在椅背上,“在自己家公司还这么小心?” 莫稚从远处搬过椅子,坐在丁铭羽旁边,“我这不是小心。” 莫诚接过莫稚的话,打趣她,“阿稚,这是神经过敏。” 莫稚冲他挥了挥拳头,“别拿妈常说的话说我。” 莫诚见状,也不跟她斗嘴,“你来有事?” 莫稚拍了拍自己的大腿,“哎呀,你不问我,我差点都忘了我来是干什么的了。” 她一副有事求人的模样看着莫诚,“哥,我有个当兵的同学最近要退伍了,能不能在公司给她安排个职务?” 莫诚询问她,“她上大学的时候是学的什么专业?”莫稚想了想,“好像是计算机。”莫诚听后,应下来,“可以,等她退伍了,你把她喊来。”莫稚笑着伸出可以的手势,“好的。” 莫稚看向丁铭羽,“你来干什么?”丁铭羽坐好,拽了拽自己的西装,“我来是有正事。”莫稚哼了声,“你有正事?你别拉着我哥在工作时间出去鬼混我就谢天谢地了。”说完,还双手合十,在空中晃了晃。 丁铭羽伸出手指,弹了弹她的额头,“什么鬼混?我现在也是有正经工作的。” 莫诚看向莫稚,“阿稚,他这次来是真的有正事。” 莫稚歪了歪头,示意他继续说,“他现在在丁氏工作,是来跟我们谈合作的。” 莫稚听后,“那段氏呢?我们不是也在和段氏合作?” 莫诚把桌子上的文件合上,“阿稚,商场上并不是只能和一家合作,我们和段氏合作的是珠宝,现在打算和丁氏合作服装。”莫稚听懂的点了点头。 丁铭羽纠正莫诚说的话,“阿稚没来之前,我苦口婆心的跟你说了那么多,可不能是打算和我们合作,是一定要和我们合作。” 莫诚没有直接给丁铭羽肯定的答案,“让我再想想。我们现在和辰光的合约还没到期,等到期后,还要看要不要续约,若是续约的话,我们就不能合作。” 丁铭羽打了个响指,“好,那我等你们消息。” 让他回到丁氏工作的原因,不是丁起对他一直的催促,唠叨,也不是他真的想要接手丁氏,他只是想能借此和莫稚有交集。 他和莫稚就像是两条互不相干的直线,各自在各自的领域熠熠发光。 数学老师告诉我们,两条平行的直线,只能平行,不能相交。 他知道这个理论,可谁说,他们的平行线不能转变方向,既然她的直线是一往无前的往前走,那他就改变自己直线的轨迹,他要和她有交点。 第86章 无聊 唐天哲坐在他办公室桌前的转椅上,转来转去,他翻看手机想给她打个电话,但发现他没有她的任何联系方式,无奈,放下手机,拿起桌子上的电话,拨打过去。 丁博边看电脑,边看自己手里的文件,听到桌子上的电话声,将文件放在桌子上,一手接过电话,放在耳边,抬起胳膊夹着电话,边翻看文件边说,“喂,你好。” 唐天哲看向外面,看到她的侧脸,“不好,我一点都不好,脚都被你踩肿了。” 丁博听到唐天哲说的话,觉得他很无聊,没有空闲时间陪他闲聊,她好想直接把电话挂了,她深呼吸几口气,还是很客气的跟他说话,“小唐总,若是脚疼,那就自己揉揉。我还有工作,先忙了。” 说完后,打算挂电话,唐天哲在她要挂电话前,急忙跟她说,“你进来,我有事找你。” 丁博从脖子上取下电话,无力的嗯了声。 站在办公室窗前,看着外面的唐天哲听到“咚咚咚”的敲门声,赶紧坐回椅子上,他换了个舒服的姿势坐下,慵懒的说,“进来。” 丁博看着唐天哲,脸色极其不好的说,“小唐总,什么事?” 唐天哲冲着她挥了挥手,示意让她走过来,丁博站在桌子前。 唐天哲看着她,跟她闲聊,“你的名字谁给你起的?” 丁博以为他让自己来有什么重要的事,没想到却问自己的名字,她没好气的说,“我爸妈给起的,小唐总要是想知道原因,你可以去问我爸妈。” 唐天哲听她这说话噎人的语气,无奈的摇了摇头,“你这也太不会聊天了。” 丁博冲着他假笑,“小唐总您这风度翩翩,玉树临风的,要是想找人聊天,随便去找公司里任何一个小姑娘,他们都会乐意跟你聊,我呢,还有工作,先去忙了。”说完后,便要出去。 唐天哲站起来,走了几步,站在她的面前,挡住她的路,丁博抬起头,看着这个比她高将近一头多的男人,“小唐总,你还有事?” 唐天哲伸出手,“把你手机给我。”丁博不解的看着他,“小唐总还要看别人的隐私?” 唐天哲拿出自己的手机,打开微信,找到个人的二维码,将手机摆在她的面前,“加微信。” 丁博啊啊的拿出自己的手机,扫了扫,加上他,“好了。我去忙了。” 她从他的身边绕过,打开门,走出去。唐天哲看着她的微信名‘小熊抱’,这名起的还挺有意思。 丁博坐回自己的位置,将唐天哲的备注改成‘烦人精。’ 在游乐场那次,他给她的第一印象是高冷男神,没想到,没想到啊,他哪是高冷男神,他就是个烦人精。 樊绰菲端着满满的一盘饭和菜,坐在食堂的桌子上,不紧不慢的吃起来。 陈彬澈打完饭,看到她,便朝着她走过去,坐在她对面,看到她满盘的饭和菜,调侃的说,“吃这么多,不怕长肉了?” 樊绰菲低头看着自己的盘子,“再吃几天部队里的饭和菜,以后就吃不到了。趁这几天还能吃,把它们吃个遍。” 她刚来部队的时候,她想家,非常想,想的每晚都会偷偷流眼泪,她恨不得服兵役的这两年像流水一样匆匆流过。 她不知道自己的这多出来的五年是怎么过来的,可能是因为想要跟上他的步伐,强逼着自己没让自己掉队,没让自己当逃兵。也可能是她对这里越来越熟悉,对这里有了感情。 若她在还没退伍时,想这个问题,她可能会肯定的说,她后来能再坚持五年是因为前者,但现在,她能完全的否定她之前的答案,是喜欢,是从心底里喜欢部队,让她又坚持了五年。 陈彬澈放下筷子,看着樊绰菲,小心翼翼的开口,“我自作主张,给你在莫氏找了份工作。” 樊绰菲拿着筷子的手,在空中顿了顿,“莫氏?莫稚家的公司?” 陈彬澈夹起菜放到嘴巴里,支支吾吾的说了句,“是。” 樊绰菲放下筷子,看着坐在对面的陈彬澈,跟他道谢,“阿澈,谢谢你。” 陈彬澈有些吃惊,他以为樊绰菲会怪他,他自作主张,替自己随意的拿主意。樊绰菲看着陈彬澈一脸傻了的模样,她开心的笑起来,自从她的爸爸妈妈走了后,她没再这样开怀的笑过,“阿澈,你这傻傻的模样太好笑了。” 陈彬澈不知道说什么,也跟着嘿嘿的笑了两声。 樊绰菲再次跟陈彬澈道谢,“阿澈,我真的很感谢你。在部队这几年,你一直都很照顾我,在我要退伍了,你也在为我尽心尽力的找工作。” 陈彬澈不在意的说,“没事,以后,退伍了,你和你弟弟要好好的生活。有空的话,多来部队看看我们。”樊绰菲点了点头,“会的。” 她把自己心里感激的话说出来后,舒服多了,她一向不喜欢和身边的人道谢,但她也不想亏欠任何人。 尽管一句谢谢不能代表什么,但这句谢谢代表着她的心意。 樊绰菲低头继续吃自己的饭,陈彬澈看着她,就像樊绰菲说的那样,以后她没机会再吃部队里的饭了,他也没机会再在部队里见到她了。以后,若有机会再见就可能是他退伍后了。 莫稚看着坐在自己对面食欲不振的沈蓓薇,她调侃的说,“这么多好吃的摆在你面前,你还没食欲?” 沈蓓薇拿起筷子,夹起她以前最爱吃的红烧茄子,吃了两口,放下筷子,“这茄子没有以前那么好吃了。” 莫稚拿起筷子也吃了一口,细嚼慢咽,仔细的品它的味道,吃完后,她看着沈蓓薇,极其夸张的说,“阿薇,你不会味觉有问题了吧?这茄子这么好吃,跟以前就是一个味道。你觉得说不好吃?” 沈蓓薇低头用筷子不断的戳碗里的茄子,“食物吃多了就不喜欢吃了,你说喜欢一个人喜欢的时间长了,是不是也会觉得自己根本就没有以前那么喜欢。” 第87章 表白 莫稚拿起手边的酒杯喝了口酒,而后,放下,手敲了敲桌子,跟情感大师似的,“阿薇,你太矛盾了。一方面胆大的想要告诉他,一方面又胆小的不敢说。” 沈蓓薇听莫稚跟自己这样说,心里没有丝毫的不舒服,她反而很赞同,“阿稚,我的确很胆小,表面看着我大大咧咧,做什么事情都很果断。可其实,遇到事我一直在想逃避。” 她喝了口酒,“我的父母你知道的,在我很小的时候,他们就离婚了,我对婚姻完全是一个恐惧害怕的态度。从小我跟着我妈,我妈在各个方面也都不管我,我真的不知道我该感谢自己还是该感谢她,让我没有变成这个社会的渣子。” 莫稚听沈蓓薇这样说自己,很心疼她,“阿薇,你别这样说,你很好,你乐观,开朗,是所有女生都想要成为的样子。” 沈蓓薇自嘲的笑了笑,“阿稚,在跟不跟阿澈告白这个难题上,我纠结了很久很久。我明明都打算开口的,可在看到他的时候,我犹豫了。我真的真怕,我怕我说出口,会和他的关系不如以前,还会觉得别扭,尴尬。” 莫稚知道沈蓓薇这种矛盾的心理,就好比,自己去逛超市,面对喜欢吃的零食时,手都已经拿起来,想要放到购物车里的时候,低头看了看自己肚子上和腿上的肉,又默默的放回去,可心里还是很想吃。 莫稚想了想,她打算鼓励鼓励沈蓓薇,人生苦短,喜欢的人就应该大声说出来,喜欢的东西就应该得到手,她坚定的看着沈蓓薇,“阿薇,你的整个青春都用来喜欢阿澈,遮遮掩掩从来都不是你的性格,我印象中的阿薇是张扬傲娇的,就算是被拒绝了,也是拿得起放得下的。” 沈蓓薇拿起酒杯喝了几口觉得不过瘾,放下酒杯,直接拿过酒瓶,咕咚咕咚的灌自己,莫稚怕她喝出事来,伸出手要夺过来,沈蓓薇注意到莫稚伸来的手,她拿着酒瓶转了方向,不间断的喝了一瓶,她放下酒瓶,擦了擦嘴,深呼吸深呼吸,趁着自己的酒劲,拿起手机,给陈彬澈拨打过去。 陈彬澈正在做仰卧起坐,听到手机铃声,停下来,拿起手机,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有些有些喘,“喂。” 沈蓓薇听到那头有声音,先是嘿嘿的笑了两声,莫稚双手握在一起,紧张的看着沈蓓薇,她不是当事人,但她比当事人还紧张。 陈彬澈只听到沈蓓薇笑,“阿薇,你怎么了?” 沈蓓薇仰着头,深呼吸,控制好情绪,兴许是打电话前喝了一瓶酒,竟给了她许多勇气,她吐字极其的清晰,“阿澈,我喜欢你,喜欢了好久好久,你是我第一个喜欢的人,也是我一直到现在依旧还喜欢的人。” 顿了顿,莫稚从她的眼里看出了期待,她在等陈彬澈的回复。 陈彬澈听沈蓓薇突如其来的表白,以为她是在玩真心话大冒险,半开玩笑的说,“阿薇,你玩游戏是不是输了?” 沈蓓薇没有解释,顺着他的话说下去,“阿澈,你可真聪明,这都猜到了。我们正玩到高潮,我还要继续了,挂了,拜拜。” 陈彬澈听着手机嘟嘟嘟嘟的声音,也没多想,把手机放在一旁,继续做仰卧起坐。 沈蓓薇痛苦的说,“我就说吧,就算我很正经的跟他表白,他也不会当真,因为他从来就没想过我会喜欢他。” 莫稚想要安慰安慰沈蓓薇,但她也不知道说什么。 沈蓓薇满嘴酒气,她再也坚持不下去,她的手肘放在桌子上,抱着头,眼泪从眼睛里流下来,“阿稚,我做事情向来都不是一个固执的人,但在喜欢阿澈这件事上,我坚持了那么久。” 她想起刚刚自己说的话,觉得好笑,嘲笑自己,“没想到,人生第一次鼓起勇气表白竟被当作开玩笑。” 莫稚虽然看到沈蓓薇现在的面目表情,但她知道她哭了,暗恋很苦,暗恋自己身边的人更苦更难,喜欢说出口,被拒绝不算很难受,哭一阵,伤心几天,被拒绝的伤疤就会好。表白的话说出口,被当作开玩笑,才是最难受的。 莫稚从椅子上站起来,坐在沈蓓薇旁边,她轻轻的拍了拍沈蓓薇的肩膀,“阿薇,他那么坏,不值得你喜欢。” 沈蓓薇转身抱着莫稚,不管不顾的嗷嗷大哭,饭店里的人听到声音都往她们这边看去,莫稚冲着她们,露出抱歉的笑容,小声地对她们说,“对不起,对不起。” 莫稚艰难的扶着喝醉的沈蓓薇,边走,边吐槽,“阿薇,你太重了,该减肥了。”沈蓓薇哼哼了两声。 莫稚把她扶到电梯处,一手架着她,一手摁下电梯,沈蓓薇不受控制的想要向下倒,莫稚急忙扶稳她,电梯门打开,莫稚扶着她要往里面走时,电梯里面有一只手,扶住沈蓓薇的另一个胳膊,给莫稚减去很大的重量。 莫稚感觉很轻松的进了电梯,她连抬头看都没看,礼貌的说了声,“谢谢。” 熟悉的声音从她的头顶传过来,“这么晚,才回来?” 莫稚猛地抬起头,看着他,段辰弯下身体,凑在她的脸前,闻到她身上的酒味,“怎么?喝多了,不认识了?” 莫稚拉着沈蓓薇后退了一步,段辰说她喝多了,她不知道为什么,就想跟他解释清楚,乖巧的开口,“我没喝多少,就喝了一点点。” 还用手指指了指,她的眼睛看向身旁的沈蓓薇,“倒是阿薇,她喝多了。” 段辰看着她,确实也不像喝多的样子,“看出来了。” 他的眼睛瞥向喝的不省人事的沈蓓薇,“她怎么了?” 莫稚叹了口气,“这,一句话,两句话说不清。一会儿,回家跟你说。大晚上的你不在家睡觉,出来瞎溜达什么?” 段辰将放在地上的垃圾袋拎起来,往上举了举,“我去倒垃圾。” 莫稚看着往上走的电梯数,抱歉的说,“要不你一会儿再下去一趟,这马上就要到家了。” 第88章 话唠 电梯门打开后,段辰将手里的垃圾袋递给莫稚,“你拿着,我来扶着她。” 莫稚拿着垃圾袋,见段辰扶着沈蓓薇有些费力,小声地嘟囔了句,“你抱着她,走的更快。” 段辰听力极好,他转过头,看着身后的她,眉毛向上挑了挑,“我抱着她,你不吃吃醋?” 莫稚没有搭理他,从他的身边走过去,“你想抱就抱,随你。” 段辰看着她别扭的走出去,无奈的摇了摇头,“嘴硬。” 段辰和莫稚将沈蓓薇扶到房间里,段辰见她照顾沈蓓薇,他默默的走出去。 他坐在沙发上,无意间看到桌子上的两个钥匙坠,一个是粉色的母猪,一个是蓝色的公猪,他拿起来,仔细的看了看,蓝色的那个是他的钥匙,粉色的就应该是莫稚的。 他拿着钥匙,看向莫稚的房间,“小骗子,明明想要,骗我说不想要。” 莫稚将房间里的窗帘拉上,给沈蓓薇脱下衣服,脱下鞋,还贴心的给她盖上被子。 她轻手轻脚的关上门,看到坐在沙发上玩手机的段辰,“你还不走?” 段辰放下手机,抬起眼皮看向她,“有事跟你说。” 莫稚满腹狐疑的坐在离他挺远的地方,有话白天不说,非要等到晚上说,段辰见她坐在离自己很远的地方,站起来,坐在她身边,“坐的离我这么远干什么?” 莫稚回怼他,“你坐的离我这么近干什么?有事赶紧说,我困了,要睡觉。” 段辰将那两个钥匙坠摆在她的面前,“我没猜错的话,这是一对?” 莫稚有些慌乱,拿过两个钥匙坠,“一个是我的钥匙,一个是阿薇的,我和阿薇不能用情侣的?” 段辰觉得莫稚说的话很蹩脚,他笑的不怀好意,故意逗她,“可我看着那个蓝色钥匙坠上的钥匙是我家的。” 莫稚站起来,拉他的胳膊,“钥匙都长那样,怎么就是你家的了,你家的那个让我扔了,你要是想要自己去翻垃圾桶。现在我要睡觉了,你赶紧走。” 段辰一用力,莫稚不受指控的坐在他的腿上,段辰笑的不怀好意,“这么着急投怀送抱?” 莫稚理了理两边的头发,遮掩的站起来,“我这大美女,我能投你这个猪的怀抱,想的还挺美。” 莫稚重新坐在段辰身边,段辰开始跟她算账,盘问她今天晚上的事,“你今晚喝了多少酒?” 莫稚夸张的说,“喝了十瓶。” 段辰不屑的上下看了看她,然后笑了笑,“就你?还十瓶?两瓶你就倒了。” 莫稚撇了撇嘴,“少瞧不起人。” 段辰很认真的问她,“说真的,喝了多少?” 莫稚伸出一根手指头,“喝了一瓶,不敢多喝,今晚阿薇心情不好,我怕我再喝多了,我们俩流浪街头。” 段辰眼睛看向房间,“阿薇怎么了?” 莫稚清了清嗓子,“她今天鼓起勇气跟阿澈表白了,阿澈没有直接拒绝她,只问她是不是在玩游戏。你说,阿薇都说出来了,阿澈这是在装傻还是故意的?” 段辰跟大爷似的靠在沙发背上,“阿薇喜欢阿澈我早就知道。” 莫稚少见不怪的说,“我知道你早就知道。” 段辰想起那次趴在桌子上偷听的话,不自觉的笑起来,“高考结束那晚,你以为我喝醉了,跟阿薇说喜欢我。” 莫稚的回忆也被段辰勾起来,她羞涩的说,“别说了。” 段辰有意的非要提起,“你不知道我那晚有多么高兴,我想高兴的坐起来,直接跟你表白,可我怕你会觉得我是酒后乱言。” 莫稚实在是听不下去了,本是说沈蓓薇的事,他非要提他们之前的事,她站起来,再次拉他的胳膊,想要拽他起来,“你别说了,快走,我真的要睡了。” 段辰看了看手机,“现在才九点,我不信你睡那么早。” 他把莫稚往下拉,让她坐下来,“好了,好了,我不说我们之前的事。我们继续说阿薇和阿澈。” 莫稚真的不知道他现在怎么话那么多,以前的他可是学校里的高冷男神,现在,摆明了就是话唠男神。 她不耐烦的看着段辰,强装生气的模样,“段辰,我只给你三秒钟,立刻离开我家,不然,我明天就搬家离开,再也不跟你做邻居。” 说完后,她往门口走去,边走,边伸手指,“一”。 段辰看她是来真的,他噌的从沙发上站起来,急忙跑向门口,莫稚还很贴心的拉开门,“二”,段辰握住莫稚的手,以防她数三,有些可怜的看着她,“真的不想跟我说话了?” 莫稚往外推他,把他推出门口,冲着他假笑,“不想,慢走,不送。”说完后,怕他使阴招,急忙关上门。 莫稚转身,拍了拍手,“小样,烦死了。” 沈蓓薇被手机的闹钟吵醒,她用被子捂住头,想要继续睡,在地上打地铺的莫稚本做着美梦,也被闹钟吵醒,她坐起来揉了揉自己的头发,眼睛都没睁开,用力的推床上的沈蓓薇,大声的冲她吼,“沈蓓薇,把闹钟给我关了。” 沈蓓薇迷迷糊糊的坐起来,合着眼,在床上翻找自己的手机,把手机闹钟关掉,她关掉闹钟后,完全没了睡意,她和地上睁开眼的莫稚,大眼对小眼的,沈蓓薇揉了揉太阳穴,然后跟戏精似的靠在床背上,拉过被子,被子盖在胸前,指着地上的莫稚,“你,你,是谁?对我做了什么?” 莫稚腾的从地上跑到床上,大开大合的趴在床上,没有配合她,感慨的说,“还是床上舒服。” 沈蓓薇把头靠在她的背上,“既然床上舒服,你怎么不去房间睡,地板那么硬。” 莫稚疲倦的说,“还不是因为你?你一喝酒,喝多了,就会梦游,我昨晚要是不在这个屋里睡,我怕今天我们小区多了一桩年轻女人跳楼案件。” 沈蓓薇揉着自己的太阳穴,“那怎么不上床和我睡一个。” 莫稚冷哼了声,“你的睡姿你心里没数?我要上床睡,我觉得今天多的不是小区年轻女子跳楼案件,而是,年轻女子睡觉被勒死的案件。” 第89章 梦游 沈蓓薇尴尬的挠了挠头,“有那么可怕吗?” 莫稚合着眼,打了个哈欠,肯定的说,“有。” 她清晰的记得,他们高考结束的那晚,沈蓓薇喝醉了,莫稚怕把她送回家,她的妈妈会说她,于是把她带到自己家。 肖梅特意给沈蓓薇收拾出了一间房间,半夜里莫稚睡的迷迷糊糊的听到她的门口有声音,还有门把被扭开的声音。莫稚以为是做梦,没有当回事。 第二天早上,她在床上翻了个身,腿跨过去,跨到旁边有肉乎乎的感觉,好像是人。莫稚瞬间没了困意,惊醒的坐起来,看到和躺在一个床上的沈蓓薇还在呼呼大睡。 也是从那次起,她才知道沈蓓薇喝醉后会梦游,后来,只要她们在一起喝酒,她就没有再让她喝醉过。 沈蓓薇坐起来,给莫稚捶背揉背的,满是歉意,“阿稚,辛苦你了,有屋不能回,有床不能睡。我给你捶捶背,放松放松。” 莫稚享受的趴在床上,毫不客气的说,“好,那就辛苦了。” 莫稚边享受着免费的按摩,边和沈蓓薇闲谈,“阿薇,昨晚的事还记得吗?” 沈蓓薇眨了眨眼,想要遮去眼里的悲伤,无论是谁喝完酒最怕的应该就是第二天有人帮她回忆昨晚喝酒,喝多了出的囧事。 她还清楚的记得昨晚发生的事,不好意思说,“记得,我昨晚喝了很多酒,跟阿澈表白了。” 接着,自嘲的继续说,“他却以为我在玩游戏。这就是爱与不爱的区别。” 昨晚沈蓓薇挂掉陈彬澈的电话后,莫稚看着沈蓓薇痛苦的样子,拿起手机,就要给陈彬澈打过去,想要骂他一顿,却被沈蓓薇眼疾手快的拿走手机,说什么都不让她管。莫稚恨铁不成的说她没出息。 爱一个人,就算那个人说的话是在开玩笑,听的人也会当真。 不爱一个人,她站在自己面前说多么真诚真挚的话,也会觉得是假的。 莫稚忽然感觉,自己挺幸运的,自己暗恋的人也暗恋自己,况且他们还曾在过一起。 莫稚很心疼沈蓓薇,她扭过头,看着低着头,认真给她按摩的沈蓓薇,安慰她,“阿薇,错过阿澈,你以后一定会遇到更好的人。”沈蓓薇点了点头。 她很羡慕莫稚,羡慕她在上学时代,喜欢的人恰好也喜欢她。 她承认让她在短时间内彻底的忘掉陈彬澈,这是不可能的,太阳从西边落下,就会从东边升起,生活要继续,她那没有回应的爱也要体体面面的放手。 沈蓓薇看到床头桌上摆着的相框,看到相框里笑的很灿烂的姑娘按摩的力气也越来越小,莫稚察觉到,“阿薇,怎么了?” 沈蓓薇起身拿过那个相框,给莫稚看了看,感慨的说,“阿稚,那个时候真好啊,无忧无虑的。” 莫稚看着相框里的他们,赞同的说,“是啊,还是上学的时候日子最自在。” 沈蓓薇看着里面的陈彬澈回想,“那个时候,我想要和阿澈单独照一张,还让你帮我打掩护。” 她的目光从相框里的四个人一一扫过,当她看到段辰侧着头看向莫稚的时候,她像是发现了什么,有些结巴,“阿稚,辰,辰哥不会是,他不会是上学的时候就喜欢你了吧?” 莫稚听她说的话,笑了笑,“你喝酒喝的失忆了?你不是早就知道。” 沈蓓薇讪讪的笑了笑,“我一直以为辰哥是上了大学才喜欢上你的。” 莫稚盘腿坐起来,“他跟我说,他在上学的时候就喜欢上我了,只不过,他一直都不敢开口,一直拖到了大学。他说我们高考结束那晚,他没有喝醉,他偷听到我们说的话,也是,我说的那句喜欢他,让他下定决心,所以他后来鼓起勇气跟我表白。” 沈蓓薇听她说后,猛地打了莫稚的大腿一下,“哎呀,那是不是我说的话,他也听到了。” 莫稚咬牙切齿的瞪了沈蓓薇一眼,挥开她的手,“你手劲怎么那么大,疼死了。” 沈蓓薇双手合十,跟她抱歉的说,“对不起,对不起。” 莫稚换了个姿势,“我们那晚说的话他都听到了。” 沈蓓薇听后,眼睛瞪的很大看着她,“那他会不会早就告诉阿澈了?那这样的话,昨晚阿澈是不是故意说的那话。” 莫稚很肯定的说,“不会,他不是那种人。” 沈蓓薇放下心来,“那就好,那就好。” 外面响起敲门声,沈蓓薇不满的说,“大早上的谁啊?” 莫稚挪了挪身子,“还能是谁?你辰哥。” 听着外面不间断的敲门声,她不情不愿的穿上鞋,沈蓓薇也跟着穿鞋,满是八卦的语气,“阿稚,你们进展到哪一步了?” 莫稚站在镜子前看了眼自己穿的衣服,是否得体,“还在原地踏步。” 沈蓓薇揽住莫稚的脖子,“跟他都那么熟了,出去见他,还要照镜子?” 莫稚推开她,“别贫了,我怕一会儿别的邻居出来骂我们。”然后,急忙去开门。 沈蓓薇看着她猴急的背影,“想见他就直说,还找借口。” 段辰拿着刚从外面买来的早饭,靠在门的一边,莫稚打开门,他噌的从一旁站出来,莫稚被他突然出现,吓了一跳,拍了拍自己的胸脯,满是怨气,“大早上的不让我睡懒觉就算了,还突然出现吓我。” 段辰拎着早饭,在她眼前举了举,“买的早饭给你赔罪。” 莫稚接过段辰手里的早饭,“好了好了,歉意我心领了,你也回去吃饭吧。”说完,就要关上门。 段辰眼疾手快的扶住门,不让她关门,“你这是卸磨杀驴。” 莫稚听他承认自己是驴,哈哈的笑起来,“段总给自己的定位还挺对的。” 沈蓓薇慢悠悠的走过来,把莫稚拽到一旁,跟段辰打招呼,“辰哥,早上好。” 她看到莫稚手里拿着的早饭,一副夸张的模样,“辰哥,你特意给我们买的早饭啊,也太贴心了,来来来,进来一起吃。” 她让出路,让段辰走进去,段辰冲她眨了眨眼。莫稚咬牙切齿的看着他们走进去。 第90章 告别 沈蓓薇坐在餐桌上,拿出包子,边吃边说,“阿稚,你快来尝尝,这包子特别好吃。” 莫稚无奈的翻了翻白眼,这两人简直就是一丘之壑,关上门,走进去。 莫稚边吃早饭边打哈欠,段辰一直用余光注意着她,“昨晚没休息好?” 莫稚边打哈欠,边回复他,“没有。” 沈蓓薇不好意思的说,“都是怪我,阿稚是因为我没有去房间睡,也不敢在床上睡,才在地板上睡的。” 莫稚还很维护她,“没事,光睡床对腰不好。” 段辰调侃她,“都成熊猫眼了。” 莫稚还很自傲的伸出大拇指指向自己,“熊猫怎么了?那可是国家级国宝。” 段辰突然说软话,“对,你是我的国宝。” 沈蓓薇差点把嘴里的粥吐出来,虐狗,太虐狗了。 沈蓓薇坐在医务室里,想起自己昨天晚上给陈彬澈打电话,还跟他告白,被陈彬澈当作是游戏,她越想越后悔,捶打自己的头。 张泽昀看到以为沈蓓薇傻了,放下手里的水杯,握住她还要捶打自己头的手,半开玩笑的说,“别再打了,再打下去,就真的傻了。” 沈蓓薇抬头看了他一眼,手从他的手里抽出来,看了看四周,幸好没人注意到他们,她眼睛撇了撇旁边的椅子,示意他坐下来。 张泽昀不知道她葫芦里卖的什么药,稀里糊涂的坐下,她丝毫没有拿他当外人,把昨天晚上自己做的极其尴尬的事,小声地告诉他,“我昨天晚上喝多了,跟阿澈表白了。” 张泽昀听后,有那么一丝的惊讶,“真的说了?”而后,试探的问,“那结果呢?” 沈蓓薇低着头,像做错的孩子,“说了,他连拒绝的话都没说,他问我是不是在玩游戏。我都觉得自己好笑,我跟他表白,他竟以为我是做游戏输了。” 张泽昀听沈蓓薇说完,很心疼她,他的手不知何时已经握成拳,他很想去打陈彬澈一顿,质问他到底还是不是男人,可他现在不能不管沈蓓薇。他缓缓的松开紧握着的拳头,揽过沈蓓薇的肩膀,拍了拍她的后背“想哭的话,就哭。别忍着。” 沈蓓薇的身子坐直,冲着他微笑,“我没事。我早就知道我跟他是不可能的,正好可以让我更快的放手。” 张泽昀看了看手腕上的手表,“这个时间他应该在送樊绰菲走。” 沈蓓薇秒变脸,跟小孩子算数似的,伸出手指,掰了掰手指头,“不对啊,这次多久,她不可能现在就退伍。” 张泽昀看了看手机上的时间,极其确定的说,“没错,就是今天,可能她比较急。” 沈蓓薇站起来,双手插兜,脸上没有丝毫的悲伤,“走,我们也去送送她。” 樊绰菲冲着贾美姿伸出手,想要接过她的包,“给我吧。” 贾美姿泪眼汪汪,眼泪在眼睛里打转,不舍的看着她,“大菲,真的要走了吗?” 樊绰菲看着她掉下来的眼泪,伸出手给她擦了擦,“对呀,真的要走了,退伍报告都交了。” 她强行让自己笑,跟她开玩笑,“大姿,别哭了,鼻涕都要流出来了。” 贾美姿以为她说的是真的,慌张的擦了擦自己的鼻子,看了看手上,什么都没有,她捶打着樊绰菲,“大菲,你真坏,明明没有。” 樊绰菲的目光一一扫过和她一起训练了七年的战友,她不舍的跟他们说,“以后,我不能和你们一起训练,出任务了。你们都要答应我,每次完完整整的出任务,每次出来的时候也都要完完整整的。” 他们当中的女兵听后,都不舍得点了点头,有的低下头,抬起胳膊,用袖子擦了擦眼睛。 陈彬澈从后面走上来,站在她的面前,“我有话想要对你说。” 樊绰菲抬头看着他,“好,我们去那边。” 太阳照在他们的身上,走着走着,陈彬澈停下来,樊绰菲看着他,不知道要跟他说什么,只简单的跟他道别,“我要走了,你在部队好好干。” 陈彬澈垂放在身体两侧的手,紧紧的握成拳,好像只有这样才能给自己勇气,他盯着她的脸,将自己七年的秘密毫无保留的说出来,“樊绰菲,我喜欢你,喜欢了七年。” 樊绰菲之前听贾美姿说过,陈彬澈喜欢她,可她从来都没当真过,现在从当事人的嘴里说出来,她还是很震惊的。 陈彬澈一脸的平静,似乎再说很不起眼的事,“其实这句话,我早就想跟你说,我知道你喜欢辰哥,就算我说,你也会拒绝,所以,我一直都没有开口。我知道我们成为不了情侣,既然这样的话,我们就做战友,朋友,兄弟,这样我就能一直陪在你身边。我没有想过,你会退伍。我们不知道什么时候还会有机会再见,今天早上,我早早的就醒了,就在想要不要跟你表白。现在好了,我终于说出口。” 樊绰菲抿了抿嘴唇,她一直以来真的只是把他当做战友,兄弟,别的感情一点都没有,她把她要说的话,在心里理了理,“阿澈,我从未想过我们会成为情侣,我一直以来,都把你当做兄弟。” 匆匆赶来的沈蓓薇以为樊绰菲已经走了,她微微喘着气,问站在那的贾美姿,“樊绰菲走了?” 贾美姿指了指樊绰菲他们那边的方向,“没走,在那边和陈队说话。” 沈蓓薇看去,他们面对面站着,身高有些悬殊,从沈蓓薇这个位置看去,他们的确很般配。 沈蓓薇不知是对陈彬澈太过于了解,还是女人很准的第三感,她敢肯定,陈彬澈在跟她表白。 沈蓓薇努力让自己看去没有那么的悲伤,她拽了拽一旁张泽昀的袖子,张泽昀低下头看着她,沈蓓薇向下冲他挥了挥手,示意他蹲下来。 张泽昀虽然很不解,但还是照做,他微微蹲下来,直到和沈蓓薇身高一般高。贾美姿不经意间看到张泽昀,脸上出现了八卦的表情。沈蓓薇凑在他的耳边,跟他小声嘀咕,“我猜陈彬澈在和樊绰菲表白。” 张泽昀听后,看向她,她的脸上没有丝毫的伤心,“你不难过?” 沈蓓薇拍了拍手,“难过什么?不属于我的,再难过也不属于我。” 暗恋结束,偷偷开始暗恋的人,总是会要礼貌的退场。 第91章 仗义 陈彬澈他们说完后,往他们这边走过来,看到后来赶来的沈蓓薇,他往前迈的脚,顿了顿,而后,若无其事的继续往前走。 樊绰菲看到沈蓓薇,跟她打招呼,“你也来送我?” 沈蓓薇跟平时一样,“对,我来送送你。” 他们将樊绰菲送到部队门口,沈蓓薇看到穿着牛仔外套,低头看手机的莫稚,她边冲着她挥手,边喊,“阿稚。” 莫稚本想打电话给她,听到有人喊她,她抬起头,看到向她挥手的沈蓓薇,她把手机放在口袋里,向她走过去。沈蓓薇打趣她,“阿稚,你来的挺早。” 莫稚冲着她假笑了两声,“沈大小姐,亲自下的命令,不能迟到。” 樊绰菲看到莫稚,冲着她微笑,“你怎么来了?” 莫稚接过她手里的包,“我来接你,顺便现在带你去莫氏。” 樊绰菲点了点头,“好,谢谢。”莫稚把包放到后座,“客气。” 她放下包,看了看她和她身后的战友,“时间不急,你可以和战友们再说说话。” 她看着陈彬澈,一脸的不满,语气也很不善,“阿澈,我有话跟你说。” 沈蓓薇大概可以猜到她要说什么,她做不到刚刚的满不在乎,她揽着莫稚的胳膊,小声的说,“阿稚,你…” 莫稚没听她说完,打断她,“我就跟他说几句话,又不打他,又不骂他的。别担心。” 莫稚现在一看到陈彬澈,就会想起昨天晚上的事,她真的很想冲着他的脸打他一巴掌,不顾形象的冲他大骂,可她刚刚答应了沈蓓薇,她不会对他动手,她深呼吸,深呼吸,让自己冷静下来。 莫稚微微仰着头看着陈彬澈,她不像以前一样喊他阿澈,这次连名带姓的喊他,“陈彬澈,你昨晚就想给你打电话,把你骂一顿,阿薇拦着我,不让我给你打电话。我这才忍下来,现在我来接樊绰菲,正好有时间跟你理论理论。” 她最好的朋友,受了气,沈蓓薇可以不计较,可她不行,她忍得了一刻,忍不了永久,她真的很想暴打他一顿。 可她刚刚答应了沈蓓薇,她不能食言,她轻轻的捶了陈彬澈胸口一拳,“陈彬澈你可真够混蛋的,阿薇从上学的时候就喜欢你,你不喜欢阿薇,这也很正常,不能所有喜欢你的人,你都要给她回应。可就算是要拒绝阿薇,你也不能说那种话,什么叫做玩游戏?阿薇在你眼里就是对待感情不认真的人?她做了什么,让你觉得她的喜欢不配得到尊重。” 陈彬澈不知是真的已经反思过自己,还是被莫稚骂的清醒,他跟莫稚道歉,“对不起,我一直以来都是把阿薇当作朋友,兄弟,从来都没想过她会喜欢我。” 莫稚听他还算有歉意的道歉,冷哼了声,“道歉的话,你还是去跟阿薇去说。跟我说不管用。” 张泽昀看着沈蓓薇一脸担心的看着莫稚他们,“这么担心他?” 沈蓓薇叹了口气,“你不知道阿稚的脾气,也不知道阿稚有多仗义,我上学的时候被同班的女生欺负了,阿稚问也不问到底是谁的错,她挺安静乖巧的一个小姑娘,冲着那个人的脸就扇了过去,因为这件事,她被学校通报,回家家教了一个月。” 她想起当初的事,嘴角浮起微笑,“她跟我说,我的朋友只能我莫稚自己欺负,其他人动一个手指,我卸了她的整个手。” 朋友是自己亲自挑选的家人,当然不能让她平白无故受欺负。 莫稚口头教训了他一通,秒变脸,指着他,“你不能去跟阿薇告状,要不然我可真的对你动手。”说完后,还踮着脚在陈彬澈面前伸了伸拳头,警告他。 陈彬澈看她幼稚的小动作,质疑莫稚,“你对我动手?我两三下就可以把你撂倒。” 莫稚很不服气,踮着脚,仰着头,嘴里放狠话,“你试试。” 陈彬澈把她的肩膀往下摁,“算了算了,我要跟你动了手,辰哥会把我打的鼻青脸肿的。还有,长的不高就不要踮脚了,这样显得你更矮。” 莫稚不满的冲他瞪眼,陈彬澈仿佛回到了以前跟她斗嘴的时候,他也挺怀念那个时候的,那个时候,无忧无虑的。 后来,莫稚跟段辰分手,离开洛城,他没有再见过她,她回了洛城,他也没有给过她好脸色,想到这,他现在想起来,有些懊恼,他们之间的事,他就没有插手的资格,“阿稚,对不起。” 莫稚以为他是因为沈蓓薇的事跟她道歉,她摆了摆手,“我说了,道歉的话你去跟阿薇去说,跟我说不管用。” 陈彬澈看了眼站在那边低着头不知道想什么的沈蓓薇,在沈蓓薇要抬起头的时候,陈彬澈急忙扭过头,看着莫稚,“这声对不起,是对你说的。我不该在你回国后,老是阴腔怪调的跟你说话。” 莫稚根本就没把这个放在心里,她踮脚,拍了拍他的肩膀,“你看你小心眼了吧,我就没把这个放在心里过。好了,我们别聊了,我和樊绰菲该走了。” 她边走边埋怨,“都怪阿薇,我今天又请假了,我要是再请假,我哥都要把我的工资扣光了,还可能把我开除。” 陈彬澈听着莫稚的碎碎念念,仿佛回到了以前,他跟上莫稚,“你家的公司,你哥还会开除你?” 莫稚叹了口气,“在公司我是我,我哥是我哥,我们不认识。” 沈蓓薇看到他们走过来,她看到陈彬澈就想起昨晚的尴尬事,她不敢与陈彬澈对视,她低着头拉住莫稚,凑在她的耳边小声地说,“阿稚,你们说什么了?” 莫稚看她猴急的模样,想要逗逗她,“我逼他和你在一起,他要不和你在一起,我就来部队闹,让你们部队所有的军人都知道他是什么样的人。” 沈蓓薇听后,她真的以为莫稚会这样做,因为她从没有让她受过委屈,而且,莫稚她很了解,她是一个说到做到的人,她拽住莫稚的袖子,瞪大眼睛看着她,急忙的劝她,“阿稚,你别,不能这样,这样做对他的影响不好。” 第92章 军队 莫稚见沈蓓薇当了真,她放肆的笑起来,“阿薇,一遇到阿澈的事,你的智商就没了。我有那么彪吗?我也想帮你,想让你梦想成真,可感情这事,我们都知道强扭的瓜不甜。” 沈蓓薇听莫稚说完后,有些气,打了她一拳,“好啊你,阿稚,都学会逗我了。” 莫稚看着走过来的樊绰菲,她正经起来,“好了,不聊了,该走了。” 樊绰菲依依不舍的一一扫过和她并肩作战七年的战友,封绰还是跟以前一样,跟她开玩笑,“菲姐,下次再见的时候,给我们带个姐夫来。” 秦阳戳了戳他,“没正形,菲姐,部队是我们认识的起点,但它不是终点。” 封绰听他说的文绉绉的,给他拆台,“这又是从哪盗用的?” 沈乐寒最受不了分离的场景,她带着鼻音的声音说,“菲姐,能不能不走?我舍不得你。” 在她旁边的潘彤,淡淡的说了句,“这是部队,不是菜市场,不能讨价还价,更不能随意退回。” 沈乐寒见她没有一丝的伤心,跟她怼起来,“潘彤你有没有心啊,菲姐都要退伍了,你一点不伤心也就算了,你还在这冷嘲热讽的。你是不是觉得菲姐退伍了,以后,你就是咱们女兵中最强的,没人跟你争了。我告诉你,在我这里菲姐永远都是我们女兵中的第一,而你永远都是老二。” 还伸出两个手指头在潘彤的面前晃了晃,不管不顾的继续重复,“老二,老二。” 潘彤的各项成绩都很不错,各样都拿的出手,可樊绰菲样样都压着她,以至于,他们特种队,男兵都叫樊绰菲菲姐,叫潘彤二姐。 潘彤很不服气,一直把樊绰菲当作超越的目标。沈乐寒触碰了潘彤的痛脚,潘彤看着她,语气很不友善“你再说一遍。” 沈乐寒有些怂的站在贾美姿的身后,露出头“我就说,就说。老二。”说完后,立马把脑袋缩回去,生怕潘彤一个忍不住,会把她的头打爆。 樊绰菲看着她们打闹斗嘴的场面,脸上止不住的笑,她笑了几秒,变的严肃,看着眼前的部队。 一声,“站好。”他们纷纷在原地面对着樊绰菲站的笔直。 “敬礼。”他们齐刷刷的伸出右手,五指并拢在一起,放在太阳穴的位置,眼睛坚毅的看着樊绰菲。 樊绰菲眼里不知何时含着泪,她面向他们,同样行军礼。 她再次看向他们,以前和他们一起训练,嬉笑,打闹,斗嘴的画面从她的脑海里一一闪过,她要把他们的名字,容貌永永远远的记住。 她放下右手,不舍的说了句,“再见。”她怕自己会忍不住,利落的转身上了车,莫稚从车头绕过去,打开驾驶座的车门,坐进去。 樊绰菲一直看着车窗外的部队,她能清楚的听到部队里训练的声音,她看着她的战友们,身影越来越小。 陈彬澈看着车开的越来越远,嘴里喃喃道,“这样,也好。” 没有好的结局的感情,深陷其中,无法自拔的一方果断的放手,是做出最好的答案。 他知道开口不会有万分之一的可能,既然如此,那么见不到,不会再心动。 有的人,将年少的喜欢娶回了家。有的人,能说出来就已经结束。 樊绰菲上了车,再也忍不住,她靠着车窗,眼泪止不住的流。 莫稚从车袋里抽出纸,拿给樊绰菲,樊绰菲接过来,“谢谢。”莫稚边认真开车,边回她,“客气。” 他们一直站在部队门口,直到看不到车的影子。 陈彬澈对他们下口令,“所有人,立正。”他们齐刷刷的站好,“向左转,回去训练。” 他们走后,陈彬澈看着依旧不敢抬头看他的沈蓓薇,他看了看张泽昀,张泽昀秒懂他的意思,他有话想要对她说,他双手插兜,“你们聊,我还有事,先回去了。” 陈彬澈往前走一步,沈蓓薇低着头后退一步,“你有话,就说,不用离那么近,我能听到。” 陈彬澈看着眼前这个和他玩了十几年的沈蓓薇,他一直以来都把她当作兄弟,真的从未想过她会喜欢他。 他先是跟沈蓓薇道歉,“阿薇,对不起,我为昨天晚上的事跟你道歉。我真的没有想过,你会,,会喜欢我。” 沈蓓薇不想再提这件事,她抬起头,看着他,“阿澈,你不用道歉,我也不需要道歉。我跟其他姑娘一样都有喜欢的人,不过,我比那些处于暗恋中的姑娘幸运,我喜欢的人我可以明目张胆的跟他并肩一起走,不用像小偷一样只敢走在他的身后。” 她双手背后,身子微微前倾,冲着他甜甜的笑,“不过,阿澈,我昨晚把我藏了这么多年的话说出来,我觉得心里很舒服。有时候,并不是得到就是圆满,放手也是一种圆满。” 她谈了一场十几年的恋爱,不过,是一场独角戏,这场恋爱没有男主。 现在她想开了,她要去谈一场有男主的恋爱。 她走到陈彬澈的身边,鼓起勇气,昨晚他没有给明确的答案,她不死心,还是想要再问一次,她要听他亲口说出,这样好让自己清醒过来,“阿澈,我们真的不可能在一起?” 陈彬澈看着她,他不忍心直接拒绝她,那三个字在嘴边打转,他却开不了口。沈蓓薇很失落,但还是强装坚强,她跟往常一样,跳起来,揽住陈彬澈的脖子,伸出大拇指指向自己,“我,沈蓓薇是个拿得起放得下的人,既然不可能我也不会穷追不舍。” 她松开揽着陈彬澈脖子的手,替他拍了拍身上的军装,“阿澈,从今以后,我们只是朋友,兄弟。” 她豁达的冲着陈彬澈伸出手,“认识一下,我是沈蓓薇,你的朋友,兄弟。” 陈彬澈以为她会跟以前一样骂他,骂他没有眼光,居然看不上自己,没想到她想的很开。 陈彬澈握住她的手,“陈彬澈。” 他的暗恋结束了,她的暗恋也结束了。他们都知道,不是每个暗恋的人都是段辰莫稚,可以互相暗恋对方。 第93章 跳楼 沈蓓薇忽然想起什么,跟陈彬澈简单的说了两句,“哎呀,我想起来了,我还有病例没看完,我先回去了。”说完后,小跑着离开。 陈彬澈站在原地,看着她跑远,这两天的信息量太大了,他被告白,他的爱也说出口。 他拒绝了喜欢他十多年的人,他也被喜欢的人拒绝,这算不算因果报应。 樊绰菲本来还沉浸在退伍的悲伤中,她看到莫稚紧紧的握着方向盘,一副紧张兮兮的模样,她的悲伤渐渐淡了,她笑着调侃莫稚,“你行不行?不行靠边停车,我来开。” 莫稚最不想听到的就是别人说她不行,她看了眼前方,前面一览无余,侧过头装作很轻松的模样看了樊绰菲一眼,“怎么不行,我要是不行的话,谁开的车接的你?” 樊绰菲一个手紧紧的抓住脑袋上方的扶手,一个手抓住胸前的安全带,很是怀疑她的车技“你什么时候考出的驾照?” 莫稚边认真开车边回答她,“大一。”樊绰菲挑了挑眉,“大一?挺早的。那不应该啊,你也算是老手了。” 莫稚露出尴尬的表情,“后来去了国外就没碰过车。” 樊绰菲听她提及国外,脑子自觉的带入段辰,“你和段辰还有复合的可能吗?” 以前上大学的时候沈蓓薇就跟莫稚说过,她说樊绰菲喜欢段辰,莫稚当时还很不在乎的说,“没事,没事。阿辰那么帅,喜欢的他的人肯定不止樊绰菲一个。” 沈蓓薇见她一脸的傲娇,戳了戳她的头,“他就是因为那张脸,所以烂桃花才会多。” 莫稚的情绪有些低沉,她也幻想过自己穿着纯白色的婚纱,拿着手捧花,嫁给穿着西装的段辰。 她从来没有高看过自己,也没有低看过自己,甚至都没有想过她和段辰之间的差距,直到那天,她才发现他们之间是有差距的。 莫稚平淡的问了句,“你希望我和他复合?” 樊绰菲的眼眶还有些红,她目视前方,“说实话,我不希望你们复合。可我的决定影响不了你们。我不是你们当事人,我只是你们身边的看客。当年,你跟他提分手,不知道他颓废成什么模样,刚进部队的时候,他整个人就像霜打的茄子完全的提不起精神来。我看着很心疼,我都替他埋怨你,恨你。我当时想你的脑子被门夹了,满眼都是你的男孩,你竟然不珍惜,说分手就分手。甚至都觉得,你配不上他,配不上他的深情。” 莫稚听后,没有任何的感觉,她的脑海里只一遍又一遍的闪过樊绰菲刚刚说的话,‘你配不上他,配不上他的深情。’ 无意间,她看到前面一个商场外面堆满了人,她很疑惑,难道是商场打什么折扣? 她抬起头往楼上看了看,看到有个人坐在楼顶,她明白了,是有人想不开,要跳楼。 她急刹车,樊绰菲没稳住,身子往前倾,幸好有安全带又把她给拽回来。樊绰菲皱着眉头,侧过脸,看向她,“怎么了?” 后面还传来喇叭的声音,示意让她赶紧走。 樊绰菲见莫稚不说话,顺着她的目光看过去,看到楼顶上坐着一个人,“她想跳楼?”莫稚点了点头。 莫稚打着方向盘,眼睛看着哪有空地,把车停在一旁,然后,解开安全带,冲着樊绰菲说,“下车。” 樊绰菲知道她要去做什么,和她心照不宣的解开安全带。 她们跑到商场那边,商场外站满了人,下面还有救援的垫子,还拉着警戒线。 站在那的有从菜市场刚买完菜,拎着菜的阿姨。有还未来得及送出外卖的外卖小哥。有手拉手的情侣。他们的动作一致,都仰着头,看着商场最顶端。 那个阿姨冲着上面喊,“姑娘,别做傻事,别坐在那,危险。” 莫稚和樊绰菲站在下面,紧张的抬头看着上面。 坐在楼顶上的姑娘,听到身后的脚步声,她扭过头,看到走上来的消防员,她冲着他们大喊,“别过来,再过来我就跳下去。” 其中的一个消防员看到是她,他脑子里那个姑娘的脸浮出来,和这个要跳楼的姑娘的脸重合,他着急冲她喊,“谢晓,别做傻事,快下来。” 谢晓听到有人喊她的名字,她仔细的看他,没有认出来。 那个消防员摘下消防头盔,“是我,你的小学同学,孙政。” 风把谢晓的头发吹起来,有的遮着她的脸,她冲他微笑着打招呼,“是你啊。” 孙政见她认出了自己,觉得对他们的救援有了希望,他想要往前走,谢晓依然不为所动,看着他,冲他大喊,“别动,再动我真的会跳下去。” 孙政停下,举起双手,放在胸前的位置,妥协的说,“好,我不动,不动。” 谢晓将被吹乱的头发理到耳后,她竟有些哀求的对他们说,“能不能不要管我。” 孙政跟她是小学同学,他们都不是洛城人,他们是衡水人。 他们上小学的时候,做过同桌,前后桌,他们关系很好,后来孙政在上初中的时候就转学了,他们之间也没了联系。 孙政没想到他会和谢晓再次见面,更没想到见面的场景竟是他作为一名消防员来救他。 一直以来,他印象中的谢晓,是一个爱笑,乐观的女孩,他从未想过她会想不开要跳楼。 孙政听谢晓说的话,很气愤,“谢晓,你的命不只是你自己的,它也是你父母的。你要是今天从这跳下去,你的父母怎么办?” 音量降下来,“还有,你让我怎么办?我会愧疚一辈子的。” 谢晓听到他说的话,没有深究他说的后半句是什么意思,她脑子里闪过生她养她二十年的父母的模样,她抱着自己的头,嘴里不断的嘟囔,“爸妈,爸妈。” 孙政见自己说的话打动了她,对站在自己身后的消防员挥了挥手,示意可以冲上去,把她抱下来。 他们刚移动几步,谢晓抬起头,看着他们,声嘶力竭的冲他们喊,“别过来,别过来。” 孙政只能停下来,暂缓救援。 谢晓平复下慌乱的心,她缓缓的开口,“孙政。” 孙政听到谢晓喊她,他急忙回她,“我在,我在。” 谢晓看着他,“我没事,我真的没事,我不会想不开,跳下去的。我就在这吹吹风,你们下去吧。行吗?” 第94章 倾诉 孙政听她说完后,跟她讨价还价,“我让他们下去,我在这陪你好不好?” 谢晓疯狂的冲他摇头,“不要,我不要,我只想自己在这静静的待一会儿。” 商场楼下,那些热心肠的人,见消防员还没有救下那个姑娘,有人拿着从路边卖酱香饼大妈那借来的喇叭,冲着上面喊,“姑娘,人生还那么长,别想不开。快听消防员的话,跟他下来。” 谢晓听到下面的人喊话,她心里暖暖的,“我以为洛城的人都很坏,会让我跳下去。” 她紧接着说了句,“我想我姐姐了。”孙政从她的语气里听出很委屈的感觉,“我们可以聊聊天。”谢晓摇了摇头,情绪有些激动,“不要,我不想跟你聊。”孙政安抚她的情绪,“好好,不跟我聊,不跟我聊。” 他对着脖间的对讲机说,“看看能不能找个年轻的姑娘,让她上来和她聊聊天,我看她心里压力挺大的,急需要跟别人倾诉,她不想跟我们倾诉。” 下面的人听后,冲着那些热心肠的群众说,“上面的姑娘情绪很激动,心里好像有些问题,我们实施救援有些困难,你们当中有没有人可以帮我们安慰安慰她?” 莫稚冲他走去,站在他的面前,“我去。” 樊绰菲担心她,拉住她的胳膊,“我去吧,毕竟我当过兵。” 莫稚看向她,拍了拍她握着自己的手,“我学过心理,我去,你放心,我可以的。” 莫稚跟着消防员走上去。 到了楼顶,谢晓看向莫稚,根本不像要轻生的人,她很有礼貌的跟她开口,“姐姐好。” 莫稚没有忘记自己上来的目的,她开口劝她,“姑娘,你不是说找人倾诉吗?现在我来了,你下来,我们一起聊。” 谢晓看向孙政,“你能出去吗?” 孙政看了看莫稚,莫稚对他做口型,“放心。”孙政迟疑不定,缓缓的走出去。 莫稚看着孙政离开,她对谢晓说,“现在可以下来了吗?” 谢晓摇了摇头,“姐,你就站在那和我聊,好吗?” 莫稚见她不肯下来,也没有办法,只能依着她,“好,那你答应姐,和我诉说完,就自己下来。”谢晓点了点头,“好。” 莫稚随意的坐在上面的柱子上,也不管脏不脏。 谢晓开始诉说自己心里的委屈,“姐,你是洛城人?” 莫稚点了点头,“对,我是土生土长的洛城人,从小就在洛城长大。” 谢晓反问她,“姐,那你上大学的时候班里有没有外省来的?”莫稚看着她,“有,不止一个。” 莫稚大概知道她要说什么了,她继续听谢晓诉苦,“姐,我也是从外省来的,我们宿舍里就我一个外地人。开始的时候,我还没觉得有什么,可后来我觉得我越来越不开心。” 莫稚问她,“是跟她们的关系处理不好?” 谢晓动了动身子,莫稚怕自己问到了她的痛处,她很紧张,很害怕,急忙跟她说,“别乱动,别乱动。” 谢晓看她一副紧张兮兮的模样,“姐,我只是这个姿势坐累了,想要休息一下。” 莫稚拍了拍自己的胸脯,“坐累了,咱就下来。” 谢晓拒绝的说,“不,我想坐在这把话说完。” 而后,她继续跟莫稚说,“我从小学习成绩不好,一直是班级里的中下游学生,后来到了初中,我才好好学习的,那个时候,是班级里中游的学生。后来考上了高中,虽然不是很好的学校,但也是普通高中,在那里,我拼命努力的学习,学习成绩比初中更好,可以考进班级里前十。” “上了高三,要面临高考,也要选择自己上的大学,我当时就是想出省,到外省来读书,当时想了好几个学校,最后,报考学校的时候,把学校定在了洛城这里。” 她回忆自己的以前,莫稚认真的听她说。 谢晓想要把自己的心里话全说出来,她不想在憋在心里了,那样太难受了,“洛城大学我没考上,我上的是洛城科技职业学院,是个专科的学校。” 她嘴角露出自嘲的笑容,“姐,你不知道,这个学校是我的第一志愿。我当时一个朋友的第一志愿滑档了,她跟我说滑档了,就上不了大学了。我很害怕,害怕的哭出来。后来,我的志愿被录取了,我高兴的跳起来。我上了这个学校,我很后悔,后悔自己为什么傻乎乎的非要到外地来上学,这里的人一点都不好。” 说着说着,谢晓的眼泪从眼眶里流出来,她的身子在缓缓的颤抖,莫稚跟怕她不小心,仰过去,“姑娘,你先下来,好不好,下来,我们继续说。” 谢晓擦了擦脸上的眼泪,很是倔强,“不,这的风很舒服,我想在这说。” 莫稚没有再逼她下来,妥协的说,“好,好。” 谢晓胡乱的擦了擦自己的鼻涕,有些鼻音,“她们对我不好,一点都不好。我们宿舍没有那个八四的喷壶,我们宿舍长当天晚上去开会了,让我们去拿。我们宿舍一共六个人,一个忙着打电话,没有空,一个装傻,在椅子上坐着,不肯去。只有我和另外两个人,我当时和我下铺一起军训,买饭,所以,就我们两去拿。我们宿舍楼有晚归的时间,我当时刚上大学,很怕自己晚归被记下来。我就自己跑着去宿舍长说的地方去拿,可是没有,我就匆匆的跑回去了。也没有把那个喷壶拿回去,我告诉她没有,她开完会,很大声的开门,鼻子不是鼻子,脸不是脸的。我很委屈。” 谢晓很平静的把这件事说完,说完后,她觉得心里舒服多了。 她独自一人来到外地上学,她的朋友也有和她一样在这个省上学的,不过她们在的城市不一样。 压倒那些想要轻生跳楼,跳海的人的不是一件多么大的事,而是一件又一件积累起来的小事。 谢晓看着听她诉说的莫稚,她小心翼翼的问她,“姐,你会不会觉得我太小题大做了,为了这么一件不起眼的小事,就要轻生跳楼。会不会觉得我很好笑?” 第95章 劝说成功 莫稚很温柔的对谢晓说,“没有啊,我并没有觉得你好笑。每个人的性格不同,心理承受能力也不同,面对事情的处理方式会不同。你就是你,不需要为了取悦别人来委屈自己。” 谢晓通过对莫稚的倾诉,她觉得莫稚真的很暖,她也很像她的姐姐,“姐,我也有个姐姐,她跟你一样都漂亮。我的姐姐,外向,而我正相反,我内向,也很自卑。我从生下来就很黑,我爸我妈我姐都拿这个跟我开过玩笑。不只是他们,后来上了学,我也被同学嘲笑,问我,我怎么那么黑。姐,我也想变漂亮。” 莫稚之前学过心理学,她可以判断出来谢晓并没有心理问题,她只是不能和自己和解,她在和自己过不去,一件小事,烦一会儿,就会过去,所有的小事堆积到一起,心里便会承受不住,就会爆发。她需要的不是冠冕堂皇的安慰,而是可以倾听倾诉的人。 谢晓脸上有些痛苦,“姐,我以前不这样的。我以前可以和身边的朋友,同学,热热闹闹的。是我上了初中,有次和我们班的女生说话,被一个男生听到,他吐槽我,说我说话难听。从那以后,我不再敢随意开口。就这样,上了高中,我更沉默寡言,只知道学习,可无论我怎么学,我的成绩也不会有很大的提高。我现在才知道,我当时在用学习来逃避,逃避和同学的沟通。现在上了大学,我们宿舍分成了两拨,她们四个人一起,我们两个人一起。我们两个人相处的也不好,有时,像个陌生人。姐,我是不是真的很独特,特立独行的,不合群。” 莫稚听她渐渐的能敞开心扉,她挺开心的,“孤独是人生常态,抱团不能抱永久。” 莫诚看着一大早就出现在自己办公室里的段辰,他放下手里的文件,看向他,“段总,你未必也太闲了。段氏的工作忙完了?” 段辰坐的笔直,双手放在双膝上,扭过头,看着莫诚,“我跟你说的事考虑的怎么样?” 莫诚看向他,“这件事你还是直接去问阿稚,阿稚若是愿意去段氏我不拦着,那是她的自由。她若不愿去,谁也不能强行让她去。” 段辰拿起手机,给莫稚打过去,莫稚在上去的时候,把手机放在牛仔外套的兜子里,把外套脱给樊绰菲。樊绰菲一直紧张的抬头看着楼顶,根本就没听到莫稚外套里传来的手机铃声。 孙政和其他的消防员一直在后面,观察着莫稚和谢晓,只要谢晓情绪激动,想要轻生,他们便第一时间冲出去。 孙政旁边的消防员,看到莫稚和谢晓一直在聊天,“孙队,应该没什么问题。” 孙政心里的那根弦仍然不肯松下来,“不能放松。” 樊绰菲将手放在额头前,遮挡着有些刺眼的太阳,她担忧的看着楼顶,都这么久了,怎么还没有救下来。 谢晓深吸一口气,继续跟莫稚说,“姐,我是一个超级敏感的人,别人一句轻飘飘的话,我会放在心里很久很久。宿舍里的人她们有时阴阳怪调的说话,让我很不舒服,甚至,她们平时吃饭的时候,都会跟彼此分享,这都让我觉得她们在炫耀,我很不解,吃个饭这有什么可分享的。不止是这些,还有一些其他的小事,她们带给我很大的恐惧,每次寒暑假放假后,我都不敢再回学校。” 莫稚很认真的听她说完,反问她,“你上的专科,是在学校上两年,实习一年?” 谢晓点了点头,“对,还有几个月就要去实习了。” 莫稚跟谢晓的性格不一样,她没经历过这种事,她不可能完全的站在她的角度去看待这些事。 若是让其他人知道谢晓经历的这些事,她们会毫不在意的说,这些事不是什么大事,有必要放在心里,过不去。她们不是谢晓,不是超级敏感的人,她们体会不到那种感觉。 毕竟,根本就没有什么感同身受。只有深有体会的人才会理解那种痛苦。 莫稚虽然不能感同身受,但她可以让她想开,“她们只是你人生的过客,就还剩下几个月,时间一晃就过去了。别人的看法,别人的意见,没有那么重要。嘴长在她们的身上,你不可能因为不喜欢这个个人,就堵住她们的嘴,这是不科学的。每个人都是不完美的,都会有缺点。你要做的就是,在自己的世界里煜煜生辉。你要记住,在你往后的人生里,前途一片光明。” 谢晓之前也跟自己的朋友吐槽过这些让她烦心的事,她的朋友没有经历过,只能不痛不痒的安慰她几句,没有人能像莫稚跟她说那么多。 莫稚不知道自己说的这些话,她有没有听进去,她上来这么长时间,说的都有些渴,她抿了抿嘴唇,有些发干的嘴唇有些湿润,她继续不厌其烦的开导她,“你有没有想过你为了几个不想干的人,就要断送自己的生命,你的父母怎么办?你要让他们白发人送黑发人?” 谢晓听莫稚不断的安慰,她渐渐的想开了,“姐,你能过来扶我吗?我坐的腿麻了。” 莫稚听后,知道她是真的想开了,笑着向她走去,“好,好。” 孙政看到莫稚向谢晓走过去,他也从角落里走出来。 莫稚把谢晓扶下来,孙政见谢晓下来,急急的向她走过去,莫稚对他说,“你扶着她,她的腿麻了。” 孙政木讷的扶着谢晓的胳膊。莫稚小心的向谢晓刚刚坐着的地方走过去,她很好奇,到底有多高,可以让这个姑娘不管不顾的,也不害怕就坐在这里。 其实,哪有人不怕死,只是有些时候,走到了自己的绝境,觉得死也是一种解脱。 莫稚没注意脚下不平的路,身体不受控制的往前仰,她觉得自己好搞笑,她是来劝人的,却把自己弄的跳下了楼。 她害怕的大喊,“啊啊啊啊啊。” 谢晓听到后,瞪大双眼,看着她仰面朝天的朝后仰过去,想要冲上去,奈何坐的太久了,脚麻的走不了路,她指着掉下去的莫稚大喊,“姐,姐。” 孙政见到后,急忙对着脖间的对讲机说,“有人跳下去了,快用下面的消防垫子接住她。 第96章 失误 段辰没有打通莫稚的电话,他不死心,一个接一个的打,莫诚被段辰吵得实在没有继续看下去的欲望,他放下文件,调侃他,“阿稚不想接你的电话,你就不要烦人的继续打了。” 说完后,拿着自己的手机,站起来,“阿稚不接你的,一定会接我的。” 段辰见他要给莫稚打,他便停下来,抬起头看着他。 莫诚给莫稚打过去,一直都没有被接通,他在心里默念,阿稚,你一定要给你哥面子,接电话,接电话。一直到整首歌响完,也没人接。 段辰吐槽他,“看来阿稚不只是不想接我的,她连你这个亲哥的也不想接。”他特意把亲哥两字说的很重。 莫诚掩饰自己的尴尬,“说不定阿稚是有事,所以才没听到。” 他开始撵段辰,“段总,你公司那么大,业务也一定很多,赶紧回去。” 段辰一动不动的仍旧笔直的坐在沙发上,“我等阿稚,等她回来。”莫诚见撵不走他,也不再多说,“随你。” 樊绰菲听到周围的人都在喊有人跳下来了,有人跳下来了,她赶紧抬起头,往上看,直到那个人稳稳的落在垫子上,她才松了口气,她随意的往垫子那瞥了一眼,看到穿着显眼的黄色的卫衣,她赶紧往那走,莫稚在上楼顶之前把她身上的牛仔外套脱下,让她拿着,她里面穿的就是黄色的卫衣。 樊绰菲走到垫子处,医务人员把昏倒的莫稚从垫子处抬到担架上,把她推向救护车。 孙政松开谢晓,跑向莫稚掉下去的地方,他看到莫稚平安的掉在垫子上,被医务人员救下,悬着的心松下来。 他走到谢晓旁边,看着谢晓皱在一起的眉头,一副紧张兮兮的模样,他伸手把谢晓的眉头抚平,抢在她开口前,跟她说,“你放心,她没事,垫子接住她了。” 谢晓听后,拍了拍自己的胸脯,“那就好,那就好。要是姐,因为救我,丢了命,我会愧疚一辈子。” 孙政跟小学的时候一样,伸手在谢晓的额头上弹了弹,他使的力气挺大的,谢晓捂着额头,瞪着眼看向他,“疼死了,你干嘛使那么大力气?” 孙政还很有理的说,“让你长长记性,看你以后还会不会轻生。” 谢晓捂着额头的手往下放,捂住自己的眼,她当时真的就是一时冲动,才想要轻生的,没想到自己的小学同学竟然是消防员,还很巧的来救她,太丢人了。她的声音小的如同蚊子般,“不会了,以后都不会了。” 孙政扶着她,离她很近,其实能听到她说的话,但还是装作没听到的模样,冲着她的耳朵大喊,“没听清,再说一遍。” 谢晓放下挡着眼睛的手,揉了揉自己被他吵得耳朵,她提高音量,不满的说,“没听到,就没听到,不会轻声好好说话。” 孙政降下音量,“你跟我保证以后都不会这样了。” 谢晓伸出右手食指和中指,两个手指并在一起,看着他,“我谢晓发誓,以后都不会再不顾自己的生命,做傻事了。如有违反,就让我单身一辈子。” 孙政听她前面说的还挺正经,后面有些滑稽,忍不住的笑了笑。 谢晓不知道他为什么笑,拍了拍他,“笑什么?我说的很正经。” 和孙政一起上来的消防员收拾好了带上的东西,正准备下去,看到还磨叽的两人,调侃的对他们说,“孙队,谈恋爱下去谈,上面风大,小心被刮下去。” 他知道孙政的脾气,他怕他骂他,说完,他就赶紧离开。 谢晓听他说的话,她双手抓着孙政的胳膊,转过头,冲着那人的背影喊,“我和他不是情侣。” 说完后,还贴心的补充了句,“我看你是视力有问题,赶紧去看眼睛。” 孙政听她说完,心情不知为何瞬间低沉。谢晓反应过来,松开他的胳膊,“姐还在下面,我赶紧下去,去看看她。”说完,赶紧往前走。 孙政上前,一把把她抱起来,谢晓挣扎着要下来,孙政因为她说的话,没好气的说,“太高了,我怕你一会儿下不去,影响我后面的工作。” 谢晓承认是挺高的,上楼顶的时候,的确还中途休息了会儿,既然,有人抱着自己,反正累的不是自己,就任由他抱。谢晓拍了拍他的胸脯,抬起头,看着他的下巴,跟他道谢,“那,谢谢你了。” 樊绰菲和医生一起上了救护车,樊绰菲看着躺在担架上昏倒过去的莫稚,她还是跟以前一样,善良,热心肠。 樊绰菲从来都不认为自己有多友善,善良,她一直都认为善良过头了,不再是高尚,而是傻。 樊绰菲抱着莫稚的牛仔外套,依稀的听到手机铃声,她翻了翻莫稚外套的兜子,从里面拿出手机,看到屏幕上闪着的名字,她看了看依旧还没醒过来的莫稚,犹犹豫豫的接了电话。 段辰见自己的电话终于打通了,他噌的从沙发上站起来,“阿稚,你干什么去了?怎么不接电话?” 樊绰菲清了清嗓子,“我是樊绰菲,莫稚现在不方便接电话。” 段辰听接电话的不是莫稚,他心里有些不安,“阿稚,怎么了?” 樊绰菲不知道该不该跟他说,段辰耳朵很灵的听到120呜呜呜呜的声音,“阿稚,在救护车上?” 樊绰菲见段辰自己猜到了,不再瞒着他,“对,她现在晕倒了。” 段辰听后,“你先帮我照顾阿稚,我马上到。” 挂掉电话后,段辰拿过搭在沙发上的西装外套,莫诚见段辰终于要走了,伸了个懒腰,“段总,慢走不送。” 段辰走到门口,看着莫诚,一脸的严肃,“阿稚,晕倒了,现在在去医院的路上。” 莫诚听后,从椅子上站起来,小跑着跟在段辰后面。 谢晓看着早已散了的人群,她没有找到莫稚的身影,“姐人呢?” 孙政把她放下来,问了问旁边的消防员,而后,走过来,“她晕倒了,送去医院了。” 第97章 医院 谢晓听后,转身就要走,孙政拉住她,“等等我跟你一起去。” 谢晓着急的拉着他的手,“走,现在赶紧去。” 孙政的眼睛看向她拉着自己的手,没想到他们还能重逢。 谢晓和孙政上了出租车,谢晓才发现孙政还穿着消防服,她拍了拍自己的大腿,“哎呀,忘了让你换衣服,就把你拽来了。” 孙政不在意的说,“没事,不是啥大事。” 现在的谢晓跟重新活过来一样,她把自己藏在心里的话说出来,还得到安慰,她之前觉得她的生活一团糟,现在她乱糟的生活已经有了被理平的痕迹。 她觉得坐着也是没事,尤其是还遇到熟人,她的碎嘴子开始发作,她开始跟他聊起天,“你是怎么想当消防员的?还有你在洛城当消防员是打算以后都在这里安家了?消防员那么辛苦,你累不?……” 孙政听着她一个又一个的问题,他打断她,“停,你这么多的问题,我先回你哪个?” 谢晓一手握成拳,放在孙政的嘴巴下边,跟新闻台的记者似的,“孙大消防员,第一个问题,你是怎么想当消防员的?” 孙政咳了咳嗓子,一本正经的说,“我从小就有当消防员的梦。” 谢晓听后,很不相信,“这个理由还算可以,不过,小学的时候怎么没听你说过?”孙政撇了撇嘴,“你以前又没问过。” 谢晓不跟他计较,继续问他,“第二个问题,你为什么不回去做消防员?” 孙政,“我初中就和家里人来到洛城,在这里生活了很多年,这里也算是我的第二个家,我爸我妈他们暂时也没有想要回去的打算,所以,我就先在这里做消防。”谢晓听后,有些失落,“哦哦”了两声。 孙政见她把手收回去,安静下来,不再问其他问题,他还挺疑惑的,“没有问题要问了吗?”谢晓点了点头。 医生给莫稚检查,检查完后,对站在一旁的樊绰菲说,“她身体没什么大碍,从高楼跳下来,受到了惊吓,一会儿就会醒过来。” 樊绰菲冲着医生礼貌的道谢,“谢谢医生。” 医生拿着听诊器,正要离开,莫稚缓缓的睁开眼,樊绰菲看到后,急忙喊住医生,“医生,她醒了。” 医生转过身,给莫稚检查,莫稚想起自己从高楼跳下来,还是有些后怕。 医生见莫稚一脸的害怕,“放松,放松,深呼吸,深呼吸,已经没事了。” 莫稚按照他说的照做,深呼吸,深呼吸,冲他点了点头。 段辰和莫诚到了医院,先在前台问了问,然后,急忙跑去莫稚的病房。 医生走后,樊绰菲拉过一旁的椅子,顺势坐下,嘴里有些嘲讽,“你可真的让我开眼了,我可真没见过劝人的,硬生生把自己劝的劝跳了楼。” 莫稚一股劲要坐起来,碰到了手上扎着的针头,她疼得啊了声,樊绰菲嘴里歹毒的说了个,“活该。”但还是起身,贴心的将她扶起来,还把枕头给她放到她的身子后面。 莫稚靠着床背,看了看自己的手,她丝毫不介意樊绰菲的嘴毒,“我当时只是想看看顶楼距离地面有多高,能让一个姑娘为了几个不想干的人连命都不要,说要跳楼就跳楼。我没注意上面的地面还不平,就被绊下来。” 樊绰菲看到莫稚发干的嘴唇,她从桌子上拿过杯子,递给莫稚,“你没醒过来的时候,我跟护士要的,现在都温了,正好可以喝。” 莫稚接过杯子,“谢谢。” 她咕咚咕咚的把一整杯水喝完,樊绰菲看着她喝水喝的上气不接下气的,满脸的嫌弃,“慢点喝,喝个水没人和你抢。” 莫稚把空杯递给樊绰菲,“我在上面劝那个姑娘,劝的我口干舌燥。” 她刚说完,病房的门被打开,她抬起头恰好与段辰四目相对,段辰喘着气,走到她面前,很紧张,很紧张的上下打量她,“你哪不舒服?” 莫诚也关心的开口,“怎么把自己弄进了医院?” 莫稚一想起来,自己去劝人,劝说成功,没让别人跳楼,自己却脚误跳下楼,她难言切齿。 段辰见她不肯说,他转头问向一旁的樊绰菲,“你说,是怎么回事?” 樊绰菲看向莫稚,用眼神询问她,到底是她自己开口,还是自己替她说。 莫稚咳了咳,尴尬的摸了摸头,老老实实的交代,“我今天去部队接樊绰菲,在回来的时候,看到有人要跳楼,消防员在上面救不下她,她情绪还有些激动,我以前正好学过心理学,便想要上去劝劝她。” 莫稚说到这,实在是没脸再继续说,她停下来,想要缓缓再说。莫诚听到这,以他对她的了解,他大概知道之后的事了,他询问的冲她开口,“你把人给劝回来了,自己却跳下去了?” 莫稚见莫诚猜的很对,她激动的拍了拍床,扯到输液的手,她脸上露出一丝的疼痛感,而后,立马恢复原态,她冲着莫诚竖起大拇指,“哥,你真棒,真的不愧是我哥,说的真对。” 莫稚怕莫诚说自己,先发制人的对莫诚拍马屁,莫诚不吃莫稚这一套,他一脸严肃的认真教育莫稚,“阿稚,你多大了,怎么做事还这么莽撞?你去救人,哥不能说不对,那你也应该在自己力所能及的范围内去救人,不是盲目的逞英雄。这次,失误自己不小心跳下楼,那以后呢?若是消防员,警察,都不在现场,下面没有救援措施,遇到类似的事,你再失误跳下去,你让我怎么办?让妈怎么办?” 段辰进了病房,除了问莫稚怎么回事,别的没有再说一句话,他安静的坐在一旁,听莫稚做的这件助人为乐的好事。 莫稚微微抬起自己输液的手,一副可怜兮兮的模样,看着莫诚,“哥,我都这样了,你就别数落我了。我错了,我知道错了,没有以后了。” 莫诚见她态度诚恳,还是想让她长长教训,“你给我写四千字的检讨。” 第98章 睡着 莫稚听后,脸部器官皱在一起,委屈巴巴的看着莫诚,“哥,我都多大了,犯错还需要写检讨?” 莫诚没有被她这副可怜的模样骗到,他坚持的说,“写,必须要写。无论你是二十,三十,还是四十,你都比我小,是我妹妹,虽然写检讨不能避免下次再有类似的事,你不会见死不救,但能让你长教训。” 莫稚知道莫诚是担心自己,她不情不愿的说,“好,我知道了。” 谢晓和孙政找到莫稚的病房,谢晓轻轻的敲了敲门,莫稚听到后,冲着门口说道,“进来。” 谢晓拎着从离医院附近超市买来的水果,走进来,“姐,你没事吧,有没有伤到哪?” 莫稚看到是谢晓,她冲她挥了挥手,示意她走过来,谢晓将水果放在桌子上,坐在莫稚旁边。 莫稚看了看屋子里的其他人,对莫诚他们说,“哥,你们先出去,我有话跟她说。” 莫诚率先走出去,段辰进了病房,一句话都没说,他深深的看了莫稚一眼,最后走出去。 他在听莫稚说自己怎么跳下去的时候,他的双手紧紧握在一起,他很怕,很怕会失去她,他不敢想,若是下面的垫子没有接住她,他知道这个消息后,他会崩溃成什么模样。 将来和意外他不知道哪个就会突然降临,他现在的愿望很简单,只希望她平平安安。 谢晓很后悔自己做出的行为,莫稚虽然跟她说,她没什么事,但是她就是很内疚,不敢抬起头,与她对视。她低着头,“姐,对不起,都是因为我,你才从楼顶上掉下去的。我以后真的不会再做任何傻事了。我以后一定好好的活着。我也想开了,我的人生,本就应该我自己规划,我的生活美好,或者嘈杂,那也是我的事,与其他人无关,她们不应该插进我的生活里。” 莫稚见谢晓真的想开了,她开心的笑起来,“我见你想开了,我觉得我从楼顶上不小心跳下来也不是白跳的。” 她一直喊她姑娘,还不知道她叫什么,“你叫什么?”谢晓面带微笑,抬起头,看着她,“姐,我叫谢晓。”莫稚听后,点了点头,“好,我叫莫稚。” 她用混社会的语气跟谢晓说,“以后,你就是我妹,谁要是欺负你,你就来找姐,姐把他们打飞。还有,以后,有什么事想不开了,不要憋在心里,来找姐,跟姐说。” 谢晓听后,痛快地答应,“好。” 莫稚是真的把谢晓当作妹妹,她要给足她力量,“以后,你就只管做你想做的,就算与众不同,也没关系,姐给你撑腰。” 那早已强行被自己封起来的内心,此刻有一缕阳光照进来,驱走她的阴霾。 她因为几个人,讨厌这座城市,厌恶这个城市里所有的人,甚至,整个省。 她眼前这个和她认识不到一天的人,甘愿付出自己的时间,来听自己那根本不值得一提的烦心事,还肯为她撑腰,她忽然觉得这座城市也并没有自己想象中的那么不堪,这座城市里的人也没有那么让人厌恶。 她来这里上学将近两年,她现在才开始真正的认识这里。 莫稚仰着头看着站在她病床前一句话也不说的段辰,她转了转累的脖子,“你怎么跟电线杆似的,杵在我的面前,一句话也不说。” 段辰移步走到莫稚病床旁边,他拉过一旁的椅子,坐在莫稚旁边,他深情款款的看着莫稚,那双好看的桃花眼里,只容得下她,他也想教育教育莫稚,话到嘴边,他又说不出口,只硬生生的说了句,“以后,别再做这么危险的事。” 莫稚以为他也跟莫诚一样,啰哩啰嗦的说个不停,没想到他只说了这么几个字,她伸出手,放在段辰嘴角两旁,“你要多笑,这样才帅。”段辰配合她,嘴角微微上扬,莫稚看他笑,自己也笑起来。 在办公室坐了一天的唐天哲,伸了伸懒腰,拿起手机,看到屏幕上的时间,“都这么晚了。” 他关上电脑,合上桌子上的文件,拿起西装外套,走到玄关处,关上灯,开门走出去。 他刚走了几步,看到外面的大办公室里还有微弱的灯光,他以为是有人忘了关灯,他停下来,向那走去,走近了,他才发现,是丁博趴在那睡着了。 唐天哲蹲下来,将遮住她鼻子的头发给她理开,他看着她的睡颜,嘴里嘟囔了句,“这么看长的还挺好看。” 唐天哲意识到自己失态了,他站起来,整理好自己的情绪,他伸出手在桌子上敲了敲,“醒醒。” 丁博被吵醒,眯着眼,一副刚睡着便被吵醒的模样,唐天哲本来不忍心打扰她的美梦,可她不能一整晚睡在公司,“你打算在这睡一晚?” 丁博打着哈欠坐起来,伸了伸懒腰,把桌子上的文件合起来,边收拾边说,“小唐总,我那一会儿刚忙完工作,眼睛疼就趴了一会儿,结果睡着了。” 她把文件都一一的放回之前的位置,她没找到自己的手机,随口问了句,“现在几点了?” 唐天哲打开手机,放在她的面前,丁博凑在屏幕前,看到时间,瞪大眼睛,噌的从椅子上站起来,急忙找自己的包和手机,“哎呀,怎么这么晚了,公交都快没了。” 她把包挎在肩上,拿着手机,跟唐天哲摆了摆手,“小唐总,明天见。” 说完,就要百米冲刺的跑出去,唐天哲拽住她的包,丁博转过头,看着唐天哲,他好心的说,“大晚上的坐公交不安全,你家在哪?我送你。” 丁博拒绝说,“不用,我常坐公交,公交挺安全的。” 唐天哲见自己好心送她,她还不领情,他转而拉着她的手,走在前面,有些霸道的说,“我说的话向来都没人拒绝过。我说送你,就一定要送你。” 丁博把自己家的地址告诉唐天哲后,把卫衣上的帽子戴在头上,往下拉了拉,她的包放在腿上,手里还拿着手机,她靠着车窗,呼呼的睡起来。 唐天哲听到她均匀的呼吸声,无奈的说,“真把我当司机了?” 唐天哲看到丁博住的小区,有些破旧,她就住在这里,这里的房子看上去不仅老旧,还不安全。 唐天哲侧过身,看着在副驾驶上,依旧睡的很香的丁博,他看着她手里拿着的的手机自言自语的说,“睡这么香,手机丢了也不知道。” 第99章 好心 唐天哲把自己的西装外套脱下,想要盖在丁博的身上,他举着的西装外套还未盖上,丁博便醒过来,唐天哲急忙把自己的西装外套收回来,放在自己的腿上,她揉了揉眼,看着唐天哲,而后,又转过头看向车外,看到熟悉的房子,她解开安全带,看向唐天哲,“小唐总,谢谢你的顺风车,我先回家了。明天见。” 唐天哲见她要打开车门下去,他拉住她的胳膊,丁博疑惑的回过头,看向他,眨了眨眼,唐天哲看向那破旧的房子,“都这个点了,我晚饭没吃,不请我上去吃夜宵?” 丁博的胳膊从他的手里抽出来,生疏的跟他说,“小唐总,你还是赶紧回去陪你女朋友。” 唐天哲明白她忽然的疏离,“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况且,我好心送你回来,你也应该要报恩。” 丁博听后,冲着他假笑了两声,扭过头,冲着车门的方向,小声嘟囔,“又不是我让你送的,你自己非要送的。” 唐天哲没有听到她说的什么,只看到她侧着脸,嘴巴一张一合的,“你说什么?跟我说一遍。” 丁博扭过头,嘿嘿的冲他笑,“没什么,下去吧,我的小唐总,请你吃夜宵。” 唐天哲解开安全带,从驾驶座上下来。 他们走到门卫处,有栏杆拦在进去的位置,他们进不去,丁博走到门卫大爷那,丁博趴在窗户那,很大声的喊里面的大爷,大爷上了年纪,耳朵不是很好使,莫稚边大声的喊,边拍窗户。 大爷听到有人喊他,他扶了扶往下掉的眼镜框,看向窗户,他眼睛也不好使,他仔细的看了看,看到是丁博。他走出来,一脸慈祥的跟她说话,“姑娘,怎么又回来这么晚?” 丁博还没回他,他看到站在她身后的唐天哲,一脸过来人的模样,拉长声音,“哦哦哦哦哦,我懂了,今天是和男朋友去约会了。” 丁博边摆手边解释,“大爷,不是,不是,他不是我男朋友,他是我老板。” 大爷的耳朵又不好使,“什么?你们都快结婚了。那恭喜恭喜啊。” 他说完还摸了摸兜,发现自己的衣服没有兜,还很懊恼的说,“哎呀,今天穿的衣服没有兜,也就没有带钱,没法给你们随份子钱了。下次,下次大爷给你。” 丁博见大爷越说越离谱,脸微微变了颜色,她看向后面的唐天哲,他则是一副什么都没有听到的模样,她往前走了几步,走到大爷身边,微微弯下腰,双手扶着双膝,冲着大爷的耳朵大喊,“大爷,他是我老板,不是男朋友。” 大爷这次听得很清楚,还很遗憾的说,“这样啊。我看你们挺般配的。” 丁博不想再继续跟大爷说这个,“大爷,不早了,我要回家了。” 大爷哦哦了两声,回到门卫处,把那个栏杆放下,让他们进去。 丁博和唐天哲一前一后的走进去,大爷看着他们渐渐走远,独自嘟囔,“不是男朋友,大晚上的怎么不回家。不会他也住这里?可之前怎么没见过他。” 丁博往自己住的那栋楼走,她住的小区,虽然看上去很破旧,但环境还是可以的。 小区里的路灯虽没有那么亮,但唐天哲还是可以看到丁博发红的耳朵。他快走几步,走到丁博身边,和她并肩,他用手肘碰了碰丁博,明知故问的装傻,“你的耳朵怎么那么红?” 丁博摸了摸自己的耳朵,她看不到耳朵有多红,但可以感觉到很烫手,她放下手,装作若无其事的模样,“我穿的挺厚的,捂热的。” 唐天哲很显然不相信的笑了笑,故意逗她,“害羞了?因为大爷说我们是一对?”莫稚没有搭理他。 这段时间,唐天哲通过和丁博的接触,发现她跟那次在游乐场的时候有些不一样。那次初见她,她给他的印象是很害羞很害羞,连跟男生说话都不敢。通过后来的接触,她发现她其实没有那么害羞。 就在唐天哲乱想的时候,莫稚已经走进自己住的那栋楼,走在前面,往上爬楼梯,唐天哲将西装外套搭在肩膀上,一手插兜,一手拽着西装外套的领子,跟着她。 爬了六楼,爬到丁博的家,唐天哲微微喘着气,“这里怎么没有电梯。” 丁博在门锁处摁手印,“养尊处优的小唐总你该从高处走下来,下下基层,这种楼层不高的居民楼是没有电梯的。” 唐天哲看了看四周,里面的环境也没有自己想的那么脏,他没有看到楼梯,反问,“你住的就是顶层?”丁博推开门,“对,顶层。” 她打开玄关处的按钮,侧着身子,站在一旁,“进吧。” 唐天哲低头看向门口的鞋柜,“没有男士的拖鞋?” 丁博换上自己的拖鞋,觉得他说的这话挺搞笑的,“小唐总,我又没有男朋友哪来的男士的拖鞋。” 唐天哲听丁博说完后,才察觉自己说的有多么好笑,他犹豫的说,“那我就穿着鞋进去?” 丁博从鞋柜的第一层柜子处拿出一双鞋套,递给唐天哲,“你要是觉得会弄脏我家的地板,你就套上这个。” 唐天哲看着她手里的鞋套,摇了摇头,“不穿,你有没有没有穿过的拖鞋?” 丁博低下头看了看自己的脚,又看了看他的脚,觉得他纯粹是来逗自己的,她抬起头,“小唐总,你觉得你42的大脚可以穿进我38的鞋?” 唐天哲也不再跟她要拖鞋,直接抬脚就进去,还不忘讽刺她一句,“38这个鞋号挺适合你的。” 丁博咬牙切齿的冲他的后背挥了挥拳头,唐天哲将外套扔在沙发上,完全没有客人的模样,跟大爷似的瘫痪般的躺在沙发上,看着后面走进来的丁博,“吃什么?” 丁博将挎在肩上的包取下来,看着这个反客为主的人,翻了翻白眼,自己小声嘟囔了句,“吃空气。”而后,冲着唐天哲大声说,“张嘴。” 唐天哲以为丁博要给他投喂食物,他听话的张开嘴,丁博忍不住的笑起来,她伸出双手,在空中向着唐天哲的方向,挥了挥,“空气吃饱了吗?” 唐天哲见丁博逗他,他站起来,丁博赶紧跑向厨房,把厨房的门在里面关上,“小唐总,不逗你了,你去沙发上葛优躺吧,我给你做饭吃。” 第100章 调职 唐天哲被关在厨房外面,他冲着里面说,“用不用我给你打下手?” 丁博嘲讽他,“算了吧,一看你就是那种饭来张口的公子哥。” 唐天哲看着丁博这不算大不算小的房子,他先走到客厅处的阳台,坐在吊椅上,看着外面黑漆漆的一片,满意的说,“不错,还挺好。” 段辰把莫稚送回家,站在莫稚家门口不肯离开,莫稚站在门里面,抬起头看着他,“有事?” 段辰看了看莫稚后面的客厅,挑了挑眉,“我辛苦的送你回来,不请我喝杯?” 莫稚想都没想,拉过门就要关上,段辰手疾眼快的扶住门,“我有事跟你说,很重要的事。” 莫稚不相信的看他,发出疑问,“真的?” 她伸出手指戳了戳他的胸脯,“要是进去了,没有正事跟我说,你就死定了。”她转过身,率先走进去。 莫稚从冰箱里拿出两盒牛奶,递给坐在沙发上的段辰,“我这没有饮料,只有牛奶。” 莫稚刚扭开牛奶盒的盖子,嘴还未碰到,段辰起身,拿过莫稚手里的牛奶,冲着厨房走过去。 莫稚看着他的背影埋怨道,“什么有正事要说,哪有正事,明明就是惦记我家的饭。晚饭吃那么多,还吃,你是猪啊,一盒牛奶还不够你喝的。” 她看到段辰将牛奶倒在了杯子里,她也不知道他要做什么,只要不把她的厨房炸了,就行,她转过头,拿过手机,靠在沙发背上,玩手机。 听到微波炉嘟的一声,段辰戴着手套从里面拿出杯子。 他拿着热好的牛奶走过来,站在莫稚旁边,遮住莫稚头顶上的灯光。 莫稚放下手机,抬起头看着他,段辰将热好的牛奶放在她的手,转而坐在莫稚旁边,“热牛奶有助于睡眠。” 莫稚低头,边吹边喝,段辰还很贴心的说,“以后,别老喝凉的。”莫稚点了点头。 莫稚把整杯牛奶喝完后,放在桌子上,“你有什么事要说?” 段辰想要让她去段氏,她大概率是不会答应的,他想了想还是没有开口,他站起来,“没事了,我先走了。” 莫稚看着他离开的背影,纳闷的说,“没事干嘛骗我说有事?” 她打开手机里的相机,看着手机里的自己,认真的看起来,“我看起来那么好骗?” 丁博从厨房把做好的菜一一的端出来,放在餐桌上,她解开腰间的围裙带子。 若不仔细听,她听不到安静的客厅里,传来的呼吸声。 丁博将围裙挂在厨房墙上的挂钩上。 她走向沙发,看到平躺在沙发上睡着的唐天哲,他的脑袋枕着交叉在一起放在脑后的双手,沙发上传来绵长的呼吸声,宽阔的胸膛有规律的起伏,一起一落。睡着的他,不像白天那般张扬。 丁博蹲下来,痴痴的看着他刀削般完美的俊容,剑眉紧蹙,好似在做什么噩梦。 他的嘴巴一张一合,丁博好奇的凑在他的嘴边,听到他卑微的说,“阿稚,不要重蹈覆辙,不要和他复合。” 丁博掐自己的大腿,让自己清醒过来,她在心里告诉自己,他有女朋友,有对象。 丁博轻轻的碰了碰唐天哲,想把他喊醒,唐天哲翻个身,冲着沙发里面,声音有些慵懒,“我太困了,让我睡会。” 丁博起身拽他的胳膊,“要睡你回你家去睡。” 唐天哲一使劲,丁博不受控制的跌在他的怀里,唐天哲闻到一股清香的味道,他睁开眼,微微低下头,看着在自己怀里的丁博,“投怀送抱?” 丁博站起来,理了理有些乱的头发,伸脚踹向他的腿,“赶紧起来,饭熟了。”说完,逃跑似的跑向餐桌。 唐天哲伸了伸胳膊,站起来,走向餐桌,他拉开椅子,坐下,看着面前秀色可餐的菜,拿起筷子边吃边说,“不错,好吃。”丁博也不谦虚的说,“当然了,也不看看谁做的。” 太阳慵慵懒懒的从东边升起来,那些为了能在这个城市活下去的人,在太阳还未升起的的时候,他们便披星戴月的奔波。 莫稚刚到莫氏,便被叫去莫诚办公室。 莫稚敲了敲门,没听到声音,打开门,看到坐在沙发上低头看手机的段辰,她以为自己眼花了,她退出去,看了看门牌,没有走错。段辰穿着一身黑的西装,时光夺取了少年的心心念念,没有夺走他的容貌,他依旧还是曾经那个风华正茂的少年。 坐在沙发上低头看手机的段辰,听到走进来的脚步声,他抬起头看到傻站在门口盯着自己看的莫稚,“傻了?” 莫稚就知道他说不出什么好听的话,她关上门,坐在沙发上,争个嘴快,“你才傻。” 她刚说完,莫诚推开门,走进来,看到沙发上的两人,笑着开口,“都来了。” 莫稚猴急的问莫诚,“哥,你找我什么事?我还要回去赶设计稿。” 莫诚坐在莫稚旁边,他丝毫也不顾忌段辰,他直接开口,“阿稚,你心里还有段辰吗?” 莫稚没想到莫诚会问这个问题,问的这么直接,还当着当事人的面就问,真是大直男。 她拧了拧莫诚的大腿,莫诚疼得看着她,莫稚咬着牙,对他说,“有你问的这么直接的?” 段辰一副看戏的模样看着他们,的确,他也想要知道答案,想要知道他一直以来的坚持有没有必要。 莫稚想要跳过这个话题,“哥,到底有什么事,没事的话,我就走了。” 莫稚说完,就站起来,想要离开,莫诚往下拉莫稚,示意她坐下来,“有事,有事,你坐下,我跟你说。” 莫稚深呼吸一口气,坐下来,莫诚开始谈正事,“段辰今天来,是想要你去段氏工作一段时间。” 莫稚疑惑的啊了声,不解的说,“为什么?” 莫诚冲着段辰挑了挑眉,示意让他解释,段辰的声音穿进莫稚的左耳,“我们两个公司现在是合作的关系,过几天,就到了销售珠宝很忙的时候,需要你设计的稿子挺多的。况且,莫氏只有你一个珠宝设计师。还有,有的时候,我需要你跟我讲解你的珠宝设计灵感,你两个公司跑来跑去的挺不方便的,还耽误时间。所以,想让你来段氏工作一段时间,等度过这段很忙的时候,你就回来。” 第101章 成功调职 莫稚听过,公司内部之间的调动,还没听过,合作公司之间还需要调动的。 她不是很想跟段辰在一个公司,她怕她到时候会没有心思放在设计稿上,她拽着莫诚的袖子,跟小时候一样,冲他撒娇,“哥,我不怕麻烦,两个公司来回的跑,还能让我锻炼身体。” 莫诚从莫稚的魔爪里抽出自己的袖子,略带埋怨的说,“你别把我的袖子拽出褶子来。” 他语重心长的劝她,“阿稚,以后越来越热的,这样你就不用顶着大太阳,辛苦的来回跑。” 他还打感情牌,“我是说如果,如果,你在这两个公司来回跑的路上,出了事,妈还不得把我大卸八块。” 莫稚听他说的这么夸张,她答应下来,“好吧,我去段氏。” 段辰没想到莫稚答应的这么痛快,他这下可以时时刻刻的在公司看到她了。 莫稚回到办公室,收拾她的东西,章玉琴看到,凑在莫稚身边,不解的说,“莫姐,你这是要干什么?” 莫稚边收拾边回她,“我要去段氏工作一段时间。”把在里面莫诚跟她说的话跟她说了一遍。 章玉琴疑惑的啊了声,“段氏?这哪有公司之间调动职位的?” 莫稚放下手里的东西,无奈的摆了摆手,“我也不知道。” 莫诚坐回桌子前的椅子上,拿起手边的文件,看到在沙发上坐的笔直的段辰,一脸板正,面无表情,他调侃的说,“如偿所愿了,想笑就笑,不要憋着。” 段辰转过头,看着他,“谢了。” 莫诚拿起笔,在文件需要签字的地方,潇洒的写上自己的名字,低头说道,“我帮的不是你,是阿稚。” 他的妹妹,他只希望她可以开心快乐。他问过唐天哲,莫稚在荷兰的六年是什么状态。 唐天哲没有任何隐瞒的托盘而出,他说,“莫稚刚到荷兰的时候,整个人浑浑噩噩的,你跟她说话,她会回应你,除此之外,她不会开口跟你说话,她完全的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每晚每晚的都失眠,唯有喝酒,她才能短暂的入睡。后来,她慢慢变好了,会主动和我说话。但一个人的时候,坐在卧室阳台的窗户边,看着楼下那些打闹的中国留学生发呆。” 唐天哲曾说,“我知道,她想回国,她想你们,她更想他。” 唐天哲还很不解的跟莫诚说,“我不明白,她既然不想离开洛城,为什么非要逼着自己离开。”莫诚也不知道原因。 段辰站起来,对坐在椅子上,手里拿着笔,发呆的莫诚说,“我去看看阿稚,阿稚若是收拾好了,我们就直接走了。”他没等莫诚说话,直接走出去。 莫稚回国后,莫诚其实挺反感让莫稚和段辰复合的,可感情毕竟是他们两个的事,他做不了他们的主,只要他能让莫稚脸上的笑容不断,不让她哭,那他就放心让他们在一起。他想,他的撮合应该是正确的。 章玉琴不舍的抱着莫稚,“莫姐,我不想让你走。” 莫稚拍了拍她的后背,“我还是会回来的。” 章玉琴听她这么说,噗的一声,咧着嘴,笑起来,“姐,你怎么盗用动画灰太狼的台词。” 莫稚不以为意,“这话,谁说就是谁的。” 段辰走过来,看到莫稚收拾好的盒子,拎着盒子的两边,“就这些?” 莫稚又看了眼自己的桌子,找找有没有遗落的东西,看了一圈,没有落下来的东西,拿着手机和包,“没了,就这些。” 他们刚走出去,迎面看到走过来的樊绰菲,樊绰菲先抬头看了段辰一眼,继而,看向站在他旁边的莫稚,“你这是?” 莫稚冲着她微笑,“我暂时要去段氏工作一段时间。” 樊绰菲没有任何的惊讶,只点了点头。 樊绰菲侧过身,给他们让路,她站在原地看着他们越走越远。 面对段辰,她内心不可能做到没有一丝的波澜,她在见到他的时候,心里还是会小鹿乱跳的。毕竟,那是她喜欢了好多年的人。 她看着他们并肩的背影,不得不承认,他们还是很般配的。 莫诚站在办公室落地窗前,看着楼下那一男一女,“我只能帮到你们这了。” 段辰将莫稚的盒子放在后备箱,莫稚打开副驾驶的车门,坐进去。 段辰边开车边看莫稚,莫稚被他看的有些不自在,她伸出手,往段辰左侧推他的脸,“看前面,好好开车,我的脸又不是前面的路。” 而后,她意识到什么,从自己的包包里拿出一个随身携带的小镜子,她边照镜子边说,“我的妆也没花。” 段辰哼了声,“之前跟我在一起的时候,也没见你化过妆。” 莫稚又仔细的照了照镜子,直到确认自己脸上的妆真的没有花,“那是上高中得时候,你说,你喜欢纯素颜的。” 上学时代的她,把段辰说的每一句话都牢牢的记在了心里。 那时候,她将对段辰的喜欢,小心翼翼的放在心里。 暗恋的小动作,不只是一直在身后追着那个背影,还有他说的每句话,自己都牢牢的记在了心里。 段辰呵呵的笑起来,还很自傲的说,“原来从高中的时候,你就开始惦记我了?” 莫稚受不了他一副骄傲自满的模样,“你少得意了,我那是,那是…。” 她的话卡在那是两个字后面,卡了半天,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段辰趁着前面空荡荡没有车,扭过头,一本正经的看着莫稚,“阿稚,不论你素颜,化了妆,亦或是整了容,我都只爱你。” 高中的时候,网络上爱美的风潮,渐渐刮进整个校园。 况且,他们也都不是住校生,更有时间来打扮自己。 那些爱美的女生,跟着网络都渐渐的买了适合自己的化妆品,开始化妆,打扮自己。 沈蓓薇当时也紧跟时代潮流,买了一些化妆品,往自己的脸上拍粉。 莫稚却跟她们与众不同,闲暇时间,别的女孩都在照镜子,打扮自己,她笔直的坐在课桌前,拿着笔,认认真真的做着那些练习书,一遍又一遍。 别的同学都劝她休息休息,不要逼得自己太紧,唯有他,会给她的水杯打满水,看她不会做的题,很耐心的跟她讲。 不是她的与众不同吸引的他,是她,只要是她站在那,他就会靠近。 第102章 晚饭 莫稚很想回他一句,“我也爱你。”可她不能,她若说了的话,就表示,她答应和他重新在一起。 她自动回避段辰说的话,故意扯开话题,“你能不能好好开车,你考驾照的时候,教练怎么说的,开车的时候不能左顾右盼的,你好好开车。” 段辰就知道她还是不会给自己答案,他扭过头,认真看着前方。 莫稚又何尝不想和他在一起,她清楚的明白,他们两个的未来不只是两个人的事,而是两个家庭。 到了段氏,段辰将莫稚的东西放在给她收拾好了的办公桌上。 段辰看着亮起来的屏幕,急促的对莫稚说了句,“我先去接电话,一会儿来找你。”莫稚将箱子放在一旁,“去吧。” 忙完手里文件的栾聪,直起身子,伸了伸胳膊,看到站在他对面的莫稚,他不敢相信的开口,“熊姐?是你吗?” 莫稚好气的看着他,“别叫我熊姐,我是你莫姐。” 栾聪挠了挠头,“不好意思,叫习惯了。” 他看着莫稚放在一旁的箱子,猜想应该是她带来的东西,刚想开口喊熊,后面的姐字还未说出来,立马改口,“莫姐,你怎么来段氏了?” 莫稚从箱子里拿出湿巾,想要擦桌子,她从里面抽出一片,“你们段总说,过段时间,珠宝的需求量会增多,需要我设计更多的珠宝。他怕我来回在两个公司跑浪费时间。” 栾聪听后,“这样啊。”他看着莫稚要擦桌子,提醒她,“莫姐,这桌子挺干净的,昨天辰哥特意擦的。你可不知道,昨天辰哥擦的特别认真,他擦了三四遍,这个桌子上面,里面,各个地方辰哥都擦了。它若是磨砂的,我觉得都能跟镜子一样清楚的照出人的模样。” 莫稚越听越觉得栾聪越说越离谱,“这工位之前没有人?” 栾聪摇了摇头,“没有,这个工位之前一直都没有人待过,所以桌子上,椅子上全是灰。” 莫稚放下湿巾,从箱子里拿出自己的东西,一一的放在桌子上。 段辰站在窗户边上,看着围着段氏立起的大楼,听到电话那头很明显的吵闹声,他略加大声量,“妈,怎么了?” 王颖天见电话那头接通,她听不太清楚说的什么,她拿过桌子上的遥控器,将电视的声音关了静音。 段翼正看着足球看的尽兴,忽然听不到声音,他四处找遥控器,想要把声音调高,看到遥控器在王颖天的手里,见她在打电话,不敢出声,冲着她指了指手里的遥控器,示意让她把遥控器给自己,王颖天没有搭理他,拿着遥控器回了房间。 段翼只能戴上自己的老花镜,看电视屏幕上的解说。 王颖天盘腿坐在床上,“阿辰,今晚回家吧?”段辰,“妈,有事?” 王颖天笑呵呵的说,“沁儿这两天老说想哥哥了,正好,你今晚回来吃个饭,再在家里住一晚,明天再去上班。”段辰揉了揉鼻梁,“好,我下了班就回去。” 挂掉电话后,王颖天开心的哼着歌,拨打一个电话,手机响了两声,那头传来,“阿姨。” 王颖天高兴的说,“小梁今晚来家吃饭,我那儿子今晚也回来,我介绍你们认识。” 梁奕可本想拒绝的,可转头想了想,多认识一个人也是不错的,总不能真的在段辰,那个木头身上吊死。她主动加他,他都一直还没同意,真是个木头。 梁奕可答应下来,“好,阿姨,我今晚会去的。” 挂掉电话后,王颖天坐在床上开心的哼起歌。 段翼趁着足球结束一场,他赶紧跑回房间,倚靠在门框上,听着王颖天哼歌,“什么事?这么开心?” 王颖天翻看手机里的食谱,“今晚我就要让阿辰脱单。” 段翼知道她要给段辰介绍对象,他好心的劝她,“阿辰那脾气你是知道的,别到时候,他让咱们难堪还好,让人家姑娘难堪了,可就不好了。” 王颖天边划手机屏幕,看自己做哪道菜好,边回他,“他那脾气,我早就摸透了。要不然,我会让人家姑娘直接来咱们家里,而不是让她和阿辰去咖啡厅或者别的适合相亲的地方。你放心,这个姑娘是大岚介绍给我的,人家姑娘年纪轻轻的就自己创业,还开了家公司,那么上进的姑娘,肯定能入咱阿辰的眼。” 段翼听她说完,想起自己是来干什么了,他走到窗边,冲她伸出手,“遥控器给我。”接着,嘴里埋怨道,“我看个足球你还给我静音。” 王颖天边重重的放到他的手,边说,“你还好意思说,你没看到我给阿辰打电话,还放那么大声,你是耳聋,还是眼瞎看不了解说?” 段翼拿着遥控器,背着手,她怕王颖天一会儿反悔,再夺过去,不让他球赛,“我老了,现在这两样都占。再说,是你嫌我退休了,老出去跟人下棋,不着家,我这待在家里看个球赛,你还嫌我声音大。” 王颖天回怼过去,“你还好意思说,你是因为我才在家里看球赛的?明明是跟你下棋的那个大哥,人家这几天身体不舒服,没有去。你可真有意思,什么都往我身上推。” 段翼见她说出实情,实在想不出别的话来回怼她,硬生生的说了句,“不跟你说了,我去看球赛了。” 王颖天看着段翼离开的背影,一副胜利者的模样,“小样。” 她拿过枕头,把它竖起来,放在自己的背后面,靠上,继续边哼歌,边研究晚上的菜谱。 梁奕可接了王颖天的电话后,实在是没心思在设计自己的设计稿,她看着桌子上不满意的稿子,将它们揉成一个团,懒得起身,扔向门口的垃圾桶。 正巧,钱美栾开门进来,她看到脚边乱糟的纸团,将它们一一扔回旁边的垃圾桶里。 而后,一手拿着文件,一手拎着垃圾桶,放在梁奕可脚边,开始絮絮叨叨,“梁姐,我不是说了吗?你就把垃圾桶放在自己的脚边,这样就可以随手把设计不好的设计稿扔在垃圾桶里,也不至于办公室门口到处都是纸团。”小声地补充了句,“而且,也不用我老是来给你打扫卫生。” 第103章 消防站 梁奕可一脸笑意的看着钱美栾,钱美栾被她看的有些头皮发麻,以前她要是这么说梁奕可,梁奕可指定会摆出一大堆的道理,来跟她说,比如,她就会说,“乱糟糟的才能展现我这个大美女和其他人的不同。” 钱美栾也会跟一句,“那倒是挺与众不同的,别的美女人家是由内及外的散发魅力,你这乱糟的也算是魅力的一种。” 还有别的,“我要是不把办公室弄的脏点,怎么体现你的价值。” 钱美栾每次听到这种类似的话,都会撇嘴,“当初我来应聘的是你的助理,可不是保洁阿姨。” 这次,钱美栾已经做好跟她打舌战的准备,没想到梁奕可手肘直直的放在桌子上,手撑着下巴,冲着钱美栾眨了眨眼,“大钱,我今天没有化妆,看我纯素颜好看吗?” 钱美栾一只手握拳,放在嘴边,咳了咳,小声地说了句,“说得好像,你哪天都化妆似的。哪天不是卡着点来的,哪有时间化妆。” 梁奕可见钱美栾没说话,又换了个姿势,“素颜好不好看?” 钱美栾伸出右手食指,放在脑袋上,脑袋边跟捣蒜似的点头,边说,“好看好看。” 梁奕可高兴的笑起来,还很赞同钱美栾说的话,“当然好看了,你应该说梁姐化不化妆都很好看。” 她看着她奇怪的动作,反问她,“你怎么这个动作?怪好笑的。” 钱美栾冒着被梁奕可打的风险,勇敢的开口,“我怕被雷劈。” 梁奕可拿起桌子上的镜子,照了照,“我今天心情好,不和你一般见识。” 钱美栾坐在梁奕可对面的椅子上,“今天有喜事?” 梁奕可放下手里的镜子,“今天我要去和帅哥相亲。” 钱美栾听后,一脸姨妈笑,“太好了。”她右手握拳,左手放在右手的拳头上,“祝我梁姐今晚相亲成功,早日嫁出去。” 梁奕可听她说的有些不满,发牢骚,“我没有那么恨嫁。” 段辰一上午几乎没怎么工作,他一直用手撑着脑袋,看着在外面办公的莫稚。 他是特意给莫稚选的这个位置,这样他就可以时时的看到她。 莫稚刚放下手里的笔,就看到手机屏幕亮起来,她拿过手机,放在耳边,“喂,谢晓,怎么了?” 谢晓拿着一大袋子的水果站在消防站门口,听到电话那头传来的声音,她边踮着脚往里面看,边跟她说话,“姐,我想去蹦极,但我害怕,你能不能陪我一起?” 莫稚转了转酸疼的脖子,“好,我们几点去。” 谢晓看到走出来的孙政,她将手机放在肩膀上,耳朵夹住手机,腾出一只手来冲着他挥手,“姐,大概两点多,我现在在消防站,因为之前的事,我想来给孙政送些水果,感谢他。” 莫稚换了只手拿着手机,另一只手放在背后,捶了捶坐累了的后背,“好,到时候,你来段氏找我。” 孙政看到冲他挥手的谢晓,他向着她跑过去,站在她面前,接过她手里沉甸甸的水果。谢晓看了他一眼,而后,对着电话那头说,“好,到时候,我去找你。” 挂了电话后,莫稚伸了伸懒腰,站起来,向段辰的办公室走去,段辰看到莫稚走过来,急忙拿过手边的文件,他顾不得文件的正反,打开,双手举着文件,遮住自己的脸。 莫稚站在段辰的办公室门口,敲了敲门,段辰自己小声的数,“一,二,三。”而后,“进来。” 莫稚走进来,一眼就看到举着文件的段辰,她站在段辰的对面,看着他举着的文件,笑起来,段辰放下文件,疑惑的看着她,“你笑什么?” 莫稚指了指他手里的文件,“你拿反了。” 段辰立马把文件扔在一旁,莫稚坐在段辰对面的椅子上,一副审讯犯人的模样,跟他说话,“说吧,你干什么坏事了?连文件都能拿反。” 若是段辰说他认真的工作,她才不信,文件都能拿反,他怎么工作,难道练出了新的技能,倒着看文件? 段辰摸了摸自己的鼻子,岔开话题,“你来有事?” 莫稚看着他,“我今天下午有事,想要请半天假。”段辰,“什么事?” 莫稚将谢晓约她的事,跟他说出来,“今天下午,谢晓想要去蹦极,让我陪着她。”段辰听到谢晓这个名字,发出疑问,“谢晓?她是谁?” 莫稚忘了他不知道谢晓这回事,“就是我那次救的那个小姑娘。” 段辰忙把自己的桌面收拾干净,“几点去?我和你们一起。” 莫稚急忙拒绝他,“不行,我们两个小姑娘,带上你,她会不自在的。” 段辰失落的说,“好吧,你注意安全,别玩太晚。” 莫稚露着甜甜的酒窝,冲着他笑,“没问题。” 孙政拎着沉甸甸的水果,“怎么带了这么多水果?” 谢晓理了理左边的头发帘,“我想要感谢你,那次来救我。就多买了些,你和你的队员一起吃。” 孙政眼里暗晦不明,若是那次他没有去,他们是不是就错过了,他们也不会再有再次相见的机会,有时,不得不感慨命运还真的是很奇特的,那些说过再见的人,可能真的不会再见,他没想到,自己还可以见到他心心念念的那个人,“那是我的本职工作,你不用觉得心里过不去,等你走的时候,把这些水果拿回去,自己吃。” 谢晓抬起头看着他,态度很强硬,“不行,这些水果就是给你们买的,再说了,这么沉,我好不容易拎来的。” 卖惨的说,“你好意看着我这么弱不禁风的小姑娘,再拎回去?” 孙政见不得她对自己这副模样,他应下来,“好。” 他看着消防站,“走,进去,我带你看看我们的消防站。” 谢晓高兴的看着他,“我可以随意进去?”孙政点了点头,“可以,走。” 孙政带着谢晓走进去,谢晓看着他拎着的那一袋子的水果,“你先把它放回去,拎着走挺累的。” 孙政见她关心他,他开心的笑起来,“不累,这点重量不算什么。” 第104章 消防员 谢晓见状,也不再多说什么,孙政带着谢晓转到他们训练的地方,刚训练完的消防员,看到孙政,都站起来,向他打招呼,“队长。” 他们看到他旁边站着的谢晓,纷纷跟她打招呼,“嫂子好。” 谢晓听后,急忙冲他们摆手,解释,“我不是你们嫂子,我跟你们队长只是同学。” 说完后,她觉得孙政说的话,他们应该会听的,她拽了拽他的袖子,看向他,示意让他跟他们解释。 孙政见她迫不及待的想要解释她跟他之间的关系,有种要划清楚界限的感觉,他心里很不痛快,他没做解释,只是冲着他们说,“赶紧训练,再多话,加跑五公里。”他们听后,纷纷散开。 谢晓质问的眼神看着他,“你怎么不跟他们解释?” 孙政低头,看着和自己差将近一头的她,她还是和以前一样,没有太大的变化,一张瓜子脸,瘦瘦的,眼睛不是很大,放在人群里,很不显眼,也不是别人口中的美女,但就是这样的她,让他惦记了很多年。 都说,五官好看,才会进一步看你的三观。但他没那么肤浅,他喜欢的就是她,是她这个人,不是她的好看亦或是不出众的五官。 他喜欢她,喜欢了好多年,只是后来懂了情爱,才知道在小学时对她的打打闹闹中就已经动了心。 谢晓看他一直盯着自己看,也不说话,她伸出手在他的眼前晃了晃,孙政抓住她的手,想要把藏在自己心里的话说出来,可这个时候,警铃响起来,孙政将手里的袋子放在地上,匆匆的跟谢晓说了句,“等我回来,我有话说。” 说完后,没等谢晓回复他,他和其他跑过来的消防员一起跑向消防车。 谢晓之前在手机上刷到过消防员出警没能活着回来的视频,她看到他不顾一切向前跑的背影,她的心里有种说不上来的感觉,她想让他平安归来,她冲着他的背影大喊,“孙政,孙政。” 孙政听到谢晓喊他,他停下来,转过身,看着她,谢晓怕他听不到自己说话,很大声的说,“平安归来。” 孙政咧着嘴冲她笑了笑,转过身,继续跑向消防车。 谢晓看着消防车开走,回过神,拎着手里的袋子,走出去,走到门口,她把袋子给了站在消防站门口的消防员,让他等孙政回来后,转交给他。 她看了看手机上的时间,快到她和莫稚约定的时间了,她赶紧去打车,赶去段氏。 坐在车上,孙政的样子在她的脑海里久久挥不去,她很担心他,她怕他出警不能活着回来。 孙政坐在警车的副驾驶上,满面春风的,脸上的笑意不断,坐在后面正要戴上头盔的吴林烨从车里的后视镜里看到笑的合不拢嘴的孙政,他身子前倾,趴在孙政的椅背上,一脸的八卦,“孙队,你想什么事呢?这么开心。” 坐在吴林烨旁边的郑思琪,穿上在上消防车前,还未来得及穿的消防服,他边穿,边说,“那还能因为什么,指定是队长想嫂子了。” 孙政知道他们已经把谢晓默认成是他的女朋友了,他只淡淡的说了句,“她现在还不是我女朋友。” 吴林烨想起什么,伸出手指,在空中指了指,“队长,你之前说梦话,喊的那个人的名字是不是,就是…” 孙政听他说起自己的囧事,他尴尬的接过他后面的话,“对,就是她,是你们今天见到的她。” 吴林烨都替孙政着急,“那队长,既然这样,你还不赶紧表白,万一,以后,嫂子跟别人跑了,你哭都没地方。” 孙政很为难的说,“我还不知道她对我是什么感觉,我怕是我的一厢情愿。” 郑思琪跟情感大师似的鼓励孙政,“队长,你要一直不说,她永远都不会知道,若是说了,被拒绝了,那也不会有遗憾。” 孙政突然严肃起来,“知道了,现在谁也不能再说这件事。” 他转过身,指了指后座上的两人,“还有这件事也不能乱传。” 吴林烨和郑思琪冲着孙政做了个可以的手势,“队长,放心。” 孙政坐好,又对着驾驶座上的王博语说,“你也不能乱说。” 后座上的吴林烨插嘴,“队长,语哥你还不知道吗?要说咱们队里谁嘴最严,那肯定是语哥。” 王博语边开车边点头,“那是,你小子终于知道我的优点了。” 谢晓到了段氏楼下,太阳照的她睁不开眼,她用手挡在额头上,仰着头,看着段氏,嘴里嘟囔了句,“真高。” 而后,找到阴凉的地方,打开手机,给莫稚发去消息。 莫稚看到谢晓发来的消息,将桌子上的设计稿收拾起来,从椅背上拿下自己的包,打算离开的时候,想了想还是去跟段辰说一声。 她敲了敲段辰办公室的门,磁性的声音从里面传进来,“进来。” 莫稚扭开门把手,站在门口,直接跟他说,“我先走了。” 段辰一副可怜兮兮的模样看着她,“真的不能带我去?” 莫稚没想到就几年没见,他怎么这么会撒娇,她斩钉截铁的说,“不能。” 段辰看着她,“好吧,注意安全。” 莫稚点了点头,帮他把办公室的门关上。 莫稚小跑着离开段氏,刚跑出去,便看到在站在台阶上走来走去的谢晓,莫稚放慢脚步,走到她身后,突然的拍了她的肩膀一下,冲着她的耳朵大喊,“我来了。” 谢晓被莫稚的突然出现吓了一跳,差点在台阶上崴脚,她转过身,埋怨的说,“莫姐,你吓到我了。” 莫稚看着她要生气可又生不出来的模样,笑起来,“我就是要吓你的,不然我一出来就喊你了。” 谢晓揽着莫稚的胳膊,“莫姐,我们走吧。” 她们打车去蹦极的地方,莫稚看着上了出租车,一言不发,发呆的谢晓,她往她那边凑了凑,“最近又有不开心的事了?跟姐说说。” 谢晓低头看着自己腿上紧握在一起的双手,“没有不开心的事,我就是,就是,特别的担心他。” 她的声音越说越小,莫稚离她很近,可以依稀的听到她后面说的话,“担心他?担心谁?” 第105章 正确的三观 莫稚忽然想起谢晓给她打电话的时候,她说自己在消防站等孙政,她反应过来,反过来问她,语气有些肯定,“你说的是孙政。”谢晓点了点头,“是他。” 莫稚扳过谢晓的身子,让她看着自己,“你喜欢他?” 谢晓点了点头,而后,又摇了摇头,她坐直身子,低着头,诉说自己以前的事,“姐,我母胎单身了二十年,这二十年没有异性喜欢过我,我也不知道被喜欢是什么感觉,但我知道喜欢喜欢一个人是什么感觉。” 她紧握着自己的双手,仿佛只有这样自己才有继续说下去的勇气,“在初中的时候我暗恋了一个男生,暗恋了他三年,我当时把这个事情告诉了我朋友,我朋友恰好和他是一个班的。她说他学习不好,人也怂,别人欺负他,他不敢回手。她告诉我,他不值得我喜欢,可我就是很喜欢他。” 说到这,谢晓停顿了下,莫稚拍了拍她的肩膀,给予她莫大的勇气,谢晓平复下自己的心情,继续往下说,“大概是初二的时候,我鼓起勇气跟朋友要了他的qq,加上了他。他一开始就跟我要照片,我一直都觉得自己很丑,我就搪塞过去了,后来实在是搪塞不了了,我就用原相机给他发了一个,我特别的丑。后来,我们没说过几句话,再后来,他初三没有上,在初二的时候决定要去上高职。我知道后,很难过,因为我不能再在校园里看到他了。我在初二那年的暑假鼓起勇气跟他表白,被他拒绝了,我卑微的问他,可以做兄弟吗?因为我想若是做不成情侣,那就做兄弟,这样我们还能经常说话,他也拒绝了。” 谢晓脑海里想起孙政,“姐,我后来就没有再那么喜欢过一个人,我前段时间,不知道怎么回事,想起了孙政,想跟他聊天,后来发现没有他的任何方式。很巧合的是在我最难堪的时候,他就出现了。我也不知道,我对他现在算不算喜欢。” 莫稚听后,很心疼谢晓,她从来都不觉得好看就是赢得一切的资本。 莫稚打算用自己正确的三观来让谢晓摆脱自卑,“漂亮美丽不能决定一切,每个人都有缺点,也会有缺陷。谢晓,你现在最大的问题就是不自信,总是在自我否定,你很好,真的很好。法律上没有任何规定,说瓜子脸才是标准脸型,说瘦才是标准身材,说皮肤白才是健康的皮肤,说脸上不长痘才是好的皮肤。正相反,各种脸型,各种身材,黑皮肤,黄皮肤,我们都可以活出自己的特色,自己的精彩。不要觉得你不值得人喜欢,你这么好。这么善良,这么漂亮,要自信,相信自己。” 谢晓点了点头。莫稚继续跟她说,“我有个很好,很好的朋友,她有个喜欢很久很久的人,她的暗恋持续了十几年。就在前段时间,她才鼓起勇气表白,同样也是被拒绝了。但她只觉得自己轻松了,不用再小心翼翼的喜欢一个人,现在她的喜欢明目张胆。谢晓,喜欢他,就要告诉他,你不说出口,他永远都不会知道。” 谢晓下定决心的点了点头,“好。” 丁铭羽看着从上往下蹦极的人,腿有些发软,他叫住前面的熊瑞拙,“大熊,你说来带我放松,就是来这个地方?” 熊瑞拙停下来,转过头,看着他,“你不是已经金盆洗手了,我就不能再带你去纸醉金迷。选来选去的,就只有这个地方最适合你了。” 丁铭羽跑上前,揽住他的脖子,微微用力,咬牙切齿的说,“那我还要谢谢你了。” 熊瑞拙还很客气的说,“不谢,不谢。” 谢晓仰着头看着从高处跳下来的人,有些害怕的抓住旁边莫稚的胳膊,“姐,我害怕。” 莫稚笑着看着她,“那我们不跳了,走吧。” 谢晓既怂又勇,“不行,姐,我想要蹦极,网上说蹦极过的人会忘掉以前的旧事,蹦极过后,双脚沾地,那便又是新生。” 莫稚握着她出汗的手,安慰她,“没事,别怕,我和你一起,而且这个保护措施很安全。” 谢晓听后,不断深呼吸,让自己平复害怕的情绪。 熊瑞拙看着走在后面慢悠悠的丁铭羽,他转过身,绕在他的身后,推着他,“快走,快走。” 丁铭羽害怕的故意往后仰,熊瑞拙感受到他把自己的重量全部的压给自己,“大羽,你不会是害怕了,怂了?” 丁铭羽听不得别人说他怂,他直起身子,“谁怂了,不就蹦极,有什么可怕的,走。” 他大步的走在前面,刚走了几步,又停下来,熊瑞拙以为他反悔了,丁铭羽站在原地盯着距离他们不远的前面看,熊瑞拙走到他的身边,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大羽,不是从良了?怎么又盯着美女看?” 丁铭羽没有搭理他,他小跑着往前走,冲着莫稚的背影喊,“阿稚。” 莫稚听到有人喊她,她回过头,看到已经走过来的丁铭羽,莫稚冲着他笑了笑。 谢晓恰好从卫生间走出来,她看着和莫稚站在一起的丁铭羽,“你是姐的男朋友,姐夫好。” 丁铭羽听她叫自己姐夫,高兴的边笑边应,“你好,你好。” 莫稚跟谢晓解释,“他不是,他只是我哥。” 谢晓听后,尴尬的摸了摸头,“这样啊。”她立马改口,冲着丁铭羽说,“哥,你好。” 丁铭羽听莫稚跟谢晓介绍自己,说自己只是她哥,他眼神有些暗淡。 他们四个一起站在蹦极的高处,都穿戴好自己的装备,丁铭羽双手扶着上面的栏杆,身子往后仰,眯着眼害怕的从上面往下面看。 谢晓看着高高的距离,也很害怕,她害怕的不断的搓手,莫稚见她还是很害怕,开口劝她,“要是真的害怕,我们就不跳了。” 谢晓心里很害怕,但嘴巴还是很硬气,“不行,跳,必须要跳。” 第106章 蹦极 莫稚见谢晓这么固执,也不好再劝她,她看到在一旁眯着眼不敢往下看的丁铭羽,她嘴角带笑的向他走过去,拍了拍他的肩膀,丁铭羽以为是熊瑞拙,哀嚎的说,“大熊,别碰我,我害怕。” 莫稚哈哈的笑起来,“没想到,你也有害怕的东西。” 丁铭羽睁开眼睛,见是莫稚,装作什么事都没有的模样,“谁害怕了,你害怕啊?我可不怕。” 莫稚见他一副死鸭子嘴硬的模样,拍打他紧紧扶着栏杆的手,“那你松开栏杆。” 丁铭羽没有松开,反而握的更紧,认怂的说,“不行,我真的害怕。” 莫稚也不再笑他,“你若真的害怕,就别跳,我是为你好。” 丁铭羽点了点头,“我知道。” 谢晓穿戴好装备,站在要跳的地方,相关的工作人员站在她的后面,耐心的一遍又一遍的问她,“准备好了吗?” 谢晓看了眼下面,她站在高处,下面的一切都显得很渺小,她内心还是有些紧张,她不断的深呼吸,调整自己的状态,她扭过头看向后面的莫稚,莫稚像她做加油的手势,“加油。” 谢晓冲着她重重的点了点头,她扭过头,闭上眼,仅几秒钟,又睁开,坚定的对站在自己身后,准备推自己的工作人员说,“准备好了。” 蹦极是一项很刺激的户外活动,那些失恋,压力大,心事重重等等的年轻人,想要发泄自己的情绪,都会选择来这里蹦极。 谢晓被后面的工作人员推下去,这次她很真实的感受了风,还有第一次离天空那么近,她大声的发出啊啊啊啊啊的声音,她要让自己的坏情绪通通被发泄出来,那些让她烦的人,烦恼的事,她通通都要忘掉。 他们蹦极完后,都已经将近五点,谢晓本打算跟他们一起去吃饭,结果接到了孙政打来的电话,她急匆匆的赶紧离开。 丁铭羽眼神不善的看着熊瑞拙,熊瑞拙一脸呆的看着他,丁铭羽心里暗想,这个大熊平时很聪明的,怎么这个时候变傻了? 他冲着熊瑞拙向低头看手机的莫稚眨了眨眼,熊瑞拙迟钝的懂了他的意思,“我还有事,就先走了。” 丁铭羽听后,急忙推他离开,“既然你也有事,那就赶紧去忙。快走,快去忙吧。” 熊瑞拙看他猴急的模样,无奈的摇了摇头,果真还是老样子,还说什么浪子回头,这不还是现出了原型。 丁铭羽感激的冲他做了个谢谢的口语,熊瑞拙想为了他兄弟的爱情,就忍了。他匆匆的离开。 莫稚放下手机,看到就只剩下他们两人了,她也没有吃饭的欲望,“那我也要回家了。”说完,也要离开。 丁铭羽拉住她的胳膊,指了指自己的肚子,“阿稚,我饿了,陪我去吃饭。”他不等莫稚答应他,直接拉着她离开。 梁奕可站在段家门口,先把手里的东西放在地上,摁下门铃,赵沁儿听到门铃声,以为是段辰回来了,蹬蹬蹬的从沙发上跳下来,跑向门口。 她扭开门把手,看到是梁奕可,她那本是高兴的眼睛,立马变得失望。 她还是抬起头,看着眼前这个不认识的姐姐,她礼貌的开口,“姐姐好,你找谁?” 梁奕可看到赵沁儿,觉得她很可爱,她蹲下来,还没开口,穿着围裙的王颖天一手拿着锅盖,一手拿着勺子,边走过来,边说,“沁儿,是你哥哥回来了吗?” 梁奕可站起来,跟王颖天打招呼,“阿姨好。” 王颖天看到是梁奕可,她满脸带笑,想放下手里的盖子和勺子,看了看四周,没有地方放,她举起自己手里的东西跟梁奕可说,“小梁,你先进来,我先去厨房,把这些放下。” 梁奕可拎着东西,“好,阿姨你先忙。” 王颖天边往里走,边说,“你把这当是自己家。”梁奕可,“好,好。” 赵沁儿还很懂事的想要接过梁奕可手里的东西,“姐姐,我帮你拿。” 梁奕可笑着对她说,“这些很沉,姐姐一个人拿就好。” 王颖天将盖子和勺子放在厨房,又把围裙脱下,而后,走向客厅。梁奕可坐在沙发上,看着盯着她看的赵沁儿,“你叫什么?” 赵沁儿乖乖的说出自己的名字,“姐姐,我叫赵沁儿。” 王颖天坐在沙发上开始跟查户口的似的盘问梁奕可。 段辰将手里的文件翻看完,看了看外面莫稚的工位,她还没回来,他拿出手机,看了看时间。他合上文件,站起来,拿过椅背上的西装外套,走出去。 王颖天她们正聊的很尽兴,段辰扭开门把手,赵沁儿听到门口有声音,蹬蹬蹬的跑向门口,这次看到是段辰,她高兴的跳起来,“哥哥,哥哥。” 高兴过后,她往下拉着段辰的手,示意他蹲下来,段辰一脸疑惑的蹲下来,赵沁儿凑在他的耳边,“哥哥,这次来的这个姐姐和莫姐姐一样好看,你一定要坚持住,不能让莫姐姐失望。我也只想让莫姐姐做我的嫂子。” 段辰一脸雾水的听赵沁儿说话,不是说是她想他了,他才回来的,听赵沁儿说的这个意思,他想了想,他好像是被王颖天骗了。 赵沁儿拉着段辰往里面走,梁奕可转过头,看到是段辰,她很惊讶,没想到缘分这个东西这么奇妙。 梁奕可不敢相信的盯着段辰发呆,王颖天见梁奕可目不转睛的盯着段辰看,心里暗想,这次有戏了。 其实,她本是不想插手段辰的感情的,在她知道莫稚回来后,她不得不得插手,她不知道他们有没有见过面,反正她是不能让他们复合的。 六年前,她能拆散他们一次,这次也一定能。 王颖天站起来跟段辰介绍梁奕可,“阿辰,这是小梁,全名是梁奕可。” 段辰看到梁奕可,他明白她把自己叫回来的目的了。 王颖天跟段辰介绍完梁奕可后,又跟梁奕可介绍段辰,“小梁,这是我儿子段辰,你叫他阿辰就好。” 第107章 在一起 梁奕可回过神,冲着段辰伸出手,跟他打招呼,“段总。” 段辰微微握住她的手,“梁总。” 王颖天听梁奕可叫他段总,她反应迟钝的说,“你们,,认识?” 梁奕可笑起来很甜,“是的,我们公司和段总正好有合作。” 王颖天双手握在一起,高兴的说,“那太好了。” 梁奕可拿出手机,打开微信,找到段辰还没同意加自己的界面,拿着手机在段辰的面前晃了晃,开始跟段辰算账,“段总,微信可以同意了吧?” 王颖天看了看梁奕可的手机,开始数落这个不让自己省心的段辰,“阿辰,人家姑娘都主动加你了,你怎么还不加人家。人姑娘特别好,刚刚还帮我一起择菜洗菜。” 段辰听着王颖天的唠叨,他揉了揉受委屈的耳朵,不是很情愿的打开手机,在王颖天的唠叨和梁奕可幸灾乐祸的情况下加上段辰。 赵沁儿一脸担心的看着他们,她很怕自己的哥哥被抢走,她一直都认为她的哥哥是她莫姐姐的。 谢晓一头雾水的又被孙政叫到消防站,这次与下午她来找他的不同的是,出租车刚停下,有人来给她打开车门。 她下了车看到,消防站的大门被打开,门的两旁每隔一个固定的距离都站着一个消防员,因为天色渐渐黑了,消防站的大灯也开着,打在他们橙色的消防服上。 而且他们的手里都拿着一朵玫瑰花,帮她开车门的消防员看着已经看呆了的谢晓,冲着她轻声的说,“嫂子,队长在里面等你,进去吧。” 谢晓木讷的嗯了声,她往前走两步,走到消防员的面前,他们都微微弯腰,将手里的玫瑰放到谢晓的手里,谢晓有礼貌的一一跟他们道谢。 谢晓手里拿着一大捧的玫瑰花,往孙政那边走,孙政穿着橙色的消防服,也缓缓的走向谢晓,他站在谢晓面前,看着眼前这个让他惦记了很多年的姑娘,“谢晓,我们相识于小学,小学的时候,我们做过同桌,做过前桌,我给你起过好多个外号,我们常常嬉笑打闹,其实,你不知道的是,我早在那个懵懂,年少的时候就喜欢上了你。可说实话,连我自己都不知道那种感觉就是喜欢。谢晓,我听莫姐说了,你一直都觉得自己不好,甚至还有些自卑。” 他一本正经,认认真真的看着谢晓,“谢晓你不普通,你若普通的话,我怎么会惦记这么多年。你在我这里永远都是漂亮,善良的女孩,我喜欢你,也一直都喜欢你。能答应做我的女朋友吗?” 谢晓看着他,一直都没有开口说话,孙政也不知道她是答应还是不答应。 他心里很忐忑,很不甘心,他也知道并不是所有的喜欢都会有回应,就在谢晓不回应他的时候,他的内心早已翻涌成海,一片乱团,他慢慢的理清自己的内心,她是个独立的个体,她有选择的权利,她更有追寻自由的权利,慢慢的他逼着自己想开,声音有些小,“没事,你,,不喜欢我也没事,我们还可以继续做朋友。” 谢晓看着他伤心但又强逼着自己,不让自己表现出来的矛盾表情,她腾出一只手来,握成拳头,捶了捶他,她想要逗逗他,“朋友?我不跟你做朋友。” 孙政更加伤心,难道表白的话说出来,就真的连朋友也做不成了? 谢晓不知道他的内心早已经乱成这样,她一脸笑意的看着他,“傻子,我的意思是我不要和你只做朋友,我要做你的女朋友。” 孙政的内心就跟坐过山车似的,波动很大,他不敢相信的看着谢晓,以为自己的耳朵听错了,结结巴巴的说,“你,,再,,说一遍?” 在旁边看着他们的王博宇比当事人都兴奋,他冲着孙政说,“队长,你没听错,嫂子答应你了。” 谢晓从没有觉得我喜欢你这几个字很俗套,反而她觉得世间最动听的情话,就是这四个字。 谢晓抬起头,看着这个比自己高将近一个头的孙政,想起刚刚她故意逗他,没给他回应,看到他一副着急的模样,她就觉得他还挺可爱的,她眉眼带笑的看着他,她把自己说的话,又跟他说一遍,“我说我也喜欢你,我要做你的女朋友。” 孙政上前抱住她,将她腾空抱起来,吴林烨他们都跟着起哄,冲着他们喊,“亲一个,亲一个。” 孙政微微抬起头,看着谢晓,他还问她,“可以吗?” 谢晓见他这副傻模样,自己凑上去,与他亲吻。 吴林烨看着他们幸福的模样,还感慨的说,“队长终于把梦里的人追到手了。” 孙政本来不打算跟这么快跟谢晓表白的,他今天出警见证了最真挚的爱情,他也怕,怕自己有一天纵身火海,不能活着回来,那样的话,他的爱,她永远都不会知道。 洛城的一个电动车店铺突发火情,他们赶到那的时候,看到上面某一楼层阳台的位置,里面站着一个男人,外面吊着一个女人,那个男人双手紧紧的抓住女人的双手,不肯松开。男人的后背被火无情的灼烧,尽管如此,他也没有放开他妻子的手。 他们把他们夫妻救下,那个女人看着男人被灼烧的后背,发声的痛哭。 孙政曾想若是没能救出男子,他的妻子可能每天以泪洗面,久久都不能走出来。 遗憾时时都会发生,意外也可能随时都会降临,他能与她重逢,他的爱也该说出口。 有的人把在上学时代喜欢的人追到手,有的人释怀的,把他们归于人海。 都说,分手过后,相忘于江湖。 可在街道上偶然擦肩而过的时候,总会忍不住的侧过头看向那个人。 无意中看到熟悉的背影,总会抛下身边的人,追上去,看看是不是那个让自己爱的刻骨铭心的人。 遗憾的不只是那些明明相爱却分手的恋人,还有处于暗恋期,无数次在心里酝酿,迟迟不敢开口的他们。 第108章 深陷 丁铭羽将车停在一家自助餐外,他扭头看着车窗外,“这家自助餐是刚开的,我在它开业的那天来吃过,里面的食物都挺好吃的。” 莫稚的肚子很应景的咕咕的叫了两声,丁铭羽听后,哈哈的笑了两声,“你这肚子还挺配合我的。”莫稚尴尬的解开安全带,也不跟他客气,“那就赶紧去干饭。” 莫稚随意的挑选了些自己喜欢吃的菜和肉,坐在桌子上,等着丁铭羽,她拿出手机,无聊的等着他,刷到谢晓发出的朋友圈,谢晓的朋友圈很干净,不算她刚发出的这一条,只有三条。 她的朋友圈不像别的女孩一样发自己的自拍。她发出的第一条是她喜欢了好多年偶像的照片,第二条则是一张截图,上面是她的好朋友给她转了个很有寓意的红包,第三条则是她姐姐的生日,她发朋友圈为她庆祝,第四条则是她高兴的晒出了自己与孙政的照片,官宣他们的爱情。 莫稚很高兴的为她点赞,还在下面的评论框里给她写到,心中人就在身边,你们一定要幸福。 她刚发完评论,丁铭羽便拿着两大盘子的吃的向她走过来,莫稚放下手机,看着他刚放在桌子上的两大盘子吃的,又看了看自己拿来的,她瞪大眼睛,抬起头看着他,“你是猪吗?拿那么多?” 丁铭羽没觉得自己挑选的很多,他拉开椅子,坐在莫稚对面,戴上一次性的手套,开始剥自己面前的虾,边剥边跟她说,“不多,你太瘦了,要多吃。” 莫稚拿过桌子上的纸巾,把自己和他的碗筷擦了擦,她边擦边说,“你拿这么多,吃不完,你也要给我往死里吃,不能浪费粮食。” 丁铭羽把剥好了的虾都放在空的盘子里,放在莫稚的面前,“吃虾。” 莫稚看着自己眼前被剥好的虾,想起了以前和段辰出去吃饭,他也总是很贴心的给自己剥好虾,然后放在盘子里,放在自己面前,他还笑着对她说,“我给你剥一辈子的虾。” 除了他用文字跟她表白,说过我喜欢你。后来他们在一起后,他没有跟她再说过,我喜欢你,我爱你这种话,她也从来都没认为,只有每天说这些话,才是真的把对方放在心里。 他的细节,她都要知道,他会记住自己的生理期,提前提醒自己,会在生理期来的时候,给自己煮红糖水,会让自己喝热水,会把暖水袋灌上水。 他知道自己的手一到冬天就很凉,凉的就跟楂手的冰块一样,他却不嫌弃,总会用他那双热热的手握住自己的双手,给自己的手捂热。 丁铭羽见莫稚一直盯着盘子里的小龙虾看,也不动手,他身子微微前倾,伸出手,放在她的眼前晃了晃,莫稚从回忆里走出来,呆呆的看着他,丁铭羽拿起筷子,把虾夹到她面前的空盘子里,“吃啊,发什么呆。” 莫稚回过神,拿过筷子,吃碗里剥好了的小龙虾。 梁奕可想要帮王颖天收拾碗筷,她把碗筷拿到厨房,挽起袖子,正要打开厨房的水龙头时,王颖天走过来,往外推梁奕可,“这哪能让你干,你赶紧出去和阿辰说会话,聊聊天。” 她把梁奕可推到门口,冲着坐在沙发上看球赛的段翼喊道,“老段,快来过来,帮我刷碗。” 梁奕可听到王颖天喊段翼,在王颖天说完后,她说道,“阿姨,就别让叔叔来了,我帮你。” 说完,又把袖子往上挽了挽,段翼听到梁奕可喊他,来不及放下手里的遥控器,去赶紧走向厨房,王颖天推着梁奕可往客厅的方向走,边走,边凑在她的耳边,“小梁,我这儿子长相还可以,人品也是没得挑,阿姨也挺喜欢你的,也想让你们在一起。” 她把梁奕可摁在沙发上,对坐在沙发上和赵沁儿一起玩的段辰说,“阿辰,你跟小梁聊聊天,我先去厨房刷碗。”段辰没有抬头的嗯了声。 赵沁儿从沙发上跳下来,从段辰的右边走向他的左边,坐在他的左边沙发上,她眨着鬼灵精怪的眼睛看着梁奕可,她要替莫稚看着她哥哥,她怕梁奕可会把自己的哥哥抢走。 梁奕可看着赵沁儿的小动作,无奈的笑了笑。 她翘着二郎腿,手肘放在腿上,手掌撑着脸,看着他们兄妹两人。 段辰觉得自己有必要把话跟梁奕可说明白。 他低下头看着挽着自己胳膊的赵沁儿,“沁儿,你先回房。” 赵沁儿听后,微微晃动段辰的胳膊,“哥,我不要,我就坐在这,不打扰你们,我不发出声音。”说完后,她用她肉嘟嘟的小手赶紧捂住自己的嘴。 她不要回屋,她还要替莫稚看着段辰。 段辰态度很强硬的对她说,“沁儿,你先回房。” 赵沁儿见自己拗不过他,她转动自己的小脑袋,想出一个鬼点子,她眨着水灵灵的大眼睛,看着段辰,“哥,我想要玩你的手机。” 段辰拿过自己的手机,把自己的手机屏幕的密码解除,放到赵沁儿手里。 赵沁儿拿着手机,脸上装作依依不舍的模样往房间那边走,她边往房间里走,边扭过头看着他们。 段辰见赵沁儿回了房间,他转向梁奕可那边,他的双手握在一起,“梁总,我妈今天跟我说是沁儿想我了,所以我才回来的。我是真的不知道,她是想要用这种方式来让我相亲,还有把你介绍给我。” 梁奕可放下翘着的二郎腿,坐的笔直,她之前谈过几次恋爱,她都没有当过真,都是那些男人追的她,她很少发自肺腑的喜欢过一个人,而且还是她只见过一面的人。之前的她从来都不相信所谓的一见钟情,直到那次在段氏看到他,她才真的相信,原来书上说的一见钟情是真的。 在段氏她第一次见到他,他穿着黑色的西装,笔直的坐在沙发上,他不像她见过的其他男人一样,有着白皙的皮肤,反而他有着小麦肤色,他的那双眼睛很刚毅。她在见到他的时候,清晰的听到自己的心咚咚咚的跳个不停,她知道,自己完了,自己这次是真的陷进去了。 第109章 被表白 梁奕可不知道段辰要跟她说什么,她是个有什么就说什么的人,不喜欢遮遮掩掩的,对待爱情也是,她之前答应那些追她的男人,她就先跟他们说过,她不会动心。 这次她在段辰还没开口的时候,先发制人,“段总,说实话,我对你有感觉,我对你一见钟情。之前,我加你微信,你一直都不同意。我也不是死缠烂打的人,既然你不想加我,我们除了合作关系,也不会常常见面,我也准备渐渐忘掉你,继续开展我的新恋情。今天上午接到阿姨的电话的时候,当时本来不想来的,但我想了想我要来,干什么不来,全世界不是只有你长的帅,当过兵,所以,就一秒钟,我就劝好了自己,答应了阿姨。当见到你的时候,我呆住了,而后而来的是内心的喜悦,没想到我们还是挺有缘的。” 王颖天来不及脱下刷碗的手套,便趴在厨房门口,偷偷摸摸的打探客厅里的情况,段翼看她一副八卦的模样,脚步极轻的走了两步,走到她身后,凑在她的耳边,“多大岁数了,还这么八卦。” 王颖天的耳朵被段翼弄的痒痒的,她转过身,推开他,瞥了他一眼,继续去洗碗台处,边往碗里挤洗洁精边说,“那是我儿子,他的终身大事,我这当妈的能不着急?” 王颖天将用洗洁精刷了的碗,递给旁边的段翼,段翼用清水再刷,他听后,回应她,“你着急没有用,得阿辰自己着急。” 他们边干活,边讨论段辰和梁奕可,“我觉得,小梁和阿辰挺般配的。” 段翼却持反对意见,“以我这过来人的眼光,我看阿辰心里有人,咱们就别捣乱了。” 王颖天听段翼说段辰心里有人,她的手停下来,想起了让她赶走的莫稚,若不是她知道莫稚回来了,她是不会这么着急给段辰介绍相亲对象的。 当年她没能抢走她的丈夫,她不能让她的女儿抢走她的儿子。 上一辈的恩怨不能扯到下一辈的身上,这个道理,她是知道的。 理解和实践还是有区别的。她很难想象到,若是莫稚以后真的和段辰结婚了,她该如何面对莫稚,如何面对那个和自己早已分道扬镳的好闺蜜。既然她做不到平静的面对他们,那她就要让这件事在源头上就被遏制。 赵沁儿坐在床上,双腿蹬来蹬去的,她打开段辰的手机,翻开通讯录,她划了划屏幕,划来划去的没有找到莫稚的名字,她一个一个的排除,直到看到小孩的备注,她猜测这个号码应该是莫稚的,她不是很确定,不敢拨打过去,她看着那个备注,眉毛不自觉的皱在一起,她自己小声嘟囔,“打过去,要不是莫姐姐的,我就马上挂断。” 她边说边点了点头,肯定自己的想法。莫稚和丁铭羽边吃边说之前的事,丁铭羽看到莫稚放在桌子上手机亮起的屏幕,他指了指莫稚的手机,“电话。” 莫稚放下手里的筷子,抽过桌子上的纸巾擦了擦嘴,看到是段辰打来的电话,她看了低头吃饭的丁铭羽,而后将手机放在耳边,“喂。” 赵沁儿听到是莫稚说话的声音,高兴的从床上跳下来,“莫姐姐,是我,沁儿。” 莫稚还以为是段辰,听到赵沁儿的声音,有些惊讶,“沁儿,怎么了?” 赵沁儿迫不及待的想要跟莫稚告状,“莫姐姐,有个坏姐姐在我家,她想要抢走我哥哥。” 莫稚听不懂赵沁儿说的话,满脑子都很疑惑,“什么坏姐姐?” 赵沁儿脑子里想之前在电视上看到的情节,她虽很不理解,但还能懵懵懂懂的说上几句,她着急的脱口而出,“莫姐姐,就是你有情敌了。” 莫稚听赵沁儿说完后,哈哈的笑起来,笑了两声,反问她,“情敌这个词你怎么知道的?” 赵沁儿的双腿在空中蹬来蹬去的,“我从电视上学到的。” 她听莫稚没有一丝的着急,她都替她着急,“莫姐姐,你怎么也不生气,也不着急?” 莫稚嘴上满不在乎,其实,心里很好奇,她很想知道赵沁儿说的那个人是谁,她装作有些好笑的模样,“沁儿,我为什么要着急?” 赵沁儿掰着手指头,跟她讲道理,“因为你是我嫂子,和我哥哥是一对,你不怕他被抢走?” 莫稚猜应该是赵沁儿告诉她这些的,她耐下心来,跟她解释,“沁儿,我跟你哥哥不是一对,我们只是朋友。” 赵沁儿听后,很失落的说,“这样啊。” 梁奕可说完很长的一段话,停下来歇了一会儿,她怕段辰开口,伸出手来,“你等下再说话,我还没说完。” 她拿过桌子上的水杯,咕咚咕咚的喝了几口,几秒后,放下水杯,梁奕可又继续说,“我谈过几场恋爱,都是他们追的我,在那几场恋爱里,我都没有动过心,就像我之前说的那样,我不相信所谓的一见钟情,日久生情嘛,说实话我也不相信。我自认为我自己挺渣的,而且从来都不是什么深情女。” 段辰从来都没有注意过坐在自己眼前,白皙的皮肤,一双丹凤眼,高挺的鼻子,化着淡妆的梁奕可。 她今天与往常不一样,她将平时扎着的低马尾散下来,兴许是平时常扎头发的原因,她的头发有些微卷。 那双好看的丹凤眼,此刻满是深情地看着段辰,她没有小女生的忸怩,不敢跟喜欢的表白,何况,她也不是坐在教室里,双手撑着脸,看向窗外憧憬美好爱情的十几岁傻姑娘,她早就过了那个年龄段。 少年时代,段辰收到过情书,也被人当面表白过,但没有人能像她这样说的这么多,他声音不是很大,也不是很小,光听他磁性的声音就能给人安全感,他简单的拒绝梁奕可,“我只谈过一次恋爱,我和她分手,还是她提的,尽管这样,我心里还是只有她。我的余生只能是她。” 第110章 魏喻诗 梁奕可之前从栾聪那里套过话,她知道段辰心里有人,但她不知道,他心里的那个人是他的前女友。 没想到,他这么深情。也正是这样,她也不想轻易放手,她二十多年来,第一次喜欢上一个人,她不想放手。梁奕可狠抓段辰话里的字眼,“我听你说的意思是你们暂时还没有复合?” 段辰点了点头,“她不肯。” 梁奕可听段辰亲自说他心里有人,她心里还是挺难受的,但又听他说他们还没复合,她那颗将近死灰的心瞬间复燃。她高兴的用力拍了拍自己的大腿,“我说过我不是死缠烂打的人,你们若和好,订婚,结婚,我收心,并且祝福你们,但你们现在还没复合,我就还有机会。” 段辰从不想吊着别人,在感情这件事里他一向很直接,他直接的跟她说清楚,“我们不合适,你也不要把心思放在我身上。就算她一直不答应我,我也会一直等她,会等到她答应那天的。” 梁奕可不相信真的会有人站在原地,等另一个人,她挑了挑眉,“你等你的,我追我的,我们互不相干。” 她低下头,看了看手腕上的手表,站起来,“时间差不多了,我要回去了。” 恰好,王颖天从厨房里走出来,梁奕可拿着包,跟王颖天道别,“阿姨,时间差不多了,我要回去了。” 王颖天冲着同样站起来的段辰挥手,命令的语气跟他说,“阿辰,你开车送小梁回家。” 梁奕可急忙拒绝的说,“阿姨,不用,我是开车来的,我就先走了。” 梁奕可走后,赵沁儿拿着段辰的手机闷闷不乐的走出来,段辰看到她一副霜打茄子的模样,蹲下来,捏了捏她的脸,“谁让我们沁儿不高兴了?” 赵沁儿把手机放在他的手里,嘟着嘴,看着他,“哥哥,你会把莫姐姐追到手吧。” 说完后,紧跟着说了句,“除了她,我不要其他人做我的嫂子。” 段辰笑着看着她,“当然了,哥会把你莫姐姐追到手的。” 赵沁儿听他说的如此肯定,刚刚的不高兴一扫而光。段辰站起来,摸了摸她的头,“好了,哥要走了。”说完后,拿起桌子上的车钥匙。 王颖天送走梁奕可从外面走出来,正好叫住拿着车钥匙就要离开的段辰,“阿辰,你等下再走,我有话跟你说。” 王颖天坐在沙发上,关心起段辰的终身大事,“阿辰,你觉得小梁怎么样?有没有继续发展的可能?” 段辰以前没有跟王颖天说过自己感情方面的事,觉得这次有必要跟她说清楚,否则,下次不知道又要用什么方法,把自己骗回来相亲,“妈,我对梁奕可没有任何的感觉,也没有想要和她继续发展的可能。我有喜欢的人。” 王颖天大概能知道他说的喜欢的人是谁,她还是想要确定一下,“你说的喜欢的人是谁?叫什么?” 赵沁儿嘴快的说,“是莫姐姐。” 段辰看了赵沁儿一眼,赵沁儿急忙捂住自己的嘴,“妈,我现在还不能告诉你,等我把她重新追回来,我会带着她来见你的。” 王颖天听赵沁儿说莫姐姐,她就猜到了应该是当年她赶走的莫稚。 张泽昀穿着浴袍,擦着湿漉漉的头发,从洗手间里走出来。 他从冰箱里拿出一瓶牛奶,还未打开,便听到客厅里响起的手机铃声,他边打开奶盖,边走去客厅。 他拿起手机,看着屏幕上的名字,久久回不过神,直到歌词唱到最后,他拿着手机的手抖抖的接通电话,他冷淡的说了个,“喂。” 那头,传来的撕心裂肺的声音,“方泽你个混蛋,混蛋。” 她给自己打电话,喊的却是别的男人的名字,张泽昀冲着手机那头吼道,“魏喻诗,你好好听听我是谁。” 魏喻诗从耳边拿下手机,眼睛靠的屏幕很近,紧紧的盯着屏幕看,由于她喝了很多酒,她睁不开眼,迷迷糊糊的只看到张字,她抱歉的对着手机那头说,“对不起,对不起,我打错了。” 张泽昀很想直接挂掉她的电话,转念想了想,让她一个女孩子,大晚上的待在酒吧不好,他咽下心里的怒气,“你在哪个酒吧?” 魏喻诗抬起头,晕头转向的看了看四周,也不知道在哪,她扭过头,问了问柜台处的小哥,对着电话那头,说了句,“我在明昌。” 张泽昀站起来,走向房间,“好,你在那等我,我去找你。” 张泽昀挂电话后,急忙换上自己的衣服,到了明昌,一眼便看到趴在柜台处的魏喻诗。 他走到她身边,看到她喝的酒瓶,有的立在原处,有的倒下,他扫了一眼,心里数了数她喝了几瓶,碰了碰她,“别装傻。” 她的酒量,他再清楚不过,这几瓶酒,她虽然不至于喝的不省人事,但她也不会这么容易喝的直接趴下。 魏喻诗被他碰醒,她坐起来,把头发往后撩了撩,露出那双迷惑人心的眼睛,她看着张泽昀傻笑,“方泽,你不是说不会复合吗?你这还不是来找我了?” 张泽昀听到她喊方泽,他的怒火就会中烧,他粗暴的把她拽起来,把她拽到自己面前,他一只手微微用力的捏着她的下巴,逼迫她抬起头看向自己,他咬着牙,狠狠的说,“魏喻诗,你挣开你的眼睛,看清楚我是谁?” 魏喻诗丝毫没感觉自己的下巴有多疼,她踮着脚,伸出手,摸了摸张泽昀的脸,而后,失落的放下来,“是你啊。” 张泽昀这次很用力的捏她的下巴,“看清楚了?” 魏喻诗被他捏的有些疼,试图挣开,折腾来折腾去,把自己折腾的都很疼,还挣脱不开,她语气放软,冲着张泽昀撒娇,“昀哥,你松手,我下巴疼。” 张泽昀听到她喊他昀哥,仿佛回到了当初他们在一起的时候,那个时候,她也总是喜欢喊他昀哥。 张泽昀捏着她下巴的手慢慢的松下来,逐渐放松力量,直到力气越来越小。 第111章 纠缠 张泽昀毫不怜香惜玉的就拉着魏喻诗的手腕往外面走,外面刮起的暖风吹在魏喻诗的脸上,她渐渐醒了酒劲,她抬起来的头,歪着看着张泽昀的侧脸,张泽昀知道她在盯着自己看,拉着她快步往前走,也不管她是否能跟得上。 张泽昀打开后车门,冷冷的说了句,“进去。” 魏喻诗却撒小孩子的脾气,她用力的关上后车门,指着副驾驶的位置,“我不坐后面,我要坐前面。” 张泽昀无所谓的说,“随你。”他转过身,绕过车头,拉开驾驶座的车门,坐进去。 魏喻诗脸上满是得意的笑,她如愿的坐在副驾驶上,张泽昀见她坐上来,并没有打算开车,他拉下车窗,拿出放在车兜里的烟盒和打火机,从里面拿出一根烟,叼在嘴上,打火机凑上去,点燃。 魏喻诗矫情的伸出手在空气里扇了扇,“昀哥,能不能不要抽烟。” 她记得他们以前在一起的时候,他就偶尔抽一次,因为自己闻不了烟味,他也从来都不在自己的面前抽烟。 张泽昀取下烟,拿到窗外,手指弹了弹上面的烟灰,嘴里满是烟味,疏离的说,“闻不了,下去。” 魏喻诗厚着脸皮没有打开车门,她扯过张泽昀的衣领,让他看着自己,她和他凑的很近,近到可以亲上去的程度。 魏喻诗今晚的嘴唇很红,很通红,她的手指从张泽昀的下巴处一直往下,直到摸到他的喉结,张泽昀知道她在诱惑他,他不再是以前那个被她骗的傻小子。 张泽昀挥开她的手,推开她,伸在窗外的手,把剩下的烟扔下去,平淡的说,“他又跟你分了?” 魏喻诗撩了撩左边的头发,“是啊,不然我怎么会来喝酒。” 她跟渣女似的说着渣女的话,“我们复合吧。” 张泽昀挑了挑眉,有些不屑的看了她一眼,“我不是他的替身。更不是,你能挥之即来,挥之即去的。” 当初,上大学的时候,是魏喻诗先来招惹的他。 他记得当时,刚开学的第一天,他和舍友在餐厅吃饭,她穿着白色的裙子,很自然熟的坐在他的旁边,一只手肘放在桌子上,手掌撑着脸,侧着脸看向他,笑嘻嘻的对他说,“帅哥,加个微信呗?” 张泽昀放下手里的筷子,侧着头,看向她,“我不加我不认识的。” 说完后,没再搭理她,董建祎怕气氛尴尬,拿出手机对魏喻诗说,“美女,我加你。” 魏喻诗想既然他不加自己,那她加上他的舍友也行,还可以跟他的舍友打探他的消息,她正打算扫他的时候,张泽昀知道魏喻诗的小心思,他手疾眼快的夺过董建祎的手机,拿着盘子里的剩饭,站起来,对董建祎说,“吃完了,走吧。” 魏喻诗没有把他的冷漠放在心上,毕竟谁也不会一开始对不认识的人聊的很开。 魏喻诗看着他离开的背影,暗自下定决心,“我一定要把他追到手。” 后来,很巧的是,他们是一个系的,更巧的是,他们还是一个班里的。 晚上他们需要开班会,魏喻诗和她的舍友早早的就到了教室,她坐在教室里无聊的玩着手机。渐渐的教室里的人越来越多,还传来尖叫声,“啊,好帅啊,他真的好帅。”“咱们班居然有这么帅的,以后,有早来的理由了。” 魏喻诗没有抬头看,她心里很鄙视那些尖叫的女生,还暗想:至于吗? 坐在她旁边的杨莉很激动的晃她的胳膊,“好帅,真的好帅。” 魏喻诗抬起头,她的眼睛,正好和走进来找座位的张泽昀撞上,她眼睛直勾勾的盯着他看,张泽昀跟陌生人似的看了她一眼,而后,随意的找了个位置坐下。 董建祎看到魏喻诗说了句,“还挺巧。”他坐在张泽昀旁边,八卦的说,“昀哥,没想到你和那姑娘还挺有缘。” 林子豪听后,一头雾水,好奇的问他,“什么姑娘?” 董建祎将手放在张泽昀的肩膀上,“当然是咱们昀哥的桃花了。” 林子豪见他故意卖官司,捶了他一拳,“好好说,说清楚。” 董建祎揉了揉自己被捶的地方,正经起来,“今天我和昀哥一起去食堂吃饭,昀哥被一个姑娘搭讪,要微信,不过昀哥没给。” 杨莉见魏喻诗盯着张泽昀发呆,推了推她。“发什么呆?” 跟她开玩笑,“你看帅哥看的眼睛都直了。” 魏喻诗没有理会她的玩笑,她拿着手机站起来,冲她说,“这么帅的帅哥在咱们班,当然要先下手为强。” 她走向张泽昀,坐在张泽昀前面的位置,转过身,将打开的微信二维码摆在他的面前,“以后,我们就是同班同学了,就不是陌生人了,可以加微信了吧?” 张泽昀很傲娇的拒绝了她,“对不起,我有女朋友。” 若是其他女孩听到张泽昀这样说,就直接抱歉的走了,可她魏喻诗不是其他的女孩,她继续厚着脸皮的坐在张泽昀前面的位置上,她的手托着脸,看着他,“我不信你说你有女朋友,这应该是你为了拒绝我,故意扯的慌。” 她站起来,双手撑在桌子上,她身子往前倾,她的脸靠近张泽昀的脸,还离得很近,她跟他打赌,“你信不信我会把你追到手的。” 张泽昀看着他,不相信的笑了笑,“不可能,我不会答应和你在一起。” 魏喻诗冲着他,挑了挑眉,“那就拭目以待。” 她迈着霸气的步伐走回自己的座位。 从此以后,魏喻诗开始了对张泽昀的死缠烂打,还发誓势必要把他追到手。 张泽昀本来是不想搭理她的,以为她就是三分钟热度,只要自己不给她好的脸色,她就不会坚持下去,会放弃的,可他没想到,魏喻诗非但没有放弃,还真的掳获了他的心。 现在想想,当初若是他没报那个学校,又或者是他长的和他一点都不像,她会不会不会纠缠自己。说是说后悔遇到她,后悔和她在一起,那倒不至于。毕竟她是他真的很用心爱过的人。 第112章 关心 他清楚的记得他们在一起的那天,那天,洛城下了难得一见的暴雨。张泽昀他们一下午都没课,都待在寝室里玩游戏。 魏喻诗拿着伞,冒着暴雨,特意去食堂给他买饭。 她虽然打着伞,衣服后面还是多多少少的被淋到。 她一手打着伞,一手拿着冒着热气的饭,小心的走向张泽昀的宿舍楼。 她站在张泽昀宿舍楼下可以遮挡雨得地方,收起自己的伞,她先将装饭的袋子放在地上,然后拿出手机,照了照,看了看自己脸上的妆有没有花,又随意的拍了拍衣服上少有的雨滴。 这些都做完后,拎起地上装着饭的袋子,打开手机,给张泽昀拨打过去。 张泽昀正在打游戏,手机上弹出魏喻诗的名字,他本来不想接,可又怕她有什么事,还是退出游戏,接通电话,清冷的说,“什么事?” 董建祎见张泽昀在关键时候退出了游戏,他摘下耳机,坐起来,哀嚎道,“昀哥,关键时刻,你怎么退出了游戏?” 张泽昀没空搭理他,他在等魏喻诗说话。 董建祎没有听到张泽昀说话,他看向自己对铺的张泽昀,看到张泽昀在打电话。 董建祎趴在林子豪那头,跟他说悄悄话,“豪子,我猜昀哥是在和魏喻诗打电话。” 林子豪直接否认,“不可能,她给昀哥打了那么多次,昀哥都不接,这次肯定不是她。” 董建祎见林子豪不相信自己,他打赌的跟林子豪说,“那我们打赌。” 林子豪也不服输的说,“打就打。” 林子豪对面的赵佳旭见他们两个鬼鬼祟祟的,趴在床上的杆子上,冲着他们说,“你们说什么呢?” 董建祎看了张泽昀一眼,一只手挡在嘴边,“我们在打赌,我说昀哥在给魏喻诗打电话,豪子说不可能。” 赵佳旭听后,也肯定的说,“我也觉得不可能。” 董建祎见他们两个人都不相信自己,“那我们三个打赌,你们俩个要是输了,请我吃一个月的饭,我要是输了请你们两个。” 林子豪和赵佳旭都应下来,“没问题。” 魏喻诗见他第一时间接了自己的电话,还是很吃惊的,自己追了他那么久的时间,他都没给过她一张好脸,给他发消息,他从来都不回,给他打电话,他也都是直接挂断,要是换了别的女孩恐怕真的是坚持不下去,可她是魏喻诗,她想要的,不论是人,还是物,从来都没有得不到手的。 张泽昀迟迟没有听到她说话,不耐烦的说,“不说话,我就挂了。” 魏喻诗急忙对着手机那头的张泽昀说,“别挂,别挂,我有事,很重要的事。今天我们一下午都没课,况且又下了暴雨,我怕你待在宿舍里不出来吃饭。我在餐厅里给你买了饭,现在在你宿舍楼下,你下来拿一下。” 张泽昀听后,噌的从床上坐起来,他知道今天下暴雨,没想到下暴雨,她也敢来,他对着手机那头,交代道,“你在下面找个可以遮雨的地方,我马上下去。” 挂掉电话后,张泽昀急忙的从上铺跳下去,董建祎见他一副着急的模样,他急着想要知道他们打赌的结果,他没有直接问他跟谁打电话,他拐了个弯,问他,“昀哥,你干什么去?” 张泽昀边穿鞋,边说,“魏喻诗在楼下等我。”张泽昀跟他说完后,急忙跑出去。 董建祎听到后,高兴的在床上蹦来蹦去的,林子豪看他一副高兴的模样,好心的劝他,“别蹦了,一会儿床塌了。” 董建祎盘着腿坐下,高兴的看了眼林子豪,又将目光看向赵佳旭,伸出一根手指头,“一个月的饭别忘了。” 林子豪拍了拍自己的胸脯,“愿赌服输,绝不会赖账。” 赵佳旭也应道,“对,男子汉大丈夫,一言既出,驷马难追。说好一个月,就一个月,不会少你的饭。” 董建祎见他们都没有反悔,他八卦的看着他们,“我们要不要下去看看,看魏喻诗找昀哥什么事?” 赵佳旭听后,立马躺下来,一只脚放在另一只脚上,手机举在眼睛上方,“不去,昀哥的脾气你还不知道,要是昀哥知道我们偷偷跟他下去了,一个月的饭你就别想要了。” 林子豪也同意的说,“对,我不去,你要去,自己去。” 董建祎见他们都不下去,自己也没了兴致,他打开手机,继续打游戏,“你们都不去,我也不去了。” 张泽昀一下到一楼楼梯,就看到站在他们楼下,时不时的往宿舍楼里面看的魏喻诗,他小跑了几步,走到她面前,他双手插兜,从上往下的看了看她,看到她没有那么狼狈,心里也没有那么紧张,嘴里还跟以前一样,既嘴毒又讽刺,“下暴雨你也来,真把自己当狗仔了,时时刻刻的都跟着我,不嫌烦?” 魏喻诗身体微微前倾,抬起头看着他,“我是狗仔,那你是不是明星?” 她看着张泽昀那张帅气,无可挑剔的脸,笑着说,“你不是出名明星,这个我知道,但你是我的明星。” 她见张泽昀的脸微微变了颜色,跟发现新大陆似的,指着他的脸,开玩笑的说,“我的大明星还会害羞啊?我追了你这么久,真的很难得见到你这副模样。不过呢,害羞也很帅。” 张泽昀被她说的很不自然,“趁着现在,雨变小了,你赶紧回去。” 魏喻诗将手里的饭放到张泽昀的手里,“给你买的饭,还热着呢,你回了宿舍赶紧吃。” 张泽昀不想欠她任何东西,他拿着饭,对她说了句,“你等等。” 之后,急忙跑回宿舍,到了宿舍,他将饭放到桌子上,翻找自己放在桌子上的感冒灵,还有保温杯。 董建祎趴在床上,支着头,看着张泽昀泡感冒灵,“昀哥,你感冒了?” 张泽昀把热水壶里的水倒在保温杯里,“没有,她给我送的饭,总不能回去的时候,感冒了。” 他拧上保温杯盖,走出去,董建祎摇了摇头,对林子豪他们两个说,“魏喻诗这次应该是把昀哥追到手了。” 张泽昀把保温杯塞到魏喻诗手里,“感冒灵,趁热喝了。” 魏喻诗看着手里的保温杯傻笑,仰着头,“谢谢。” 第113章 不可能 魏喻诗打开保温杯咕咚咕咚的喝下去,喝完后,她盖上盖子,一脸笑意的看着张泽昀,“好喝。” 张泽昀还是很冷淡的说,“感冒灵又不是奶茶,还能好喝?” 魏喻诗一副天真的模样,仰着头看着他,情话脱口而出,“因为是你泡的,所以很好喝。” 魏喻诗冲着张泽昀往下挥了挥手,示意让他弯下腰来,张泽昀不知道她要做什么,一头雾水的弯下腰,魏喻诗凑在他的脸上,蜻蜓点水的亲了下,“这就当作给你的感谢费。” 张泽昀被她亲的有些懵,他看着眼前这个开朗活泼,性格很好的女孩,他因咽了咽吐沫,喉咙动了动,他伸出胳膊,一个胳膊便能揽过魏喻诗的腰,魏喻诗被他突然的亲近,有些不知所措,像受惊的小鸟一样,眨着长长的睫毛看着他,张泽昀揽在她腰间的胳膊微微用力,他低下头,亲上她通红的嘴唇,魏喻诗睁大眼睛看着他,张泽昀眉眼带笑的看着她眼里的吃惊,几秒后,张泽昀从她的嘴唇上离开,“这才是感谢费。” 魏喻诗深呼吸几口气,有些结巴的说,“你,你,亲了我,是同意了?” 张泽昀难得的对她笑,他笑起来很好看,还露出好看的小虎牙。 魏喻诗只看着他对自己笑,一言不发,她有些害怕,她怕他是在戏弄自己,她着急的对他说,“你亲了我,就要对我负责。不能说翻脸就翻脸。” 她伸出手指,指着段辰,“你若敢不负责,我就,我就…。” 她卡在我就的后面,不知道说什么。 张泽昀觉得她现在的模样很可爱,他笑着说,“就怎样?” 魏喻诗转了转眼珠,“就,就,你若敢不负责,就罚你惦记我一辈子。” 张泽昀不置可否的说,“我不是不负责的人,我答应你,我们在一起。” 魏喻诗不敢相信他真的会和自己在一起,她看着张泽昀,她想让他再说一遍,确认自己到底是不是听错了,“你再说一遍。” 张泽昀认真的把自己刚说的话又说了一遍,“我们在一起,做我女朋友。” 魏喻诗听他说了第二遍,她确定自己没有听错,她高兴的冲着张泽昀跳上去,张泽昀接住她,魏喻诗的双手揽着他的脖子,高兴的在他脸上亲了下,霸道的宣誓主权,“以后你就是我的了。” 张泽昀笑着看着她,“你也是我的了。” 张泽昀脸上带着口红印,满脸笑意的回了寝室,赵佳旭看到他脸上的口红印,打趣道,“昀哥,以后你就没有自由了,每天都要和嫂子报备。” 张泽昀看着镜子里的口红印,抽出桌子上的纸巾,擦掉,傲娇的说,“我乐意。” 林子豪哀嚎的说,“昀哥脱单了,什么时候轮到我。”他躺在床上,仰面朝着天花板,双手合十,祈祷的说,“上天啊,赶紧给我一个女朋友。” 董建祎没有打趣张泽昀,也没有像林子豪那样,为自己担忧,他只问了张泽昀一句,“昀哥,我看她不像是专情的那种女生,你别到时候栽了,抽不出身。” 张泽昀没有因为他的这句话恼怒,只说了句,“我有分寸。” 他们后来在一起,有不少的女生伤心难过,有的难过一阵就恢复正常,真心祝福他们,希望他们可以走到最后,有的觉得魏喻诗配不上张泽昀,一直不看好他们。 他们两个在一起的时间也算长,从大一一直到大四,张泽昀想大四毕业就跟她求婚。 没想到的是,真的让董建祎说对了,张泽昀只得来她的一句分手,他以为是她对他没爱了,后来,见到方泽,他才知道,他一直都是他的替身。 方泽和魏喻诗是青梅竹马,从小一起长大,魏喻诗早就很喜欢方泽,她好不容易熬到高中毕业,方泽却要出国留学,她把他送到机场,拉着他的袖子,“方泽,我喜欢你,很喜欢,很喜欢,从小就喜欢了。” 方泽跟以前一样,一脸的不屑,他把魏喻诗的手从自己的袖子上撸下去,“魏喻诗,这么多年,我只把你当作哥们,其他的感情,从来都没有。” 他怕魏喻诗会对自己死缠烂打,趁着魏喻诗呆愣在原地的时候,拉着行李箱往前走,还挥了挥手,“再见。” 魏喻诗一直盯着他的后背看,直到再也看不到他。 她其实并不是在上大学的时候就见过张泽昀的,她送方泽去机场,回去的时候,和张泽昀擦肩而过,那个时候,她就见过他,她看到他的侧脸,以为是方泽改了心意,可当她看到他穿着的衣服后,她清醒过来,他不是他。 再后来,她再次见到他是在大学的餐厅。那时,她仅看到个背影,她看到那个背影在原地发呆,她以为是他回来了,她走向他,才发现,不是她心里的那个人。她当时暗想,自己追不到方泽,追到他也行,这样也算是和他成了情侣。 时间长了,她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是喜欢上张泽昀这个人,还是因为他长的很像方泽。 她和张泽昀分手后,她无缝衔接的和方泽在一起,她和方泽分分合合的好多次,张泽昀其实是想把她删了的,但每次看到删除好友这几个字,他都狠不下心来。 张泽昀把魏喻诗送回她的小区,他看着她住的小区,安保,环境还都算不错,他一只手扶着方向盘,一只手翻看着手机,魏喻诗坐在副驾驶上迟迟不肯下去,张泽昀清冷的声音对她说,“到了,还不下去?” 魏喻诗侧着头,看向张泽昀,简直和当年她向他搭讪的动作一模一样,她似认真又似不经意的说,“我们真的回不去了?” 张泽昀关掉手机,“错过了就是错过了,没有重来的机会。” 魏喻诗听后,也不再跟他纠缠,拿好自己的东西,打开车门,踩着高跟鞋,没有回头跟他道别,更没有任何的留恋,她走进自己的小区。 第114章 白酒 张泽昀扭过头,看着她渐渐消失在自己的视线里。他心里很难受,翻找着那些兄弟的微信,发出去的消息,有的说还在加班,有的说出差了,没在洛城,有的说在陪女朋友,走不开,总之,没有一个人可以陪他一醉方休。 唯一值得安慰的是,董建祎很贴心的还给他打来电话,他接通,放在耳边,他还没来得及说话,就听到电话那头,董建祎跟机关枪似的滔滔不绝的说个不停,“昀哥,我看到你发的消息了,不是我不跟你喝酒,是我真的在外地出差。你看到你给我发的消息了,你一定要坚持住,千万不能再被她骗了,不能和她复合,她伤害过你一次,就会还有下一次,这样的女人,你一定不能原谅她。什么浪子回头,全是假的。”最后,还跟了句,“昀哥,你一定要听我的。哥们真的是为你好。” 张泽昀知道他是为自己好,他很耐心的听他说完。 董建祎也算是见证过他们由开始的恩恩爱爱到最后的分道扬镳,说实话,一开始,他不看好他们,他一直都觉得他昀哥挺安稳的一男的,魏喻诗属于那种很放的开的一类的,他们在一起很不搭。 张泽昀刚挂掉电话后,沈蓓薇就给他打过去,他揉了揉有些疼的太阳穴,接通电话,疲惫的说,“喂。” 沈蓓薇趴在床上,双腿交叉在一起,在空中蹬来蹬去的,她看着电脑上不懂的地方,对着电话那头,想要直接说出自己的问题,但转念想了想,还是先委婉一下,“大昀,你现在在干什么?” 张泽昀恢复以常跟她说话不着调的语气,“坐着。” 沈蓓薇听后,将手机打开免提,放在床上,手指握在鼠标上,在电脑上滑来滑去的,“我刚在电脑上看到一个病历,不是很懂,我在微信里发给你,你给我看看。” 她刚说完,张泽昀的手机便响起嘟的一声,他打开沈蓓薇给他发过来的病历,他认真的看了看。 随后,说了句,“笨蛋,这都不知道,听我给你讲。” 沈蓓薇小声地嘟囔了句,“我听你给我吹。” 张泽昀没听清她说什么,“你刚说的啥?” 沈蓓薇拿着手机,坐起来,盘起腿,把电脑放在腿上,“我认真听张老师的讲解。” 张泽昀暂时的忘了今晚让他烦心的事,他看着病历,很耐心的给沈蓓薇讲解。段辰刚解开安全带,还没来得及转身,打开车门下去,便看到站在小区门口的莫稚和丁铭羽。 莫稚抬着头,看着丁铭羽,若是不认识的人,真的会认为他们是恩爱的小情侣。 段辰觉得自己被她骗了,他记得她是说她下午和谢晓有事,才跟他请的假。现在,她被他抓个正着,他觉得自己真傻,被她当作傻子一样戏耍。 他的双手紧紧的抓着方向盘,眼睛直勾勾的盯着他们。 他看着莫稚冲着丁铭羽笑,他心里的那团火,熊熊的燃烧起来,他见不得她冲着别人笑。 莫稚开心的笑完后,还跟丁铭羽打打闹闹,几分钟后,莫稚推着丁铭羽走到驾驶座的位置,把他塞进驾驶座,微微弯下腰,跟他挥手再见。莫稚见他开车走了,自己转过身,走进小区。 段辰没下去,一直坐在车上,他拔下在车里充电的手机,打给程寒,程寒戴着眼罩,做着美梦,嘴上还流出哈喇子,他被自己的手机铃声吵醒,他合着眼,伸出手,拿过放在窗边桌子上的手机,他摘下眼罩,眯着眼,摁下绿色按键,放在耳朵边上,他还没清醒过来,“喂。” 段辰听到他说话,直接开口,“出来喝酒。” 程寒听出是段辰的声音,他看了看手机上的时间,哀嚎的说,“辰哥,我昨天晚上的晚班,今天白天也上了一天,好不容易能补个觉。你去找大阳他们,让他们和你喝。”段辰听他说完后,只说了个字,“好。” 程寒的美梦被段辰打扰了,他也没了困意,他能听出来段辰应该是心情不好,不然他不会只淡淡的说一个字,打发自己。他们那么多年的兄弟,他的脾气,他再了解不过,只要是让他不高兴,烦忧的事,他都懒得开口,只一字一字的说。 程寒在段辰要挂掉电话的时候,及时喊住他,“辰哥,去哪?我陪你喝。” 他辰哥心情不好,他哪还能睡得下,他舍命陪君子,他辰哥要喝,那他就陪他喝。 程寒挂掉电话后,他给严舟阳他们打过电话,让他们也一起去和段辰约好的地方。他打给陈彬澈,打了好多次,他都没接,他转念一想,他在部队,应该不方便出来,便没在打给他。 段辰先到了,他们约好的地方,他点了几瓶白酒,自己坐在角落里,拧开瓶盖,也不管酒的度数是高是低,拿着酒瓶就往自己的嘴里灌。 离他挺远的一个桌子上的姑娘,看到拿着酒瓶就疯狂灌自己的段辰,她碰了碰旁边的朋友,“那个帅哥长的不错。” 她的朋友看了看段辰,好心的劝她,“这么喝酒的,大多数都是刚分手,你最好不要去招惹他。” 罗佳彤拿过放在空的凳子上的包,从里面拿出粉底和镜子,看着镜子里的自己,稍微的补了补妆,“这么帅的帅哥都不要,那岂不是眼睛瞎了。” 她看着镜子里的自己,伸出大拇指和食指,放在下巴下面,“完美。” 说完后,便站起来,走向段辰那桌,她的朋友拽住她的胳膊,“听我的没错,别撞在他的枪口上。” 她不听她的劝说,拂开她拉着自己的手,装作很酷的模样,撩了撩自己的头发,默认段辰是真的失恋,才这样灌自己酒,“像他失恋的人,就需要我这种贴心的安慰。”说完后,她迈着不大不小的步子走向段辰那桌。 她的朋友看着她一副势在必得的背影,无奈的摇了摇头。 罗佳彤这人说哪好,哪都好,就是有的时候,做事不过脑子,太过单纯,还有些轴。 第115章 相册 她坐在段辰旁边空的椅子上,冲着他猛地眨了眨眼,拿着手里的手机冲他晃了晃,“帅哥,加个微信?” 段辰拿下酒瓶,冲着她,满嘴的酒味打在她的脸上,“滚。” 她没有生气,无辜的看着他,“我就是看你一个人在这孤零零的喝酒怪没意思的,想来安慰安慰你,顺便要个微信,你真不识好歹,不知好人心。” 段辰举起酒瓶,咕咚的喝了一口,重复自己的话,语气比之前狠了些,“滚。” 罗佳彤见他实在无趣,有着小女生的娇羞,冲着他不紧不慢的说,“滚就滚,凶什么凶。” 她拿着自己的手机无功而返,程寒刚进来的时候,她恰巧迈着气愤的脚步离开。 程寒看了眼她,而后,坐在段辰对面,他看着桌子上已经喝完了一瓶的白酒,他夺过段辰手里拿着的白酒,“辰哥,你疯了,要喝酒也没有你这么喝的,不要命了,还想喝的胃出血?” 段辰冲着他伸出手,“给我。” 程寒手里紧紧的握着酒瓶,很坚定的说,“不给。” 段辰见他不给自己,他拿过桌子上未打开的酒,想要打开,程寒立马眼疾手快的又夺过去,苦口婆心的劝他,“辰哥,别再喝了,再喝你真的又要胃出血了。” 段辰放松下来,没有之前坐的那么笔直,他靠着椅背上,一脸颓废的抬头看着程寒,还很卑微的说,“这次,我若喝的胃出血,不省人事,住了icu,她肯定会来的。” 程寒明白他说的是谁,他坐在段辰对面的位置,开口劝他,“辰哥,放手吧,这样对你对她都好。有些人强留在自己身边,她不愿意,你也不会高兴。” 段辰气愤的拍了拍桌子,“你不懂。” 陈彬澈从拳击台上走下来,拿过休息凳上的毛巾,擦了擦脸上的汗,拿起手机,看到程寒的夺命连环call。他边擦脖颈上的汗,边给他打过去。 程寒正想跟段辰理论理论,陈彬澈的电话打过来,他看着段辰,以防他再喝酒,他冲着电话那头,发脾气,“喂,你干什么呢?给你打那么多通电话都不接,玩失踪?” 陈彬澈换了只手,拿着手机,“那么大声干什么,我又不聋,刚刚在练拳击,有事?” 程寒语气稍微的弱了些,“没事我会给你打电话,你快点过来,辰哥这次又栽了,他不间隔的喝了一瓶白酒,这次恐怕又要喝的胃出血。” 陈彬澈听后,紧张起来,“他现在怎么样?是送进了医院还是还在喝?” 程寒看了一眼,靠在椅背上发呆的段辰,“还没到胃出血那一步,现在在咱们以前常来的那家店坐着发呆。辰哥,我是劝不了,你来劝劝。” 陈彬澈拿上自己的东西,脚步极快的往外走,“这次还是因为她?”程寒支支吾吾的说,“对,你来劝劝他。” 陈彬澈火急火燎的跑向连长夏鹏阳的办公室,他着急的没喊报告,没敲门,直接推门进去。夏鹏阳看着火急火燎的陈彬澈,“越来越没规矩了,进来不知道打报告,敲门?出去。” 陈彬澈走出去,大声的冲着里面喊,“报告。”而后,又敲了敲门。 夏鹏阳把桌子上的文件合上,“进来。”陈彬澈听到后,走进来,站在夏鹏阳对面,“连长,我现在有急事,要出去。” 夏鹏阳指了指他对面的椅子,示意他坐下,“现在?什么事?” 陈彬澈也没有瞒着夏鹏阳,直接说出来,“阿辰,喝酒喝的都快胃出血,我出去劝劝他。” 夏鹏阳好久都没听到有人提起他,“他因为什么?” 陈彬澈依旧站在夏鹏阳面前,没有坐下,“因为一个人。” 夏鹏阳问到这,也就明白了,段辰之前退伍的时候,跟他说的就是因为一个姑娘,现在看来就是因为她,夏鹏阳同意他出去,“好,去劝劝他。顺便也把我的话带给他,强求得到手的,双方都不快乐。” 陈彬澈见夏鹏阳答应下来,站直,冲他敬礼,“谢谢连长。”说完后,转身跑出去。 夏鹏阳见他一副毛毛躁躁的模样,无奈的摇了摇头,冲着陈彬澈的背影喊,“给我带上门。”都已经跑出去的陈彬澈听到后,又返回来,给他关上门。 张泽昀给沈蓓薇讲完后,揉了揉鼻梁,看向车窗外魏喻诗的小区,他看到魏喻诗手里拿着一个东西,从里面走出来。 魏喻诗看到还停在自己小区外面的车,心里还很侥幸,她在打算出来的时候,不知哪里来的信心,她赌信张泽昀一定会在,果不其然,他真的在。 魏喻诗走到驾驶座的位置,敲了敲张泽昀的车窗,张泽昀看着她,把车窗落下来。沈蓓薇把电脑收起来,捶了捶发麻的腿,对着手机那头,“大昀时间不早了,早点睡,晚安。” 说完,便要挂掉电话,张泽昀喊住她,“等会儿。” 沈蓓薇找了个舒服的位置坐着,“好。”等着他说话。 张泽昀将手机拿下来,看着站在车外的魏喻诗,语气很疏离,“有事?” 沈蓓薇听到他说话,以为是问自己,回了他一句,“不是你不让挂的?” 张泽昀听到她说话,语气转变,“刚刚不是跟你说话,我现在身边有人找我,我在问她。” 沈蓓薇听后,“那我先挂了,你跟她说吧。” 张泽昀还是没有让她挂,“你等下,就几分钟。” 沈蓓薇不明白,他身边既然有人找他,他干什么非不让自己挂。张泽昀想了想,对着电话那头说,“你住在哪?” 沈蓓薇以为他又是对他身边的人说话,她没吱声,张泽昀态度很好的又问了她一遍,“阿薇,你住在哪?” 魏喻诗站在车窗外,听他跟手机里的人说话的语气明明跟自己说的语气就不一样,他跟手机里的人说话态度很好,跟自己说话就很疏远冷淡,而且,他刚喊的名字,她若没听错的话,是阿薇,阿薇,阿薇,这应该是女生的名字。她心里有种不祥的预感。 第116章 垃圾桶 沈蓓薇听到他喊自己,知道这次是他在跟自己说话,她不知道他要自己家的地址做什么,还是把她家的地址告诉了他。张泽昀记下后,挂了电话,他打开车门下去,低头看着站在自己眼前的魏喻诗,恢复冷冷的语气,“有事?” 魏喻诗因为他立马转变的语气,心里很不舒服,她嘟着嘴,把手里的相册扔给他,“这是我们之前一起拍的照,当时要了两份,你的那一份一直在我这,正好现在给你。” 张泽昀拿着那本相册,没有低头看,更没有打开,“没必要再留着了。” 魏喻诗见他这般,赌气的说,“不要的话,你就自己扔了,扔垃圾桶里,扔海里,反正扔哪都行,省的留着给你添麻烦,让你女朋友生气。” 张泽昀刚刚故意不挂掉电话,就是为了让她误会,见她真的当了真,他的心里反而还挺失落落的,他面无表情,内心的失落感没有表现出来,拿着那本相册举了举,嘴硬的说,“对啊,这个留着是会影响我和她之间的感情的。” 张泽昀当着她的面,走向离他们不远的垃圾桶,他眼睛眨都没眨就直接把那本相册扔进去,扔进去后,又走到魏喻诗面前。魏喻诗见他现在对自己真的很狠心,把他们最后一点的牵绊都丢掉了,她要回头,可他是真的不会再要她了,她想哭,但她告诉自己哭可以,不能当着他的面哭,不然就是自己输了,她强忍着眼泪,没让它落下来。她在他承认了自己有了女朋友,很不甘心,但也还是强忍着,她违心的跟他说祝福类的话,“那祝福你们可以走到最后,结婚那天,别忘喊我。” 说完后,她实在没有办法再面对他,她小跑着离开,其实,在张泽昀送她回家,她就已经想明白了,她的确很喜欢喜欢过方泽,但那也只是曾经了,后来,她遇到了张泽昀,她承认她是把他当作方泽的替身,才想方设法的接近他,甚至想要跟他在一起。 后来,方泽回来,跟她提在一起,她也毫不犹豫的就跟张泽昀分手,转头就和方泽在一起。和方泽在一起后,她并没有那么高兴,反而,她想的是张泽昀会有多么伤心难过。现在,她才发现,自己原来早早的就喜欢上了他。 她回了家,翻箱倒柜的找他们曾经的相册,是想用这本相册重新和他在一起,没想到自己来晚了。 他说的没错,错过了就是错过了,没有人会一直待在原地等着。 魏喻诗跑进小区里面,跑着跑着,她蹲在原地,将头埋进胳膊里,失声的痛哭,当初,她头也不回的说放弃就放弃,她也没掉下一滴眼泪,现在她明白了自己心里的是谁,可那个人早就已经被她伤透了心,不会再要她,不会再跟她在一起,她终于明白了他当初的感受了,这也算是因果报应。 张泽昀看着魏喻诗跑进小区,他傻傻的站在原地,直到看不到她的背影。他快步的跑向垃圾桶,他看着在垃圾桶最下面的相册,他不怕脏,趴在垃圾桶边上,他的胳膊伸进去,却怎么都够不到,他焦急的把垃圾桶放倒,从里面顺利的拿出了他扔下去的相册,他用手擦掉相册皮上的赃物,他翻开相册,一张又一张的掀过去,深情的看着里面的照片,那是他们记录下来他们最好的时刻,他怎么会舍得扔掉。 张泽昀拿着相册,重新坐回车里,他胸口闷闷的,很想要找人倾诉,他想起沈蓓薇,给她打过去。 沈蓓薇都打算睡觉了,接到张泽昀的电话,她又从床上爬起来,穿上衣服。 陈彬澈和严舟阳他们一起到了程寒说的饭店,赵腾看着桌子上的酒,随意的坐在凳子上,看着倚靠着桌子双手抱在胸前,站着的程寒,他扭开瓶盖,还很疑惑,“大寒,怎么不坐下喝酒,难道特意在等我们?” 程寒脸色很难看的看了他一眼,没有搭理他,赵腾还很疑惑的看了眼对面的段辰,段辰也没开口说话。 陈彬澈看到段辰伸出手,要拿桌子上的酒,他动作极快的抢过去,他在手机里听程寒说了,他已经喝了一瓶了,他怕他再像之前一样出事,及时拿过桌子上的酒,“辰哥,别再喝了。” 段辰语气很强硬,“松开。” 陈彬澈的手紧紧的握着酒瓶,他没有松开,用力的夺过酒瓶,他看着段辰一副要活不活,要死不死的模样,他心里的火渐渐燃烧起来,他的辰哥从来都不是为情为爱,颓废不振的。 他揪起段辰脖颈间的衣领,把他揪起来,他虽然不知道段辰今晚具体因为什么猛地灌自己酒,但他知道的是,他每一次的情绪失控都是因为莫稚,这次应该也是因为她,他冲着吼道,“段辰,你给我清醒点,你和莫稚早就已经分手了,你们分手七年了,七年,你应该放下了,她回来,若想要跟你复合,她早就和你复合了,不会一直等这么久。辰哥,你醒醒吧,她若不想和你复合,你再怎么折磨自己也没用。就算你这辈子非她不可,那你能阻挡她和别人结婚生子?” 段辰挥开他揪着自己衣领的手,很颓废的说,“我能感觉到她心里是有我的,可为什么,为什么,她迟迟不肯答应和我复合,为什么,为什么。我说过,我会等她,等她回头,只要她回头,我就在。” 他捶着自己心脏的位置,痛心的说,“我是人,我有心,我的心会痛,她可以拒绝我,没关系,拒绝多少次都没关系,可她不能骗我,她今天跟我评假,说跟朋友出去玩,我到了晚上回家,我才知道她一下都在和丁铭羽在一起。她骗了我,她骗我。” 段辰因为之前喝了一瓶白酒,可能是因为他酒量好,也可能是坐着的原因,看不出他像喝了酒的样子,当他站起来,身子微微不受控制的左右前后的晃动,能清楚的看出来,他喝了酒,还不少。 第117章 挨打 陈彬澈看着他颓废的模样,生气的冲着他的脸挥过去,他这一拳使出了全身的力气,他想要把他打醒。 陈彬澈动手的速度很快,别说程寒,就连段辰他自己都没有任何的防备,他硬生生的挨了陈彬澈一拳。 程寒见状,急忙去扶没有任何准备挨了一拳的段辰,赵腾拉住陈彬澈,以防他再打过去,严舟阳则站在他们两个中间,防止他们打起来。 店里的老板见这仗势,赶紧出来劝架,因为他们常来这家聚餐,他们和这家老板也很熟,老板看了陈彬澈一眼,又看了段辰一眼,他开口劝道,“你们都是这么多年的好兄弟,不至于因为一些事打起来。” 段辰被陈彬澈这一拳打的稍微清醒过来,他随意的擦了擦嘴角的血,他对着劝架的老板说,“没事,您去忙。” 老板担心的看着他,不肯离开,段辰冲着他笑了笑,“真没事,我们都是这么多年的兄弟,打不起来。” 老板见状,放下心来,继续回去忙自己的事。 罗佳彤和她的朋友听到段辰他们那一桌的动静,筷子都没来得及放下,拿在手里,偷看着他们的方向,罗佳彤偷听他们说话,大概听懂了一些,她这人最爱多管闲事,她放下手里的筷子,站起来,她朋友以为她吃饱了,要走了,拉住她的胳膊,“等一下,你吃饱了,我还没吃饱,我让老板打包带走。” 罗佳彤这次好不容易请客,这小便宜她不占,下次就不知道是什么时候了。 罗佳彤看着她一副鸡贼的模样,伸出手戳了戳她的额头,“就知道吃,你看看手机都几点了,不怕长肉了。” 柳凡辰冲着她嘿嘿的笑了两声,“我留着明天吃,要不以后就不知道你这铁公鸡什么时候再请我了?” 罗佳彤冲着她翻了翻白眼,“随你。我去那边看看。” 柳凡辰知道她想要凑近去看热闹,她拉住她胳膊,不让她走,“大姐,刚刚你已经被骂了,还想去找骂?” 罗佳彤拂开她拽着自己胳膊的手,“我这是热心肠泛滥,去劝劝他。你找老板打包,打包完我们就走。” 说完,怕柳凡辰再拦着她,她赶紧走向段辰他们那桌。 罗佳彤看着段辰肿起来的嘴角,不痛不痒的说,“看这样子,明天也消不下去。” 赵腾看到罗佳彤走过来,以为她是服务员,他对她说,“我们这还不收拾,一会儿再来收拾。” 罗佳彤见赵腾把她当作了服务员,她低下头看了看自己的衣着,下巴微微上扬,看着赵腾,“你才是服务员,我这么美,是现在这里面最美的顾客。” 赵腾听她说完,开始撵她,“那这样的话,你就赶紧走,别因为看热闹伤到你,要是真的伤到你了,你可别讹钱。” 罗佳彤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子,“伤到我?你小瞧谁呢?”她伸出右手大拇指,指向自己,“本小姐可是学过跆拳道的。” 她举着自己的手机,不屑的看了赵腾一眼,“本小姐的手机里有钱,不差你们的钱。” 她看了眼坐在椅子上的段辰,“你们没来之前,我和这位帅哥说过话,也算认识。” 她的眼睛在赵腾身上看了看,而后,又看了眼程寒,还有打了人一脸愧疚却来不了口道歉的陈彬澈,她发出啧啧的声音,“你们几个大老爷们,真笨,他因为感情心里不畅,喝闷酒,你们除了能陪他一醉方休,还能做什么。” 她拍了拍自己的胸脯,“我这个人就是热心肠,让我这个美少女来开导开导他。” 有的时候,因为一些烦心事影响到心情,需要的不是一个人冷静,因为越自己一个人就越会瞎想什么呢。同样,需要的也不仅仅是可以一醉方休的朋友,还有可以倾诉的耳朵,还有可以劝导的话。 罗佳彤看了坐在椅子上一言不发的段辰,她走过去,坐在段辰面前空的椅子上,她双手撑在桌子上,跟小迷妹看到明星似的,看着段辰,还很遗憾的说,“被打了一拳都不帅了。” 段辰抬起眼睑,慵慵懒懒的看着她,还是那一个字,“滚。” 罗佳彤被他的不知好人心气到,她坐好,把手放在胸前,往下压,嘴里还嘟囔道,“不生气,不生气。” 她深呼吸后,开始步入正题,“帅哥,我不是有意偷听你们说话的,既然我都已经偷听到了,我也想要劝劝你。我只听到个大概,不知道你的整段感情到底是什么样子的,我想说的就是,遇到喜欢的人不容易,把喜欢的人追到手也不容易,但在这种情况里,越卑微的人最会受到伤害。有的时候,放手也是一种成全。” 段辰缓缓开口,“你说,你能看出来她的心里明明是有我的,可她却是怎么都不答应和我复合,这是因为什么?” 罗佳彤歪着头想了想,“一种是因为她想要吊着你。” 段辰和莫稚明里暗里提过无数次要和她复合,莫稚都很明确的拒绝了,所以她根本就没有在吊着他。 段辰很肯定的说,“不可能,先抛开她拒绝我那多次不说,我和她认识很多年了,她也不是那样的人。” 罗佳彤听后,继续给他分析,“那若不是第一种情况,那就很可能是第二种。” 她在段辰认真听的情况下,缓缓开口,“有她逼不得已的事情阻碍着你们之间的关系。” 段辰细细的琢磨罗佳彤话里的意思,他小声的说,“逼不得已的事。” 他想来想去,没想到因为什么,反而,越想头越疼。 程寒在罗佳彤走过来的时候,眼睛一直盯着她看。 罗佳彤也不是打算自己简单的说的几句就能劝动他,她说完后,柳凡辰恰好拿着打包好的饭走过来,罗佳彤揽着她的胳膊,“走,我们回家。” 程寒一直看着她,直到她离开。赵腾伸出手在程寒的眼前晃了晃,“别看了,人都走远了。” 程寒搀着段辰走出去,段辰从他的手里把自己的胳膊抽出来,“我没那么弱。” 他刚说完,酒劲上来了,身子有些不受控制的往旁边倒,程寒及时扶住他,“都这样了,还逞强。” 第118章 认错 陈彬澈傻傻的站在原地,看着段辰他们离开,赵腾伸手揽着他的脖子,“走啊,傻愣着干什么?” 陈彬澈见程寒把段辰扶到副驾驶,自己绕到驾驶座上,准备送他回去,陈彬澈撇开赵腾的手,喊住程寒,“大寒,我去送辰哥。” 程寒怕在路上他们再打起来,拒绝道,“阿澈,别了,我去送。” 陈彬澈没有听他的,从他的手里拿过车钥匙,坐进去。 程寒还没来得及打开后车门,陈彬澈便开车走了,程寒担心的想要开车跟上去,赵腾拦住他,“让他们两个聊聊,咱们都是兄弟,从小都打到大,阿澈心里会有分寸的,不会再打起来。” 他打了两个哈欠,拉开车门,坐进去,程寒依旧很担心,赵腾拉下车窗,“别傻站着了,赶紧送我回去,困死了。”程寒见状,只能先送他回家。 沈蓓薇接到张泽昀的电话后,手机都没来得及拿,匆匆的跑出去。她刚坐在张泽昀副驾驶上,想起自己忘带手机,推开车门就要下车,张泽昀拽住她,“怎么了?” 沈蓓薇扭过头,看向他,“我忘带手机,上去去拿。” 张泽昀觉得自己只要和她在一起,心情就会大好,他自己也不知道这是为什么,他跟她开玩笑,“是不是想要逃单所以故意不拿的?” 沈蓓薇知道他在跟自己开玩笑,索性也不想再折腾一趟,她系上安全带,承认的说,“是啊,就是想要逃单,让你请我。” 张泽昀打着方向盘,“没问题,我请客。” 陈彬澈把段辰送到他家,而后,走出来,他走到莫稚门前的时候,伸出手,想要敲门,又收回去,犹豫再三,还是敲了门。 莫稚本坐在沙发上追剧,听到敲门声,快速的从沙发上弹起来,去开门。 她以为是段辰又来骚扰她,本想开口大骂,看到是稀客陈彬澈,她把在嘴边的话咽了下去。 她侧着身,给他让路,让他进来,“进来吧。” 陈彬澈跟霜打的茄子似的,蔫蔫的点了点头,陈彬澈从她身边过的时候,他闻到他身上有一股酒味,陈彬澈虽然没喝酒,但他身上粘的是段辰身上的酒味,莫稚从冰箱里拿出蜂蜜,倒在杯子里,贴心的给他冲了杯蜂蜜水。 她拿着蜂蜜水放在坐在沙发上双手握在一起,不知道在想什么的陈彬澈面前,她没有多说,只说了句,“蜂蜜水,解酒。” 陈彬澈看了她一眼,“我没喝酒,酒是辰哥喝的。”莫稚哦哦了两声。 她听着陈彬澈继续说,“这次辰哥差点又把自己喝的胃出血,住进医院。他喝了一整瓶白酒。” 莫稚瞪大眼睛,看着他,满是不可置信。 一瓶白酒,他连眼眨都不眨,说喝就喝,也不停顿。她想,他真的是疯了。 陈彬澈知道他们之间的感情,他不好插手,也不能插手,“阿稚,阿辰的脾气,你我都是知道的。他认准了的人和事,他一向都是志在必得。唯有在你这,他栽了无数个跟头。我今天来找你,不是劝你和阿辰复合的,也不是劝你放弃阿辰,不要和他复合的。我是想说,你能不能对辰哥好点,不要折磨他。你不在的六年,他折磨自己折磨的很狠。” 莫稚抿了抿嘴唇,“我知道了。” 莫稚送陈彬澈出去,她手里拿着钥匙,看着段辰家门,想去看看他,但还是忍住了。 沈蓓薇低头吃手里的饭,嘴里的还没吃下去,就又拿起勺子往嘴里塞。 张泽昀倚靠着椅子,手里拿着酒瓶,看着她,跟从来都没吃过饭似的,“慢点吃,我不跟你抢。” 沈蓓薇抬起头,努力的把嘴里的饭咽下去,看了眼手机,“现在十点十五,离十一点还有四十五分钟,专家说,过了十一点再吃饭,就会长肉。” 她捏了捏自己肚子上的肉,痛苦的说,“我的肚子上全是肉,我又不是阿稚那体质,怎么吃都不胖。” 而后,她又跟小孩似的把祸水退给张泽昀,她埋怨起他,“都怪你,点那么多好吃的。” 张泽昀眼睛看着她一副和小孩一样很可爱的模样,耳朵听着她嘴里不断的发牢骚,他仿佛在她的身上看到了她的影子。 他记得当初他们也老是十点多出来吃宵夜,她也总是嘴里边吃美食,边埋怨他,还说吃完后,她就减肥,以后再也不出来吃宵夜了。 可每次,晚上都是她在跟他打电话的时候,可怜兮兮的说饿了,要去吃宵夜。 他盯着她发呆,沈蓓薇被他看的有些不舒服,她以为是他想吃自己手里的鸡腿,她看着手里完整的鸡腿,又看了看自己的肚子,忍痛割爱的把鸡腿放到他的盘子里,“诺,给你吃。” 张泽昀回过神,咕咚咕咚的喝了口手里拿着的酒,“我不吃,你自己吃吧。” 沈蓓薇见他坐在这后,一直在喝酒,一口菜都没吃,她拿起筷子给他夹菜,将满满的盘子,放在他眼前,“你也是当医生的,不知道空腹喝酒对身体不好,多吃点菜。” 张泽昀放下手里的空瓶,又打开另一瓶,“你也是医生,怎么还听信专家的话?” 沈蓓薇见他怼回自己,小声地嘟囔了句,“不识好人心。” 而后,冲着他嘿嘿的笑了两声,“你不懂,专家专家,说的话有权威。” 张泽昀喝他的酒,沈蓓薇吃自己的饭。她中途劝了他几次,都无果,她也果断放弃,不再开口劝他。 沈蓓薇拍了拍鼓起来的肚子,抬头看到喝酒喝的趴在桌子上的张泽昀。她起身,站在他身边,推了推他,“醒醒,回家了。” 张泽昀抬起头,他把她当成了魏喻诗,他抱住她的腰,语气里满是乞求,“阿诗,不要离开我,只要你不跟我分手,我甘愿做他的替身,不要离开我,好不好?” 沈蓓薇被他说的,一头雾水。 她试图掰开张泽昀抱在自己腰间的手,可男女之间的力量还是有悬殊的。即便是喝醉了的他,力气还是挺大的。 第119章 冷漠 沈蓓薇无奈,只能顺着他的话说下去,“是我,是我,我不会离开了,我们现在回家。” 张泽昀完全已经把她当作了魏喻诗,他扶着桌子跌跌撞撞的站起来,嘴里嘟囔道,“好,回家。” 沈蓓薇扶着他,把他扶到后座上,她拍了拍他,询问他,“你家在哪?” 回答她的只有静静的空气,无奈,沈蓓薇暂时只能把他带回自己家。 陈彬澈停在沈蓓薇楼下,给她打电话,打了无数个都没人接,他看了看时间,猜想她应该睡了,于是,开车离开。 沈蓓薇把车开到自己家小区外面,跑到后座上推了推睡的跟个死猪似的张泽昀,想要问他家地址在哪,却怎么推都推不醒他。她提了提张泽昀的脚,“死猪,酒量不好还喝,真会给我找事。” 她犹豫着要不要让张泽昀借住自己家,忽然,她想起,自己家他不好借住,陈彬澈家可以,她摸了摸口袋,想要拿出自己的手机,翻了个遍,都没找到。 后知后觉的想起来,自己把它落家里了。 就在她犹豫不决,还没决定好的时候,张泽昀歪头吐了出来,沈蓓薇惊慌失措,手忙脚乱,“哎,你别乱吐。” 她发现这是他的车,她放下心来,拍了拍他的后背,“吐吧,吐吧,吐出来就好了。” 等张泽昀吐出来后,她把他带回了自己家。 沈蓓薇的家,就只有两间房可以睡觉,一间是她的,另一间是她留给莫稚的,以前莫稚来了她家,晚上不想走,便住在这里。 她架着张泽昀,边往客厅里走,边吐槽,“你没事长那么高,干什么,喝酒喝多了,都不好架着你。” 回复她的依旧是安静无比的空气。 她把他扶到沙发上,见他顺利的躺在沙发上,她站起来,拍了拍手,“完工。” 而后,又怕他半夜会冷,还回屋给他拿了个薄的被子给他盖上。忙完后,她打着哈欠,走向洗手间。 莫稚因为陈彬澈跟她说的话,一整晚都没睡好。 她看着镜子里憔悴的自己,边刷牙边骂道,“陈彬澈,你大爷的,都怪你,好好的非要跟我提段辰的事。都给我整失眠了,还都有黑眼圈了。” 莫稚吃完早饭后,拿着包和手机,急匆匆的出去。 她很幸运的赶上要关的电梯,她在电梯外,与电梯里的段辰,四目相对。 她看到段辰鼓起来的嘴角,她盯着他的嘴角发呆。 段辰不像以前一样,见到她就笑,他的手拦住要关上的电梯,看着她,清冷的说,“进不进?”莫稚回过神,“进,进。” 她听着段辰语气极其不善,不敢招惹他,还很客气的跟他道谢,“谢谢。”还冲着他微微的弯了弯腰。 莫稚站在他身边,觉得气压太低了,她想要问他昨天晚上的事,但又不知道怎么开口,她侧着脸看到他鼓起来的嘴角,关心的问他,“你的嘴角怎么了?” 段辰看着前面,没有侧过头看向她,但话是跟她说的,“昨天喝酒,喝多了,磕的。” 莫稚显然不相信他的这副说辞。她哼哼了两声,“磕的,你磕的可真准。” 出了电梯,段辰不像以常一样,拉着她的手,等着她。 他迈着大步,走在前面,还走的很快,丝毫没有打算想要等着莫稚。 莫稚一开始还紧跟着段辰,后来她实在跟不上了,她不紧不慢的迈着小步走在后面,看着他越走越远的背影,边走边吐槽,“什么人?走那么快,你的腿长,我的又不长。” 段辰找到自己的车,往后看,没看到莫稚,他坐在驾驶座上,系上安全带,等着莫稚。 莫稚走出来,看到他的车,故意跟他赌气,装作没看到,自己往公交车牌那走,打算坐公交车。段辰见莫稚没有上车,他无奈的摇了摇头,“小孩子脾气。” 他解开安全带,推开车门,走下去,走到莫稚旁边。 莫稚伸出头,看向远处,在看有没有驶过来的公交车。 段辰见莫稚忽略他,他挡在莫稚面前,莫稚伸出手,把他挥开,语气很不善,“别挡道。” 段辰低下头看着她,跟她说,“公交不知道什么时候才来?坐我车。” 莫稚冲着他假笑,“不用,我就不麻烦段总了。”说完后,立马恢复刚刚冷冰冰的表情。 段辰见她跟自己赌气,拉着她的手腕,往车的方向走,“你若迟到了,我扣你一个月的工资。” 莫稚被他握着手腕,她挣扎着,试图从他的手里抽出来,“段总,你昨晚喝酒喝傻了,我不是段氏的,我是你借调过来的,我的工资不归你管。” 段辰没有回答她,继续拉着她往前走,他打开副驾驶车门,把莫稚推进去。莫稚坐在副驾驶上,想要推开车门,下去,段辰早已经坐在驾驶座上,他及时的拽住莫稚的手腕,语气还有些宠溺,“别闹。” 莫稚挥开他的手,侧着身子,看向他,指着自己,“我闹?明明是段总你,一大早发神经,对我爱搭不理的,把我当作陌生人,空气,还走那么快,也不等我。” 段辰听她说完后,反思自己,跟她道歉,“对不起,我不是有意的。” 他跟她解释,“我只是…”但又想起昨晚她跟自己说谎,还看到她和丁铭羽站在一起,他就说不出口,他把没有说出来的话咽下去,没有再开口。 他凑近莫稚,莫稚瞪着大的眼睛看着他,段辰拿过莫稚右侧的安全带,给她系上,“快迟到了,走了。” 莫稚还以为他又要动不动亲自己,没想到他只是给自己系安全带,心里不知名的有一丝失落。 陈彬澈因为昨天晚上打了段辰一拳,心里一直都不是滋味,他想找人倾诉。 他一大早,便跟夏鹏阳请了一天假,他拿着车钥匙,走出去。他站在沈蓓薇的门前,咚咚咚的敲门。 张泽昀听到敲门声,皱着眉头,将盖在身上的被子往上拉,盖住头。 陈彬澈一直敲,张泽昀被他敲的越来越烦,他骂了一句,坐起来,他看都没看是不是自己家,来不及穿鞋,光着脚就去开门。 第120章 被打 张泽昀打开门,看到是陈彬澈,一脸的疑惑,“陈队,你来找我?” 陈彬澈后退了一步,看了看门上的数字,他确定自己没来错,他看到张泽昀一大早便在沈蓓薇的家里,他以为他们发生了什么,他揪起张泽昀脖间的衣领,在张泽昀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就冲着他的脸挥了一拳过去。 张泽昀没有任何的防备,他身子后退,幸好他及时抓住旁边的鞋柜,不然他就狼狈的跌在地上。 张泽昀莫名其妙的被打了一拳,他生气的看着陈彬澈,“大早上发什么疯?” 陈彬澈一脸气愤的看着他,“你怎么在阿薇家里?” 张泽昀听陈彬澈说阿薇家里,他疑惑的看了看四周,他家和这里的一切都不一样。 陈彬澈看着他一脸的茫然,“阿薇呢?”张泽昀挠了挠头,“不知道。” 陈彬澈推开他,他正准备走进去。 沈蓓薇穿着睡衣,看着站在自己家门口的两人,“大早上的吵什么?” 张泽昀揉了揉有些发疼的太阳穴,发牢骚道,“怪不得不是在我家,我说怎么我睡得床那么小。” 陈彬澈看到沈蓓薇穿着的是夏季的吊带睡衣,他急忙脱下自己的外套,盖在她的身上,往她的房间里,推她,“快进去,换身衣服再出来。” 沈蓓薇低头看自己穿着的睡衣,“我穿着睡衣呢?还换什么衣服?” 陈彬澈边往房间里推她,边说,“这睡衣不行,太冷了。” 张泽昀听着陈彬澈这撇脚的理由,一手握着拳,放在嘴边,咳了咳,不厚道的笑了笑,他刚笑了两下,嘴角的疼痛感传来,他轻轻的碰了碰被打的地方。 沈蓓薇被陈彬澈莫名其妙的推回了房间。 陈彬澈把门给沈蓓薇关上,他看到杵在一旁的张泽昀,他秒变脸,语气很不善,指着沙发的位置,“坐那边去。” 张泽昀冲着他冷哼了一声,走到沙发上,坐下。 陈彬澈也坐过去,他们之间隔了很长的距离。 沈蓓薇换好衣服,看到他们一人朝着一边,谁也不搭理谁。 沈蓓薇推了推陈彬澈,“起来,我进去。” 陈彬澈拉着她,让她坐在自己身边,“坐着就行,这儿有空。” 沈蓓薇刚坐下,张泽昀转过头,“阿薇,家里有冰块吗?给我拿一块过来。” 沈蓓薇疑惑的看着他,“要冰块干什么?” 张泽昀指了指自己被打的嘴角,“被打了,用冰块消消肿。” 沈蓓薇听张泽昀这么一说,仔细的看了看,果然看到他肿起来的嘴角,“怎么弄的?” 张泽昀看向陈彬澈,“你问他。” 沈蓓薇大概能猜到了,肯定是她身边的这位打的,她看着身侧的陈彬澈,跟他兴师问罪,“你打的?” 陈彬澈看着她这一副要跟自己算账的样子,很生气,声音有些大,“对,我打的。” 沈蓓薇反问他,“原因。”陈彬澈尴尬的说,“我以为,以为,你们…” 沈蓓薇知道他想说什么了,她恨铁不成钢的伸出手指戳了戳他的头,她的喜欢他已经知道了,她也没必要再遮遮掩掩了,“你把我当成什么了?我前脚刚跟你表白失败,后脚就会和别的人在一起?” 陈彬澈急忙解释,“我不是那个意思。”他指着张泽昀,“我是怕这个混蛋欺负你。” 张泽昀躲开陈彬澈指着自己的手,坐到一旁,“我看欺负阿薇的不是别人,而是你这个混蛋。” 陈彬澈见张泽昀说自己,还想跟他理论几句,沈蓓薇打断他,“你们都多大了,幼稚不幼稚。” 她站起来,走向厨房。出来的时候,手里拿着冰块,他递给张泽昀,“你要的冰块。” 张泽昀接过冰块,敷在自己的脸上,边敷边说,“陈队,你下死手啊,疼死我了。” 陈彬澈没有向他道歉,反而变本加厉的说了句,“你应该庆幸的是,你没有和阿薇真的在一起,否则打你的就不只是一拳。” 沈蓓薇看向身侧的陈彬澈,她不相信,他这么一大早来就只是单纯的关心自己,“你来有什么事?” 陈彬澈看着张泽昀欲言又止,张泽昀手拿着冰块,敷着自己的脸,他知道陈彬澈是因为自己在这,开不了口,他找到自己的手机,他虽然不知道自己怎么来的沈蓓薇的家,但他知道自己昨晚喝了很多酒,他站起来,看着沈蓓薇,找了个借口,“阿薇,我身上臭死了,全是酒味,我先回家,等回了部队我在问你昨晚的事。” 沈蓓薇也站起来,“好,我送你。”陈彬澈也跟着站起来,沈蓓薇把张泽昀送到门口,还想把他继续送到小区门口,陈彬澈伸着脖子,看着他们,张泽昀看到陈彬澈的小动作,嘴角不自觉的上扬,他拦住沈蓓薇,“你不用送我了,我自己走就行。要是你还继续送我,我怕陈队还会再给我一拳。” 沈蓓薇笑了笑,忽然她想起什么,“对了,你昨晚吐了,吐了你自己一车。我们这附近有个洗车店,你可以先去他那洗洗。”张泽昀听后,点了点头,“好。” 沈蓓薇倒了两杯水,一杯递给了陈彬澈,一杯自己拿着,“说说吧,怎么了?” 陈彬澈喝了口水,而后,将水杯放在桌子上,“我昨天晚上打了辰哥一拳。” 沈蓓薇听后,差点呛到,“你们打架了?” 陈彬澈叹了口气,指了指自己,“没有,要是打架了的话,我的脸上肯定不会这么干净。” 沈蓓薇放下手里的杯子,“那倒也是。” 陈彬澈把昨晚的事跟沈蓓薇说出来,“昨晚,大寒给我打电话说辰哥喝了一整瓶白酒,他劝都劝不住。我怕他又把自己喝的住进医院,所以,跑去跟连长请假,我说了辰哥几句,可他依旧清醒不过来,我挺生气的,就打了辰哥一拳。” 沈蓓薇听后,反问他,“辰哥因为什么喝的酒?” 陈彬澈很无奈的说,“还能因为什么?除了阿稚,谁能让他情绪失控。” 沈蓓薇听后,赞同的说,“那倒也是。辰哥跟你说阿稚怎么了吗?” 陈彬澈想了想昨晚段辰说的话,“我听辰哥说,好像是因为阿稚骗了他。” 第121章 八卦 沈蓓薇知道不管这次莫稚是有意的还是无意的,她都碰到了段辰的逆鳞。段辰最讨厌的便是有人骗他。可她不知道的是,段辰有时甘愿被她欺骗,他多想听她说,“我们复合。”哪怕这几个字是在愚人节那天听到了,他也会点头同意。 莫稚看着段氏两个字,解开安全带,对着旁边的段辰说,“我先下去,你在车里等个十分钟,或者十五分钟的再进去。”说完后,她打开车门,走下去。 段辰没有听她的,同样打开车门,下车。 段辰拉住莫稚的胳膊,莫稚回过头,皱着眉,看了他一眼,而后,看向四周,“你一会儿再进去。” 段辰松开拉着她胳膊的手,转而握着她的手,霸道的说,“凭什么?我是这家公司总裁,又不是小偷。” 莫稚妥协下来,“那好,你先进,十分钟之后我再进。” 段辰不由分说的拉着她就要往里面走,嘴里蹦出两个字,“一起。” 莫稚之所以让他或者自己分开进去,就是不想让公司其他人看到,穿他们之间的绯闻,她就只想在段氏好好的工作一段时间,等这段时间忙完后,她就要回莫氏。 莫稚的那些小心思,段辰当然知道。 莫稚看着越来越多的员工来公司上班,她一只手被段辰紧紧的握着,她抽不出来,她只能把衣服上的帽子戴在头上,她用力的往下拉,还用拿着手机的手挡着脸,以防被其他人看去。 那些员工看到段辰,纷纷跟他打招呼,在看到她们总裁难得的拉着一个女人的时候,都很震惊的睁大眼睛。 她们从都没听说过她们总裁有了对象,况且还是自己公司的。 她们等段辰走后,都凑在一起,八卦起来,“段总真的有女朋友了?” 有人还哀叹的说,“哎,咱公司年轻的姑娘们都要失恋了。” 他们公司里的大多数小姑娘都是在得知,段辰接手段氏,纷纷来段氏应聘,就为了能够离段辰近一些。 有的人还猜道,“你们说段辰拉着的那人是谁啊?”“她捂的太严实了,这看不出来啊。”“哎,这好说,等她出来看她穿的衣服就知道是谁了。” 段辰转过头,看到莫稚把自己捂的很严实,他伸出另一只手,想要把她的帽子摘下来,莫稚跟受惊的鸟似的紧紧的拽住自己的帽子,她趁着段辰拉自己帽子的时候,从段辰手里抽出自己的手,然后,小跑着跑向自己的工位。 段辰看着她慌乱跑来的背影,无奈的嘴角上扬。 莫稚坐在椅子上,呼吸紧促,拍了拍自己的胸脯,坐在她对面的栾聪,看了看手表,自顾自的说,“这也没迟到。” 他身子往前趴,好奇的问她,“莫姐,你干什么坏事了?呼吸这么紧促?” 莫稚慢慢的平静下来,“我没干坏事,是后面有大灰狼追我。” 栾聪嘲笑她,“莫姐,我不是小孩,什么大灰狼,现实中哪有?” 莫稚坐直身子,眼睛撇到后面走来的段辰,她又弯下腰,鬼鬼祟祟的对a栾聪说,“抬头看。” 栾聪抬起头,看到走来的段辰,他秒懂莫稚说的大灰狼是谁。 莫稚以为段辰会找自己,没想到,段辰跟什么都没发生似的走过去。 莫稚见他进了办公室,放下心来。莫稚翻找自己的抽屉,想要找自己之前的设计稿,她无意间看到放在抽屉角落里的药盒,她拿出来,一一的看了看上面标着的生产日期。 她看到药盒里的碘酒和棉棒,想起他肿起来的嘴角,她开始胡思乱想,也不知道他有没有上药,她拍了拍自己的脑袋,嘴里嘟囔道,“今天早上他那样对自己,还去给他送药?不去。” 她硬气了一秒,而后,又心软下来,“算了,好歹认识一场,不能让他破相。我这么好的一个人,就当助人为乐了。” 她说完后,很坚定的点了点头,拿着碘酒和棉棒就要站起来,她又觉得自己拿着这两个东西太明显了,她把这个两个东西塞进自己的裤兜,拍了拍鼓鼓的裤兜,随意的拿起桌子上的文件。 她站在段辰的办公室门前,敲了敲门,里面传来,“进来。”的声音,她才推开门走进去。 段辰以为是栾聪,他连头抬都没抬,忙着桌子上的文件,冲她伸出手,“文件。” 莫稚把自己的文件递给他,段辰打开,想要找签字的地方,却没有找到,看到的是一张又一张的设计图案。 莫稚从裤兜里拿出碘酒和棉棒,放在他的眼前,“自己上药。” 段辰抬起头,看向她,挑了挑眉,“关心我?” 莫稚嘴硬的说,“呵,怎么可能?若现在在我面前的不是你,而是个流浪狗受伤了,我也会停下来,去把它送去宠物医院。” 段辰听她把自己比作了狗,没有丝毫的生气,他眉眼带笑的抬起头看着她,“我看不到嘴角肿的地方,你来帮我上药。” 莫稚从裤兜里拿出一面镜子,放在他的面前,“我这有镜子,自己照着抹。” 说完后,便要转身离开。段辰站起来,拽住她的胳膊,把她带到自己面前,语气里竟然有一丝撒娇的意味,“你帮我。”声音还有些蛊惑。 莫稚盯着他的眼睛,痴痴的看着,没有开口。 段辰借机坐在椅子上,莫稚则坐在他的腿上,段辰扭过莫稚的头,让她看向自己,脸微微往前仰,“上药吧。” 莫稚回过神,想要坐起来,她还未来得及站起来,段辰揽在她腰间的手微微往下用力,她又坐在段辰的腿上。 段辰伸出手够到桌子上的碘酒和棉棒,推到莫稚面前,不容置疑的又说了遍,“上药。” 他左手笨拙的从棉棒的袋子里拿出一根,放到莫稚的手里,莫稚见自己若不帮他上药,他是不会松开自己的。 她坐在段辰的腿上,面向的方向,很不舒服,也不方便她给段辰上药,段辰不松开放在她腰间的手,她也站不起来,只能扭动身子,段辰凑在莫稚的耳边,声音有些放浪,“阿稚,再动可就要走火了。” 莫稚听他说完后,脸立马变了颜色,她看向他放在自己腰间的手,理直气壮的说,“你不松开,我怎么给你上药。” 第122章 闹崩 段辰还很有理的说,“我要是松开了,你不给我上药怎么办?” 莫稚小声地嘀咕,“你又不是没有手。” 段辰离她离得很近,能很清楚的听到她说的什么,他装作手也很疼的痛苦模样,“你太重了,我觉得我的手都要废了。” 莫稚显然不相信他的手疼,她拍打他的手,“我重?承载我重量的是你的腿,又不是手。” 段辰揽着莫稚腰间的手,微微用力,“我说的是这只手。” 莫稚嘟着嘴,“活该,是你不让我站起来的。” 莫稚推了推他,有种热恋中撒娇的感觉,“松不松开,还让不让我给上药了?” 段辰听后,松开她,莫稚见他松开自己,她站起来。 她拧开碘酒的盖子,拿过棉棒,蘸了蘸碘酒,微微弯下腰,很认真的给段辰上药。她给段辰上完药后,段辰看着她将碘酒的盖子拧上,缓缓开口,“是阿澈打的。” 莫稚想起昨晚陈彬澈来找自己,淡淡的说了句,“嗯。”而后,似不经意的说,“阿辰,忘了吧,忘了我,忘了我说的那些话,你值得更好的人。” 段辰板着脸,站起来,他扭过莫稚的身子,他一只手揽着她的腰,迫使她靠近自己,另一只手抬起莫稚的下巴,逼迫她看着自己,语气也不似刚刚那般平和,“那你呢?忘了?” 莫稚的下巴被他捏着,她没办法逃离开,只能傻傻的看着他。 段辰见她没有回复自己,音量有些加大,“回答我。” 莫稚那双楚楚可怜的眼睛有些受惊,她违背自己的心,说着反话,“对,我忘了,忘了我们以前所有的美好,忘了关于我们的一切。” 她深呼吸,声音极轻,但却像刀子一样狠狠的插在段辰的心里,“段辰,我们已经分手了,你再这样纠缠就没意义了。” 她清楚的知道得不到他母亲的同意,他们是不会有结果的,她能被他的母亲威胁一次,就能有第二次,第一次是她哥哥的公司莫氏,那第二次呢,她不知道她还能拿什么威胁她,她怕了,真的怕了。昨晚因为陈彬澈的话,她一整晚都没睡好,合上眼,脑海里出现的是,当初他们美好的画面,还有段辰的母亲来找她,威胁她,让她离开,还有她提分手时,段辰的纠缠,还有陈彬澈的劝解…。那些画面折磨她,她根本无法入睡。 本来真的不想再伤害段辰,但她觉得还是应该再把话跟他说清楚,她继续说道,“你不是一直想要知道我当初为什么非要出国,我现在告诉你,我是为了逃离你。” 段辰听她说完后,捏着她下巴的手,微微松开,他眼里满是伤情,他还是想要再确认一遍,“你的心里真的没有我了?” 莫稚心口不一,她装作很平静的样子,就跟当初她冷淡的像他提出分手一样的表情,“没有了。” 段辰听后,觉得自己一直以来的坚持都很好笑,他为了她,去参了军。因为她曾经说的等彼此十年,他真的就信了,还真的要等她十年,况且要等她等的还不止是十年。他嘲笑了自己两声,“我可真的好笑。” 他看向莫稚,没有了以前的柔情,眼里渐渐的满是陌生,“我段辰从来没对任何人任何事如此坚持过。” 他连喊她的名字也不是以前那般,语气里满满都是冷漠,“莫稚,我是人,我有心。之前,我一次又一次的要跟你复合,你一次又一次的拒绝,我都可以不放在心上,因为我一直都相信你的心里还是有我的。可现在,我才明白,我是真的自以为是,是真的傻,我不会再纠缠你,也不会再烦你。这次我真的要放手了。” 莫稚听他跟自己说这么狠绝的话,心里早已经千疮百孔,但她依旧面不改色,没有表露出来,她强装让自己笑,她微笑着看着段辰,“阿辰,我们的我们不再是感情里的我们,但我们的我们依旧是朋友,哥们。” 段辰不屑的笑了笑,“在我这里,我们要么是恋人,要么就是陌生人。” 他还保存着心里那一点点的希望,他还是希望她选的是自己说的前面的关系,而不是后面。莫稚听后,妥协的说,“好。那我们从此就是陌生人。”说完后,她实在是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跑了出去。 段辰看着她打开门,跑出去,他无力的跌坐在椅子上,刚刚说的话,好似把他全身的力气都抽走了般。她强忍着,一直到了卫生间,她靠在卫生间的墙边,蹲下来,她的下巴抵在一只胳膊上,她的眼泪终于不再受控制的流下来。 是她先把他们的关系说的那么清楚的,是她一次又一次拒绝他,是她宁愿自己承受本就不该她承受的一切。对呀,这一切,都是她甘愿承受的,她有什么资格委屈? 张泽昀站在门口,看到比他早来的沈蓓薇,他有些尴尬,尴尬的是自己在她家住了一晚,他想悄无声息的走过去,恰好,沈蓓薇转过头,看着他,“怎么不进来?” 张泽昀见她看到了自己,走进去,坐在她旁边空的椅子上,想说昨晚的事,又不知道怎么开口。 沈蓓薇看着他一副难得纠结的模样,她率先开口,“你昨晚喝的大醉,我怎么推你,跟你问,你家在哪,你都醒不过来,没办法,我这么善良的美少女,不能让你睡大街,就只能让你睡我家。” 她还怕张泽昀多想,伸出手指,做发誓的手势,“我们昨晚什么都没发生,我住的是我的房间,另一间房间是阿稚的,你不能睡,所以,就只能让你睡沙发了。” 张泽昀听沈蓓薇说的这么清楚,自己更加不好意思,他挠了挠头,“我喝酒之前的事还记得,喝多了,便什么都没想起来。” 他小心的开口,“我昨晚有没有说醉话?”沈蓓薇转了转眼珠,想了想,“我在饭店喊你的时候,你是到说了。” 第123章 抽烟 张泽昀听后,好奇的问她,“我说什么了?” 沈蓓薇仔细的回想,她能清楚的记得他说的那句话,没想到他那么深情,为了留住他心里的那个人,甘愿做替身,她没有完全的把那句话说出来,她边看他的脸色,边说,“你说,阿诗不要离开我。” 张泽昀听沈蓓薇说起魏喻诗的名字,立马变脸,眼光变得暗淡,懒得多说,只简单的说了个嗯字。 莫稚坐在自己的位子上,一副无精打采的样子,若是以往,她肯定拿着笔,低头做自己的设计。 现在,她什么都设计不出来,她满脑子都是段辰的那句话,“在我这里,要么是恋人,要么是陌生人。” 栾聪看着从洗手间,回来便傻了的莫稚,不知道她怎么了,也不敢随意的招惹她。 他怕莫稚会将怒气撒到他的身上,毕竟女人一旦发火,可是跟火山爆发似的,这个道理他还是懂得。 他拿起要段辰签字的文件,站起来,走向段辰的办公室。 他敲了敲段辰的门,里面迟迟都没有传来“进来”的声音,栾聪贴在门上,仔细的听了听,还是没听到。 他小声地嘀咕,“出去了?”自己否定自己,“不可能,我没看到啊。”又疑惑的说,“去洗手间了?”“哎呀,不管了,进去看看。” 他扭开门把手,打开门,满屋子都是烟味。 段辰站在办公室的落地窗前,手指夹着已经抽了半根的烟。 栾聪跟着段辰这么久,从未见他抽过烟,这还是第一次。他将文件放在桌子上,看着他的背影,“辰哥,有份文件需要你签字,我放在桌子上了。” 段辰取下烟,扔在地上,没有回头,背对着他,“好。” 栾聪听他说话,可以听出来他兴致不高,况且也还在压制着自己的怒火。栾聪看着他一副不愿意搭理人的背影,又想到坐在椅子上发呆的莫稚,心里猜想这两个人不会是闹翻了? 莫稚桌子上的手机响了好多次,她才听到,她无精打采的拿过手机,无力的对着那头说,“喂。” 沈蓓薇本是高兴的样子,在听到莫稚一副死气沉沉的声音后,她收起脸上的笑容,“阿稚,怎么了?怎么听你说话那么有气无力的?” 莫稚淡淡的说了句,“没事。你打电话来有什么事?” 沈蓓薇将她接收到的喜事,高兴的跟莫稚说,“我刚接到咱们初中班长的电话,她说她要结婚了。想让我们俩给她当伴娘,她不知道你用的还是不是之前的号码,所以让我打给你,告诉你一声。” 莫稚听后,没有激起太大的兴趣,依旧淡淡的说了句,“嗯。” 沈蓓薇见她回应自己,继续说道,“你今天能请假不?” 莫稚看了看段辰的办公室,仅两秒,就又转过头,“能。” 沈蓓薇恢复一开始高兴的语气,“那太好了,她今天下午要去试婚纱,想让我们一起跟着去,帮她看看穿哪个好看。” 莫稚没有什么兴致,她拒绝道,“阿薇,我今天不舒服,不想去。等她结婚那天,我再去。” 沈蓓薇听后,一口否决她,“阿稚,不行,你一定要跟我去,我好久都没见过她,我不知道跟她说什么,有你在身边,我还不至于那么尴尬。” 沈蓓薇对莫稚软磨硬泡的,莫稚无奈答应下来。 林思雅是她们从初中到高中,这六年为数不多,一直在一个班的同学,况且也还是她们六年的班长。 林思雅和沈蓓薇在感情的路上,一定程度上是一样的,她和她一样在上学时代都有暗恋的人,唯一不同的是,林思雅和她心里的人修成正果,而沈蓓薇只能和他继续做朋友。 莫稚犹豫着要不要去找段辰请假,毕竟他们刚刚才闹崩。 经过再三的犹豫,她还是决定下来,她站在段辰的办公室门口,伸出手,还没来得及敲门,栾聪从里面打开门,他看了眼莫稚,而后又转头看向依旧站在落地窗前的段辰,他怕自己的声音小,还很大声的说,“莫姐。” 段辰听到栾聪喊的莫姐,他立马把手里还未抽完的烟扔在地上,看了看脚底下的三四根烟头,他移了移脚,立马用脚挡住,以防他看到。 栾聪一打开门,莫稚便闻到满屋子的烟味,她皱着眉,栾聪很有眼色的说,“莫姐,我出去。” 莫稚往后退了一步,给他让路。 栾聪出去后,莫稚闻着满屋子的烟味,强忍着,慢慢的走进去。 莫稚站在离段辰不远不近的距离,段辰知道她在自己身后,一直都没回头。莫稚看着他的后背,缓缓开口,“我今天想跟你请一天假。” 段辰想起她前天跟自己请假,说的是和谢晓在一起,后来被他撞到,她和丁铭羽拉拉扯扯的。今 天她又要请假,他心里的怒火噌的爆发出来,他转过头,走了几步,站在她的面前,有种居高临下的感觉看着她,满嘴的烟味打在她的脸上,“怎么?又要打着谁的名义做掩护?” 莫稚没听懂他说的什么意思,疑惑的抬起头看着他,他语气里有些自嘲,“让我猜猜,你这次是拿谁来做掩护?上次是谢晓,这次是阿薇还是其他人?” 莫稚被他弄的莫名其妙,“你什么意思?” 段辰也不管她是真的知道,还是真的不知道,他揽过她的腰,把她微微往前带,莫稚稍微的踮着脚,段辰低下头,距离近的,几乎可以亲到她,他幼稚的拿她请假做要挟,“请假可以,你给我什么好处?” 莫稚觉得他真的是跟小孩子一样幼稚,她暂时的忘掉他们是闹崩的关系,她哈哈的笑起来。 段辰见她笑,揽在她腰间的手微微用力,咬着牙的说,“正经点,我认真的。以后,你再跟我请假,必须要给我好处,否则,别想请假。” 莫稚笑的没有刚刚那般肆意,她稍微收敛了些,但脸上依旧带笑,“没想到段总竟然这么幼稚。” 第124章 机场 段辰有些孩子气的说,“对,我就是这么幼稚,到底有没有好处?没有就不让请。” 莫稚歪着头,左右上下的转了转眼珠,跟小学生遇到难题似的,认真的想了想,而后,推开段辰,往后退了两步,站稳,看着段辰,说话的语气和他们之前一样,仿佛今天他们没有闹崩,“有,能不给我阿辰好处吗?给。等我回来了,给你带喜糖。” 段辰看着她,满脸的疑惑,“喜糖?”莫稚身子微微前倾,她还背着手,点了点头,“对,就是喜糖。” 她的语气除了有些关心,还带着狠绝,“吃糖会坏牙,但总比抽烟把胃抽黑了强。” 段辰见她提自己抽烟的事,他脸不红心不跳的跟她撒谎,“阿稚,不是我抽的烟,是栾聪,对,就是他抽的。” 他毫不要脸的把锅甩给栾聪,莫稚根本不相信,她冲着段辰假笑,“是吗?” 段辰跟捣蒜似的猛地点头,“对,对,对,就是他抽的。” 莫稚双手交叉,放在胸前,她没有直接戳穿他,故意想要把话吊出来,“是吗?我怎么这么不相信,那这样吧,我去找栾聪,我问问他。” 说完后,真的打算走出去,去找栾聪。 段辰见状,急忙的拽住莫稚的胳膊,认怂的说,“别啊,别去,是我,是我,我承认。” 他扭过莫稚的身子,让她看着自己,他跟她发誓,“阿稚,我以后都不会再抽烟了。” 莫稚不在乎的说,“这和我没关系,你想抽便抽。” 段辰见惯了莫稚这副嘴硬的模样,他丝毫没有把她说的反话放在心里,他想起他们前面闹崩的事,他先向她低头,“阿稚,对不起,我不该那样跟你说话。” 莫稚知道他说的是他们闹崩的事,说她不在意,怎么可能,她也跟他服软,“对不起,是我的错,是我一次又一次拒绝你的。我也不该把话说的那么绝。是我伤了你的心。” 段辰伸出右手,摸了摸莫稚的脸,“傻丫头,你没错,错的都是我,我不该一次又一次的逼你。” 说实话,莫稚觉得他变了,上学的时候,他打了架,被叫到办公室,从来都不会认错,可现在,他会反思自己,会主动跟自己道歉。 是啊,他变了,他早就变了,在他遇到她的时候,他就在悄无声息的改变着。 莫稚又将话题绕回来,“那你给不给我假?” 段辰还是和以前一样,嬉皮笑脸的看着她,“给,我的阿稚要假,怎么能不给,给。” 莫稚记得她刚跟他提要请假的时候,他阴腔怪调的说的那几句话,她想起来,那天她后来的确没跟谢晓在一起,而是和丁铭羽去吃饭,她跟他解释,“那天我的确是和谢晓去玩了,后来遇到了丁铭羽,就跟他一起吃了个饭。” 她可怜兮兮的看着他,还冲他撒娇,“我没骗你。” 段辰见她主动跟自己解释,他心里舒服多了,“好了,我知道了。” 他们仿佛忘掉了他们之前的不快,跟以前一样嘻嘻哈哈起来。 坐在飞机场椅子上的王颖岚很认真的翻着手机里的相册,赵万发拿着换签的机票走过来,坐在王颖岚的旁边,他瞥了眼王颖岚的手机界面,“想沁儿了?” 王颖岚一直盯着手机里的照片看,“是啊,想她了。” 说完后,她合上手机,看着赵万发,下定决心的说,“老公,我们以后等沁儿长大了,再出来旅游吧。我不想老是把她交给我姐,我错过她的太多的成长了。” 赵万发揽过她的脖颈,让她的头靠在自己的肩膀上,赞同的说,“好,听你的,我们这次回去了,就不出来了。” 王颖岚越想越自责,“老公,我真不是合格的妈妈。阿辰小的时候,我姐就对他不管不顾的,让我照顾阿辰,我当时就想,若是我以后结了婚,有了孩子,我不会这样做的。可我还是高看了自己,我还不如我姐,我姐年轻时,做的那一切全是为了让阿辰有好的生活条件。而我呢?全是因为自己的梦想,我太自私了。” 赵万发拍了拍她的肩膀,“老婆,不要多想,你没错,不要自责。” 在她们旁边坐着的一个年轻女人,她扎着半丸子头,头上还戴着黑色的蝴蝶结,她高兴的给自己的男朋友发微信,“宝宝,我改签了,这样就能早点见你了。” 发完语音后,她关上手机,一脸的轻松,满脸都是憧憬,她在憧憬下了飞机见到男朋友的场景。 离王颖岚他们不远的地方,还有一个小姑娘,她坐在她爸爸妈妈的中间,她仰着头,看向自己的妈妈,稚嫩的声音问她,“妈妈,我的病能治好吗?” 她的妈妈摸了摸她的头,很坚定的说,“能治好,一定能。” 小女孩又扭过头,问她身边的爸爸,“爸爸,妈妈说的是对的吗?” 她的爸爸低下头,捏了捏她的脸,“当然了,妈妈说的是对的。这次一定会治好的。” 小女孩冲着他反问,“那治好了以后是不是就不会再犯了?” 男人和女人听后,眼睛里的光都变得暗淡,他们都知道,她这是先天性的病,不可能会得到根治的。 男人率先反应过来,他装作一副没事的模样,跟她撒着善意的谎言,“是啊,这次会根治的,治好了,我的丫头就能和其他小朋友一起跑跑跳跳的了。” 小女孩听后,两只手都高兴的竖起欧耶的手势,嘴里还兴奋的说,“太棒了,太棒了。这样我以后就是一个正常的小孩了。” 她的妈妈听后,转过头,擦了擦眼角的泪。擦完后,她将后面的头发弄到前面,遮挡着自己,以防她会看到。几秒后,她转过头,装作没事的模样,冲着她微笑。 这个小女孩生下来就有先天性的疾病,这么小的孩子,每次犯病的时候,都被病魔折磨的很难受,他们因为这个病,奔波于各个地方,后来听说洛城有个很有名的医院,这次她犯了病后,他们决定带她来看看。 第125章 婚纱店 樊绰宇坐在教室靠窗户的位置,头扭向窗户的方向,他的右手肘放在桌子上,手掌撑着右边的脸,他仰着头看着外面湛蓝湛蓝的天空。 从外面走进来的赵沁儿看到他又看着天空发呆,她轻手轻脚的走过去,坐在自己的位置上,而后,面向他,拍了拍他的肩膀,拍完他的肩膀后,她装作若无其事的模样,面向黑板的方向,笔直的坐好。 樊绰宇没有被她吓到,他平静的扭过头,看着她,“每次都是这样,不能换个花样?” 赵沁儿看着黑板,左手放在右手下面,坐的笔直,跟上课的时候一样,她扭过头,一本正经的看着他,装傻的说,“你说什么?” 樊绰宇见她每次都是这样,用她一样的方式吓自己,吓完自己后,都能换着说话的花样,况且还都不承认,久而久之他就懒得再跟她理论。他继续扭过头,看着让人心情愉悦的天空。 赵沁儿见他不再搭理自己,继续扭过头,看天空,她身子坐的笔直,脑袋却伸向他的方向,她歪着头,看向天空,她很好奇,他为什么每次下了课都会雷打不动的坐在这看外面的天空。 若是以前,她能忍下好奇的心,不去问他。可这次,她实在是忍不住了,她怕打扰到他,小声轻轻的说,“你为什么很喜欢看天空?” 樊绰宇扭过头,看着她,眼里满是哀伤,“我的爸爸妈妈不在了,姐姐说爸爸妈妈每时每刻都在天空上看着我。我每天都很想他们,所以,我每次下了课都会看着天空。”说完后,他低下头,看着桌子上的课本。 赵沁儿很暖心的拍了拍他的肩膀,她还安慰他,“会的,你的姐姐说的很对,你的爸爸妈妈会每天都在天空上看着你。” 说完后,她有些伤感,“我和你一样,爸爸妈妈都不能陪在身边。” 樊绰宇疑惑的看着她,他不记得她的爸爸妈妈不在了,他顿顿的开口,“你的爸爸妈妈也不在了?” 提起她的爸爸妈妈,赵沁儿没有以往的活泼,她整个人蔫蔫的,“我的爸爸妈妈还在,不过他们老是出去旅游,总是把我丢给我大姨,让我大姨看着我。每到过年的时候,他们才会回来,回来了,也就待几天,便又走了。” 樊绰宇嘴笨,不知道该怎么安慰她,他先在心里组织好语言,而后,开口安慰她,“那你也比我好,好在你还有爸爸妈妈,想他们了,还可以见到他们。可我就不行了,我喊出的爸爸妈妈,没有人会再答应了。” 赵沁儿听樊绰宇说后,想了想,他说的也对,她脸上露出笑容,甜甜的看着他,她擅自做主,“我妈妈在这次出去旅游的时候,答应我,说这次回来了,就不会再走了。等她回来了,我让她认你做孩子,这样你就有爸爸妈妈了。” 樊绰宇摇了摇头,“不要,我就只认我的爸爸妈妈。” 赵沁儿被拒绝后,没有一丝不高兴,她弯了弯嘴角,“好吧。” 莫稚到了她们约好的婚纱店,没看到准新娘林思雅,只看到低头看视频的沈蓓薇。她拿下挎在肩上的包,放在桌子上,跟她打招呼,“阿薇,我来了。” 沈蓓薇放下手机,有些严肃的看着她。 莫稚被她看的有些发毛,她低头看了看自己的穿着,确认没什么不妥,又拿出兜子里小镜子,照了照,自己的妆也没花。她不解的看向她,“怎么了?” 沈蓓薇跟询问犯人似的询问莫稚,“阿稚,我给你打电话的时候,没听出你说话的语气不对,我坐在这现在才回想过来,你当时说话有气无力的,老实交代,到底怎么了?” 莫稚听她说,回想起她和段辰发生的事,她假笑着,遮遮掩掩肯定的说,“没事啊,没发生什么。” 沈蓓薇显然不信,板着脸,看上去像是生气的样子,一字一字的说,“说实话,到底怎么了。” 莫稚把她今天和段辰发生的事,跟她说了出来。 沈蓓薇听后,非常恨铁不成钢的戳了戳她的额头,“阿稚啊,阿稚啊,你让我怎么说你呢,我们都能看出来,辰哥他是真的放不下你。你呢,我也再清楚不过了,你嘴上说着放下了,放下了,可我是你最好的朋友,你在骗你自己,在不断的麻痹自己。可我最了解你了,你跟辰哥一样都放不下。阿稚别在犟了,你犟不过自己的心。” 莫稚知道她是真的为自己好,她叹了口气,“阿薇。我也不想这样,可他的妈妈是不会同意的。” 沈蓓薇反问她,“六年都过去了,城市的模样会变,人也会变,你怎么能确定阿姨不会变呢?” 莫稚不想再继续聊这个了,她打断沈蓓薇,“阿薇,我头疼,先不说这个了,聊点别的。” 沈蓓薇见她不断的逃避,想要再劝劝她,见她一副真的不想再开口的样子,她又把嘴边的话咽了下去。 沈蓓薇看着满屋子的婚纱感慨的说,“阿稚,我什么时候才能穿上属于我的婚纱?” 莫稚也同样看着那洁白的婚纱,很霸气的回复她,“你喜欢哪个?我给你买。” 沈蓓薇眼里满是柔情,“那不一样,我想穿上我喜欢的婚纱,穿着它,嫁给我爱着的他。” 莫稚一直都认为她说的是陈彬澈,她开导她,“阿薇,该往前走走了,不要只执着在原地。” 沈蓓薇将掉下来的头发,理到脑后,她放下翘着的二郎腿,无奈的说,“阿稚,我知道没有结果的暗恋应该早就终止。” 她指了指自己心脏的位置,痛苦的说,“阿稚,他的名字,他的样貌,他的一切都深深的刻在了这里。像个胎记,已经深深的烙在这里。单向,且没有结果的暗恋就应该及时止损。这个道理,我懂。可懂得和做得到,不是一个概念。我想忘,可我忘不掉。” 她没有莫稚那么幸运,暗恋的人恰好也暗恋着她,还喜欢了那么多年。 莫稚伸出手,拍了拍沈蓓薇的肩膀,她见沈蓓薇这么清醒,她也不知道再怎么安慰她,只能给予她无声的安慰。 莫稚自己心里还一团乱,她和段辰之间的事情,还没有解决好。她爱着的人一直以来都只是他。他们两个就像站在悬崖两边,想要靠近,但无法靠近的恩爱的情侣。 第126章 林思雅 就在莫稚走神,沈蓓薇苦恼的时候,林思雅已经换好了婚纱,她站在她们面前。 她看着一个低着头不知道想什么,一个盯着另一个地方发呆,她能很明确的看出她们都在走神。她微微弯下腰,在她们面前打了个响指,“想什么呢?” 她们回过神,摇了摇头,异口同声的说,“没想啥。” 说完后,莫稚她们两人还相视而笑。林思雅听她们一起开口,笑着说,“你看,你们还是跟以前上学的时候一样,那么默契。” 沈蓓薇站起来,一脸的自豪,“当然了。” 莫稚也站起来,她看了看四周,没看到有人陪着她,她疑惑的说,“你老公呢?没来吗?” 林思雅小心的坐在沙发上,冲着她们挥了挥手,示意她们坐过来,“小董有任务,出任务了。” 莫稚坐在林思雅的另一边,“小董?你老公的姓氏?” 沈蓓薇听后,替林思雅回答,“阿稚,你不会忘了咱们初一班里那个除了阿辰,班里女生公认的第二帅的校草级的男神了吧?” 莫稚想了想,伸出手指,在空中指了指,“是那个谁?那谁?” 林思雅和沈蓓薇都没有把那个名字说出来,她们在等她,看她能不能真的想出来。莫稚想起那个名字,说了出来,“董佳骥,对不对?”她们两个听后,纷纷点了点头。 沈蓓薇给莫稚打电话的时候,跟她说了林思雅如愿的和她暗恋了很多年的人,走到了一起,莫稚当时还在想她和段辰之间的事,根本没有听进去,她就只听到她说林思雅要结婚了。 现在,她完全的能想起来上学的时候发生的一些其他事,还有一些八卦。 董佳骥算是她们班上,不只是她们班,全校里,在学习,样貌各个方面都很出众的全方面学霸。董佳骥除了有些傲娇,爱显摆,其他方面都很好。 她记得初一的时候,段辰还没有浪子回头,他整天都迷迷糊糊的混日子。 莫稚她的人缘很好,和班里的大多数人都能聊的来。董佳骥常年居于是他们班第一的宝座,莫稚的弱科便是数学,她遇到不会的难题,在课间的时候,都会拿着书去董佳骥的位置,去问他,让他给讲解。 董佳骥每次都会先装装样子,拿着莫稚递给他的手,一本正经的跟老师似的,他板着脸,数落莫稚,“这道题数学老师讲过类似的类型,这你都不会,上课听什么了?” 莫稚第一次问他的时候,她以为他不愿跟她讲,她夺过他拿在手里的书,“你不讲就算了,怎么还人身攻击?” 说完后,想要站起来,去问其他人,董佳骥拉着她的袖子,往下拽她,让她继续坐下来,“别急,别急,我逗你的,我给你讲。” 莫稚又重新坐下来,董佳骥拿过放在桌子上的笔,还撕了一张白纸,认认真真的给她讲解。 从此以后,莫稚遇到难题都会去找他,让他给讲解。 她还记得,有次,本在睡觉的段辰,抬起头,看到他们两个坐在一起的背影,他气愤的站起来,走到他们身边,拉着莫稚的胳膊就往回带。 莫稚现在回想起来,原来那个时候,他就已经动心了,只是她还太迟钝,没有往那个方面去想。 沈蓓薇听林思雅说董佳骥出任务了,她疑惑的问她,“小董现在做什么工作的?怎么还出任务?” 林思雅想起他的职业,满脸的自豪,“他是消防员,他今天本来都已经请好了假,他在要出消防站门口的时候,给我打着电话说请好了假,他来接我。可我听到了那边响起了警铃,我还没来得及说话,他就挂了电话。我知道他一定会会跑回去继续出任务的。我后来给他发过消息,告诉他,让他安心出任务。” 莫稚听后,更加觉得那些消防员的家属,不止是消防员,还有警察,军人等等类似的这种职业的家属们很不容易。 他们可以因为一个电话,不惧危险的放下一切,逆行而上。 林思雅看着莫稚,反问她,“阿稚,你和段辰什么时候结婚?” 莫稚听到林思雅说起她和段辰,她支支吾吾的解释,“我和他都分开七年了。” 林思雅听后,不敢相信的瞪着眼睛看着她,“什么?分开了,我们从高中毕业后,就没怎么联系过,这些年我都错过什么了,你们怎么分开了。” 莫稚试图跳过这个话题,她不想提及,“好了,别说我们了。说说你和小董后来是怎么在一起的?” 林思雅见她不愿提及她和段辰之间的事,她也不再勉强她,她顺着她的话说下去,“我和他都是在不同的省外上的大学。你们也知道,我从初一的时候就喜欢上了他,我因为他竞争了初中高中的班长职务,还有数学课代表,我就是想要凭借这些职务的方便可以多跟他说话,初中的时候,我学习特别的差,这个你们也是知道的。初一初二,我只是单纯的深深的迷恋他。到了初三,我才后知后觉,我想他学习那么好,肯定会考上洛城高中的,我为了可以和他上一个高中,我拼了命的整夜整夜的熬到凌晨一两点,要把初一初二落下的所有课程都补回来。” 说完这些后,她顿了顿,莫稚和沈蓓薇很认真的听她说她自己的暗恋史。她继续说下去,“后来,功夫不负有心人,我终于考上了洛城高中,和你们还有他又在一个班,我特别高兴,真的很高兴。” 她想起当时她查到中考的成绩,她高兴的咧着嘴,蹦起来。 她满脸带笑的继续说,“后来,高中的时候,我知道他想要报考中国武装警察部队学院后,我也在网上搜了搜相关的我可以报考的专业,也下定决心想要和他报考一个学校。很遗憾的是,我的分数没有达到分数线,后来我就去了省外。” 她一想起他们重逢的画面,她就想要笑。 第127章 董佳骥 她继续跟她们说他们重逢的画面,“我上完大学就回了洛城,我不知道的是他也回来了,还在洛城消防。我有个外甥女,她不小心掉进了很窄的洞里面,消防员需要带着设备进去,进不去,我很担心我外甥女,就自告奋勇,主动跟消防员商量,能不能让我下去救她。我当时很着急,根本没注意他们的队长是谁。后来,我把我小外甥女救上来后,他拉住我,摘下头盔。我才发现是他。” 她笑着看着她们,“后来,我们加了微信,有时,他不出任务,就会聊天。再后来,他在我生日那天跟我表白,我把我暗恋了他那么多年的秘密告诉了他。” 沈蓓薇很是羡慕的看着她,她也很幸运,可以和暗恋的人修成正果。 莫稚走后,段辰收起手里的烟盒,他心不在焉的坐在桌子前的椅子上,他看着手机上早就订好的闹钟提醒,懊恼的拍了拍自己的脑袋,果然,喝酒误事,还有早上也被她气傻了。今天是她的阴历生日,索性还不晚,还能补救。他知道她喜欢热闹,他开始联系她身边的人,还有认识她的人,他想要给她一个惊喜。 林思雅坐累了,她站起来,走到镜子前,看着镜子里的自己,透过镜子,询问她们,“你们看,这套婚纱好看吗?我要不要去换一件?” 莫稚坐在沙发上,仔细的看了看,点了点头,“这件挺好看的,挺配你的。就要这件吧。” 沈蓓薇也应道,“对,我也觉得这件很好看。” 她刚说完,婚纱店的门被打开,莫稚扭过头,看向门口,看到来不及脱下消防服的董佳骥。他傻站在门口,林思雅从镜子里撇到董佳骥,她慢慢的拖着走到他身边,揽着他的胳膊,“来了,这次也没有失信。” 他们在一起后,董佳骥出任务,林思雅每次都不厌其烦的跟他说,“你要活着回来。” 董佳骥回来后,林思雅都会抱住他,仿佛是许久未见面的情侣,她还会凑在他的耳边,“真好,你没失约。” 董佳骥从她的手里抽出来,看了看她洁白的婚纱,“我刚从火场里出来,没换衣服,有点脏。” 林思雅拉着他的手,把他带到莫稚面前,“看看,还认识吗?” 董佳骥看着莫稚笑了两声,而后,低头看着站在自己旁边的林思雅,“怎么会不认得?莫稚,段辰的阿稚。” 他还说了句,“当时,因为阿稚老是下了课去问我数学题,有次放了学,段辰和陈彬澈拦住我,我们差点打起来。”莫稚听后,啊了一声。 董佳骥将头扭过去,看着莫稚,“你和段辰结婚了吗?” 他一直都没听到他们结婚的消息,心里默认他们也是快要修成正果的,“等你们结婚的时候别忘给我发请柬。” 林思雅往下扯他的袖子,示意他别再说了,董佳骥低头看向林思雅,不解的说,“怎么了?” 莫稚没有跟他解释她和段辰早就分手的事,她岔开话题,“我们新娘都换好了衣服,你这新郎也该去挑挑西装了吧?” 林思雅紧跟着莫稚的话,配合她,“对啊,对啊。” 她往里面推董佳骥,“你去看看。”婚纱店的人也很有眼色的带着董佳骥去挑衣服。 林思雅将自己的手机递给莫稚,“阿稚,你帮我照张相,我想发给我爸爸妈妈看看。” 沈蓓薇见自己被忽略了,一脸的不满,“你看不到我这么大的人站在这吗?怎么不让我给你拍?” 林思雅稍微整理整理自己穿在身上的婚纱,她像是听到什么笑话似的,哈哈的笑起来,“你给我拍,你忘了高中毕业的时候,你用你的手机给我拍的了?你的那破烂的拍照技术,我都不指望了。” 沈蓓薇听后,想跟她好好的理论理论,奈何手里的手机铃声响起,她拿着手机,“我先接电话,一会儿再跟你理论。” 莫稚很认真的给林思雅找角度,她拍好后,盯着照片发呆。 穿着洁白婚纱,嫁给喜欢的人,从此携手相守一生,这大概是每个女孩的心愿。 王颖岚坐在飞机窗边上,她看着外面的天空,赵万发将跟乘务员要来的薄薄的毯子盖在她的身上,“睡会儿吧,还有好几个小时才能回家。” 王颖岚扭过头,将毯子往他的那边拉了拉,靠在他的肩膀上,合上眼,“好,那你也睡会儿。” 飞机驾驶舱里,机长认认真真的开着飞机,他掌握着整个飞机上的性命,他不敢有丝毫的懈怠。 坐在他旁边的副驾驶看着这个年轻的机长,他能看出他的紧张,他将刚从飞机餐厅里拿过来的矿泉水拧开,递给他,“你也飞了几次了,也算是老飞行员了,别紧张,别紧张。” 霍熙辰深呼吸几口气,让自己放松下来,接过叶荣轩手里的水,“谢了。”叶荣轩一脸的笑意,“客气。” 他转过过头,看向坐在后面观察员位置上的乔灵,他掏出兜子里的旺仔软糖,握在手里,它的袋子很大,他怕被她一眼看出来,还将手背冲在前面,跟献宝似的,神秘的冲着乔灵笑,“你猜猜我的手里是什么?” 乔灵板着一张冷冰冰的脸,语气也很强硬,“不猜。” 霍熙辰听到叶荣轩吃闭门羹,他都能想象出他尴尬的表情,他的紧张瞬间得到缓解。 叶荣轩见乔灵一点也不配合他,他依旧一副笑嘻嘻的模样,他将手心转过来,手背冲着下面,缓缓的打开手掌,“喏,你爱吃的旺仔软糖。” 乔灵看了眼旺仔软糖,没有拿过去,嘴硬的说,“我不吃,你自己吃吧。” 叶荣轩见她装作不爱吃的模样,觉得她很可爱,他当着她的面,打开外包装,从里面拿出一个糖放在自己嘴里,还津津有味的吃起来,“真好吃。” 霍熙辰吐槽的说了句,“幼稚。”而后,又替乔灵打抱不平,“你大男人可真好意思,欺负人小姑娘。” 叶荣轩也不管她是真的爱吃,还是真的不爱吃,把剩下的硬塞到她的手里,而后,扭过头,他指着自己,反驳霍熙辰,“我?幼稚?我?还欺负人?我要是欺负她的话,就不会给她带糖了。” 第128章 对流天气 霍熙辰没搭理他,反而问乔灵,“你怎么那么喜欢吃糖?” 乔灵边从里面拿出两个,边说,“我觉得吃糖会让我的心情变得愉快。” 就像有的人紧张,会吃巧克力,因为他觉得这样自己的紧张心情就会得到缓解。其实,这些都是自己的心里反应。 她微微往前凑,想要喂到霍熙辰的嘴里,叶荣轩看到后,拿过去,替她喂,霍熙辰吃完后,笑着打趣道,“哎呦,我怎么吃糖没吃到甜味,反而吃到一股醋味。” 乔灵看着前面,语气有些着急,“机长,别乱说。” 她从小就喜欢吃糖,糖会让她的心情变得很好。 她工作后,压力很大,她见过不少因为压力大,寻死的人。每次她感觉压力大的时候,都会买包旺仔软糖吃,她觉得吃糖会让她瞬间得到释放。她一直都认为,甜的食物可以治愈一切。 别的女孩的包包里不是镜子,就是化妆品,而她的却是一整袋,一整袋的糖。 叶荣轩听后,大大方方的承认,“机长,你鼻子真灵,没闻错,我就是喜欢乔灵。” 霍熙辰看着飞机的航线,越飞越觉得不对劲,他没有心情再跟他们说话,开玩笑,他很正经的喊身旁的叶荣轩,“叶副,你仔细看看我们的飞行速度。” 叶荣轩听后,也收起刚刚嬉笑的样子,他认真的看了看,而后,报给霍熙辰。 霍熙辰转而又问乔灵飞机的其他情况。 突然,飞机壳外有被击打的声音,飞机不受控制的晃了晃。乔灵皱着眉头,跟霍熙辰汇报,“机长,好像是高空强对流的影响。” 霍熙辰声音有些大的反问她,“上机前,有没有提前看好高空的天气?” 乔灵很肯定的说,“有,但这个并不在我们此次飞行的预测中。” 霍熙辰紧盯着前面,飞机的外部零件好像被击坏了般,还是不受控制的,跟掉了线的风筝般,想要往下掉。 飞机上的乘客也感觉到飞机的晃动,他们都不安的喊起来。有质问的声音,“这是怎么回事?” 有安慰的声音,“孩子别怕,没事,我们会平安的。” 王颖岚被飞机不断的晃动所晃醒,她一脸呆的看着赵万发,语气还有没醒过来的慵懒,“老公,这是怎么了?” 赵万发很平静的拍了拍她的手,安慰她,“没事,没事。” 王颖岚很担心的说,“老公,我们会不会和飞机一样掉下去,我们会不会没命?” 赵万发自己也很害怕,但他清楚的知道他是大男人,他是个丈夫,他是个父亲,他不能怂,他坚定的看着王颖岚,“老婆,相信我们的机长,相信我,我们会没事的,我们会平安到达洛城的。” 坐在王颖岚后面的那个姑娘,很害怕的说,“我害怕,我想我男朋友了,我不要死,我要活着见他。” 王颖岚听赵万发不断的安慰自己,她还是很害怕,但她还是扭过头,看着后座上的那个姑娘,坚定的跟她说,“姑娘,我们会没事的,你一定会平安见到你的男朋友的。” 还有恐惧的声音,“我这么年轻,我想早早丧命。” 还有散播焦虑的声音,“我之前就听别人说话,每次飞机到了菲城都会出事,没想到,没想到啊,真的是这样,早知道这样,我就提前看好飞机的路线,不会坐这趟飞机了。” 那个有着先天性疾病的小女孩被她的妈妈抱在怀里,小女孩从她的妈妈怀里抬起头,她看着她的妈妈,很暖心,一点都不像小孩,“妈妈,我不怕,你和爸爸也不要怕。” 她的妈妈听后,亲了亲她的额头,“好,我的孩子这么勇敢,爸爸妈妈也不怕。” 他们在天空中已经飞行了几个小时,马上就要到洛城机场。没想到却发生这种事情。 乘务长袁乐寒和其他乘务员都在飞机过道里,扶着飞机椅子上的把手,走来,他们用专业的术语想要打消他们的恐惧,他们一遍又一遍的说着,“我们接受过专业的训练,请你们相信我们,我们会保证你们的安全。” 袁乐寒看到恐慌的乘客,她转过身,走向飞机驾驶舱的方向,她打开驾驶舱的车门,担心的问霍熙辰,“机长,怎么回事?飞机怎么会如此晃动?” 霍熙辰很紧张的操作着飞机把手,他边想办法,边回答她,“是高空中的强大气流造成的。” 他们飞行前会对高空的一切做准备,可即便他们做好了完美的应对措施,天气的不确定性因素也会给他们当头一棒。 在自然面前,我们所做的一切都只是预防。 霍熙辰腾不出手,他对着叶荣轩说,“联系指挥中心。” 叶荣轩联系到后,把对讲机拿给他,他冲着里面喊话,“这里是gj0319,收到请回复,收到请回复。” 对讲机那头,听到声音,回复他,“这里是洛城机场指挥中心,gj0319,听到请回复。” 霍熙辰回复道,“gj0319在返回洛城的航线上遇到高空对流天气,飞机外部遭受破坏,最坏的可能是人机坠毁。” 他已经做好了最坏的打算,“可不可以,帮我看看我们若是坠毁会不会影响地面?” 对讲机那头听后,急忙的查找他们所在的位置,刚想说话,那头却没了信号,霍熙辰不断的冲着那头说话,却听不到了声音。 飞机遭受的破坏越来越大,他也越来越无法再操纵飞机杆,他告诉自己不能放弃,不能松手,他的胳膊早就已经麻木。 洛城指挥中心没有再听到gj0319的回复,依旧坚持不懈的冲着对讲机说话,希望他可以听到,“gj0319听到请回复,听到请回复。” 他们还联系现在在天空中进行作业的其他飞行员,他们都统一的对着对讲机一一说道,“gj0319洛城指挥中心在呼叫你,听到请回复,听到请回复。” 第129章 商场 沈蓓薇看到是段辰打来的电话,她想起莫稚跟她说的他们今天发生的事,她咳了咳嗓子,装作很气愤的样子,接通了电话,那头的段辰还没来得及开口,沈蓓薇一顿操作,紧锣密鼓的一句紧跟着一句,“辰哥,你不应该给我打电话,而是应该给阿稚打。有这么欺负人的吗?你喜欢阿稚,我们都知道,你专心,一心一意,我们也都知道。可不管怎样,你和阿稚早在七年前就分手了,这也是事实,就算你再怎么想和阿稚破镜重圆,也不能这么紧逼她。” 她没有停顿的把话全都说完,说完后,拍了拍自己的胸脯,不断的呼吸呼吸。 段辰听她说完后,沉着嗓子,语气有些压迫感,“说完了?” 沈蓓薇说完后,有些后悔,她辰哥的破脾气,阴晴不定的,也就只有阿稚可以制服他,她刚刚教训了他一通,他会不会生气。 她小心翼翼的开口,“辰哥,我刚就是一时嘴快,替阿稚打抱不平,你别往心里去。” 段辰毫不在意的说,“不会。” 他要是再不开口,他都快忘了自己给她打电话的是被她用语言教训一通,还是有事跟她说了,他把事情一一的跟她交代完后。 沈蓓薇也一一的记下来,她满是肯定的语气说,“辰哥,这件事你交给我就放一百个心,我指定给你办好。” 段辰听她说的话,他很不相信,但还是违心的说,“好我信你。” 沈蓓薇想起今天见到的林思雅两人,还神秘兮兮的说,“辰哥,今晚我带两个熟人过去。” 段辰捏了捏鼻梁,“可以,带几个人,饭我都管够。” 沈蓓薇听段辰这么说,拍马屁的说,“辰哥,够意思。” 段辰听着她恭维的话,“好了,别拍马屁了,我给其他人打电话去了。” 挂掉电话后,沈蓓薇在心里想,怎么把莫稚骗到他们约好的地方。 她心事重重的走进婚纱店。林思雅看到她一副心不在焉的模样,打趣道,“这是怎么了?该不会是真的为自己的摄影技术担忧?” 沈蓓薇回过神,不屑的说,“姐的摄影技术那么好,担忧什么,不担忧。” 董佳骥换好了西装,他走过来,“小雅,你看看可以吗?” 林思雅拉着婚纱,扭过头,满脸的满意,“可以,可以,太帅了。” 说完后,她对着婚纱店的人说,“帮我把我身上的婚纱和这个西装装起来,我们要这两件了。” 婚纱店里的人听后,急忙去帮他们准备。 林思雅和董佳骥也去把身上的衣服换下来。 莫稚曾经也幻想过自己结婚的场景,她的婚礼不需要多么的豪华,多么的盛大,只要布置的结婚场景是她和他一起布置的,邀请的人是他们的好友,她就会很高兴了。 段辰见联系的人差不多了,他看了看手机上的时间,晚上给她惊喜,现在也就还没到中午,还有时间。 唐天哲看着一直未回复过来的消息,他扭过头,看到坐在办公室外面,低头认真的丁博,他无奈的摇了摇头,“工作狂魔。” 他站起来,将自己的西装外套搭在胳膊上,打开门,走出去。 他站在丁博旁边,丁博完全的一头扎在工作里,没有注意到他。 唐天哲见自己被忽视了,他伸出手指,敲了敲她的桌面。 丁博慢动作的抬起头,看着他,一脸的呆萌,唐天哲将手里的手机举在空中,晃了晃,“给你发的消息,怎么不回我?” 丁博先是毫不知情的啊了声,而后,打开手机,看了看,这一看吓了一跳,唐天哲发的不只是一个消息,这是连环轰炸。 她尴尬的冲着他假笑,“不好意思啊,我工作太认真了,没听到消息的声音。” 唐天哲拉着她的胳膊,把她拽起来,“走,跟我去个地方。” 丁博看了看四周,公司里的人索性都在埋头苦干自己的工作没有注意到他们,她拂开他的手,“别拽着我,我又不会跑。” 丁博坐在副驾驶上,系上安全带,发出疑惑,“我们去哪?” 唐天哲也系上安全带,看到前面,没有隐瞒她,“去商场买个礼物。”丁博听后,啊了一声,“礼物?给你女朋友买?” 自从,丁博做了他的助理后,跟他说的每句话几乎都离不开‘女朋友’,这三个字,弄的唐天哲自己都已经认为自己真的是有女朋友的人了。 他边开车,边无奈的回复她,“我没有女朋友。” 丁博侧着身子,看着他,“没有女朋友,那那次在游乐场你明明说那个小姐姐是你的女朋友。” 唐天哲见她搬出之前游乐场的事,他耐着性子跟她解释,若是坐在这的是其他人,他就觉得没有再解释的必要,可不知为什么,他就是不想让她误会,就是想要跟她解释清楚,“那天你见到的那个是我兄弟的妹妹,我是刚回国不久,来跟她到游乐场来玩。” 说完后,他看了看旁边丁博的脸色,见她跟之前一个模样,他继续说道,“说实话,她一直叫我哲哥,把我当作亲哥哥来看待,可我一直都没有把她当作妹妹。我曾经很喜欢她。” 丁博听到这,她完全把之前在游乐场,唐天哲拒绝她的事给忘了,她忽然明白了,伸出手指,听懂了唐天哲话里的意思,经过这一段时间他们上下级之间的相处,她很清楚他的性子,有时看着他一副没心没肺,嘻嘻哈哈的模样,还很臭屁,可实际上,他挺孤单寂寞的,还很重情义。 她听唐天哲说他有喜欢的人,她比他本人还高兴,就好像那些自己家里有捣乱闹腾的儿子,终于有人肯嫁给他的那种高兴兴奋的神态一样。 她兴奋的在空中指来指去的,还跟出谋划策似的,“小唐总,喜欢就要说出来,要不然,她怎么知道你喜欢他。况且,她是你兄弟的妹妹,又不是你亲妹妹,这又不违背伦理纲常。现在这个社会比古代那个古板的时候开放多了。” 第130章 自卑 唐天哲很无奈的说,“就算我说出口,她也一定会拒绝我,因为她一直都有喜欢的人。” 丁博听后,她先是笑了两声,没想到一向自信臭屁的小唐总还有被情所困的一天,她给他出谋划策,“她是有喜欢的人,她现在又没有和那个人在一起,又没有订婚,结婚的,只要你每天出现在她的面前,跟烦我似的一样去烦她,我相信,不久的将来,她会答应你的。” 唐辉早就催促他,让他早回国,若不是他知道莫稚去了荷兰,他真的会听唐辉的话早早的就回国。因为她,他在国外陪她又待了六年,六年的时间,他们朝夕相处,若是她对他动了心,那早就已经动了,不会再等到现在。 不可能的人,不可能的事,本就没有结果,这个道理他早就知道,只是他一直再骗自己,总觉得,时间会证明一切,觉得,他陪着她越久,她就会动心。可他忘了,陪伴不是爱。 唐天哲反应过来丁博说的话,他质问她,“我平时有那么招人烦吗?” 丁博眯着眼,说着疑问句,其实是句肯定的话,“没有吗?” 接着,丁博继续给他分析他的感情,恨不得,她就变成莫稚,立马答应他。 唐天哲听丁博滔滔不绝的一句紧跟着一句,他很好奇,他明明在游乐场见到她的时候,她是挺内向腼腆的一姑娘,怎么相处久了,她这么多话,跟个话唠似的。 他看到前面的红灯,他踩了踩刹车,缓缓的松下油门,他们等着红灯变绿,他扭过头,看着身侧话音刚落下的丁博,“我记得在游乐场初见你的时候,你没有那么多的话,怎么现在话这么多?” 丁博以为唐天哲嫌弃她话太密了,“那我以后尽量不嘴碎,不跟你说这么多。” 唐天哲见她会错了意思,急忙跟她解释,“不是,不是,我不是那个意思,我的意思是我们初见面的时候你很内向,连跟我说一句话的勇气都没有,现在熟了,完全的没有了以前的那种感觉。” 丁博听他说完后,跟他解释,“我母胎单身二十多年,没谈过恋爱,初中的时候,我说话的声音被同班男生吐槽过,导致我更不敢主动跟男生说话,所以,” 她低下头,看着绞在一起的手指,音量渐渐小下来,“所以,我就越来越自卑,只敢跟熟悉的人放纵。后来,上了班,除了在工作方面上可以大胆的开口,别的时候,能不开口就尽量不敢开口说话。” 唐天哲听丁博这么说,他很心疼这个傻姑娘,他摸了摸她的头,安慰她,“以后,你想说什么就跟我说,我从来都没有觉得你说话的声音难听,反而,你若不跟说话,我还觉得不舒服。” 丁博被他安慰的心里暖暖的,偏偏这个时候,后面传来不合时宜的喇叭声。 唐天哲看了看前面,前面的车走了,红灯也已经变绿灯,他收回手,继续握着方向盘。 丁博看向窗外,有行驶过去的车辆,有骑着电动车等绿灯的陌生人,他们跟自己一样都为了生活不断的奔波。 自卑感不是从生下来就有的,是在成长的道路中,那些打着开玩笑实则如同刀子般锋利的话语,一个又一个积攒下来的。那些带着自卑感继续生活着的人,他们的内心很强大,承受着这个社会给的不公,给的不善,他们理应得到最诚意的致歉,以及最真挚的祝福。 丁博看着车窗外的饭店,扭过头,“不是说去商店?怎么来饭店了?” 唐天哲边回复消息,边跟她说,“到饭点了,总不能让你饿着肚子跟我去买东西。下车,吃饭。” 唐天哲看到丁博挑选的都是肉,他挑了挑眉,“你吃麻辣烫也不喜欢吃菜?” 丁博嘿嘿的笑了两声,“是啊,只喜欢吃肉。吃肉使我高兴。” 后面的这句话,是她常说的。以前每次他带她去吃麻辣烫,她也总是挑各种各样的肉,也不挑菜,他都会给她讲道理说,“肉不能多吃,还是要吃些菜的。”她先是跟他撒娇,“哲哥,我吃麻辣烫就只想吃肉。” 唐天哲最承受不住的就是她跟他撒娇,但在为她好的方面上,他总能坚持自己,故意忽视她跟他撒娇的语气。她见说服不了他,她故意生气的把东西都放在他的碗里,“我不吃了,你自己吃吧。” 说完后,就要走,他真的是怕了她了,还每次都会上当,把她拉回来,让她如愿的吃上满是肉的麻辣烫。 丁博看着发呆的唐天哲,她伸出手在他的面前晃了晃,“小唐总,小唐总,再不吃,油条就不好吃了。” 唐天哲回过神,哦了声,拿起筷子,吃自己碗里的饭。 霍熙辰他很努力的驾驶着晃动的飞机,直到飞机渐渐的往下掉。 在自然灾害面前,他们能做的都已经做了。 就像他们说的那般,他们已经做好了充足的应对措施,若还是无法解决,他们便勇敢的赴死。 乔灵将袋子里剩下的旺仔软糖倒出来,放在叶荣轩的嘴里,“糖果是甜的,可以忘记一切痛苦。” 叶荣轩满是希望的眼神看着她,“你愿意做我的女朋友吗?” 他们的生命即将结束,他不想抱着遗憾离开,乔灵不再是一副冷冰冰的模样,她伸出手,摸了摸他的脸,笑着说,“我愿意。” 生命终结的时候,他把他心里的话大大方方的讲出来,他没有留下任何的遗憾。 飞机像断线的风筝般,从高空坠下来,没有过多的停留。 沈蓓薇拖着莫稚不让她回段氏,莫稚看着她莫名其妙的动作,有些着急,“我再不回去,他又要跟我发火了。” 沈蓓薇揽着她的胳膊,暗地里往后用力,“阿稚,你不是跟辰哥请了一天的假,我们好不容易和班长还有小董见面,我们好好聚聚,你就放松一天。” 说完后,她冲着林思雅眨了眨眼,林思雅也附和道,“是啊,是啊。” 第131章 暧昧 董佳骥也帮着沈蓓薇他们说话,他握着林思雅的手,“是啊,我们好久都没见了,我们请你们去游乐场玩。” 莫稚想了想,自己也跟他请了一天的假,假请都请了,不玩白不玩,那就去玩。 唐天哲看到丁博沾在嘴角上的麻酱,他从桌子上的纸抽盒里抽出一张纸,对着低头吃饭的丁博说,“抬起头。” 丁博不解的啊了声,但还是照做,唐天哲见她听话的抬起头,他微微站起来,给她擦嘴角,丁博瞪大眼睛看着他,发呆了两秒钟,而后,反应过来,想要拿过唐天哲手里的纸,却被唐天哲握住手,语气有些不容拒绝,“你看不到在哪,我给你擦。” 丁博被他突然的亲近,脸微微变了颜色,唐天哲看到后,嘴角上扬,他仔细的给她擦了擦,然后坐下。 丁博很客气的跟他说,“谢谢。”唐天哲坐回去,不在意的说,“客气。”空气中还弥漫着一丝暧昧。 丁博低着头继续吃饭,表面上没有什么其他的表情,实则内心早已经乱成一团。 吃完饭后,唐天哲带她去了商场,唐天哲走在前面,丁博走在后面,完全跟小跟班似的。唐天哲意识到什么,他停下来,幸亏丁博没有低头不看前面的习惯,她及时的停下来,刹车,没让自己撞上去。 唐天哲向后伸手,握着她的手,找了个借口,嘴毒的说,“商场人多,你要是丢了,我还得拿着喇叭找你。” 丁博试图从他的手里抽出来,“我又不是小孩,不会丢。” 唐天哲紧紧的握着她的手,不松开,还很有理的说,“你这迷迷糊糊的,可说不准。” 唐天哲先带着她去了女装店,丁博看到里面的衣服,“你打算送人家衣服穿?” 唐天哲没有回她,翻了翻挂着的衣服,他拿出一件,看了看,觉得很适合她,递给她,“你去试试。” 丁博拿着衣服,反问她,“是给她试穿的?” 唐天哲知道若是直接说是给她自己买的,她肯定不会要的,她都这样开口了,索性他就顺着她的话说下去,“对,你去试试,我看看合不合适。”丁博拿着衣服去了试衣间。 段辰笔直的坐在椅子上,手里转着手机,他还在纠结要不要给莫诚打电话。 想了想,还是别直接找他,让别人找他。他找到樊绰菲的联系方式,给她打过去。 樊绰菲在看到手机屏幕上的名字时,不敢相信的盯着看了两秒,而后,拿起手机,放在耳边,轻声的说,“喂。” 段辰听到回复,“我是段辰。”樊绰菲装作很平静的样子,“我知道。” 就算她没有他的手机号,他不自报自己的姓名,她也会知道他是谁。他的声音,她太熟悉了。 段辰见她知道自己是谁,继续说,“今天是阿稚的生日,我想给她一个惊喜,想邀请她哥哥来,之前因为我和阿稚的事,我和他关系不太好,所以,你能不能帮我转告他一声。” 樊绰菲听后,内心还是有些失落的,他找她原来是为了她,她退出了这场没有结果的暗恋,就该知道他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她,她稍微的整理好自己的情绪,“好,我去跟莫总说。” 挂掉电话后,樊绰菲走向莫诚的办公室,她敲了敲他办公室的门,里面传来,“进来”的声音,她才扭开门把手,走进去。 她看到仰着头,靠在椅背上,合着眼,一只手还在揉太阳穴的莫诚,她小心翼翼的开口,“莫总。” 莫诚听到有人喊他,他急忙睁开眼,坐好,看着站在自己面前的樊绰菲,指了指对面的椅子,“坐。” 樊绰菲拉开椅子,坐下来,说出自己来找他的意图,“莫总,今天是阿稚的生日。” 莫诚点了点头,“我知道,刚刚给阿稚发了个红包,她没收,也没回我消息。” 樊绰菲接着他的话说下去,“可能是阿稚太忙,没空看手机。” 她听段辰说他们关系不好,她在心里想了想该如何开口,不会再激化他们本就不好的关系,还能让莫诚去赴约。樊绰菲相由心生,她一脸纠结的坐在莫诚对面,莫诚看出她一脸的迟疑,“你有话直说就行。” 樊绰菲再三跟他确认,“那莫总,我跟你说了,你一定要答应我。” 莫诚笑了笑,他还不知道,她说的是什么,她就提出前提,要自己答应她,“你先说,我听听是什么事。” 樊绰菲将段辰要给莫稚准备生日惊喜的事,告诉了莫诚。莫诚听后,还以为是公司出了什么大事,他放下心来,“就这事,你告诉他,我会去的。再说了,我有那么可怕,让一个当过兵的,况且还是个七尺男儿的人那么害怕。” 樊绰菲听莫诚诙谐的说,咧着嘴,笑了笑,“都说,见老丈人腿会发抖,他这算不算,见大舅哥也会害怕到腿发抖。” 樊绰菲来莫氏这么久了,除了工作上的事。她会来找他几次,除此,别的事情不会来找他,他们也没多说过话,也没什么交集,他一直都觉得她是挺高冷的。现在因为莫稚生日的事,她来替别人传话,来找他,又听她跟自己开玩笑,她在他心里那不好接触的形象,自己不攻而破。 莫诚感慨的说,“其实,莫稚回国后,我挺反感段辰再接近阿稚,甚至和阿稚复合的。当年,他们在一起的时候,阿稚特意给我打的电话,她语气里满是高兴,整个屏幕都是兴奋的氛围。我能听出来,阿稚当时有多高兴。我早在她大学和段辰在一起的时候,就知道她喜欢他。我之前无意中看到过阿稚初中的笔记本,上面用正正方方的楷字写着,我好像有喜欢的人了,他叫段辰。我看到后,没有找阿稚,更没有语重心长的跟她说,她还小,不能谈恋爱类似的话,我更没有告诉我妈,我帮阿稚合上她的笔记本,给她放在较隐蔽的位置。我替阿稚保守着她的秘密。” 第132章 拍照 樊绰菲听莫诚说完,她很羡慕的说,“说实话,我挺羡慕阿稚的,能有你这样一个哥哥,弄的我也想要个哥哥。” 莫诚冲着她开玩笑,“要不。你认我当哥,以后,阿稚有的,你也会有。” 樊绰菲摆了摆手,“算了吧,之前我喜欢过段辰,也算是阿稚的情敌,我可不想跟她成了,男人跟她抢,她有个哥,我还跟她抢的对手关系。” 莫诚听后,哈哈的笑了两声。丁博看着唐天哲左手拿着好几个装衣服的袋子,右手还拉着自己,她仰起头,看向他,“给我几个,让我拿着。” 唐天哲低下头,看向她,“不用,这些又不沉。哪能让你这个弱不禁风的小姑娘拎着。” 丁博听他前半句,以为他能正经的说几句话,没想到后半句说出来的话,还是不让人中听,她切了声,“我也是客气客气,既然小唐总想要拿着那便拿着。” 在服装店挑衣服的张美挑到一件喜欢的衣服,抬起头,想要让和她一起来的同事谢伊看看,结果看到从这家店外面走过去的唐天哲和丁博,张美来不及喊谢伊,她拿着衣服就往外跑,里面的导购看到后,以为她是想逃单的,穿着不是很方便的高跟鞋,急忙小跑着跑向她,边跑边稍微加大音量的提醒她,“女士,女士,请在这边付钱。” 谢伊抬起头,正好看到已经趴在门口的张美,她也以为她是不想付钱,要逃单,她拿着自己的包,挎在肩上,走向门口。 张美拿出手机鬼鬼祟祟的给他们拍下照片,那个导购员走在她的身后,还很有礼貌的拍了拍她,“女士,你若是想要这件衣服的话,请到那边结账。” 张美被她突然的拍打吓了一跳,她拍了拍胸脯,拿着衣服,转过身,看着那个导购员,跟她解释,“你好,我不是要逃单的,我只是碰到了熟人。” 那个导购员也没有说相信她还是不相信她,只是面带微笑的冲着她,点了点头。谢伊也走了过来,她看着张美,“你干啥呢?拿着衣服就要跑。” 张美见她误会了自己,满脸紧张的跟她解释,“不是,我不是。” 她其实还没看好衣服,但她实在想要找个地方,把八卦跟她分享分享,她把衣服递给导购员,“你好,帮我把这件衣服包起来。” 导购员接过去,冲着她微笑,“好的。”而后,拿着衣服,走向结账的地方。 谢伊揽着她的胳膊,“这件衣服,我看吊牌了,那么贵,那可是你一个月的工资,你可真的舍得。” 张美叹了口气,“没办法啊,我要不买的话,继续在这家逛,那导购员不得真的把我当作逃单,小偷,她不得直勾勾的看着我,而且还是寸步不离的那种。” 谢伊听后,开玩笑的说,“那不也挺好的,还是vip服务呢。” 她和张美做了这么久的同事,平时没事的时候,也一起吃饭逛街的,她的人品她不能完全保证说她很好,但今天这件事,她不相信她会是逃单的那种人。 她之所以知道她的人品,所以才好奇的问她,“你刚刚是怎么回事?” 张美凑在她耳边,小声地说,“我刚亲眼看到个大八卦,等一会儿出来了,找个地方,我跟你说。” 张美看着收银机上的金额,忍痛的从包里拿出银行卡,递给收银员,说出自己的密码,而后,接过银行卡和衣服。 她哭丧着脸走出来,谢伊安慰她,“这衣服也挺好看的,质量也好,能穿个几年。” 她们找到一家奶茶店,坐进去,一人点了一杯奶茶,张美打开手机,找出照片,递给谢伊眼前,“喏,你看看照片里的人是谁。” 谢伊接过去,仔细的看了看,而后,睁大眼睛,看到那个男的背影,有些不确认的说,“这,这是,小唐总?” 张美喝了口奶茶,拿着奶茶杯子,点了点头,“对,就是小唐总,你再看看那个女的是谁。” 谢伊仔细的看了看,依旧是怀疑的语气,“这是他的助理,丁博?” 张美打了个响指,还跟唱哪吒那首歌的音调一样,“没错,是她,是她,就是我们的同事,丁博。” 谢伊把手机递给她,“他们真的在一起了?” 张美将图片放大,手机放在她的眼前,“你看,他们牵着手,正常公司里的上下级,正常朋友谁会这样?” 谢伊哀叹了声,“哎,也是啊。若是咱们公司其他暗恋小唐总的人知道了,都要伤心喽。” 张美突然的发问,“你说唐总若是知道了,是同意他们还是不同意呢?” 谢伊拿起奶茶,喝了口,咽下去,跟她讨论起来,“我觉得不会同意。” 张美拿起奶茶碰了碰谢伊的奶茶,“想一起去了。” 唐天哲和丁博没有再去逛服装店,而是去了首饰店,他们刚进去,首饰店里的导购走过来,“先生,女士,我们店正好有当季的新的首饰,要不要看看?” 唐天哲直接跟她说,“我是今天早上给你们店打电话的那位,我来拿我两个月前在这里订的那个项链。” 那个导购听后,“好,我帮你去问问我们经理。” 导购走后,唐天哲将手里的袋子放在沙发上,而后,坐下。 他看着傻站着的丁博,“站着不累?坐过来。” 丁博听他刚刚跟导购说的话,知道他早就已经给他兄弟的妹妹订好了生日礼物,而自己却像傻子一样,放下手里的工作,跟他在商场里逛了一下午,还试了好几套衣服。 她站在唐天哲的面前,质问的语气,“小唐总,耍我很好玩?” 唐天哲本还是带着笑的看着她,听她说的话后,笑意僵住,“耍你?我没有耍你。这些衣服…” 他还没说完,丁博不想再听他欺骗似的解释,打断他,“你若没有耍我?为什么来到这里,看都不看,直接就让导购拿出你早就订好了的项链。那项链是你给那个小姐姐的生日礼物吧,你既然都已经选好了,干什么还硬拉着我来,让我陪你逛了一下午。” 她跟机关枪似的嘟嘟的说了一堆,最后还说了句很伤唐天哲的一句话,“小唐总,不是任何人都像你那么闲。” 第133章 心思 说完后,丁博不管不顾的转身就要离开,唐天哲站起来,拉住她的胳膊,扳过她的身子,让她看向自己,他似乎是被她说的那句话所击中,他语气有些清冷的质问她,“什么叫做像我那么闲?我在你的眼里就是一个无所事事,游手好闲的人?” 丁博气他欺骗自己,她正在气头上,她接过他的话,“对,你说的很对,你在我眼里就是那样的人。你若真的想来唐氏好好工作,你会在第一天上班就戏弄我?你会明明都已经准备好了礼物,却还是骗我,把我骗到商场,让我帮忙试衣服。” 她指了指沙发上的衣服,“一试,试那么多?小唐总,我是看在你仗义,失恋的份上,我才一遍又一遍的陪你逛。我今天还有好多工作没做完,我实在是不能再陪你继续玩下去了。小唐总,再见。” 说完后,她拂开唐天哲的手,快步的走出去。唐天哲拿起沙发上的袋子,想要追出去,这时,首饰店的经理来了,喊住他,“先生,你是姓唐?” 唐天哲放下手里的袋子,不太想开口,他沉默的点了点头。 那个经理脸上带笑的冲着里面伸了伸手,“先生,我们把你之前在我们这订的项链拿出来了,请到这边看看。” 唐天哲淡淡的说了个,“好”字,跟着他走进去。 丁博拦了辆出租,她看着窗外,生闷气,她最受不了的就是有人欺骗她,今天唐天哲恰好撞上了。 莫稚和沈蓓薇他们打算一个接一个的玩遍游乐场的所有设施。 沈蓓薇看着董佳骥和林思雅紧握在一起的手,嘴里发酸的说,“哎呀,我和阿稚就应该去玩别的,不应该和你们玩一样的,这不是虐狗吗?” 林思雅还很气人的把他们握在一起的手,往上举了举,故意气沈蓓薇,“你看,我们可以牵手,你不能。” 沈蓓薇跟小孩子似的,嘟着嘴,拉着莫稚的手,也很自豪的举起来,“谁说的,看,我们也能牵手。” 林思雅语气里有些不屑,“我们是情侣之间的牵手,你这是朋友之间的,不算。” 沈蓓薇不满的说,“怎么不算,就算。” 莫稚看着她们谁也不让着谁,和董佳骥对视了眼,无奈的笑了笑,她打断她们,“好了,你们都多大了,还跟小孩似的,走吧,我们去玩大摆锤。” 丁铭羽低头看着放在桌子上,他精心准备的生日礼物,他自己傻笑起来,不知道她会不会喜欢。 唐天哲一手拿着一堆装衣服的袋子,一手拿着那个装项链的袋子,走出去。他将它们都放在副驾驶的座位上,他侧着身子,一只手扶着方向盘,一只手扶着副驾驶的座椅。 他在想,他是要回唐氏跟她解释,还是先去给莫稚送礼物。 若是以前,他不会那么在意自己说的话会不会伤害到别人,或者误会了自己,自从遇到了丁博,他开始在意自己的穿着是否得体,他还想知道她喜欢什么类型的。渐渐的他所想的一切都是关于她的。 他越想越乱,索性,先去莫氏找莫稚。 唐天哲到了莫诚的办公室门口,敲了敲门,没等里面说进来,他就推开门走进去。 莫诚正想说是谁这么没礼貌,刚抬起头,还没开口说话,看到是唐天哲,硬生生的把话咽了下去。 唐天哲把装着项链的盒子放在莫诚眼前,“这是给阿稚的生日礼物,我刚进来的时候,转了一圈也没看到她,你帮我给她吧。” 莫诚合上文件,拿过那个包装很好的盒子,见它包装的很好,没有打开,“阿稚去了段氏工作,暂时回不来。”唐天哲哦了一声。 若是以往,唐天哲肯定会刨根问底的问他,莫稚怎么会去段氏,可现在,他除了简单的说了个哦字,其他的话什么都没问,也没说,莫诚觉得他今天有些奇怪。 莫诚站起来,看着坐在沙发上的不速之客,拿着杯子,走到饮水机的位置,给他接了杯水,递给他,唐天哲没有接过,冲着桌子挑了挑眉,无精打采的说,“放那吧。” 莫诚边放下边嘟囔,“也就只有你,能这么使唤我。” 他坐在离唐天哲不近不远的地方,看着他和往常不一样的状态,开口道,“你今天怎么了?”大胆的猜测,“和你爸又吵架了?” 唐天哲摇了摇头,而后,靠着沙发的后背突然的坐起来,坐的笔直,莫诚看着他突然的坐起来,吐槽道,“诈尸了?一惊一乍的。” 唐天哲自己想来想去也没有答案,索性就直接开口问他,“如果,我是说如果,如果你在做某一件事情的时候,脑海里总是能不自觉的想一个人,你说这算不算是喜欢?” 莫诚翘着二郎腿,“你说的这个人是男的还是女的?” 唐天哲觉得他反问自己的话问的怪好笑,“我又不是变态,当然是女的。” 莫诚见本是他主动问自己这种事的,却还是这种态度,不满的说,“谁知道你是不是变态。” 唐天哲懒得再跟他斗嘴,“你赶紧给我分析分析。” 莫诚认真起来,一个问题一个问题的问他,“她总是会每时每刻的出现在你的脑海里?”唐天哲想都没想,“对。” 莫诚见他回复的如此利落,又问了一个,“她若不在你的身边,你会想见她?”唐天哲又点了点头,“对。” 莫诚问了这两个问题,就没有再继续问下去,他能知道个大概了,他这兄弟,长的是很板正,之前也被女生追求过,但他一直都没谈过恋爱,现在,看他这样子,他应该是遇到让他心动的人了。 莫诚跟破了案子似的,他拍了拍手,一锤定音的说,“兄弟,恭喜你,坠入爱河了。” 唐天哲看着他,一脸的懵懂,“什么?” 莫诚看他这个样子,实在是觉得好笑,“什么什么,我刚问了你两个问题,你回答的那么利落,我就差直接问你,你喜欢不喜欢那个姑娘了?” 第134章 生日惊喜 唐天哲听他说喜欢那两个字,他认真的想了想,他对丁博的感觉,慢慢由满满的距离感变成了他想要靠近她,想要完全的了解她。 这种感觉,和喜欢的莫稚感觉说一样也一样,说不一样也不一样。 唐天哲渐渐的懂了自己的心,他或许在扔掉凉透的早餐那次,就已经完全的放下了莫稚。 他放下莫稚,没有用过太多的时间,或许是他爱的不够深,又或许是对的那个人刚好出现在他的身边。 他拿起手机,站起来,连跟莫诚再见的话都没说,立马跑出去。 莫诚看着他猴急的背影,“这么着急?人又不会跑了。” 沈蓓薇他们从大摆锤上下来,沈蓓薇看了看时间,差不多了,她笑着跟他们说,“走,我们就吃饭。” 林思雅看了看手机,“嗯,走吧,正好到饭点了。” 沈蓓薇趁着莫稚不注意的时候,拿出手机,打开聊天框,打了几个字发过去。而后,一手揽着莫稚,一手揽着林思雅,往游乐场外面走,“走,我知道有一家店,特别好吃,我们现在就去吃。” 莫稚总觉得沈蓓薇怪怪的,但又说不出哪里怪。 他们到了那家饭店,莫稚坐在车里,看着那家店发呆,这也是他们的回忆,是他们曾经最常去的一家店之一。 沈蓓薇看着莫稚盯着那家店发呆,知道她回想起他们以前的事,她推了推莫稚,“阿稚,走啊。” 她先下去,给莫稚拉开门,莫稚回过神,抬起脚,走下去。 沈蓓薇不知道从哪里变出了一个丝巾,她站在莫稚后面,想要遮住她的眼,莫稚慌乱的伸出手,想要去扯那个丝巾,沈蓓薇拍了拍她的手,开玩笑的语气跟她说,“阿稚,我不会把你卖了的,就是想给你个惊喜。” 莫稚听后,瞬间放下心来,不再去扯遮在眼上的丝巾。 林思雅拉着董佳骥冲着沈蓓薇做口型,“走?” 沈蓓薇点了点头,她握着莫稚的手,带着她往里面走。 走到饭店门口,沈蓓薇看到一直等在那的段辰,她松开莫稚的手,莫稚慌乱的说,“阿薇,你别松开我,我看不到。” 沈蓓薇将莫稚的手放在段辰弯起的胳膊上,假装那是自己的胳膊,“阿稚,我的手很容易出汗,这样,你的手搭在我的胳膊上。”莫稚点了点头,“好。” 段辰带着莫稚往里面走,沈蓓薇她们跟在后面。 这家饭店是那种莫稚喜欢的民国风格,而且,它里面都是一间一间的包间。段辰把莫稚带到0319的房间门口,他将遮在莫稚眼上的丝巾摘下来,沉沉的说了句,“可以睁开眼了。” 莫稚缓缓的睁开眼,看到熟悉的包间号,她扭过头,看到站在她旁边的不是沈蓓薇,而是段辰,断断续续的开口,“你,你,怎么在这?” 段辰还没开口,沈蓓薇上前揽着莫稚的脖子,“傻阿稚,你忘了今天是什么日子了?” 莫稚转了转眼珠,仔细的想了想,把所有的节日都在脑子里过了一遍,唯独没有想到是自己的生日。 沈蓓薇见她没有开口,就知道她这个糊涂蛋,指定是给忘了,“今天是你生日。” 莫稚被她这么一提醒,恍然大悟的哦哦了两声。 莫稚扭开门把手,里面黑漆漆的,她什么都看不到,忽然门口有彩带冲着他们那边喷出来,莫稚属实被这阵仗吓到,她一脸呆萌的侧着头,看向段辰。 段辰带着宠溺笑意的低下头看着她,“还有惊喜。” 他刚说完,里面的灯被打开,她看到好多熟悉的人,莫诚扶着放着生日蛋糕的小车,站在房间中间,“阿稚,生日快乐。” 莫稚惊喜的看着他们,段辰很自然的拉着她的手往里面走。莫诚开玩笑的说,“阿稚,我今天一大早就给你发红包,你一直都没收,你若再不收,过了时间,它就退给我了,到时候,我可不会再补给你红包了。” 莫稚习惯工作的时候把手机设成静音,她跟莫诚解释,“我手机今天一天都开了静音。”而后,拿出手机,关掉静音,而后,打开微信,当着莫诚的面把那个红包给领了,“领了,领了。哥,给我发的红包怎么能不要。” 沈蓓薇从桌子上,拿过自己的礼物,她放在莫稚手里,“阿稚,这是我给你的礼物,你打开看看。” 莫稚打开手里的盒子,看到的是小型的婚纱模型,她清清楚楚的记得,有一次,她和沈蓓薇一起路过一家卖礼物的店铺,看到里面摆着的婚纱模型,她还感叹的说,“婚纱好美。” 沈蓓薇当时嘴里叨着棒棒糖,开玩笑的说,“阿稚,以后,我把这个婚纱模型给你买下,等你结婚的时候,你就穿着它嫁给你爱的那个人。” 莫稚将落下来的书包带往上拉到肩膀的位置,“阿薇,你若真的敢买,我就真的敢挤着穿进去。” 沈蓓薇见莫稚当了真,急忙改口,“可别,我怕到时候,你在整个婚礼现场闹笑话。” 莫稚痒痒她,“我若是闹了笑话,也是你的责任。” 莫稚拿起放在婚纱模型上面的卡片,她打开,秀气的字迹写着,“你穿婚纱嫁给深爱着的人,我穿短裙祝福你余生幸福。” 莫稚看到这句话,眼泪从眼眶里流出来,她抱住沈蓓薇,“阿薇,谢谢你。” 谢谢你,这么多年一直做我的朋友。谢谢你,能陪我奇奇怪怪。 并不是,每一个聊的来,都是朋友。 朋友是无论你突然暴富,还是突然落魄,她都会站在你的身旁。也是遇到危险,她不会独自逃跑,也不会跟胆小鬼似的躲在你的身后,事事都需要你的保护。她会站在你的身旁,和你一起解决。 她很幸运,幸运的是,她爱的那个人一直都在原地等着她,爱着她。还有,她有一个无论何时何地都会支持她的朋友。朋友贵不在多,而是精。她和沈蓓薇十几年的友谊,有过争吵,有过欢笑。 第135章 放手 莫诚看着莫稚一把鼻涕一把泪的,没有安慰她,反而,调侃的说,“阿稚,你因为阿薇送的生日礼物,哭成这样,我们这边还有这么多人,一人送你一样生日礼物,你是不是得哭出个黄河来?” 莫稚接过段辰递来的纸巾,擦了擦眼泪,醒了醒鼻子,有些鼻音的回他,“你懂什么?我这是在怀念我的青春。阿薇很用心的给我准备礼物,你呢?就只给我个红包。” 莫诚从桌子上拿出唐天哲特意给她准备的生日礼物,“这是给你的。” 莫稚看着精美的盒子,感慨得说,“难得啊,我哥还会再单独的给我一份礼物。” 莫诚解释道,“不是我准备的,这是你哲哥让我给你的。” 莫稚接过去,小声嘟囔了句,“也是,你哪有那份心。” 她抬起头,看了看四周,没看到唐天哲,而后看着他,“哲哥,他怎么没来?” 莫诚想起唐天哲那猴急的背影,“你哲哥,有事,特意让我转交给你。”莫稚拿着礼物,哦哦了两声。 在场的人,一一的把自己的生日礼物递给莫稚,那些礼物若是堆在一起,恐怕都能到房顶。 莫稚好久都没收到这么多的生日礼物和生日祝福。她在荷兰的那六年,每年生日冷清的可怜,就只能和唐天哲一起过。 虽然每年唐天哲都变着花样的给她准备生日惊喜,但没有这次这么热闹。 周哲禾是最后一个给莫稚生日礼物的,她本来是不想来的,莫稚应该是她的情敌,哪有情敌来参加情敌生日聚会,还给她送生日祝福的。 但她转念一想,她都打算放弃段辰了,要是不来,不就证明她还是下定不了决心。 周哲禾将给她的生日礼物放在她的手里,还很别扭的小声说了句,“生日快乐。” 赵腾故意逗周哲禾,学着她刚说话的声调,“大禾,你说什么?我没听到。” 周哲禾扭过头,看着笑的不怀好意的赵腾,“你听不听的到有什么关系?又不是跟你说的。” 赵腾回怼她,“那么小的声,嫂子,也不一定能听到。” 周哲禾深呼吸,深呼吸,声音加大了些,“嫂子,生日快乐。” 她的这一声嫂子,属实让严舟阳大吃一惊,她喜欢他的秘密,他知道,他更明白她的那一句嫂子,意味着什么。意味着她的释然,意味着她的放手。 莫稚听到周哲禾喊她嫂子,她看了眼段辰,怕她接下来,说的话,会惹他生气,她摆了摆手,小心翼翼的开口,“我和阿辰暂时还没在一起,这句嫂子,我承担不起。” 程寒吊儿郎当的样子扶着桌子,“嫂子,你和辰哥早晚都会在一起,我们早晚也都要改口的。” 莫稚见怎么也让他们改不了口,便也不再纠结。 段辰伸出手指,打了个响指,栾聪从外面推着小车走进来,小车上面放着好多个大小不一的礼物。程寒看到,吃惊的说,“辰哥,这不会都是你要送给嫂子的?” 段辰点了点头。栾聪小车推到段辰身边,从上面拿出一个礼物,看着莫稚,“莫姐,这是我送你的生日礼物。” 其他人都没说话,赵腾觉得那上面的所有的东西都是段辰送的,他还不满的说,“你这是借花献佛。” 栾聪见他会错了意,解释道,“这是我精挑细选的。我还有证据。” 赵腾以为他是要把账单拿出来让自己看,没想到,却是这样。栾聪伸手指了指自己的眼睛下面的地方,“你们看看,我为了给莫姐准备个生日礼物,熬夜给莫姐找,弄的我都有很严重的黑眼圈了。”赵腾听后,不厚道的笑了笑。 沈蓓薇看了一圈,也没看到陈彬澈,她眼里闪过一丝的失落感。 那天陈彬澈去她的家里找她,看到张泽昀在她家里,还以为张泽昀欺负了她,他还打了他一拳,她当时心里真的是又好气,又觉得甜甜的。 她气的是他不相信她,甜的是,他担心她。 莫稚知道沈蓓薇环视一圈在找什么,她用手肘戳了戳旁边的段辰,段辰低下头,轻声的问她,“怎么了?” 莫稚将手挡在嘴边,小声地说,“阿澈呢?” 段辰跟她解释,“我今天给他打电话了,他说可能会晚一点过来。”莫稚听后,点了点头。 她扭过头,在沈蓓薇的耳边说了句,“放心,阿澈会来的。” 沈蓓薇遮遮掩掩的说,“他来不来,跟我没关系。” 她把他们之间的隔层捅破了,不能再像以前一样偷偷摸摸的喜欢着他。 现在,她将心里的话全都说出来后,没有觉得轻松,反而觉得很不自在。 因为,一看到他,她总能想起那天晚上,她醉醺醺跟他表白的场面。 暗恋着的人,要么不表白,一直憋在心里,要是说出来,等待回答的时间,就像那老式的钟表,摆来摆去的。 她的暗恋开始的早,持续的时间长,结束的却很快。 莫稚看到段辰送的一车礼物,面部表情和其他人一样震惊,“我这又不是进货的,你怎么送那么多?” 段辰一脸深情地模样看着她,“阿稚,我错过了你七年的生日,今天我想把过去的七年都补上。” 若不是她狠心非要跟他提分手,他不会缺席她每一年的生日。 若是陈彬澈在这里,他肯定会快言快语的说,“阿稚,你每一年的生日,其实,辰哥都在陪你过。” 过去的七年,莫稚的每一次生日,段辰都没错过,他都在和莫稚不同的地方,但却是相同的时间陪着她一起吃蛋糕,吹蜡烛,许生日愿望。 不止是陈彬澈,他们特种部队的人都知道,段辰不喜欢吃甜食,更不喜欢吃蛋糕,他在部队每年过生日,都不会吃蛋糕。 但他却能在每年3月19日那天,订下生日蛋糕,拿到餐厅,他坐在桌子前,痴痴的看着他对面空的位置,特种部队的人都想过去跟段辰打个招呼,但都会被陈彬澈拦住,只有他知道,他在看什么,他在看着她,看着她,冲着蛋糕许愿。 第136章 无赖 唐天哲到了唐氏,正好赶上下班的时间,公司里的人都纷纷的往外走。他们见到唐天哲,还停下来,跟他打招呼,“唐总。” 唐天哲嗯了声,没有停下来,继续往公司里面走。 他到了办公室,看到坐在椅子上低头看文件的丁博,他站在她旁边。也不知是丁博故意的忽略他,还是真的太认真,没有注意到他。 她没有抬头,依旧低着头,忙着自己的工作。唐天哲见她连头都没抬,他一手夺过桌子上的文件,丁博抬起头,看了他一眼,什么话都没说,她拿着放在手边的手机,还有一旁的包,而后站起来,想要从唐天哲身边借过。 她往左,唐天哲往左,她往右,唐天哲往右,总之,唐天哲拦着她,不让她离开。丁博无奈的看着他,“小唐总,让开。” 唐天哲的眼睛紧紧的盯着她看,仿佛像长在她的身上似的,赌气的说,“我若不呢?” 丁博见他又是一副没皮没脸的模样,她抬起脚,就要踩他,她的小动作被唐天哲看穿,他的脚往后退了一步,还很满脸的得意,“你猜不到我会躲开吧?” 丁博听他得意的语气,吐槽道,“幼稚。”说完后,便要离开。 丁博走在前面,唐天哲慢悠悠,不紧不慢的走在她的后面。丁博能察觉到他一直在跟着自己,她好想摆脱他,她加快脚步,快速离开。唐天哲见她加快速度,他也加快速度。 到了公司楼下,丁博站在马路边上,看到空的出租车,她伸出手,冲着出租车挥手,唐天哲往下拉她的手,不让她打车,丁博一只手被他摁下来,她伸出另一只手,唐天哲看到后,又用自己的另一只手去拉她。就在他们拉拉扯扯的时候,出租车停下来,丁博想要坐上去,唐天哲趁机把她抱起来,往反方向走。 出租车师傅老远便看到他们站在安全的区域打打闹闹的,他们一男一女的,还离的那么近,师傅自然以为他们是一对,他大老远的以为他们是在打闹,离近了,仔细看了看,看到女的不断的推开男的,觉得他们是在吵架。他正想将车开在他们面前,劝劝他们,自己一停下,那个男的就抱起了女的。他看着他们的背影,感慨的说,“年轻真好,吵的越凶,和好的也越快。” 丁博想要从他的怀里挣脱出来,奈何唐天哲不给她机会,抱着她抱得很紧,丁博见他不肯放自己下来,她伸出手,用力的柠唐天哲的胳膊,唐天哲痛的呲牙咧嘴的,但仍是不肯将她放下来。 丁博看着他很疼但还是不肯松手,她狡猾的跟个狐狸似的仰着头,看着他,她边说还边拧他,“小唐总,你若放我下来,我就松手。” 唐天哲依旧没有把她放下来,他往上掂了掂她,他低下头,看着狡猾的跟个狐狸似的丁博,而后,目光看向她的唇,有些放狠话,“我不会松手,可你若不再松开手,我可就要吻下去了。” 丁博不相信的恶狠狠的说,“你敢。”唐天哲见她不信,他缓缓的将头往下低,丁博见他的脸离自己越来越近,她急忙松开手,双手捂住自己的嘴唇。 唐天哲见前一秒还跟狐狸似的想要算计自己的丁博,下一秒立马变得乖巧,他爽朗的开口笑了笑。 丁博知道现在唐氏的人都已经走了,应该不会被人看到,他也不会放下自己,索性,她也不再闹,他愿意抱就抱,反正累的不是自己。她渐渐的把自己给说通。 唐天哲将丁博抱回副驾驶的位置,他给她打开车门,把她放进去,他怕她会突然打开车门跑,赶紧的坐回驾驶座的位置上。 丁博系上安全带,冲着唐天哲挑了挑眉,“那就先谢谢小唐总送我回家了。” 唐天哲捶了捶自己的胳膊,发牢骚的说,“你可真够重的。” 任何女生都听不得别人,尤其是异性说自己重,丁博也是,她嘟着嘴,不满的说,“你非要抱着我的,又不是我强求你的。” 唐天哲将胳膊放在丁博的胳膊上,很无赖的说,“抱着你抱的,胳膊都酸了,你给我捶捶。” 丁博撇开他的胳膊,“不管。你走不走,不走,我下去打车。”说完后,要去开车门,唐天哲见状,收回自己的胳膊,妥协下来,“走,走。” 陈彬澈冲着最后一个人,喊道,“快点,还想不想吃饭了?”最后一个是人,听到后,加快速度,冲过终点线,陈彬澈摁下手里的秒表,看了看时间,点了点头,“这次成绩还不错。” 他抬起手腕,看到上面的时间,心想,完蛋了,要迟到了。 他将手里的秒表扔给李耀辉,“我还有事,你带着他们再训练一次,训练完了,就去吃饭。” 陈彬澈走后,封绰走到李耀辉身边,讪讪的冲着李耀辉笑,“辉哥,队长都走了,给我们放点水呗。” 李耀辉一副刚正不阿的样子,语气也不容置疑,斩钉截铁的说,“不行。” 封绰看了看手表,兴奋的说,“辉哥,到饭点了,要吃晚饭了。” 李耀辉举着手里的秒表,“你先来,你若能破了段队的记录,我们就去吃饭。” 封绰仰面朝天,哀嚎道,“不是吧。” 段辰虽然退伍都一年多了,但他依旧是部队里人人都会称赞的兵王,而且他的训练记录至今没人可以超越。 陈彬澈急匆匆的跑回宿舍,换上便装,今天是阿稚的生日,他不能缺席。 他刚走到部队门口,号声响起,他毫不犹豫的继续跑回去。夏鹏阳看到跑回来的陈彬澈,“你今天不是有事?” 陈彬澈笔直的站在他的面前,“报告,任务更重要。” 夏鹏阳听后,回了他个,“好”字,而后,跟他们说突然接受到的任务,“有架飞机在执行从菲城到洛城的任务时,受到高空影响,不幸坠落,我们此次任务是要去寻找有没有存活下来的飞行员和乘客。” 他们知道他们存活的可能性为零,但他们还是要义无反顾的去尽自己最大的努力去找,哪怕可能性只有万分之一。 穿着军装的他们,坚毅的眼神看着夏鹏阳,响亮的声音,是他们给出的答复。 第137章 感觉 一路上,唐天哲没话也硬要找话题,他嘴不停的说个没完,他是很想要跟丁博说话。 丁博却还是因为今天他骗他的事,耿耿于怀,他说什么,她就点点头,或者嗯嗯两声,除此之外,没有其他的话,她并不是很想搭理他。 唐天哲第一次自己反思自己,自己现在这么讨人厌了? 到了小区门口,丁博笑着跟唐天哲再见,“小唐总,谢谢你送我回来,我先回家了,你也早点回去。” 她手放在安全带按钮的位置,想要解开安全带,唐天哲握住她的手,丁博抬起眼睑看着他,手也要从他的手里抽出来。 唐天哲不给她这个机会,他在去唐氏的路上,回忆这些日子和丁博的接触,他有时看不到她,他会觉得很不舒服,心里痒痒的,总想每时每刻都看到她。他开始承认他是真的被莫诚说中了,他喜欢上了她。 丁博看着他盯着自己发呆,她伸出另一只手在他的眼前晃了晃,还加大音量,“小唐总,我到家了,你也赶紧回去。” 唐天哲回过神,他很认真的看着她,“我,唐天哲喜欢你。” 丁博听他突如其来的告白,一时,傻了眼,她愣愣的看着他。 唐天哲看着她一副傻了的模样,伸出右手食指,弯起来,勾了勾她的鼻子,“傻了?” 丁博逃避般的从他的手里抽出来,解开安全带,打开车门就要下车。 唐天哲见她很利落的动作,他也很快的解开安全带,下了车。 他拉住听了他表白,什么话都没说,就知道急着往小区里走的丁博。 唐天哲强硬的转过丁博的双肩,他抬起她的下巴,迫使她抬头看着自己,难得的放下自己的身段,“我在遇到你之前,只暗恋过阿稚,除此之外没有谈过恋爱,遇到你之后,我在看不到你的时候,总会时时刻刻的想着你,我承认我不是什么深情男,也不能向你发誓保证能你和走到最后,但我可以说我会尽量让我们走到最后。” 丁博听他说完,知道自己也该做出表态,她抿了抿嘴唇,“小唐总,我们不合适。” 唐天哲满是期冀的眼神,听她说完后,眼里满是失望,他握着她双肩的手,微微的发抖,他第一次表白,遭受到了拒绝,说不难过,是假的。 丁博对自己有很强的认知,她知道自己长的很普通,皮肤还不白,还不爱化妆打扮,她一向都很自卑,觉得自己不会被人爱,觉得自己永远不会结婚。 她把自己心里想的话,毫不保留的跟他说出来,“我们各个方面都很不般配,你是唐氏未来的总裁,我只是洛城最普通的一个打工人。你站在云端,我处于沼泽地。我们是真的不合适。” 唐天哲不死心的说,“还没试过,怎么知道不合适?” 他目不转睛的紧紧的盯着她,他被他拒绝后,语气变得小心翼翼,“你对我是什么感觉?” 说实话,在游乐场初见他的侧脸的时候,她承认他惊艳到她,她有了想要谈恋爱的念头,再后来,唐天哲骗她,说自己有对象,她心里很失落,但转念一想,长的帅的,长的漂亮的,都已经有对象了。后来,她也慢慢的忘了他,她暗示自己,反正以后也不会再见。没想到,他居然是唐氏总裁的儿子,而自己也成了他的助理。 她单身久了,都不知道爱一个人是什么感觉,同样的被人爱是什么感觉。 丁博平静下来,没有任何多余的表情,看着他,“我们只能是上下级的关系,除此之外,没有其他关系。” 唐天哲听丁博说完后,他傻傻的看着她,握着她双肩的手,不自觉的掉下来。丁博跟他说了句,“再见。”而后,没有任何怀念的转身离开,走向小区。 唐天哲站在原地一动不动,看着她走进去。 王颖天从厨房里出来,看到以往都会早早睡觉,现在却坐在沙发上的赵沁儿。 她走向她,坐在她旁边,摸了摸她的头,“沁儿,很晚了,你明天还要去上学,睡觉去吧。” 赵沁儿跟拨浪鼓似的,猛地摇头,“大姨,不要,我要等爸爸妈妈回来接我。” 王颖天看了看墙上的万年历,王颖岚给她发的航班号,上面的时间是今天下午到洛城,她也一直都没接到她的电话,她想可能是他们太累了,先回家了。她很温柔的看着赵沁儿,“沁儿,你爸爸妈妈可能是觉得太晚了,他们先回家了,我们先去睡觉,明天一早,我把你送回去,见他们,好不好?” 赵沁儿听王颖天这么说,她点了点头,从沙发上下来,“好。” 陈彬澈他们到了飞机坠落的地方,地上全是飞机破碎的零部件,他们扩大范围,开始寻找有没有他们的踪迹,还有飞机的黑匣子。 飞机坠落是很重要的事,相关的报道台记者有的刚整理完白天采访的案件,晚上听到这个消息,饭都来不及吃,拿着话筒,在飞机坠落的地方到处奔波。 王颖天守着赵沁儿,直到她睡着,她轻手轻脚的从床上下来,关上桌子上的台灯,一步又一步的走向门口,关上门。 赵沁儿梦到王颖岚像以前一样,蹲在她的面前,摸她的脸,这次说的话很莫名其妙,“沁儿,爸爸妈妈要走了,以后不能陪在你的身边,好好照顾你了,你要听大姨还有大姨父,哥哥的话,好好长大,爸爸妈妈会在天上看着你的。” 说完后,王颖岚站起来,头也不回的往外走,赵沁儿哭着往前跑,拉住她的手,不让她离开,王颖岚停下,没有回头,只是挥开她拉着自己的手,很决然的离开。 赵沁儿不相信她的妈妈不要她了,她走,她跑,她明明看着王颖岚就在自己的前面走,还离得不是很远,可无论她怎么去追她,她都追不上。 赵沁儿沉浸在梦境里,她怎么都醒不过来,眼泪从她的眼眶里流出来,落在她最喜欢的枕布图案上,一滴又一滴。 第138章 思念 丁博打开房门,在门口玄关处换上拖鞋,她魂不守舍的坐在阳台上,双腿弯起来,并在一起,双手抱住双膝。 她一直都觉得自己活的很失败,这么多年没有收到一封情书,没有收到一句表白。上学的时候,她很羡慕那些收到情书,在公众场合被当众表白的女孩。她也想谈一场恋爱,可没有人会注意到她,没有人喜欢她。 今晚,是她这么多年,第一次收到一句专门属于自己的情话。 莫稚他们一行人都坐在椅子上等着陈彬澈,莫稚的肚子很合时宜的咕咕的叫起来,坐在她旁边的段辰,将手握拳,放在嘴边,不出声的笑了两声,而后,把放在莫稚面前的一次性筷子给她打开,递给她,“饿了的话,我们先吃。” 莫稚捂着肚子,摇了摇头,“不用,再等一会儿吧。” 段辰见状,拿起手机,走到一旁,他给陈彬澈拨打过去,陈彬澈在和他的队员四处寻找,他放在口袋里的手机响了起来,他从口袋里拿出来,划开屏幕,放在耳边,眼睛却依旧在四处寻找,“喂。” 段辰听到陈彬澈的声音,催促的问他,“阿澈,你到哪了?我们都在等你。” 陈彬澈想起来,他今天要去给莫稚过生日的,他抱歉的说,“对不起啊,我们现在临时在出任务,我恐怕不能去了。” 段辰当过兵,他明白,“没事,那你注意安全。” 陈彬澈应了声,在段辰要挂电话的时候,他急忙说了句,“辰哥,你帮我跟阿稚说声抱歉,还有生日快乐,等我任务结束,我给阿稚补回来。” 段辰看向莫稚的方向,“好,我知道了,你注意安全。” 挂掉电话后,段辰坐在莫稚旁边,对着所有人说,“阿澈临时出任务,恐怕来不了了,我们先吃。” 沈蓓薇听后,很失落的拿起筷子。 段辰将陈彬澈说的话,对莫稚说了一遍。 沈蓓薇在旁边也听的很清楚,她小声地说了句,“我希望平安归来。” 赵腾看了看手机上的时间,对着莫稚说,“嫂子,吃蛋糕,许愿望吧。” 莫稚点了点头,站起来,走到蛋糕的位置,段辰将蛋糕帽子戴在莫稚的头上,莫稚双手交叉的握在一起,放在胸前,她合上眼,他们都站起来,站在莫稚的旁边,给她唱生日歌,段辰侧着头,看着身旁的莫稚。无论何时,只要她在,他的眼里就只有她。 莫稚在心里说道,“一愿,他平安,喜乐。二愿,所有人都能如偿所愿。三愿,阿薇不再为情所困。” 许完愿望后,她睁开眼,吹掉插在上面的蜡烛。 她许的三个愿望,没有一个是关于自己的,她想要的很简单,爱的人永远健康平安。 莫诚手上抹上奶油,冲着莫稚的脸上抹去,“阿稚,给你的生日惊喜。”莫稚随意的摸了下莫诚抹的地方。 她狠狠的抹了块大的奶油,想要往莫诚的脸上抹过去,莫诚手疾眼快的握住她的手,不让她有可乘之机。 其他人,见状,也纷纷的闹起来。 生日聚会结束后,他们纷纷离开,莫诚看着出了饭店,段辰的眼睛还一直的看着莫稚,他捶了捶段辰的肩膀,看着旁边的莫稚,“你和阿稚住在一个小区,又是邻居,你送阿稚回去,我就不特意送了。” 沈蓓薇听懂了莫诚话里的其他意思,就像是一位父亲,一直都不同意的自己的女儿和她男朋友在一起,有一天,忽然想开了,含蓄祝福他们的感觉。沈蓓薇调侃的对段辰说,“辰哥,你得感谢诚哥,他这是答应你追阿稚了。” 莫诚听后,赶在段辰开口前说话,“别乱说,走,我送你回家。”说完后,拽着沈蓓薇离开。 栾聪和赵腾跟个工具人似的,把莫稚今晚收到的所有生日礼物全都搬到了段辰车上的后备箱。 搬完后,赵腾拉下后备箱的车门,发牢骚,“辰哥,这么多的东西,我们搬完了,你得请吃饭。” 段辰故意的没回复他,他看着栾聪,“这个月,给你涨工资。” 赵腾见段辰忽略可他,他走到段辰身边,指着自己,刷存在感,“辰哥,他长工资,我呢?” 段辰嫌弃的推开他,看了他一眼,“你啊?改天请你吃饭。” 赵腾见段辰这么没有诚意,还想说什么,栾聪很有眼力的拉着他,“你啊?就别得了便宜还卖乖了,就这么点小活,还好意思跟辰哥要好处。” 赵腾见栾聪这一副明明是他得了便宜还卖乖的样子,他咬牙切齿的指着他,“明明是你得了好处,你还好意思这样说。” 段辰知道赵腾那死搅蛮缠的样子,他懒得听他们理论,他给莫稚打开副驾驶的车门,“进。” 莫稚坐进去,赵腾突然止住和栾聪的互怼,他讪讪的冲着莫稚挥手,还说道,“嫂子,再见。” 莫稚听他们喊嫂子,听的都已经有了免疫,她这次没有任何的阻止,她默认下来,还很有礼貌得跟他挥手,“再见。” 莫稚侧着头,看着认真开车的段辰,欲言又止,段辰的余光注意到她想说话,但又不开口的那种纠结的表情,他嘴角微微上扬,反问她,“有话说?” 莫稚两只手,一前一后的,紧握着安全带,“阿辰,谢谢你,今天给我准备的生日惊喜,我很喜欢。” 段辰看到闪出来的红灯,他停下车,侧过头,看着她,宠溺的说,“你喜欢就好。” 他的脸凑过去,想要亲吻她,莫稚看着他的脸离自己越来越近,她的余光看到蹦出来的绿灯,她伸出手,推过段辰的脸,“绿灯了,可以走了。” 莫稚看着段辰一副没有得逞的样子,她扭过头,看向车窗,没有出声的笑起来。 段辰想到自己刚刚的动作,有些懊恼的挠了挠头。 丁铭羽给莫稚打了好多个电话,都没有人接,他拎着给莫稚的生日礼物站在莫稚的小区外面。 第139章 鼓励 一个老奶奶一只手抱着藏在怀里的饭盒,一只手拄着拐杖,慢悠悠的走向小区门口的值班室,她站在门口,停下来,敲了敲门。 里面的老大爷背对着门口看电视,他有些耳背没有听到声音。 老奶奶敲了两下,没见他来开门,看到他依旧一动不动的盯着电视看。 索性,她也没再敲门,直接扭开门把手,开门走进去,她站在老大爷身后,老大爷看到桌子上的人影,吓得抻了一下身子。 他缓缓的扭过头,看到是他的老伴,他急忙站起来,扶着她,给她让座,让她坐在自己的椅子上。 老奶奶从怀里拿出饭盒,放在桌子上,“喏,特意给你熬的汤。” 老大爷指了指桌子上空的饭盒,嘴里埋怨的说,“那一会儿刚吃了晚饭,你怎么又送汤过来?” 老奶奶见他一副不想喝的样子,她拿过饭盒,抱在怀里,“还不是因为你的胃,怕你晚上胃难受。你若不想喝,那我带走。” 说完后,赌气的扶着桌子,想要站起来,老大爷咧着嘴,握着老奶奶的手,笑着说,“我逗你的,我老伴特意给我做的,怎么能不喝呢?喝,我喝。” 老大爷看着老奶奶拄着拐杖往前走,直到看不到她的身影,他正打算回去的时候,眼睛撇到在一旁走来走去的丁铭羽,他扶了扶掉下来的眼镜,自顾自的嘟囔道,“那个小伙子怎么还在呢?应该还没吃饭吧?” 他回到值班室,拿出一个干净的一次性饭盒,又打开装着汤的盒子,倒进去。他拿着热腾腾的汤,走到丁铭羽旁边,“小伙子,一直站在这里,站的饿了吧,给你碗汤喝。” 丁铭羽摆了摆手,笑着说,“大爷,没事,不饿。” 大爷也不管他要不要,直接放到他的手里,不容置疑的说,“趁热喝。”跟小孩似的,一副很自豪的说,“我老伴做的可好喝了。” 丁铭羽听后,端起来,凑在嘴边,喝了口,喝完后,冲着大爷,竖起大拇指,还不忘赞叹的说,“大妈,做的真好喝。” 老大爷咧着嘴笑,“当然了。” 丁铭羽一手拿着饭盒喝汤,一手拎着生日礼物,大爷开始跟他闲谈,“我看你从下午就站在这了,在等女朋友?” 丁铭羽放下手里的饭盒,咽下嘴里的汤,“不是,还没追到手。” 老大爷听后,拍了拍他的肩膀,一副革命还未成功,同事仍需努力的样子,“小伙子啊,既然遇到了大爷,就是缘分,大爷来给你传授经验,追小姑娘呢,一定要脸皮厚,要紧跟在姑娘后面,要不啊,脸皮薄是追不到的。当年啊,我就是这么追到你大妈的。” 丁铭羽一边喝汤,一边脸上带笑的听老大爷给自己传授经验,老大爷越说越带劲,他把自己的爱情史跟丁铭羽从头说到尾,说完后,还冲着丁铭羽做了个加油的手势,还用语言鼓励他,“小伙子,大爷看到了你的坚持,可那姑娘还没看到,一定不要中途气馁。” 丁铭羽拿着饭盒,仰头把饭盒里的汤喝完,“大爷,你放心,我最擅长的就是死缠烂打。” 他刚说完,段辰的车停下来,莫稚打开车门,从副驾驶的位置上走下来,丁铭羽来不及把手里的饭盒给老大爷,一手拿着饭盒,一手拿着礼物,跑向莫稚,他站在莫稚面前,把手里的礼物放到莫稚的手里,“阿稚,这是给你的生日礼物。” 莫稚接过礼物,笑着看着他,“谢谢。” 丁铭羽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挠了挠头,“没事。” 段辰走到莫稚身边,一只手很自然的揽过莫稚的肩膀,“丁总,好久不见。” 丁铭羽看着段辰,皮笑肉不笑的,拿话噎他,“段总,我们也没什么好见面的。要说好久不见,也是我跟阿稚有段时间没见了。” 他说前半句的时候,眼睛是看着段辰的,后半句却看向莫稚。莫稚很不舒服的被段辰揽着,她动了动身子,挣脱开段辰的手,她依旧满是笑意的看着丁铭羽,她看着丁铭羽忽然想起了那晚,赵沁儿给她打的电话,说他们家来了一个小姐姐,还告诉她是来跟她抢段辰的,后来她看到段辰本人都没想起那件事,今天晚上看到丁铭羽,她忽然又想起来了。 她后来还没跟他算账,他倒还跟她生气,还说那些话,故意让她难受。女人心跟针眼一样小,这句话果然没说错,莫稚打算好好的气气他,她故意的对丁铭羽说,“是啊,我们从那天见过面后,好像后来还真的没见过。” 其实也就没几天,但莫稚就是想当着段辰的面故意这么说,她要气他,看着他,一副气的鼓鼓的模样,她就觉得好玩。 大爷看到丁铭羽在和莫稚说话,他明白了,丁铭羽说的那个人是莫稚,他拍了拍自己的嘴,懊恼的说,“我这张嘴,都乱说了些什么,人家都是有家庭的,我还鼓励那个小伙,我这不是缺德吗?” 因为那次,他见段辰跟着莫稚,和她一起进小区,他就自然而然的认为他们是一对,也因为段辰的误导,说他们已经结婚了,他也一直这样误会着。大爷急忙走向他们,可不能因为自己的一句鼓励的话,拆散了一对恩爱的小情侣,他走到他们面前,莫稚看到他,礼貌的跟他打招呼,“大爷好。” 老大爷冲她点了点头,而后,看着丁铭羽,跟他道歉,“小伙子,是大爷不对,大爷不该乱给你鼓励,人家小两口很甜蜜,生活的也很好,再说了,好姑娘也多的是,不止只有这丫头。” 他说完后,丁铭羽一头雾水,没听懂他说的是什么意思,傻傻的看着他。老大爷还拍了拍他的肩膀,“小伙子,咱可不能做拆散人家家庭,让人家小两口离婚的坏事,你大妈那还认识好多没有对象姑娘,等我明天回去了,就跟你大妈说,我让她给你介绍。” 第140章 旧爱 丁铭羽渐渐的听明白了老大爷说的话,他口中一直在说什么情侣的,他知道了是在说莫稚他们两个,他开口,替他们两个解释,“大爷,他们不是情侣,更不是夫妻。” 老大爷不相信的说,“怎么可能,他们两个整天一起上班,一起下班的,怎么不是。” 老大爷还摆出一副,你别想骗我的模样。老大爷不信他说的话,他将矛头抛给莫稚,“姑娘,你说说,你们是不是夫妻?” 莫稚还没开口说话,段辰又揽过莫稚的肩膀,抢先开口,“大爷,我们两个当然是夫妻了。” 段辰还扭过头,看着莫稚,“是吧?媳妇。” 媳妇这两个字,从他的嘴里说出来,莫稚觉得有很大的蛊惑感,她一时反应不过来,来不及开口,她明白了,别人说的那种耳朵怀孕是什么感觉了。 莫稚被他盯着,有些害羞,脸不自知的慢慢变红。 老大爷听后,一副赢了的模样看向丁铭羽,嘴里还说道,“看吧,我就没说错吧。” 段辰怕莫稚开口,说出他们之间的关系,他赶紧的跟老大爷再见,“大爷,我们还有事,先回去了。”他拉着莫稚的手,就往小区里走。 丁铭羽想要跟上去,跟莫稚说几句话,却被大爷拦住,大爷很诚心的跟他道歉,“小伙子,大爷对不起你啊,大爷不该对你说那些鼓励你的话,大爷的错,大爷错了,大爷从明天开始就替你留意和你差不多的姑娘。” 他还拍了拍胸脯,“放心,你的终身大事,大爷管定了。” 丁铭羽刚要开口拒绝,大爷一点都不给他机会,他又紧跟着说了几句话,“小伙子,听大爷的,千万不要执迷不悟,不要做傻事,咱不能做那种拆散人家家庭的缺德事。” 丁铭羽被老大爷拽着袖子,无奈的听大爷的教导,他看着段辰他们越走越远,直到看不到他们的身影。 他妥协下来,“大爷,我知道了,我不会做那种缺德事。” 大爷听他这么说了,才放下心来,松开拽着他袖子的手。 丁铭羽见大爷松开手,他像兔子似的,赶紧逃离这是非之地。大爷看着他跑的飞快的背影,叹了口气,“希望这小伙子真的听得进去。” 段辰拉着莫稚的手,他们两个一前一后的,段辰怕莫稚跟不上他的脚步,他渐渐的放慢脚步,和莫稚一起并肩而走。 段辰笑着说,“我这段时间搬来这里,和大爷也打过交道,我猜丁铭羽肯定是被大爷扣留在小区门口,接受大爷淳淳的教诲。” 莫稚从段辰的说话语气里听出他一副看热闹不怕事大的感觉,她揭穿他,“你刚才是故意那么喊我的?你就是想要气丁铭羽?” 段辰凑在她的耳边,又把那两个字说了一遍,“媳妇,我怎么会无聊的气丁总,我是想让大爷相信他没有看错,我们就是夫妻。” 莫稚看着他的眼睛,听他说的话,她有那么一瞬间真的陷进去了,真的觉得他们是刚结婚的夫妻。 她微微的摇了摇头,她在心里告诉自己,他们不是,他们连情侣都不是,他们现在只是朋友。 莫稚回过神,“我们本就不是夫妻,现在连男女朋友都不是。” 段辰满眼期冀的看着她,“我们可以马上就成为男女朋友。” 莫稚从他的手里抽出自己的手,没有说话,段辰看出了,刚刚她是故意气他才那样熟络的跟丁铭羽说话,他跳过他们之间的事,“阿稚,你明明不想搭理他,却还是当着我的面,故意笑着对他说话,你是不是想故意气我,看到我不高兴的样子,才那样和丁铭羽说话的?” 他不提还好,他一提,莫稚又想起来,那天晚上,赵沁儿给她打电话,说的事,她的脸气的鼓起来,跟他置气的说,“以后,你别再随随便便的靠近我,拉我的手。” 顿了顿,身子微微前倾,靠近他,咬牙切齿的说,“我怕你的新欢吃醋。” 她还特意的把新欢两个字,说的很重。段辰带着疑惑的声调,重复了一遍她说的那两个,“新欢?” 莫稚站回去,点了点头,“对,就是新欢。” 她见段辰皱起眉毛,知道他是想不起来了。 她还好心的提醒他,“在你被阿澈打之前,沁儿用你的手机给我打了个电话,说你们家来了个小姐姐,沁儿还说,她不久就要做她的嫂子了。” 段辰被莫稚这么一提醒,想起了,那晚,王颖天用沁儿想他做理由,骗他回去,实则是给他介绍对象。 他看着莫稚吃醋的模样,哈哈的开心的笑起来,还伸出手,捏了捏莫稚的脸,跟她解释,“那晚是我妈骗我说沁儿想我了,其实,是她骗我回家相亲。”他弯起手指,碰了碰莫稚的鼻子,还补充了句,“醋意还挺大。” 莫稚假笑了一下,“吃醋?怎么可能,我是在替那个姑娘担心,我怕她会被你虚伪的外表欺骗了。” 段辰改掉刚刚吊儿郎当的样子,他很认真的对她说,“我不会有什么新欢,我只会喜欢你这个旧爱,还想要和你破镜重圆,重归于好。” 一直以来,他想要的从来都没变过,他想要和她结婚,想要和她一起去走遍他们脚下这片土地上的大好河山。 他说的话,没有古人那种文邹邹的句子,虽然是很俗的话,但她却觉得是最动听的情话。 她又一次,暗示自己,否定他们之间的关系,她告诉自己,他们不可能,不会有结果的。她忽略段辰说的话,逃避起来,假装打了个哈欠,“我困了,先回家了。” 说完后,迈着小跑的步子,抓紧跑进自己的楼栋。 留下段辰一个人,站在原地。段辰一直都盲目的相信,相信她的心里一直是有自己的。 可现在,他开始怀疑了,每次他侧敲旁击的暗示想要和她复合,她要么直接开口的拒绝他,要么就岔开话题,每次他也都只会看着她离开的背影,他真的很无力,他每次都要靠近她,她却每次都在往外推他,还逃离他。 第141章 航班号 自从段翼退休后,他开始过上了以前向往的退休生活,每天早上都会换上运动服,出去跑步,白天没事的时候,出去下棋,晚上吃完饭还会出去散步。 他在外面跑了半个小时,跑完后,气喘吁吁的回了段家。 他接了杯温水,拿着水杯,走到厨房,靠着厨房的门框,喝了口水,对在厨房里忙来忙去的王颖岚,调侃的说,“你别研究黑暗料理了,我和沁儿的肚子可承受不住你研究的那些新品。” 王颖岚将自制的奥利奥碎倒在碗里,和碗里的酸奶拌了拌,边用勺子搅拌,边说,“你懂什么?我这是王氏吃法,不会让你们闹肚子的。” 忽然,王颖天想起什么,她猛地拍了拍桌子,段翼被她突然的拍打声,吓了一跳,他本靠着门框的身子立马站直,埋怨起来,“你干什么?吓我一跳。” 王颖天手里忙活着她的黑暗料理,身子也不闲着,还往后仰,头向外面伸着,眯着眼,看向挂在客厅墙上的万年历,段翼见她盯着万年历看,他知道她近视眼,看着她眯着眼,懒得出去凑近看,嘴快的说,“你咋这么懒,出去看看不就知道几点了?” 还吐槽的说,“就你这近视眼,怎么眯着眼看都看不清。上学的时候,我就告诉过你,写字的时候别离书本太近,你看,你不听我的吧,近视了吧?” 王颖天听他嘟嘟的说个不停,心里很烦躁,“你要是没事,就出去,别在这烦我。” 段翼见王颖天实在是看不到万年历上的时间,他看了眼上面显示的时间,好心的告诉她,“现在刚七点。” 王颖天听到段翼跟她说的时间后,放下心来,“还好,还好,沁儿还能再睡一会儿。” 段翼听她提起赵沁儿,他开口问她,“大岚还没给你打电话?” 王颖天将她做好的三明治放在三明治包装纸里,边包边说,“没有,她给我拍了个照片,发过来的是gj0319航班,上面还显示的是,她应该是昨天晚上到洛城。凭我对她这么多年的了解,我猜她可能在家睡觉。” 段翼也肯定的点了点头,“我觉得也是。”说完后,他转身,走向客厅。 王颖天也将三个三明治做好,她小心翼翼的放在盘子里,而后,摘下围裙。 走向赵沁儿的房间,她轻轻的扭开门把手,没有直接进去,而是透过门缝,看到背冲着门口,盖着被子,依旧沉浸在睡梦里的赵沁儿。她走进去,还轻轻的把门带上,她这个外甥女和她妹妹一样都有起床气,导致她每天早上喊她起床都是个大难题。她蹑手蹑脚的,跟做坏事似的,不敢发出任何的声音。 她一步一步的慢慢的走到床的另一边,她坐在床上,声音很轻,动作也很轻的拍打赵沁儿,“沁儿,该起床了。” 赵沁儿翻了个身,平躺在床上,王颖天不断的喊她,把她从睡梦里喊醒,她缓缓的睁开眼睛,看着天花板,而后,又翻过身来,看着喊她的王颖天,甜甜的笑了笑,一点也不像有起床气的样子,她沙哑的开口,“大姨,早上好。” 王颖天第一次见她醒来是高兴的模样,她愣愣的点了点头,“早上好。” 她给赵沁儿拿过放在椅子上的衣服,赵沁儿和以往不一样,她这次没有哭,没有闹,很乖的自己穿好衣服。 她坐在床上,想起她的爸爸妈妈,抬起头看着王颖天,“大姨,我爸爸妈妈来了吗?” 王颖天看到赵沁儿红肿的眼睛,她关心的问她,“沁儿,你昨晚哭了?” 赵沁儿一脸的懵懂,摇了摇头,“没有啊。” 她被王颖天这么一问,也觉得眼睛很不舒服,揉了揉眼。 她想起昨晚做的梦,委屈的说,“我昨晚做了一个梦,梦到我妈妈骗我,她说不会再离开了,可梦里她又离开了,还跟我说了句我听不懂的话,我怎么喊她,她都不回头。” 王颖天很心疼这个从小没怎么在妈妈身边长大的孩子,她抱着她,拍了拍她的后背,安慰她,“沁儿那都是梦,梦和现实是相反的,说不定,你妈妈昨晚就已经回来了。” 赵沁儿低着头,一脸的失落,“她既然回来了,为什么不来找我?她是不是真的觉得我是个累赘,不想要我。” 王颖天听赵沁儿这么说,她感到很惊讶,这句话是怎么从一个才上一年级的小孩的嘴里说出来的,“沁儿,谁跟你说累赘这个词的?” 赵沁儿一副坦然的样子,“我从电视上看到的,我看到里面就是有妈妈不要自己孩子的。” 王颖天没想到自己之前看的电视剧,赵沁儿竟然也看进去了,“沁儿,那都是电视里瞎演的,不是真的,现实里每个妈妈都很爱自己的孩子,你的妈妈也很爱你。她昨晚没来找你,我猜是下了飞机,太累了,所以和你爸爸直接回家睡觉去了。今天放了学,你妈妈肯定会去接你的。” 赵沁儿听王颖天这么说,本失落的神态立马变得高兴,她一双水灵灵的大眼睛看着她。“真的吗?” 王颖天摸了摸她的头,“真的。” 段翼打开电视,拿着遥控器,瘫坐在沙发上,刚打开的电视屏幕上显示的是他最不喜欢看的肥皂剧,他摁着遥控器,往下调,下一个出现的是洛城新闻台。 一个年轻的女记者,穿着正装,用专业的术语,报道着今天发生的事情,“我们现在在洛城和菲城交界的地方,这里就是飞机坠毁的事发地。据调查出事的飞机航班号是gj0319……” 说完后,她微微向后侧身,指了指那些在坠毁地各处依旧在寻找的军人,“在我的身后,这些军人从昨天接收到飞机坠毁的事情,就一直在这里寻找,希望我们可以找到他们。” 段翼开的声音较小,没有听清女记者说的飞机航班号,他也看不清出现在电视屏幕上的汉字,他拿过放在桌子上的老花镜,戴在眼睛上,看到那一串文字,手里的遥控器从手里掉下去,掉在地上。 第142章 报道 王颖天想起自己在微波炉里热的牛奶,她还没拿出来,她站起来,走到桌子前,把搭在椅子上的裤子递给赵沁儿,“沁儿,在微波炉里热的牛奶我还没拿出来,你先穿衣服,我去拿。” 赵沁儿接过裤子,乖乖的点了点头,“好。” 王颖天走到客厅,看到跟石化了般的段翼,他坐在沙发上一动不动的看着电视,遥控掉在地上,他也没有捡起来。 王颖天喊了他一声,他依旧直勾勾的看着电视,没有搭理她。 王颖天走过去,走到他的面前,推了推他,“你怎么了?傻了?呆了?” 段翼拉着她的胳膊,想要借力站起来,王颖天以为他是坐麻了,她扶着他的胳膊,微微弯下腰,想要扶他起来。 段翼站起来,眼睛也从电视屏幕上移开,他看着王颖天,深呼吸几口气,声音不似往常,很轻,语气也很平静,“大岚坐的那个飞机出事了。” 王颖天以为自己听错了,她瞪大看着他,声音有些发抖,“什么?你再说一遍。” 段翼怕她倒下,他贴心的扶着她的胳膊,扭过头,看向电视,王颖天见他的视线看向前面,她也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她看到电视上,很明显的写着,“gj0319飞机坠毁,飞机上的所有人员很可能全部遇难。” 段翼没听到她说话,以为她没看清楚,他看向她,把刚刚的话又说了一遍,“大岚坐的那个飞机从高空中坠毁,她和大发…” 段翼还没说完,王颖天打断了他,她知道他后面的话要说什么,她的手反握住段翼的胳膊,满脸的不相信,她边摇头,嘴里边不断的嘟囔,“不可能,不可能,新闻报道的是很可能,很可能,那就说明大岚还有可能活着,一定是。大岚一定没事,她一定没事,她昨晚一定是回家了,她现在肯定是在家里睡懒觉。肯定是,肯定是。” 她猛地抬起头,满眼期冀的看着段翼,她不相信他说的,他觉得他在跟她开玩笑,她的心里还抱着最后一丝的希望,“新闻是假的,报道的也是假的,你也是在骗我,对不对?” 段翼没有说话,飞机从高空坠毁,飞机上的所有人员不会还幸存,记者之所以还说可能,是她也心存希望,哪怕这个希望是万分之一的。 飞机坠毁,人员不会完好无损,这个道理他们都懂,只是都不敢去相信。 凭他们这么多年的夫妻情分,王颖天心里也很明白,他是不会拿这种事开玩笑的,王颖天松开手,嘴里还在嘟囔,“大岚肯定是在家里睡懒觉,我去她家找她。”说完后,她就要转身离开。 段翼拽住她,怕她这个样子出去会出事。 段翼抱住她,王颖天的下巴抵在他的肩膀上,王颖天实在是忍不住,她呜呜的哭出来。 赵沁儿从房间里走出来,段翼看到赵沁儿,他在王颖天的耳边低语,“把眼泪擦擦,沁儿,出来了,这件事先别让她知道。” 王颖天听到后,胡乱的用手背擦了擦脸上的眼泪,调整自己的情绪,她一把推开段翼,很自然的拿过桌子上的遥控器,嘴里边抱怨,边把电视关了,“都怪你,大早上的,没事看什么感人的电影,都把我感动哭了。”说完后,还拿起纸巾擦了擦眼泪。 段翼很配合王颖天,“对,怪我,怪我,大早上的我就不该打开电视。” 在赵沁儿听来是很平常的一句话,可王颖天懂他,他是在说,若他不打开电视,他们还能再骗自己一天,骗自己真的相信,王颖岚已经回了家,在补觉。 赵沁儿走到王颖天面前,拉着她的手,抬起头看着她,“大姨,别伤心,你刚刚告诉我了,电视上演的都是假的,不能相信的。” 王颖天蹲下来,摸着赵沁儿的脸,脸上挤出一丝笑意,语气里竟有小孩说话的感觉,“好,大姨不伤心了,电视上演的都是假的。” 她看着赵沁儿,以前她觉得她长的和赵万发很像,毕竟都说女儿是爸爸上辈子的小情人,现在,她仔细的看着赵沁儿,觉得她的眉眼和王颖岚很像很像,几乎就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她看到赵沁儿就会想到王颖岚,在没有确切消息之前,她不相信,王颖岚他们真的逝世。 赵沁儿吃着王颖天做的三明治,嘴巴很甜的说,“大姨,你做的三明治真好吃。” 王颖天坐在桌子前,盯着桌子上的饭发呆,赵沁儿没听到王颖天说话,她又连着喊了她几遍。 段翼还用手肘碰了碰她,王颖天回过神,她实在是接受不了这个事实,她控制着情绪,站起来,“沁儿,大姨今天突然身体不舒服,一会儿,你大姨父送你去上学。”说完后,她赶紧离开饭桌,跑回自己的房间。 赵沁儿一脸茫然的看着段翼,她不明白,刚刚,明明还好好的,怎么突然不舒服了,“大姨父,大姨怎么了?怎么突然不舒服了?” 段翼叹了口气,故作轻松的骗赵沁儿,“你大姨更年期到了,一阵一阵的,赶紧吃饭,吃完饭,大姨父送你去上学。” 赵沁儿听后,将信将疑的,“好,大姨父你还从来都没送过我呢?”说完后,她大口大口的吃三明治。 段翼跟她说完后,看向客厅外面,脸色瞬间变了,他希望王颖岚他们后来又换成之前的那个航班号,他希望他们没有坐gj0319航班号,他宁愿他们回来的晚,也不希望他们出事。 王颖天关上房门,她靠着门,身体无力的往下滑,她蹲下来,眼泪早已经从眼睛里不受控制的流出来。 她在心里祈祷,王颖岚,她唯一的妹妹,一定没事,一定没事,她一定是在家里睡觉。 她被兜子里的手机所硌到,她从兜子里拿出来。看着手机,她拍了拍自己额头,她真的是太傻了,居然忘了,可以给她打电话,确认她是不是真的没事。 第143章 乱八卦 王颖天握着手机,她手在发抖,很抖很抖,本可以一下就打开的手机按键,她却迟迟都打不开。 她的左手握住发抖的右手,终于把手机按键打开,她找到王颖岚的联系电话,拨打过去,她听着响起的音乐,嘴里不断的嘟囔,“接电话,接电话。” 可结果没有如她所愿,一整首歌都唱完了,依旧没人接听。 她不死心的又拨打过去,还是同样的结果,她生气的把手机扔向前面,发出很大的声音,她抱着自己的双膝,她不敢相信,也不想去相信,她唯一的妹妹真的离开了自己。 她的父母早就离开了自己,她身边最亲最亲的亲人,就是这个从小就和她打,和她闹,和她斗嘴的妹妹。可她却连自己的妹妹都留不住。 在外面的段翼和赵沁儿都听到很大的声音,赵沁儿很担心王颖天,她蹬蹬蹬的跑向王颖天的房间,想要打开门,却发现门在里面被反锁,她咚咚咚的敲门,“大姨,你怎么了?” 王颖天早已经哭成了泪人,她怕她一开口,赵沁儿便会听出她哭了,她深呼吸,深呼吸,不断的调整情绪,直到自己认为自己调整好了,她依旧坐在地上,没有起身,开门,“沁儿,大姨没事,刚才是有东西从桌子上掉下去了。大姨,就是身体不舒服,躺会儿就好了,你吃好了,就去上学,咱可不能不去上学。” 赵沁儿听到王颖天的声音,她乖乖的听她的话,应下来,“大姨,放心,我一会儿就去上学。” 她刚说完,段翼走过来,担忧的看着房门,他拉着她的手,“沁儿,走吧,去上学。” 丁博被唐天哲突如其来的表白,弄的一晚没睡好,她看着镜子里的自己一副憔悴的模样,无奈的摇了摇头,“感情伤神,伤神。” 她收拾好后,拿上手机和包,开门走出去。 等她到了办公室,难得的看到早来的张美,她坐在别处,让别人看自己的手机,不知道在八卦什么。丁博和张美是一个大学里出来的,更巧的是,她们还当了四年的舍友,张美那颗爱耐不住的八卦心,她可是清清楚楚,明明白白的。 在上大学的时候,她就领教过,她们学校的风云人物,她们班里的同学,等等,任何人一点一点的风吹草动,可从来都没有逃过她的那张嘴。 丁博懒得听她说八卦,她没有凑过去,而是,直接坐在自己的办公椅子上。 听张美谈八卦的人,抬起头,看到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来了的丁博,她扯了扯依旧侃侃而谈的张美的袖子,“别说了,她来了。” 张美被突然的打断,一脸的懵懂,没听懂她话里的意思,“什么?谁来了?” 那个人把手放在嘴边,小声的说,“丁博,丁博来了。” 张美听到这个名字,她扭过头,看过去,看到已经进入工作状态的丁博,她一脸的慌张,“她什么时候来的?我怎么一点都不知道。” 听她说八卦的人摇了摇头,“我也不知道。”她还感叹的说了句,“真的没想到她居然和小唐总是一对,出乎意料。” 一传十,十传百,这句话果真是没错的,一上午的时间,整个办公室都知道了丁博和唐天哲是一对。 除了丁博,他们都没心思工作,全部都在八卦。 还有人推搡着张美,让她去问问到底是不是真的。 张美被她们推着,推到丁博面前,张美小心翼翼的开口,“丁博,问你件事。” 丁博放下手里的文件,抬起头看向她,“说吧,什么事?” 张美拿出手机,打开她昨天偷拍下来的照片,让她看,“你和小唐总是不是背着我们在一起了?” 丁博看到他们两个牵着手,被她从后面拍下来的照片,她看了一眼,而后,皱着眉,看向她,“没有,你别瞎说。” 张美显然是一副不信的模样,“没有?你别骗我了,你们都手牵手的一起去逛商场,还说没有。” 丁博看到站在张美背后的唐天哲,她小声地对她说,“别说了。”而后,站起来。 那些推搡着张美过去的人,也纷纷装作嗓子很不舒服的样子,不断的冲她咳嗦,给她提醒。 唐天哲凌厉的眼神看了那些假装咳嗦的人一眼,他们纷纷捂住嘴,不再发出声音。 转眼间,他看向丁博的眼神,变得柔情,他对她做口型,“别提醒她。”他倒要看看她还能说出什么来。 张美面对着丁博,她对后面的事情,一无所知,她什么都察觉不到,她继续跟开了机关枪似的,一句接着一句的,她一旦发现了八卦,她的八卦心就完全的被释放出来,怎么都控制不住,只要是她知道一点八卦的苗头,她就要得到确认,不然,她的心就跟抓耳挠腮似的难受,她开始打感情牌,“丁博,我们有大学四年的舍友情,况且,我们做同事还做了几年,你谈恋爱了,这件事怎么也不能瞒着我啊?你就跟我说说,你和小唐总是怎么在一起的?你们谁追的谁啊?…” 她的问题一个接一个的,丁博不断的跟她说,“别问了,别问了,别说了,别说了。”可张美依旧停不下来,她以为是丁博不愿意告诉自己。 等张美说完后,在她身后站着的唐天哲,突然开口,“这件事,你不妨直接来问我。” 张美背后传来唐天哲的声音,她一脸的担惊受怕,她缓慢的转过身,看到唐天哲,她一脸的窘迫,她太惨了,八卦总裁,还被抓了包,她尴尬的跟他打招呼,“小唐总,好。” 唐天哲的语气很平稳,听不出要生气的感觉,他反问她,“好?一点不好,被你这么在背后八卦,我能好?” 那些站在一旁的人,纷纷替张美担忧。张美反应极快,她微微弯腰,向唐天哲道歉,“小唐总,对不起,对不起,我不该在工作的时候,乱八卦,对不起,对不起。” 第144章 扣工资 唐天哲笑的很不怀好意,张美看着很害怕,声音略有些小,“小唐总,你能不能不要这样笑,我看着害怕。” 唐天哲挑了挑眉,“是吗?我见你在我背后,高兴的说我的八卦,也没有感到害怕?” 张美低着头,支支吾吾的说了句,“那在背后说当然不害怕。” 丁博看着刚刚说八卦说的热火朝天,一见到唐天哲本人,立马老实巴交,什么话都不敢说的张美,她幸灾乐祸的笑起来。唐天哲正好看到丁博笑,他满眼柔情的看着她,他从未用过这种眼神看她,毫不夸张的说,他的眼里都可以挤出水来。 唐天哲毫不掩饰,正大光明,转着身子,看向办公室里的所有人,声量较大的,对整个办公室的人宣布,“你们早上听到的八卦是假的,我们并没有在一起,不是男女朋友关系。” 丁博听唐天哲这么着急的澄清他们之间的事,她心里有一丝失落感,她的心里就像是有两个小人,一个说,你不是就期待他澄清。另一个替她打抱不平,他不是还想追你的,怎么变脸这么快,果然啊,男人没一个好东西。 办公室里的人,见唐天哲澄清他与丁博的关系,心想,小唐总应该不会因为这个扣工资吧。 唐天哲说完后,还特意的看了丁博一眼,她面无表情的听他说,他没有从她的脸上看出丝毫的其他情绪。他拉长嗓子,看着她,继续说道,“但是呢,我现在在追她。” 说完这句话,办公室里的人,都跟着起哄,有的拍手叫好,有的跟唐天哲做加油的手势,有的跟丁博说答应他,答应他。 丁博被他话里的反转,一时弄的不知所措。 他的当众告白,让她不知道该怎么办,她的脸瞬间发红,跟红苹果似的。她不敢抬头看他,只跟他说了句,“我去趟洗手间。”说完后,小跑着离开。 唐天哲伸出手指,指了指看热闹的他们,既霸道又警告的跟他们说,“这件事,你们都清楚就行,男的不能打她的主意,她是我的。女的,不能再乱八卦。” 他们纷纷点头,“小唐总,放心。” 唐天哲又重重的说了句,“从现在开始,不能再在她的面前乱起哄。” 他回想她刚刚发红的脸嘴角带笑,语气很宠溺的说,“我的姑娘脸皮薄。” 张美指着自己的工位,可怜兮兮的跟唐天哲说,“小唐总,我去工作了。” 唐天哲秒变脸,瞬间转变成总裁的样子,一副公事公办的态度,“刚刚说的是私事,现在我们说公事。” 他看了眼一开始怂恿张美去问丁博的人,“你们,扣半个月工资。” 他们听后,都哀嚎起来,自己的半个月白干了,要打水漂了。 唐天哲听他们哀嚎的很难听,“怎么?半个月不够扣的,要扣一个月?” 他们听后,立马安静下来,猛摇头,难得的很有默契的说,“不用,不用。半个月够扣的,够了。” 张美以为自己也跟他们一样扣半个月的工资,没想到,唐天哲跟她说了句,“你,扣一个月的。” 张美好不容易说服自己,可以接受扣半个月的工资,听他这么一说,整个人如同被雷劈了似的,傻傻的站在原地。唐天哲走的时候,还跟她说了句,“一会儿,丁博回来了,让她来我办公室。” 他看着他们,语气很严肃,“赶紧去工作,别再八卦了,再让我知道你们八卦,不扣工资,全都走人。” 唐天哲走后,张美一副想哭又哭不出来的模样,回到自己的工位上,谢伊拿过自己桌子上的零食,打开袋子,递给她,“别难过了,吃点零食,缓缓。” 张美夺过零食袋子,直接往嘴里倒,谢伊哎了一声,看着她把自己一整袋的零食全部吃完,她吃完后,把零食袋子又塞到她的手里,“帮忙扔一下,谢谢。” 谢伊心疼的看着空了的零食袋子,“别人被扣了工资,伤心的吃不下东西,你可倒好,把我的零食吃的干干净净的。” 张美刚刚的难过转瞬即逝,她一副不在乎的样子,“扣工资是小事,填饱肚子才是大事。” 她还一副理所当然的看着谢伊,“我接下来一个月的饭费你包了。” 谢伊不满的说,“凭什么啊?我也被扣了半个月工资。” 张美突然变得很伤心,“拜托,你是半个月,我是一个月。还有,小唐总来了,你也不提醒我。” 谢伊听她说自己是被扣了一个月工资,莫名的高兴,哈哈的笑起来,“你呀,活该,小唐总站在你身后,多长时间了,我们就提醒你多长时间。我们嗓子都咳哑了,你呢,一点感觉都没有。当着总裁的面,你八卦总裁,不扣你的工资,扣谁的。” 张美听她说的越听越烦,挥手撵她,“你快走吧,回你的工作上工作,要是让小唐总看到了,以为我们又是在谈八卦,我在唐氏待的好好的,我可不想被辞退。”谢伊手里拿着空空的零食袋走回去。 张美双手托着两边的腮帮,看着摆在桌子上的日历发愁,一个月的工资,说没就没了,她下个月可怎么过啊。她在心里暗暗发誓,她要改掉这个爱八卦的坏习惯。 丁博看着洗手台镜子里的自己,通红的脸,她打开手龙头,想要让自己清醒清醒。她反反复复的往自己的脸上泼水,直到看着自己的脸没有那么红,她才停下来。她抽出纸巾擦了擦脸,深呼吸几口气,走出去。 她走进办公室,看到其他人都在低头认真工作,没有人抬头看她,更没有起哄的声音,仿佛刚刚的事情从未发生过。她刚坐在自己的工位上,张美坐在离她不远的位置,她移动着椅子,凑过来,一脸的不高兴,“小唐总,让你去他办公室。” 丁博以为是自己惹到她了,“你生我气了?”张美冲着她痛苦的笑了笑。丁博见她笑的比哭的还难看,像平常一样打趣她,“不想笑就别笑了,太难看了。” 第145章 噩梦 张美恢复平常的样子,先是拍了拍她的肩膀,而后,一副正义凛然的模样,“丁博,我们认识这么多年了,你的人品我了解,我的人品你也了解。这么多年,你也一直都没有对象,作为同学我替你着急,作为同事,我也替你着急。” 她拍了拍自己的胸脯,劝她,“所以呢?我是真心觉得小唐总人很好,除了他扣工资以外。你和他在一起,很般配,既然这样,你就不要犹豫了,答应他。” 丁博听她苦口婆心的劝自己,以为是唐天哲让她劝的,“他给你什么好处了?让你劝我?” 张美摆了摆手,“没有,我是发自肺腑的。” 而后,催促她,“他让你回来后,去找他。你赶紧去吧。” 丁博听后,点了点头,站起来。 她站在唐天哲办公室的门口,伸出手,想要敲门,但奈何手跟被在空中定住了般,举在空中,一直都没敲门。 唐天哲从窗户里可以看到丁博是来找自己了,他等,等,一直没等到她敲门进来,他想她不会是又上洗手间了?他站起来,想要出去看看。 打开门,便看到站在门口的她,他很自然的拉着她的手,把她拉进去,“来了,怎么不进来?” 丁博从他的手里把自己的手抽出来,“你找我什么事?” 唐天哲好笑的看着她,若是自己没事,就不能找她了?语气里满是无奈,“谈我们的私事,昨天,今天,我连着两天都在跟你表白,你的回应呢?” 丁博知道他们之间的事不能拖,她该跟他说清楚,“我昨晚说的很清楚,我们各个方面,都真的不合适。” 唐天哲的身子往旁边移了移,离得丁博有些近,他一只手揽过她的腰,低头看着她,慢条斯理的说,“我们都没试过,你就这么草率的下了决定?” 丁博被他突然的揽着有些不自在,“我们不是青春期的小孩,我们都二十多了,没有时间可以去试。” 唐天哲不赞同她说的,“不去试?那你想到时候,相一次亲,之后,草草的结婚生子?” 丁博点了点头,“对,相亲也挺好的。” 唐天哲目不转睛的紧紧的盯着她,“你是觉得你相亲遇到的人会比我好?” 丁博也不确定,“你昨天也说了,若是我们真的在一起后,你自己都不确定能不能和我走到最后。我要的感情,不是一时的浪漫,我要的是可以走到尽头的。”她的手扯开唐天哲放在自己腰间的手,她坐在沙发上,往后移了移,与他之间有了距离,“在感情上,我们的观点就不同,何况,其他的呢?” 她慢悠悠的站起来,低着头,看着坐在沙发上,仰着头看向自己的唐天哲,“所以,小唐总,不要在我的身上浪费你的时间,浪费你的感情,我们是真的不合适。”说完后,她转身很潇洒的离开。 在她走到门口的时候,唐天哲看着她的背影,“若是你对我没有感觉,游乐场那次你为什么要招惹我,要我的微信?你这不是自相矛盾?” 丁博握着门把手,背对着他,没有回头,“游乐场那次我只是单纯的觉得你很帅,想要个联系方式。” 唐天哲听她说的前半句,觉得挺好笑的,他反问她,“那现在,我在你眼里还帅吗?” 丁博觉得他挺自恋的,“现在反而不觉得帅了,觉得很无赖。”说完后,她拉开门走出去。 唐天哲没想到自己第一次开口表白,竟然还被拒绝了。 想当年,好多女生追他,他都没有答应,唯独这次没有像喜欢莫稚那样,躲躲藏藏的,这次他把自己的真心话说出来,还遭受了,人生感情中的第一次滑铁卢。 陈彬澈看着忙了一整晚,来不及休息的战友们,他们仿佛不知疲惫,他们脑海里就只有一个念头,要找到他们的踪迹,他们要圆满的完成任务。 就在他看着他们发呆时,李耀辉发现了什么,他冲着陈彬澈大喊,“队长,队长这边有情况。” 所有听到他声音的军人,记者等,纷纷跑向他的方向。 李耀辉拿起地上黑色的蝴蝶结,递给陈彬澈,“队长,这个黑色蝴蝶结,我怀疑是飞机上的乘客的。” 陈彬澈接过看了看,内心无比沉痛,他们比任何人都希望飞机上的所有人员都能平平安安的,可他们也知道这是天方夜谭。从高空坠落,存活的可能性为零。在场的所有人都沉默的看着李耀辉找到的那个黑色蝴蝶结。 封绰在别处捡到一个有些破碎的笔记本,还有一张照片。 他们昨天晚上来到这里,在这里找了一整晚什么都没发现,在李耀辉找到遗物后,他们纷纷拾起了那颗丧失信心的心。 他们要找的不止是乘客可能会遗留下的遗骸,还有他们的遗物。更有,飞机上的两个黑匣子。 事情发生了,他们便就要知道,飞机坠落的原因。 栾聪趴在门口,鬼鬼祟祟的看了眼一大早便坐在段辰办公室的梁奕可。 他反反复复的看了好多次手机,按道理来说,这个点段辰早到了,不可能这个点还不来。 自从,段辰接手了段氏,他向来都是来的最早,走的最晚的。唯独这次,这个点了,还没开。 不止是他,莫稚这次居然也没来。梁奕可等的有些不耐烦了,她冲着门口喊,“你们段总接没接?再不来,我就走了。” 栾聪听后,赶紧走进来,稳住她,“梁总,别,别,别。我们辰哥马上到,马上到。” 他看着给段辰打过去的通话记录,一整个手机屏幕全是打给他的,他一个都没接。 睡梦里的段辰额头上全是汗,眉头紧皱,放在两侧的手紧紧的握着盖在身上的被子。 他梦到那次,他送王颖岚从自己家里离开,他站在路口,看着出租车往前走,可没走多远,出租车突然发生爆炸。 段辰在远处傻傻的发呆,两秒后,他拼了命的往前跑,嘴里咆哮的喊着,“小姨,小姨。” 第146章 桃花债 他跑到出租车的位置,大火燃烧个不停,他想靠近,却怎么都靠近不了。 很巧的是,119和120就像是在他的身边似的,119将火势扑灭,120把两具尸体抬出来。 段辰无力的跪在担架上被烧伤,看不出面容的王颖岚面前,他哑着嗓子,怒吼的啊了几声,他从小是被王颖岚带大的,抛开她是他小姨的关系,说她是他的第二个母亲,也不为过。 栾聪边稳住梁奕可,边给段辰打电话,可无论他怎么打,段辰都不接。 他忽然想起了莫稚,他懊恼的拍了拍自己的额头,他才想起来,莫稚和段辰是邻居,他可以打给莫稚。 莫稚上班一向从来都不会迟到,今早也不知道是怎么了,她特别的困,早上闹钟响了几次,她都迷迷糊糊的拿过来,关上。嘴上还说,“再睡一分钟。”结果,睡的不止是一分钟,而是一个小时。 莫稚被响起来的手机铃声,吵醒,她翻了个身,还用枕头捂住头,很生气的说,“谁啊,大早上的,才几点啊,还让不让人睡了。”说完后,她嘟着嘴,不满的坐起来。 铃声都快响完了,栾聪见依旧没人接,他都打算放弃了,突然,铃声断了,手机那头,满是抱怨的声音,一听就可以听出,接电话的人是刚睡醒的,语气里还有未睡醒的那种含含糊糊的感觉,“谁啊,大早上的还让不让人睡觉了。” 栾聪见莫稚终于接电话了,他看了眼梁奕可,对方没有看他,她翘着二郎腿,继续看手里的杂志,他拿着手机,走到落地窗前,一手拿着手机,一手放在嘴边,听莫稚说的话,着急的说,“我的莫姐啊,不早了,你自己看看几点了。” 莫稚房间的窗帘把外面的光遮的死死的,她不看外面,还以为天还很早,她一头雾水的看了看手机上的时间,看到上面的时间点,她来不及穿鞋,噌的从床上下来,声音很大的啊了声。 栾聪默默的把手机远离自己的耳朵,莫稚喊完后,恢复正常,小心翼翼的说,“是你辰哥让你给我电话的?” 栾聪否定的说,“不是。”莫稚听后,放下心来,要真的是段辰让他给自己打的电话,那她真的要死定了,她没想到栾聪这么仗义,背着段辰给自己打电话,提醒自己,讪讪的说,“小聪,没想到你还挺仗义的,改天请你吃饭。” 栾聪自己急都快急死了,“莫姐,辰哥今天也没来上班,我给他打了好多个电话,他都没接,我这才想着给你打的,让你喊喊辰哥。” 段辰的嘴唇一张一合,“小姨,小姨。” 突然睁开眼,看着天花板,他发呆了几秒钟,而后,缓过神来,他在他的家里,刚刚的一切,全是在做梦,可梦里的一切都很真实。 这不是他这一整晚做的梦,在这个噩梦前,他还做了几个,全部都是关于王颖岚的。 他会说话的时候,是王颖岚在他的身边。他刚学会走路,还站不稳的时候,是王颖岚拉着他的小手,慢慢的教他。他到了上学的年纪时,是王颖岚带他到学校,给他办上学的手续。他开家长会,王颖岚替王颖天他们两个给他去开。他打架,王颖岚被叫到学校。王颖岚向老师保证,不会有下次,可出了校门,王颖岚告诉他,谁要是在学校里欺负他,不能怂,她不怕被叫家长,她怕她的阿辰会被欺负,会受气。 这么一回想,他前半段的整个人生里,王颖岚扮演的不是小姨的角色,完全的是妈妈的角色。 他坐起来,擦了擦额头上的汗。 莫稚穿上拖鞋,拉开窗帘,果然,不早了,太阳都升起来了,若是不拉窗帘的话,真的应了那句话:太阳都照屁股了。 她听栾聪说完,挺吃惊的,下巴都快掉在地上了,“什么?他没去上班?这怎么可能,他这个工作狂魔还有迟到的一天,真的是难得。” 栾聪及时打断莫稚,“莫姐,你别感慨了,赶紧帮我去喊辰哥。” 他转身看了看坐在沙发上的梁奕可,而后,又转过身,声音降下来,他怕被她听到,自己是怎么喊她的,“我这还有一蹲大佛,需要辰哥来解决。” 莫稚听后,问了他一句,“男的女的?”栾聪如实的回答,“女的。” 莫稚觉得是段辰惹下的桃花债,她懒得再多问他那个人是谁,敷衍的说,“知道了,知道了。”而后,挂掉电话,穿着睡衣,就去敲段辰家的门。 段辰听到不间断的敲门声,他没有穿上衣,光着膀子,就去开门。 球球蹲坐在门口,叫了两声。 段辰先是蹲下来,摸了摸它,“好了,我来了。”站起来,打开门。 他一打开门,莫稚就看到他光着大膀子,突然的出现在自己的视线里。她赶紧转过身,埋怨他,“你的癖好真奇葩,给人开门不穿衣服。” 她背对着他,手放在下面,冲着他挥手,“赶紧去穿衣服。” 段辰还低下头,看了看自己的身材,有女生都想看的腹肌,但除了那些伤疤,也挺不错的,还很满意的点了点头,挺完美的,他很有理的说,“我在自己家穿什么衣服。”臭美的跟了句,“我这身材应该是你们女生都想看的。” 莫稚依旧没有转过身,背对着他,不想再跟他讨论这个,“栾聪给你打了好多个电话,你都没接。他说,有人在你办公室,需要你解决。”说完后,她便要回去,收拾收拾,她也要去上班了。 段辰拉住她的手腕,“谁在我办公室?” 莫稚想起栾聪说的,是个女的,她赌气的说,“我只知道是个女的,我又不是栾聪的上司,他没有理由告诉我是谁,况且,说不定,还是,段总,您惹下的桃花债。” 段辰听莫稚这一连串的话,知道她又吃莫须有的醋了,他扳过莫稚的肩膀,让莫稚面对自己,不厌其烦的把自己之前说的话又说了一遍,“我说过,我不会有新欢,我也没有惹桃花债。” 第147章 笔记本 莫稚伸出手指,用力的戳了戳段辰右边胸口的位置,嘴硬的说,“新欢也好,旧爱也好,那都是你的情事。” 她无意间看到他身上好多的伤疤,她呆愣在原地,推他,让他转过来,他的后背也不是白白净净的,也有大大小小的伤疤。她伸出手,抚摸着他的伤疤,心疼的说,“很疼吧。” 他胸口处的伤疤,她听薄锦程说过,那是为了救他,替他挡的那一枪。听过也只是听过,如今,亲眼见过,才越发的心疼。 段辰转过身,握住她的手,“不疼,这些伤疤总要有人留在身上。” 是啊,他曾是中国军人,他清楚的知道,无论何时,他自己都要冲锋在前。段辰不想跟她谈这些,他想起,他做的一晚的噩梦,没厘由的问了她一个问题,“阿稚,你说是生离更让人难受,还是死别更让人难受?” 莫稚没有做过多的思考,几乎是脱口而出,“生离死别本就是一个人人都熟知的词语,它们不能被拆开理解。生离死别本就是一个让人难受的过程,可无论,再怎么难受,我们活着的人还是要继续生活下去。” 说完后,她催促着段辰,“段总,别伤感了,赶紧去公司,还有人等着你。迟到可不是你的一贯作风。” 球球趴在莫稚脚边,用头蹭她的脚,不想让她离开,莫稚蹲下来,从前往后的摸它的毛,“球球,等我回来,给你带肉吃。” 球球似乎听懂了她说的是什么,站起来,冲着她摇尾巴。 莫稚见它冲着自己摇尾巴,开心的笑起来,“你跟你爸一样精,这都能听懂。”说完后,怕段辰反应过来,赶紧站起来,跑回自己家。 段辰收拾好后,刚走到莫稚家门口,莫稚便从里面打开门,段辰冲着她笑,“真巧,走,一起去。” 段辰到了他的办公室门口,栾聪就在门口等着他,还边走来走去的。 当他看到段辰,他跟看到救星似的上前,“辰哥,你终于来了。” 他指了指他的办公室,“梁总在里面等你。” 当他看到后面的莫稚时,他想歪了,以为他们解开误会,在一起了,他抱歉的说,“辰哥,对不起啊,耽误你们的好事了。” 段辰只不怀好意的笑了笑,没做过多的解释。站在他后面的莫稚,听后,急忙解释,“你想歪了,我和他清清楚楚的。” 段辰转过身,凑在她的耳边,用只有他们两个可以听到的声音,“也就亲过几次,这也算清清楚楚的?” 莫稚听后,瞪着眼,似在警告他,不要乱说。 可她的眼神对段辰没有丝毫的约束力,他轻声的笑了笑,转过身,对栾聪说,“你去忙。” 之后,他没再看莫稚,打开办公室的门,走进去。 莫稚在原地,冲着段辰的背影,挥拳舞爪的,嘴里还嘟囔道,“混蛋,就知道欺负我。” 莫稚的工位是段辰特意给她选的,段辰在办公室里面正好可以随时看到外面的莫稚,同时,莫稚也可以看到段辰。她坐在工位上,伸着脖子想要看看段辰在和谁谈公事。奈何,她什么都看不到,因为段辰办公室小窗户上的窗帘被拉下。 莫稚弯下腰,趴在桌子上,嘴里还埋怨的说,“你个死段辰,不就谈个合同,有什么见不得人的。还拉上窗帘,不让看。” 莫稚微微从椅子上站起来,她的肘撑在桌子上,双手托着两边的腮帮,好奇的问对面的栾聪,“里面的那人长的好看不?” 栾聪抬起头,被突然伸过头来的莫稚所吓到,他拍了拍自己的胸脯,“莫姐,你什么?吓我一跳。” 莫稚重新坐回去,切了声,“也没见你跳起来。” 栾聪把手里的文件合上,反问她,“莫姐,你刚刚跟我说什么?” 莫稚一手托着腮帮,一手拿着笔,将自己突然有灵感的设计稿画出来,蔫蔫的说,“没什么。” 栾聪拿着整理好的文件,站起来。 莫稚的余光注意到他站起来,她抬起头,看着他,“你去找他?” 栾聪不知道她为什么要这么问,还是点了点头。 莫稚唯一一次积极的站起来,夺过他手里的文件,讨好的看着他,“我去,我正好也没事。” 栾聪看着她拿着文件走向段辰的办公室,他突然明白了莫稚的小心思,去送文件是小事,想去看看里面的那位是大事。 他站在原地,看着她的背影,摇了摇头,果然啊,女人心,海底针。段翼送赵沁儿到了学校后,他一分钟也不敢耽搁,急忙的赶往段家,他怕,怕王颖天做出什么冲动的事。 索性,他回了家,便看到坐在沙发上,盯着时事直播的王颖天。 他连拖鞋都没换,坐在她的身边,揽过她的肩膀,让她靠着自己。 王颖天的双眼已经哭的通红,她看着段翼,声音变得很无助,还是那几句话,“大岚会没事的,对不对?” 段翼点了点头,王颖天不满足他的沉默,她的手揪着他胸口处的衣服,音量加大了些,有些咆哮的说,“你说话,说话,大岚还活着,对不对?” 段翼也一副伤心的模样,他见不得她这个样子,他宁愿欺骗她,也不想让她知道实情,“对,大岚还活着,还活着。” 若不是,他们不能到现场,他们也不会在家里这么难熬,难熬到自己欺骗自己。 陈彬澈他们陆陆续续的找到一些遗物,他们知道飞机上的所有人员已经全部落难。他们仍在坚持,他们要找到飞机的两个黑匣子。 陈彬澈看着交在自己手里的笔记本,他拍了拍上面的土,缓缓的打开,出现在他视线里的是一张贴在上面的图片。 他看着上面面带微笑的人,他一脸的震惊。 照片上的男人他认得,那是他的辰哥,站在他旁边揽着他的人,他也认得是他的小姨。他清楚的还记得,上学的时候,他和段辰打架被叫家长,他的家庭情况和段辰差不多。 第148章 名单 陈彬澈的父母和段辰的父母一样都是整天忙于工作,忽略了他。不一样的是,他没有小姨。 他的父母把他交给了他的爷爷奶奶。老人辈的都宠爱自己的孙子孙女,不舍得打,不舍得骂,只过分的宠爱着。导致,陈彬澈在叛逆期的时候,很叛逆。 他和段辰打架,他们都被叫家长,而陈彬澈他不想告诉自己的爷爷奶奶,一方面是他们腿脚不利索,一方面是他不想看着自己的爷爷奶奶在班主任面前点头哈腰的,若是他们来了,他心里不是滋味。 他也想让他的爸爸妈妈来,可他一天到晚,就只有吃饭的时候,会见他们一面。就算是吃饭的时候,他们讨论的也只是工作,完全的忽略了他。 只有他孤孤零零的一个人,站在班主任面前。班主任还问他,他的家长,他支支吾吾不知道说什么。是王颖岚跟他的班主任说,“阿澈也是我的外甥,我不仅仅是阿辰的家长,也是阿澈的。老师,有什么事,您可以跟我说,我完全可以教导他们两个人。” 他迟迟不肯翻开下一页,他盯着照片上的人发呆,他不相信,不可能那么凑巧,她不应该会出现在这里。 李涛辉拿着名单走过来,坐在盯着照片发呆的陈彬澈旁边,他将手里的名单递给他,“队长,这是所有遇难的人员名单。”李涛辉见陈彬澈依旧在愣愣的看着他手里的照片,没有搭理他,他稍微的加大声音,“队长,队长。” 陈彬澈扭过头,看着他,“怎么了?” 李涛辉将名单放在他的手里,又把刚刚的话说了一遍,“遇难者的名单。” 陈彬澈看到这本笔记,尽管不想去想她是不是真的在遇难者的名单里,但心里已经有了多多少少的猜测,他双手哆哆嗦嗦的打开名单,心里想着那三个字,眼睛也从上往下的找那三个字。 在纸的中间位置,他看到了整整齐齐被楷字写着的那三个字,他嘴里嘟囔道,“真的有她。” 梁奕可坐在离段辰不远不近的地方,段辰依旧还是坐的那般笔直,他低着头,很认真的看着拿在手里的文件,梁奕可痴痴的一手托着下巴,歪着头,看着他。从那次,她去段家,见过他,之后,她没再见到过他。 她好多次都想去段家,又转念一想,他不在段家住,就又放弃。 莫稚站在段辰办公室门口,敲了敲门,段辰没有抬头,满是磁性的声音,“进来。” 莫稚扭开门把手,推开门,正好看到梁奕可一脸痴迷的盯着他看,莫稚咳了咳嗓子,“段总,你要的文件。” 段辰听到是莫稚的声音,他抬起头,看着她,语气很淡然,“怎么是你来送?” 他伸出手,想要接过文件。莫稚没有将文件放在他的手里,而是将文件扔向他旁边的位置,她听段辰话里的意思是不想让自己来,语气很不善,“段总,我打扰到你们了?” 梁奕可可以听出莫稚话里有一股火药味,她站起来,笑着冲她伸出手,“你好,我是梁奕可。” 莫稚握住她的手,“你好,我是莫稚。” 梁奕可听到莫稚这个名字,她想起来,她就是那个让抢了她设计的那个设计师。 莫稚先松开手,很客气的跟梁奕可说,“梁总,你们继续谈,我就不打扰你们了。” 秒变脸,咬着后槽牙,恶狠狠的对段辰说,“慢慢谈。” 莫稚给他们关上办公室的门。她坐回自己的工位上,握着笔,气愤的在纸上戳,“嫌我碍眼直接说,我走人就是,说那句话什么意思。” 她看上去很好相处,可实际上,她很敏感,身边的人随便说一句话,她都会想是不是自己做的不好。 莫稚走后,梁奕可继续翘着二郎腿坐在沙发上,她回想起刚刚莫稚对段辰的态度,她是女人,女人都懂女人,她能看得出来,莫稚吃醋了。 她哈哈的笑起来,“段总,你这前女友还挺有意思。” 段辰见她猜出来莫稚是他的前女友,他也不跟她藏着掖着,“阿稚,挺敏感的,我刚刚的话,她指定是往心里去了。” 梁奕可将腿放下来,赞同的说,“你刚刚说话的语气,换成任何一个和你有关系的女人都会乱想。我想象中的,你的前女友是个跟你一样清冷的。没想到,她看起来不仅好看,还挺可爱的,应该挺好相处的。” 段辰见她说起莫稚,他的话也渐渐多了起来,“阿稚,对身边的人都挺好的。” 唯独对他那么狠心,他一次一次的靠近,她却一次一次的后退。他曾想过,若是他没有当兵,没有执行那次救援任务,是不是,她回了国,也不会联系他。 丁博将手里的文件递给唐天哲,唐天哲接过,拿过桌子上的笔,潇洒的签上自己的名字,将文件合上,递给她。丁博拿着文件,“今天晚上,要和元森集团的元总谈合作,你别忘了。” 唐天哲抬起头看着她,“好。下了班你就直接回家,晚上,不用你陪我去。出去的时候,你告诉闫晓哲一声,让他晚上跟我去。” 丁博觉得是他歧视职业女性,自从他来了唐氏,他完全的把规矩改了,和他晚上出去应酬的从来都是男性,他从来都不带女性。 之前,丁博还能说服自己可能是他想保护她们这些女性,可后来次数多了,她渐渐的乱想,直接把这个想法变成了他歧视职业女性。 况且,她明明是他的助理,像这种事情,都是助理和总裁一起去的,凭什么她就不能去,她反对的说,“为什么不让我去?我要去。” 唐天哲很耐心的跟她说,“晚上应酬不就不应该让你们这些女孩子去。” 他跟安慰小孩的语气似的跟她说,“听话,晚上早点回家。” 丁博见劝不动他,也不再跟他多说,点了点头,走出去。 丁博将唐天哲的话,原封不动的传给闫晓哲,闫晓哲听后,眉毛都恨不得连成一个,苦恼的说,“怎么又是我?” 第149章 噩耗 闫晓哲开始跟丁博吐槽,他很熟络的喊她,“博子你可不知道,那次晚上,我和小唐总去应酬,我差点把自己的肠子吐出来。小唐总的酒量不是很好,顶多就一瓶半的酒量,对方的总裁很爱喝酒,况且酒量很好,还很能喝,前面的时候,我一杯又一杯的跟着喝,还替小唐总挡酒。后来,小唐总看我快不行了,他强行逼着自己猛喝,喝到最后,才把合同签下来。我后来差不多快醒酒了,没事了。可小唐总却喝的不行了。最后,散场的时候,他跌跌撞撞的跑到卫生间,吐了很多,走的时候,都走不稳,还不让我扶着他。” 她没想到他的酒量这么差,她在心里还埋怨他,不能喝,还逼着自己喝,真的是要生意,不要命。 丁博听他诉说完那次凄惨的经历,她改变主意,“那今天晚上我和小唐总去,你到点就下班。” 闫晓哲听后,拒绝的说,“别了,还是我去吧。小唐总不会让你去的。” 丁博语气里有些不满,“怎么你们都歧视职业女性,觉得我们比不上你们?” 闫晓哲见她会错了意,他边挥手边解释,“你理解错意思了。我之前问过小唐总,为什么不让你们女生也跟着去,毕竟,别的公司的总裁晚上应酬都是会带着女助理的,毕竟,这样好谈些。” 他顿了顿,看了她一眼,反问她,“你知道,小唐总怎么说的吗?” 丁博听的正入神,见他卖官司,踢了他一脚,“要说就快说,别跟我卖官司。” 闫晓哲呲牙咧嘴的说,“博子,你下手真黑。” 他开始侃侃而谈,“小唐总说,应酬的事我们都懂,他们之所以都想要带着女助理去,无非就是那些破事。他不想看到自己带过去的女助理被他们刁难,所以,小唐总不想带女助理去应酬。” 丁博听闫晓哲说完后,她心里忽然暖暖的。没想到,一向嘴毒的他,还有这么暖的时候。 沈蓓薇到了部队的医务室,一个人都没在,和之前形成鲜明的对比。她先去换衣服,嘴里还嘟囔道,“是我太勤快了?还是他们来晚了?” 她接着自己否定自己,“不可能啊,都这个点了。况且,今天的确是我来晚了。就算我来的再早,也永远都不是第一个到的。况且他们一向都来的一个比一个早,怎么今天一个人都没有。” 她边满腹疑惑的说,边换好衣服,回到军医室依旧是空空如也,一个人都没有。她拿起自己的手机,给张泽昀打过去。 张泽昀刚停下来休息,就听到手机的铃声,他看了看屏幕,手指轻轻一划,放在耳边,他率先开口,“沈大小姐,你看看都几点了,还知道自己要去部队?” 沈蓓薇被张泽昀说的有些不好意思,她尴尬的笑了笑,像跟男朋友汇报似的,她把昨天的事简单的跟他提了一句,“昨晚是阿稚的生日,所以,就喝多了。” 张泽昀觉得太阳有些刺眼,将帽檐往下拉了拉,开玩笑的说,“那昨晚的蛋糕,有没有我的份?” 沈蓓薇换了个手拿着手机,“是阿稚过生日,又不是我过。” 张泽昀吊儿郎当的语气跟她说,“那也是可以带家属的,你昨晚怎么不带上我?” 沈蓓薇知道他在故意逗自己,暗自在心里吐槽了他句,“没正形的。” 又装作平常的样子,她没打算接他的话,岔开他的话题,“说正经的,你们人呢?都在哪?我现在马上过去。” 她打开手机免提,放在桌子上,忙着收拾自己桌子上的病例。张泽昀脸上开玩笑的神情消失不见,一脸的严肃,很认真的跟她说,“昨晚有飞机坠落,我们连夜赶到这里来救援。” 沈蓓薇听后,放下手里的东西,拿起手机,小心翼翼的说,“那,,是不是…,机毁人亡?” 张泽昀沉默了两秒,而后,嗯了声。 沈蓓薇问了他具体的位置,而后,急忙跑出去。 张泽昀挂掉电话后,坐在原地,深邃的眼睛看向地面。 这件事发生后,很快在网络上有了极大的反响。在这件报道下面,有一个男子过来评论,说他的女朋友急着见他,所以改了航班,改的就是这趟飞机。在上飞机前,她还给他发了个消息,说想他了,还说他们很快就会见面了。没想到,没想到,他得来的不是她平安落的消息,而是她意外去世的报道。他整个人都很崩溃。 张泽昀联想到他自己身上,若是,若是,有一天,自己遇到这种事情,她会不会也那么难过。 或许,错过不是那么遗憾,更让人遗憾的是,明明相爱着的两个人,却阴阳两隔。 陈彬澈看着那个名单看了好久好久,他还没完全的从她已经逝世的消息里走出来。李涛辉伸出手在他眼前晃了晃,“队长,队长。” 陈彬澈挥开他的手,将名单又递给他,叹了口气,“你去给这上面的所有遇难人员的家人打电话,告诉他们这个噩耗。” 他刚说完,李涛辉拿着名单就要离开,陈彬澈急忙喊住他,补充了句,“王颖岚,赵万发他们夫妻两个的家人,我来通知。” 李涛辉疑惑的问他,“队长,你认识他们?”陈彬澈一脸的苦涩,“我不仅认识他们,还和他们的外甥关系很好。” 李涛辉没听懂他说的是什么意思,呆愣在原地,挠了挠头,“啊?什么意思?” 陈彬澈简单的跟他解释了两句,“他们是辰哥的小姨和小姨夫。” 李涛辉听后,吃惊的瞪大双眼,“什么?” 磕磕巴巴的说,“段,,段,,段队,的…” 陈彬澈催促他,“你先赶紧去给他们的家人打电话,通知他们。” 李涛辉反应过来,哦哦了两声,拿着名单离开。 陈彬澈拿出自己的手机,手哆哆嗦嗦的找到段辰的手机号。 段辰和梁奕可分别把那两份交换着签上自己的名字。 第150章 痛苦 他们签完字后,梁奕可象征性的冲着段辰伸出手。 这时,段辰的手机正好响了,段辰冲着她说了句抱歉,而后,走到落地窗前,往上划了划手机屏幕,将手机放在耳边。 梁奕可尴尬的收回自己的手,她坐在沙发上,把桌子上属于自己的那份合同装进包里。 陈彬澈犹犹豫豫,不知道该怎么对段辰说,只说了句,“辰哥。” 便一直没下文。段辰见他迟迟不说,没了耐心,沉着嗓子,“有事快说。” 陈彬澈看着手里怎么都擦不干净的笔记本,缓缓开口,“辰哥,昨晚有架飞机坠落,小姨正好在这架飞机上。” 陈彬澈说的很清楚,段辰也听的很明白,可他还是又问了他一遍,“你说什么?再说一遍。” 陈彬澈又把刚刚说的话,重复了一遍。段辰没站稳,往后退了一步,急急的问他,“告诉我在哪?我现在马上过去。” 他不相信,不相信是真的,不相信他做的一晚的噩梦全是在给他打预防针,不相信梦里的王颖岚是在借机跟他告别。 挂了电话后,段辰来不及跟梁奕可多说,拿起搭在沙发背上的外套,就急忙推开门走出去。 莫稚从放在桌子上的镜子里看到出来的段辰,她噌的坐直,扭过身子,以为,他是来找自己的。她还在想,如何跟他无理取闹。结果,是她自己多想了,他连往她这边看都没看,急忙的跑出去。 莫稚又蔫蔫的坐回去,继续无聊的趴在桌子上,手里拿着笔,狠狠的戳纸上的名字。 梁奕可拿着包,踩着高跟鞋,走出来。莫稚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没有听到很响的高跟鞋声,直到梁奕可走到她的身后,看到纸上的那个名字,她笑了笑,微微弯下腰,“这么恨他?” 莫稚听到声音后,来不及放下手里的笔,拿着笔的手捂住纸,转过头,一脸不善的看着她,“梁总,喜欢偷看别人的习惯可不好,这很不礼貌。” 梁奕可站直身子,把散下在两边的头发随意的理了理,“我可没偷看,我正大光明看的。” 莫稚被她气的不知道说什么,索性,没在搭理她。梁奕可向她抛出橄榄枝,“小莫,走,请你喝咖啡。” 莫稚听她喊自己,觉得很别扭,“你别喊我小莫,搞得我是你的助理似的,你喊我莫稚就行。” 梁奕可伸出手指,左右摆了摆,“那太生疏了。” 莫稚拿着手机站起来,还是很有敌意的说,“生疏吗?我可不觉得,我们今天刚见过一面,连三四个小时都没有,还没有熟络到跟熟人似的关系。” 梁奕可依旧脸上带着笑意,她丝毫不介意莫稚对她说话的不善。 梁奕可穿着高跟鞋,自然比莫稚高一些,莫稚也不服输,踮着脚,才能和她差不多高,下巴还抬得很高,“不是说要请我喝咖啡,走吧,梁总。”说完后,莫稚率先走出去,梁奕可看着她的小动作,嘴角带笑,跟在她后面。 段辰开的飞快,他想快点到那,他要确认,他的小姨是不是真的遇难了。 段辰和沈蓓薇几乎是一前一后的到了现场,沈蓓薇关上车门,便看到赶过来的段辰,她跑过去跟他打招呼,“辰哥,你怎么来了?” 段辰来不及跟她说话,看到不远处,一手拿着军帽,一手捂着头,坐在地上的陈彬澈。他向他跑过去,沈蓓薇见段辰跑过去,她也跟着他跑过去。 段辰跑到陈彬澈面前,微微喘着气,“阿澈。” 陈彬澈放下手,拿着放在腿上的笔记本,站起来,他见到段辰,什么话都说不出来,将那个带土的笔记本放在他的手里,硬生生的说了句,“这是我们找到的笔记本。” 仅管,这个笔记本封面上全是土,还有些被划的痕迹,但他依旧一眼就能看出来,这就是王颖岚最宝贵的那个旅游的笔记本。 他的手哆哆嗦嗦的打开,第一张就是他和王颖岚的照片,后面写着的全是,王颖岚的旅游规划和每次旅游后的感想。 段辰看不下去,他合上笔记本,很激动的揪着陈彬澈的衣领,冲着他吼道,“你告诉我,这不是真的,不是真的。” 沈蓓薇想要拉开段辰,陈彬澈看了她一眼,冲着她微微摇了摇头,示意她不要管。 陈彬澈拍了拍段辰揪着自己衣领的手,“辰哥,我也不希望这是真的,可,,遇难者的名单都出来了,小姨的东西也找到了。我们,,必须相信,这是事实。”后半句话,他很痛苦的说出来。 他扯开段辰的手,从军装的兜子里拿出一张照片,放到段辰的手里,“我们还找到这张照片。” 照片上,是幸福的一家三口,如今,只剩下,那个笑的很甜的小女孩孤孤零零的一个人留在这个世界上。 段辰看着手里的照片,发呆。陈彬澈看了沈蓓薇一眼,两个人很有默契的离开。 段辰看着照片里的王颖岚,自言自语,“小姨,你食言了,你说过的,你会看着我把她重新追回来,你要看着我结婚的。” 他既无力又痛苦的说,“你食言了,小姨,你食言了,我要你回来,回来。” 段辰当兵六年,出过无数次任务,见过无数的战友牺牲。第一年,他亲眼看着自己的班长,为了救薄锦程,死在他们的面前,他无能为力。后来,也有不少其他的战友不幸牺牲,也死在他的面前。再后来,那个在队伍里爱笑,很阳光的大男孩替他挡子弹,死在他的面前。 他经历过死亡,没有人会不怕死亡,他也只是普普通通的人,也会怕死亡,可他更怕的是最亲近的人会相继的离开他。 沈蓓薇担心的看着段辰,她对身侧的陈彬澈说,“我们还是去安慰安慰辰哥。” 说完后,就要上前,陈彬澈拉住她的手腕,“别去,让他一个人好好的跟小姨告告别。” 段辰肆意的坐在地上,脸上不再有当年那般肆无忌惮,如今满是痛苦。 第151章 亲生母亲 生死之事,最是让人无能为力的。 他知道他的小姨回不来了,他哼不知道,她坠落的地方到底在哪? 他只能拿着那个她留下来的笔记本,还有照片,坐在一个地方,陪她,走过这最后一程。 他的手抚摸着照片,看着那个冲着镜头微笑的王颖岚。 她对他而言,不只是有着血缘关系的亲小姨,还是,妈妈一样的存在。 可以完全的这样说,王颖天生了他,却没怎么照顾他,他长这么大全是王颖岚在自己的身边。 他的眼泪从眼角处缓缓的流下来,他擦掉眼泪,强行让自己笑,因为他知道,她不想看他哭。 唐辉无意中听到公司里的闲言闲语,他有些疲倦的捏了捏鼻梁,几秒后,放下手,拿起手机,给唐天哲打过去。 唐天哲看到手机屏幕上显示的是唐辉的名字,“果然,一传十,十传百,这句话是对的。” 他摁下绿色键,打开免提,一边低头看文件,一边公事公办的态度,“唐总,怎么了?” 唐辉听到唐天哲一本正经的喊他唐总,他压下要爆发的怒火,“你小子,自己办的好事,还好意思问我怎么了?” 唐天哲装傻的说,“我老老实实的,整天公司,家,两点一线,哪有什么时间做别的事。” 唐辉就知道他会油嘴滑舌的,不承认,“你少给我装傻,公司现在都传开了,说你和小丁在搞对象。” 唐天哲就知道他会说这件事,因为什么都没有他辛辛苦苦打下来的公司的声誉重要。 他先是说了句,“他们说我们在搞对象是假的,我们还没有在一起。”接着,没有否认,大大方方的承认,“我承认我喜欢她。” 唐辉难得听他这么认真的说话,他干干的笑了两声,说话的语气完全不像家长和孩子那般,倒像和兄弟开玩笑,“原来是你喜欢人家,人家不喜欢你。” 唐天哲听他无情的嘲笑,“你若还有事,赶紧说,我还有工作要做。” 唐辉显然是不相信他会正经工作,转变说话的语气,“你就是这么跟你老子说话的?” 唐天哲不想再听他说话,还提醒的说了一句,“我挂了。” 唐辉急忙说了句,“你小子敢挂,我就敢把她开了。” 唐天哲知道他会说到做到,他沉下脸,放下狠话,“你敢,你若开了她,我也离开。” 唐辉知道他这个不让人省心的儿子的破脾气,他先跟他认输,“好好好,不会,我不会开了她的。” 他还跟了句,“我若不这么说,你怎么会听我说完。” 唐天哲越发觉得唐辉越来越啰嗦,“还有没有别的事,没有我真的要挂了,我还有工作没忙完。” 唐天哲在荷兰的时候,跟唐辉他们打电话的时间总共也超不过十分钟,说几句话后,他就挂掉。 唐辉破天荒的没有再说反话,“大哲,你若是真的和小丁在一起,我和你妈是不会反对的。但前提是你得把人追到手。” 唐天哲听他说完后,抬起头,看向前方,说实话,他听唐辉说的,他挺意外的。 这个一向打着为他好的父亲,从小到大都干预着他的人生,这次竟然同意自己谈恋爱。 唐天哲反问语气,“太阳从西边出来了?你居然不反对?” 唐辉呵呵的笑了两声,“我反对有用吗?从小到大,我让你往东,你却偏偏往西。我老了,你的人生终究还是你自己的。我这次若还干预你的感情,你恐怕是会恨死我的。前半生你一直都和我对着干,我可不想这后生都不安生。” 说完后,他又紧跟着说了句,“好了,你好好工作,不打扰你了。挂了。” 唐天哲听到手机那头传来嘟嘟嘟嘟的提示音。几秒后,他关上手机。 从抽屉里拿出一张照片,上面是一个女人,她穿着碎花裙子,满脸带笑的看着镜头,她一笑便露出甜甜的梨涡。 唐天哲和照片上的女人长的很像很像,也和她一样,一笑就可以看到那对甜甜的梨涡。 在他上高中前,他一直都认为自己是许曼的亲生的,毕竟,她对他很好很好,和别人的妈妈一样,都会关心自己的孩子。 他闯了祸,她也会教育他。他被唐辉骂,她也总会站出来,替他说话。 直到拿到中考录取通知书的那天,那天天气很热,唐辉和许曼都没在家,唐天哲盘腿坐在沙发上玩游戏。快递小哥把他的录取通知书给他送过来,唐天哲高兴的跑向唐辉的书房,他想给唐辉一个惊喜。因为他知道,唐辉每次下班后,都会先去书房。 他拿着通知书,满脸兴高采烈的跑向楼上,他扭开唐辉书房的门把手,小心翼翼的走进去,走了两步,想起他又不在家,自己怎么还鬼鬼祟祟的,于是,他挺直腰板,走到唐辉的书桌前,他放在桌子上,想了想,不行,这也太容易看到了。 他又蹲下来,拉开唐辉书桌最上层的抽屉,想要放进去,可他拉了拉,怎么都拉不开。 他知道唐辉的钥匙放在哪,找到钥匙,而后,打开。 他打开后,看到摆放在里面的相框,他整个人都很吃惊,因为,他仿佛看到了自己,因为照片里的人,眉眼间,和他一模一样,简直就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 他开始怀疑自己不是许曼的孩子,而是,照片上那个人的。但他没有证据。 最后,他还是没有将录取通知书放在他的书房里,而是,当天晚上,亲手拿给了他。 他看到唐辉一脸的欣慰,看着他,仿佛是在透过他,再看另一个人。而他心里也在猜测,他可能是在想她。 后来,偶然间,他才知道真相,原来,自己真的不是许曼亲生的。他一开始,还不能接受,后来,他慢慢的接受这个事实。 也是从那之后,他对他们两个态度越来越冷淡,和他们的关系,也越来越生疏。 他一直都不知道怎么开口去问唐辉,他也更不敢去问许曼,他怕会完全的捅破他和许曼之间的关系。 所以,他选择了最笨最蠢的方法,他将这个秘密藏在心里,也不像以前一样,和他们那样无拘无束的交谈。他还处处都顶撞唐辉说的话。 第152章 固执己见 丁博看着坐在自己对面的梁奕可,她先清了清嗓子,“梁总,你要跟我说什么?” 梁奕可放下翘着的二郎腿,直截了当的跟她明说,“我喜欢段辰。” 莫稚脸上没有丝毫的吃惊,跟平常一样的表情,淡然的说,“我知道。” 在她给段辰送文件的时候,她看到梁奕可痴迷的盯着段辰看,她就知道。 她喜欢过一个人,知道喜欢的眼神是什么样的。 正好,这个时候,服务员端了两杯咖啡过来。 梁奕可端起杯子,喝了口,而后,语气里有一丝悲伤,她看着她的眼睛,“可他的心里全是你,我认识的那些臭男人全部都是吃着碗里的,看着锅里着。” 她潇洒的弄了弄脸两边的头发,“当然了,我也不是什么好人。” 她还很自豪的说,“我也很渣,见一个搞一个,也从来都没有真真正正的喜欢过一个人。” 莫稚听她那么说自己,虽然自己跟她不熟,可也不想让她那么说自己,也总觉得自己心里很不舒服。 莫稚开口,反对她刚刚那样说自己的话,“你别那么说,我不觉得你渣。” 梁奕可没被她安慰到,反而一脸无所谓的说,“你若是见过之前的我,就不会认为我不渣了。” 莫稚上学的时候听老师说过,你是叫不醒一个装睡的人。 她当时就只听过,从来没有深深的想过,现在听梁奕可这么说自己,她觉得她应该也是符合这句话的。 莫稚一脸认真的模样看着她,“感情里没有对错,有的只是爱过和没有爱过。你的感情史我不知道,我没有资格评价你每一段的感情过往。但现在的你是全新的你,昨天已经过去了,前天也已经过去了,今天是新的你,是新的梁奕可。那些感情过去了,也就过去了,没有必要因为那些感情,而一直困着自己,不让自己向前看。” 从来没有人这样劝过梁奕可,以往,她每次分手,都难过一晚,都会叫上几个好友,宿醉,她们从来都不会像莫稚这样劝她,她们只会举起酒杯,和她碰酒杯,嘴里还会说,“来,再喝一杯。醉了什么都不会想了。” 梁奕可挺感激的看着莫稚,她果然跟段辰说的那般好,她语气里遗憾的说,“真可惜啊,我们都爱着同一个人。” 莫稚既自信又傲娇的说,“不过,至少现在他心里的那个人是我。” 梁奕可听莫稚的话里,跟火药味似的很呛人,她不顾形象的张开嘴,哈哈的笑起来,不知是在嘲笑自己的以卵击石,还是笑她的自信,“你说的挺对的,他的心里的那个人一直都是你。” 她像跟情敌宣战似的,跟莫稚一字一句的说,“别看我有过那么多的前对象,可我从来都没有真真正正得喜欢过一个人,我承认段辰是让我一见钟情,唯一心动的人。我的喜欢向来都很短暂,可我对段辰却不是那样,我从见到他第一面一直到现在,我都深深的喜欢着他。我也知道,他爱你,很爱很爱。但我不会随便的放弃,除非你们领了证,办了婚礼。我不是胡搅蛮缠的人,也不是感情里人人喊打的小三,若真的到了那个时候,我自然也就释怀了,我会笑着祝福你们。” 说完后,她喘了喘气,做出很可爱的面部表情,“累死我了。”拿起咖啡杯,喝了口咖啡。 莫稚很羡慕她的敢爱敢恨,爱一个人,可以不顾一切的一直爱下去,而自己,却有羁绊,它扯着自己的脚,拽着自己,不让自己靠近他。 闫晓哲看了眼手机,已经到下班的点了,他在想是走还是留,就在他犹豫不决的时候,丁博走过来,拍了拍他的肩膀,催促他,比他还着急,“下班了,你赶紧走。” 闫晓哲这次比她们女生还磨叽,犹豫的开口,“博子,你别去了,还是我和小唐总去。” 丁博锤了他一拳,“都说好了,可不能临时变卦。” 她伸出右手大拇指,指着自己,还很自豪的说,“况且我的酒量,你是知道的。” 闫晓哲还是老老实实的坐在椅子上,不肯动,丁博拉他的胳膊,把他拽起来,“你快走,别跟娘们似的,磨磨唧唧的。” 闫晓哲被丁博推着,推到电梯处,她还好心的给他摁了电梯,闫晓哲还是不放心,刚要开口,丁博伸出手,打断他,“别说话,别回头,快走,快走。” 电梯打开,丁博用力的把他推进去,还很潇洒的跟他挥了挥手,“明天见。” 丁博回到工位上,继续忙自己未完成的工作。 唐天哲看了看手机上的时间,合上文件,拿起搭在椅子背上的西装外套,搭在胳膊上,走出去。 空空的办公室,除了有纸张被翻来的声音,其他什么声音都没有。 唐天哲看到那坐的笔直,认真工作的丁博,向她走过去。 他纤长的手指,弯起来,不轻不重的敲了敲她的办公桌,丁博听到声音,眼睛从文件上移开,仰着头,看着他,愣了两秒,站起来,“你好了,那我们走吧。” 唐天哲挑了挑眉,“我们?走?去哪?” 丁博拿上挂在椅背上的包,挎在肩上,“去应酬。” 唐天哲听后,瞬间变了脸色,“我不是说让闫晓哲和我去,你凑什么热闹,把他叫回来,你回家。” 丁博踮起脚,仰着头,伸出大拇指,指向自己,一脸的不服气,“我酒量比闫晓哲好得多,我可以和你一起去。” 唐天哲往下摁丁博的肩膀,脸上没有了刚刚的那么严肃,他语重心长的说,“闫晓哲应该跟你说了我为什么不让你们和我去。” 丁博点了点头,“说了,他都告诉我了。” 唐天哲依然坚持自我,“既然知道,那你就更不应该去了。” 他的语气柔下来,跟哄小孩似的,“听话,我给你叫车,你乖乖回家。” 丁博看着唐天哲的眼睛,没有被他突然的温柔乡所迷惑,她很清醒的问他,“你觉得这样做,可以根除掉一切的这种酒桌应酬?” 第153章 鸡叉骨 丁博没等唐天哲说话,她也懒得再跟他理论,她拉着他的手,就往外走,边走边说,“挺大一个男的怎么和老太太一样磨叽,赶紧走。” 唐天哲低头,看着她拉着自己的手,难得她这么主动,也不再开口阻止她,他任她拉着自己的手,心里有难得的愉快感。 段辰从到了现场,便一直坐在那,没有动过,他坐了多久,陈彬澈和沈蓓薇就站在离他不远的地方,站了多久。 封绰他们也纷纷的走过来,封绰想要上前去劝劝段辰,却被陈彬澈拦住,“让他一个人静静。” 莫稚和梁奕可在咖啡店聊了很久很久,天快黑了,她们才各自回家。 莫稚好久都没有去过以前他们四个经常打卡的小夜市,这次,她心血来潮,想要边散步,边去逛逛。 她站在鸡叉骨摊前,看到这个小摊,依然像以前上学那样,排队的人很多很多,客源不断。她赶紧踏着小碎步,去排队。 她踮着脚,伸着头,往前看,她的一举一动都神还原了以前上学时,他们吃鸡叉骨那份迫切的心。 莫稚闻着鸡叉骨的香味,肚子咕咕的叫起来。 排在她前面,扎着双马尾的小女孩,她的一只手拉着她的妈妈,一只手从兜子里掏出一块糖,她扭过头,一脸无害的,冲着莫稚露出甜甜的笑容,拿着糖的手,伸在莫稚面前,“小姐姐,饿了吧,给你糖吃。” 莫稚摸了摸她的头,笑着对她说,“谢谢你,不过,这糖还是你留着吃吧。” 小女孩见自己被拒绝了,嘟着嘴,不高兴的哦了声。 莫稚拍了很长时间的队才到她,小摊的老板看到莫稚,一眼就认出了她,眼角处的鱼尾纹,高兴的都可以数的很清楚,老板很慈祥的问她,“还是跟以前一样?” 莫稚见那个老板认出了自己,笑着说,“对,还是跟以前一样。不过要四份一样的。”她想要带给他们吃。 老板边弄鸡叉骨,边开玩笑的问她,“这几年是不是吃到别家的鸡叉骨好吃了,都好几年没来我家吃了。” 莫稚知道老板在跟她开玩笑,她接过话茬,“不是,我在国外待了六年,去年才回来的。” 她用跟老父亲撒娇的语气跟老板说,“我在国外特别想吃咱家的鸡叉骨,可一直都回不来,去年回来了,第一件事就是想来咱家吃咱家的鸡叉骨,可工作太忙了,下了班就想回家,躺在床上。这一拖,就拖到了现在。” 老板嘴里跟她说着话,手里搅着鸡叉骨,“没事,什么时候来吃都行,我会一直在这,直到我干不动为止。” 莫稚答应下来,“好嘞。” 老板见鸡叉骨炸的差不多了,把它们捞出来,他知道莫稚的口味,没有多问她,他拿过扎着针眼的瓶子,边往鸡叉骨上撒,边问她,“怎么就你一个人?这四份是给他们带的吧。他们怎么不自己来,你和你男朋友现在怎么样了?还有你的那两个朋友呢?” 以前,总是他们四个一起来这买鸡叉骨,他们又是常客,老板渐渐的都认识了他们四个。 莫稚知道老板说的是段辰他们,这个鸡叉骨的小店是从他们上初中的时候开的,他们算是这家店刚开张的新客,也是这家店的老客。 莫稚知道老板说的她的男朋友是在指段辰,可她和段辰早就分手了,她耐心的跟老板解释,“他不是我男朋友,我也没有男朋友。” 老板脸上依旧带笑,却质疑的说,“不可能,我不会看错的,你绝对是和那个小伙子是一对。就算你们现在还不是男女朋友的关系,不远的将来也会是的。你们上学的时候,我就看出来了,那个小伙子喜欢你。不止是你们这一对,我若没有猜错的话,和你在一起的那个小姑娘应该喜欢另一个小伙子。” 莫稚不知道老板是怎么看出来的,毕竟他们那个时候还小,都还没跟对方表明心意,“老板你是怎么看出来的?” 老板一脸的神秘,“我好歹比你们大了二三十岁,和你们的爸爸妈妈一般大,当时你们学生还不会藏着自己的感情,我这慧眼一看一个准。” 莫稚静静的听着老板自夸,老板夸完自己后,还不好意思的笑了笑,具体的跟莫稚说清楚,“当时,你们每次来买鸡叉骨的时候,那个小伙子总是挡在你的前面,他是怕我这油不小心蹦到你的身上。而那个姑娘,就更容易从脸上看出来了,她的眼睛总是盯着那个小伙子看,就算有车驶过来,她也不知道。” 原来,他们藏起来的小心思那么容易就可以被看出来。果真是,当局者迷旁观者清。 莫稚拿着热乎乎的鸡叉骨,拿出手机,给沈蓓薇拨打过去。 陈彬澈他们一直站在一旁陪着段辰,陈彬澈抬起手,看了看戴在手上的手表,他对一旁的封绰说,“准备收队,回去。” 封绰看着段辰犹豫起来,“段队呢?段队怎么办?” 陈彬澈看向坐在那里一动不动的段辰,“我在这里陪他,你带队回去,跟连长说清楚。” 封绰也想留下来陪着段辰,“陈队,我也想留下来。” 站在封绰旁边的秦阳也说,“陈队,我也留下来。” 陈彬澈他从昨天晚上到了这里,就没有碰过水,他的嗓子有些哑,沉着嗓子,训斥他们,“胡闹,我们从昨天就到了这里,找了一整天,你以为你们一个个都是铁人,不需要休息,听我的命令,回去。” 他说完后,很严肃的对他们下口令,“立正。” 他们听后,纷纷站的笔直,陈彬澈继续下命令,“向后转,目标,上军车,回部队。” 封绰他们依依不舍的离开。陈彬澈对身侧的沈蓓薇说道,“你也赶紧回去休息,我在这陪着辰哥。” 沈蓓薇摇了摇头,“我不累,我和你一起。” 她刚说完,手机铃声响起,她看到屏幕上的名字,看了不远处段辰一眼,又看向陈彬澈,小声的说,“阿稚。” 陈彬澈叹了口气,“接吧。” 而后,她摁下绿色按键,语气和平常一样,听不出任何的不同,“阿稚。” 第154章 文件 莫稚举起手里的袋子,隔着袋子都能闻到鸡叉骨的香味,它还是当年的味道,他们也都是当年的他们。 莫稚高兴的跟沈蓓薇说,“阿薇,我买了我们以前上学的时候经常吃的鸡叉骨,你在家吗?我去找你。” 沈蓓薇听后,急忙的说,“我不在。”陈彬澈在一旁冲着沈蓓薇做口型,“说在部队。” 沈蓓薇看了看不远处的段辰,她下定决心,觉得有必要把这件事告诉莫稚,她没有听陈彬澈的话,“阿稚,最近发生了一件大事。” 莫稚认真的听沈蓓薇说,陈彬澈皱着眉头,冲着沈蓓薇摇头,示意她不要说,沈蓓薇怕他抢自己的手机,她换了另一只手拿着手机,没有理会他,故意把他当做空气,她继续跟莫稚说,“昨天大概这个时候,有架飞机坠落,更不幸的是,辰哥的小姨就在这架飞机上。” 莫稚听后,停下往前迈的脚,她记得他跟他说过他的小姨,他说他从小到大都是他的小姨充当妈妈的身份,陪他长大的,她知道他的小姨对他意味着什么,她如今被沈蓓薇告知他的小姨突然去世,她满脑子都在担心他,愣了几秒,缓缓开口,“他,知道吗?” 沈蓓薇回复她,“辰哥知道,辰哥一直待在这里,他坐在那里,一动都不动,就盯着手里的照片发呆。” 莫稚听后,没了想吃鸡叉骨的欲望,她只想赶到他的身边,陪着他。 她跟沈蓓薇要了他们在的位置,挂了电话后,她看了看四周,找到靠边的位置,踮着脚,冲着驶过去的出租车不断的挥手,可没有一辆停下来。她又打开手机,找到打车软件,也都没有空的车。她急得在原地跺脚。 若是往常,丁氏早就安安静静的,唯独这次,没有一个人敢下班。 他们都如坐针毡的坐在会议室的椅子上。 有的等的不耐烦,又不敢发脾气,只能靠打游戏宣泄自己的不满。 有的无聊的,刷着手机视频。 有的和旁边的同事聊最近新入手的化妆品。还有的聊哪家的饭好吃。 丁铭羽拿着文件,推开门走进去。他们见丁铭羽来了,玩手机的来不及退出界面,直接关上手机开关。聊天的立马闭住嘴,坐好。活生生一副,热热闹闹的小学教室,老师突然来了,立马安静的场景。 丁铭羽坐在椅子上,一一扫过,那些人在,心却不知道在哪的员工们身上,他将手里的看着手里的文件,扔在桌子上,“你们看看,这就是你们给我交的方案。自从,我接手了丁氏,你们向来都是按时上班,按时下班。我没让你们加过班吧,可你们呢?就给我交这么个方案,糊弄我?” 莫稚见实在是打不到车,她想先往段辰那边走走,万一走着走着就可以打到车了,她打开导航,找到步行模式,看到前面出现的公司名字。丁氏,丁氏,她忽然想起了丁铭羽。都这个点了,她也不确定他还在不在公司。但也只能试试了。 她拿出手机,找到他的手机号,抱着试一试的态度,给他打了过去。丁铭羽正在训他们,听到手机铃声,他不满的说,“不知道,开会手机要静音?谁的?赶紧出去接。” 他们都先看了看自己的手机,发现不是自己的,又看了看旁边的人,也不是旁边人的。手机铃声一直响,丁铭羽见没有人动,逐渐的开始暴躁起来,坐在丁铭羽旁边的人,好心的提醒他,“丁总,好像是你的手机。” 丁铭羽看了看自己的手机,果然是自己的,他本打算挂了的,但看到屏幕上的备注,他秒变脸,笑着接通了电话,会议室里的人,都瞪大眼睛看着他,刚刚还暴跳如雷,游走在爆发怒火边缘的丁铭羽突然跟泄了气的气球似的,暴躁的脾气说散就散。 丁铭羽接通莫稚的电话,语气也变得温柔,“阿稚,怎么了?” 他的员工们都在竖着耳朵听丁铭羽说话,当听到他说阿稚的时候,他们很默契的,互相看了看,又都秒懂的点了点头,原来丁总是在和女朋友打电话。 他们纷纷交头接耳,“丁总接的是女朋友的电话,怪不得声音一下温柔了许多。” 还有的感慨的说,“丁总,也是个妻管严啊。”… 丁铭羽见他们纷纷讨论起自己的八卦,他瞪了他们一眼,继续听莫稚说话。莫稚跟他说完后,他答应的应下来。 挂掉电话后,有的跟丁铭羽开玩笑,“丁总,嫂子都着急了吧,那我们赶紧下班,不打扰你和嫂子的二人世界。” 丁铭羽的确是有事,他站起来,看着他们,指了指桌子上的文件,“这个文件哪个部门负责的,给我拿回去,重新做,明天上午在我还没到办公室前,拿到我办公室。本来是,一人犯错,所有人都要受罚。但我今天突然有急事。我不在继续追究其他部门的责任。其他人,引以为戒,下班。” 说完后,丁铭羽拿上西装外套,急忙推门走出去。 他走后,会议室里有的人舒舒服服的伸了个懒腰站起来。有的拍了拍胸脯,嘴里嘟囔,幸亏逃过一劫。有的趴在桌子上,哀嚎着,又要加班了。 丁铭羽出了公司门,正好看到走过来的莫稚。 莫稚来不及跟他多说,拽着他,就去找他的车。丁铭羽看着她猴急的模样,“出什么大事了?” 莫稚在电话里只跟他说,有事需要他帮忙,没有具体说什么重要的事。 莫稚很急的,简单的说了句,“阿辰的小姨去世了,他现在,在出事现场,我挺担心他的,我叫不到车,你正好也在附近,所以麻烦你送我一趟。” 丁铭羽听她说段辰出事了,他停下来,他以为她找他是有别的事,没想到,却是他那个大情敌的事。 莫稚见丁铭羽停下来,她也停下来,转过头,一副着急的模样,看着他,疑惑的说,“怎么不走了?” 第155章 元佳俊 丁铭羽不满的说,“你找我是为了段辰?那我不想去了,我还有会没开完,我回去了。” 莫稚哪能让马上就到手的司机跑开,她拉着他的手腕不让他离开,“你别走,别走。” 她委屈巴巴的看着他,“你帮帮我呗,帮帮我,他的亲人去世了,现在肯定很难过,我想去陪陪他。你大人有大量别跟他一般计较。” 丁铭羽低下头,看着她,一句话也没说。 莫稚以为他还是不想帮自己,她松开他的手,“好吧,我再去看看能不能打到车。”说完后,就要离开。 丁铭羽心软下来,拉住她,“走吧,我送你去。我可是看在你的面子上,不是他的。”莫稚听后,高兴的跟他道谢,“谢谢。” 丁博坐在唐天哲的副驾驶上,肚子渐渐的感觉到不舒服,她双手捏着肚子。 唐天哲的余光一直在她的身上,他腾出一只手,跟男女朋友那般亲热的,将手放在丁博的肚子上,不断的给她揉,“肚子疼?” 脸不红心不跳,很自然的问她,“姨妈来了?” 丁博因为唐天哲的动作本就感到很害羞,现在他又问自己这种话,她更觉得不好意思,她觉得是车里太闷,她整个人浑身都不舒服,脸还烫烫的,她支支吾吾,小声的说了句,“我看了日期,应该不是这几天。” 她挥开唐天哲的手,将他的手重新的放到方向盘上,“你好好开车,我可不想年纪轻轻的就丧命。” 唐天哲撇到她发红的脸颊,这次难得的没有打趣她,“一起丧了命,也只能说我们有缘分。” 丁博嘟囔了句,“谁跟你有缘分。”她不得不承认,唐天哲轻轻的揉了几下,的确是有些效用的,真的没有那么疼了。 唐天哲扭过头,看向外面已经约定好的饭店,而后,将目光转向副驾驶上的丁博,想说什么,却又说不出来,就只说了三个字,“下车吧。” 丁博解开安全带,唐天哲突然握住她的手,还是把嘴边的话说出来,“我能喝酒,不用你替我喝。你是我的助理,不是合作公司总裁的,就算他端着酒,逼着你,让你喝,你也不要喝。” 丁博笑着对他说,“你放心,我又不是新人,没那么傻。” 他们下了车,唐天哲一眼就看到丁博变了颜色的裤子,他脱下自己的西装外套,拽住丁博,不让她动,自己则将西装外套系在她的腰间,他看着丁博一脸的懵,跟她解释,“真的被我说中了。” 丁博反应过来,啊了一声。她看向四周,在找超市。 唐天哲看到对面有的一家,嘱咐她,“你在这等我,我去给你买。” 丁博拉住他,觉得他一个大男人去买那种东西怪怪的,“还是我去吧。” 唐天哲看了她一眼,挑了挑眉,“你就这样去?在这等我。”说完后,他跑向对面的超市。 过了几分钟,唐天哲拎着一个黑袋子走过来,将袋子放在她的手,“你看看你要用哪个?” 丁博抱着一袋子的卫生巾,翻了翻,拿了个日用的。 他们进了饭店,丁博不好让元森集团的元总等,她对唐天哲说,“你先进去,我去趟洗手间。”说完后,她问了问服务员洗手间的位置,急忙跑去。唐天哲没有去包间,也跟着去了洗手间。 丁博换好后,拿着唐天哲的西装还在犹豫要不要继续系在腰间,想了想,还是系了上去。她刚走出去,便被站在洗手间门口的唐天哲吓到,她拍了拍胸脯,“你变态啊,没事干嘛守在洗手间门口。” 唐天哲的双手从裤兜里拿出来,“还不是等你。” 丁博还想回怼他,唐天哲拉着她的手,往外走,“赶紧走,别让元总等着急了。” 服务员先带着带他们到了他们约好的包间,元森集团的元总早早的就到了。 包间里只有元佳俊一个人,他没有带助理。他们进来后,元佳俊看到跟在唐天哲后面的丁博,他往后推椅子,站起来。满眼都不可思议,没想到,这么巧,出来应酬,竟会遇到老同学。 他们是小学初中的同学,后来他们初中毕业后,上的是不同的高中,也没同学聚会过,所以,之后也就没再见过。 唐天哲注意到元佳俊的目光一直在看丁博,他很自然的移了移身子,完全的把丁博挡在自己身后,元佳俊注意到他的小动作,无奈的笑了笑。 唐天哲打破尴尬的局面,他伸出左手,抱歉的对元佳俊说,“元总,对不起,我们来晚了。” 元佳俊握住他的手,“没事,我也刚到不久。”他跟唐天哲打完招呼后,立马转过头,熟络的跟丁博打招呼,“博子,好久不见。” 丁博一脸懵的看着他,她完全不记得她认识这么一个人,她想了好久没想到他是谁,尴尬的说了句,“好久不见。” 唐天哲见丁博根本没认出元佳俊,元佳俊还一脸的自然熟的跟她打招呼,他由心得开心,丝毫没有隐藏自己的内心,将拳头放在嘴边,开心的笑起来,还打趣道,“元总,这气氛挺尴尬的,人家根本就不认识你啊。” 元佳俊不死心的靠近丁博,他指着自己,“博子,我是元佳俊,那个下了课老跟你开玩笑,逗你的元佳俊。” 丁博想了想,张大眼睛,回忆起来,“啊,啊,啊,我想起来了。你是那个大俊。” 元佳俊见她终于想起了自己是谁,欣慰的说,“难得的,你终于记起我了。” 唐天哲毫不客气的已经坐在椅子上,一脸醋意的看着他们寒暄。 莫稚很着急的催促丁铭羽,“你能不能开快点?” 丁铭羽看着前面不走的车,摁了摁喇叭,看了眼后视镜,“别着急,心急吃不了热豆腐。前面的不走,我有什么办法。”莫稚没再说话,沉默的看着前面。 丁铭羽看了她一眼,想要跟她说句话,却又把嘴边的话咽下去。 丁博拿起酒瓶先是给元佳俊倒了一杯,而后,又给唐天哲倒了一杯,最后,要给自己倒的时候,元佳俊和唐天哲几乎是同时行动的,他们一人张嘴,一人动手。 第156章 安慰 元佳俊看到丁博要给自己倒酒,他开口拦她,“博子,你可不能喝酒。” 唐天哲直接简单粗暴的盖住丁博酒杯的杯口,不让她往里面倒酒。丁博低头看着他,“松开。” 唐天哲靠着椅背坐着,浪荡不羁的模样,他侧仰着头,“不能喝。” 丁博还很不高兴的说,“为什么?” 唐天哲似笑非笑的说,“你说呢?” 丁博被他这么一说,忽然想起来了,她就是刚来的时候会疼,而后,一点感觉也没有,他若不提醒她,她都忘了。 唐天哲喊来服务员,跟她低声说了几句话,而后,站起来,冲着元佳俊,举起酒杯,“元总,我们来晚了,先自罚三杯。我助理今天身体不舒服,她的三杯我替她喝。” 元佳俊也站起来,争着跟他抢,“博子的那三杯,她本就不用喝,就算这包间有其他人为难博子,要她喝,那也应该是我替她喝。” 他们两个人敌对的看向对方,谁看谁都看不顺眼。 唐天哲喝一杯,元佳俊跟一杯,他们都在赌气,谁都不肯退一步,他们完全的把合同的事忘到脑后,全然是一副情敌见面分外眼红的场面。 丁博拉了拉唐天哲的袖子,关心的语气,“别再喝了。” 唐天哲拍了拍她的手,不想让她担心,“没事,我酒量很好。” 丁博想起闫晓哲的话,心里悱恻,就你还酒量好,算了吧。她还想再劝劝他,服务员推门进来,她拿着一个玻璃杯子,走到丁博面前,递给她,“这位先生给您要的红糖水。”丁博接过,对她说了声谢谢。 她手里握着杯子,眼睛看向脸已经有些发红的唐天哲,轻轻的对他说了声,“谢谢。” 唐天哲把杯子里的酒一口喝完,有些醉意,“我要的不是谢谢。”而后,他看向元佳俊,对方的酒量也不是很好,但仍在强撑。 唐天哲指了指他的酒杯,咧着嘴,冲他笑,“元总,酒要喝完。” 元佳俊看了眼,眼睛依旧盯着唐天哲看的丁博,心里闷着气,举起酒杯,咕咚咕咚的喝完,还把酒杯反过来,冲着地面。 丁铭羽将车开到莫稚说的地方,莫稚急忙解开安全带,打开车门,跑下去。她跑到沈蓓薇的旁边,看到依旧坐在不远处的段辰,“他一直都坐在那?”沈蓓薇点了点头,“对。” 莫稚将手里的鸡叉骨塞到她手里,“给。我们上学时,常吃的那家。”说完后,莫稚走向段辰。 她站在段辰面前,低着头的段辰可以感觉到自己头顶有被遮住,他缓缓的抬起头,看着她,看到是莫稚,他一脸的不可思议,“你怎么来了?” 莫稚看着他,一副认真的模样,“我来安慰安慰你。”段辰继续低下头,看着手里的照片,“不用,我没事。”莫稚知道他说的是反话,她换了一种方式,“我来送送小姨。” 段辰没再抬头,他的一只手拿着照片,一只手抚摸着照片,声音有些沙哑,跟她倾诉,“小姨对我来说是个很重要的存在,用另一种话来说,他比我的妈妈都重要。你也知道的,从小到大都是我小姨陪在我的身边,陪我长大。我的父母,他们忙于工作,完全的忽略了我。是我的小姨给了我妈妈的爱。小姨跟我说过,她从小到大的梦想就是旅游,去中国的各个旅游景点。她大学的时候,报的是旅游管理专业。若不是要照顾我,她早就已经走遍了大半个中国。后来,我长大了,我爸我妈也渐渐的想起了我,回归了家庭。她才开始着手要出去旅游的。” 他用袖子不断的擦腿上的笔记本封面上的土,却怎么都擦不掉,他眼里的泪再也不受控制的流下来,他没有擦掉,任由它打在地上,他继续说道,“这个笔记本是我小姨的旅游笔记本。她每次出去旅游都会带上它,她每次都会写上自己每次旅行打卡的景点和感想。” 他打开第一张,指了指被紧紧的贴在上面的照片,“这张照片,是我高考结束后,小姨知道我考上了洛城大学,和我拍的,我没想到她会把这张照片贴在这里,还是第一页的位置。” 其实,在王颖岚的心里,也早就把他当作自己的亲生孩子一样对待。 莫稚很心疼段辰,她知道失去亲人的感觉,她小的时候父亲去世,虽然,那个时候,她还不懂到底是什么感觉,她只能懵懂的知道,以后再也没有人会把自己举高高。 后来,上了学,她被别人在背后说,说她没父亲,等等之类的话。那个时候,她才懂了那种感觉。 陈彬澈和沈蓓薇他们两个依旧待在原地,看着他们。 沈蓓薇可以看到段辰的嘴一张一合的,她知道他在和莫稚说话。这个时候,他可以把自己的心里话诉说出来,才是最好的。也只有莫稚才能让他敞开自己的心扉。 丁铭羽知道段辰的小姨去世,他也不好去打扰他们。他转过身,回了自己的车上,从上面拿出一盒烟。蹲在一旁,从里面抽出一根烟。 段辰伸出双手,突然的抱住莫稚的腰。莫稚没有推开他,任由他抱着自己,她听到段辰痛苦的说,“阿稚,我什么都没有了。最爱我的小姨走了,你也不会陪在我身边。我什么都没了。” 莫稚拍了拍他的后背,“胡说,你怎么什么都没了。虽然,从小你的父母没陪在你身边,陪你长大。但他们都还健在,他们在用自己的余生补偿你。我也在,我们都在。” 她看了眼站在一旁看着他们的陈彬澈两个人,她冲着他们点了点头,在告诉他们,他没事。 她继续开导他,“阿澈和阿薇都在,他们也都没有离开。不止是他们,大阳,腾子他们也都会陪着你。” 段辰听后,没再开口说话,只淡淡的说了句,“让我抱抱你。”莫稚低头看着抱着自己的段辰,温温柔柔的说,“好。” 第157章 外卖 赵沁儿摸了摸饿扁了的肚子,可怜兮兮的对坐在自己旁边的段翼说,“姨夫,外卖什么时候到啊?我好饿。” 段翼还很专注的在想王颖岚的事,没有听到赵沁儿说的话,赵沁儿伸出手,碰了碰他,段翼看向身侧的赵沁儿,强行挤出一丝笑意,“沁儿,怎么了?” 赵沁儿又把刚刚说的话,说了一遍,“姨夫,我饿了,外卖什么时候到。” 段翼抬头,看了看挂在墙上的万年历,又打开手机看了看订单的时间,摸了摸她的头,“快了。姨夫,去冰箱里看看有没有面包片,你先吃点面包片。”赵沁儿点了点头,“好。” 赵沁儿看了看关着门的房间,要是以前,这个时候,他们早就已经吃了饭,可现在,王颖天把自己关在房间里,关了一天,而段翼也魂不守舍的。赵沁儿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段翼刚从冰箱里拿出面包片,门铃响了,他又把面包片放回去,关上冰箱门,去拿快递。他一手拿着快递,一手冲着赵沁儿做了过来的手势,“沁儿,快过来,开饭了。” 赵沁儿从沙发上跳下来,蹬蹬蹬的跑过去。 赵沁儿拿起勺子喝了口粥,脸上露出痛苦的表情,嘟着嘴,嘴里还埋怨道,“这个皮蛋瘦肉粥一点也不好喝,没有大姨做的好喝,这碗太咸了。” 段翼听她说完后,将自己的那碗粥推到她的面前,“和我这碗,这是清粥,不咸。我口味重,我来喝咸的。” 赵沁儿用勺子搅着碗里的粥,“大姨身体什么时候才能好啊?” 段翼抬起头,看着这个年纪本应该在父母身边的赵沁儿,他实在是不忍心把事实告诉她,她还那么小,不该承担这一切,他又看了看关着门的房间,语气里带着些许的沧桑,“快了,快了。” 丁博怎么劝这两个人都劝不住,他们似乎,不,应该说是他们的的确确不是来谈合作,签合同的,他们是名副其实来拼酒量的。 元佳俊又喝了一口,他实在是喝不动了,眼睛迷离的,头脑也晕头转向的,他认输的摆了摆手,“不行了,我不行了。”而后,不省人事的趴在桌子上。 丁博想要站起来,去看看他。 却被旁边同样喝多的唐天哲拽住手腕,他委屈巴巴的看着她,跟她撒娇,“博博,我难受。” 丁博第一次听从他的嘴里这样喊自己,他喊的重叠在一起的名字,从小到大就只有家里人这样喊过她。这两个字,被他喊出来,有一种缠绵的感觉。 丁博看着他同样迷离的双眸,嘴巴不饶人的说,“活该,是你自己非要喝的,还喝那么多,酒量不好,还非要跟人拼酒量。” 她说话的语气跟女朋友训自己的对象似的,说完后,她又指了指摆在唐天哲面前的空的酒瓶,“你自己好好看看,你喝了多少。” 唐天哲打了个隔,而后,满嘴的酒气,他伸出手指头,手指头在空中,晃来晃去,他看着桌子上的空酒瓶,眼神迷离,觉得头很晕,酒瓶还会动,他还很听话的数起来,“一,二,三…” 丁博看着他,听他越数越多,吐槽道,“你直接说喝了一百瓶多省事,省的一个一个数了。”唐天哲还晕晕的点了点头,“也是。” 她拍了拍他的胳膊,把他的手强行的给他收回去,看了眼趴在另一边的元佳俊,“你在这好好待着,我去把他送回去。” 说完后,便要离开,唐天哲反握住她的手腕,他的手很烫,烫的丁博觉得手腕起火了,在灼烧,唐天哲跟小孩似的跟她撒娇,“不能丢下我,不能丢下我。” 丁博一副无奈的模样看着他,他清醒的时候,就跟小孩似的挺粘人,没想到喝醉酒了,更粘人,她用哄小孩的语气,答应下来,“好,我送完他,我就回来。” 丁博走到元佳俊旁边,推了推他,“大俊,大俊,醒醒,回家了。” 元佳俊酒劲还没有过,他在丁博不断的晃动下,抬起头,嘴里嘟囔着,“回家,回家。” 他扶着桌子,想要站起来,可还没站起来,又跌坐回去,丁博喊来服务员,她和服务员一人一边,架着元佳俊出去。 丁博在出去的时候,问出了他家的地址,还给他叫了个出租,叮嘱司机把他送回去。 她看着出租车走远,叹了口气,果然啊,喝酒误事,他们今天是来谈合作,签合同的,结果,也不知道这两个人哪根筋搭错了,两个人酒量都不好,还偏偏要拼酒量,也不知道给他们的勇气。她送走一个‘酒鬼’,里面还有一个。 莫稚站在原地被段辰抱着,她一动不敢动,腿和脚都有些麻了,不知过了多久,段辰松开手,他拿着照片和笔记本站起来,很平静的说,“走吧,回家。” 莫稚看着他面无表情的模样,跺了跺麻了的双腿,“好。” 她边跺脚,边因为脚底传来的麻木感,感到麻木,皱了皱眉毛。 段辰见她皱起的眉毛,又见她一直跺脚,自责的说,“对不起。” 莫稚毫不在意的说,“没事,一会儿就好了。” 她很少从他的嘴里听到对不起这三个字,以前他若是不小心碰到了人,或做错了事,说的最多的是抱歉。因为,他习惯说抱歉。他以前几乎很少说对不起这三个字。可他不止一次的对她说过。她也不知道,她是从什么时候开始习惯过来的。我们每一个人都是这样的,当我们常说一句话,说习惯后,就很难更改了,甚至这个张口就来的话可以伴随着我们的一生。还有一些常做的事,我们也很可能会一直习惯的做下去。 莫稚从小就没见过自己的爷爷,她的奶奶也就只疼了她七年,是在得知她父亲因公殉职后,犯了心脏病,和她的父亲一同走了。 她家那时还住在小胡同里,她家对门的邻居,是一个老奶奶,那个老奶奶对他们兄妹两个很好很好,常常特意的给他们留着好吃的,也会在他们放学后,肖梅还没下班,没有钥匙进家门的时候,让他们去自己家里等她回来。渐渐的,他们只要一有空,或者也有好吃的时候,就会去对门奶奶家。 那个奶奶曾告诉过她,若有一个人,肯为了你,放弃自己习惯说的话,做的事,那你就不要再犹豫了,一定要紧紧的抓住那个人的手。 那个时候,她还小,不懂那个奶奶说的什么意思,现在,那个奶奶也不在了,但她的话却一直都在她的脑海里回荡。 第158章 郑思柳 段辰将手里的东西塞给莫稚,而后将莫稚抱起来。 莫稚还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当她反应过来的时候,自己的双腿已经腾空,她挣扎着想要下去,“放我下来吧,我腿不麻了,可以自己走了。” 段辰低头看着抱在怀里的她,疑问的口语,“确定?”莫稚点了点头。 段辰没再说什么,将她放下来,莫稚双脚稳稳的重新着陆。段辰见她站稳后,拿过她手里的东西,自顾自的往前走。莫稚觉得他今天可能是因为小姨突然去世,心情不好。若是以往,他是不会这么听她的话,她说让他放下,他就放下的。 丁铭羽见他们四个都走过来,掐掉手里的烟,打开车门,从里面拿出一瓶香水,往身上喷了喷。 他平常是不会喷香水的,他也不喜欢那个味道,但他知道,莫稚讨厌烟味,所以,他特意上网买了一瓶香水,还每次都会随身携带。 他那次大半夜的睡不着,他忽然想起他要随身携带一瓶香水,但他也不知道,要买什么样的,他给他的好兄弟,熊瑞拙打过电话去。熊瑞拙睡得正香,做着美梦,突然被手机铃声吵醒,他眼睛都没睁开,接通电话,合着眼,大着嗓门,就开骂,“大晚上的,谁啊?有病啊?你不睡,不让别人睡。” 丁铭羽将手离离开自己的耳朵,他可不想听他嘴里的一顿操作。 他听电话那头没了声音,他生怕他又睡着过去,大声的说,“大熊,你先别睡,我问你个事。” 熊瑞拙听出是丁铭羽说话的声音,音量降下来,“羽哥,是你啊。抱歉,抱歉。” 丁铭羽想着自己有事需要他帮忙,难得那次没跟他计较,“大熊,我想买瓶香水,你有没有什么推荐的?” 熊瑞拙手拿着手机,拿的有些累,他打开免提,放在枕头旁,疑问的说,“香水?我不喷香水,没有什么可推荐的。” 说完后,他瞬间清醒过来,噌的坐起来,拿起手机,对着那头说,“羽哥,你不会又重拾‘老本行’?又开始步入前尘,感情泛滥?说吧,又看上哪个姑娘了?还要送人家香水。快说,老实交代。” 丁铭羽就知道他不会说什么好话,他骂了他一句,“滚。” 一本正经的说,“我说我要浪子回头,那就是真的回头了。我买香水,是要自己用,不送人。” 熊瑞拙听他说完后,脑补了一副,自己和他并肩行走,忽然间,闻到他身上一股很浓很浓的香水味,他就赶紧抖了抖身子,摇了摇头,他想想那个画面就觉得很奇怪,甚至,胳膊上都有了鸡皮疙瘩,他小心翼翼的开口,“羽哥,你不会性取向有问题了吧?你可不能啊,可不能。” 丁铭羽见他越长越歪,及时止住,“你别乱想了,我是个堂堂正正的男人,我的性取向没有任何问题。我就是有时候抽烟,身上会有烟味,阿稚不喜欢烟味,所以,我怕,万一,恰好在我抽完烟,她来找我,我不能让我浑身的烟味熏到她。” 熊瑞拙听后,继续躺下,懂了的哦哦了两声。 没想到,他羽哥在感情里还会认真起来。 后来,丁铭羽上网查了一夜,才找到他想买的那款香水。 郑思柳听着高铁里面,温馨提示的女声,“尊敬的乘客,洛城马上就要到了。请下车的乘客带好自己的随身物品,准备下车。” 郑思柳将充电器从高铁座下面充电的地方拔下,把它装进自己的包包里。 高铁稳稳的停下,而后,缓缓的打开高铁门,郑思柳推着自己的行李箱走出去。夜晚的高铁站格外的安静,还有些阴凉。郑思柳往高铁站出口的方向走。 尽管在高铁站出口处没有什么人,可以一眼望穿,还可以清清楚楚的看到从远处走来的乘客。但邓悦梦还是习惯性的踮起脚尖,她踮着脚,伸着头往前看,站的极其不稳,她的一只手紧紧的扶着旁边戴着帽子,戴着墨镜,戴着口罩,把自己包裹的严严实实的,只露出双眼的郑思煕的肩膀。 郑思煕肩上的衣服都被她拽下来,郑思煕往上扯了扯自己的衣服,而后,用力的拍了拍,嫌弃的说,“我这衣服好几千,你都给我扯变形了。” 邓悦梦放下踮着的脚尖,扭过身子,不满的看着他,“你都是当大明星的人,一个月的工资那么多,都可以赶上我一年的工资了。还跟我这低阶层的计较,真小气。” 郑思煕推了推戴在眼睛上的墨镜,“拜托,我这衣服可是限量款的,我好不容易才买的。” 邓悦梦听后,立马回怼过去,“既然是限量款的,干嘛穿出来,你应该找个衣架把它挂起来,供着,这样你的衣服别人怎么扯都扯不坏了。” 郑思煕被她怼的说不出话来,指了指她,“好男不和女斗。” 邓悦梦将双手交叉在一起,放在胸前,冷哼了一声,“哼,我看你是没词说了吧。” 郑思柳拉着行李箱,大老远就看到面对着面,在说话的邓悦梦两人,她稍微的加快了脚步。 在离他们不远的地方,她停下来,腾出一只手,挥了挥手,冲着他们喊道,“哥,梦子。” 他们听到有人喊他们,停下嘴战,纷纷扭过头,看向郑思柳。 邓悦梦冲着她小跑过去,郑思煕往下拉了拉帽檐,双手插兜,在后面不紧不慢的走过去。 邓悦梦抱住郑思柳,她的问候和别人的问候截然不同,别人的无非就是那四个字‘好久不见。’而她开口却是,“柳子,你太不是人了,什么时候回来不行,非要坐晚上的高铁,我都没办法睡美容觉了。” 郑思煕走到她们身边,将郑思柳的行李箱拿过来,一只手握着行李箱的杆子,一只手拿着郑思柳的包,“大柳,你看看这就是你的塑料姐妹,只想着睡美容觉,你看看你哥我,推掉了今天的行程,特意来接你。” 郑思柳离开邓悦梦的怀抱,她夺过郑思煕戴在眼上的眼镜,上下打量他,“你可算了吧,来接我,你还武装的那么严实。” 第159章 态度 郑思煕有些困意,打了个哈欠,“我也不想这样出来,是你林姐非要我打扮成这样,还说什么要是被狗仔拍到,她还要给我收拾烂摊子。” 郑思柳挽着邓悦梦的胳膊,转了转眼珠,似乎是在想事情,而后脸上很调皮的跟他吐了吐舌头,“那我亲爱的哥哥就麻烦你帮我把行李送回去了。” 郑思煕还没反应过来,郑思柳就拉着邓悦梦往外跑,郑思煕摘下口罩,想要追上去,可她重重的行李箱还在自己这里,他只能站在原地,冲着她们的背影喊道,“都这么晚了,你们去哪?别到处乱跑,赶紧打车回家。” 郑思柳没有回头的,大声回复他,“我们去老地方,放心,一会儿就回家,不会很晚。” 郑思煕看她们马上就要跑出高铁站的大门,他急忙补充了句,“注意安全。” 郑思柳将手伸直,冲着后面做了个ok的手势。 郑思煕又重新将口罩戴上,把帽檐又往下拉了拉,一手拎着她的包,一手拉着她的箱子往外走,边走边说,“刚回来,就不老实,就知道给我找麻烦。回了家,爸妈肯定又要说我。” 她们一出去就打上了出租,邓悦梦和她是发小,她们十几年的交情,她知道她要去哪儿,就算她今晚去了,他也不会在那。 他们那个‘八卦圈’,早就已经传开了,他早就已经变了,变成了另一个人,他都好久没去过老地方了。 她低着头,这样想着,抿了抿嘴唇,还在犹豫要不要告诉她,他最近的近况。 郑思柳拿出可以随身携带的小镜子,看了看自己的妆容,还很自夸的说了句,“不错,今天用的散粉很好,梦子,用不用推给你?” 邓悦梦还纠结在要不要告诉她的矛盾心理,没有听到她说的话。郑思柳没有听到回复,她扭过头,推了推她,“想什么呢?那么入神?” 而后,自顾自的一惊一乍的,指着她,“你该不会是背着我有了男人?现在在想他吧?” 邓悦梦拍拍她的肩,“想什么呢,没有。” 郑思柳继续照着镜子,欣赏自己的美色,邓悦梦侧着身,看着她,劝她,“大柳,你坐了好几个小时的高铁,也挺累的,况且,也有几年没见过叔叔阿姨了,这个点也挺晚的了,我们先回家吧。” 郑思柳合上镜子,看着她,“梦子,你想跟我说什么就直说,不用这么遮遮掩掩的。我们十几年的交情,你,我在了解不过。先是坐在我旁边想事,我说话你都没听到,你之前跟我可不是这样的。有什么事,要告诉我?” 邓悦梦也不再藏着掖着,“大柳,现在的丁铭羽早就变了,他很久都不去老地方,在咱们那个圈子里,也很久都没有听到他的绯闻。大柳,把他放下吧,别再折磨自己了。” 郑思柳脸上露出一丝痛苦的笑容,“我也想放下,可太难了。我这几年一直在外面工作,不回洛城,就是想借机忘了他。” 其实,喜欢是件很简单的事,简单到遇见一个人的时候,你的心会怦怦怦怦的一直跳,你的眼睛会傻傻的盯着他看,并且,你的脸也会发红。喜欢很容易,很简单。忘记却很难很难。 郑思煕包裹的很严实,一手拎着郑思柳的包,一手推着她的行李箱,毫无抱怨的走出高铁站。 偷偷摸摸站在离他不远的狗仔,看到郑思煕出来后,他咔咔的摁下摄像机的快键。直到郑思煕上了车,他才停下拍照。 他翻了翻今晚从他来高铁时,他用摄像机拍的照片,很高兴的说,“不错,不错,明天又有料可以爆了。” 莫稚看到一地的烟头,就知道丁铭羽抽烟了。 丁铭羽心虚的摸了摸鼻子,开口跟她解释,“阿稚,我是在这等你们等的太无聊了,所以,才抽的。” 说完后,他还举了举手里的香水瓶,他生怕莫稚会嫌弃他满身的烟味,“我身上喷了香水,没有烟味。” 莫稚看着他,一言不发,丁铭羽很心虚的与她对视。 莫稚深深的看了他一眼后,又看向站在自己身旁的段辰。 段辰心情很不好,很冷淡的说,“你坐他的车回去,我自己开车回去。” 说完后,走向自己的车,莫稚很担心他,害怕他会出事,她拉住他的手,“我不,我要坐你的车。” 段辰听后,从她的手里抽出来,自顾自的走在前面。 莫稚从没有见过他对自己这么的冷淡,就好像是对待陌生人似的,段辰走在前面,莫稚要跟上去,丁铭羽拉住她,替她打抱不平,“阿稚,他太欠揍了,怎么能这样跟你说话,你别坐他的车了,我原路返回,送你回去。” 莫稚害怕段辰不等自己,她看了眼快走到车旁的段辰,急忙的从他的手里抽出来,“我怕他这个状态会出事,我要陪着他。” 她刚说完,段辰已经打开了驾驶座的车门,目无表情,语气里也很冷淡,“走不走?” 莫稚听他说话的语气,心里很难受,他从来都没有这样跟自己说过话,就算是她回了国,她一而再再而三的拒绝他,他也没有这样对待过她,她知道他是因为他小姨突然去世,心情不好,所以,她在心里一遍又一遍的告诉自己,不能怪他,不能怪他。 她心里这样想着,人也已经走到了他的面前。她仰着头,看着他,语气里难得那么小心,“我来开车吧。” 段辰听她语气里难得的那么小心,心里也很不舒服,想说什么,却也说不出来,只挤出两个字,“不用。” 他坐进驾驶座的位置,莫稚见劝不动他,围着车,绕了个圈,坐到副驾驶上,抿了抿嘴唇,系上安全带。 段辰见她坐好了,而后,插上车钥匙。 沈蓓薇他们看着段辰的车开走,她转向丁铭羽那边,看着他,“丁总,麻烦你,送我们回去了。”丁铭羽朗爽的说,“好,走。” 第160章 激怒 段辰他们车里很安静,莫稚想开口打破这份宁静,可一看到他板着脸的样子,她又硬生生的把嘴边的话咽下去。 段辰紧紧的握着方向盘,他加大车速,开的很快,莫稚怕他会出事,很好心的提醒他,“阿辰,你开慢点,开慢点。” 段辰似是根本没听到她说的话,依旧我行我素,开的很快。莫稚见根本就劝不动他,她只能默默的扶着车上面的把手。 丁铭羽开着平时的车速跟在他们后面,坐在副驾驶上的陈彬澈可以看到前面的车,“辰哥怎么开的那么快?” 丁铭羽也看出来了,说了句,“疯了?开那么快很容易出事。” 果不其然,他这张乌鸦嘴,真的被他说中了。 前面的车还在等绿灯,段辰依旧没有减车速,噌的一下开过去,撞上了前面的车。 莫稚的身子惯性的前倾,往前仰了仰,索性的是她系着安全带,可不幸的是她往前仰的时候,碰到了自己的肚子,她的手刚捂上自己的肚子。 被撞的那个司机,本是在车里边听歌边等绿灯,听到车的后面传来砰的一声。他打了个颤,看向后面,而后骂骂咧咧的解开安全带,开门下去。 他走到车后,看到被撞的很惨的车,满脸的气愤。他走到他们车前,咚咚咚的敲他们的车窗。 那个人一副凶神恶煞的模样,段辰解开安全带,语气虽然没有之前的那般温柔,那也比之前的冷淡好点,“你在车上呆着,别下去。我去处理。”说完后,他打开车门,抬脚下去。 那个凶神恶煞的大哥,在用手机拍自己车后面被撞的地方,拍完自己的,就拍了一张段辰的,拍完后,还未来得及报警,就看到下来的段辰,他关上手机,他语气很不善,还指着他,“你是怎么开车的?没看到现在是红灯?你可真行,直接就撞上了。” 段辰很烦别人用手指指着自己,他警告的语气跟他说话,“说话就说话,别用手指着我。” 那个凶神恶煞的大哥,不仅用手指着他,还用力的戳了戳他的胸前,放出狠话,“我就指着你,你能怎么办?” 段辰被他的动作和他的话,所激怒,他伸出手,握住他指着自己的手指,用力的往下掰,那个凶神恶煞的大哥,脸色立马变了,“疼疼疼。”他嘴里不断的说这几个字。 段辰冷眼看着他,任由他喊,他依旧没有松开他的手。 莫稚坐在车里,捂着被撞的肚子,看向车外,看到他们似是起了争执。 她也顾不得自己肚子的疼痛感,她打开车门,走下去。 她强忍着肚子传来的疼痛感,挺直身子,站在段辰旁边,用力的掰开段辰的手,“阿辰,松开,松开手。” 那个凶神恶煞大哥的手指从段辰的手里解放出来,他还很欠揍的说了句,“姑娘,这样的男朋友不能要,自己的脾气都不管不住,说不定,哪天,他的坏脾气会发作在你的身上。” 段辰听后,更加生气,他低吼着,“你再说一遍。” 那个大哥,添油加醋,瞪着双眼,“姑娘,这种人早离开早好。” 段辰听后,举起拳头,身体往前,想要打他,那个大哥见状,后退了一步,还嘴硬的说,“你若敢跟我动手,我让你去监狱坐几年。” 段辰不断的被他说的话,所激怒,他无所畏惧的说,“好,那我倒要看看,能判我几年。” 说完后,他推开莫稚,“离远点。” 莫稚拉着他的胳膊,“别冲动。” 段辰的胳膊从她的手里抽出来,“和你没关系,离远点。” 莫稚听他说完后,心里很难过,她拦着他,就是不想让他做了之后让自己后悔的事,没想到,在他的眼里,竟是自己在管闲事。 既然是这样,索性,她嘴硬的说,“好,那我不管你,你爱怎样就怎样。” 她伸出手指指着那个大哥,加大音量,“去吧,你去打那个大哥。看你们谁打的过谁,你若没打过那个大哥,可真够丢人的,先不说你是年轻的,好歹你也当过兵,可不能输。” 丁铭羽他们也开车过来,沈蓓薇眼尖的看到段辰和莫稚站在前面,“辰哥和阿稚怎么了?出事了?” 绿灯早早的就亮了,他们还堵在前面,有的司机师傅知道是他们在处理车祸,所以,他们纷纷绕开他们,从另一边驶过去。丁铭羽将车开在段辰车后面,将火熄灭,拔下车钥匙,解开安全带,“走,下去看看。” 他们三个人纷纷小跑着跑到他们身边,那个大哥见来了这么多人,有些害怕,他想他的小命不会就交代在这里了吧。 他在心里念叨,交警怎么还不来,怎么还不来,他可上有老下有小,他可不能出事,不能出事。 他不知道的是,这条路比较偏僻,从来都没有交警站岗。他所希望的是不会如愿的。 陈彬澈看了眼被撞的两个车,明白了,是段辰追尾了,他很客气跟那个大哥说,“大哥,是我们的错,这件事我们私聊吧。” 他指了指大哥被撞的很惨的车,“大哥,你这车被我们撞的挺厉害的,明天,你开到车行里去修,后续的费用,你在微信里告诉我,我给你转钱,这事,我们负责到底。” 他打开手机,找到自己的微信二维码,放在他的面前,“大哥,这是我的微信二维码,你加上我,之后的事,我们在微信里说。” 大哥见他穿着军装,说话也很客气,知道他比段辰好说话的多,他放软了语气,“好,好。” 而后,拿出手机,打开微信,扫一扫的地方,扫了扫他的二维码,加上了他,“好了,加上了。那等我把车修好了,我微信联系你。”陈彬澈点了点头,“好。” 段辰倚着自己的车,看着陈彬澈把这件事,处理完。 他心里闷的慌,想抽烟,摸了摸上衣的兜子,又摸了摸裤子兜,都没有,他忽然想起来,他早就不抽烟了,都戒了好多年了。 大哥在开车离开的时候,走向站在不显眼的地方,一脸痛苦的弯着腰,双手捏着自己肚子的莫稚,敞着嗓门,不像刚刚那般语气不善,声音微微柔下来,跟长辈似的,“姑娘,我能看出来,这小伙子脾气的确不好,但他对你是真的好。刚刚大哥在气头上,说的不对,别听大哥的。能好好在一起,就在一起,别留遗憾。” 他在段辰被他激怒,要跟他动手的时候,还不忘让莫稚离远点,他就能看出来,他很在乎她的。 毕竟,他之前见过,有人打架,不管不顾的,也不在乎,是不是会伤到自己身边的人。 第161章 肚子疼 大哥走向莫稚的时候,丁铭羽的注意力就在莫稚身上。 等大哥走后,丁铭羽走到双手捂着肚子的莫稚面前,莫稚低着头,看到站在自己面前的影子,她立马放下双手,装作没事的样子,站直了身子。 丁铭羽明明看到了她双手捂着肚子,很痛苦的模样,可自己一过来,她立马站直,当作没事人的模样,从小到大,她都是这般要强,无论大事,还是小事,她都自己扛着。 他记得有次,莫稚长了智齿,疼的要命,可怎么也不肯跟肖梅说,也不肯去医院,偏偏自己硬抗。 他皱着眉头,将心里的怒火往下压,往下压,他告诉自己,她是莫稚,是莫稚,他不能对她发脾气,他拉着她的手,“走,我们去医院。” 莫稚摇了摇头,“不用,我又没事,我不去医院。” 丁铭羽听她这么说,有些生气,“没事?没事会双手捂着自己的肚子,连站起来都站不起来?” 沈蓓薇听到他们的对话,她担心的看着莫稚,“阿稚,你怎么了?” 莫稚听丁铭羽直接的说了出来,她瞪了他一眼,笑着对沈蓓薇说,“我没事,真没事。” 倚靠在车上的段辰,也清清楚楚的听到了丁铭羽说的话,他站起来,拉着莫稚另一边的手,就要带她离开,奈何,拉着莫稚另一边的手的丁铭羽,不肯松开。 段辰扭过头,一脸的冰冷,淡淡的冒出了两个字,“松开。” 丁铭羽见段辰这个样子,就觉得很生气,他心里的怒火怎么也压不下去,他松开莫稚的手,上前,揪起段辰脖颈间的衣领,莫稚想要让他松开奈何她一动,肚子就很疼。见状,沈蓓薇扶着莫稚的胳膊,上下打量莫稚,“阿稚,你碰到哪了?” 莫稚很疼,但还是摆了摆手,有些无力的吐出了两个字,“没事。” 丁铭羽一脸的怒火,天不怕地不怕的将嘴边的话说出来,“段辰,你小姨没了,你伤心,你难过,那是理所当然的。但阿稚,她不欠你的,你对她态度冷淡,疏离,我管不了,我不能左右你的情绪。” 他另一只手指着段辰的车,“但你就是这么照顾阿稚的?把车开的很快,你有没有想过若是出事了呢?你控制不了自己的情绪,自己想去死,谁都拦不住你,可你不能带上阿稚。因为你的冲动,阿稚撞上了肚子,你呢?有察觉吗?不管不顾的跟那个大哥要动手,你真的有把阿稚放心里吗?” 丁铭羽说的话,虽然没有完全的把段辰叫醒,但也让他恢复了理智,他开始反思自己,自责自己今晚对她的态度,那可是他最爱最爱的女人,他怎么能伤了她? 段辰转而拉着莫稚的手,语气也渐渐恢复平常的声音,“走,我带你去医院。”说完后,他给莫稚打开副驾驶的车门,让她坐进去。丁铭羽他们看着他们离开。 郑思柳和邓悦梦在她们以前常去的ktv的包间,郑思柳在前面点歌,边唱边跳,邓悦梦坐在卡座上,看着她,她知道她的执念,既然她劝不动她,那就给她时间,让她自己释怀。 段辰将车开到医院外,段辰沉着脸解开安全带,打开车门下去。 莫稚见他又恢复了之前的样子,一只手捂着肚子,一只手默默的解开安全带,还没来得及打开车门。 车门已经被段辰从外面打开,莫稚还没来得及出去,就被他从车里把她抱出来。 莫稚仰起头,看着他,“没那么疼了,我可以自己走的。” 段辰在生闷气,语气跟之前一样冷冰冰的,“嘴硬,疼的都站不起来,还嘴硬。” 莫稚听着他数落自己,她也不再说什么,老老实实的在他的怀里,被他抱着进了医院。 正巧,碰到了做完手术,换好了衣服,正要下班的程寒。 程寒边走边扭脖子,他抬头向前看的时候,看到走过来的人好像是段辰,他以为是自己做手术做的时间长了,眼花了,揉了揉眼,又看了看,确认真的是段辰,他赶紧跑过去,站在他面前,同样也看到了短程怀里的莫稚,他咧着嘴,笑着跟她打招呼,“嫂子好。”莫稚点了点头,“好,好。” 段辰看着程寒,一脸的不悦,“废话真多,快给她看看,她碰到了肚子。” 程寒听后,急忙往里面走,“好,走,快进去,我看看。” 他走在前面,段辰抱着莫稚走在后面。段辰将莫稚放在病床上,程寒要拿桌子上的听诊器,却被段辰拦住,“去找个女医生。” 程寒一脸的无奈,语气里也很无语,他辰哥真的是时时刻刻都在吃醋,“辰哥,这个点,都下班了。我是晚上有手术,不然的话,我也早就下班了。现在医院里除了值班护士,哪还有医生,也就只有我了。” 莫稚无所谓的说,“不用听他的,你给我看吧。” 段辰听莫稚本人都说话了,他也不好再说什么,只督促了程寒一句,“赶紧看,别磨叽。” 程寒叹了口气,他真的是服他的辰哥了,他变脸是变得真快啊。不让他看的是他,现在催促他的又是他。 程寒让莫稚平躺下,拿出听诊器,伸进莫稚衣服里面,在莫稚肚子左边的位置摁了摁,“这疼吗?” 莫稚摇了摇头。程寒又往右边的位置,移了移,“这呢?”莫稚皱着眉头,点了点头,“疼。” 程寒拿出听诊器,将它从耳朵上取下,肆意的让它挂在脖颈上,他看了莫稚一眼,看到她面色苍白,比段辰送她来的时候,还要白一些,他跟平时询问患者的语气一样,问莫稚,“嫂子,有没有觉得头晕?口渴?”莫稚摇了摇头,“没有。” 程寒心里有了定论,他站起来,对着他们两个人说,“嫂子应该是被硬的东西,撞到了腹部,幸亏送来的不算晚,不然,严重的话,就会出现脏器破裂的情况。” 段辰很不耐烦的说,“赶紧说吃什么药?或者抹什么药膏?” 程寒见他一副着急的模样,拿出手机,手指在手机屏幕上快速的打了几个字,而后点了发送。 第162章 初吻 程寒又找到另一个人发送了条消息,跟段辰说,“像嫂子这样的,应该没伤到里面,直接涂药膏就行。” 莫稚在听程寒说自己的症状的时候,就很害怕,怕自己的身体真的出什么大事,一直紧绷着心里的那根弦,后听到程寒说没什么大事,只拿个药膏就行,她松了口气,轻声埋怨他,“你这一下不说完,吓我一跳。” 程寒拿着手机,在离段辰脸前面的位置,晃了晃,对段辰说,“辰哥,药膏的名字发在你手机上了,我也跟拿药的护士说了,你直接去拿就行。” 段辰深深的看了莫稚一眼,而后,转身出去。 段辰出去后,程寒拍了拍自己的胸脯,嘴里嘟囔了句,“可算走了。” 莫稚看他一副如释重负的样子,“你很怕他?” 程寒从一旁拉过一个椅子,坐在莫稚床边,“平时,我是不怕辰哥的,我就怕辰哥板着脸,或者辰哥发脾气。嫂子,你可不知道,从小辰哥的情绪就阴晴不定的…” 他还说了两句,他说完后,莫稚叹了口气,平淡的语气,“他小姨去世了。” 程寒听后,瞪大眼睛,不敢相信,“什么?怎么可能?” 莫稚很认真的看着他,毕竟,谁会拿这种事开玩笑,“是真的,昨晚有架飞机坠落,他的小姨就在上面。”昨晚的事,程寒也从新闻上看到了,没想到,居然这么巧。 丁博送走元佳俊,而后,走回包间,她踢了踢,看着趴在桌子上唐天哲的腿,“醒醒,该回家了。” 唐天哲缓慢的抬起头,双眼迷离,他喝多了,看什么东西都觉得是在晃,他一只手肘撑在桌子上,托着腮帮,仰着头看着丁博,语气缠绵,“博博,你站好,别晃,晃的我眼晕。” 丁博见他这个样子,就来气,明明不能喝酒,还非要喝,更气人的是,怎么劝都不听,她拍了他一巴掌,语气跟喊元佳俊起来的语气截然不同,有些凶,“行了,站起来,送你回家。” 唐天哲伸出另一只手,握住丁博的手,“区别对待,你刚刚喊元佳俊的时候可不是这个语气。” 丁博见他死缠烂打,装作很烦他的样子,“走不走?不走,我回家了。你自己待这。” 唐天哲见她生气了,急忙说软话,“走,走。” 说完后,扶着桌子,摇摇晃晃的站起来,丁博怕他摔倒,把他的胳膊放在自己的肩膀上,让他扶着自己的肩膀,唐天哲看着比自己矮,却还执意扶着自己的丁博,觉得心里暖暖的,嘴角止不住的上扬。 丁博要把他塞进后排,唐天哲却不肯,满嘴的酒味,“我要坐副驾驶。坐你的副驾驶。” 丁博告诉自己,不要跟喝醉的人生气,不要气,不要气,她深呼吸,深呼吸,把他扶进了副驾驶座上,她绕到另一旁,打开驾驶座的车门,坐进去,她先给唐天哲系上了安全带,她在凑近唐天哲的时候,唐天哲闻到她身上一股淡淡的香味,不争气的咽了咽吐沫,喉结也随着上下动了动。 丁博给他系上安全带后,坐好,系上了自己的安全带,她紧紧的握着方向盘,认认真真的开车,唐天哲酒量没有段辰那么好,但他也不至于像元佳俊那样,喝了几杯就倒,他打开车窗,外面的风把他的酒劲也吹走了不少,他头很晕,但还是有点意识,他看着丁博一脸的紧张,调侃的说,“你不会还没考出驾照吧?要是一会儿被交警查出来,我可打开车门就跑,不管你了。” 丁博眼睛看着前方,嘴里不忘回他,“你要是敢跑,我就跟交警说你酒驾,让他把你抓回来。” 唐天哲一只手挡在车窗边上,支撑着脑袋,扭着头看向她那边,不着边际的说了句,“只要是你说的,我甘愿去做。” 莫稚认为他是在说醉话,没搭理他,继续开自己的车。唐天哲的眼皮越来越沉,冲着前面,坐好身子,靠着后面,闭上了眼。 丁博忘了问他家在哪,她看着前面没有车,挺安全的,扭过头,看向身侧,正要开口问他,发现他睡着了,无奈只能继续往前开,她将车开到了她家小区外面。 她熄了火,解开安全带,侧着身子,想要喊醒他,可看着他睡得那么香,又忍不下心来喊他,她靠着车座的椅背,目光全都落在他的身上,他的皮肤很白皙,一双剑眉没有他清醒时那般灵动,他的双手交叉在一起,放在胸前,他的呼吸很平稳,如同跑步时,常喊的“一,二,一;一,二,一。”那般有规律。 丁博越看越觉得他长在了自己的审美上,心里的某块位置渐渐的全被他占满。 慢慢的,她觉得车里很热,用手扇了扇,没有觉得车里的气温降下来,反而,感觉越来越热。索性,她转过身,打开车门,想要下去。 另一只手被突然醒过来的唐天哲抓住,他满是磁性的声音传在车里,很蛊惑人,“害羞了?你盯着我看,我还没害羞,你怎么反倒害羞了?” 丁博见自己的小心思被他看了出来,遮遮掩掩的说,“你什么时候醒的?” 唐天哲的酒劲醒的差不多了,他解开束缚着他的安全带,看了眼外面的小区,跟狐狸似的那般狡猾,“在你把车开到你家小区的时候,我就醒了。” 丁博见他早就醒了,却故意装睡,“你又故意捉弄我,既然醒了,怎么不说话?” 唐天哲把车上面的镜子拉下来,看了看镜子里的自己,还很有理的说,“我这么帅,是想看看你,是要把我带回你家,自我消化。还是狠心的把我留在路边,让我睡大街。” 丁博听他这虎狼之词,一时不知该说什么,转移话题,“既然你醒了,我就回家了。” 唐天哲拽住她,让她和自己面对面,他的脸靠近她的脸,低下头,封住她的嘴唇,丁博被他突然的亲吻,所震惊,微微瞪大眼睛,忘记了挣扎。 第163章 纠缠不清 直到她喘不过气的时候,唐天哲才从她的嘴唇上离开,摸了摸她的头,“傻博子,呼吸啊。” 丁博挥开他的手,推开他,红着脸,什么也没说,打开车门,跑下去。 唐天哲也跟着打开车门,要去追她,奈何,他刚下车,有辆车摁着喇叭驶过来,无奈,他停下来,看着她跑进小区。 丁博很快的就跑回了自己的家,她蹲在门口,满脑子都是他们刚刚亲吻的画面,她摸了摸自己的嘴唇,上面还残留着他的气息,而后,她捶了捶自己的头,自言自语的说,“别想了,别想了。” 双手插着兜的程寒在病房门口等着段辰,不一会儿,段辰拿着莫稚的药膏,走过来。 程寒的手从兜里出来,担忧的看着他,“辰哥,我听嫂子说了,小姨去世了。” 段辰的脚步顿了顿,一秒后,走到他的旁边,靠着墙,一脸的疲倦,不想多说话,只说了个字,“是。” 程寒,“那叔叔阿姨知道了吗?” 段辰摇了摇头,他一想起王颖岚心里就很痛,“他们应该不知道,我还没告诉他们。我怕他们承受不住,还有沁儿,她还那么小。” 程寒将手放在段辰的肩膀处,拍了拍,“辰哥,以后有事跟我们说,别自己硬扛。”段辰点了点头,“好。” 他们无论谁几个犯了错,都是段辰给他们出头。 现在段辰遇到了事,他们没理由找理由推辞。 程寒看着段辰颓废的样子,还想开口劝几句,但又没说出来,只说了句,“你进去吧,嫂子可以回去了。我去换衣服。”段辰点了点头,打开门,走进去。 他将药膏放在桌子上,蹲在莫稚脚边,想要给她穿上鞋,莫稚从他的手里把自己的脚抽出来,语气有些冷淡,“我自己可以穿。” 她穿上鞋,从病床上慢慢的下来,她不想让段辰碰自己。 段辰拿着莫稚的药膏,想要抱着莫稚出去,莫稚后退了一步,因为段辰今晚莫名其妙的发脾气,她的语气里有些疏离“我好多了,不用麻烦你了。” 说完后,段辰还没来得及说话,换好了衣服的程寒正好推门进来,他看着他们,“你们怎么还没走?难道是在等我?” 莫稚不想再和段辰待在一个空间里,就算她脾气再好,可以不计较他因为小姨突然去世,而造成的坏情绪,可他也不能今晚一而再,再而三的给自己冷着脸。莫稚看向程寒,很有礼貌的问他,“你是自己开车回家?还是打车?” 程寒没有多想,脱口而出,“开车。” 莫稚听后,故意跟段辰赌气,“好,那你送我回去。” 段辰见自己送她,她不让自己送,反而让另一个人送,心里吃飞醋,他瞪着程寒,眼里满是警告,似乎是在说,你若敢送她,你就完了。 程寒看出了段辰眼里的警告,他也很无辜,他对莫稚说,“嫂子,我们不顺路,你和辰哥在一个小区,又是邻居,让辰哥送你多么方便。” 他装作打哈欠的样子,手捂着嘴,“我困了,先走了。”说完后,赶紧逃离这充满硝烟的病房。 段辰见程寒难得的这么有眼色,而后,冲着莫稚,挑了挑眉,“这下只能我送你了。” 莫稚冲着他假笑,“不用,我可以叫车。” 段辰见她宁愿打车也不愿坐自己的车,他一打横的把她抱起来,“这么晚了,打车不安全。” 莫稚知道就算自己挣扎着要下去,他也不会松开手,让她下去的,索性她老老实实的待在他的怀里,嘴里嘟囔了句,“我觉得相对于晚上打车来说,还是你比较危险。” 段辰听到她小声地嘟囔,继续往前走,没有搭理她。 段辰从医院把她抱到车上,又从车上把她抱回了家。 莫稚坐在床上,仰着头,看着站在床边的段辰,“不早了,回去睡觉吧。” 莫稚一边肩上的衣服有些松动的掉下,段辰盯着看,看到她白皙的皮肤,咽了咽唾沫。莫稚见他一直盯着自己看,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衣服,发现一边肩膀上的衣服掉下来,急忙整理好,催促他,“我困了,你快走。” 说完后,拉过一旁的被子,躺好,背对着他,还很不客气的说,“出去的时候帮我关下灯。” 段辰走到门口玄关处的地方关上了灯,莫稚见房间里黑漆漆的一片,她以为他走了,松了口气。 可没想到她旁边的床突然沉下来,她能感觉到段辰就躺在她的旁边,她惊恐的翻过去,房间黑漆漆的,她看不清他的脸,但可以听到他呼吸渐渐的急促。莫稚有些磕巴的说,“你,,你赶紧回你家。” 段辰一翻过身,也把莫稚翻过来,莫稚在下面,他在莫稚的上面。 他的双手握住莫稚的双手,呼吸不断的急促,他低下头,封住她的嘴唇,他不像之前那般温柔,而是肆意的蹂躏她的嘴唇,仿佛要把自己的所有不满的情绪都要发泄出来。 莫稚今晚本就对他若即若离,冷冰冰的态度感到委屈,如今,又被他这般对待,她委屈的哭出来,眼泪从眼睛里流出来。段辰松开握着莫稚的手,他想要解开莫稚的衣服,莫稚恢复理智,她慌乱的握着段辰的手,拦着他,声音有些发抖,也有些哭腔,“阿辰,你若真的解开了,我会恨你的。” 段辰慢慢的恢复了理智,他翻过身,在莫稚旁边重新躺下,莫稚转过身,背对着段辰,她因为刚刚发生的事,有些害怕,身体还在发抖。 段辰察觉到,他伸出手抱着莫稚的腰,莫稚以为他又要不管不顾的亲她,她刚刚的力气几乎已经耗尽,但她还是在用全身的力气,想要从腰间把他的手掰开。段辰见她挣扎着,无奈的说了句,“放心,我不会再动你,我就抱抱你。” 莫稚哭腔的声音,撵他,“你回你自己家。” 段辰不管是身体上,还是心里都有些累,他将下巴抵在莫稚的头上,疲倦的开口,“我有些累,不想动了。” 第164章 撑腰 今天突然接收到王颖岚去世的消息,让他很累很累,此时,他真的一点都不想动。 莫稚觉得和他在一个房间,更何况还在同一张床上睡很别扭,但她的困意犯了,她的眼皮实在是撑不住了,越来越沉,慢慢的合上了眼睛。 她背对着段辰,段辰也不知道她是不是睡了,他轻声的开口,在很安静的房间里传出来,“阿稚,对不起,真的对不起。今晚我不是想要那么冷淡的语气和你说话的,我小姨去世了,她对我很重要,我真的是一时接受不了。” 他顿了顿,“还有,刚刚的事,也对不起,我情绪失控了。” 莫稚合着眼,本都快睡着了,听躺在自己旁边的段辰说的话,她很心疼,心疼以前那么骄傲的他,从不会动不动就开口道歉,好像是他们大一在一起后,不管是不是他做的不对,他都会低下头,跟她说对不起,向她认错。她更心疼的是,他失去了自己的家人。 她也顾不得什么别扭,什么不自在的感觉,她翻身,和段辰面对着面,他们离得很近,虽然她不能完完全全的看到他的脸,但是也是可以看到个轮廓的,她伸出手摸着他的脸,“阿辰,我不怪你,不怪你今晚突然对我态度的冷漠,恶劣。我知道你是因为小姨去世了,才心里不痛快。” 一提及到家人的去世,莫稚总是能想起她的爸爸,她的童年总体来说都是比较值得怀念的,她虽然没有亲生父亲的陪伴,但丁起一直都在扮演着父亲的角色,陪着她,陪她成长,陪她长大。 其实,说实话,在上初中之前,她从来都没觉得没有爸爸给她的生活,学习带来什么苦恼。 一直到上了初中,当时,她才刚上初一,刚开始还没和段辰,陈彬澈他们两个那么熟。有次,沈蓓薇肚子疼,请了假,没和她一起去上学,她自己一个人坐着公交到了学校,她手里抱着自己的书包,本高高兴兴的哼着歌,走在走廊里。 走廊里说说笑笑的女生,看到她,立马停下讨论的话题,撇了她一眼,她们当中有个同学正好就是她们班里的同学。 她用手挡着嘴,下巴上抬,指向她,和自己的同伴说,“看,我说的就是她。她就是那个没有爸爸的。” 尽管她已经降下声音,但莫稚听的很清楚,她板着脸,看了她一眼,那个女生正好与她的眼睛相对,她因为背后说她的坏话,心虚的躲闪目光,还低下头。 从那之后,不仅是他们班里的人知道她没父亲,别的班里的人也都知道了,一时之间,她成了下了课,所有人都在议论的对象。 沈蓓薇听后,都很生气,她那控制不住的暴脾气,随时都会爆发,气囊囊的说,“我去跟她们好好理论理论。” 莫稚不想让沈蓓薇掺和进来,她拉住她的手,反而,心口不一的安慰她,“阿薇,没事,我做我自己就好,他们说什么都和我无关,我不会在乎的。”她虽然嘴上这样说,但她心里很介意,根本就放下不。 她开始逃避,下了课,沈蓓薇喊她出去玩,她总找理由推辞她,她找她去上厕所,她也找理由不去。她是真的不想出去,她不想一出去,其他人的目光都在她的身上,盯着她看,跟看怪物似的。还有那些指着她的动作,议论她的声音。 下了课,她就疯狂的做题,用做题来麻痹自己,发泄自己的情绪。放了学,她磨蹭的非要等到最后,才走。 有次,她从习题册里抬起头,看了看手表,时间不早了,她伸了伸懒腰,装好书包。脚步很快的往外走,突然,看到迎面走来的三个男同学,她低下头,想要快速从他们身边过去。 可那三个男同学,挡在她的面前,闲的无聊,嘴巴也很欠,“呦,这不是没有父亲的那位。” 莫稚听这种话都听腻了,她懒得和他们说话,她往旁边移了移脚步,想要从身边过去。她左移,他们左移,她右移,他们也右移。 莫稚很头疼,但她依旧很客气的跟他们说,“麻烦让一让。” 其中,一个同学,有些趾高气昂的,“让开让你过去也行,不过你得告诉我们,你父亲是不是真的没了?” 另一个同学,不屑的笑了笑,“是真的死了?还是跟别人跑了,不要你了。” 他说完后,他们三个人都哈哈的笑起来。他们说的话像刀子一样刺着莫稚的心,剐着她的心,很疼很疼,垂在身体两侧的手,紧紧的握成了拳头。 那三个同学,还在肆意的嘲笑她。 忽然,远处抛过来的篮球,很准确的打在了其中一个同学的头上,那个被打的同学,捂着头,气愤的看向莫稚身后,看到迎面走来的段辰他们两个人,语气很气愤,“你们谁打的?” 莫稚转过身,明明走过来的是两个人,可在她的眼里,就只看到了,单肩挂着书包,双手插兜,迎面走来的段辰。夏天的夕阳打在他的身上,如同深渊里的救世主。 段辰看到盯着他发呆的莫稚,他肆意的笑了笑,在她的面前打了个响指,开玩笑的说,“同桌,是我太帅了?平时在教室里,看都没看不够?” 莫稚回过神,听他满嘴的胡言乱语,“臭美。” 段辰把莫稚拉到自己身后,看着那三个男同学,秒变脸,“你们三个,为刚刚跟她说的话,向她道歉。” 捂着头的那个同学,放下手,“凭什么?要先道歉,也是你跟我道歉。” 他指着自己被球砸的头,“是你用球先砸的我。” 段辰还没开口,陈彬澈很有理的说,“若不是你咄咄逼人,我们不会拿球砸你。一个男的,还跟小姑娘似的,那么长舌,用球砸你,都是好的。” 那个被球砸的男生,见自己处于下风,听到后,指着他们,“你们给我等着。”说完后和其他两个人离开。 第165章 打架 段辰见他们走了,扭过头,低下头,看着莫稚,“你家在哪?我们送你回去。” 莫稚先跟他道谢,“谢谢你们。”接着,拒绝了他,“不用了,我可以自己回去的。”说完后,往上拉了拉搭在肩上的书包带,往学校门口走。 陈彬澈看着莫稚的背影,一只手搭在段辰的肩膀上,调侃的语气,“辰哥,你这护花使者,做的也不行啊。” 段辰锤了他胸口一拳,“就你话多。”说完后,大步往前走,想要追上莫稚。 留下陈彬澈自己,待在原地。陈彬澈那个时候,就看出来了,段辰对莫稚可不一般,总觉得他们以后会发生点什么。 莫稚的事,他们也是慢慢就知道的,当时,他们和莫稚的关系还没有之后那么好,那么铁,那么熟悉。仅仅只限于同桌和后桌的关系。 但段辰他受不了自己的同桌被欺负,他想要封住那些人的嘴,被陈彬澈拉住,他跟他说,“辰哥,就算你能封住班里男生的嘴,不让他们说,那女生呢?你也能吗?” 段辰压着怒火,“那怎么办?我不能看着她被欺负。” 陈彬澈转了转脑袋,忽然想到什么,伸出手在空中打了个响指,在段辰耳边嘀咕了几句。 虽然每节下了课,莫稚都不出去,段辰和陈彬澈都会故意的跟莫稚没话找话的说话,想要分散她的注意力。 还有放了学,她待到全校的同学都走完了,她才走。段辰他们两也陪着她,默默的跟在她身后,在她完全不知道的情况下,送她回家。 可唯独这次,她走的早了,他们掐着点,打完篮球后,没看到教室里熟悉的背影,他们急匆匆的跑出来,才看到她被堵的画面。 那三个男同学不知是从哪认识的校外的高年级的人,他们正往学校走,恰好碰到了莫稚,也看到了跟在莫稚后面的段辰。 那个被球砸的男生,看到双手插兜走在后面的段辰,他冲着站在他身边,手臂上纹着纹身的高年级的人,指着段辰,“是他,就是他拿球砸的我。” 段辰看到一群人,他也不害怕,从容的快走了几步,走到莫稚前面,看着那群人,语气里没有一丝的慌张,也没有一丝的害怕,“你往反方向跑。” 莫稚在被他挡在前面的时候,已经看到了对面的那群人,她拽着他的衣角,手有些发抖,“你和我一起跑。” 段辰轻声的笑了笑,转过身,双手扶着她的双肩,“我带着你这个累赘,跑不远的。” 莫稚知道他是故意说自己是累赘的,目的就是让自己往反方向跑,她很固执的重复刚刚的话,“我们一起。” 那群人在往他们这边走,越来越近,段辰背对着他们,听出了他们渐渐靠近的脚步声,扭过莫稚的身子,急促的说,“快跑。”还往前推了推她。 莫稚不受控制的往前倾了倾身子,想要回头,段辰冲着她大喊,“别回头,快跑。”他不想让她看见他打架的样子。 莫稚往学校跑,她知道门口是有守卫大叔的,她要去找他帮忙。莫稚气喘吁吁的跑回去,还没来得及喘会儿气,就拉着大叔的胳膊,就要往回跑。 陈彬澈慢慢的刚走到学校门口,看到返回来的莫稚,他一脸的疑惑,“你怎么回来了?辰哥呢?” 莫稚跑的很急,肚子岔了气,一手扶着肚子,一手握着大叔的胳膊,喘着气,“他在前面被一群人堵了。” 陈彬澈听后,骂了一句,而后,急忙跑出去。莫稚看到门卫处有跟棍子,拿着棍子就跑出去,大叔在他们后面,也跟着跑出去。 他们跑到段辰他们打架的地方,看到地上躺着几个人,还有几个人保持着随时都要打架的动作。 段辰站着,冷着眼看着他们,他的脸上也挂了彩,尽管是这样,他也依旧没有把他们放在眼里。 那个大爷,指着那群校外的人,“你们是哪个学校的?”躺在地上的人,见状,纷纷起身,往反方向跑。 大爷边指着他们,边追他们,“你们别跑。” 莫稚出来的时候,还从大爷那顺过来了一个粗的木棍。 她将木棍扔在地上,走到段辰面前。她仰着头,看着他肿起来的嘴角,指了指,关心的说,“疼吗?” 段辰毫不在乎的伸出手抹了抹嘴角上点点的血迹,“没事,不疼。” 莫稚低头从包里拿出自己的纸巾,不相信他说的,都流血了,怎么可能会不疼,她个子不是很高,比段辰矮将近一头,她皱着眉头,加大音量,“弯腰,低头。” 段辰难得听话的弯了弯腰,莫稚稍微踮着脚,很认真的给他擦嘴角上的血迹,边擦还跟老师似的教育他,“打架是不对的,因为我的事,你打架更不对。” 段辰低下头,看着她长长的睫毛眨来眨去的,他听着她如同老师般的教导,竟没有丝毫的反抗情绪,认错的说,“是我不对,不该打架。但我不能看着我的同桌受欺负。” 莫稚没想到,他们也就刚做了两个月的同桌,平时也会斗嘴的,跟普通同学没什么区别,可他竟会为了自己打架。 段辰又补充了一句,“刚开学的时候,我说过,辰哥罩着你,便会说到做到。” 莫稚抬起头,甜甜的冲着他笑,“那,谢谢你了。” 陈彬澈站在离他们不远的地方,看着他们说话。 他们跑的很快,大爷追不上他们,便也只能作罢,他不紧不慢的走回学校。 他走过来的时候,莫稚刚好给段辰擦好了嘴角,大爷看到地上的棍子,急忙捡起来,拿在手里,很宝贝的擦了擦上面的土,哀叹的说,“我的宝贝拐杖啊。” 莫稚听后,抱歉的对大爷说,“大爷,对不起,我不知道那是你的拐杖,我以为是个普通的棍子。” 大爷心里虽然心疼,但语气里毫不在乎的说,“没事,没事。” 他看了看段辰,“只要你们没出什么大事,就行。”说完后,大爷也没问他们叫什么,拿着自己的拐杖就走了。 第166章 去世原因 段辰看着大爷的背影,问莫稚,“你拿着大爷的拐杖出来,是想帮我打架?” 莫稚很真诚的点了点头,“对。” 段辰上下打量了她一眼,“你就算了吧,你这小身子骨,可不是能打架的那块料。”莫稚冷哼了声,切了句。 第二天,段辰刚到教室,就被叫去办公室,他到了办公室,看到了低着头,双手捏着衣角的莫稚,还有堵着莫稚不让她走的那三个同学。 他们的班主任,宋老师,看到站在门口的段辰,他冲着他挥了挥手,“进来。” 段辰走进去,站在莫稚旁边,他轻声的说了句,“别怕,有我在。”莫稚低着头,点了点。 段辰看着坐在椅子上,喝水的宋老师,“老师,这件事和莫稚没有关系,能不能让她回去。” 宋老师也大概的了解了这件事的因果,他放下水杯,很温柔的对莫稚说,“你先回去。” 莫稚听后,犹豫了下,而后,点了点头,“好,谢谢老师。” 莫稚走出去后,宋老师虽然是知道是什么缘故,但他还是想要听听他是怎么说的,他看向段辰,“你来说说昨晚为什么打架。” 段辰站的笔直,看着宋老师的眼睛,将昨天晚上的事如实的说出来。 他刚说完,昨晚被篮球打的那个男同学,很怕自己会受到严重的处分,他急忙的说,“老师,昨晚他还用篮球打我。” 段辰对于用篮球打他,没有丝毫的悔意,“你活该,谁让你一个大男生嘴还那么碎。” 那个男生听后,很不服气,往前站了站,“你再说一遍。” 段辰也很硬气的说,“嘴碎。” 宋老师敲了敲桌子,站起来,严厉的说,“你们像什么样子,怎么?还要再打一架?” 他背着手,教导了他们几句,“你们这个年龄段,男孩子打架是正常的,可能用嘴解决的事,干什么偏偏要用拳头。拳头是硬,可他能硬的过学校的校规?” 他也知道说再多的话,他们也不会听进去的,也都是左耳朵进,右耳朵出,他直接告诉他们,学校给他们的处分,他的眼睛扫了扫一旁的三个男同学,又看了看段辰,“你们几个都参与了打架,都要回家,家教一个月。” 顿了顿,看着那三个同学,“你们还联合校外的,打自己的同学,还是自己同班的同学,你们三个今天中午放学回家,把你们的家长叫来。” 他说完后,他们三个都哀嚎着,“完了,完了。” 宋老师听后,“现在知道完了,晚了,早干什么去了,打架的时候,就没想过后果?你们都出去吧,从明天开始,就在家里家教,回来的时候,给我认认真真的交上三千字的检讨,我要的不是你们写的字,而是真的意识到自己的错。” 他挥了挥手,“行了,回教室去吧。” 那三个男同学蔫蔫的离开,段辰没有出去,他还笔直的站在原地,宋老师看着他,疑惑的说,“你怎么不走?” 段辰将最近他们讨论莫稚的事,跟宋老师说了出来。 他怕他若不说,他走后,她还是被议论的对象。 昨晚,在段辰和陈彬澈送莫稚回家的路上,莫稚将她父亲的事,告诉了他们。 宋老师听后,站起来,“走,去教室。” 莫稚冲着后面,趴在沈蓓薇的桌子上,发呆。 本热热闹闹的教室看到走进来的宋老师,纷纷安静下来。 沈蓓薇提醒莫稚,“老师来了。” 莫稚转过去,冲着前面,心不在焉的坐好。 段辰坐回了自己的位置上,莫稚拿出便签,在上面写了几个字,边看着老师,边将便签推到段辰那边。段辰看着上面秀气的字迹,拿起笔,潇洒的写了四个大字,“放心,没事。” 宋老师板着脸,看向都坐在自己位置上,乖巧的同学们,他开口问他们,“同学们,你们觉得我们生活的环境安全吗?” 下面的同学们都很积极的回复他,“安全。” 宋老师又问他们,“那你们知道为什么我们生活的国度很安全,没有战争?” 有位同学举起手,宋老师看向他,“你说。” 他站起来,声音很嘹亮,“因为有那些军人的守候。” 宋老师赞同的说,“对,没错。答的很好,请坐。” 接着,“不只是那些正在部队里服兵役的军人守护着我们国家,守护着我们,还有那穿着藏青色的警察。还有戴着头盔,穿着橙色衣服的消防员。还有披着白大褂的医生。等等。那些做着普通的工作,却又从事着不普通职业的他们,是他们在无怨无悔的守护着我们。” 他看着坐在下面不敢抬头的莫稚,“我们当中有一位同学的父亲,就是从事着我刚刚说的那些职业中的一个。让我们掌声鼓励,让莫稚给我们讲讲她的父亲。” 同学们听后,纷纷不可思议的看向自己身边的人,莫稚是他们最近讨论热门话题中的主角,关于她的父亲,有的说是和别的女人跑了,丢下了她和她的哥哥。有的说,去世了。众说纷纭。 莫稚从来都不屑于解释,所以他们也不知道真正的原因。 莫稚听到宋老师喊她,她震惊的抬起头,看向她。 宋老师冲着她,微笑着点头,示意让她上去。 段辰扭过头,给她鼓励,“你若不说出来,他们只会越传越凶,这对你不公平。” 莫稚抿了抿嘴唇,站起来,走到讲台上。她很紧张的看向下面的段辰,段辰冲着她,对她做口型,“加油。”莫稚也回复他,点了点头。 她将她父亲的事情,说了出来。下面的同学,有的很感性,都听哭了。有的,为自己的长舌,感到懊恼。 那三个男同学,听后,也纷纷认识到了自己的错,他们勇敢的站起来,冲着讲台上的莫稚,跟她真诚的道歉。 从那以后,莫稚又恢复了往常,除了有时会想自己的父亲,其他的没觉得,与别人不同。 是那个表面上看去很大大咧咧的少年,治愈了她。 他在她最难熬的那段时间里,如同一束阳光般,驱走了包围着她的阴霾,让她继续像向日葵那般肆无忌惮的开怀大笑。 他治愈了她的伤,如今,她也想治愈他。 第167章 睡姿 段辰伸出手,捂住莫稚的眼睛,“很晚了,早点睡。晚安。” 莫稚的确也困了,合上眼睛,她的睫毛正好碰到段辰的手掌,他感到痒痒的。莫稚很困,一会儿就睡着了。 段辰听着她平稳的呼吸声,慢慢的起身,穿上鞋,走下去。 他拉开一点窗帘,坐在莫稚房间阳台的椅子上,仰着头,看到在他的斜上方有颗星星。 本来他是不相信去世的亲人会变成天上的星星的。 是有次莫稚破天荒的请假,没去上学,第二天,他才知道,她请假去墓地看她的爸爸,等她来了后,他还含蓄的变相安慰她,不想让她伤心,他没有安慰到莫稚,反而被她安慰,他记得她说,“我不难过,我的爸爸他一直都在我的身边陪着我。天气好的时候,他是天上的太阳,他在给我温暖。天气差的时候,他是天上的云朵,在逗我笑,不让我因为天气的原因,心情不好。晚上的时候,他是守在我窗外的星星,告诉我,不要怕黑。” 他当时还笑她幼稚,可自己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竟也相信了她的说辞。 他眷恋的看着天上的星星,喃喃的开口,“小姨,是你吗?” 这一整夜,他都没睡,只要他一闭上眼睛,满脑子都是王颖岚的脸,他忘不掉,那个给他温暖的人。 前半夜,他一直坐在椅子上,盯着天空上的星星发呆,后半夜,他轻手轻脚的躺在莫稚的旁边。 莫稚的睡姿一直都挺好的,唯独今晚不是很老实,她一只手揽着段辰的腰,一只脚还搭在段辰的身上。 他们离得很近,段辰都可以闻到她身上的香味,他的喉结上下动了动。 他小心的往边上移了移,睡梦里的莫稚觉得她抱着的玩偶,在自己后退,她也跟着往段辰那边移,段辰移到了床边的位置,他移不动了,他若再移的话,就掉下去了。他压着嗓子,怕吵醒莫稚,“阿稚,你若再靠近,我这次可就控制不住了。” 莫稚在睡梦里,当然听不到他说的什么,但莫稚觉得有东西在自己的耳边嗡嗡的,无力的拍打了段辰一巴掌,嘴里还嘟囔了句,“蚊子,烦死了。” 段辰听到她说的梦话,无奈的笑了笑。 莫稚醒来的时候,她整个人都挂在段辰身上,她本还有些迷糊,可看到段辰的时候,她瞬间清醒过来。 她从段辰身上轻轻的收回自己的胳膊,腿,她怕吵醒段辰。可她不知道的是,他一整晚都没睡。 就在莫稚蹑手蹑脚的想要下床的时候,段辰突然伸出手揽住她的腰,莫稚又重新躺在床上,她看着在自己上面的段辰,“我把你吵醒了?” 段辰的手指玩弄着莫稚的头发,本想说没有的,可不知为何,就想逗逗她,“我若说是,你会不会陪我再睡一会儿。” 说着说着,头往下低,莫稚想起昨晚的事,伸出双手抵在他的胸前,不让他靠近自己,“你要是困,回你家去睡。我的床没有你的舒服。” 今天的段辰才是以往的段辰,他开启了死皮赖脸,胡说八道的模式,“要不去我的床上试试,看看我的床是不是真的舒服?” 莫稚因为他说的话,红了脸,扭向一旁,“流氓。” 段辰轻声的笑了笑,不再逗她,“饿了吧,我去给你做饭。” 说完后,他起身,下床。段辰走后,莫稚大开大合的躺在床上,拍了拍自己的胸脯,让自己冷静下来。 季玥珊看着部队里张贴的照片,指着穿着军装,一脸严肃的陈彬澈问旁边的人,疑惑的声调,“他是?” 那个人抬头看了他一眼,而后,继续忙自己手里的东西,“他是陈彬澈,特种部队的陈队长。” 季玥珊在来部队之前,常听她家里的季师长满脸自豪的说起特种部队的队长,她记得是叫段辰,不是陈彬澈这个名字。她盯着墙上的照片看,发出疑问,“不对啊,我记得特种部队的队长是叫段辰的。” 那个人将整理好的文件,合上,笑着说,“你知道的还挺多。不过那是之前的了,那段队早就已经退伍了。” 季玥珊听后,扭过头看着他,“为什么?” 那个人停下不断忙活的手,放下手里的东西,遗憾的口气,“据说在爱情和前途上,选了前者。” 季玥珊听后,喃喃了句,“还挺深情。” 她深深的看了墙上的照片一眼,心里暗自说道,“我会是将来,那个挽着你的臂弯和你走向婚姻的那个人。”因为,她对他一见钟情。 魏喻诗穿着碎花长裙,双手握在一起,背在身后,时不时的踮起脚,看向部队里面。 张泽昀接到部队门口打来的电话后,白大褂来不及脱下,急匆匆的跑出去。 魏喻诗看到跑来的张泽昀,她笑着也跑向他。张泽昀跑到她的面前停下,看着她,“你怎么来了?” 魏喻诗仰着头,身体微微前倾,靠近他,“我怎么不能来?” 她身上的香水味和之前的味道一样,他本是不喜欢闻香水味的,后来,和她在一起后,他渐渐的习惯了。可现在他又恢复了常态。 他的手握成拳,放在鼻子下面,往后退了一步,“说话就说话,别靠那么近。” 魏喻诗偏不,她往前又迈了一步,站在他的面前,厚着脸皮说,“我们是男女朋友的关系,靠的近怎么了?又不犯法。” 张泽昀冷笑了一声,不仅话语冷淡下来,脸色也变得冰冷,他没有直呼她的全名,而是很生疏的喊她,“魏小姐,你记错了吧。我们不是男女朋友的关系,我们早就分手了。” 他看着她的眼睛,还补充了句,“况且,我现在也已经有了女朋友。” 他说完后半句,明显的看到了魏喻诗眼里的失落感。 那种失落感,在她的眼里也就只留存了一秒,而后,她的眼睛里满是志在必得,“是吗?我可不信。” 她伸出手指,在他的胸前戳了戳,“我不信,你不爱我。我不信,你有了女朋友。” 第168章 放狠话 张泽昀毫不吝惜的挥开她的手,不屑的笑了笑,他把话说的很绝,“魏小姐,你把自己看的太重要了。” 他双手插在白大褂的兜子里,“我不是接盘侠,不是你随时回头,我就永远都在的。”说完后,他没再看她一眼,从她的身边借过。 魏喻诗拉住他的手腕,回忆起,那晚。 那晚,她回了家,哭了很久,哭完后,她又跑出小区,心里有一丝期望,她希望她还能看到张泽昀像以前一样,守在她的楼下。 可到底,还是让她失望了,她没看到他的人,更没看到他的车,她瞬间调入低谷,她知道他是真的走了。 她走到那个垃圾桶处,想要找回他们之间宝贵的回忆。他不要了,那她要好好的保留着,因为,和她拍照的是那个逗她笑,宠着她的他,而不是他。 她站在垃圾桶前,闻着垃圾桶的味道,唯一一次没有嫌它脏,也没有以前那样,矫情的捂着鼻子,她把垃圾桶放倒,不嫌弃的从里面翻找,她找来找去,都没找到。 本心如死灰的她,此刻又燃起了一丝希望,她虽没有亲眼见到他翻垃圾桶,但她很确定,他一定是把相册捡回去了。她也告诉自己,他果然还是爱着自己的。 其实,第二天,她就想要找他,联系他的,想要质问他,明明心里还有她,为什么要说那么狠绝的话,推开她。 可后来,她又想了想,她刚确认了自己的心,所以她要再给彼此点时间。她才强忍着一直没找他。 魏喻诗抬起头,看着他的侧脸,“你若现在心里没有我,为什么要把我们的相册捡回去。” 张泽昀见她知道了,他不承认的说,“魏小姐,那本相册我是当着你的面扔的,怎么还会捡起来。我们认识这么久了,我这个人,不能说你是完完全全的了解,但了解,也算是了解的。” 他低下头,凑在她的耳边,“我很爱干净,你是知道的。你觉得我亲手扔进垃圾桶里的东西,我还会从垃圾堆里捡回来?” 魏喻诗听他说的很绝,她跟泄了气的气球似的,松开了手,呆滞的眼神看着他。张泽昀虽然嘴上对她说这么狠绝的话,但他的心却是在一滴一滴的滴血。 他的话,伤的不只是她,还是他自己。他那么傲娇的人,唯独在面对她的时候,肯低下头。可也是她,一次又一次的磨灭了他爱着她的那颗心。 若是别人现在问他,还爱不爱她,他也是答不上来的。他也不知道,他那颗心在别人提及到她的时候,会比平时跳的厉害,这算不算还爱着。他也不知道,每晚他都会梦到她,这也算不算爱。他更不知道,在她喝醉了酒,给他打电话的时候,他紧张的赶去找她,这也算不算爱。 在感情的世界里,他早就已经麻木了。分不清到底什么才是爱。 在和她彻底分开后,他没再谈过恋爱,他身边的兄弟,说他真的是被她伤到了。 张泽昀狠下心来,不再看她,他迈着沉沉的步子,打算往部队里面走。 魏喻诗跑向和他相反的方向,张泽昀以为她是真的被自己伤到了,心死了,要离开。他在心里告诉自己,“这样也好。” 魏喻诗跑到自己车的后座,从里面拿出两个满满的袋子,她冲着他的背影喊道,“张泽昀,等等。” 张泽昀听到她喊他,他第一时间,停下,转过头。 看着魏喻诗拎着两个满满的袋子,向他走过来。 张泽昀刚要走向她,听到魏喻诗急忙的开口,“你别动,你站那别动。” 她看了看手里的两个袋子,似乎是在跟他解释,“我是成年人,这两个袋子我能拎的动。” 他们之间,从来都是他主动,是他主动的靠近她,走向她。她来看他,给他带了他最爱吃的。这次,她要主动的靠近他。哪怕,他还是冷言冷语,不会再和自己和好,她也要勇敢的试一次。 魏喻诗走了几步,而后,小跑着,跑到他的面前。 她记得,网络上说过,见自己喜欢的人,一定要用跑的。 她跑到他的面前,将两个沉沉的袋子,塞到他的手里,不容置疑的说,“特意给你买的。” 她没有把段辰说的话放在心里,她跟以前一样,一句一句的说个不停,仿佛他们从未分开过,依旧是处于热恋中的情侣,她嘴里还有些娇嗔,似是在跟他撒娇,“这两个袋子里的都是你最爱吃的,你可不知道,为了给你找你最喜欢吃的那种口味的薯片,我跑了好几家超市,才找到的。还有,这鸡蛋酥,也是。都累死我了。” 张泽昀不想再让自己跌在她的身上,不想再让自己受伤,才把话说的那么绝,他都要及时悬崖勒马,以防自己不小心再跌进去。可为什么,她还跟上大学时,那样,对自己穷追不舍的。 他每说一句狠绝的话,都像是在用刀剐自己的肉,他将拿在手里的两个袋子,又重新的塞到她的手里,“我们部队有规定,不让随便的拿东西。” 魏喻诗将两个袋子,放在他的脚边,不管他承认,还是不承认,厚着脸皮,“我是你的女朋友,又不是别的人。况且,我们迟早都会领红本本的。”说完后,她怕听到他又拒绝她的话,赶紧往回跑。 张泽昀见她离开,弯下腰,拿着两个袋子,边喊,边追她。魏喻诗没有回头,微微喘着气,“你要是不吃就扔了。” 她跑到驾驶的位置,冲着他,挥了挥手,“再见。”说完后,赶紧跑回车里,开车离开。 留下张泽昀拎着两个满满的袋子,站在那。 站岗的军人这次是属实的被撒了狗粮。在张泽昀拎着两个袋子进去的时候,他虽然眼睛聚精会神的盯着前方,站的笔直,但嘴没有闭上,说了句,“张军医,你若吃不完,我帮你消灭点。” 张泽昀冲着他假笑了一下,“想都别想,好好站岗,不然,我告诉你们陈队,让他罚你。”那个人挺直身子,恢复严肃的模样,“是。” 第169章 长大 莫稚虽然是用手端着碗喝粥,但她的眼睛全在段辰身上。 段辰知道她的眼睛一直都在自己的身上,他咽下嘴里的包子,“我是你的,跑不了。吃完好好看。” 莫稚听到他臭美的话,不屑的说了句,“臭美。” 她放下碗,目不转睛的看着他,“一会儿赶紧回家,亲口把这个消息告诉叔叔阿姨吧。”昨晚,在病房外,程寒问他的话,她听到了,还听的很清楚。 段辰拿着包子的手,顿了顿,点了点头,嗯了声。端起碗,喝粥。 她知道段辰的小姨去世后,她特意的去关注这个新闻。 她看到了那个报道,飞机坠毁里有个为爱改签的女孩。她喜欢黑色的蝴蝶结,她在上飞机时就戴着她最喜欢的蝴蝶。 当莫稚知道她明明坐的不是这架飞机,后来,为了早点见到自己的男朋友,而改签的。 她为女孩感到惋惜,她明明还那么年轻。她也不过就是想早点见到自己的男朋友,没想到,会不幸的遇到飞机坠毁。 忽然,她觉得那句话说的很对,明天和意外不知道哪个会先来。 她和段辰明明都深爱着彼此,为什么要分开,相爱的人本就不应该分开。莫稚很认真的看着段辰,“阿辰,我爱你,很爱很爱,不管是七年前,还是出国的那六年,亦或是现在,我的心里都只有你。我们复合吧。” 段辰端着碗的手,停在半空中,他满眼都不相信的看着莫稚,他以为自己听错了。他一直以来,都想和莫稚复合,可此刻听到她亲口答应要和他复合,他竟没有想象中的那般激动,他反而是不可思议。 他放下碗,冷静的看着莫稚,“阿稚,我要的不是同情。你和小姨是我生命里,最重要的两个女人。小姨离开了我,我不想要你因此同情的,而跟我在一起。” 他认为莫稚之所以答应和他在一起,是在同情他的遭遇,觉得他过不了内心的那道坎,所以,她才想和他在一起的。 莫稚听段辰说的话后,她很生气,她回国后,明明是他一直在对自己死缠烂打,追着自己,要和自己复合,她之前因为那件事,一直都没同意。 可现在,她好不容易说服自己,迈出那一步,却被他认为,是自己在同情他。 莫稚鼓着腮帮子,气呼呼的站起来,拿走段辰的碗,态度很差的说,“别喝了。”拿着段辰的碗走向厨房。 段辰转过身,看着她的背影,“我还没喝完。” 莫稚没有回头,话里很气愤的说,“这是我家,要喝回你家去喝。” 段辰听她话里带着刺,无奈的摇了摇头,他站起来,走向厨房,从后面抱住,虽在勤奋刷碗,实则是在拿碗撒气的莫稚,认错的说,“对不起,是我不对。我只是太吃惊了,你回国后,我追了你一年,想要和你复合。没想到,却是在这种情况下,你才答应我的。这难免不让我乱想,你是为了同情我,才和我在一起的。” 莫稚挣扎着不想让他抱着自己,“松开,离我远点,不要抱我。” 段辰紧紧的抱着她,没有松开,他夺过被她不断揉搓,折磨的碗,放在一旁,扳过她的身子,他们双手合十,莫稚惊呼,“手很湿,还没擦。” 段辰毫不嫌弃的放在嘴边,亲了亲她的手指,“没事,不脏。” 莫稚从他的手里抽出来,往外推他,“你赶紧回家吧。”顿了顿,音量也降下来,“把小姨的事告诉叔叔阿姨。” 段辰沉默的点了点头,他摸了摸她的脸,“好。”走的时候,他还留下两个字,“等我。” 丁博一晚上都没睡好,她只要一闭上眼睛,满脑子里都是唐天哲的脸。 上班这几年,她从来都没有请过假,唯独这次,她不知道该以怎样的心情面对唐天哲,她知道唐天哲一直在等她的回答,她想逃避,想请假休息休息。她打开手机,看着手机上的通讯录名字,指尖停在手机上面,犹豫着,要不要给他打过去。 就在她犹豫不决的时候,她的妈妈给她打开电话,她平复好自己的心情,摁了绿色键,“妈,怎么了?” 电话那头,听到她说话的声音,将手机开了免提键,放在一旁,“博博,家里太忙了,你能请假回来吗?”若不是,出了事,她也不想让自己的女儿来回折腾。 丁博看了看手机上的日历,现在也不是农忙的时候,怎么会跟她妈说的那样,那么忙。她疑惑的问了句,“妈,现在也不是什么收小麦的时候,怎么会那么忙。” 梅丽将脸盆里的毛巾拿出来,用力的挤出水,而后,做口型的对躺在床上的老人说,“妈,擦手。” 老人照做的举起手,梅丽很认真的给她擦拭。她边擦,边说,“你姥姥病了,这几天刚好是我值班,我在姥姥家照顾姥姥。你爸眩晕症,现在躺在床上,没有人照顾,你能回来帮忙照顾一下你爸吗?” 她的后半句,没有作为妈妈的那种颐使,那种命令,那种非来不可,而是乞求。 丁博从未听她的妈妈这样跟她说过话,她的脾气和她妈妈的一样,很倔强,从小到大,她的父母没打过她,但说过她,他们教育她的时候,态度严肃,语言锋利,教育完后,还会软下来,跟她好好说话。可也从来都没用过这种语气,跟她说话。 这一刹那,丁博突然觉得,她长大了。 或许她早就已经长大了,只是自己不自知。在每年父亲节,母亲节,她用自己挣的钱给他们买礼物的时候,就长大了。 在她离开家,背井离乡,到外面来打拼的时候,她就长大了。 不管她走多远,只要她回头,她的背后永远都有在原地等着她的父母。 他们不仅是她的后盾,更是她心底处最温暖的港湾。她可以自豪的告诉他们,我也可以独挡一切,为你们遮风挡雨。 她打开免提,从床上下来,边在衣柜里翻找着衣服,边回复她,“妈,你放心,我一会儿就请假回家。”梅丽听后,“好,好。” 第170章 火车站 丁博挂了电话后,也顾不得尴尬不尴尬的,她直接找到唐天哲的手机号码,拨打过去。 在丁博小区外,靠着门等着的唐天哲,听到手里的手机响,他看到手机屏幕上闪出来的名字,嘴角不自觉的笑的弯起来,他怕她会挂掉,急忙的往上划了划,接通她的电话,“喂,博博,怎么了?是不是想我了。”他很亲昵的称呼她。 丁博听他跟家里的长辈一样这样喊她,她还有些不自在,“我想请假。” 唐天哲听后,满是关心的语气,“怎么了?你生病了?”顿了顿,小心翼翼的开口,“还是你为了躲着我?” 丁博见他瞎想,急忙解释,“都不是。” 她不想让他知道自己家里的事情,有些难以开口,含含糊糊的说了句,“我家里有事,我要回家一趟。” 唐天哲听后,痛快地答应她请假,“好,我批准,让你请假。” 丁博听后,高兴的跟他道谢,“谢谢。” 她挂掉电话后,急忙的打开订票的软件,抓紧买票。 她买到票后,赶紧的拿出自己的行李箱,从衣柜里拿出自己的衣服,来不及整理,全都乱糟糟的塞进自己的行李箱。她来不及洗漱,拎着箱子,就赶去火车站。她拉着箱子,急忙的走出小区。 她走到小区门口,看到冲着他挥手的唐天哲,她傻了般的扶着行李箱的杆子,站在原地,一动也不动。 唐天哲左右的看了看,而后,跑向她,他站在她的面前,亲昵的摸了摸她的头,“傻了?就一晚没见,忘了我长什么样了?” 丁博愣了好久,才找回自己的声音,“你怎么在这里?” 唐天哲看了眼她手扶着的行李箱,抬眼看着她,可怜兮兮的说,“你没给我答案,我昨晚没回去,一直在你家楼下。我怕你突然出来,给我想要的答案,所以在车里睡了一晚。” 丁博不可置信的瞪大双眼看着他,语气里也满是不肯定,“真的?”说着说着,愧疚的看着他。 唐天哲看到她愧疚的眼神,知道她当真了,舍不得再逗她。 他用手将她吹乱的头发,给她理顺好,“当然不是真的了,骗你的。”还勾起手指,碰了碰她的鼻头。 丁博就知道他又在骗自己,她挥开他的手,不轻不重的锤了他一拳,“让开,好狗不挡路。”说完后,拉着自己的行李箱绕开他,想要打车离开。 唐天哲拉着行李箱的杆子,不让她离开,“你请假的原因是什么?” 丁博很急的样子看着他,“在电话里跟你说了,我家里有事。” 唐天哲还是觉得她是想要逃离自己,所以才当面问她的。 唐天哲夺过她的行李箱,“去哪?” 丁博没回答他,他自问自答的说,“火车站?” 丁博想要自己打车去,不想让他送她,她想要夺过自己的行李箱,她握着行李箱的杆子,往自己那边扯,“我自己打车去就行。你赶紧去上班。” 唐天哲也不肯松开手,紧紧的握着行李箱的杆子,装傻,耍无赖的说,“上班没有送你重要。” 他弯下腰,凑在丁博脸前,一副认真的模样,还很臭屁的说,“就算我不工作,也能养活你。” 丁博看了看时间,她很着急的说,“我没功夫和你闲谈,来不及了,我要走了。” 她用力的拉自己的行李箱,唐天哲一松手,特意的用脚踢开行李箱,丁博身子不受控制的往前倾,唐天哲敞开手,她扑到他的怀里,和他抱在一起。 唐天哲一副得逞的模样,得意的说,“这是你投怀送抱的,怨不得我。” 丁博觉得他今天真的很难缠,像狗皮膏药似的,怎么甩都甩不开,她不想再把时间浪费在他的身上,她要回家,照顾她的爸爸,她身心无力的说,“是不是你送我去了火车站,就不再纠缠我了?” 唐天哲听她这么说,嘴里应道,“是。”丁博离开他的怀抱,站好,“走吧。” 她留下行李箱,率先走向他的车,唐天哲拉着行李箱,跟在她的面,把行李箱给她放在后备箱里。 他麻利的坐到驾驶座上,系上安全带,扭过头,想要跟她说句话,看到她扭着头,冲着车窗的位置,没有丝毫想要搭理他的欲望。他把嘴边的话,咽下去。 到了车站,丁博解开安全带,淡淡的跟他道谢,“小唐总,谢谢你,也麻烦你了。” 唐天哲这是第一次这么厚着脸皮,追一个姑娘,没想到人家还不稀罕。 他本来打算下去帮她拿出行李箱的,可见她一副客客气气,不想和自己有过多牵扯的样子,他在心里生闷气。 他在车里打开后备箱的按钮,眼睛看着后视镜,他从后视镜里看着她走到后备箱,脸上没有丝毫的多余表情,很坦然的打开后备箱,拿出自己的行李箱。仿佛,她坐的是出租车,不是熟人的顺风车。 丁博拉着行李箱,看了看时间,还好,不晚,她在心里犹豫,要不要去跟他说声再见。她怕他又纠缠他,可不跟他说一声,自己又很没有礼貌。 她拿出手机,编辑了几个字,“小唐总,再次感谢你。”发过去后,她拉着行李箱,走向火车站入口。 唐天哲还在想自己该表现出什么表情,让她意识到,她做错了,诚恳的跟自己道歉,他想好后,抬起头,看向后视镜,已经看不到丁博了,他扭过头,看到都已经走到火车站入口的她,他抱怨了句,“没礼貌的。” 他拿过手机,想要给唐辉打过去,刚打开便看到她发来的消息,他看了眼,冷哼了声,“我要的不是谢谢这两个字。”他没有回复她的消息,而是退出界面,给唐辉拨打过去。 唐辉正在开会,听到电话声,看都没看,直接挂断。 唐天哲听到电话那头,传来的抱歉的声音,他嘿了一声,“这老头怎么不接电话。” 他不死心的又拨打了一遍,唐辉本想直接挂了的,但还是忍不住的想要看看是谁,他翻过手机,看到上面的名字,难得啊,他家的祖宗会给他打电话。 第171章 赶早 唐辉对会议室的人做了个抱歉的口语,而后,指了指手机,走出去。 他站在办公楼的窗户处,往上划了划手机屏幕,接通电话,“喂,怎么想起给我打电话了?” 唐天哲一只手握着方向盘,一只手拿着手机,脑袋扭向火车站入口那边,眼睛紧紧的盯着那里,嘴里有些抱怨,“你怎么才接?” 唐辉耐着性子,跟他解释,“我在开会。你第一次打的时候,我没看,就直接挂了,第二次,再要挂之前,看了看,是你的,就接了。”唐天哲听后,淡淡的嗯了声。 他说出了自己给他打电话的目的,“我要请几天假。” 唐辉以为他又是不想在唐氏干了,他心里挺紧张的,但没有说出来,“什么事?” 唐天哲想要和她一起回家,他没有直接说出来,一副吊儿郎当的语气,“我的媳妇,你的儿媳妇,要跑了,我去把她追回来。” 唐辉听的云里雾里的,他哪来的媳妇,自己又哪来的儿媳妇,他愣了两秒,反问他,“你小子什么时候结的婚,你老子,我怎么不知道。” 唐天哲直截了当的跟他说清楚,“今天丁博找我请假,说家里出事了,她要回去看看。我不放心她,要跟她一起回去。” 唐辉听他说起丁博,明白了他话里的意思,“好,给你准假。你不用着急回来,你告诉小丁,让她也不用着急,等家里的事,忙完了,再回来也不迟。” 唐天哲对他一口答应自己请假,感到挺惊讶的,难得他会同意,之前,他做的任何决定,他绝对是第一个不同意的。 当初,高考后,报专业的时候,他就跟他说让他报金融专业,他不想报金融,他和他拧着,故意的报了计算机的专业。可后来,不知道是不是他做的手脚,自己报的专业被改了,改成了唐辉说的金融专业。 还有,后来,他出国不完全是他自己的意思,也有唐辉的意思。唐辉也想让他出国,他们唯独这次,意见撞在了一起。 唐天哲疏忽的跟他说了声,“谢谢。” 他谢谢他彻底的放开手,把他的人生完完全全的交给他自己,让他去追自己喜欢的人,去做自己喜欢做的事。 挂掉电话后,唐天哲勾起挂在车上的墨镜,戴在眼睛上,打开车门,下去,走向火车站入口的方向。 他站在人工售票处排队的位置,看着上面的几列火车号,他才察觉过来,他说自己喜欢她,可对她一无所知,他不知道她家在哪,更不知道她今天买的是哪列的。 前面的人买好了票,转身离开。售票处的工作人员看着发呆的唐天哲,她大声的冲他喊,“先生,先生,你要买哪一列的?” 唐天哲回过神,抱歉的说,“等一下。” 他离开排队的位置,打开手机,给闫晓哲打过去。 此时的闫晓哲正戴着眼罩,躺在床上,睡着美梦。 他迷迷糊糊的听到安静的卧室里突然传来声音,摘下眼罩,合着眼,伸出手,要关桌子上的闹钟,他摁了摁,以为关上了,可还是听到了声音,他不情不愿的睁开眼,看到亮起来的手机屏幕,看到上面闪出来的名字,瞬间清醒过来。他不敢再耽搁,立马接通了电话。 闫晓哲以为自己睡过头了,他还看了看时间,没睡过啊,他满腹狐疑,“小唐总,怎么了?有事?” 唐天哲直截了当的让他帮忙,“你告诉我,丁博家是哪的?还有你现在立刻给我问过她要坐哪列火车回家。”接着,紧跟了句,“只给你五分钟时间。”说完后,根本就没给闫晓哲说话的机会,直接就挂断。 闫晓哲听着手机传来的嘟嘟嘟的声音,无奈的从床上坐起来,大早上的,他的小唐总可真的会给自己找事情干。 闫晓哲在心里打了个草稿,而后,给丁博打过电话,很小心的问她,没让她听出一丝的破绽。 丁博平时也是一个容易瞎想的,要是以往肯定会大概的猜出来,这次,她的心早就飞回了家里,没有多想,将闫晓哲问的全都告诉了他。 闫晓哲顺利的完成任务,将唐天哲要知道的消息,给他发过去。 而后,轻松的大开大合的继续躺在床上,嘴里还自言自语道,“小唐总,我这也算是你爱情路上的助跳板。你们若是真的成了,这得有我一多半的功劳。”他还想,到时候,他要跟唐天哲要多少的红包。 唐天哲买了从洛城到石门的火车票,他进了大厅,看向座椅的地方,他在找那个让他神魂颠倒的人。 他看到坐在椅子上,坐的笔直,一只手拿着举着的手机,一只手在屏幕上滑来滑去的。他走过去,不声不响的坐在她的身边。他伸出一只手,绕到她的身后,很自然的揽着她的肩膀。 丁博以为是耍流氓的,她挣开,受到惊吓般的,噌的站起来。 她看着坐在她旁边的人,看到是唐天哲,没有丝毫的疑惑,反而很嫌弃的说,“你怎么在这?” 唐天哲仰着头,看着她,语气里很不正经,“我怕你请假的时间太长,我见不到你,会想你的。”说完后,还冲着她挑了挑眉。 丁博听他调戏自己,没有过多的反应,冷哼了声,拉过自己的行李箱,坐在另一边,和他之间的距离,还可以坐下一个成年人。 丁博没再搭理他,他去哪,自己并不在乎。 唐天哲移了移身子,挨着她,看了看时间,他们要坐的火车还有半个多小时才来,他很疑惑,她为什么要来的这么早,他跟她闲谈,“咱们坐的这列火车还有将近半个多小时才到,你为什么要来这么早?” 丁博关掉手机,看了看车站里那个,写着各个时间点的大屏幕,而后,看向他,“我习惯了早来。” 唐天哲挺疑惑的,现在交通这么方便,明明可以很快的打上车,为什么要早来那么久,无聊的坐在火车站里等着。 第172章 差点出事 唐天哲心里虽然很疑惑,但这次他没有刨根问底的问她。 丁博看出了他满脸的不解,主动的跟他说她大学时发生的事情。 她不是洛城人,她是石门的,她大学的时候,考上了洛城这边的大学。 她刚上大一的时候,是她的姐夫和她的爸爸开车八个小时,送她过来的。 后来,大一放了寒假,可以提前在手机买票的软件上预订票的,她当时以为是开学前几天买就行,后来听朋友说火车票要提前买,不然就没了。 她将信将疑的打开买票软件,果不其然,真的没有票了。 没有直达的票了,她只能买中转的票。她当时买的是从她的姐姐在的城市,中转到一个城市,再从另一个城市到洛城的。 她在开学前一天就去了姐姐家,这样方便她坐车。她买的是晚上的票,当天晚上,她的姐夫开车把她送到姐姐那边的火车站,她迷迷糊糊的进了站,也因为他们来的太晚了,还有就是她看错了列车,她没坐上车。又给姐姐打电话,姐夫又把她接回家。她怎么都没买到去洛城的票,姐夫请了假,说要特意的送她去洛城。要开八个小时的车,她的爸爸说和他们一起去,这样就有人和姐夫说话,他不会困。就这样,姐夫和爸爸又开了八个小时的车把她送回洛城。 她清楚的记得,那个时候,还没到春天,但也不至于像冬天那么冷,那天,天气很差,天气预报还说有雨夹雪。他们去的时候,还好,没有下。 到了学校,就中午了,他们一起在食堂里吃了中午饭,吃完中午饭后,天上开始朦朦胧胧的下起来。 她把她姐夫和爸爸送走,他们又要开八个小时的路程返回去。晚上,她的妈妈给她发消息,数落她,说让她以后提前买票,千万不要再像这次一样。还说,什么她姐夫和她爸爸在高速上,差点就出事了。她听后,眼泪从眼眶里流出来。 这件事,她本来就没多想过,听她妈妈这样说了以后,她就开始自责,怪自己。她觉得,全是因为自己。 她在微信里给自己发消息,她写着:丁博,你一定要学会看列车号,一定要。你知不知道,因为你,差点害两个孩子没有爸爸,也差点送走了自己的爸爸。当时,她姐姐家已经生了一个小女孩,她姐姐肚子里还有一个。 她听她妈妈说了以后,还给她的爸爸发去了消息,她很担心他们,她怕他们出事。 若是,她的爸爸也像她妈妈那样说她一通,她的心里也会好受些,可她的爸爸当时并没有,只跟她说,没事,没出事,让她不要担心。 她在想,若不是她的妈妈告诉她,她恐怕永远都不会知道,也不会反思自己。 从那之后,她把给自己发过去的那个消息,很长的一段时间里,都把它,置顶在自己微信的界面上,目的就是让自己记住,以后不要再做出这种事,也是从那以后,她每次坐火车,都要早早的去,因为这样的话,她可以好好的记住自己要乘坐的列车号,她要留给自己充足的时间,她不要再让类似的事情发生。 唐天哲安安静静的听她说完,他想揽过她的脑袋,让他倒在自己的肩上,又怕她不肯,索性,直接拍了拍她的肩膀,很暖心的说,“以后,有我在。” 承诺的话谁都会说,难得可贵的不是说出口的承诺,不是话语有多么的动听。而是,这些让人动心的话,能不能真的实现。 段辰开车,到了段家,他站在段家门口,整理自己的情绪,他在想该如何跟他的父母说这件事。 他在这里想好要开口说的话后,刚要从外面扭开门把手,门被人从里面打开。 赵沁儿看到段辰,没有任何犹豫的扑向他,双手抱住他的腰,抬起头看着他,满脸的兴奋,“哥哥,你终于回来了。” 唐辉满脸疲倦的看着段辰,段辰低头看着抱着自己的赵沁儿,很是心疼,她这么小就没了双亲。 赵沁儿先是像段辰问王颖岚有没有给他打电话,而后又很委屈的说,“哥哥,我觉得你们都讨厌我,爸爸妈妈不要我,把让大姨,大姨父照顾我,可现在,大姨也不搭理我。”她嘟着嘴,“你们是不是都不喜欢我了?” 段辰拉开赵沁儿的手,蹲下来,跟以前一样,捏了捏她的脸,“谁说的,我们沁儿这么可爱,怎么可能会有人不喜欢呢?” 他跟她说了两句,摸了摸她的头,站起来,“好了,快去上学,放学的时候,哥哥去接你。” 赵沁儿听后,高兴的跳起来,她拽着唐辉的手,往外走,唯一一次,很着急的要去学校。 段辰看着赵沁儿蹦蹦跳跳的背影,真希望,她可以一直都这么无忧无虑的。 段辰进了客厅,没有看到如往常一样,坐在沙发上,喜欢边吃,边追剧的王颖天。 他走向王颖天他们的房间,拧开门把手,看到背冲着门,坐在床上,低头看着相框的王颖天。 此时,她的背影是他从来都没有见到过的,有说不出的伤感。 他伸出手,敲了敲门板,“妈。” 王颖天听到声音,扭过头,看到是段辰。段辰看到她红肿的双眼,又看到她手里拿着的相框,他想应该不用告诉他们了,他们应该都知道了。 王颖天拿着相框,站起来,脚步不是很稳的走到段辰面前。 王颖天扶着他胳膊的双手都在发抖,她的眼睛又红又肿的看着他,沧桑的声音,“阿辰,你小姨,她去世了。” 段辰本来是想来告诉他们的,没想到,他们也知道了,他沉默的点了点头。 王颖岚抱着段辰,她很想哭,可她的眼泪似乎已经流干了,她哭腔的声音,“她还那么年轻,况且,沁儿还那么小,她怎么就舍得。她是我唯一的妹妹,我以后再也没有妹妹。”段辰抱着王颖天,拍了拍她的后背。 第173章 季玥珊 季玥珊不知道从哪里打听到沈蓓薇和陈彬澈关系很熟很铁的消息,她挎着相机,来到军医门诊的地方。 她抬头看到‘军医室’这三个字,停下来,鬼鬼祟祟的探着头往里面看。 正巧,里面走出一位军医,她拉着她的胳膊,急切的问她,“沈蓓薇,沈军医在里面吗?” 那个被她莫名抓住胳膊的人,点了点头,另一只手指向里面,“在,她在里面。” 季玥珊讪讪的冲着她笑,“那你能告诉我,哪个是她吗?” 那个人转过身,指向穿着白大褂,扎着低马尾,坐在椅子上,低头认真看手里的病历的沈蓓薇,“那个就是。” 季玥珊向她道谢,而后,双手捏着相机的带子,走进去。 她走到黄婉婷的位置上,拍了拍她,黄婉婷扭过头,看着她,季玥珊冲着她伸出手,友好的跟她打招呼,“沈军医,你好,我是部队里的摄影师,季玥珊。” 黄婉婷见她认错了人,她摆了摆手,急忙跟她解释,“你认错人了,我不是沈军医,我姓黄,我是黄婉婷。” 季玥珊听后,跟她道歉,“不好意思,不好意思,我认错了人。”而后,尴尬的将手挡在脸的前面。 季玥珊有比较严重的脸盲症,她只能把自己家人的面貌记得清楚。其他人,总是会弄混。陈彬澈在她这里却是个例外,她有次来部队拍摄,看到了他训练的样子,觉得他很帅,那次,他的样子就深深地印在了他的脑海里。 她知道自己有脸盲症,她又怕自己记混了,今天,见到他的照片,她才知道她没有记混,他就是那个在自己梦里出现了很多次的人。是她除了家人,唯一一个记得长相的人。 黄婉婷无所谓的摇了摇头,“没事。” 她走到旁边沈蓓薇的旁边,拍了拍她,很热情的跟季玥珊介绍,“这个就是你要找的沈军医,沈蓓薇。” 沈蓓薇一脸茫然的抬起头,看着黄婉婷,“谁找我?” 黄婉婷的下巴微微抬起,指向站在一旁的季玥珊,“喏,就是她找你。” 她笑着跟她们说,“你们聊,我那还有工作没做完,我去忙了。” 她坐回自己的位置上,转了转酸痛的脖子,继续低头看自己手里的病历。 沈蓓薇站起来,她根本就不认识眼前的人,她是怎么认识自己的,她指着自己,语气里满是疑惑,“你认识我?” 季玥珊点了点头,“认识。” 沈蓓薇脑子里不断的闪过一张又一张的脸,有小学同学的,有初中的,有高中的,甚至也有大学的,可在她的印象里,没有人的容貌和眼前的这个人的容貌是重合的。 季玥珊跟她做自我介绍,“你好,我是季玥珊,部队里的摄影师。” 沈蓓薇听后,哦哦了两声,嘴巴张的像个圆,原来是部队里的,怪不得自己不认识。 沈蓓薇也没听说现在她们要拍照什么的,况且,自己暂时也不需要拍,“你来找我,是需要给我拍照?” 季玥珊摆了摆手,“不是,不是。我是想向你问一个人。” 沈蓓薇微微的歪了歪头,不解的样子看着她,“谁?” 季玥珊眨了眨眼,长长的睫毛上下动了动,“陈彬澈。” 沈蓓薇听后,有强烈的第六感,觉得她问自己关于陈彬澈的事,绝对不是平白无故的,很有可能,她喜欢他,对他有意思,她在心里哀叹,自己的感情路,怎么那么坎坷,走了一个,又来一个。 就在她在心里叫苦的时候,张泽昀拎着两个大袋子走进来,沈蓓薇看向张泽昀,满是求救的眼神,张泽昀看了她一眼,又看到旁边挎着相机的季玥珊,聪明如他,他秒懂,知道她被缠住了。张泽昀举起袋子,冲着沈蓓薇说,“快来,帮我一下,沉死了。” 沈蓓薇见状,跟季玥珊说了个抱歉,而后,赶紧走到张泽昀旁边。 季玥珊看着他们站在一起,她的职业病犯了,只要是看到合适的角度,她就会不自觉的用相机拍下来。正好,他们的站着的那个角度,很像热恋中的情侣,她拿起相机,给他们拍下来。 沈蓓薇背对着季玥珊,季玥珊看不到她一张一合的嘴,也不知道她说的是什么。沈蓓薇低头翻看着满袋子里的零食,“你怎么突然买这么多零食,我都没见过你吃零食,还以为你不喜欢吃呢。” 张泽昀腾出一只手,把沈蓓薇伸在袋子里胡乱扒拉的魔爪给拿出来,“这是魏喻诗送来的。” 沈蓓薇啊了一声,而后抬起头,看着他,“魏喻诗?” 她的眼珠极其的灵活,上下左右的转了转,张泽昀看着她灵活的眼睛,止不住的笑了笑,跟她解释,“魏喻诗,我前女友。” 沈蓓薇听后,恍然大悟,她想起来了,他那次喝酒,说酒话,喊的就是这个名字。 沈蓓薇的眼睛看了眼他手里的两个大袋子,冲着他讪讪的笑了笑,“这两个大袋子,您还是自我慢慢消化。” 张泽昀将手里的袋子放在桌子上,他不想再提魏喻诗,他岔开话题,头向着倚靠着桌子,低头看手机的季玥珊指了指,“她是?” 沈蓓薇秒变脸,耷拉着脑袋,明眼着是一副不高兴的样子,“陈彬澈的烂桃花。” 一说到这,她激动起来,冲着张泽昀,指着自己,“你可不知道,她刚刚问我什么?” 她自说自答,“她向我打听陈彬澈。想要问一些关于他的事。” 张泽昀笑的很不怀好意,“你告诉了她关于陈彬澈的事,也算是帮了她,也帮了你。这样你也能早点死心。” 沈蓓薇低着头,小声地说了句,“他在我心里扎了根,让我哪有那么容易死心。” 在感情的世界里,所有人都是自私的。都不希望,自己喜欢着的人,也被别人也喜欢着。 她虽然是很小声说的,但张泽昀站的位置离她不算远,他很清楚的就听到了。 不止是沈蓓薇,所有坠入爱河的男男女女,一旦深深的一头扎进去,都很难再脱身。 感情这种事,说容易放手也容易,说深深的还爱着,那就依然还是再爱着。 第174章 饭 丁博他们坐了三个小时多的火车到了石门。 丁博出了火车站,没有等唐天哲,独自往外走。唐天哲小跑着,跑到她的身边,夺过她手里的行李箱,有些抱怨的说,“怎么不等我。” 丁博停下,看向他,很认真的样子,比较含蓄的说,“小唐总,我回来,是家里真的有事,不是想要逃避你的。” 唐天哲觉得他有必要把话跟她说清楚,“我知道,知道你没有逃避我。就算你不解释,我也相信你。” 丁博听他说完后,“那你为什么还要跟着我?” 唐天哲刚认真两秒,就又恢复了平常不着调的样子,“我说了,你若不在我身边,我会想你的。” 丁博懒得跟他费口舌,她着急回家,没有跟以前一样,坐公交,而是直接打车回家。 唐天哲跟没见世面的傻小子似的,看着车窗外面的田地,指着外面还没长高的小麦,问丁博,“那些是小麦吗?”丁博边低头回消息,边回复他,“是。” 一路上,唐天哲问丁博什么,丁博听他问的问题都像是小孩问的那般,她一时忘记了烦恼的事,脸上带着笑,耐着性子一一跟他解释。 出租车司机,听后座上的他们谈话的内容,一脸的笑意,感慨了句,“年轻真好。” 出租车司机等他们说完后,看了看后视镜里的他们,突然开口,说着普通话,“小伙子,我们这的姑娘都很好,我们这还有句老话。” 唐天哲听出租车司机跟他说话,他来了兴致,冲着前面说,“大哥,什么老话?” 司机师傅,转化了方言,很亲切的开口,“娶了我们石门的姑娘,就是娶到了宝。” 唐天哲半懂不懂的,用普通话,疑惑的重复了句,“娶了我们石门的姑娘,就是娶到了宝?” 司机师傅爽朗的说了句,“对喽,对喽,你说对了。” 唐天哲握着丁博放在腿上面的手,“看来我是真的选对了。” 丁博想要从他的手里抽出自己的手,奈何唐天哲不给她机会,握的很紧,看着她微微红起来的脸颊,凑在她的耳边,“害羞了?”又说了句,“你怎样我都喜欢?” 丁博咬了咬嘴唇,扭头,看向另一边。她的心早就已经被他攻下。 一上午梁奕可都在看着她眼下的饭盒发呆,都说要想追到一个男人,就要先抓住他的胃。 段辰和她之前认识的所有的男人都不是一种类型的。她不知道,这一招对他管不管用。 就在她胡思乱想的时候,她的助理钱美栾敲了敲门,而后拿着需要她签字的文件,走进来,她看到梁奕可桌子上的饭盒,“梁总,这是你今天中午的饭?” 梁奕可接过她递过来的文件,“不是。”她拿起笔,潇洒的在上面签好了字,钱美栾看着她的签名,提建议的跟她说,“梁总,你该好好的练字了。你看看,你这写的也太潦草了。” 她还埋汰她,“我左手写的都比你好。” 这次,出乎她的意料,梁奕可没有像往常一样,跟她斗嘴,而是打开了饭盒,冲她招了招手,让她离自己近些。 钱美栾觉得她不怀好意,迈着小碎步,缓缓的移到她的旁边,梁奕可坐在椅子上,双手托着下巴,满脸期待的看着她,“你单凭这饭的长相,来评价评价我做的怎么样?” 钱美栾嘴快的吐槽了句,“单凭长相?这又不是找对象?谁评价饭不是用吃一口的?谁会单看饭的模样下定论,来说好不好吃?”说完后,她才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急忙捂住嘴。 梁奕可听她这么一说,觉得她说的也很对,她拿过一旁的另一个盒子,另一个盒子里装的饭和这个盒子里的饭是一模一样的,“幸亏,我今天多做了一份,你来尝尝这份味道怎么样?给我点评点评。” 她还贴心的给她打开一次性筷子的袋子,将里面的筷子递给她。 钱美栾看着饭盒里的饭,紧皱着眉头,她看着饭的颜色是不错的,她就怕味道不对。 天知道,她这个老板做饭有多难吃,她刚来的时候,梁奕可很热情的让她吃她自己亲手做的饭,她当时还想她这个老板既漂亮又贤惠。 当时,她年少无知啊,她毫无防备的拿起筷子就吃,可后来吃到了嘴里,她才知道是自己草率了,太难吃了。 她告诉自己不能浪费粮食,也不能辜负她老板的一片好心,她痛苦的吃下去。 现在,她可不是当时的自己了,她没有拿起筷子立马就吃,而是,不断的给自己心里暗示,没有那么难吃,况且,里面都过去了,她的厨艺会见长的,会见长的。 梁奕可满是期待的眼睛,目不转睛的看着她,钱美栾狠下心来,硬着头皮,夹起来,吃下去,厨艺真的见长了,不错,不错。 吃完后,冲着梁奕可竖起大拇指,“不错,不错。真好吃。”说完后,还想要继续吃。 她手里拿着的筷子还没夹上饭,就被梁奕可把饭盒端走,梁奕可盖上盖子,护着自己的饭,“你吃一口就行了,还吃上瘾了?” 钱美栾嘿嘿的笑了两声,“你这不是有两盒吗?我还没吃中午饭,你送我一盒呗。再说了,我这美丽漂亮的大老板你忍心看我吃不健康的外卖吗?” 梁奕可将那个盒子装进很好看的纸袋里,装进去后,抬起脸,冲着她假笑,“谁让你懒,不自己做饭带来吃。” 她分别指了指这两个饭盒,“再说了,我这两个饭盒一个是特意给别人做的,一个是我自己的午饭。” 她跟小孩似的,冲着 伸舌头,做鬼脸,“没有你的份。” 钱美栾切了声,叹了口气,“哎,原来我是个试验品,就是来尝尝你做的好不好吃。” 梁奕可在她面前打了个响指,还狂飙消消乐游戏里面的英语,“good,,great,amazing,excellent,crazy, unbelievable,bonus time。” 钱美栾挥开她的手,摸了摸自己的肚子,拿过桌子上的文件,不紧不慢的说,“好好好,那老板你慢慢吃,我去点份外卖。” 第175章 丁奕 梁奕可看着钱美栾一副可怜兮兮的模样,心软下来,“我的这盒饭吃不完,你去把你的饭盒拿来,给你一半。” 钱美栾听后,高兴的跳起来,冲着她竖大拇指,“梁姐,你真好。”她还上前,紧紧的抱住她。 梁奕可被她突然的反转,搞得有些不舒服,她推开她,“行了,别肉麻了。赶紧去拿,再磨叽,没你的份了。” 钱美栾站好,伸出右手两根手指头,放在太阳穴的位置,向前打出去,“好的。”说完后,急忙跑出去。 梁奕可看着放在桌子上的文件,好心的提醒她,“文件,文件没拿。” 钱美栾速度很快的都已经出去了,听到她说的话,她又返回来,扶着门把手,“我一会儿再回来拿。” 梁奕可一只手托着下巴,看着纸袋,她第一次给一个喜欢的人做饭,不知道他会不会接受。 毕竟,他的心意昭然若揭。而她也正大光明。 唐天哲看着眼前在胡同里,一边是用石灰盖起来的房子,一边是红砖盖起来的,他指了指左边的,又指了指右边的“哪个是你家?” 丁博将包搭在肩上,将行李箱上的杆子往下摁了摁,指了指左边的房子,“这个是。”说完后,自顾自的往前走。 唐天哲急忙跟上她,接过她手里的行李箱。丁博看着敞开的大门,直接抬脚就走进去。他家还有一只狼青,它的脖子上被拴着链子,它听到脚步声,冲着门口,“汪汪汪”的叫起来。 丁博语气温柔的训斥它,“傻狗子,不认得我了。” 那个狼青听到熟悉的声音,渐渐的安静下来,冲着她摇尾巴。 丁博听到屋里传来的熟悉的大嗓门,“谁啊?” 丁博听后,边上台阶,边冲着里面喊,“爸,是我,我回来了。” 丁博看着躺在床上输液的丁奕,“爸,你好点没?” 丁奕坐起身来,半靠着枕头,尽管生病了,但嗓门还是跟以前一样大,“好多了,好多了。你怎么回来了?” 丁博话语里有些埋怨他,“若不是我妈告诉我,说你犯眩晕症了,你是不是一直都打算瞒着我?” 丁奕还跟小时候似的捏了捏她的鼻头,“傻丫头,我这又不是什么大病,不想耽误你工作,让你来回跑。” 丁博嘟着嘴,装作不开心的样子,“要是等到大病的时候,就晚了。再说了,我都请假了。” 丁奕一抬头,刚看到倚靠着门框的唐天哲,他似是在问丁博,又似是在问唐天哲,“你是?” 唐天哲站好,走了几步,走到丁奕床前,很有礼貌的跟他介绍自己,“叔叔好,我是博博的男朋友。” 丁奕听后,笑的合不拢嘴,难得啊,难得他这个倔脾气的女儿会带着男朋友一起回来。 丁博听着他如此厚着脸皮的跟丁奕介绍自己,她真的想当着丁奕的面揍他,她什么时候同意和他在一起了,他们都还只是上下级的关系。 唐天哲站的位置,离丁博不算远,丁博在丁奕没看到的情况下,恶狠狠的伸出手,用力的拧唐天哲的腿。 唐天哲呲牙咧嘴的,冲着丁奕,脸上强行挤出一丝笑。 丁博的肚子很合时宜的叫起来,她尴尬的笑了笑,对丁奕说,“爸,我们中午吃什么?” 丁奕看了看输液瓶,“还有一点,等这点输完了,我带着你们出去吃。” 他们家一向都是丁奕做饭,小时候,丁博觉得丁奕什么都会,做饭,缝衣服,…。在她看来,没有他不会的。 他们家一向都不会去饭店吃饭,他们只有过年的时候,一大家子人聚在一起的时候,才会去饭店吃。可这次,难得的,丁奕要带着他们出去吃。 丁博担心丁奕,觉得他的病还没有好,“爸,不用,你在床上好好的躺着,我去做饭。我好歹得过你的真传,还能让你们填饱肚子的。” 丁奕嘿嘿的笑了两声,毫不留情的给她拆台,“你还好意思说,高三那年暑假,你说要出去做暑假工,我们不忍心让你出去,怕你吃苦,让你整个暑假待在家里。我跟你说,教你做饭吧,你呢?你说的啥,你说不学,怎么都不学。” 唐天哲听丁奕说丁博的话,哈哈的笑起来。丁博见自己的糗事被说出来,她拍了拍唐天哲,“别笑了,别笑了。” 唐天哲深呼吸,深呼吸,努力的让自己不笑,可还是没忍住。 丁博瞪着他,“别笑了,再笑你就打道回府,别在我家。” 唐天哲听到她的威胁,立马变得严肃起来。 丁博站起来,“我去做饭。”说完后,走出去。 丁奕冲着唐天哲使了使眼色,让他跟上去。唐天哲秒懂,也跟着丁博出去。 丁博先是打开冰箱,看了看,里面有一把蒜苔,还有一些豆角,茄子什么的。 丁博的手本想是拿蒜苔的,但想了想,还是从里面拿出一些豆角,还有茄子。 唐天哲很殷勤的接过她手里拿着的那些菜,“我来拿,我来拿。” 丁博见他全部接过去,关上了冰箱。在走到丁奕房间门口的时候,丁奕还冲着她眨了眨眼睛,她这个爸爸,真是个活宝,丁博无奈的笑了笑。 唐天哲拿着菜,懵懂的看着丁博,“放在哪?”他这一看就是没干活的大少爷。丁博将他手里的菜接过去,往外推他,“你来了我家,你是客人,不能让你干活。你出去坐着吧,别给我添乱。” 唐天哲不满的说,“这怎么是添乱呢?我这是来帮忙的。” 丁博假笑的嘿嘿了两声,“算了吧,你要是来给我帮忙,我们到晚上都吃不上饭。你赶紧出去。” 唐天哲转过身,很倔强,“不,我说了要帮你,就一定要帮你。” 丁博转了转眼珠,想到一个好主意,她试着说服他,“你看啊,我爸他一个人在屋里面输液,除了看手机就是看手机,一个人怪无聊的。而你呢,恰好也没有什么事情要做,你不如,去和我爸聊聊天?”唐天哲被她这么一说,觉得也是。 第176章 承诺 唐天哲从客厅里,拿过一个小马扎,他坐在上面,开始和丁奕闲谈。 他双手握在一起,还很紧张,他不知道和丁奕说什么,吞吞吐吐的告诉丁奕实情,“叔叔,我不是博博的男朋友,我是她的总裁,她是我的助理。” 丁奕没有很惊讶,平静的说,“我看出来了。” 接着,他一副八卦的模样看着他,“你是不是喜欢我家姑娘?”唐天哲重重的点了点头,“叔叔,是的。”丁奕只笑了笑,没再说什么。 梁奕可给钱美栾分了一半自己的饭,她自己都来不及吃饭,拎着那个纸袋,走出去。 等她到了段氏,看到坐在椅子上,低头认真做设计稿的莫稚,她踩着高跟鞋,尽量没有发出很大的响声,她走到莫稚身后,“这么拼啊?到了饭点,还不去吃饭?” 莫稚被她突然的声音所吓到,她直起身子,拍了拍胸口,责备的语气,“你这个人走路没声音,吓我一跳。” 梁奕可将手里的袋子放在桌子上,很自来熟的拉过对面的椅子,坐在她的旁边,理直气壮的说,“我是故意不发出声音的,就是想吓你。” 莫稚看到桌子上的纸袋,她拿过来,拿出里面的饭盒,“这是给我的?” 梁奕可夺过去,跟宝贝的双手拿着,“你大早上没睡醒就来了吧。你应该是还没睡醒,还在做梦。我这是特意给他做的。” 她的喜欢,告诉了莫稚,莫稚知道她口中的他是谁。莫稚很直接的跟她说,“他不在,今天也不会来。” 她指了指,梁奕可抱着的饭盒,“所以,你这饭白做了,你也白来了。” 梁奕可不解的说,“为什么?他吃过了?” 莫稚摇了摇头,“没有。他今天没有来。”梁奕可没有说话,静静的想要听她继续说。 莫稚顿了顿,继续说下去,“他小姨出事了,他回家安排一下他小姨的事。”梁奕可听后,哦哦了两声。 沈蓓薇虽然不想跟季玥珊谈及关于陈彬澈的事情,但她觉得喜欢本身就是一件很美好的事情,本就不应该掺杂自己的私念。 她将关于陈彬澈的一切,他喜欢什么,他讨厌什么,等等,都跟她说了一遍。 季玥珊也很认真的记下来,沈蓓薇说完后,季玥珊跟她说起她自己的小秘密,“我有很严重的脸盲症,我看谁觉得长的一样。所以,除了自己的家认,我记不住别人的长相。唯有,陈彬澈,他是我第一个记住的人的相貌。” 沈蓓薇懂了,这或许就是缘分。 一个拥有脸盲症的人,在没有遇到真正让自己心动的那个人,看谁都会认错,还会觉得都长的一样,可一旦,遇到了,那个人便是她世界里的唯一。 王颖天抚摸着相框里,笑的很好看的年轻姑娘。她记得,那是,王颖岚大学毕业的时候,她邀请她去参加她的毕业典礼,王颖天去了,最后,她们还一起合了照。 王颖天的声音有些沙哑,“阿辰。” 段辰揽过王颖天的脖子,让她靠着自己,他那满是磁性的嗓音,漠然的就给人一种安心的安全感,“妈,我在。” 王颖天哑着嗓子,嘱托他,“阿辰,给你小姨找的墓地,周围的环境一定要好,你小姨生前喜欢花,喜欢草,喜欢树,喜欢旅游。可惜啊,以后,再也没有机会可以去旅游了。”段辰一一的记下来。 王颖天看着相框里笑的很开心的王颖岚,自言自语的说,“大岚,你可真够狠心的,我就你这么一个妹妹,你还舍得丢下我,自己走了。丢下我,也就算了吧,沁儿,她还那么小,你让她以后,可怎么办?” 她伸出手指,用力的戳了戳相框上的她,话语里满是埋怨,“你个没良心的,还笑的那么高兴。嘴都咧的合不上了。是不是觉得,丢下我,自己走了,就没人再唠叨你,管着你了。”说着说着,她的眼泪从眼睛里流下来,一滴又一滴的打在相框上。 段辰拍了拍她的后背。是啊,他的小姨是挺狠的,说走就走,她还没看到他如愿的娶上心爱的姑娘。 吃完午饭后,丁奕一直都有个习惯,那就是一定要睡午觉。 丁博将他们的碗拿到厨房,正准备刷碗的时候,被唐天哲推到一旁,“你做的饭,碗就我来洗。” 丁博怕他把自己家的碗给摔了,她开口阻拦他,“你就算了吧。我怕你把我家为数不多的几个碗都给摔了。” 唐天哲见她讽刺自己,“别的我不会,碗我还是会刷的。” 他扭过头,看着她,油嘴滑舌的又说了一句,“我可以向你保证,以后,碗我来刷。” 说实话,丁博不相信什么所谓的承诺,她一直都觉得,说的再好听,不去做,就是在浪费承诺这两字本身的含义。 她轻声的笑了笑,“小唐总,你别用这种话来唬我,比起摸不着的承诺,我更喜欢实实在在的行动。” 唐天哲笑着看着她,表情略显无奈,话语也很无奈,“我也想行动,可你不给我这个机会。” 面对他一而再,再而三的暗示,丁博一直都在选择逃避,她避而不谈他们之间的事情。抛开一切,她曾问过自己,对他,有没有心动过?她的心,没有任何隐瞒的告诉了她,答案是心动了,还深深的陷进去了。 唐天哲知道她现在还是不能给他,他想要的答案,没关系,他可以等,可以等一个月,两个月,三个月,甚至是一年。但他没有段辰那般深情,不会再等她很久。 说实话,在他不知道自己的亲生母亲不是许曼之前,他还是相信所谓的爱情的,他曾想过,若是自己以后有了家庭,有了孩子,一定不要跟唐辉一样,过度干预他自己的人生。可在他知道后,他觉得自己叫了那么多年的妈妈是假的,所有的一切都是假的。他也转变了自己的爱情观,他觉得一辈子不结婚,一个人也挺好的。 可直到,后来遇到了她,他才又转变了过来,他是真的想和她结婚的。 第177章 好友申请 段辰很早的就在赵沁儿学校门口等着她,快到放学的时间时,赵沁儿就迫不及待的收拾好书包,抱在怀里,等着老师说放学,那两个字。 她的同桌樊绰宇很好奇,她往常可是不急不忙的,慢慢吞吞的收拾,从来都不着急的,这次居然这么积极,他坐直了身子,看了眼老师,老师依旧慷慨激昂的讲着课本上的内容。 樊绰宇见老师很认真的模样,他又弯下身子,扭过头,看着赵沁儿,“你今天怎么这么着急?” 赵沁儿将一只手放在嘴边,边看讲台上的老师,边高兴的说,嘴角都快咧到耳边了,“今天我哥哥来接我,我要做全学校第一个出去的。”樊绰宇哦哦了两声,而后,继续低头看着课本上的插画。 放学铃声响起,赵沁儿抱着书包紧紧的盯着讲台上的老师看,她就在等老师说那两个字。 果不其然,老师合上课本,笑着扫视了教室一周,“下课。” 她说完后,赵沁儿抱着书包,跟百米冲刺似的急忙跑出教室,樊绰宇看到她放在桌子上的作业本,摇了摇头,叹了口气,老成的语气,“糊涂蛋,作业本都忘了拿。” 说完后,他拿上她的作业本,快速的跑出去,想要追上她,拿给她。 赵沁儿跑的很快,是他们学校里第一个跑出去的。 段辰看到向他跑过来的赵沁儿,他冲着她喊,“沁儿,别跑,慢走,别摔倒。” 赵沁儿没有听他的,不管不顾的直接跑向他,赵沁儿抱住他的腰,“哥哥,你这次没有食言。” 段辰低头看着赵沁儿,这是他小姨唯一的孩子,他一定要将她照顾好,“我什么时候对你食言过。” 樊绰宇拿着赵沁儿的作业,边喊她,边急忙的跑过来,赵沁儿听到有人喊她,她松开抱着段辰的双手,扭过头去,看到已经跑过来,站在自己面前的樊绰宇,“怎么了?” 樊绰宇将手里拿着的作业本塞到她的手里,“你的作业忘拿了。” 赵沁儿听后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甜甜的跟他道谢。 樊绰菲在学校门口等着樊绰宇,她看到樊绰宇从教学楼里跑出来,本想告诉他,让他别跑的,可没想到,人家根本就不是奔着自己来的,而是,奔着一个小姑娘。 樊绰菲无奈的叹了口气,现在就能为了一个姑娘,忽视了他的老姐,那以后呢?她不想了知。 樊绰菲走向他们,当她站在他们面前的时候,才看到她许久都未见过的段辰。 若是以前,她见到段辰,她的心脏会跟平时不一样,会咚咚咚的跳个不停,会很紧张,想说出口的话,还要在心里打草稿,甚至,双手都会出汗。可如今,她没有了那种感觉。或许是,她真的已经放下了。樊绰菲很平静的跟他打招呼,“好久不见。” 段辰点了点头,算是回复了她。他看向樊绰宇,“这是你弟弟?”樊绰菲摸了摸樊绰宇的头,点了点头,“对。” 赵沁儿主动的跟樊绰菲打招呼,“姐姐好,我是赵沁儿,这是我哥哥。” 樊绰菲蹲在她面前,捏了捏她肉嘟嘟的脸,冲着她笑,“你好,你真可爱。”赵沁儿礼貌的回她,“谢谢姐姐。” 段辰将赵沁儿背在肩膀上的书包拿过来,搭在自己肩上,一只手扶着书包带,一只手拉着赵沁儿的手,“我们回去吧。”赵沁儿拿着自己的作业本,“好。” 段辰冲着樊绰菲点了点头,算是跟她说再见。 樊绰菲愣在原地,看着走远的一大一小的背影,樊绰宇歪着头,仰面看着她,语气里满是无奈,“姐姐,别看了。人都走远了。”樊绰菲回过神,很自然的拿过他的书包,“好,走,回家。” 段辰看着睡着了的赵沁儿,她侧着身,面向着他,她的嘴没有合上,微微张开,嘴角还微微的上扬,应该是梦到了什么让她高兴的事。 段辰看着她,真的希望她永远都不知道这件事,希望她可以无忧无虑,没有任何烦恼的长大。 段辰又待了几分钟,而后,把桌子上的台灯关掉,没有任何声音的走出去。 他走到客厅看到坐在沙发上的王颖天和段翼。 他们一个抱着抱枕傻傻的盘腿坐在沙发上,一个靠着沙发,双手交叉在一起,放在胸前。段辰走到他们面前,段翼抬起头,看向他,“沁儿睡了?” 段辰没有坐下,他站着点了点头,“睡了。” 他出声劝他们,“不早了,你们早点休息。” 他找了个借口,“大寒他们找我有事,我去找他们。”说完后,手指在手机上编辑了几个字,发过去后,他看了他们一眼,而后走出去。 唐天哲侧着身子,看着坐在沙发上,边吃零食,边追剧的丁博。 丁博吃着吃着有些渴了,她的注意力全在电视屏幕上,很自然的说了句,“渴了。” 唐天哲听后,拿起桌子上的水杯,给她倒了杯温水,放在她的手里,他继续坐回去,看着她。 丁博咕咚咕咚的喝完,她喝完后,追的剧也恰好演完,她低头看着手里的杯子,才意识到自己刚刚说了什么,她刚刚好像是,不,她刚刚使唤她们公司的小唐总给她倒水了。她不好意思的扭过头,看着他,跟他道谢,“谢谢。” 唐天哲看了看她手里空空的杯子,“还喝吗?”丁博放在桌子上,跟拨浪鼓似的晃头,“不喝了。” 唐天哲的眼睛跟长在她的身上似的,紧紧的看着她,对于他来说,他看着她,怎么都看不够。 丁博被他看着有些头皮发麻,又不好开口,这时,手机‘叮咚’一声,把她的注意点转移过去。她打开手机,看到微信里有人加她,她点开,看到留下来的备注是‘元佳俊。’她摁下接受。 她刚摁下,对方发来了消息,“博子,昨晚谢谢你,我本是打算今天白天就加上你的,结果白天太忙了,给忘了。”后面还跟了一个尴尬的表情。 第178章 真心话 丁博刚打出‘没关系’两个字,还没来得及发出去,元佳俊就给她发过一个视频通话。 丁博扣过手机,让手机屏幕冲着自己,对唐天哲说了句,“你先看电视,我去接个电话。”说完后,走向她的房间,扭开门把手,走进去,关上门。 唐天哲看她鬼鬼祟祟的,就觉得有事,他也顾不得再继续看电视了,也跟了过去。 丁博坐在床上,摁了绿色按键,把手机往上举了举,能让元佳俊看到自己,元佳俊看到丁博,很热情的跟她说话,“你还没休息?”丁博嗯了声,“没有。” 她没有锁她房间的门,唐天哲一拧就拧开了,丁博听到门被打开的声音,她抬起头,他们四目相对。 手机里传出元佳俊的声音,“博子,你什么时候回石门,我叫上我们那些老同学,我们一起聚聚。” 丁博听他说完,眼睛从唐天哲身上移开,看着手机里的元佳俊,“我现在就在石门。”元佳俊听后,疑惑的啊了声。 唐天哲倚靠着门框,跟男朋友盯着他的女朋友似的,听着他们的对话。 丁博觉得他在这特别的不自在,把手机移到一旁,冲着他做口型,“出去。” 唐天哲知道她说的什么,他跟尊大佛似的,一动不动。 丁博见他不肯动,那她出去,她拿着手机,刚走到门口,手机就被唐天哲夺过去。 唐天哲举着手机,他的脸出现在手机屏幕里,元佳俊刚刚看着屏幕里还是丁博的模样,突然看到唐天哲,他以为是自己忙了一天,眼睛瞎了,他揉了揉眼睛,又睁开,看到的依旧还是唐天哲。 丁博伸出手,要夺过自己的手机,唐天哲个子高的优势此时在这里展现出来,他换着手拿手机,不让丁博够到。 他吊儿郎当的语气跟元佳俊说话,“元总,大晚上的打扰我们不好吧?” 元佳俊不相信的,有些磕巴的说,“你,,你们?你怎么在博子家里?” 唐天哲挑了挑眉,“元总,我和博博在一起了。她刚不是跟你说,她回家了。她今天,就是特意来带我回家见叔叔。” 丁博听着他胡说八道的,更想要把自己的手机夺过来,告诉元佳俊不是那样的。 可唐天哲的双手很灵活,换来换去的,而且,他的个子还很高,自己根本就碰不到。丁博妥协下来,她刚安静了一秒钟,跟以前一样,采用老办法,她踩他的脚,唐天哲感到自己的脚很痛,他强忍着,没有发出声音,低下头,看着丁博一脸的得意,还冲着他伸手,要自己的手机。 唐天哲继续忍着,没有给她,他在挂掉电话前,语气里还带着一丝警告,“元总,你的意图,我知道。但我要告诉你的是,博博他有男朋友,就是我。麻烦,元总以后离她远点。”说完后,他来不及听元佳俊说话,马上挂掉,因为他的脚太痛了。 元佳俊显然是不相信唐天哲说的,除非丁博亲口承认,否则他不信。 唐天哲将手机放在丁博手里,他痛苦的说,“你下手真狠。” 丁博边给元佳俊发消息,边回复他,“活该,谁让你夺我手机,还乱说话。” 唐天哲弯下腰,伸出手,抬起她的下巴,迫使她抬头看着自己,声音有些蛊惑,“我说的是实话,昨晚我们都亲了,也该确认关系了。” 他秒变脸,一副委屈的样子,“昨晚是我的初吻,你不能不对我负责。” 丁博小声地嘟囔了句,“谁不是呢?” 而后她看着他的眼睛,她渐渐的陷了进去,就在唐天哲低下头,要吻她的时候,她扭过头,再一次的拒绝他,“我们真的不合适。” 唐天哲掰过她的头,让她看着自己,语气里有些卑微,“哪不合适?” 丁博没有任何的思考,一字一句的脱口而出,“哪哪都不合适。第一,你从小是含着金汤匙出生的,你是城市里长大的,我不是。这一点,就是家世得不合适。第二,你说你喜欢我,可能就是,你从来都没遇到过像我这样的女孩,你觉得新鲜,所以,你想要追到手,追到手后,新鲜感过了,你也就会变了样子。而我不是,我想要的是从始至终的爱情。这一点,是感情观的不同。” 唐天哲听丁博说后,他一一的反驳她,“第一,家世不是感情的阻碍,我的父母他们很开放,对于我感情的事,他们不会觉得和我们家一样开着公司才算是配的上我,我也不会这样认为。所以,第一点,我们都不用顾虑。第二,你对我而言,不是新鲜感,我喜欢你,是真的想要跟你走到最后的。最初,你也说过,我们的感情观不同,我后来也想过,你对我到底意味着什么,后来,我想明白了,你对我的意义很重要,就跟我自己的生命一样。” 他边看丁博的脸色,边说,“说实话,抛开我们之间的事。在暗恋阿稚的时候,我一直都没有想过来开口,我甚至都觉得我这一辈子不会和其他人结婚,我只要默默的喜欢着她,爱着她就可以。不是我没有说出口的勇气,是我知道,我在她的心里一直都是哥哥的存在,我怕我一开口,她对我就会有了距离,不会像之前一样,我慢慢的懂得了,我要的不是她的回复,而是,我和她常此以往,一直不变的关系。可后来遇到了你,我忽然有了要跟一个人相守一生的念头。” 丁博听唐天哲说了这么多,一时不知道怎么开口,她抿了抿嘴唇。 唐天哲不想让她老是纠结在他们两个合不合适的问题上,他趁着丁博不注意的时候,封住她的嘴唇,他在心里告诉自己,若是她挣扎,推开自己,那么自己便不再强迫他,他坦坦荡荡的放手,让他们各自安好。 丁博先是一顿,而后,回应他。唐天哲的心跟坐过山车似的,他很怕她拒绝了他,他更加激动的回应了她。 丁博的双手紧紧的捏着他的衣角,或许,在感情里,她本来就不应该多想,爱就要大胆的去爱,不应该畏头畏尾的。 第179章 官宣 唐天哲离开丁博的嘴唇,他一只手抚摸着她的脸,深情脉脉的看着她,“刚刚,我告诉自己,若是你推开我,拒绝我,我不会再勉强你。可结果是,你没有。” 后面的话,他有些小心的开口,“那是不是证明,你心里是有我的,是想和我在一起的?” 丁博有些害羞,她低着头,如蚊子般小声说话,“能不能进去,我怕我爸突然出来。” 唐天哲拉着她的手,把她拽到一旁,而后,关上房门,双手抵在门上,把她困在自己的双臂之间,他低头看着双脸通红的丁博,语气难得的温柔,他喜欢的人好不容易送下来,要答应他,他不能把她吓跑,“现在能说了吗?” 丁博点了点头,下定决心,她抬起头,看着他的眼睛,把自己的决定告诉他“我想好了。” 唐天哲确定她接下来说的话,是要答应和他在一起的意思,但他的内心还是有些波荡,他怕她会突然变卦,他紧张兮兮的看着她。 丁博可以看出他满脸的紧张,她笑了笑,唐天哲语气有些着急,“别笑,别笑,赶紧给我答案。” 丁博微微踮起脚,亲上他的嘴角,而后,重新双脚跟着地,“傻瓜,这就是答案。” 唐天哲揽住她的腰,“要不要再来一次?” 丁博一只手捂着自己的嘴,一只手捂着他的嘴,“不要。” 对于唐天哲而言,她是他奔波半生,遇到的珍宝,他要让所有人都知道,她是他的。 唐天哲趁丁博不注意的时候,拿出手机,拍下她的侧脸,而后将编辑好了的文字,还有照片,发到了微信朋友圈里。 洗完澡的莫稚,盘腿坐在沙发上,无聊的刷着朋友圈,忽然看到她百年不发一次朋友圈的哲哥,今晚突然出来冒泡,映入她眼球里的是一个女人的侧脸,她一眼便认出来了,这个女人是那次他们一起去游乐场,跟唐天哲要微信的那个女人,没想到,兜兜转转,他们居然在一起了。 文案虽然很普通,很俗,但却和照片也很配。 简单的几个字,足以表达出唐天哲内心的喜悦:认识一下,我媳妇。 莫稚点开评论框,刚要回消息,祝福他们,她哥,莫诚却抢先一步,“大哲,祝贺祝贺,终于把心心念念的人追到手了。” 莫稚也发了一个,“哲哥,话不多说,祝福你。最后,抢评论第二个的人有没有红包?”后面还配了一个可怜的表情。 唐天哲看着莫稚发来的评论,开心的笑起来,他的手指在屏幕上点来点去,打上了几个字,“有,评论抢第二个的肯定得有。” 莫诚在下面回复他,“那第一的呢?”后面跟了个疑问的表情。 唐天哲狠心的拒绝他,“第一的吗?没有。” 莫诚在后面,开启了文明式的问候,莫稚看着屏幕,笑的肚子疼,她边捂着肚子,边忍不住的笑起来。 丁博从柜子里拿出一床新的被子,放到唐天哲手里,“给你的。” 唐天哲抱着被子,依依不舍的站起来,“我走了。” 丁博淡淡的点了点头,冲着他挥了挥手,“走吧。” 唐天哲抱着被子,边回头,边看她,丁博被他的表情弄的笑起来,她看着他慢吞吞的模样,走到他身边,往外推他,“赶紧回去休息。” 唐天哲走后,丁博听到自己手机传来的一个又一个发来消息的声音,她打开手机,一一翻看那些消息,说的差不多都是恭喜她和唐天哲的话,她很疑惑,他们之间的关系今晚刚刚确定下来,怎么会传播的这么快。 她随意的找了一个人,她的手指在手机屏幕上,来回的打来打去,“你们怎么知道的。”回复她的是一条,“你去看看小唐总的朋友圈。” 丁博退出聊天框,打开朋友圈,一打开便是唐天哲发的。 她看着图片上面的几个字,小声的念出来,虽然只是几个字,但她也挺高兴的,那种除了被父母捧在手心里的感觉,她还是第一次感受到。 她一向不喜欢拍照,手里难得有的几张照片,还是自己用美颜相机拍的。唐天哲发的这张却是实打实时的原相机拍的,她不的不承认,他的拍照技术还是不错的。 丁博返回去,找到唐天哲,把他设置成置顶,而后,破天荒的第一次主动跟他聊除工作以外的事,“朋友圈我看了,照片拍的不错。”后面还跟了个竖起大拇指的表情。 唐天哲回了房,听到手机传来的消息声,他从口袋里把手机拿出来,看到是丁博发来的,嘴都快咧到脑袋后面,开始嘴贫起来,“那是,我的拍照技术可是一流的。”后面跟了个很自豪的表情。 丁博看到后,知道他肯定忘乎所以,自以为是的飘起来了,她面带微笑的发了个臭屁的表情。 程寒看着把他们喊来,自己却一声不吭,坐在一旁,喝闷酒的段辰,他不敢直接问段辰,戳了戳旁边,一只手举在空中,还握着一把花生米,仰着头,张开嘴,等着吃花生米的赵腾。 赵腾本差一点就可以吃到了,被程寒这么一碰,恰巧错过去了,花生米掉在了地上。 赵腾皱着眉,不满的看着他,“干什么?把我的花生米都碰掉了。” 程寒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模样看着他,刻意的降低音量,咬牙切齿的说,“傻货,辰哥有心事。” 赵腾被程寒骂,很不舒服,撇了撇嘴,“你才傻货,辰哥不高兴,我这点眼力劲还是有的。”程寒无力的抚了抚他的额头。 莫稚盘腿坐在沙发上,放在她正前方位置上的电视,屏幕里出现的是她从上学年代就喜欢的演员。 她看的这个剧,她可追了不止六次,里面的剧情,可以说是倒背如流,每次她都会认认真真的看完,唯独这次,她盯着电视,看着里面的男女主,他们之间的感情纠葛,她不由自主的联想到了她和段辰,她的思绪也渐渐的飘离。 第180章 真心 她眼前的这部剧,她看过不下六遍,可她从来都没有深深的想过,唯有这次,她竟然将自己和段辰带入进去。 男女主在上学时代就是一对欢喜冤家,这一点与她和的段辰很像。 女主是个学霸,学习很好,但在体育方面却是个白痴。而男主与她恰恰相反。 因为他们班主任想让他们互帮互助的想法,无意中拉近了他们的关系,他们也就在打打闹闹中,有了微妙的感情。 在他们感情的拉锯战里,女主先动了心,就在她下定决心,要告白的时候,男主和前段时间转来的她的表妹走到了一起。她将嘴边的话咽了下去。 后来,男主为了保护女主的妹妹,进了监狱,断送了自己的大好前程。女主依旧对他不离不弃,等他出来,给予他温暖。 她和段辰就像是电视剧里的他们,唯一不同的是,段辰的眼里从始至终都是她一个人。 段辰沉着脸,拿起酒瓶,疯狂的灌自己,坐在他旁边的人感觉周围的空气如17度空调那般冷。 熟悉他的人都知道,他这个样子,就代表着心情不好,程寒几次都想开口劝他,让他少喝点,但话就在嘴边,他却开不了口,拿着手机的双手放在桌子下,他低下头,打开手机,找到她的号码,抬头鬼鬼祟祟的看了一样段辰,而后,又低下头,下定决心般的拨打过去。 莫稚拿过遥控器,跳过电视剧的中间集数,直接调到结局部分。 以前看到结局的时候,她的眼泪总会不自知的流下来。 这次,她内心突然有了新的感想,她开始将他们的故事联系到自己身上,她天马行空的大脑,胡思乱想,若是有一天她得了绝症,她是不是也会狠心的一次又一次的推开他。想着想着,她越觉得头疼,她抬起手,握成拳,捶了捶自己的头。 熟悉的歌声响起,她四处找自己的手机,从抱枕下看到,她看着手机屏幕上的名字,嘴里一边疑惑,“怎么是他?”边摁下绿色接听键,边顺带着打开免提。 温温柔柔的说,“有事?”可回复她的没有任何的说话声。莫稚将手机放在耳边,耐心的又说了遍,“有事?”回复她的依旧是寂静的空气。 程寒给莫稚拨打过电话后,便给手机插上了有线耳机,他怕段辰会听到莫稚的声音。 段辰眼前的酒瓶越来越多,抛开程寒医生的职业,他也是实在不能看到自己的兄弟糟践自己,他虽冲着段辰略带玩笑的开口,但语气里还满是关心的话语,“辰哥,别再喝了。你再喝下去,哥们就要和那次一样,整晚熬夜,抢救你。” 秦阳大着胆子,直接夺过段辰手里的酒瓶,“辰哥,别喝了。” 段辰看向他,不容置疑的开口,“给我,给我酒。” 电话那头的莫稚,听的很清楚,她着急的对着手机说,“你们在哪?我去找你们。” 可依旧没有任何的声音回答她,她打开微信,找到程寒,给他发过消息去。 程寒听到手机发来消息的振动声音,他抬起眼睑看向段辰,而后,低下头,挂断了和莫稚的通话,拔掉耳机,他的手指在手机屏幕上快速的点动,打字,仅两秒,他就把具体的位置发给了莫稚。 莫稚看了一眼手机上的地址,急匆匆的穿上拖鞋,从沙发上下来,走到门口处拿起挂在门口处衣架上的大衣,来不及换鞋,穿着拖鞋就打开门出去。 莫稚站在小区门口的路边,着急打车,散在脸两边的刘海散乱的被风吹来吹去。莫稚坐在后座上,双手紧紧的握在一起,这个时候,她忽然想明白了,两个相爱的人,只有那种爱到骨髓的程度,才不会被任何人,任何事情所影响。 莫稚给司机师傅扫了钱后,急忙的打开门,小跑着跑进去。里面的服务生看到她,态度友好的对她说,“女士,您是一位吗?” 莫稚着急的想要找段辰,她急匆的说了句,“我来找人。” 其实她也不知道他们具体在哪个包间,她打开手机,找到和程寒的聊天记录,手指飞快的打了几个字,点了发送后,她脚步没有停息的继续往里面走。 程寒听到握在手里的手机的振动,他如同做贼般小心翼翼的抬起头看向段辰。 段辰没有一丝的察觉,他靠着椅背,懒懒散散的不停歇的灌自己。 程寒趁机给莫稚发过去一个房间号。莫稚看了眼手机屏幕上闪出来的消息,而后,有目的的去寻找那个房间。 往常嘴巴张开后,不会停下来的赵腾,这一晚实属是觉得憋屈。 他看了段辰一眼,而后冲着程寒挤眉弄眼,伸出手,较隐蔽的往外摆了摆,张嘴不发声的说,“走,去卫生间。”程寒摇了摇头,同样不发声的说,“不去。”他要在这,等莫稚来。赵腾转过头,刚冲着秦阳说了一句同样的话,还没得到回复,房间的门被推开。 赵腾看清来的人后,他噌的一下从椅子上站起来,犹如上学时,在座位上搞小动作,默然被讲台上的老师叫起来,回答问题般茫然。 赵腾看了眼依旧不为所动,自顾自的段辰,而后,冲着莫稚讪讪的笑起来,“嫂子,你来了,快进来,快进来。嫂子,你吃饭了吗?在这…” 后面的话他还未说完,便被程寒和秦阳一人一边的拉着胳膊,拉出去。犹如在古代顶撞圣君,犯了死罪的被拉走的罪犯那般。 他们站在门口,程寒和秦阳松开他,赵腾理了理自己的衣服,不满的说,“我话还没说完呢,你们把我拉出来干嘛。” 程寒像看傻子似的白了他一眼,“嫂子都进去了,咱们三个还当电灯泡?” 赵腾恍然大悟,嘴巴张的很大,“哦。” 程寒拉着他往外走,赵腾一副八卦的模样,“咱在这看看。” 程寒一副无语的表情,“看啥看,赶紧走,若是让辰哥知道了,你最爱去的拳击馆半年你也不能去了。” 赵腾听后,走的很快,嘴里还嘟囔了句,“对,赶紧走,不能让辰哥知道。” 赵腾和秦阳相互看了看,而后,不紧不慢的跟在他后面。 第182章 重新开始 莫稚一步一步的走到段辰的面前,段辰察觉到有人走向他,他拿着酒瓶,扭过头,看向她,他以为自己出现了幻觉,一言不发的,扭过头,继续拿起酒瓶,咕咚咕咚的灌自己。 莫稚看着很心疼,很生气,她心疼,他用酒来麻痹他自己,同时,她又很生气,气他用酒来惩罚自己。 她夺过段辰手里的酒瓶,将它往身后摔去,瞬间酒瓶变成一地的碎渣,段辰也渐渐的有了清醒的意识。 他仰起头,看着莫稚笑,笑的是那般无奈,那般苦楚,他发出疑问,“你到底是我的幻觉还是…”后面的话,声音越来越小,“还是你真的来了?” 莫稚上前抱住段辰,她的一只手,放在他的脑后,很温柔的摸了摸他的后脑,柔声柔气的说,“我来了。”而后,跟他道歉,“抱歉,我来晚了。” 段辰的双手微微用力的环在她的腰间,他怕,怕酒醒后,这便是一场梦。莫稚自顾自的说,“阿辰,以后我不会再离开你了,我们还有长长的一生可以纠缠不休的。” 对于他们之间的感情,她放不下,也不会让自己放下,否则,在她离开洛城那长长的六年时间里,她早就可以忘却前尘,奔赴另一段感情,可是她没有。她爱他,爱到在异乡,她每晚都需要回忆起他们之间的过往才可入睡。可她也是懦弱的,在他妈妈拿她哥哥的心血来威胁她的时候,她无能为力,别无他法,她也只能低头,放下他们的感情,来保莫氏。 段辰久久不说话,莫稚歪着头看向段辰,他不知何已经呼呼入睡。 日夜更替。 段辰揉了揉双眼,看到周围满是陌生的环境,他噌的一下从床上坐起来,不经意间看到桌子上的相框,他稳定下心来,他拿过那个相框,看着里面笑的很开心的他们,他很想回到那个时候,那个时候的他们。 他靠在床背上,努力的回想昨晚发生的事。 莫稚扭开门把手,正好与床上抬起头的段辰眼神相对。莫稚拿着一杯蜂蜜水,怕他生气,急忙的跟他解释,“昨晚是程寒喊我去的,我去了之后,你喝的太多了,睡得很死,我怎么晃你,你都不醒。没办法,只能把你带到我家了。”后面的声音也越说越小。 段辰听后,一脸笑意的看着她,“趁我睡着,该占的便宜都占完了吧?” 莫稚见他倒打一耙,有些恼怒,她气鼓鼓的走过去,将蜂蜜水放在桌子上,嘴巴很毒的说,“酒喝多了,连带着把脑子也喝傻了,赶紧喝点蜂蜜水,去去傻气。”说完后,转身就要离开。 段辰趁机握住她的手腕,将她往自己的怀里拉,莫稚挣扎着要站起来,段辰低下头,枕在她的脖颈间,无论他靠近多少次,她都会推开多少次,从她回国后,他们之间难得有这么安静的时刻,他很留恋的说,“阿稚,让我枕一下。” 莫稚知道他昨晚肯定是没听见自己说的,抱着他后背的手,紧紧的握在一起,她不想再逃避下去,她一字一句的缓缓开口,“阿辰,我们重新开始吧。” 合眼睛的段辰听到她的声音后,坐起来,满眼的茫然,他不相信自己的耳朵,“你,,说什么?” 莫稚见他一副傻傻的样子,忍不住的笑起来,她微微起身,凑在他的耳边,“我说我们重新开始。” 第183章 迷乱 段辰傻傻的看着她,高兴的不知怎么言语,他松开莫稚,来回的走来走去,莫稚语气里满是无奈,“别走来走去了,我头都晕了。” 段辰走过来,将她抱起,“阿稚,我终于等到你了。”莫稚微微低下头,吻他。 …… 莫稚坐在沈蓓薇对面,她边喝柠檬水,边傻笑。沈蓓薇实在看不下去了,语气里酸溜溜的,“好了好了,你和辰哥和好的事,全天下都快知道了。别显摆了哈。” 莫稚喜气洋洋的说,“我念了他六年,现在好不容易和好,还不能让我,多高兴会儿?” 沈蓓薇冷哼了声,当即泼冷水,不管不顾的说,“当初,也不知道是谁,非要跟人家分手,还跑到国外去。现在和好了,还老在我面前炫耀。真是饱汉子不知饿汉子饥。” 莫稚恢复正常,收起满是笑意的嘴角,“好了好了,我不在你面前得瑟了。说说吧,你和阿澈怎么样了?” 沈蓓薇在听到她说陈彬澈名字的时候,晃动着插在奶茶杯里吸管的手顿了顿,假装无所谓的样子,“我跟他还是老样子,兄弟,朋友相称。” 莫稚突然当起感情大史,“阿薇,我觉得你和阿澈就差最后一步,把话彻彻底底的说明。说实话,你为了他去学医,学习扎针,扎的自己手臂的血管处都鼓起了包,你若不把话跟他挑明,太亏了。” 沈蓓薇苦涩的笑了笑,“阿稚,不是所有的暗恋都是双向。我们上学的时候,数学老师说过,两直线平行,永不相交。我和他就是同一个平面里的两个直线,不会相交,更不会垂直。我会放下,可,,他是我年少就喜欢的啊。哪有那么容易啊,我需要时间。可能在我彻底放弃他的这段时间里,会遇到比他还好的人,但我不会动心了,人这一辈子,喜欢过一个人,动心过一次,就够了。” 莫稚静静的听她说完,她是幸运的,兜兜转转,年少喜欢的人,最终还是会毫不犹豫的站在她身边,牵起她的手。 …… 坐在会议桌的众人,看着从进会议室,一直到现在,脸上的笑意没有减少的段辰,都一头雾水。在他们看来,段辰的笑是不怀好意的,都忐战心惊的小心翼翼的老老实实的坐好,一动不敢动的,仰起头,看向段辰,一副学校里老老实实听老师讲课的乖学生的样子。 段辰将文件放在桌子上,指了指屏幕上的数字,“你们谁来说说这个月的绩效?” 他们纷纷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而后,统一的低下头,心里默默的念到,“别喊我,别喊我。” 若是平常,段辰肯定会大发雷霆,段辰内心很高兴,此时,怎么也发不火,他手指弯了弯,在身侧的桌子上,敲了敲,“栾聪,你来说。” 众人都深呼一口气,心里感谢被自己念叨的保佑的人名。 栾聪一顿叙述,段辰满意的点了点头。 会议结束,段辰离开后,其他人围着栾聪。 第一百八十四章 高兴 他们一人一句,句句都是八卦,“聪哥,段总今天怎么了?” “是啊,是啊,栾哥,你跟我们说说。” “段总,今天很不一样,一定有情况。”……。 栾聪听着他们一人一个的问题,脑袋发大,他冲着他们假笑道,“说实话,我也不知道辰哥怎么了?” 我举起手里的文件,“辰哥的脾气,我们都清楚,这个文件若是在规定时间内没完成,下次开会的时候,辰哥就不是今天风平浪静的表情了。”说完后,他顺势找借口离开。 段辰满脸笑意的坐在软椅上,手指在手机屏幕上快速的打了几个字,“阿稚,想我没?”接着,“我想你了。”还配上一个委屈的表情。 接收到消息的莫稚,脸上露出甜甜的姨妈笑,对面的沈蓓薇,见她满眼盯着屏幕。趁她不注意时抢过她的手机,边看边轻声的把段辰发来的字念出来,莫稚虽然带着笑得,伸手要夺过自己的手机,“阿薇,别闹,快给我。” 沈蓓薇撇了撇嘴,冷哼道,“谈恋爱,真肉麻。” 她冲着莫稚纵了纵鼻子,“肉麻死了。” 莫稚边回复段辰的消息边晃着身子,显摆的开口,“谈恋爱就是好。” …… 陈彬澈看着坐在自己面前的夏敏,震惊的开口,“怎么是你?” 夏敏将两边的头发,优雅的弄到耳后,“怎么不能是我?” 陈彬澈直截了当的开口,“我们都是同学,我之前上学什么样子,你很清楚,这几年,我妈一直都希望我早点结婚,但我不想,可又不想伤了她的心,所以,只能任由她来。抱歉。” 他似直接又似间接的开口,夏敏听后,淡淡的笑了笑,“你一直不肯找对象,不肯结婚,是因为还没追到沈蓓薇?” 陈彬澈缓缓的摇了摇头,“不是。” 夏敏微微歪了歪头,“那就好。” 上学的时候,她和沈蓓薇可谓是冤家,这个冤家不含一点的褒义,全是贬义。夏敏这个人,上学的时候,嘴巴很碎,很八卦,很爱揭人的伤疤。 有次,不知夏敏从哪听说的莫稚的父亲去世了,她当时道听途说,听到的是莫稚的父亲因为赌博,被追债的人砍掉一只手,之后,还不悔改,他还去赌,后来,被人砍死。 一传十,十传百,就这样,全校都知道,莫稚的父亲是个赌棍,还因为赌,没了命。 学生时代,同学之间,会因为长相,皮肤,身材等等的被取外号。 她们还给莫稚取赌女的外号,不是受宠爱的独女,而是,赌棍的女儿。 那次,正赶上,考试,考场里,考完一科的学生全都聚在一起,讨论着莫稚。 莫稚听在耳朵里,难过在心里,以至于那段时间,她都不敢走向人多的地方。 沈蓓薇忍受不了他们不知实情,便一味造谣,她找到夏敏,让她给莫稚道歉,夏敏却不屑的冲她笑了笑,眼神犀利,“凭什么?” 沈蓓薇冲着她的脸,扇了她一巴掌,“就凭她,莫稚是我的朋友,谁都不能欺负她。” 第184章 聚会 夏敏不屑的撇了撇嘴,“就凭你?还想护她?你自己家里的事都没处理好,还有空管别人的闲事?” 沈蓓薇眼神变的犀利,她抬手给了她一巴掌,微微的点了点头,“夏敏,活该。” 往事一点点的浮现,尽管她因为这件事被停课,但她从未后悔过,她只想保护她最好的朋友。 朋友对她而言不仅只是自己伤心时倾诉友人,更是在她受委屈时,她依然也可以为她出头的挚友。 段辰握着莫稚的手,一起出现在他们聚会的包间,有人料想到就会是这样的结果,冲着坐在自己身边的人,伸出手,“喏,我赢了,给钱。有利息的那种。” 旁边的人,一脸宠溺的笑,“多久了,你还记得?” 她冲着他假笑,“说这个没有用,赶紧给钱,我得为我的婚礼添砖加瓦。” 他停在手机屏幕上红包界面上的手顿了顿,声音有些紧张,“婚礼?什么婚礼?” 她边回消息,边笑着解释,“我下个月就要结婚了。” 他不可思议的问,声音还有颤抖,“谁?” 她放下手机,端起面前的杯子,放在嘴边,喝了口,“我上高中追的那个隔壁班的。” 他不敢扭过头,看她,苦涩的开口,“恭喜你。”说完后,她那边发来一条收款的消息。她看到数字,瞪大眼睛,不可置信,“你是不是手抖发错了,当时赌的只是一百块。那个利息你知道的,在我这永远都是十元。” 她侧过头,戳了戳他,“你发错了,我转给你。” 他握着她欲要发送的手,“就当我随礼了。” 她点了点头,“好,那等你结婚的时候,我给你包个比这个更大的。” 他眼神黯淡,但语气没有任何的波动,淡淡的应了个好。 他那将要说出口的喜欢,终究还是被自己亲手埋藏起来。 她站起来,举着杯子,一脸的笑意,“同学们,同学们,我要说个好消息,我下个月结婚。等来的都来啊,请柬我会一个一个发给你们的。” 他们都纷纷站起来,恭喜她。 她挪瑜莫稚,“阿稚,趁你还没结婚,一定要来给我当伴娘。” 莫稚还未回答,有人玩笑道,“这你得问辰哥,让不让阿稚去?” 她将问题抛给段辰,“辰哥,放不放阿稚呢?” 段辰宠溺的看着莫稚,“我都是阿稚的,阿稚的决定,就是我的。” 众人听后,起哄的咦着拉长音。 就在众人被灌满了狗粮的时候,包间的门被打开,众人纷纷扭过头看去,再看到门口的两人时,有人略有吃惊,“你们怎么一起来的?” 还有人一副吃瓜的模样,“别说是在门口遇到的,这我可不信。” 夏敏羞涩的主动握住陈彬澈的手,“我们在一起了。” 陈彬澈欲开口解释,刚说了个,“不”字,后面的话还未说完,夏敏便堵住他的话,“谢谢同学们的祝福。” 沈蓓薇听后,满脸的怒气,她恨不得冲上前去拆散他们,但她还是有些理智的。 第185章 不爱了 周围充满着咦咦的声音,而后,纷纷祝福他们。还有人开玩笑的说,“彬澈上学的时候就到处惹桃花,当时,我们还打赌说,没有一段感情能让他认真,现在看来我们都输了。” 沈蓓薇冷冷的呵了声,拿起桌子上的酒杯,微微仰头喝完。 莫稚侧过身,对着她那边,握住她的手,“阿薇,别喝了。” 沈蓓薇放下酒杯,嘴角微微上扬,自嘲的笑了笑,“阿稚,我一直都是那个小丑。” 莫稚矢口否认,“不是,你不是。” 沈蓓薇没在说什么,她轻轻的摆开莫稚的手,拿起酒瓶,往酒杯里倒了满满的一杯酒。而后,站起来,径直走向陈彬澈那边。 陈彬澈看到她,急着要跟她解释,可夏敏握着他的手突然松开,紧紧的抱着他的胳膊。他刚开口,“阿薇,…”后面的话还没来得及开口,夏敏喧宾夺主的抢先开口,“阿薇,你是来祝福我们的吗?” 沈蓓薇板着脸看向她,语气格外的冷,“是啊。”后面的字,她几乎咬着牙,说出,“祝你们往后如今日,”她顿了顿,而后说出,“般甜蜜。” 说完后,她举起酒杯,“这杯酒敬你们。”她咕咚咕咚的仰头喝下。陈彬澈欲拦她,可奈何没拦住。 眼泪顺着眼角流下,沈蓓薇似没感知,她冲着陈彬澈傻笑,“阿澈,我最后一次这样叫你。往后,我们只是陌生人。” 他喜欢谁,她无权干涉,说难过,不嫉妒,都是假的。可她会劝说自己,想开。可为什么,他偏偏要和自己厌恶的人在一起,他不是不知道,她有多么恨她。 她随意的抹了抹脸上的眼泪,她不想让她看笑话,她与他擦肩而过。 陈彬澈挥开夏敏紧紧拉着自己胳膊的手,跑出去,去追沈蓓薇。 沈蓓薇晃晃悠悠的走到门口,陈彬澈拉住她的胳膊,“阿薇,你听我解释。” 沈蓓薇感觉头晕晕的,眼前的一切都在晃动,可她能清楚的知道,眼前人是谁,“陈彬澈,从此以后,我不会再喜欢你了。”她想要挣开陈彬澈的手,可陈彬澈没有想要放开她的迹象。 莫稚跑出来,推开陈彬澈,她挽着沈蓓薇的胳膊,向来不说狠话的莫稚,此刻,情绪上头,“陈彬澈,你若和夏敏在一起了,就别再来招惹阿薇。阿薇喜欢你不是一天两天了,她不说,我不信你没有一点感觉。”说完后,她带着沈蓓薇离开,陈彬澈站在原地,脑子里出现的都是沈蓓薇说的那句话。 段辰拍了拍陈彬澈的肩膀,“我先送她们回去。” 莫稚将沈蓓薇扶进后座里,她走到驾驶座那边,还没打开车门,被段辰握住她的手,“阿稚,我没喝酒,我送你们回去。” 莫稚将对陈彬澈的怒火转移到段辰身边,她看了看站在门口傻站着的陈彬澈,“你还是好好陪陪你兄弟吧。” 她抚开段辰的手,打开车门,坐进去,开车离开。 段辰看着她的车越来越远,无奈的笑了笑。 第186章 梦 段辰捶了陈彬澈一拳,“走吧,找个地,和你算账。” 他们来到上学时他们常来的那家烧烤店,烧烤的老板将烤好的烧烤,放在他们面前的桌子上。 陈彬澈打开瓶盖,递给段辰,段辰摇了摇头,“我怕喝醉了,阿稚不理我。” 陈彬澈无奈的说了句,“妻奴。”正要收回,却被段辰拿过去,“算了,今天陪你一醉方休。” 陈彬澈仰起头,一口一口的郁闷喝酒。段辰喝了一口后,放下,“高考结束那天,我们就是在这吃的烧烤,喝的酒。那晚你喝醉了,我也趴下,但我还是有意识。我听到,阿薇跟阿稚说,她喜欢你。” 陈彬澈停下喝酒的动作,一脸的意外,“她,,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段辰举起酒瓶,喝了口酒,“这我哪知道,可能很久了吧。” 陈彬澈略有些埋怨,“你怎么不跟我说。” 段辰理直气壮的说,“感情这事,除非是阿薇自己开口,否则任何人都没有资格替她说。” 他刚说完,陈彬澈的手机响起,他拿起手机放在耳旁,嘴里不断的应道,“是,是。” 挂掉电话后,他简单的跟段辰说了几句,“部队有任务,你帮我跟阿薇说声抱歉。” 说完后,他不敢耽误的站起来,离开,段辰冲着他的后背喊道,“平安回来后你亲自跟她说。” 陈彬澈边往前走,边伸出手,在空中做了个ok的手势。 莫稚艰难的将沈蓓薇扶到床上,而后,站起来,双手掐腰,略喘了喘气,“阿薇,你真该减肥了。” 沈蓓薇的手机铃声响起,莫稚还没来得及找她的手机,沈蓓薇被手机铃声吵醒,她迷迷糊糊的摸出手机,眯着眼摁下绿色按键,骂骂咧咧的开口,“陈彬澈,你眼瞎,我这么优秀的人你都看不上,傻缺…” 她说完后,便又睡过去。 莫稚无奈的笑了笑,她拿过她的手机,想要帮她挂断,可看到上面备注的名字时,她看了沈蓓薇一眼,而后,说道,“你好,我是阿薇的朋友,她刚喝醉了,说的醉话,不是在骂你。” 手机那头,张泽昀不在意的开口,“没事。”说完后,挂掉电话,拿上需要拿的设备便跑出去。 莫稚将沈蓓薇的手机放在床头桌上,给她脱下鞋,盖上被子,而后,走到玄关处,关上灯,接着关上房门。 梦里,沈蓓薇梦到一个穿着军装的男人,他背对着她,她试探的开口,“阿澈。”他回过头,她看到他的脸上,作战服上全是血。突然,他无力的倒下,她拼命般的跑向他,双手想要擦掉他脸上的血,可无论她怎么擦都擦不掉。 陈彬澈凭借最后一口气,说出,“阿薇,对不起。” 说完后,他的手无力的搭下来。 沈蓓薇边哭边说,“阿澈,你不能走,不能。” 她将陈彬澈平放在地上,不管不顾的做心脏复苏,她只有一个执念,她要救回他。 她反反复复做了很多次,直到她筋疲力尽。 第187章 抢救室 张泽昀坐在会诊室外的椅子上,翘着二郎腿,后背靠着椅子,安安静静的打游戏。 裴轩一只手拿着一张单子,一只手推开会诊室,恰好看到坐在对面椅子上的张泽昀,他走到他面前,微微的提了提他的脚,“我在里面生怕医生跟我说,我大势已去,你可倒好,坐在这游戏人生。” 张泽昀退出游戏,嘲讽道,“牙疼疼得就会大势已去,你也太在乎自己了。” 裴轩摸了摸发疼的右边脸颊,“你真是站着说话不腰疼,不知道有句古话,叫做牙疼不是病,疼起来要人命。” 张泽昀站起来,将手机放到上衣的兜子里,“行了,赶紧去拿药。” 他们刚走到医院门口,便见一辆军车停下,几位军人急忙的打开车门,跳下来。 封绰背着陈彬澈,脚步急匆的从张泽昀面前过去,他焦急的往医院里面走去,嘴里还大喊,“医生,医生。” 张泽昀愣了下,而后,想要跟上去,却被裴轩拉住,“怎么了?” 张泽昀皱着眉头,简单的说了句,“那人我部队里的。”而后,往医院里面跑去。 张泽昀走向站在抢救室外,焦急走来走去的封绰众人。他站到封绰面前,“里面的人是谁?” 封绰的脸上还画着迷彩,他一脸的悲伤,“是我们队长。” 抢救室上面亮着的红灯,此刻格外的刺眼。 他们皆在焦急的等待。 直到红灯熄灭,医生走出来,他们统一步调般的往前走,医生摇了摇头,遗憾的开口,“抱歉,我们尽力了。” 张泽昀走向走廊尽头,看着黑漆漆的窗外,从上衣兜里拿出烟和打火机。 吐出的烟丝遮挡了他的表情,他将烟扔在脚边,抬起脚踩了踩,而后,拿出手机,找到她的手机号,一向做事利落的他,此刻,犹豫不决,他纠结,到底该不该打这通电话,反复斟酌,最终还是拨通。 沈蓓薇困在梦里出不来,枕巾上全是她的眼泪,放在床头桌上手机响起的铃声,将她唤回现实,她睁开眼,盯着漆黑的天花板发呆,仿佛她还在做梦,手机铃声响了一次又一次,她缓缓的有了清醒的意识,坐起来,打开桌子上的床灯,拿过手机,想要接通时,手机铃声断了。 她看了看显示的名字,怕他有急事,给他打过去。 张泽昀本想她若不接,那先不告诉她,这样,她的痛苦便会少来一刻,可响起的手机铃声却不如他所愿。 他接下,听到那边说道,“怎么了?” 张泽昀在心里酝酿,组织语句,缓缓开口,“陈彬澈出任务,受了伤,抢救无效,牺牲了。” 简单的一句话,他酝酿多次,才敢开口。 沈蓓薇听后,手机从手里落下,掉在床上,张泽昀担心的开口,“蓓薇…。” 沈蓓薇拿过手机,语气很平静,“你在医院等我下,我马上过去。” 张泽昀后面的话还未说,便听到手机里传来嘟嘟嘟嘟挂断的声音。 第188章 崩溃 下了出租,沈蓓薇一路狂跑,跑到急救室外,张泽昀听到声音,抬起头,看向她。 她甚至都来不及换衣服,穿着睡衣,拖鞋便急忙赶来。 沈蓓薇看到张泽昀,跑到他面前,声音擅擅抖抖,“他,在哪?” 张泽昀指了指抢救室,“他在里面。” 沈蓓薇迈出脚往前走了一步,双腿似跟失去知觉般,竟不自知的便要向下跌去,张泽昀眼疾手快的扶住她的胳膊。 沈蓓薇的胳膊从他的手里抽出,踉踉跄跄的一步一步的走进去。 裴轩四处找张泽昀,终于在抢救室外看到他,他吊儿郎当的走过去,一只手搭在他的肩上,“怎么到这来了?” 张泽昀转身,坐在椅子上,裴轩疑惑的咦了声,坐在他旁边,“怎么还坐下来?” 张泽昀没头没脑的来了句,“我在这陪她。” 裴轩皱着眉,一脸的不解,伸出手,在他面前晃了晃,“陪谁?” 张泽昀挥开他那晃来晃去的手,“我没事,你先回去。” 裴轩双手交叉在一起,放在胸前,后背靠着椅背,仗义执言,“就你那前言不搭后语说的话,能没事?我舍命陪君子,坐在这,跟你一起等。” 沈蓓薇的手伸在半空中,颤颤抖抖的想要掀开白布,她刚碰到白布,停顿下来,抹了抹脸上眼泪,合上眼,一鼓作气的掀开白布。 她内心在祈祷,眼睛缓缓睁开,在看到那张无比熟悉的脸,她瞬间崩溃,她所祈祷的不过都是她的妄念。 她双腿无力的跌坐在他的病床前,她的双手紧紧的握住他早已变得冰冷的手,她将他的手放在自己的嘴边,不断的给他吹热气,吹着吹着,她的情绪桌角崩溃,“陈彬澈,你大爷的,赶紧给我醒过来,我不让你躺在这,你也不能躺在这,你听了没?快醒过来,快点。” 沈蓓薇不嫌疼的一下又一下的拍打病床,“你个大骗子,你不是说,你是金刚不坏之身,醒来,你醒来啊。” 她的声音渐渐的哽咽起来,她趴在他冰冷的尸体旁,放声痛哭。 封绰站在窗户边上,看着东边发红的天空,太阳从东面缓缓升起。 陈队,日出了,新的一天开始了。 他拨下段辰的手机号,而后,放在耳边。 段辰沉浸在睡梦里,听到手机铃声,迷迷糊糊的睁开眼,拿过手机,靠着床背,“喂。” 封绰的声音很低沉,“段队,陈队牺牲了。” 段辰本还有困意,可在他说完话后,他彻底清醒,不敢相信的语气反问他,“谁?谁牺牲了?” 封绰难受的又把刚刚的话重复了一遍。 挂掉电话后,段辰来不及换衣服,穿着睡衣便往外走,他刚扭开房门的门把手,恰好与来找他,刚要敲门的莫稚撞个满怀。 段辰来不及跟她解释,拉着还穿着睡衣拖鞋的莫稚就去电梯处。 莫稚看了眼他握着自己手腕处的手,视线上移,看向身侧的他,他苦着一张脸,“出什么事了?” 第189章 骗子 段辰低头看着莫稚,欲言又止,内心挣扎几次后,缓缓开口,“阿澈牺牲了。” 莫稚瞪大双眼,不敢相信的仰头看着他,哆哆嗦嗦的开口,“怎,怎么可能?” “咚”的一声,电梯门打开,段辰拉着莫稚的手,走进去。 段辰在正常驾驶的情况下,尽自己可能行驶最大的速度,到达医院。 他们问了问值班的护士后,连走带跑的跑到抢救室。 封绰他们看到段辰,纷纷站起来,情绪很低沉的齐声喊道,“队长。” 段辰尽管退伍了,可在他们心里,他依旧都是他们的队长。 段辰看向抢救室,下巴微微抬了抬,“他在里面?” 秦阳沙哑着嗓子,“是。” 莫稚反握住段辰的手腕,“阿辰,我腿软,你扶着我过去。” 段辰抽出手,转而,揽着她的肩膀,“好。” 他们缓缓的走进去,樊绰菲听到脚步声,她抬起头,看向门口,看到走进来的段辰和莫稚,她克制住的眼泪再一次迸发,“阿稚,他走了,走了。” 此刻,莫稚也顾不得自己的双腿是不是还是很软,她轻轻的从段辰的怀里挣脱开,踉踉跄跄走向沈蓓薇。 沈蓓薇抱住莫稚的腰,“阿稚,怎么办,怎么办啊,我这次真的失去他了。” 这次不是在感情里的失去,是她真正的失去他这个人了。 莫稚轻轻的拍沈蓓薇的后背。 …… 陈彬澈葬礼那天,樊绰菲红肿着双眼,紧紧的盯着墓碑上的照片看,周围寂静的有些吓人。 她弯下腰,摸了摸墓碑上的图片,许久,才站直,缓缓开口,“阿澈,我很感谢你,谢谢你出现在我平淡的青春里,谢谢你在我遇到事情的时候挡在我面前,谢谢你在我伤心的时候安慰我,我喜欢你,一直一直都喜欢。你不喜欢我,我也知道。十几年,我的喜欢,我的目光全都在你的身上,从今,我再也不会再喜欢其他人了,你在我心里扎了根,我还会再喜欢谁呢?” 她看着照片里,哈哈大笑的陈彬澈,她强挤出笑意,“陈彬澈,你个大骗子,你不是说,你有金刚不坏之身嘛。既然有,为什么躺在这,为什么?你快起来,起来。” 说着说着,她无力的缓缓蹲下,双手环抱着双膝,嘴里依旧嘟嘟囔囔,想到什么,她便说什么,“傻子,傻子,我都说不要过四月四号的生日,这两个数字不吉利,你偏不信。” 陈彬澈出生于1994年4月4日,沈蓓薇在得知他生日时,很认真的跟他说,“这个数字不吉利,每年换成过阳历的生日。” 当时,陈彬澈不以为然,他伸出手,敲了敲沈蓓薇的额头,满不在乎的语气,“太迷信了。” 沈蓓薇摸着被他敲打的额头,嘟着嘴,不服气的开口,“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 陈彬澈懒得跟她理论,点了点头,应付她。 沈蓓薇知道他不信,她的姥姥每次拜佛的时候,她都会跟姥姥一起,双手合十,弯下腰,头碰地,心里给他祈祷。 第190章 度娘 沈蓓薇无力的跌坐在地上,眼泪一滴又一滴的落下,慢慢的她的视线越来越模糊,她看到了陈彬澈,看到了那年手里拿着包子,狼吞虎咽的偷摸的在课上吃的狼狈样子。看到了那个穿着篮球服,意气风发,在篮球场上挥洒汗水的少年。看到了那个因真正的有了喜欢的人而高兴的他。她看到了他的许多面,她见证了他的成长,从鲁莽的少年逐渐成长为手持枪的青年军人。 她的意识变得越来越模糊,躺在冰冷的地上,抬头看着冲着她伸出手的陈彬澈,她扬起嘴角,伸出手。 …… 莫稚将盖在沈蓓薇身上的被子往上拉了拉,她一脸心疼的看着她苍白的脸,心里道,“阿薇,何苦呢。” 莫稚一直坐在椅子上,默默的守着沈蓓薇,直到她的腰间传来疼痛感,腿传来麻的感觉,她才扶着床檐缓缓的站起来。 她扶着门把手,回过头,几秒后,转过头,擦了擦掉下来的眼泪,轻轻的打开门,走出去。 本还坐在沙发上的段辰,见她出来,他急忙站起来,走向她,摸了摸她的头,“怎么样了?” 莫稚苦着一张脸,微微的摇了摇头,“不好,很不好。” 段辰伸出手戳了戳她的脸颊,“笑一笑。” 莫稚摇了摇头,“笑不出来。” 段辰摸了摸她的头,“阿澈牺牲,给阿薇打击挺大的,她需要时间,让她缓缓。” 莫稚哭丧着脸,唉声叹气的,她抬眼看了看墙上的钟表,“时间不早了,你赶紧去公司上班,我这些天,就一直待在阿薇这,我陪陪她,我得寸步不离的守着她,我怕她,想不开,做啥事。” 段辰深邃的眼睛,深深地看了眼紧闭着的房间,应下来,“好,那你有什么想吃的,发给我,我给你带回来。” 莫稚往门口处推段辰,“知道了,你赶紧走吧。” 关上门,莫稚靠着门,身体无力的往下滑,她的眼泪一滴一滴的从眼眶里流出来,她联想到自己,她想若是牺牲的是段辰,她该怎么办,她恐怕是会真的随着他去。 她喜欢的,爱着的,就只有他一个。 若被盖上白布的那个人是段辰,她没办法做到自己一个人,孤独的在这个世界上生存。她要去陪他,她不会让他再孤单。 莫稚慢慢的调整好自己的情绪,她扶着鞋柜缓缓的站起来,拖着早已发麻的腿,缓慢的往前走。 她舒服的坐在沙发上,点开度娘,手指飞快的在搜索框里打出一行字,“如何让失恋的好朋友高兴?”,痛快地点击搜索,两秒钟后,出现在她面前的是一个又一个的答案。她小声的读出来,“1.倾听朋友的心声。2.陪朋友渡过难关。3.给予积极的建议。……”莫稚边读边说,“这是哪是现实中如何做的,这分明就是考试时写在试卷上的标准答案。完犊子,还是本小姐自己想吧。” 莫稚将手机扔向一旁,脑袋靠在沙发背上,眼睛盯着天花板看。 第191章 缓解 “咔吱”一声,门被打开,莫稚抬头望向门口,沈蓓薇脸上全是哭痕,她坐在莫稚身边,头靠在莫稚的肩膀上,语气难掩悲伤,“阿稚,我又梦见他了。” 莫稚从她的背后伸手,揽着她的肩膀,轻微的拍了拍,“阿薇,我知道,我现在劝你立刻放下他,放下对他的喜欢,对他的想念,是不现实的。但我还是要劝你想开,人死不能复生,阿澈的牺牲是我们所有人都不想看到的。可他的牺牲还是发生了,我们只是世间普通不能再普通的个体,生死我们控制不了,更掌握不了。阿澈已经牺牲了,你的人生不该就此止步。” 莫稚说的话,不管是对还是错,她向来都听,可这次,她只想任性的由着自己的心。 沈蓓薇呜咽的哭起来,她的身子微微颤抖,忘掉,这个词,写起来简简单单,实操却难上加难。 莫稚将苦累的沈蓓薇扶回房间,她轻手轻脚的关上门,走到客厅落地窗前,窗外早已降下黑幕,小区里的路灯不亮但也不暗的继续执行着属于它的任务。 一对手牵着手,并肩行走的情侣闯进她的视线,他们脸上的面目表情,她看的不真切,但她可以想象出该是多么一副高兴快乐的模。 她的阿薇若早早放手,肯定会遇到眼里心里都是她的人。 她和她一样,都执着于一人。 “咚咚咚”的敲门声音,将莫稚唤回现实。 她不知道是谁,心里有些害怕的走到门口,右手有些颤抖的拨开猫眼盖子,看到出现在猫眼里的男人,她那颗悬着的心放了下来,扭开门把手,打开门,微微踮起脚尖,双手环抱住段辰的脖颈,柔柔的音调似在撒娇,“我想你了。” 段辰声音沉沉的但也不乏缠绵,“我也想你。” 莫稚忽然想到什么,她松开手,站好,伸出右手食指,放在嘴边,小声的开口,“小点声,阿薇在睡觉,别吵醒她。” 段辰脸上带着笑意,配合般的小声开口,“好。” 他的阿稚,不管要做什么,他都会无条件的配合她。 段辰拉着莫稚的手,往客厅里走去。 他将拿在手里的袋子,放在桌子上,轻轻的解开系着的结,将里面的盒子一一拿出来,摆好,“我给你们带了些,粥,包子,油条,还有馅饼。在楼下便利店又给你买了份关东煮,快趁热吃。” 莫稚看着瞬间被摆满的桌子,吃惊的瞪大眼,“你买这么多,是要让我吃成猪啊!” 段辰似笑非笑的看着她,“你太瘦了,有些地方该长长肉了。” 莫稚秒懂他的意思,她的脸瞬间变红,她有些羞的低下头,小声咒骂句,“流氓。” 段辰从后面抱住她,下巴抵在她的头上,脸不红心不跳,跟平常一样,缓缓开口,“我只做你的流氓。” 吃完饭后,莫稚将段辰送到电梯,她看着电梯门缓缓关上,她才转身离开。 她没有在沈蓓薇的另一间房休息,她从侧卧里拿上枕头,被子,放在客厅的沙发上,她担忧沈蓓薇会出事,自己又睡的太沉,怕听不到,索性在客厅的沙发上睡,这样有什么事,自己能瞬间醒过来。 她还是太低估自己的睡眠质量了,在荷兰的时候,她失眠是常态,回了江安,她的睡眠质量跟年少的时候一样,雷打不动。 第191章 六十大寿 我就是大女主。 ——曾南絮 他们还未走进客厅,就听到客厅里传出的热闹说话声,曾时野歪头,冲向郑思柳那边,他小声的说道,“柳柳别紧张,我会在你身边陪着你的。” 郑思柳反握住曾时野的手,“好,我不紧张了。”他们缓缓的一起抬步上台阶。 客厅里,曾老爷子穿着红色唐装,坐在客厅沙发正中间的位置,他在江安省政协书记这个位置上坐了十多年了,这十多年他积累下来不少的人脉资源,但今日他六十大寿却没有邀请他们。一是,他只想和家人过普通过生日。二是,他得时时刻刻的谨记,清正廉洁的作风,因为他见过太多的官员,因钱因权因利丢掉了自己的初心。 曾时野与郑思柳站在客厅中央,一时所有人的注意全在他们身上,郑思柳被所有人看着,她浑身不舒服,但她还是面露笑容。 曾时野看向坐在中间位置上的曾老爷子,他收起平常吊儿郎当,没正形的样子,他的语气恭敬,说着祝福语,“爷爷,祝您六十大寿,寿比南山,福如东海,身体健康,快乐无边。” 曾老爷子看着眼前这个在自己身边长大的孙子,他笑得很开心,嘴里还应着,“好好好。” 他二叔家有一女儿,年龄比曾时野小两岁,是曾时野的妹妹,但她从小就喜欢和曾时野对着干,原因没有其他,就只是因为爷爷奶奶偏向曾时野,不偏于自己。 曾南絮的目光一直在郑思柳身上,她的眼神里有打量,有戏谑,唯独没有和善。 之前曾时野身边的女人不少,她们所图的除了曾时野长得帅,就是曾时野有钱,以及还有权。 曾南絮最看不惯的就是这种想不劳而获,凭着身子和嘴巴就能随意的跟男人要钱,还有,借着男人上位的女人。 郑思柳的穿着很得体,她上身穿着一件,这样的她站在那就给人一种单纯无害的感觉。 曾南絮翘着二郎腿,她的手里握着一把瓜子,嘴巴磕着瓜子,她在心里冷哼:真会做表面工作。 尽管郑思柳给她一种单纯的感觉,但她还是将郑思柳划进她讨厌的那一列里。 讨厌虽讨厌,但她并不针对郑思柳,她只觉得男女这种事,全是曾时野的不对。 曾南絮收回一直打量郑思柳的眼睛,她的视线转移到曾时野身上,她说话的语气很不善,“大哥,外面都传您换女朋友跟换衣服一样,那您身边这位就是您最近新的女朋友了吧?” 她话音刚落,曾老爷子的脸色变得很难看,曾南絮的父亲赶紧出声咳嗽,意在提醒她。坐在曾南絮身边的女人用腿碰她,也在提醒她。 可曾南絮却跟察觉不到似的,没心没肺的将刚说的话又说了一遍。郑思柳有些不知所措,握着她手的曾时野稍微的握紧了些,他意在告诉她,“别怕,我在呢。” 曾时野看着曾老爷子,他的目光坚定,语气认真,“爷爷,这位是我的女朋友,是我想要娶的妻子。” 他的话音刚落,曾老爷子的态度强硬,语气强横,“小野,你是我们曾家唯一一个男孩子,这也就意味着你的婚事不由你自己。你和这姑娘谈恋爱,玩玩儿都可以,唯独不能谈婚论嫁。” 曾时野皱起眉头,他没想到从小到大对自己疼爱有加,所有事都依着自己的爷爷,现在竟会插手自己的感情。 郑思柳听到曾老爷子的话,她脸上的笑容渐渐消失,她的手从曾时野的手里抽出,她冲着曾老爷子鞠了鞠躬,语气里带着歉意,“曾爷爷很抱歉打扰了您的生日宴,我就不再过多的打扰了,我先走了。”说完后,郑思柳欲要转身离开,曾时野反握住郑思柳的手腕,“柳柳,你别走,你相信我,我能解决的。” 郑思柳沉默了几秒,而后,抚开曾时野握在自己手腕的手,她的语气淡淡,“小野今天是你爷爷的六十大寿,你别让爷爷不开心,我先回家,我在家里等你。”说完后,郑思柳头也不回的快步离开。 曾时野想要追上去的时候,曾老爷子站起来,他冲着曾时野威胁道,“小野,今天你若敢追上去,我不保证明天这姑娘爸爸的公司,会不会因为贿赂被查,不保证她哥哥的演艺事业会不会走到尽头。” 曾老爷子在他们一起站在客厅的时候,他就拿出手机,找人查出了郑思柳的家世背景。 曾时野不可置信的看着曾老爷子,他好像从未真的了解过他这爷爷到底是个什么性格的人,他没想到他竟这么狠毒,他有些失望,失望的不是爷爷怎么变成现在这个样子,失望的是他对自己太过于的信任,他以为他可以给郑思柳一个家,实则他都没有能和她结婚的权利。 他出生于这种高干家庭,他的婚姻哪能自己选。 他的父母就是活生生的例子,曾时野的心里很郁闷,带动着他的嗓音也很低沉,“爷爷,我出去抽根烟。” 曾时野坐在院子里的秋千上,他从兜子里拿出烟盒,从里面倒出一根烟,左手食指与中指夹着烟,右手点打火机,不知是他的打火机没气了,还是外面的风太大,他反正迟迟点不燃,他的耐心此刻已经被消耗殆尽,就在他想把手里的打火机扔了的时候,曾南絮站在他的面前,她微微弯腰,一只手挡在曾时野左手的左边,挡着风,拿着打火机的右手对着曾时野左手夹着烟的烟头,那个烟头冒着红光。 曾南絮推了推曾时野,一脸傲娇的模样,“快说谢谢。”曾时野语气淡淡,“谢谢。” 曾南絮在曾时野旁边坐下,她侧脸看了眼曾时野,而后,双目看着前方,“哥,对不起。” 曾时野嘴里吐出白雾,眉头微皱,他现在虽然心情不好,但他知道不能将自己的坏脾气发到身边人身上,他装成无事的样子,“好好的,道什么歉?” 曾南絮的双手放在腿上,她的双手还绞来绞去,“我在爷爷面前多嘴了。” 曾时野瞥到曾南絮的小动作,她还是跟小时候一样,一点也没变,只要是自己认识到自己犯了错,便玩弄自己的手指。 曾时野那夹着烟的左手冲着地面搭下去,冲着地面弹了弹烟灰,他的嘴里发出轻声的笑容,他刻意不去提刚刚发生的事,转移话题般说道,“你还跟小时候一样,一认错就喜欢玩弄自己的手指。” 曾南絮侧头看着曾时野,反问他,“你不怨我多嘴?”曾时野摇了摇头。 曾南絮又问他,“为什么?”曾时野嗓音低醇,他很自信的说,“我和柳柳分不了。” 曾南絮本还因为自己的多嘴而感到歉意,现在听到曾时野说出这么臭屁的话,她的情绪瞬间得到舒展。 她的手握成拳,冲着曾时野右边的胳膊,重重的给了他一拳,“臭屁。” 她虽说看不惯曾时野,但在她心里曾时野永远都是她最好的哥哥。 第192章 杀青 吴星忧,希望平行时空的你,永远无忧无虑,更愿你与萧洛瑾的爱情长长久久。萧洛瑾,希望平行时空的你,平安顺遂。更希望,在平行时空里,你和吴星忧岁岁常欢愉,万事皆胜意。 ——魏喻诗 张泽昀端着盛满饭和菜的盘子,在食堂里四处找位置,他瞥到段辰对面的座位是空的,他赶紧走了过去。 张泽昀端着盘子站在段辰面前,询问的语气,“段队,介意拼个桌吗?” 段辰抬起头看着他,嘴里吐出简洁的字,“坐。” 张泽昀坐在段辰对面,之前每次都是段辰和陈彬澈坐一起吃饭,这次却难得的没有看到陈彬澈,张泽昀想起他那还有一封信要给陈彬澈,他反问段辰,“陈副队呢?” 段辰抬起头回他,“在训练场。”张泽昀点了点头。 吃完饭后,张泽昀回了趟军医室,他从抽屉里拿出那封信,而后,走向训练场。 陈彬澈躺在训练场障碍上,他的军帽盖在脸上。 张泽昀走在陈彬澈的身边,取下陈彬澈盖在脸上的军帽。 陈彬澈睁开眼,他看到来的人是张泽昀,他坐起来,伸手拿过自己的军帽,重新戴在头上,“找我有事?” 张泽昀倚靠着障碍,他将拿在手里的信递给陈彬澈。 陈彬澈开玩笑的说,“哪个女军医给我的情书?” 张泽昀嘴角咧了咧,这人真自恋,但他还是如实告知,“沈蓓薇。” 陈彬澈在听到那个名字后,他一脸的惊讶,“我以为她不会再搭理我了。我在知道她给你们军医室每个人都写了信后,我很羡慕,没想到也有我的份。” 张泽昀的眼神瞥向陈彬澈手里拿着的信,催促道,“赶紧打开,看看她给你写了什么。” 陈彬澈高兴的连打开信的双手都是颤抖的,他一字一字的看沈蓓薇给他写的信。 阿澈,我犹豫再三,终究还是拿起笔,决定给你写这封信。阿澈,作为朋友,我要抨击你,你太滥情,太花心了,你在遇到樊绰菲之前,谈了我双手都数不过来的恋爱。可,就算你对待感情不认真,但我还是喜欢你。我喜欢你,喜欢了十年多。阿澈,我承认我是胆小鬼,这十年来,我不敢跟你表白,因为我怕,怕你的沉默,怕你的拒绝,更怕你说我是开玩笑、逗你玩,所以,我将对你的喜欢一直藏在心里。季清也将我的爱意告诉你,说实话,我不讨厌她的大嘴巴,反而,我感到很轻松,因为,我不敢说出的话,终于有人帮我说了出来。阿澈,你亲我那天,我问你,你到底喜不喜欢我。你沉默着,不作答。这在我看来,你的沉默就已经替你开了口。阿澈,我曾说过,你在哪儿,我便在哪儿。我喜欢你,这件事,被你知晓了,我们之间除了朋友,好像真的不能再进一步了,所以,现在,我只想为我自己活做我自己真正喜欢、热爱的事情。阿澈,你继续保家卫国,我呢,去追寻我内心深处真正想要去做的事情了。日后,你若谈了恋爱,你好好的对待人姑娘,别再玩了,毕竟年纪不小了,你也不再是十七八的少年了。若结婚了,举办婚礼那天,你不要喊我,我不会去的,因为你毕竟是我喜欢的人,没有谁会若无其事的去参加喜欢人的婚礼,况且新娘还不是自己。阿澈,祝你旦逢良辰,顺颂时宜。 陈彬澈看着看着眼眶微微发酸,阿薇,对不起。 信的最后还有一句话:阿澈,路南路北,我们别再相逢了。 带着耳机坐在监视器前的导演,他的嘴巴对着手里的对讲机,“各部门注意,各部门注意,都打起精神来,拍完最后一个镜头,我们就杀青了。” 他说完后,耳机里传出一个接一个的,“好的。” 在这部剧里黄景澄饰演军人萧洛瑾,魏喻诗饰演小说家吴星忧。 最后一场是男女主在医院的戏份,画面里,萧洛瑾低着头坐在医院抢救室外的椅子上,穿在他身上的作战服满是血迹,他的脸上也有伤口,他的双腿微微张开,双手臂放在双腿上,双手紧紧的握在一起,他的心里祈祷着:一定要平安,一定要平安。 抢救室的门打开,医生从里面走出来,坐着站着的军人们均围了上去,萧洛瑾的腿也受了伤,坐在他身边的队友扶着他站了起来。黄景澄在听到医生说,“脱离了生命危险。”他悬着的那颗心平安落了地。 吴星忧从远处蹬蹬蹬跑来,她跑到萧洛瑾面前,双手抱住他的腰,吴星忧的脸埋于萧洛瑾胸前,她一遍又一遍的喊他的名字,“萧洛瑾,萧洛瑾,……。”吴星忧的声音还带着鼻音。 萧洛瑾摸了摸吴星忧的头,“小忧,我平安回来了。” 吴星忧听后,她的脑袋离开萧洛瑾的胸膛,她踮着脚,仰着脸,吻住萧洛瑾的嘴唇。 眼泪从吴星忧左眼里流出,还好,还好,国家再次把你平安带回。 小忧,我答应你的,肯定都会做到。 导演适时的喊了声,“咔。” 他摘下耳机,右手伸于半空,“恭喜大家,我们杀青了。”全场满是欢呼声。 魏喻诗离开吻住黄景澄的嘴唇,她看到黄景澄微微发红的耳根,她冲着黄景澄笑了笑,调侃的语气,“黄大演员,您的耳根可又红了。” 黄景澄不好意思的,伸手摸了摸耳根。 魏喻诗冲着黄景澄伸出右手,她文绉绉的,跟平常的她,完全不一样,“黄景澄先生,我们短暂交错,尾声潮落,致敬这场遇见。” 黄景澄伸出左手,握住魏喻诗的右手,“魏喻诗女士,我们合作的电视剧拍完了,全剧终了,我的意思是,感谢你的出现。” 魏喻诗松开手,她冲着黄景澄摆了摆手,她喊的是黄景澄剧里的名字,“萧洛瑾,再见了。” 黄景澄眼神里带着柔意,他声音低缓的回应魏喻诗,“吴星忧,再见了。” 我们不是剧里的真正男女主,我们只是体验了一次他们的人生。 第193章 胃疼晕倒 职责之内,举手之劳,不必挂齿。 ——王硕 丁博在她的工位椅子上,坐的笔直,她的眼睛寸目不移的盯着眼前的电脑,她的左手摸着键盘,右手操作着鼠标。 等做完最后一页后,她身子向后靠,靠着软椅,她张开双手,狠狠地做了个懒腰,嘴里还嘟囔着,“终于做完了。” 她的肚子不合时宜的咕咕的叫起来,她看了眼电脑下面的时间,双眼瞪大,震惊的语气,“我的妈呀,都下午四点了。” 她大概中午要回家吃饭的时候,收到唐天哲给她下达的下午的任务,她想着反正现在也不饿,那就先做完了,再去楼下吃饭,真没想到,她这一做,就做了四个多小时。 她正要准备上楼下吃饭,唐天哲给她发了条消息,“ppt做好了吗?” 丁博边自言自语,“问的还挺是时候。”边双手敲着键盘,“好了,小唐总。您先稍等下,我将做好的ppt保存到优盘里。” 她给唐天哲发送完消息后,她从左边抽屉里拿出优盘,将优盘插在电脑主机上,而后,将那个ppt保存到优盘里,看到电脑上闪出,“成功”后,她拔下优盘。 她的胃突然有些绞痛,她的右手轻轻的揉了揉,但根本就没有缓解。她没有在意,她拿着优盘走了出去。 唐天哲的办公室就在丁博办公室的对面,丁博站在他办公室门前,她伸手敲了敲面前关着的门,坐在里面椅子上的唐天哲听到后。清冽的嗓音传进丁博的耳里,“请进。” 丁博推开门,她忍着胃疼,缓缓的走到唐天哲办公桌前,她将手里拿着的优盘递给唐天哲,“小唐总,ppt就在这个优盘里。” 唐天哲接过,丁博正要走的时候,唐天哲缓缓开口,他的语气小心翼翼的,“能不能等我看完,你再走。” 丁博现在完全的就是躲着他的状态,平时早上来上班,丁博若是看到电梯里有唐天哲,她不管电梯里有没有人,她都不会上,她非要等下一趟电梯。还有,其他别的时候,丁博也是躲着他的。 唐天哲怕丁博会拒绝他,他紧跟着说道,“我是想,若是做的ppt哪里少了一个点,我们可以及时改了。”说完后,他又怕丁博误会,赶紧解释,“我不是觉得你做的不好,我只是……”他后面的话还未说出,丁博打断他,“小唐总,您不用说了,我知道什么意思。”她抬起手腕,看了眼手表上的时间,“小唐总,还有二十分钟,就要开会了,您赶紧检查下。” 唐天哲含蓄的提出不情之请,“你能离我近点吗?”丁博沉默着,她眼神迟疑,唐天哲伸出右手,做保证的手势,“我只是想更好的沟通,我保证,不会再做出其他别的事情。” 丁博听他都这么说了,她也不好再矫情,她走到唐天哲身边,唐天哲闻到丁博身上淡淡的花香味,他心里莫名就感到心安。唐天哲将优盘插在主机上,然后找到ppt后,他很认真的看,他从头看到尾,看完后,他扭过脸,冲向丁博那边,丁博站的位置离他挺近的,他这一扭头差点就亲上丁博。 他们四目相对,丁博意识到什么,她直起身子,双腿微微的往后退,唐天哲站起来,跟她道歉,“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丁博的胃很疼,她微微弯腰,她的一只手揉着胃的位置,一只手冲着唐天哲摆了摆,“没事。” 唐天哲见她的手揉着胃的位置,他关心的问道,“怎么了?” 丁博放下手,恢复常态,“没事。” 她又抬起手腕,看了眼手表,转移话题,“小唐总,快到时间了,我们赶紧去开会去吧。” 唐天哲拿下优盘,“好,走吧。” 所有人早早的就已经坐在会议室里等着,他们有的后背靠着软椅椅背闭目养神,有的无聊的玩着手机,还有的和身边的人分享八卦。 唐天哲清了清嗓子,所有人唰的一下站起来,“小唐总。” 唐天哲伸右手,往下摆了摆,“坐。” 丁博坐在周佳森右边的空位上,唐天哲见她落座后,他将优盘插进面前的笔记本上,然后他微微弯腰操作着笔记本,他将ppt上的内容投屏到他身后智能投影机上,操作完后,他直起身子,侧身站在一旁,“我们现在使用的这个购物软件存在很大的bug,我联系了一家相关的技术公司,请他们做出了相关的调整。他们做出来后,我要让丁博据此做出了ppt,接下来,我们来看看做出了哪些方面的调整。”他的这套说辞,跟老师在学校里讲公开课的开场白似的。 他大概的说了下,这场会的主题,而后,直奔后面的内容。 坐在下面椅子上的丁博,她的胃很疼很疼,疼的她额头上都冒了虚汗,她侧头看唐天哲,只觉得看的不真,她的眼皮也越来越沉。“咚”的一声,她从椅子上摔下来,躺在地板上,其他人听到声音,看向她这边。 唐天哲见她晕倒,他慌张的走过来,一把抱起丁博,他侧头跟身边的周佳森交代,“我剩下未讲完的就麻烦你帮我说下。” 周佳森应道,“没问题。”说完后,往外推唐天哲,“你赶紧带她去医院。” 不仅上班点的值车辆高峰,下班点同样车满为患。 唐天哲看着前面堵着的车辆,他着急的直砸方向盘。旁边的车辆缓缓的往前走,跟在这个车后面的是辆警车,唐天哲摁下车内的车窗升降,他冲着旁边的警车挥了挥手,旁边那辆警车的车窗被摇下来,坐在警车副驾驶处的王硕侧头看去。 唐天哲看到是王硕,他着急的说,“阿硕,我助理胃疼的疼晕了,现在必须得赶紧去医院。” 王硕听后,跟他说了句,“交给我。” 王硕扭头,跟坐在驾驶处的同事交代了下情况,而后,他低头解开安全带,打开车门,下了车。他对唐天哲说,“跟着哥们,哥们来给你开路。” 王硕站在前面,他指挥着前面的路,而后,给唐天哲开出来一条小路,唐天哲将车开了出去,他伸出窗外的手,做出的是真棒的手势,他还鸣笛三声以表对她,对所有让位置车主的感谢。 王硕站在原地冲着前面敬礼,而后,微微扭转身子,冲着身边所有配合的车主敬礼,他自认为,他所做的本就是职责之内的事,不足挂齿。 第194章 疯狂占有 我等了几年,终于等到了你的回头,现在,我怎么会允许你再离开。 ——曾时野 唐天哲将车停在医院门口,他解开安全带,打开车门下车,他将丁博从后车座上抱了下来,他刚抱着丁博跑到医院门口,就有护士推着担架来接他,他将丁博放在担架上,简单的说情况,“她是胃疼,疼晕的。” 护士刚将丁博推进急诊,就有医生快步走来,护士将唐天哲拦在外面。莫约几分钟后,医生拉开四面围着蓝布,他走到唐天哲面前,“你是病人的家属?” 唐天哲不知怎么回医生,迟疑几秒后,他点了点头。 医生略斥责的口吻数落着唐天哲,“你这男朋友怎么做的,你女朋友本就有阑尾炎,你这作为家属应该时刻提醒她养好自己的胃。” 唐天哲急急的问道,“那她现在怎么样?” 医生如实告知他,“现在没有危险,输完液就可以走了。”说完后,他又交代了两句,“等姑娘醒了,一定要让她好好按时吃饭,保养好胃。” 医生交代完后,双手插进白大褂的衣兜里,他离开的时候,还小声嘟囔着,“现在这年轻人啊,要身材,要金钱,不要命。” 唐天哲走向丁博病床那边,他坐在丁博病床边的椅子上,他满眼愧疚的看着丁博,明明自己都已经看出她的不舒服了,只要自己再多关心下,多问下她,她便不会晕倒。 就在他还沉浸于自责中时,丁博的手机响起来电铃声,他拿过,看到上面备注的,“男朋友。”他的眼神黯淡。几秒后,唐天哲回过神,他摁下接通,手机里传出一道男声,“绵绵,下班了没,我去接你。” 唐天哲的嗓音有些低沉,“我是丁博的老板,她胃疼,疼的晕了,现在在一院输液,你过来吧。” 手机那头的季斯奕听到后,应道,“好,我马上就过去。” 唐天哲挂掉通话,他看到丁博手机锁屏,锁屏上的姑娘侧身站着,她笑脸盈盈的看着身边的男人。 若那晚我没有强迫你,我懂进退的跟你表白,你现在是不是已经成了我的女朋友了。 唐天哲将丁博的手机重新放回原位置,他深深的看了眼丁博,绵绵,原来是你的。 唐天哲一脸落寞的走出急诊,他没走几步恰好看到迎面走来的陶瑜礼。唐天哲跟他寒暄着,“你怎么过来了?” 陶瑜礼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跟他开玩笑,“兄弟之间心有灵犀呗。” 其实是他刚站在护士台前的时候,他不经意的转头,看到唐天哲和护士们一起推着担架,他和唐天哲这么多年兄弟了,他从唐天哲脸上看到他为数不多的紧张。 唐天哲这次没有心情跟他开玩笑,他垂眸,沉闷“嗯”的声音从他的嘴里传出。 唐天哲听到急急跑来的脚步声,他转身看去,他一眼就认出来的人是季斯奕,他冲着季斯奕挥了挥手,“这边。” 季斯奕跑到他身边,很有礼貌的跟他道谢,“谢谢你送绵绵来医院。” 唐天哲双手插兜,假装一副不在意的样子,“赶紧进去看看她吧。” 季斯奕再次跟他道谢,而后走了进去。陶瑜礼看出唐天哲忍耐着的情绪,他拉着唐天哲的胳膊,往外走,“走吧,我们出去说。” 陶瑜礼将唐天哲带到医院天台上,秋季的风还有些微凉,他张开双臂,“阿哲,这里没人,你想怎么喊就怎么喊,千万别憋着,一直憋着会生病的。” 唐天哲吐槽道,“神经病。” 陶瑜礼的胳膊搭在唐天哲的肩膀上,他恢复平常说话的语气,“阿哲,你跟我说,你是不是喜欢人姑娘。” 唐天哲嘴硬的不承认,“不喜欢。” 陶瑜礼咧嘴笑了笑,他直接拆穿唐天哲的谎话,“嘴硬。阿森都跟我说了,你喜欢上一姑娘。他还将你们之间的事大概的都跟我说了。” 唐天哲点了点头,承认道,“没错,她就是我喜欢的那姑娘。” 陶瑜礼见唐天哲这副畏畏缩缩的模样,他着急的开口,“那赶紧跟人姑娘表白,不然人姑娘很可能就和那小子在一起了。” 唐天哲嘴里一遍又一遍的说着,“晚了,晚了。” 陶瑜礼听后,不解的问他,“什么晚了?” 唐天哲微微仰头,他看着夕阳那边,“她已经有男朋友了。” 陶瑜礼瞪大双眼,而后,长长的叹了口气。他这兄弟,感情路真是坎坷,第一个喜欢的人是好兄弟的妹妹,现在,又和第二个喜欢的姑娘错失了机会。 看来啊,遇到了喜欢的人,就得及时表白,不然啊,就只能眼巴巴的看着喜欢的人和别人在一起。 曾时野本是想陪曾老爷子吃完午饭就走,可吃完午饭后,曾老爷子拉着曾时野,让他陪着自己下棋,他们从中午下到了晚上,这期间曾老爷子哈欠连连,他就算很困,也不肯放曾时野走,无奈,曾时野只能耐着性子,一直陪他下到晚上。 曾时野听到曾老爷子说,“走吧。” 曾时野以为是自己幻听了,他抬头,不可置信的看着曾老爷子,曾老爷子开玩笑的说,“怎么又不想走了?” 曾时野单手扶着地板站起来,他对着曾老爷子说,“谢谢爷爷。” 曾老爷子打了个哈欠,冲他摆了摆手,“赶紧走吧。” 曾时野转身,小跑着离开。曾老爷子看着曾时野着急的背影,他感慨的说道,“年轻真好。” 曾时野一路上给郑思柳打了无数个电话,通通都没被接听,这种害怕的感觉再次涌上心头。 那年那天那晚,他和郑思柳分手,他伤心的喝了一夜的酒,第二天酒醒后,他给郑思柳打电话,他打一个,郑思柳挂一个,后来,他打电话打的把郑思柳惹烦了,直接关了机。现在,他很怕,怕那天的场景会在今天再次出现。 电梯一点一点的往上走,曾时野的心一直悬着。他站在家门口,右手食指颤抖的输门上的智能门锁的密码,“滴”的一声门锁密码被解开,他扭开门把手,出现在他眼前的是黑漆漆的一片,他心想不好,门没来得及关,鞋也没有换,径直走进去,他边打开各个房间的门,声音边颤抖的喊着郑思柳的名字,“柳柳,柳柳。” 他打开他们房间的门,看到郑思柳坐在房间的飘窗处,他长长的呼出一口气,他欲伸手去摁玄关处的开关,房间里传出郑思柳那很深很深的鼻音,“别开灯。” 曾时野大步走到郑思柳面前,声音轻柔,关心的语气,“柳柳,你哭了?” 郑思柳扭头,双手抱住曾时野的腰,她的头埋于曾时野胸膛前,“小野,我们分手吧。” 曾时野推开郑思柳,他低下头,眼神不可置信的看着她,他的语气卑微,“柳柳,不分手行吗?” 窗户外的月光照在郑思柳的脸上,曾时野看到郑思柳哭的红肿的双眼,郑思柳嘴边浮出一丝无奈的笑容,“你我走不到最后,难道你要我等你结婚后,做你的情人?” 曾时野的手捏着郑思柳的下巴,“柳柳,我从未这样想过,我只想和你结婚,想和你有个家。” 郑思柳的眼泪瞬间从眼眶里流出,她委屈巴巴的说,“可是你家里人不喜欢我。” 曾时野伸手擦掉郑思柳脸上的眼泪,他的语气难得的这么柔意,“没事,他们不重要,重要的是我喜欢你。” 郑思柳摇了摇头,“我想和你结婚,但前提是你的家人是喜欢我的,否则,家里人不同意的婚姻是不幸福的。” 曾时野还未开口,郑思柳继续说道,“小野,我们好聚好散吧。” 曾时野等了她几年,他好不容易等到郑思柳的回头,他怎么会再次允许她离开,曾时野封住郑思柳的嘴唇,他吻郑思柳的力度明显跟平常不一样,这次他受郑思柳话的影响,他吻的很用力,仿佛要将郑思柳完全的揉进自己的身体里。 郑思柳推搡他,推不开,索性她不再做挣扎,她乖乖的任由着他。 曾时野抱起郑思柳,他将郑思柳扔到床上,他的双腿跪在郑思柳伸直的双腿两边,他的双手放在卫衣下摆处,往上脱卫衣,“嗖”的一下,卫衣被他扔到地板上。 他垂眸,看着躺在他身下的郑思柳,他阴沉着脸,语气早已没了之前的柔情,“柳柳,这次我不会再让你离开。”说完后,他低下身子,亲吮着郑思柳每处肌肤。 郑思柳似是在与他较劲,她不跟往常一样迎合曾时野,尽管身上很疼,但她咬着牙关,就是不出声,她的双手紧紧的攥着身下的床单。 曾时野感觉到身下人的拒绝,他停下,他的右手捏着郑思柳两边的脸颊,他喘着粗气,“柳柳,回应我。” 郑思柳的脸颊被曾时野捏着,她不得不与他对视,郑思柳的嗓音沙哑,“曾时野,你这样有意思吗?” 曾时野勾了勾嘴唇,“当然有意思。” 郑思柳伸手,她的手指很用力的挖曾时野的胸膛,曾时野忍着不吭声,郑思柳觉得没意思,便停下。 曾时野低头,嘴巴凑在郑思柳耳边,“柳柳,我们继续互相伤害吧。”说完后,他吸吮着郑思柳的脖颈。 柳柳,你往后退一步,我就前进一步,总之,我不会再放手让你离开。 第195章 危险 遇到危险,就得第一时间找警察叔叔。 ——许意楹 丁博缓缓的睁开眼,她的眼睛灯光刺到,她下意识的就要伸左手来遮挡那灯光,季斯奕看出她的意图,他急急的开口,“绵绵,别乱动,你现在还在输液。” 丁博抿了抿有些裂的嘴唇,她的嗓音沙哑的跟鸭子的声音似的,“我怎么了?” 季斯奕摸了摸丁博的脸颊,声音低缓,“胃疼,疼晕了。” 丁博哑着嗓子问他,“那谁送我来的?” 季斯奕如实回她,“你老板。”丁博听后,张开嘴巴,发出哦的声音。 她那没有输液的右手拍了拍季斯奕的胳膊,“我想坐起来。” 季斯奕应道,“好。”他微微起身,他一边仰头看着输液管,一边小心的将丁博扶起来,季斯奕还贴心的将枕头放在丁博身后。 季斯奕伸手摸了摸,放在病床床头桌上的水杯温度,而后,他将水杯递给丁博,“水温正好,喝杯水吧。” 丁博接过,她的嘴巴凑在水杯口处,温水冲进她的喉咙,她感觉舒服了不少,她冲着季斯奕露出甜甜的笑容,“季斯奕,谢谢你。” 季斯奕伸手捏了捏丁博的脸颊,“不用谢。” 唐天哲不放心丁博,他想看看丁博醒了没有,却没想到看到他们如此温馨的画面,他那垂于裤腿处的手,紧紧的握在一起。 许意楹困得双眼皮直打颤,她眯着眼,眼睛紧紧的盯着,屏幕上客户发来的一条又一条的消息,双手速度极快的敲着键盘,她嘴里不满的嘀咕着,“都快12点了,怎么还有人问,真讨人厌。” 她回复完电脑上闪出来的消息后,双眼直勾勾的盯着电脑右下角的时间,等到右下角闪出,“00:00:00”后,她的手赶紧操作鼠标,将软件上的在线改成了离线。 她关掉电脑,站起来,狠狠的伸了个懒腰,跟还在办公室里加班的同事打了声招呼,然后,拿起自己的包,嘴里哼着,“终于下班啦。”双脚一蹦一跳的往外走。 她足够幸运,刚到电梯处,摁下电梯,电梯就到了她们那层。 她站在电梯里,侧头看着电梯镜子里的自己,她臭美的说,“哎呀,凌晨十二点的我真美。” 她还没有臭美完,电梯就已经到了一楼,她出了电梯,边走向车棚,边嘟囔,“我的车子我停哪儿了。”这绝对是她每次下班的口头禅。 她从包包里拿出电车钥匙,摁下电车钥匙上的按键,不远处的电车传出声音,她顺着声音找了过去。 许意楹戴上头盔,背着包包,骑上电动车,她嘴里哼着张杰的那首《天下》。 她住的地方在江安的西外环,她骑电车就得骑大概半个小时左右,而且,越靠近自己住的那个小区,路灯就越暗,她每回都得哼着,“妹妹,你大胆的往前走。”才敢有回家的勇气。 在她们那上班的同事,人下了晚班,有的是男朋友来接,有的是家里的父母不放心,来接的。唯有她一人,半年来总是自己。她依靠不了任何人,便只能靠着自己。 许意楹将她的电动车停在小区车棚里,她总感觉身后有人,她缓缓的扭头,果然到了有人偷偷摸摸的躲在墙角处,她害怕的没拔电车钥匙,背着书包就赶紧往单元楼里跑,那个人见她跑,他也赶紧跟了上去。 许意楹住的楼层不高,就在二楼,她顺着楼梯赶紧跑上去,尽管就那十几节的台阶,她还是气喘吁吁的,她开始后悔为什么自己这么懒,平常不锻炼。 她能感觉到那人还是跟着自己,她大着胆子往后看,看到那人穿着一身黑色的衣服,头上还戴着黑色的鸭舌帽,那人似是察觉到她的目光,他抬起头,冲着她露出那种不寒而粟的笑容,她吓的差点从楼梯上摔下来,她赶紧回头,上了最后一个台阶后,赶紧左拐拐右拐拐,拐回了家。 拿着钥匙的手都是颤抖的,她边打房门,边往楼梯口那边看,她生怕那人追上来。 “咚”的一下,她打开房门,她赶紧抬脚踏进去,她将房门反锁,靠着房门拍了拍胸脯,她以为回了家,就没事了,可楼道里那重重的脚步声越来越近,她正想透过猫眼往外看的时候,忽然有人敲她家房门,她吓得不敢出声。 她拿出手机,拨打110。几秒后,那头被接通,“喂,您好,有什么需要帮助您的?” 许意楹听到警察的声音,她差点哭了出来,她着急的说道,“警察叔叔,有陌生男子敲我家的门。” 那头听到声音,立刻认出是她,他安抚的口吻,“姑娘别怕。” 他知道打电话的人是她,但他还是照着惯例问道,“姑娘,你先告诉我,你家在哪儿?” 许意楹听着门外紧促的敲门声,她心里很慌乱,她害怕的嘴唇上下打颤,连带着说话的声音都是颤抖的,“我在博鑫公馆,2号楼4单元202。” 她说完后,陆闻礼跟坐在驾驶处的同事复述了一遍。 许意楹身后的门把手被人从外面拧,那人好像是在使用某种工具撬门,许意楹害怕的往前走了几步,她蹲在沙发那边,“警察叔叔,那个人好像在撬我家的门,你们能快点来吗?” 陆闻礼看了眼前面红灯倒数的数字,他安慰着,“好,你别担心,我们马上就到。” 许意楹害怕的都快哭出来了,她说话的声音里带着乞求,“警察叔叔,您能不能不挂电话,能不能和我说说话,我害怕。” 陆闻礼听后,他的声音明显变得很温柔,“好,你想听歌吗?我给你唱歌听。” 王硕坐在警车驾驶位上,他听到陆闻礼说话的声音,他憋着不让自己笑出声,平常他哪用过这种音调说话。 许意楹想也没想,直接开口,“我想听张杰的《天下》。” 她算是点到陆闻礼的歌单上了,这首歌是他歌单上的置顶歌曲,也是他平常常唱的歌曲。 许意楹听着陆闻礼的歌声,她渐渐心安,慢慢的,她从手机里不仅听到唱歌的声音,还有轻轻的脚步声。 歌声渐渐停下,她听到从手机里传出“站住,不许动,举起双手。”的声音。 她还未反应过来,她房门传来“咚咚咚”敲门的声音,这个敲门的声音跟刚刚跟踪骚扰自己的人敲门的声音完全不同,缓缓的站起来,她怕现在敲门的人是那个坏人的同伙,她双眸紧紧的盯着房门,脚下却一步都不敢往前走。 敲门的声音停下,接着门外传出一道给人安全感的声音,“你好,我是警察,方便开下门吗?” 许意楹听出这是刚刚唱歌那人的声音,她往前走了几步,先是透过猫眼看向门外,看到站在门口的的的确确是穿着警服的警察,她放下心来,打开门。 陆闻礼先是将自己的证件展示给看,而后,脸上带着浅浅的笑意,“你好,骚扰您的人我们已经抓住了,现在需要请你到我们警局做下笔录。” 许意楹有脸盲症,她没有认出眼前的男人是之前帮自己捡快递的男人,她点了点头,嘴里还应道,“好。” 陆闻礼走在前面,许意楹跟着他,走在他的后面,陆闻礼低着头,看着地面上映出来的影子,他的嘴角不自觉的往上勾。 十八岁我那还未来得及开口说的喜欢,终于能在二十六岁这年实现。 第196章 脸盲 许意楹,你个大骗子,你说过的,下次再见,你肯定会叫出我的名字。 ——陆闻礼 回了警局,陆闻礼将许意楹带到一间询问室,他的声线干净温柔,“你先在这坐着等我一下,我去拿你需要填写的表格。”许意楹边打哈欠边点头。陆闻礼只觉得她可爱极了。 许意楹本坐的笔直,但她等陆闻礼出去后,她的腰瞬间弯了下来,她的左手肘撑着桌子,张开的手掌托着下巴,她困得闭上了眼。 陆闻礼刚走到办公大厅,王硕拿着打印好的表格走过来,他将表格递给陆闻礼,“喏,帮你打印出来了。” 陆闻礼接过,礼貌的道谢,“谢谢。” 王硕一脸八卦的盯着陆闻礼,陆闻礼被他看的心里有些发怵,“硕哥,你有话就直说。” 王硕挑了挑眉头,直白的问他,“你是不是喜欢人姑娘?” 陆闻礼没有否认,更没有承认,他拿着那张表格径直离开,王硕看着他的背影,纳闷的自言自语,“这是喜欢还是不喜欢呢?” 喜欢,他怎么不喜欢,他喜欢了许意楹整整八年。 陆闻礼扭开询问室的门把手,许意楹的脸冲着门口那边,陆闻礼见她睡着了,他轻轻的走了过去,他站在许意楹面前,微微弯下腰,伸出手指戳了戳许意楹的脸颊,许意楹睡得并没有那么深,她感觉有人在戳自己,她困得睁不开眼,只伸出手想要制止那个戳自己的手,却握住陆闻礼的手腕,陆闻礼一时没站住,往许意楹那边倾了倾身子。 许意楹睁开眼,看到凑在眼前的陆闻礼,她被吓到,抖了抖身子,瞬间挺直腰背,她那撑着的左手已经麻了,她向下甩了甩自己的左手,她的右手在脸前摆了摆,脸上带着尴尬笑容的跟他打招呼,“警察叔叔你好。” 陆闻礼尴尬又不失礼貌的笑了笑,他将那个表格放到许意楹面前,“需要把这个表格填了。” 许意楹侧脸看着陆闻礼,她的双眸清澈灵动,“警察叔叔,笔呢?” 陆闻礼回过神,他将拿在手里的笔递给许意楹。许意楹接过笔,她扭过身子,拔下笔帽,微微低头,很认真的填表格。 陆闻礼垂眸看着许意楹秀气的字迹,他的思绪回到2013,他刚上高三那年。 那年那天,他坐在教室里,刷着让人头疼的数学题,他同桌将一封折了三折的信递给他,“呐,高一学妹给你的。” 陆闻礼看都没看,“你帮我还给她,再帮我说句抱歉。” 他同桌直接将那封信,放在陆闻礼写着的练习题上面,“要还你自己去还,我去还算怎么回事?再说了,万一不是情书,是人学妹问你一道数学题,你这看都不看,就还给人学妹,这也太不礼貌了。” 陆闻礼放下笔,侧头仰脸看着他,“你后半句话根本就不可信。” 他同桌冲着他殷勤的笑了笑,“你打开看看不就知道,人学妹给你写的是情书,还是需要你帮人家解题。” 陆闻礼打量的眼神看着他,“你是不是收姑娘什么好处了?平时你哪儿有这么多话?” 他同桌直接否认,“没有。” 陆闻礼将信将疑的打开那封信,他刚看了一行字,便知道写的是什么,后面的字他连看都没看,他正好将信重新叠回去的时候,无意间瞥到信末尾留下的名字,那个名字是写在划掉的名字上面,他挑了挑眉头,“这封情书还是代写的。” 就在陆闻礼走神的时候,许意楹已经填完了表格。许意楹抬起头,将表格递到陆闻礼面前,“警察叔叔,我填完了。” 陆闻礼听着她一口一个警察叔叔,他无奈的笑了笑,陆闻礼接过那个表格,他从上往下的仔细的看了看,看完后,他拿着表格走在前面,“走吧,可以回家了。” 许意楹站起来,她边打着哈欠边跟在陆闻礼身后。 陆闻礼走到警局门口突然停下,跟在她身后的许意楹没有注意到,她的脑袋撞到陆闻礼的后背,她疼的发出“啊”的声音。 陆闻礼转身,一脸歉意的看着她,“对不起。” 许意楹摆了摆手,“没事。”她揉了揉额头,,“警察叔叔,我先走了。” 许意楹刚走下一个台阶,她的后衣领便被陆闻礼抓住,仅一秒,陆闻礼松开,许意楹不解的扭头看向他,她的眼里满是迷茫,“警察叔叔,还有事吗?” 陆闻礼很认真的纠正她,“别再喊我警察叔叔了,我就只比你大三岁。” 许意楹小声嘟囔,“大三岁,那不也是大吗。” 陆闻礼没太听清她说的是什么,他反问许意楹,“你说什么?” 许意楹一脸认真的大声回他,“我说我知道了,警察哥哥。” 陆闻礼被她那声哥哥喊的心花怒放,但他依旧面不改色,他抬脚下台阶,“走吧,警察哥哥送你回家。” 许意楹盯着陆闻礼的背影看,她迟迟都没有往下迈台阶,陆闻礼似是察觉到许意楹没有跟上,他停下,扭头看向许意楹,他们目光相对,陆闻礼伸出左手,冲着她摆了摆,“过来,我送你回家。” 许意楹笑着应道,“好。”她跑着下了那几个台阶,跑到陆闻礼身边,这给她一种男朋友来接自己下班的感觉。 许意楹坐在副驾驶处,她的话匣子已被打开,她一个问题接一个问题的问陆闻礼,陆闻礼不嫌烦的一个接一个的回她。 就在他们闲谈的时候,车子已经停在许意楹小区外,许意楹跟陆闻礼道了谢,而后,低头解安全带,陆闻礼侧脸看了眼许意楹居住的小区,而后,扭头看向许意楹那边,好心的提醒她,“你现在住的这个小区安保不太行,建议你最好换个安保好点的小区。” 就算陆闻礼不说,许意楹也打算换小区的。 许意楹眼神里带着笑意,“你跟我想一起去了。” 她看到陆闻礼放在车内的钥匙,忽然她想到什么,她推开车门,来不及关车门,就赶紧跑进小区里。 陆闻礼以为出什么事了,他解开安全带,打开驾驶处车门,本要追上去,又折回副驾驶处,关上那边的车门。 陆闻礼跟着跑进小区,他看到许意楹站在她的电车前,她的双手捧着那个车钥匙,嘴里嘀嘀咕咕的。 陆闻礼走近,才听到她说话的内容,她说,“哎呀妈呀,幸亏想起来了。” 陆闻礼伸手拍了拍她的肩膀,许意楹被吓的抖了抖身子,她扭头看到是陆闻礼,她满脸无奈,“没有这么吓人的。” 陆闻礼语气淡淡,“你真的不记得我了吗?” 许意楹一脸茫然,“我们之前认识吗?” 陆闻礼再次见她,见她没有认出自己,他本就心灰意冷,现在听到许意楹反问自己,他更加伤心,陆闻礼喃喃道,“果然,你又不记得我了。” 许意楹一脸的歉意,“对不起,实在抱歉,我有脸盲症。我单看脸根本就叫不出名字,你可以跟我说下我们之前一起再过哪个班,说过什么话,这样的话我好记起来。” 陆闻礼跟许意楹差三岁,他上高三的时候,许意楹上高一,他们不是一个年级的,更别说再过一个班了。 陆闻礼之前收到过许意楹代她人写的情书,那封情书最后落笔的名字是被划掉又重新写上去的,他当时念出被划掉的名字,“许意楹。”自此,向来不记人名的他,唯一一次记住了她的名字。 高考百日誓师,许意楹代表全体高一学生,上台致词高三学子,她大大方方的介绍自己的名字,那个时候陆闻礼才知道原来她就是许意楹,也是从那个时候他就喜欢上了她。 再后来,是临近高考还有15天的时候,他那个时候压力很大,常常是放了学,班里最后一个走的。 那天,他一只手扶着单肩挎着的书包带,一只手插进校服裤子的裤兜,他走在校园里,走着走着,看到许意楹蹲着喂学校里的狗狗,他快步走过去,他站在许意楹的身后,许意楹丝毫没有察觉到。 陆闻礼低头看着许意楹,他开口喊她的名字,“许意楹。” 许意楹听到有人喊她的名字,她扭头,仰着脸,双眸不解的看着陆闻礼,“你好,你是?” 陆闻礼清冷的声音里夹杂着些柔情,“高三毕业生陆闻礼。” 许意楹因蹲的时间长了,她要站起来的时候身子不受控制的往后仰,陆闻礼伸手拉住许意楹,许意楹这才没有摔倒,她缓过来后,跟他道谢,“谢谢学长。” 陆闻礼不在意的回她,“没事。” 夏季的暖风吹起许意楹扎起的马尾,西边的夕阳光打在他们的后背上,少年少女一起并肩走出校园。 高三拍毕业照的时候,陆闻礼看到路过的许意楹,他跑到许意楹面前,邀请她和自己拍一张合照,许意楹却拒绝道,“抱歉,我不认识你。” 陆闻礼脸上闪出一丝难过,但很快他恢复常态,他虽不知许意楹为什么说不认识他,但他还是再次跟她介绍自己,“你好,我是陆闻礼。” 许意楹礼貌般的点了点头,“你好,我叫许意楹。” 她话音刚落,陆闻礼拉着她的胳膊往摄影师那边走去,“你现在知道了我的名字,那我们也就算认识了,所以拍张合照不过分吧。” 许意楹就这么莫名其妙的和他拍了张合照,拍完后,陆闻礼伸手亲昵的摸了摸她的头,“你记住我的名字,我叫陆闻礼。” 他怕许意楹忘记自己叫什么,他让许意楹重复一遍他的名字,许意楹乖乖的叫出他的名字,许意楹的声音软糯糯的,她的声音如羽毛拂过江边那般,惹的他的心里痒痒的,他的喉结上下滚动。 许意楹与陆闻礼对视,她的语气很笃定,“我们现在是已经合过照的关系,所以,下次再见,我肯定能叫出你的名字。” 少女的脸盲症一直都没改善。 第197章 胃疼晕倒 职责之内,举手之劳,不必挂齿。 ——王硕 丁博在她的工位椅子上,坐的笔直,她的眼睛寸目不移的盯着眼前的电脑,她的左手摸着键盘,右手操作着鼠标。 等做完最后一页后,她身子向后靠,靠着软椅,她张开双手,狠狠地做了个懒腰,嘴里还嘟囔着,“终于做完了。” 她的肚子不合时宜的咕咕的叫起来,她看了眼电脑下面的时间,双眼瞪大,震惊的语气,“我的妈呀,都下午四点了。” 她大概中午要回家吃饭的时候,收到唐天哲给她下达的下午的任务,她想着反正现在也不饿,那就先做完了,再去楼下吃饭,真没想到,她这一做,就做了四个多小时。 她正要准备上楼下吃饭,唐天哲给她发了条消息,“ppt做好了吗?” 丁博边自言自语,“问的还挺是时候。”边双手敲着键盘,“好了,小唐总。您先稍等下,我将做好的ppt保存到优盘里。” 她给唐天哲发送完消息后,她从左边抽屉里拿出优盘,将优盘插在电脑主机上,而后,将那个ppt保存到优盘里,看到电脑上闪出,“成功”后,她拔下优盘。 她的胃突然有些绞痛,她的右手轻轻的揉了揉,但根本就没有缓解。她没有在意,她拿着优盘走了出去。 唐天哲的办公室就在丁博办公室的对面,丁博站在他办公室门前,她伸手敲了敲面前关着的门,坐在里面椅子上的唐天哲听到后。清冽的嗓音传进丁博的耳里,“请进。” 丁博推开门,她忍着胃疼,缓缓的走到唐天哲办公桌前,她将手里拿着的优盘递给唐天哲,“小唐总,ppt就在这个优盘里。” 唐天哲接过,丁博正要走的时候,唐天哲缓缓开口,他的语气小心翼翼的,“能不能等我看完,你再走。” 丁博现在完全的就是躲着他的状态,平时早上来上班,丁博若是看到电梯里有唐天哲,她不管电梯里有没有人,她都不会上,她非要等下一趟电梯。还有,其他别的时候,丁博也是躲着他的。 唐天哲怕丁博会拒绝他,他紧跟着说道,“我是想,若是做的ppt哪里少了一个点,我们可以及时改了。”说完后,他又怕丁博误会,赶紧解释,“我不是觉得你做的不好,我只是……”他后面的话还未说出,丁博打断他,“小唐总,您不用说了,我知道什么意思。”她抬起手腕,看了眼手表上的时间,“小唐总,还有二十分钟,就要开会了,您赶紧检查下。” 唐天哲含蓄的提出不情之请,“你能离我近点吗?”丁博沉默着,她眼神迟疑,唐天哲伸出右手,做保证的手势,“我只是想更好的沟通,我保证,不会再做出其他别的事情。” 丁博听他都这么说了,她也不好再矫情,她走到唐天哲身边,唐天哲闻到丁博身上淡淡的花香味,他心里莫名就感到心安。唐天哲将优盘插在主机上,然后找到ppt后,他很认真的看,他从头看到尾,看完后,他扭过脸,冲向丁博那边,丁博站的位置离他挺近的,他这一扭头差点就亲上丁博。 他们四目相对,丁博意识到什么,她直起身子,双腿微微的往后退,唐天哲站起来,跟她道歉,“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丁博的胃很疼,她微微弯腰,她的一只手揉着胃的位置,一只手冲着唐天哲摆了摆,“没事。” 唐天哲见她的手揉着胃的位置,他关心的问道,“怎么了?” 丁博放下手,恢复常态,“没事。” 她又抬起手腕,看了眼手表,转移话题,“小唐总,快到时间了,我们赶紧去开会去吧。” 唐天哲拿下优盘,“好,走吧。” 所有人早早的就已经坐在会议室里等着,他们有的后背靠着软椅椅背闭目养神,有的无聊的玩着手机,还有的和身边的人分享八卦。 唐天哲清了清嗓子,所有人唰的一下站起来,“小唐总。” 唐天哲伸右手,往下摆了摆,“坐。” 丁博坐在周佳森右边的空位上,唐天哲见她落座后,他将优盘插进面前的笔记本上,然后他微微弯腰操作着笔记本,他将ppt上的内容投屏到他身后智能投影机上,操作完后,他直起身子,侧身站在一旁,“我们现在使用的这个购物软件存在很大的bug,我联系了一家相关的技术公司,请他们做出了相关的调整。他们做出来后,我要让丁博据此做出了ppt,接下来,我们来看看做出了哪些方面的调整。”他的这套说辞,跟老师在学校里讲公开课的开场白似的。 他大概的说了下,这场会的主题,而后,直奔后面的内容。 坐在下面椅子上的丁博,她的胃很疼很疼,疼的她额头上都冒了虚汗,她侧头看唐天哲,只觉得看的不真,她的眼皮也越来越沉。“咚”的一声,她从椅子上摔下来,躺在地板上,其他人听到声音,看向她这边。 唐天哲见她晕倒,他慌张的走过来,一把抱起丁博,他侧头跟身边的周佳森交代,“我剩下未讲完的就麻烦你帮我说下。” 周佳森应道,“没问题。”说完后,往外推唐天哲,“你赶紧带她去医院。” 不仅上班点的值车辆高峰,下班点同样车满为患。 唐天哲看着前面堵着的车辆,他着急的直砸方向盘。旁边的车辆缓缓的往前走,跟在这个车后面的是辆警车,唐天哲摁下车内的车窗升降,他冲着旁边的警车挥了挥手,旁边那辆警车的车窗被摇下来,坐在警车副驾驶处的王硕侧头看去。 唐天哲看到是王硕,他着急的说,“阿硕,我助理胃疼的疼晕了,现在必须得赶紧去医院。” 王硕听后,跟他说了句,“交给我。” 王硕扭头,跟坐在驾驶处的同事交代了下情况,而后,他低头解开安全带,打开车门,下了车。他对唐天哲说,“跟着哥们,哥们来给你开路。” 王硕站在前面,他指挥着前面的路,而后,给唐天哲开出来一条小路,唐天哲将车开了出去,他伸出窗外的手,做出的是真棒的手势,他还鸣笛三声以表对她,对所有让位置车主的感谢。 王硕站在原地冲着前面敬礼,而后,微微扭转身子,冲着身边所有配合的车主敬礼,他自认为,他所做的本就是职责之内的事,不足挂齿。 第198章 疯狂占有 我等了几年,终于等到了你的回头,现在,我怎么会允许你再离开。 ——曾时野 唐天哲将车停在医院门口,他解开安全带,打开车门下车,他将丁博从后车座上抱了下来,他刚抱着丁博跑到医院门口,就有护士推着担架来接他,他将丁博放在担架上,简单的说情况,“她是胃疼,疼晕的。” 护士刚将丁博推进急诊,就有医生快步走来,护士将唐天哲拦在外面。莫约几分钟后,医生拉开四面围着蓝布,他走到唐天哲面前,“你是病人的家属?” 唐天哲不知怎么回医生,迟疑几秒后,他点了点头。 医生略斥责的口吻数落着唐天哲,“你这男朋友怎么做的,你女朋友本就有阑尾炎,你这作为家属应该时刻提醒她养好自己的胃。” 唐天哲急急的问道,“那她现在怎么样?” 医生如实告知他,“现在没有危险,输完液就可以走了。”说完后,他又交代了两句,“等姑娘醒了,一定要让她好好按时吃饭,保养好胃。” 医生交代完后,双手插进白大褂的衣兜里,他离开的时候,还小声嘟囔着,“现在这年轻人啊,要身材,要金钱,不要命。” 唐天哲走向丁博病床那边,他坐在丁博病床边的椅子上,他满眼愧疚的看着丁博,明明自己都已经看出她的不舒服了,只要自己再多关心下,多问下她,她便不会晕倒。 就在他还沉浸于自责中时,丁博的手机响起来电铃声,他拿过,看到上面备注的,“男朋友。”他的眼神黯淡。几秒后,唐天哲回过神,他摁下接通,手机里传出一道男声,“绵绵,下班了没,我去接你。” 唐天哲的嗓音有些低沉,“我是丁博的老板,她胃疼,疼的晕了,现在在一院输液,你过来吧。” 手机那头的季斯奕听到后,应道,“好,我马上就过去。” 唐天哲挂掉通话,他看到丁博手机锁屏,锁屏上的姑娘侧身站着,她笑脸盈盈的看着身边的男人。 若那晚我没有强迫你,我懂进退的跟你表白,你现在是不是已经成了我的女朋友了。 唐天哲将丁博的手机重新放回原位置,他深深的看了眼丁博,绵绵,原来是你的。 唐天哲一脸落寞的走出急诊,他没走几步恰好看到迎面走来的陶瑜礼。唐天哲跟他寒暄着,“你怎么过来了?” 陶瑜礼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跟他开玩笑,“兄弟之间心有灵犀呗。” 其实是他刚站在护士台前的时候,他不经意的转头,看到唐天哲和护士们一起推着担架,他和唐天哲这么多年兄弟了,他从唐天哲脸上看到他为数不多的紧张。 唐天哲这次没有心情跟他开玩笑,他垂眸,沉闷“嗯”的声音从他的嘴里传出。 唐天哲听到急急跑来的脚步声,他转身看去,他一眼就认出来的人是季斯奕,他冲着季斯奕挥了挥手,“这边。” 季斯奕跑到他身边,很有礼貌的跟他道谢,“谢谢你送绵绵来医院。” 唐天哲双手插兜,假装一副不在意的样子,“赶紧进去看看她吧。” 季斯奕再次跟他道谢,而后走了进去。陶瑜礼看出唐天哲忍耐着的情绪,他拉着唐天哲的胳膊,往外走,“走吧,我们出去说。” 陶瑜礼将唐天哲带到医院天台上,秋季的风还有些微凉,他张开双臂,“阿哲,这里没人,你想怎么喊就怎么喊,千万别憋着,一直憋着会生病的。” 唐天哲吐槽道,“神经病。” 陶瑜礼的胳膊搭在唐天哲的肩膀上,他恢复平常说话的语气,“阿哲,你跟我说,你是不是喜欢人姑娘。” 唐天哲嘴硬的不承认,“不喜欢。” 陶瑜礼咧嘴笑了笑,他直接拆穿唐天哲的谎话,“嘴硬。阿森都跟我说了,你喜欢上一姑娘。他还将你们之间的事大概的都跟我说了。” 唐天哲点了点头,承认道,“没错,她就是我喜欢的那姑娘。” 陶瑜礼见唐天哲这副畏畏缩缩的模样,他着急的开口,“那赶紧跟人姑娘表白,不然人姑娘很可能就和那小子在一起了。” 唐天哲嘴里一遍又一遍的说着,“晚了,晚了。” 陶瑜礼听后,不解的问他,“什么晚了?” 唐天哲微微仰头,他看着夕阳那边,“她已经有男朋友了。” 陶瑜礼瞪大双眼,而后,长长的叹了口气。他这兄弟,感情路真是坎坷,第一个喜欢的人是好兄弟的妹妹,现在,又和第二个喜欢的姑娘错失了机会。 看来啊,遇到了喜欢的人,就得及时表白,不然啊,就只能眼巴巴的看着喜欢的人和别人在一起。 曾时野本是想陪曾老爷子吃完午饭就走,可吃完午饭后,曾老爷子拉着曾时野,让他陪着自己下棋,他们从中午下到了晚上,这期间曾老爷子哈欠连连,他就算很困,也不肯放曾时野走,无奈,曾时野只能耐着性子,一直陪他下到晚上。 曾时野听到曾老爷子说,“走吧。” 曾时野以为是自己幻听了,他抬头,不可置信的看着曾老爷子,曾老爷子开玩笑的说,“怎么又不想走了?” 曾时野单手扶着地板站起来,他对着曾老爷子说,“谢谢爷爷。” 曾老爷子打了个哈欠,冲他摆了摆手,“赶紧走吧。” 曾时野转身,小跑着离开。曾老爷子看着曾时野着急的背影,他感慨的说道,“年轻真好。” 曾时野一路上给郑思柳打了无数个电话,通通都没被接听,这种害怕的感觉再次涌上心头。 那年那天那晚,他和郑思柳分手,他伤心的喝了一夜的酒,第二天酒醒后,他给郑思柳打电话,他打一个,郑思柳挂一个,后来,他打电话打的把郑思柳惹烦了,直接关了机。现在,他很怕,怕那天的场景会在今天再次出现。 电梯一点一点的往上走,曾时野的心一直悬着。他站在家门口,右手食指颤抖的输门上的智能门锁的密码,“滴”的一声门锁密码被解开,他扭开门把手,出现在他眼前的是黑漆漆的一片,他心想不好,门没来得及关,鞋也没有换,径直走进去,他边打开各个房间的门,声音边颤抖的喊着郑思柳的名字,“柳柳,柳柳。” 他打开他们房间的门,看到郑思柳坐在房间的飘窗处,他长长的呼出一口气,他欲伸手去摁玄关处的开关,房间里传出郑思柳那很深很深的鼻音,“别开灯。” 曾时野大步走到郑思柳面前,声音轻柔,关心的语气,“柳柳,你哭了?” 郑思柳扭头,双手抱住曾时野的腰,她的头埋于曾时野胸膛前,“小野,我们分手吧。” 曾时野推开郑思柳,他低下头,眼神不可置信的看着她,他的语气卑微,“柳柳,不分手行吗?” 窗户外的月光照在郑思柳的脸上,曾时野看到郑思柳哭的红肿的双眼,郑思柳嘴边浮出一丝无奈的笑容,“你我走不到最后,难道你要我等你结婚后,做你的情人?” 曾时野的手捏着郑思柳的下巴,“柳柳,我从未这样想过,我只想和你结婚,想和你有个家。” 郑思柳的眼泪瞬间从眼眶里流出,她委屈巴巴的说,“可是你家里人不喜欢我。” 曾时野伸手擦掉郑思柳脸上的眼泪,他的语气难得的这么柔意,“没事,他们不重要,重要的是我喜欢你。” 郑思柳摇了摇头,“我想和你结婚,但前提是你的家人是喜欢我的,否则,家里人不同意的婚姻是不幸福的。” 曾时野还未开口,郑思柳继续说道,“小野,我们好聚好散吧。” 曾时野等了她几年,他好不容易等到郑思柳的回头,他怎么会再次允许她离开,曾时野封住郑思柳的嘴唇,他吻郑思柳的力度明显跟平常不一样,这次他受郑思柳话的影响,他吻的很用力,仿佛要将郑思柳完全的揉进自己的身体里。 郑思柳推搡他,推不开,索性她不再做挣扎,她乖乖的任由着他。 曾时野抱起郑思柳,他将郑思柳扔到床上,他的双腿跪在郑思柳伸直的双腿两边,他的双手放在卫衣下摆处,往上脱卫衣,“嗖”的一下,卫衣被他扔到地板上。 他垂眸,看着躺在他身下的郑思柳,他阴沉着脸,语气早已没了之前的柔情,“柳柳,这次我不会再让你离开。”说完后,他低下身子,亲吮着郑思柳每处肌肤。 郑思柳似是在与他较劲,她不跟往常一样迎合曾时野,尽管身上很疼,但她咬着牙关,就是不出声,她的双手紧紧的攥着身下的床单。 曾时野感觉到身下人的拒绝,他停下,他的右手捏着郑思柳两边的脸颊,他喘着粗气,“柳柳,回应我。” 郑思柳的脸颊被曾时野捏着,她不得不与他对视,郑思柳的嗓音沙哑,“曾时野,你这样有意思吗?” 曾时野勾了勾嘴唇,“当然有意思。” 郑思柳伸手,她的手指很用力的挖曾时野的胸膛,曾时野忍着不吭声,郑思柳觉得没意思,便停下。 曾时野低头,嘴巴凑在郑思柳耳边,“柳柳,我们继续互相伤害吧。”说完后,他吸吮着郑思柳的脖颈。 柳柳,你往后退一步,我就前进一步,总之,我不会再放手让你离开。 第199章 危险 丁博缓缓的睁开眼,她的眼睛灯光刺到,她下意识的就要伸左手来遮挡那灯光,季斯奕看出她的意图,他急急的开口,“绵绵,别乱动,你现在还在输液。”丁博抿了抿有些裂的嘴唇,她的嗓音沙哑的跟鸭子的声音似的,“我怎么了?”季斯奕摸了摸丁博的脸颊,声音低缓,“胃疼,疼晕了。”丁博哑着嗓子问他,“那谁送我来的?”季斯奕,“你老板。”丁博听后,张开嘴巴,发出哦的声音。她那没有输液的右手拍了拍季斯奕的胳膊,“我想坐起来。”季斯奕应道,“好。”他微微起身,他一边仰头看着输液管,一边小心的将丁博扶起来,季斯奕还贴心的将枕头放在丁博身后。季斯奕伸手摸了摸,放在病床床头桌上的水杯温度,而后,他将水杯递给丁博,“水温正好,喝杯水吧。”丁博接过,她的嘴巴凑在水杯口处,温水冲进她的喉咙,她感觉舒服了不少,她冲着季斯奕露出甜甜的笑容,“季斯奕,谢谢你。”季斯奕伸手捏了捏丁博的脸颊,“不用谢。”唐天哲不放心丁博,他想看看丁博醒了没有,却没想到看到他们如此温馨的画面,他那垂于裤腿处的手,紧紧的握在一起。困得双眼皮直打颤,她眯着眼,眼睛紧紧的盯着屏幕上,客户发来的一条又一条的消息,双手速度极快的敲着键盘,她嘴里不满的嘀咕着,“都快12点了,怎么还有人问,真讨人厌。”她回复完电脑上闪出来的消息后,双眼直勾勾的盯着电脑右下角的时间,等到右下角闪出,“00:00:00”后,她的手赶紧操作鼠标,将软件上的在线改成了离线。她关掉电脑,站起来,狠狠的伸了个懒腰,跟还在办公室里加班的同事打了声招呼,然后,拿起自己的包,嘴里哼着,“终于下班啦。”双脚一蹦一跳的往外走。她足够幸运,刚到电梯处,摁下电梯,电梯就到了她们那层。她站在电梯里,侧头看着电梯镜子里的自己,她臭美的说,“哎呀,凌晨十二点的我真美。”她还没有臭美完,电梯就已经到了一楼,她出了电梯,边走向车棚,边嘟囔,“我的车子我停哪儿了。”这绝对是她每次下班的口头禅。她从包包里拿出电车钥匙,摁下电车钥匙上的按键,不远处的电车传出声音,她顺着声音找了过去。戴上头盔,背着包包,骑上电动车,她嘴里哼着张杰的那首《天下》。她住的地方在江安的西外环,她骑电车就得骑大概半个小时左右,而且,越靠近自己住的那个小区,路灯就越暗,她每回都得哼着,“妹妹,你大胆的往前走。”才敢有回家的勇气。在她们那上班的同事,人下了晚班,有的是男朋友来接,有的是家里的父母不放心,来接的。唯有她一人,半年来总是自己。她依靠不了任何人,便只能靠着自己。将她的电动车停在小区车棚里,她总感觉身后有人,她缓缓的扭头,果然到了有人偷偷摸摸的躲在墙角处,她害怕的没拔电车钥匙,背着书包就赶紧往单元楼里跑,那个人见她跑,他也赶紧跟了上去。住的楼层不高,就在二楼,她顺着楼梯赶紧跑上去,尽管就那十几节的台阶,她还是气喘吁吁的,她开始后悔为什么自己这么懒,平常不锻炼。她能感觉到那人还是跟着自己,她大着胆子往后看,看到那人穿着一身黑色的衣服,头上还戴着黑色的鸭舌帽,那人似是察觉到她的目光,他抬起头,冲着她露出那种不寒而粟的笑容,她吓的差点从楼梯上摔下来,她赶紧回头,上了最后一个台阶后,赶紧左拐拐右拐拐,拐回了家。拿着钥匙的手都是颤抖的,她边打房门,边往楼梯口那边看,她生怕那人追上来。“咚”的一下,她打开房门,她赶紧抬脚踏进去,她将房门反锁,靠着房门拍了拍胸脯,她以为回了家,就没事了,可楼道里那重重的脚步声越来越近,她正想透过猫眼往外看的时候,忽然有人敲她家房门,她吓得不敢出声。她拿出手机,拨打110。几秒后,那头被接通,“喂,您好,有什么需要帮助您的?”听到警察的声音,她差点哭了出来,她着急的说道,“警察叔叔,有陌生男子敲我家的门。”那头听到声音,立刻认出是她,他安抚的口吻,“姑娘别怕。”他知道打电话的人是她,但他还是照着惯例问道,“姑娘,你先告诉我,你家在哪儿?”听着门外紧促的敲门声,她心里很慌乱,她害怕的嘴唇上下打颤,连带着说话的声音都是颤抖的,“我在博鑫公馆,2号楼4单元202。”她说完后,跟坐在驾驶处的同事复述了一遍。身后的门把手被人从外面拧,那人好像是在使用某种工具撬门,害怕的往前走了几步,她蹲在沙发那边,“警察叔叔,那个人好像在撬我家的门,你们能快点来吗?”看了眼前面红灯倒数的数字,他安慰着,“好,你别担心,我们马上就到。”害怕的都快哭出来了,她说话的声音里带着乞求,“警察叔叔,您能不能不挂电话,能不能和我说说话,我害怕。”听后,他的声音明显变得很温柔,“好,你想听歌吗?我给你唱歌听。”坐在驾驶位上的王硕,听到的说话的声音,他憋着不让自己笑出声,平常他哪用过这种音调说话。想也没想,直接开口,“我想听张杰的《天下》。”她算是点到的歌单上了,这首歌是他歌单上的置顶歌曲,也是他平常常唱的歌曲。听着的歌声,她渐渐心安,她从手机里不仅听到唱歌的声音,还有轻轻的脚步声。歌声渐渐停下,她听到从手机里传出“站住,不许动,举起双手。”的声音。她还未反应过来,她房门传来“咚咚咚”敲门的声音,这个敲门的声音跟刚刚跟踪骚扰自己的人敲门的声音完全不同,缓缓的站起来,她怕现在敲门的人是那个坏人的同伙,她双眸紧紧的盯着房门,脚下却一步都不敢往前走。敲门的声音停下,接着门外传出一道给人安全感的声音,“你好,我是警察,方便开下门吗?”听出这是刚刚唱歌那人的声音,她往前走了几步,先是透过猫眼看向门外,看到站在门口的的的确确是穿着警服的警察,她放下心来,打开门。先是将自己的证件展示给看,而后,脸上带着浅浅的笑意,“你好,骚扰您的人我们已经抓住了,现在需要请你到我们警局坐下笔录。”有脸盲症,她没有认出眼前的男人是之前帮自己捡快递的男人,她点了点头,嘴里还应道,“好。”走在前面,跟着他走在后面,低着头,看着地面上映出来的影子,他的嘴角不自觉的往上勾。 第200章 脸盲 许意楹,你个大骗子,你说过的,下次再见,你肯定会叫出我的名字。 ——陆闻礼 回了警局,陆闻礼将许意楹带到一间询问室,他的声线干净温柔,“你先在这坐着等我一下,我去拿你需要填写的表格。”许意楹边打哈欠边点头。陆闻礼只觉得她可爱极了。 许意楹本坐的笔直,但她等陆闻礼出去后,她的腰瞬间弯了下来,她的左手肘撑着桌子,张开的手掌托着下巴,她困得闭上了眼。 陆闻礼刚走到办公大厅,王硕拿着打印好的表格走过来,他将表格递给陆闻礼,“喏,帮你打印出来了。” 陆闻礼接过,礼貌的道谢,“谢谢。” 王硕一脸八卦的盯着陆闻礼,陆闻礼被他看的心里有些发怵,“硕哥,你有话就直说。” 王硕挑了挑眉头,直白的问他,“你是不是喜欢人姑娘?” 陆闻礼没有否认,更没有承认,他拿着那张表格径直离开,王硕看着他的背影,纳闷的自言自语,“这是喜欢还是不喜欢呢?” 喜欢,他怎么不喜欢,他喜欢了许意楹整整八年。 陆闻礼扭开询问室的门把手,许意楹的脸冲着门口那边,陆闻礼见她睡着了,他轻轻的走了过去,他站在许意楹面前,微微弯下腰,伸出手指戳了戳许意楹的脸颊,许意楹睡得并没有那么深,她感觉有人在戳自己,她困得睁不开眼,只伸出手想要制止那个戳自己的手,却握住陆闻礼的手腕,陆闻礼一时没站住,往许意楹那边倾了倾身子。 许意楹睁开眼,看到凑在眼前的陆闻礼,她被吓到,抖了抖身子,瞬间挺直腰背,她那撑着的左手已经麻了,她向下甩了甩自己的左手,她的右手在脸前摆了摆,脸上带着尴尬笑容的跟他打招呼,“警察叔叔你好。” 陆闻礼尴尬又不失礼貌的笑了笑,他将那个表格放到许意楹面前,“需要把这个表格填了。” 许意楹侧脸看着陆闻礼,她的双眸清澈灵动,“警察叔叔,笔呢?” 陆闻礼回过神,他将拿在手里的笔递给许意楹。许意楹接过笔,她扭过身子,拔下笔帽,微微低头,很认真的填表格。 陆闻礼垂眸看着许意楹秀气的字迹,他的思绪回到2013,他刚上高三那年。 那年那天,他坐在教室里,刷着让人头疼的数学题,他同桌将一封折了三折的信递给他,“呐,高一学妹给你的。” 陆闻礼看都没看,“你帮我还给她,再帮我说句抱歉。” 他同桌直接将那封信,放在陆闻礼写着的练习题上面,“要还你自己去还,我去还算怎么回事?再说了,万一不是情书,是人学妹问你一道数学题,你这看都不看,就还给人学妹,这也太不礼貌了。” 陆闻礼放下笔,侧头仰脸看着他,“你后半句话根本就不可信。” 他同桌冲着他殷勤的笑了笑,“你打开看看不就知道,人学妹给你写的是情书,还是需要你帮人家解题。” 陆闻礼打量的眼神看着他,“你是不是收姑娘什么好处了?平时你哪儿有这么多话?” 他同桌直接否认,“没有。” 陆闻礼将信将疑的打开那封信,他刚看了一行字,便知道写的是什么,后面的字他连看都没看,他正好将信重新叠回去的时候,无意间瞥到信末尾留下的名字,那个名字是写在划掉的名字上面,他挑了挑眉头,“这封情书还是代写的。” 就在陆闻礼走神的时候,许意楹已经填完了表格。许意楹抬起头,将表格递到陆闻礼面前,“警察叔叔,我填完了。” 陆闻礼听着她一口一个警察叔叔,他无奈的笑了笑,陆闻礼接过那个表格,他从上往下的仔细的看了看,看完后,他拿着表格走在前面,“走吧,可以回家了。” 许意楹站起来,她边打着哈欠边跟在陆闻礼身后。 陆闻礼走到警局门口突然停下,跟在她身后的许意楹没有注意到,她的脑袋撞到陆闻礼的后背,她疼的发出“啊”的声音。 陆闻礼转身,一脸歉意的看着她,“对不起。” 许意楹摆了摆手,“没事。”她揉了揉额头,,“警察叔叔,我先走了。” 许意楹刚走下一个台阶,她的后衣领便被陆闻礼抓住,仅一秒,陆闻礼松开,许意楹不解的扭头看向他,她的眼里满是迷茫,“警察叔叔,还有事吗?” 陆闻礼很认真的纠正她,“别再喊我警察叔叔了,我就只比你大三岁。” 许意楹小声嘟囔,“大三岁,那不也是大吗。” 陆闻礼没太听清她说的是什么,他反问许意楹,“你说什么?” 许意楹一脸认真的大声回他,“我说我知道了,警察哥哥。” 陆闻礼被她那声哥哥喊的心花怒放,但他依旧面不改色,他抬脚下台阶,“走吧,警察哥哥送你回家。” 许意楹盯着陆闻礼的背影看,她迟迟都没有往下迈台阶,陆闻礼似是察觉到许意楹没有跟上,他停下,扭头看向许意楹,他们目光相对,陆闻礼伸出左手,冲着她摆了摆,“过来,我送你回家。” 许意楹笑着应道,“好。”她跑着下了那几个台阶,跑到陆闻礼身边,这给她一种男朋友来接自己下班的感觉。 许意楹坐在副驾驶处,她的话匣子已被打开,她一个问题接一个问题的问陆闻礼,陆闻礼不嫌烦的一个接一个的回她。 就在他们闲谈的时候,车子已经停在许意楹小区外,许意楹跟陆闻礼道了谢,而后,低头解安全带,陆闻礼侧脸看了眼许意楹居住的小区,而后,扭头看向许意楹那边,好心的提醒她,“你现在住的这个小区安保不太行,建议你最好换个安保好点的小区。” 就算陆闻礼不说,许意楹也打算换小区的。 许意楹眼神里带着笑意,“你跟我想一起去了。” 她看到陆闻礼放在车内的钥匙,忽然她想到什么,她推开车门,来不及关车门,就赶紧跑进小区里。 陆闻礼以为出什么事了,他解开安全带,打开驾驶处车门,本要追上去,又折回副驾驶处,关上那边的车门。 陆闻礼跟着跑进小区,他看到许意楹站在她的电车前,她的双手捧着那个车钥匙,嘴里嘀嘀咕咕的。 陆闻礼走近,才听到她说话的内容,她说,“哎呀妈呀,幸亏想起来了。” 陆闻礼伸手拍了拍她的肩膀,许意楹被吓的抖了抖身子,她扭头看到是陆闻礼,她满脸无奈,“没有这么吓人的。” 陆闻礼语气淡淡,“你真的不记得我了吗?” 许意楹一脸茫然,“我们之前认识吗?” 陆闻礼再次见她,见她没有认出自己,他本就心灰意冷,现在听到许意楹反问自己,他更加伤心,陆闻礼喃喃道,“果然,你又不记得我了。” 许意楹一脸的歉意,“对不起,实在抱歉,我有脸盲症。我单看脸根本就叫不出名字,你可以跟我说下我们之前一起再过哪个班,说过什么话,这样的话我好记起来。” 陆闻礼跟许意楹差三岁,他上高三的时候,许意楹上高一,他们不是一个年级的,更别说再过一个班了。 陆闻礼之前收到过许意楹代她人写的情书,那封情书最后落笔的名字是被划掉又重新写上去的,他当时念出被划掉的名字,“许意楹。”自此,向来不记人名的他,唯一一次记住了她的名字。 高考百日誓师,许意楹代表全体高一学生,上台致词高三学子,她大大方方的介绍自己的名字,那个时候陆闻礼才知道原来她就是许意楹,也是从那个时候他就喜欢上了她。 再后来,是临近高考还有15天的时候,他那个时候压力很大,常常是放了学,班里最后一个走的。 那天,他一只手扶着单肩挎着的书包带,一只手插进校服裤子的裤兜,他走在校园里,走着走着,看到许意楹蹲着喂学校里的狗狗,他快步走过去,他站在许意楹的身后,许意楹丝毫没有察觉到。 陆闻礼低头看着许意楹,他开口喊她的名字,“许意楹。” 许意楹听到有人喊她的名字,她扭头,仰着脸,双眸不解的看着陆闻礼,“你好,你是?” 陆闻礼清冷的声音里夹杂着些柔情,“高三毕业生陆闻礼。” 许意楹因蹲的时间长了,她要站起来的时候身子不受控制的往后仰,陆闻礼伸手拉住许意楹,许意楹这才没有摔倒,她缓过来后,跟他道谢,“谢谢学长。” 陆闻礼不在意的回她,“没事。” 夏季的暖风吹起许意楹扎起的马尾,西边的夕阳光打在他们的后背上,少年少女一起并肩走出校园。 高三拍毕业照的时候,陆闻礼看到路过的许意楹,他跑到许意楹面前,邀请她和自己拍一张合照,许意楹却拒绝道,“抱歉,我不认识你。” 陆闻礼脸上闪出一丝难过,但很快他恢复常态,他虽不知许意楹为什么说不认识他,但他还是再次跟她介绍自己,“你好,我是陆闻礼。” 许意楹礼貌般的点了点头,“你好,我叫许意楹。” 她话音刚落,陆闻礼拉着她的胳膊往摄影师那边走去,“你现在知道了我的名字,那我们也就算认识了,所以拍张合照不过分吧。” 许意楹就这么莫名其妙的和他拍了张合照,拍完后,陆闻礼伸手亲昵的摸了摸她的头,“你记住我的名字,我叫陆闻礼。” 他怕许意楹忘记自己叫什么,他让许意楹重复一遍他的名字,许意楹乖乖的叫出他的名字,许意楹的声音软糯糯的,她的声音如羽毛拂过江边那般,惹的他的心里痒痒的,他的喉结上下滚动。 许意楹与陆闻礼对视,她的语气很笃定,“我们现在是已经合过照的关系,所以,下次再见,我肯定能叫出你的名字。” 少女的脸盲症一直都没改善。 第201章 回家疗伤 孙思琪,我想你了。 ——谢晓 陆闻礼垂眸看着打哈欠的许意楹,他不忍再缠着她,让她非要记住自己的名字,他的声音低沉,“我叫什么不重要。你现在赶紧回家睡觉吧。” 许意楹是个固执的,她认真笃定的模样跟那年夏天一模一样,“你再跟我说一遍,你叫什么,我这次一定记得住。” 陆闻礼再次跟她介绍自己,“你好,我叫陆闻礼。” 许意楹听后,嘴里反复念叨,念叨三四遍后,她信誓旦旦的开口,“这次我肯定记住了。” 陆闻礼伸手摸了摸许意楹的头顶,宠溺的语气,“好,我信你。” 许意楹的脸瞬间发红,她不敢抬头看陆闻礼,她的声音从下面传出,“我先回家了。”说完后,她蹬蹬蹬的跑进单元楼里。 陆闻礼站在原地看着她渐渐跑远的背影,这次你若再没记住我叫什么,那也没关系,反正,只要你想知道,我肯定会不厌其烦的,跟你说我的名字。 曾时野缠着郑思柳,他不依不饶的,非要她说,“我们不会分手。”这几个字。 郑思柳故意跟他作对,她的嘴紧闭着,就是不肯说出那几个字。 曾时野一只手撑着床,另一只手抚摸郑思柳的肚子,他的身子微微往下压,侧着脸,他的嘴巴凑在郑思柳左耳边,“柳柳,我若留不住你,那我就用子嗣的方式留下你。” 郑思柳伸手捶打曾时野的胸膛,她的嘴里还咒骂道,“曾时野,你混蛋。” 曾时野冷笑了声,他的声音“柳柳,我一直都这么混。” 好聚好散,总是说的容易,能做到的却凤毛麟角。 早上八点左右,江安市内主干道正值车辆高峰期,驾驶道上排着很长很长的队伍。 谢晓坐在出租车后座上,她侧脸看向车窗外,太阳已从东边升起,一缕暖暖的阳光照在她的脸上,消防车的声音将她唤回现实,她抬眼看去,看到另一边车道驶过来的消防车,她的眼前闪出和他在一起的点点滴滴。 谢晓盘腿坐在床上,她的视线从手里拿着的平板上移开,她微微侧头,冲着门口的方向,出声喊道,“孙思琪,我想喝水。” 孙思琪坐在客厅沙发上打游戏,他打的正火热,忽然,听到谢晓的声音,他嘴里应着谢晓,“好。”手里直接退出游戏。退出游戏后,他将手机扔到一旁,起身,拿起放在桌子上的杯子,走到饮水机处,接了一半的热水,又接了一半的凉水,调好水温后,他拿着水杯走回房间。 孙思琪将水杯递到谢晓手里,“晓晓,水温正好。” 谢晓抬起头,冲着他笑,“谢谢你。” 孙思琪伸手捏了捏她的脸,“不谢。” 我以为我们可以永远的幸福下去,可现实还是给了我当头一棒。 谢晓的眼泪不知不觉的流到下巴处,她回过神,伸手擦掉眼泪。 小的时候,家里的大人们曾说过,去世了的亲人会在天上默默地看着我们。 谢晓微微仰头,看着湛蓝的天空,“孙思琪,你是能看到我的对吗?孙思琪,我想你了。” 小的时候,是我的父母把我宠的不成样子,长大后,是你一直在惯着我,忍着我各种小脾气。你说过的,你会惯我一辈子的,现在还没到一辈子,你怎么食言了呢。 江安交警站在道路最前面,他有条不紊的指挥着堵着的车辆,本还拥堵着的主干路瞬间变得通畅无阻。 出租车师傅将车停在江安高铁站外,谢晓在手机上确认订单后,她打开后座的车门,抬脚下去。 出租车师傅将她的行李箱帮她从后车箱取下,谢晓没有任何情绪的说了声,“谢谢。” 谢晓拖着不算重的行李箱,缓缓的走进高铁站里面。 她从上衣的兜子里拿出身份证,身份证贴在入口处的机器上,她的双眸紧紧的盯着机器,整个面容被机器扫到,直到机器上闪出,绿色对号标识,下面还附有,“谢晓,江安-衡信。九点到十点。”的字眼,她才拉着行李箱往前走。 她将行李箱放在传送带上,她站在台上,高铁站工作人员拿着手持金属探测器前后的扫了扫,声音低缓,“好了,走吧。”谢晓习惯性的说,“谢谢。” 谢晓站在扶手电梯上,电梯将她带到二楼。 谢晓抬头看着红红的大屏幕,一眼就找到了自己的高铁班次,她记住具体在哪个站口检票后,推着行李箱,随意的找了个位置坐下。 她看着高铁站一对一对的情侣,她的眼眶微微泛了红。孙思琪,你若还在我身边,就好了。 一位左手推着行李箱,右手还拿着包的中年妇女,坐在谢晓身边的空位上。 她冲着谢晓那边,一脸不好意思的问道,“姑娘,你好,我问一下,检票口2站台是在那儿检票吗?”她还伸手指了指一边的位置。 谢晓顺着她手指的方向看去,而后,点了点头,“阿姨,是的。” 那个中年妇女面带笑容,连连跟谢晓说抱歉,打扰了她。谢晓脸上带着笑意,“阿姨,没事的,不打扰。” 那个阿姨说话的语气很小心翼翼,“我生于农村,在农村生活了四十多年了,这是我第一次出门坐高铁。我女儿嫁到了天津,她这几天就要了,我得去照顾她。本来说好是让闺女女婿来老家接我的,但是后来闺女女婿又有工作,没办法来接我,我就只能来坐高铁。本来我家老头是要跟我一起来的,但是他突然扭到了腰,得在床上静养,这不就又得我自己出来坐高铁。我没有坐过高铁,不知道怎么坐,只能一直问,一直问。” 谢晓听着听着,她的心里很不是滋味。 她的父母跟眼前的阿姨一样,都是在农村生活了大半辈子,一样没有坐过高铁。世事难料,她不能保证,她的父母以后不会遇到这种情况。若他们也遇到这样类似的情况,她希望能有人跟她一样帮助下他们。 第202章 归乡 逃不掉,躲不开,那就直面。 ——郑思柳 曾时野做梦,梦到郑思柳再一次离开自己,放在床头桌上的手机铃声,将他从梦魇里唤回现实。 他睁开眼,双眼盯着天花板,想到梦境,他紧张的看向身侧,看到还在熟睡的郑思柳,他渐渐的放下心来。 他那放在床头桌上的手机,一直响个不停,曾时野伸手拿过手机,看了眼上面的备注,看清来电的人是谁后,他扭头看向郑思柳,见郑思柳没有醒来的迹象,他穿上拖鞋,急急的走出房间。 曾时野坐在沙发上,他接通电话,手机里传出清冷的女声,“小野,你现在在哪儿?” 曾时野揉着鼻梁的位置,没有任何情绪的回她,“在我家。” 秦璃书听到曾时野疏离的口吻,她叹了口气,她从未关心过曾时野,现在曾时野跟她有距离感,理所当然。 不知是秦璃书的年龄越来越大,导致她对亲情越来越看重,还是她心里的愧疚感在作祟,反正,她现在很想改善和曾时野的关系。 秦璃书小心翼翼的说道,“小野,你爸从国外回来了,你爷爷将你昨天的事跟他说了,现在你爸在家等着你,你回来一趟吧。” 曾时野抬头,看了眼紧闭着的房间门,沉默几秒后,他应道,“好。” 挂掉电话后,曾时野走到房间门口,他打开房间门,眼神深沉的盯着躺在床上的郑思柳,“柳柳。” 床上的人没有应他,曾时野很确信郑思柳就是醒了,他靠着门框,眼神里带着戏谑的盯着躺在床上,背对着自己的郑思柳,他的语气散漫,“柳柳,你若不应我,那我们再来一次。” 他话音刚落,郑思柳立刻从床上弹起来,她双目带着怒意,“曾时野,你流氓。” 曾时野边跟郑思柳说话,边往床那边走,“柳柳,你都骂出口了,我怎么也得满足下你。” 昨晚曾时野不加节制,要了她四、五次,她现在浑身酸疼,现在他若再来一次,自己这一天都别下床了。 郑思柳求饶的眼神看着曾时野,曾时野没有如他说的那般,他只是伸手抱了抱郑思柳,“柳柳,你别害怕,我只是想抱抱你。” 郑思柳其实早就醒了,她只是懒得睁眼,懒得起来。 刚曾时野出去接电话的时候,她偷偷摸摸的下床,趴在门后,偷听曾时野打电话的内容。 郑思柳推搡着曾时野,她嗓音沙哑,“你快走吧,你爸妈等着你呢。” 曾时野的下巴抵在郑思柳肩膀上,他冲着郑思柳撒娇,“柳柳,你说你爱我。” 郑思柳顺着他的话说下去,“我爱你。” 曾时野得到想要的答案后,不满足的又说道,“柳柳,你说你不会再离开我。” 郑思柳没有立刻给曾时野答案,她保持着沉默。 曾时野没有听到他想要的答案,他渐渐地没了耐心,他侧脸冲着郑思柳右边脖子,呼出的热气打在她的皮肤上,他的声音有些蛊惑,“柳柳,别再离开我了。” 郑思柳闭上眼,几秒后,她重新睁开,她似是想明白了什么,她的语气无比肯定,“小野,我不会再离开你了。” 曾时野听后,他脸上带着笑意的看着郑思柳,“柳柳,你得说到做到。” 郑思柳亲了下曾时野右边脸颊,“好,我一诺千金。” 曾时野吻住郑思柳的嘴唇,郑思柳很累,一点也不想顺着他,郑思柳伸手推他,她略微喘着气,“小野,你先去见叔叔阿姨,我在这里等你回来。” 曾时野依依不舍的看着郑思柳,他的指腹来回摩擦郑思柳的嘴唇,“好,那你等我回来。”郑思柳乖巧的点了点头。 既然忘不掉,那我便不再强迫着非要自己忘掉。 我顺从自己的心,只愿它不会再受伤害。 高铁内的工作人员热心的提醒将要到站的乘客。 谢晓收回看向窗外的眼神,她取下戴在左耳的耳机,将耳机放在耳机盒,而后放进上衣兜子里,她踮起脚尖,伸出双手去取放在上面架子上的行李箱。 谢晓推着行李箱走到车厢前面,不知是近乡情怯,还是念家,她每次听到,“亲爱的乘客,我们将要到达衡信南站,请下车的乘客提前收拾好行李。”心里都会激动。 高铁准时准点在衡信南站停下,谢晓推着行李箱走出去,她的手机铃声适时响起,她从上衣兜子里拿出手机,接通后,放在耳边,手机那头传过熟悉的男声,“晓晓,出来了吗?” 谢晓嘴里回应着谢庆,“爸,还没有,但是,我马上就出去了。”她脚下的步子也越来越快。 那头听到她说的话后,不疾不徐的说道,“没事,不着急,我就站在出口处,你一出来就能看到我了。” 谢晓边往外走,边应着,“好。” 谢晓在出口处刷上自己的身份证,拦着她的关卡打开,她推着行李箱往外走。 果真如谢庆说的那般,谢晓一眼就看到了他。 谢庆接过谢晓的行李箱,关心的语气,“累吗?” 谢晓冲着谢庆笑了笑,“不累。” 谢庆开玩笑的说,“欢迎我们二小姐回家。” 谢晓撇了撇嘴,“回家吧。”说完后,她径直走在前面。 谢庆看着谢晓的背影,他摇了摇头,而后独自喃喃,“这孩子,现在怎么老是板着脸。” 谢晓站在一辆白色的奔驰车前,谢庆拉着行李箱缓缓走来,他拿出车钥匙,对着奔驰车摁了下,“晓晓,你先上车。” 谢晓点了点头,她走到副驾驶那边,打开副驾驶处的车门,坐了进去。 谢庆将行李箱放进后车箱后,打开驾驶处的车门,系上安全带,他一边开车,一边与谢晓说话。他问什么,谢晓就答什么。他们父女关系,一直都是这种疏离的状态。 谢晓生于农村,从衡信到她家开车的话,至少要开一个小时左右。 以前在衡信市里上高中的时候,谢晓就总是望着窗外发呆,那个时候,她总是在想,以后的自己会从事什么样的工作、会过什么样的生活。那个时候的自己对未来的一切皆是迷茫,现在的她能给那个时候的自己一个答案了。现在的她从事的是自己喜欢的职业:配音员。她想要过的生活是简简单单,不为琐事烦心,无忧无虑的生活。 第203章 迟来的母爱 儿子,你想做什么,便大胆去做,我永远都支持你。 ——秦璃书 谢晓看着车窗外的土地,她回想小的时候,自己总是跟着爸爸妈妈来地里干农活,那个时候,无忧无虑的哪有那么多的烦心事。想着想着,谢晓感慨道,“还是小时候好。”谢庆应道,“是啊。” 我们总是期盼着长大,因为,长大了就能做自己想做的事情,可,现在真的长大了,脸上再也没了由心发出的笑容了。 曾时野站在曾家门口,他双手插兜,抬起眼睑,眼睛看着贴在门框上方的春节横批,“阖家团圆。” 他嘴角勾起一丝冷笑,阖家团圆,真可笑。 曾时野的右手食指放在门锁的位置上,门锁传出,“指纹正确”的声音,他扭开门把手。 坐在客厅沙发上,相隔很远的两人一同扭过头来,曾时野的视线与他们的视线相撞在一起,曾时野冷着一张脸,他嗓音清冷的跟他们打招呼,“爸,妈。” 他以前跟父母说话的语气,根本就不是这般。以前的他一打开家门,那可是用高兴的语气喊着,“爸,妈。”他的热情呼喊,回馈给他的只有冷漠。久而久之,他的态度慢慢的变了。他的疏离冷漠是一点一点积攒出来的。 秦璃书站起来,嘴里还应着,“哎。”她走上前,伸手欲拉曾时野,曾时野微微侧身躲开,秦璃书的手尴尬的伸在半空里,缓了缓,她指了指一边的沙发,脸上还带着笑容,“小野,快坐下。” 曾时野点了点头,而后,走到沙发那边,在沙发边缘处坐下。 秦璃书不愿靠近曾南臣,她则在一边的凳子上坐下,她的后背对着曾南臣的脸。 曾南臣瞥了眼秦璃书的背影,他重重的叹了口气,而后,放下翘着的二郎腿,他将手里拿着的茶杯放在桌子上,他那幽深的黑瞳看向曾时野,他的嗓音低沉,声音里带着一股官腔,“坐的离我那么远干什么?” 曾时野坐姿慵懒,他挑了挑眉头,口无遮拦的说道,“没什么其他的原因,就是单纯不想离你那么近。” 曾南臣听后,他的语气带着怒意,“你这是什么态度,我是你老子。” 曾时野不屑的扯嘴笑了笑,他重复着曾南臣的话,“老子?”说完后,还发出一声冷笑,他说话的语气有些冷意,“你不配。” 曾南臣只觉胸膛里积攒的怒气就要冲出来,但他好歹是高干官员,他的喜怒哀乐瞬间被他压下去,他跟个老小孩似的,非要在嘴上功夫处跟曾时野争个高下,“不管我配不配,你姓的是我的曾姓,身上流淌着的是我的血。” 曾时野懒得和他掰扯这些,他淡淡的说道,“找我来到底有什么事?” 曾南臣也不再与他闲扯,他步入正题,“你和那姑娘尽快分了。” 曾时野听后,他一脸决绝的看着曾南臣,“不可能。” 曾南臣反问他,“玩玩可以,但玩得有一个期限,你直接说,这个期限是多久。是一年,还是两年,亦或是三五年?” 曾时野听着曾南臣的话,他只觉得刺耳,他一脸认真的看着曾南臣,他的语气没了先前的硬气,“爸,我是真的喜欢她,我不是玩,我是认真的。” 曾南臣看着曾时野一脸认真的模样,他想到曾经的自己。曾经的他跟曾时野一样,也都遇到真心喜欢的姑娘。可他的家庭不允许他娶没有背景的姑娘。他在高位与爱情中挣扎着,他选了爱情。可是啊,他的选择根本就不重要,因为他一开始就没有选择的权利。曾老爷子使用强硬的手段逼着他们分了手,他娶了同样有喜欢的人的秦璃书。 不知是他在,现在这个位子上坐的久了,还是随着年龄的增长,他渐渐明白了什么才是重要的。爱情这东西,虚无缥缈的,不如切切实实的权势重要。 曾南臣知道曾老爷子的手段,他开口劝道,“我当初可是亲身领教了,你爷爷的手段,所以,你最好不要我行我素。” 曾时野的态度很强硬,“我这辈子就只娶她。” 曾南臣见曾时野如此我行我素,他伸手拍了拍面前的桌子,态度强硬,“曾时野,你的婚姻由不得你。” 曾时野开口反讥,“你和我妈的婚姻也是由不得你,可是这样的婚姻,你幸福吗?”他没等曾南臣回答,他自问自答,“您不幸福。不仅您不幸福,我妈她也不幸福。”他的眼睛紧紧的盯着曾南臣的眼睛,语气里带着埋怨,“我的出生就是一个错误。当初您若没有喝醉,便不会强迫我妈,这样就没有我,自然也就没有现在的事。” 曾南臣控制不住他那火爆的脾气,他伸着手,脚往前迈,欲要上前打曾时野。 曾时野站在原地,他的双眸直勾勾的看着曾南臣,那眼神里带着挑衅,似是在说,“打呀,你若打了这一巴掌,我们就彻底不用维持的父子情也就到了头。” 秦璃书站起来,她扭头,伸手握住曾南臣的手腕,“曾南臣你够了。我们之间婚姻是什么样的,你不清楚吗?我们为了家族牺牲了自己的幸福,我们在这种婚姻里痛苦着也就算了,你难道也要让儿子也体会这种感觉吗?曾南臣,我告诉你,我儿子他的婚姻,由他自己做主。” 曾时野不可置信的看着秦璃书,他以为秦璃书会跟曾南臣一样反对自己。 秦璃书察觉到曾时野的目光,她的视线转移到曾时野那边,她咧开嘴冲着曾时野笑,“小野,你喜欢人姑娘,你就好好的对待人家,好好的跟她在一起。你的婚姻,就只有你自己说了算,其他人谁说都不好使。” 曾时野的心情很复杂,他一直觉得秦璃书不爱自己。 她一开始的确不爱曾时野,不然她不会在曾时野小的时候,想方设法的想要弄丢他。 她用了快二十年的时间,才学会如何做一位合格的母亲。 学会了,那又怎样,她们母子关系依旧没有改善。 谢晓坐在秋千上,她的怀里还抱着三、四岁左右的小男孩,坐在另一个秋千上的小女孩,侧脸看着她们,她冲着谢晓说道,“姨,你看我悠的高不?” 谢晓回道,“高,真高。” 被她抱在怀里的小男孩重复着小女孩的话,他的声音奶奶的,“姨,你看我悠的高不?” 谢晓低头,看着小男孩的脑袋,“高,我们悠的跟你姐姐悠的一样高。” 童年的不幸运,是会伴随一生的,好在,她的童年并没有多悲催。 第204章 棒棒糖 忘记一个人哪有说的那般容易。 ——谢晓 一个穿着蓝色外套,带着黑色鸭舌帽,大概七八岁左右的小男孩走到谢晓那边。 谢晓停下往前晃动的千秋,她的声音温温柔柔的,“小孩,怎么就你自己,你家大人呢?” 那个小男孩声音软糯糯的,“姐姐,我和我小舅舅一起来的,小舅舅去一旁的超市给我买棒棒糖去了。” 谢晓小声的吐槽,“你这小舅舅心可真大。” 那个小男孩耳朵很尖,他听到了谢晓的话,他仰着脸看着谢晓,褐色的双眸里满是认真,他帮着他的舅舅说好话,“姐姐,我舅舅说他认识你,所以他让我先过来找你。” 谢晓听后,满眼皆是疑惑,“认识我?那你舅舅叫什么?” 那个小孩摇了摇头,故作神秘的样子,“我舅舅说等他过来了,你就知道了。” 见状,谢晓不再问,她伸手摸了摸小男孩的头,“小孩,你玩秋千吗?” 小男孩摇了摇头,“不玩,太幼稚了。”说完后,小男孩转身,径直走向滑滑梯那边。 谢晓莫名觉得小男孩的话很逗笑,她笑着自言自语道,“玩滑滑梯就不幼稚了?” 被她抱着的小男孩重复着谢晓的话,“玩滑滑梯就不幼稚了?”谢晓听后,微微歪头逗自己抱着的小男孩。 坐在另一个秋千上的小女孩停下往前晃的秋千,她双腿站在地面上,微微侧身,冲着谢晓那边站好,她的一只手还抓着吊着秋千的铁链子,“小姨,我也想去玩滑滑梯。” 谢晓点了点头,“去吧。”小女孩听后,蹬蹬蹬的跑向滑滑梯那边。 谢晓低下头,询问怀里的小男孩,“你要不要跟哥哥姐姐一起去玩滑滑梯?” 那个被喊的小男孩仰头看着谢晓,他的声音奶奶的,“小姨,我还想荡秋千。”谢晓应道,“好。” 谢晓一只手扶着吊着秋千的铁链,一只揽在小男孩的腰间,谢晓正要荡秋千时,看到往这边走来的年轻男子,她想:这应该就是那不靠谱的舅舅吧。 等那个男子走近,谢晓才认出是谁。 孙政走到谢晓面前,他看着谢晓呆呆的模样,他伸手,在谢晓面前打了个响指,“不认识了?” 谢晓回过神,她仰头看着孙政,“你怎么在这?” 孙政扭过脸,看向滑滑梯那边,他看了眼玩滑滑梯的两个小孩,接着,扭过头,双眸重新与谢晓的双眸对视,“这几天休假,想着好长时间没回家了,就回来待几天。今天刚到家,小外甥就闹着非让我带他出来玩。” 他伸手指了指坐在谢晓腿上的小孩,“这个小孩是?” 她侧脸看向滑滑梯那边,“和你小外甥一起玩的女孩也是我姐姐的孩子。”谢晓说完后,摆出一副教育人的样子,“话说,你这小舅舅做的可太不合格了,哪有将小孩子独自扔在这里的。”孙政一副认错的模样,“您教训的是,这种事没有以后了。” 孙政看着坐在谢晓腿上,还冲着自己笑的小孩,他没头没脑的说道,“被喊小姨的和被喊小舅舅的,听上去这两人就应该很般配。” 谢晓听出他的言外之意,她沉默着没有回他。 坐在谢晓腿上的小男孩,看到坐在滑滑梯最高处冲着他挥手的小女孩,他声音很奶,“小姨,我要下去。”他还挣扎着要从谢晓的腿上下去。 谢晓松开揽着他的那只手,小男孩的双腿成功落地,他蹬蹬蹬的跑向滑滑梯那边。 孙政弯下腰,他的脸凑在谢晓面前,“我刚刚说的,你还没有回我。”谢晓看到他眼里自己的影子,她的心咚咚咚的跳,她慌乱的侧头看向一旁。孙政眼里闪出一些失落,但也就只是一瞬间。 孙政直起腰,他伸出插进左边衣兜的左胳膊,他的左胳膊伸向谢晓那边,他的左手埋进左手袖子里,露在外面的还有一个粉色糖皮的角,他挑了挑眉头,语气还很神秘,“里面有东西,你帮忙拉出来呗。” 谢晓那双大眼睛懵懵的看着他,“里面有什么?” 孙政看着谢晓懵懂茫然的模样,他嘴里发出一声轻笑,温柔的声音跟平常的他根本就不搭边,“快拉吧,我伸的胳膊都酸了。” 谢晓乖乖的应了个好,她伸出手,手指攥着那个袋子的小角,她微微用力,一个棒棒糖从孙政左边袖子里露出来,孙政低着头,缓缓的说道,“还有呢。” 谢晓张嘴哦了声,她的手继续往外拉,后面是一个又一个的棒棒糖,谢晓拉着拉着,她想起曾经孙思琪也曾这样给过她惊喜,她的眼里含着眼泪,她的眼泪不知不觉的落下来。 谢晓不想让孙政看到自己落泪,她低着头,她松开拉棒棒糖的手,孙政察觉到她情绪不对,他直接从袖子里将谢晓未全部抽出的棒棒糖拿出来,他将那一长串的棒棒糖递给谢晓,“我记得上学的时候,你最爱吃草莓味的,不知道你现在的口味变了没?” 谢晓伸手,擦了擦脸上的眼泪,“谢谢你。” 孙政听出她说话的语气不对,他在谢晓面前蹲下,他看到谢晓眼里流下来的眼泪,他伸手去碰谢晓的脸颊,正要去抹掉谢晓脸上的眼泪时,却被谢晓躲开,孙政的手堪堪的伸在半空中。 谢晓的手机铃声适时响起,她先伸手摸了摸脸上的眼泪,而后,从兜子里拿出手机,她摁下接通键,手机那头传出一道女声,“晓晓,带着孩子们回来吧,你程阿姨他们一家已经到了。” 谢晓应道,“好。” 孙政的手机发出一声消息的声音,他打开手机,看了眼消息,他单手打了几个字,而后,发了过去。 谢晓整理好自己的情绪后,她站起来,冲着玩滑滑梯玩的不亦说乎的小孩们喊道,“孩子们,走了,回家了。” 那个小女孩听话的应着,“好。”她拉着她弟弟的手,走向谢晓那边。 谢晓一手拉着小女孩的手,一手拉着小男孩的手,她抬起眼睑与孙政对视,“我们先走了。” 孙政急忙伸手握住她的手腕,谢晓不解的开口,“怎么了?” 孙政将那一大串棒棒糖塞到谢晓上衣外套的兜子里,谢晓松开握着小男孩的手,她的手放进兜子里,欲要把那一大串棒棒糖拿出来,“这小孩吃的,这些棒棒糖你还是拿回去,给你小外甥吃。” 孙政伸手,他的手放在谢晓的胳膊上,拦住谢晓,“在我这里,你也是小孩。” 谢晓挣开孙政的手,她将棒棒糖重新还给孙政,“大学的时候老是牙疼,后来就不爱糖了。” 孙政从谢晓的眼里看出她的疏离。 谢晓带着两个小孩,往小广场出口处走去。 孙政看着谢晓越走越远的背影,他的眼神渐渐黯淡。 谢晓,你的那句“我喜欢你”,真的只是玩游戏输了,不得已说出的吗? 第205章 和我相亲的人居然是他 晓晓,好好爱自己。 ——谢晚 谢晓看着坐在客厅沙发上的程筱竹,她略有些社恐,谢晚从她的手里接过两个小孩,她还凑在谢晓的耳朵,提前跟谢晓通气,“晓晓,程阿姨这次可是有备而来,她打算把她儿子介绍给你。” 谢晓震惊的瞪大双眼,“什么?” 谢伸手拍了拍谢晓的肩膀,“妹妹,祝你好运。”说完后,她拉着两个小孩进了卧室。 谢晓硬着头皮跟程筱竹打招呼,“程阿姨好。” 程筱竹虽已五十多岁,但她保养的很好,除了她笑起来,眼角下方有些细纹,平常不笑的话,脸上根本就没有细纹。 程筱竹笑起来给人的一种她这人很好相处的样子,可实际上也是如此,“晓晓回来了。” 谢晓脸上带着礼貌的微笑,“是的,程阿姨。” 程筱竹伸手拍了拍她身边空着的位置,她热络的招呼着谢晓,仿佛这是她家,“晓晓过来坐。” 楚垚站起来,她看向谢晓,话里还有嘱咐的意味,“晓晓,你跟你程阿姨说说话,我去看看你爸炒完几道菜了。”谢晓乖巧的应了个好。 程筱竹东问问西问问,问的无非就是过年时那些亲戚常问的问题,谢晓面无表情的一一的回答。 就在程筱竹要说出今天来她们家吃饭的原因时,院子里的狗汪汪汪的叫个不停,狗叫的声音恰好打断程接下来要说的话,谢晓正好可以找借口,她站起来,脸上还稍微的带着些许的歉意,“程阿姨,我去外面看看。” 程筱竹打开手机,看到上面发来的消息,她笑着说,“好,去吧。” 谢晓边往外走,心里边嘀咕着,“哎呦喂太给力了,今天中午必须得给它加鸡腿。” 她刚走到门口的位置,抬起眼皮,双眸看向门口,便看到从外面缓缓走来的孙政。谢晓小声的嘀咕,“怎么是他?” 被孙政拉着手的小男孩冲着谢晓,兴奋的喊道,“姐姐,我们又见面了。” 孙政听着自家外甥喊谢晓姐姐,他只觉得这称呼怎么这么别扭。 孙政在谢晓发呆的时候,已经一步一步的迈上台阶,走到谢晓面前,他的脸上带着笑容,说着轻松的话语,“我来了。” 谢晓回过神,她点了点头,微微侧着身子,给孙政让路。 圆桌上摆满了装满菜的盘子,两家人围着很大的圆桌的坐下,谢晓逃不过的推搡,她一脸不自在的坐在孙政身边。 谢听将手里的酒瓶递给孙政,“喝一杯?”孙政应道,“好。”他站起来,微微弯腰,他的双手拿着酒杯,酒杯冲向那边,“麻烦谢叔给我倒一杯。”谢听因孙政的举动,他笑得合不拢嘴。 谢晚坐在谢晓另一旁的位置上,她看到谢听笑嘻嘻的模样,她凑在谢晓的耳边,小声说道,“跟你打赌,我赌咱爸认可了他做你男朋友。” 谢晓本还在喝果汁,她在听到谢说的话后,她被嘴里的果汁所呛到。 等谢晓缓过来后,她的态度强硬,声音淡漠,“我和他不会在一起。” 坐在她身边的孙政虽扭脸与谢听说话,但他听到了谢晓的话,他的眼里满是失落的神态。他知道谢晓对自己没感觉,但再次听谢晓说的这么明,他的心里还是很难过。 他举起酒杯,仰着头,一饮而尽。 几巡之后,圆桌上只剩下下四个大男人,许是酒酣上了头,谢听拍了拍孙政的肩膀,语气笃定认真,“小孙,你若和我家姑娘在一起,我肯定不拦着。”孙政听后,笑着感谢谢听。 许是年龄的渐长,曾那么能喝酒的谢听,被扶到房间里呼呼的睡觉。 孙政喝酒喝的脑袋也有些晕,他坐在外面的台阶上,院子里的狗冲着他汪汪的叫了两声,叫了两声后,冲着孙政摇尾巴。 孙政从兜子里拿出烟盒和打火机,他从烟盒里倒出烟,夹在左手食指与中指处,右手对着烟尾,摁下打火机。 他身后传出轻微的脚步声,孙政扭头看去,看到来的人是谢晓,他立刻站起来,他将烟扔在地上,还抬起脚踩了踩。 谢晓站在最高处的台阶上,她也才堪堪到孙政嘴巴处,她微微仰脸,看着孙政,询问的语气,“我们出去走走?” 孙政因谢晓主动邀请自己,他高兴的笑的合不拢嘴,“好,好,好。”他连说了三个好字。 谢晓抬步,往下迈台阶,她走在前面,孙政跟在她身后。 他们沿着谢晓家后面的那条马路,一直往东边走,这一路上,孙政几次都想主动开口,但又怕谢晓烦了自己,他便忍着,一直都未开口。 不知不觉,他们走到村东边的大桥上,那个大桥上还有一些基础的健身设备。谢晓坐在大桥的长椅上,走在她身后的孙政犹豫着,要不要也坐过去。 谢晓伸手拍了拍身边空着的位置,她适时开口,“坐过来吧。” 孙政看了眼谢晓,谢晓双眸直直的盯着前方早已枯了的树看,她的视线就没有转移到孙政身上。 孙政在谢晓身边坐下,谢晓收回看向前方的视线,她侧脸,看向坐在自己身边的孙政,她的双眸似是经历过许多沧桑,眼眸里没有任何生机灵动,她直白的再次拒绝孙政,“孙政,你我之间真的没有可能。我不打算再谈恋爱,也不会结婚。” 孙政想起之前谢晓说过的话,他轻声问道,“是你前男朋友伤你伤的太深吗?” 谢晓摇了摇头,她沉默着,沉默了几分钟后,才缓缓开口,“我和他是一个大学,一届的,但却是不同专业的。看上去本不该有交集的我们,却因一次意外相识。大一军训结束,当天晚上,我们没有上晚自习,我们宿舍的四个人和对面宿舍的四个人盘腿坐在操场的草坪上,我们玩着当时流行的冒险游戏,一开始,我就出师不利,输了游戏。给我布置“任务”的舍友环顾操场一圈。然后指着坐在操场台阶上的孙思琪跟我说,让我去加他的微信。我推脱着,让她们换一个惩罚,她们说要么我围着操场跑四圈,要么就硬着头皮去要他的微信。她们还说就算我要不到也没事,只要我去要就算我做了“任务”。我很讨厌运动,所以,就只能硬着头皮去找他要微信。我站在最下面的那节台阶上,仰着脸看着他,声音很小的跟他要微信。虽然我说话的声音很小,但他听到了。他很礼貌的拒绝了我,他刚说完最后一个字,我就跟受了惊吓般的兔子似的,赶紧跑开。” 谢晓说着说着,她的嘴角微微上扬,脸上带着笑容。 那是她爱着的人,她回忆起他们的曾经,她怎么会不开心呢? 第206章 意难平 孙思琪,我怎么能释怀呢,我根本就释怀不了,我们之间明明就差一点。 ——谢晓 阴沉沉的天空中出现一条飞机线,谢晓注意到,她微微仰头,她的目光注视着那条不怎么笔直的飞机线,她的脑海里忽然想起,之前给某本言情小说配音里的相关男主。 小说里的世界总是很美好,男女主无论怎么错过,最终都会再次相遇。 可为什么现实不能跟小说一样,所爱之人就在身边,所想之事皆能如愿。 谢晓继续跟孙政讲述着他们的曾经,“再后来,我和他在一堂公共课上相遇,那次真的很巧,他就坐在我旁边。我不管上任何课,我都不会开小差,唯独那次却跟他说了整整两节课。老师讲完课,说完下课,我拿上自己的课本,准备和舍友往外走的时候,他叫住了我,主动跟我要了微信。我们加了好友后,天天聊天,聊着聊着我们都对彼此有了好感。” 孙政侧脸看着坐在身边的谢晓,她浑身的破碎感,让他有种想一把揽过她的冲动。 孙政听谢晓回忆她和孙思琪的曾经,孙政并不嫉妒孙思琪,他只怨恨自己。若高三那年暑假,他主动些,他和谢晓可能早就早就在一起了。所以,他和谢晓的错过,究其原因,就只能怪他自己。 谢晓说话的声音很轻,她回忆着以前,“我大二过生日那天,我和舍友出去吃饭,那晚我还喝了点酒,我的酒量一点也不好,从学校门口往宿舍里走的时候,那一路上都是我的舍友架着我走回去的。我们走到宿舍楼下的时候,孙思琪笔直的站在一边等着我,他一只手拿着玫瑰花,一只手拎着一个精致的粉色礼盒,他听到脚步声,扭过头。我的舍友们很有眼色的离开,我当时是被她们架着的,她们突然的松手,害的我差点摔倒,是他快走两步,拉住我的胳膊。等我站好后,他将那束玫瑰花举到我的面前,他跟我说,祝我生日快乐。我借着宿舍门口微弱的灯光看到他发红的耳朵,我笑着说,孙思琪你害羞了。他不承认,他嘴硬的说没有。我又问他是不是喜欢我,这个问题他没有遮掩,他更没有害羞,他大方的承认,说对,我喜欢你。” 故事开始了,就会有结局。故事的开头我们无法预料,同样,故事的结局我们也无能为力。 谢晓说着说着,她笑起来,那些美好的回忆就在眼前,可是身边却没了那带给她美好的人。 她的眼神渐渐的变得暗淡,“我们大四一毕业,就见了双方的父母,本来我父母对他挺满意的,后来在知道他要从事消防员这个行业后,他们那带着笑容的脸立刻拉了下来。他们的态度也由同意变成不同意。我用两年时间劝我的父母,我跟他们说,“孙思琪他人真的很好,他三观正,善良,懂礼貌,性格好,情绪稳定。他是除你们以外,对我最好的人。”我的父母说,“我们相信这孩子的品行脾性,但他从事的职业太过于的危险。你有没有想过,万一,我们说的是万一,万一有一天他出火警,最后没有活着回来,到时候你怎么办?”当时我被他们的阻拦,搞得心烦意乱的,我想也没想,直接开口,“那我就一辈子不嫁了。”我妈听后,急的说脏话,她骂我,骂我太傻了。后来,孙思琪在我不知道的情况下偷偷的回了趟我家,我不知道他跟我的父母说了什么,我只知道,那次后,我的父母同意我们在一起了。一年前,我生日那天,我们打算去民政局领证,那天登记结婚的人很多,马上就要到我们的时候,他因为突发的任务,先走了,我跟后面的人换位置,都换到了当时最后的位置了,我一直等他,从上午等到中午,最后,等来的是他们支队的三个字,“请节哀。”我接受不了他离开我的事实,当晚我割了腕。” 孙政听到谢晓的话,他的眼里满是惊恐。他那放在大腿上的双手,紧紧的握在一起。 谢晓将她左边袖口处的衣服微微的往上扯,她若无其事的将左手腕处的伤疤展示给孙政看,孙政眼里的惊恐早已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心疼,他嗓子干涩,哑声问道,“很疼吧?” 谢晓眼里含着眼泪,她摇了摇头,轻声回他,“不疼。” 疼的不是她的手腕,而是她的心。 她云淡风轻的说着那晚发生的事情,“那晚,我朋友就是怕我想不开,所以,她来我家陪我。半夜的时候,我想上卫生间,房间很黑,我四处摸我的手机,想要打开手机里的手电筒,可我摸了很久,一直都没有摸到。就在我凭着印象,要伸手去打开床头桌上的台灯时,不小心碰掉了床头桌上的相框。那清脆的玻璃声音让我抖了抖身子,呆愣了下,之后,我伸手去打开台灯,我看到我和孙思琪的相框掉在地上,我顾不得,那些玻璃会不会扎到我,我蹲下去捡我们的照片。照片里的孙思琪笑盈盈的看着我,我越看他,越伤心,我无法接受他不在了,我拿起一块玻璃划向自己的左手手腕,那鲜血一滴一滴的滴在地板上。我的朋友被相框摔碎的声音吵醒,她眼睛半眯着来我房间找我,明明晕血的人,看到我手腕处那抹红,她全然都忘了自己还是晕血的人。” 孙政望着谢晓,虽说回忆这些,经历这些的人是谢晓,但他的心却跟被针扎了般,疼的他喘不过气来。 谢晓眼里的眼泪早流了出来,语气里有些不甘,“我和他就差一点,就差那么一点,我就是他名义上的妻子,有了妻子的身份,我就能永远永远的守着他了。” 差一点,他们之间就差那么一点。 爱而不得是常态,生离死别又何尝不是呢。 孙政伸手拍了拍谢晓的肩膀,谢晓吸了吸鼻子,她的声音带着些许的鼻音,“孙政,就算家里人介绍的相亲对象不是你,我也一样会拒绝。” 孙政扯了扯嘴角,无奈的口吻,“我知道。” 谢晓侧脸看着孙政,他们四目相对,一个眼里满是爱意,一个眼神无所波澜。 谢晓喜欢直来直往,她说话也总是直来直去的,“孙政,找一个你真正喜欢,同时也真心喜欢你的姑娘。” 孙政没有说话,他只是冲谢晓笑了笑。 喜欢了这么多年的人,哪是那么容易放下的。 沈蓓薇听着飞机上空姐的提醒,她将手机设置成飞机模式,设置完后,她扭头看向舷窗。江安外是更大的世界,她不该再将自己困于那不可得的情爱之中,她需要出去看看。 机舱内响起一道男声,“尊敬的乘客,欢迎您乘坐江安航空公司,航班由江安前往蓝海。本次航班的飞行距离……” 沈蓓薇听到熟悉的声音,她条件反射般瞬间扭过头,眼睛看向前方。她心里想到:怎会这么巧。 林思澈坐在机长的位置上,他说完那长长的固定话术后,停顿下来,沉默几秒后,他说话的声音有了些许不同的温度,“愿你永远热烈自由,赤诚勇敢。” 他的这句话说的没头没尾,他的那些同事纷纷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均不知道他怎么突然变得这么文绉绉了。 沈蓓薇却心知肚明,她听着听着,眼泪从眼眶里流出来。 林思澈,我们的相遇没有错,错的是相遇的时间。 第207章 邻居 许意楹,我爱国,也爱你。 ——陆闻礼 黄景澄新剧还没播出前,就有相关的营销号为他宣传。他的那部新剧刚播出一集,就上了某视频软件的热点榜单第一。 播出当晚,莫稚激动的坐在沙发上,她这种兴奋,一点也不亚于小的时候,每到新年到来前的激动兴奋。 段辰调侃的说她,“平时追剧,也没见你这么激动。” 莫稚眼睛紧紧的盯着电视,她连电视剧片头都不忍错过,她还很有道理的说,“这跟之前的不一样。这部电视剧我虽没有参演,但我是这部电视剧男主角的助理,我算相关的工作人员。更何况,每次看阿澄的电视剧,我都很兴奋。” 莫稚虽没有参与电视剧的拍摄,但她是黄景澄的助理,她亲眼看着黄景澄为了拍好这部电视剧所作出的努力。 他为了拍出更好的影视效果,所有打戏全是自己上场,他不用替身,年纪轻轻的他,曾用开玩笑的语气说,“我现在都已经是个废人了,我全身上下只有五个关节是好的,其他的全部都有问题。” 莫稚当时听到黄景澄的话,她的心里很不是滋味,他还那么年轻,身体却早早的就出现了问题。 这个社会不乏努力的人,缺少的是韧劲不服输的。 许意楹站在房门门口,她看着眼前这个住了两年多的房子,心里多多少少有些不舍,这个房子见证着自己的成长,它看着自己从实习生转变为正式工,它记录着自己的点点滴滴,参与了自己的喜怒哀乐。许意楹冲着这个空的房子挥了挥手,语气里满是眷恋,“再见了。” 心里再不舍,也得迈出曾经的舒适圈,不然怎么经历世事磨炼,让自己成为独当一面的大人呢。 许意楹看着从卡车上搬行李的师傅,她困得直打哈欠,她吐槽着自己,“谁家好人大早上的搬家。” 搬家师傅抱着那个很大的纸盒,他微微有些吃力,“姑娘,你先给我们带路吧。” 许意楹边打哈欠,边应着,“好。” 许意楹在前面走了两步,然后回过头,眼神懵懂的看着搬家师傅,“师傅,我给你们打电话的时候,我说没说搬到哪个单元哪个楼层?” 搬家师傅被她问懵了,他先呆愣住,而后,看了眼身边的同事,他的同事同样一脸懵懂的样子,他们两个很有默契的冲着许意楹摇了摇头。 许意楹不好意思的说道,“抱歉啊,我忘了我租的是哪个单元哪个楼层的了,稍等下,我现在立刻查查。” 她从上衣兜里拿出手机,找到她的备忘录,她往下翻了翻,终于找到了自己的租房信息,找到后,她大摇大摆的走在前面,“走吧,我知道了。” 走在她身后的搬家师傅,嘴角浮出无奈的笑容。他干这个行业这么多年了,还是第一次见这么迷糊的客人。 许意楹这次租的房子安保很好,进出小区都是需要刷卡的,而且一个卡就只能让一个人进,后面跟着想要尾随进来的人根本就没有机会。外卖员来送餐的话,要么提前跟顾客打好招呼,将外卖放在小区门口的柜子里,要么得在门卫处登记,登记后才能进去。不论白天还是晚上,这个小区时时刻刻都有四位穿着安保衣服来回在整个小区转悠的人员。这个小区根本就不让陌生车辆进去,所以陌生车辆根本就不用登记,只能将车停在小区外面的停车处,然后开车的人下来,走到门卫处登记,然后人才能进去。 许意楹跟门卫大爷打了声招呼,门卫大爷让搬家公司登记,登记后才敢让他们进去。 许意楹照着手机上的备忘录找到了她租的那栋单元楼,进单元楼也得需要刷卡,否则也是进不去的。虽然有些麻烦,但这也是为了所有居住在这的租户着想。 以前这个小区的安保没有那么好,出入小区、单元楼也没有那么麻烦,是后来这个小区发生过一个命案。当时下晚班的女生被一路追随她的男人侵害,她被人发现的时候,已经没了呼吸。她当时被发现的时候,她的衣服被撕扯的不成样子,她浑身上下全是那刺眼的吻痕。 那个时候,住在这里的租户们均被吓得纷纷的搬了家。 发生命案后,这个小区加强了安保力量,作出一些明显的成绩后,慢慢的也有租客敢来住了。 事情发生,逃避是我们的主观意识,但逃避解决不了问题,我们需要直面问题,重拳击破它。 许意楹和搬家师傅站在电梯里,电梯慢慢的往上升。 许意楹打开手机,她低头刷手机,嘴里跟师傅们闲聊,“师傅,你们平时听什么歌?” 两个搬家师傅里有位比较年轻的小伙,他直白开口,“不听歌。” 那个年纪比较大的师傅憨憨的笑了笑,“姑娘,我们这个年纪听的歌可跟你们听的不一样,我们听的都比较老气。” 许意楹不在意的说,“没事。我只是觉得,在你们帮我搬家的时候,我给你们放点有力量的歌,这样你们会更有力气些。” 年轻小伙笑着说,“那你放首大花轿。” 许意楹很好说话,她应下来,“好啊。”她真的找到大花轿那首,电梯那幸亏是只有他们三个人,不然他们得社死。 那个年轻的师傅脸上浮出无奈的笑容,“好了,你现在先关了吧,我们不听歌也有力气搬。” 许意楹脸上略有些尴尬,“好。”她刚关掉音乐,电梯门打开,许意楹走在前面,给师傅们带路。 她在写有3014的门牌号前停下,她拿出钥匙正要开门的时候,住在她对面的那家房门被人从里面打开。 许意楹扭头看去,看到穿着一身运动装的陆闻礼,许意楹笑着跟他打招呼,“陆闻礼,我们又见面了。” 陆闻礼听她喊自己的名字,他不可置信的瞪大眼睛,说话都有些磕磕绊绊的,“你,你,你记住我的名字了?” 许意楹一脸骄傲的神态,“当然记住了。”那晚她回家后,对着家里的立体镜念了一个小时陆闻礼这三个字,念到,晚上做梦的时候,梦里全是他,所以,她这次才能叫出他的名字。 陆闻礼看到许意楹身后的搬家师傅,他开口问道,“你搬来我们小区了?” 许意楹拿着钥匙的手冲着陆闻礼晃了晃,而后,微微侧身,指着她身后的房门,“对呀,我不仅搬来你们小区,我现在还是你的邻居。” 陆闻礼低头哑笑,遮掩了一下自己眼底的柔光,嘴角的笑意径自蔓延而开。 许意楹呆萌呆萌的盯着他看,“你这是要出去跑步吗?” 陆闻礼抬头,看向许意楹,“对,正准备出去。” 许意楹微微往后退了一步,特意给陆闻礼让出路来,“好,那你去吧。” 搬家师傅看到他们两人在说话,他们将那几个纸箱子放到一边不碍事的地方后,便很有眼色的离开,准备去搬其他的箱子。 陆闻礼看了眼那几个箱子,略疑问的开口,“你就这么点行李?” 许意楹像是听到什么好笑的事情,她哈哈的笑起来,笑完后,她嘴角依旧带着浅浅的笑意,“陆警官你低估我了。” 陆闻礼被她笑得不知所以,他傻傻的看着许意楹,“你在笑什么?” 许意楹摇了摇头,而后说道,“出了小区你就知道我的东西有多少了?” 他们一边说话,一边往小区外走去,他们走到卡车那边,许意楹微微侧身,她的一只手指着卡车里面的箱子,“喏,这些全是我的。” 陆闻礼没有很吃惊,他淡淡的说道,“这很正常。” 在他看来,小姑娘东西再多那也是对的。 许意楹对他的回答有些惊讶,她歪着头,仰着脸看着陆闻礼,疑问的口吻,“正常?你不觉得东西多的女生很讨人厌吗?” 陆闻礼看向许意楹的眼神柔情似水,他的唇边还挂着温文尔雅的笑意,认真的开口,“从来都没有这样想过。” 少年惊鸿一瞥,明明只看了那姑娘一眼,但就是这一眼让少年惦记了很多年。 第208章 暧昧 高考成绩是高还是低,由你们说了算。 ——邓悦梦 陆闻礼挽了挽手腕处的衣袖,他伸出手,冲着卡车里面的师傅喊道,“师傅,拉我一下。” 许意楹伸手握住他的手腕,不解的语气,“你干嘛?” 陆闻礼侧头看着她,他的眸中闪烁着笑意,“我来帮你搬家。” 许意楹透过他的眼睛看到脸颊微微泛红的自己,她收回与他对视着的双眸,不自在的说道,“你不是要跑步吗,你赶紧去跑步去吧。” 陆闻礼眉梢一挑,他因许意楹的话,心里莫名有些不舒服,他脸上的笑意染上几分无奈,仅几秒,他又恢复往常的样子,他嗓音里的笑意懒悠悠的,他的话里有一丝撩拨的意味,“跑步没帮你搬家重要。” 那个年轻的搬家师傅听到陆闻礼说的话后,他哈哈的大笑起来,边笑还边说,“真肉麻。” 站在他旁边的那个老师傅伸出胳膊碰了碰他,小声的说道,“别乱说话。” 许意楹那双灵动而又无辜的杏眼闪着一丝局促之意,她被陆闻礼突然间的情话吓得不知该说什么,她就那样直勾勾的盯着陆闻礼看。 陆闻礼被她眼神看的心里麻麻的,他有种想要一把揽过她脖颈,吻她的冲动。 他深深的呼出一口气,他的欲望被克制住,他往许意楹那边微微的走了一步,他伸出手挡在许意楹眼前,他微微弯下腰,侧着头,嘴巴冲着许意楹右耳那边,他的声音干净清透,带着一点水汽滋润过似的薇哑,分外撩人,“别这么看我,我怕我控制不住。” 许意楹还没明白他说的是什么意思,陆闻礼松开手,扶着卡车边缘处,跳上了卡车。 许意楹转身,她薄唇微抿,凝目望向陆闻礼的背影,唇角处淡淡的浮起一丝笑容,看向陆闻礼的眼神里有她察觉不到的情愫。 窗外的阳光透过那未拉全的窗帘缝隙射进来,邓悦梦看了眼摆放在面前的闹钟,她放下手里的笔,仰头看着天花板,脑袋从左往右的转动着,缓过来后,她边收拾上课需要的课本,边小声嘟囔,“到点了,上课去啦。” 她站起来,正准备走的时候,看到趴在桌子上休息的周天翼,她忽然有了要逗逗他的想法,邓悦梦轻手轻脚的走到周天翼身边,她微微弯下腰,她的嘴巴凑在周天翼耳边,冲着他的耳朵吹风,周天翼被感觉耳朵痒痒的,他忽然睁开眼,邓悦梦被吓的抖了抖身子,她站好后,尴尬的冲着周天翼笑,那“不好意思”四个大字明晃晃的写在邓悦梦的脸上,她的脸也由此变得有些红,她不敢与周天翼对视,她低着头,双眸盯着地板,恍如她是那犯了错的学生,她的声音微糯,“到点了,该去上课了。” 周天翼有很大的起床气,若是之前他被其他人莫名喊醒,他肯定会发脾气,可现在,他的起床气好像莫名的被治好了。他默然的盯着邓悦梦看,他的眼中明明暗暗,他轻声一笑,半垂的桃花眼眸酒酿一般醉人,长长的睫毛一眨一眨的。 “叮叮叮”上课的铃声响起,邓悦梦抬起头,双眸微微瞪大,她的笑容里带着些讨好般的意味,“上课铃响了,我先上课去了。” 说完后,邓悦梦返回她的办公桌处,她拿起桌子上面摆放的课本,抱着课本,脚步匆匆的离开办公室。 周天翼看着她慌乱跑开的背影,他眉眼弯弯,嘴角浮出淡淡的笑容。邓悦梦小跑着跑向高三四班教室,她还没到的时候,就听到班级里热闹的声音。 等她到了班级门口,不知是有人偷偷报信,还是他们心有灵犀猜到她就要到了,反正等她到了班级的时候,全班很安静。 邓悦梦若无其事的站在讲台上,她边往脖子上带小蜜蜂,边冲着下面的同学们说道,“上课。”清嫩的声音开口说道,“起立。”全班不约而同的站起来,他们冲着邓悦梦微微弯腰,嘴里还说着,“老师好。”邓悦梦一脸严肃的看着他们,“同学们好,请坐。” 她侧身站在讲台边缘处,她的右手指向黑板最上方的数字,声线清冷,不似平常与学生交谈的她,“你们来给我念念这个数字是多少?” 坐在下面凳子上的同学们有的低着头,盯着桌子上的习题。有的抬头与邓悦梦对视。有的寸目不移的盯着那三位数字。他们的动作虽不同,但相同的是他们均一言不发。 他们沉默不是对老师的不敬,而是,他们知道自己犯错了。 邓悦梦看着他们沉默着,她虽生气,但她没有冲他们发脾气,她重新站在讲台最中间的位置处,她站的很笔直,她的眼睛跟雷达似的扫视着教室里的每位学生,她不厌其烦,谆谆的教诲,“同学们,现在距离高考还有199天,已经没有200天了。你们现在是高三的学生,你们面临着你们学习生涯里第二道重要的关卡-高考。高考意味着什么,不用我再跟你们细说,你们都是知道的。高中三年,最苦的一年就是你们现在,你们咬咬牙牙,努努力,这最苦的一年很快就过去了。可能有的同学心里会犯嘀咕,会在心里想:我们是学生,不是机器,我们不能一上了发条,就不停歇的一直学习吧。同学们,发出这样的牢骚很正常,我理解你们,因为我也是从你们这个时候走过来的。我高中时期的老师曾跟我们说,“每个年龄段都有他所需要做的事情,学生需要好好学习,上班族需要好好上班挣钱。”当时我们班里有同学反驳,“老师,跨年龄段做事情也能生存下来。我那不上学的同学打拼着事业,他年龄虽小,但依旧风生水起。”我的老师听后,淡淡的回他,“他是过得风生水起,可你有没有问过他当初选择退学,有没有后悔?”我那同学听后,哑口无言。我不是说不让你们玩,不让你们说话,只是你们得分时间吧。下课的时候,你们怎么放松,我都不管。上课铃一响,你们就该收收心了吧。” 她的语气带着些乞求,“一节课四十五分钟,你们就只专注这四十五分钟。行不行?”她的话音刚落,教室里传出齐声的声音,“没问题。” 邓悦梦冲着他们微微的笑了笑,她不相信的口吻,“你们就敷衍我吧。” 坐在靠窗位置,穿着校服,扎着低马尾的姑娘,冲着邓悦梦举手。 邓悦梦看向她,温柔的问道,“怎么了?” 那个姑娘看了眼黑板上面的挂钟,她心里默算着时间,而后,站起来,她一脸焦急的模样,“老师,顾漫生课间的时候就去上厕所,到现在都已经快二十分钟了,她还没回来。” 邓悦梦听后,她安慰道,“她可能肚子不舒服,应该一会儿就回来了。我们先做着习题等着她。” 那个姑娘从顾漫生的课本里找到一个检测单,她拿着这个检测单走向讲台,她将表格递给邓悦梦,“老师,您看看。” 邓悦梦接过,在看到检测单最后的结果后,她皱着眉头,沉思几秒后,她跟坐在讲台一边的男生说道,“你去找你们语文老师,让她过来替我上一节课。”那个男生听后,急忙的往外跑。 邓悦梦将那份检测单重新还给那个姑娘,她看了眼其他同学,声音有些严肃,“拿出语文书来,一会儿你们语文老师来。” 说完后,她小声的问那个姑娘,“漫生的这个检测单你有没有让其他同学看过?”那个姑娘摇了摇头。 邓悦梦见状,松了口气,而后,她继续交代那个姑娘,“这个检测单先放我这里,漫生这个事你别跟任何人说。” 那个姑娘重重的点了点头。 第209章 抑郁症 你说,我们之间不顺路。没关系,我在一点一点的往你的那条路靠近,所以,总有一天,我们之间会顺路。 ——孙政 一位个子不高,梳着高马尾,急急走来的年轻女老师冲着邓悦梦说道,“邓老师,您去忙吧。” 邓悦梦将自己的课本推到不显眼的地方,而后,说道,“好,麻烦冯老师了。” 那个被喊的冯老师笑着回她,“不麻烦。” 邓悦梦拿着那张检测单急匆匆的离开。 周天翼上课的教室就在邓悦梦邻班,站在讲台上的他,看着邓悦梦脚步急匆的离开,他虽疑惑发生什么事了,但他并没有停下手里拿着的白板笔。 邓悦梦干教师这个行业也就才三年时间,她第一年来的时候直接当的是高一的班主任,她高一带的那个班成绩很好,她跟着高一学生一起往上升,现在,这才做到高三的班主任。 她刚教高一的时候,顾漫生就是她班的学生,后来,她和顾漫生也算有缘,高二、高三,她也教顾漫生。顾漫生平时有什么事都会跟她说,邓悦梦也一直都把顾漫生当作自己的亲妹妹来对待。现在顾漫生心理出现问题了,她邓悦梦是最着急的人。 邓悦梦在去找主任的路上,先给顾漫生的父母打电话跟他们说这件事,她父母说的话都让她这个做老师的心寒,她父母说,“那诊断结果是假的,她那是不想学习,找人医生开的假的诊断结果。” 邓悦梦听后,只觉得好笑,但作为老师的素养又不能让她发火,她还是好脾气的说道,“辛苦你们来一趟学校吧。”说完这句话后,她也不管顾漫生的父母同意还是不同意,她直接的挂掉了电话。 中国式父母永远都不会反思自己错在哪里。中国式父母不会永远都只是那一代人,但总有人是中国式的父母。 谢晓跟孙政也算是巧,他们回江安坐的不仅是一趟高铁,位置还挨在一起。这一个多小时,谢晓一直扭头看向窗外,孙政一直想找话题跟她聊天,却一直都没有找到开口的机会。 到了江安站,谢晓拉着行李箱走在前面,她走的很快,就是想跟身后的孙政有距离。走在谢晓身后的孙政,他不着急追上去,他慢悠悠的跟在谢晓身后。 出了高铁站,谢晓拦下一辆出租车,她将行李箱放在出租车后备箱里,放好后,正要关后背车门的时候,孙政一只手扶着车后背箱的门,一只手将自己的行李箱放进去。 谢晓皱着眉,扭过头看着他,语气里还带着些怒意,“孙政,你干什么?” 孙政冲着她讨好般的笑了笑,“和你搭个顺风车。” 谢晓最讨厌纠缠不休的人,她不耐烦的回他,“我们不顺路。” 孙政微微用力,盖上后备箱车门,他微微弯腰,嘴巴凑在谢晓耳边,“我坐进去后,我们不就顺路了。” 说完后,他往前走了几步,打开后座车门坐了进去,谢晓一副很想打人的样子,她拿出手机本是要再重新打一辆出租的,但转念一想,这次不是自己在手机上打的车,那,先让师傅送自己,最后再去送孙政,这样,最后的车钱孙政自己付。白嫖一次,不嫖白不嫖。 想通后,谢晓走了几步,拉开后座车门,坐了进去。 这一路上,谢晓微微侧头,看向窗外,孙政侧身冲着谢晓那边,他还扯了扯谢晓的袖子。 他这一动作,被前面的师傅看到,师傅以为他们两是情侣,还以为他们两吵架了,他好心的劝道,“小情侣之间吵架很正常。但只有有一个低了头,那另一个就别一直绷着气,不依不饶啦。”孙政还附声道,“就是。” 谢晓扭过头,眼神里带着些警告的意味看了眼孙政,而后,看向坐在驾驶处的师傅,她缓缓开口,“师傅,您错了,我和他不是情侣。” 那个师傅听到后,尴尬的笑了笑,而后,跟谢晓道歉。他想:好不容易热心一次,结果还热心错了,下次肯定观察好了,再热心。 邓悦梦着急的来到主任的办公室,主任面带微笑的看着邓悦梦,下一秒听到邓悦梦说的话,”主任,我们班的顾漫生确诊为抑郁症,而且,她现在还逃课了。我怕她会出事,所以,先来找您。” 主任听后,他脸上的笑容瞬间消失不见,他焦急的说着,“我去找校长,你去跟办公室里下节课没有教学任务的所有老师说,让他们跟着一起找顾漫生。” 邓悦梦应道,“好。” 学校说大也大,说不大确实也不大,老师们分工明确,有去操场找的,有去卫生间找的,还有去食堂找的,该找的地方他们都去了,均没有找到顾漫生。 一位去查监控的女老师气喘吁吁的跑来,她上气不接下气,“找到了,那姑娘在宿舍楼的天台上。”老师们听完后,急急的跑出去。 那个女老师缓了缓后,也跟着跑了出去。查监控可不是那么容易的,她眼睛看的都要看瞎掉了,但这比不上人命。 老师们跑到宿舍楼下,仰头往上看,恰好看到顾漫生坐在上面,她的双腿还搭在外面。他们找到了顾漫生,心里便没了那么着急。 有的老师不敢一直盯着看,她心有余辜的说了句,“这姑娘胆子是真大。” 他们当中,只有邓悦梦知道顾漫生。 顾漫生的胆子其实一点也不大,她是恐高的。 邓悦梦说话的语气很淡,“她胆子其实很小,一点也不大。另外,她恐高。” 她话音刚落,另一位男老师不解的说,“那她怎么还那么高。”站在他身边的女老师嫌弃的看了他一眼,“那肯定是心里没什么希望了,不想活了。” 邓悦梦拿出手机,拨出119消防救援的号码,等那边接通过,她简洁的语气说道,“你好,至真中学有学生跳楼,麻烦过来救援。”挂掉电话后,她跑进女生宿舍楼,其他老师也都跟着她跑了进去。 出租车师傅将车停在消防站门口,谢晓微微皱眉,心里嘀咕着:完蛋了,忘了告诉师傅先去送我。 孙政打开车门,抬脚下去,他从后备车箱拿出行李箱,推着行李箱走到后座处,后座的车窗是打开的状态,孙政笑着跟谢晓说,“谢谢你的顺风车。” 谢晓正要回怼他时,消防车站传出警报声,孙政拉着行李箱往前跑,谢晓心里就只有一个念头:他出警一定要平安归来。谢晓的脑袋露在车窗外,她冲着孙政的背影大声喊道,“孙政,你要出警平安。” 消防员,一个危险,而又伟大的职业。他们知道这个行业很危险,但他们选择了这条道路,就从未想过后退。因为,对他们而言,护住万家灯火,就是护住自己的家。 平时因值班,爬五,六楼的老师们,嘴里多多少少的还埋怨着,现在她们没有了任何的埋怨。老师们一口气爬到宿舍楼顶楼,他们喘着粗气,顺着那个被打开的门,缓缓的走进去。顾漫生听到脚步声,她扭过头,看到邓悦梦他们,她一脸防备的站起来,虽说是站起来,但她的脚紧紧的挨着墙边,她只要挪动一步,便会跳下去。顾漫生冲着他们喊道,“别过来,你们若有人往前走一步,我就跳下去。”老师们听到顾漫生的话皆都不敢动一步。楼顶上的风很大,大风吹乱邓悦梦齐肩的头发。邓悦梦用戴在右手手腕处的皮筋扎起被吹乱的头发,她边扎头发,边冲着顾漫生喊道,“漫生,你过来我们俩聊聊好不好?”顾漫生摇了摇头,她面无表情,语气里满是抗拒,“不要,我不要跟你们任何人说话,你们都是坏人,你都觉得我是在装病,在撒谎。我不要搭理你们。” 孙政坐在消防车的副驾上,他边戴消防头盔,边问,“这次出警是什么事?” 坐在后面的回他,“至真中学有学生跳楼。” 孙政叹了口气,“现在的学生压力太大。” 后座上其他人开口,“的确,他们的压力不仅来自于成绩,还有父母。” 第210章 原生家庭 这个世界是挺好的,但是我不想再来了。 ——顾漫生 “呜呜呜呜”的声音从远处传来,一辆消防车急急的开到女生宿舍楼下。几位消防员在下面搭起救生气垫。 孙政带着几位消防员爬上宿舍楼,他挥了挥手,戴好装备的两位消防员分别从两边的墙根处轻手轻脚的围了过去。 邓悦梦扭头看去,她看到慢慢向她靠近的消防员,她从兜子里拿出刀,那个刀抵在她的脖颈处,她的情绪有些激动,“不要过来。” 孙政伸出右手在半空中拍了拍,两位消防员见状,停下往前迈的脚步,孙政安抚着顾漫生的情绪,“好,我们不过去,你别激动。” 顾漫生缓了缓自己的情绪,她一脸歉意的看着穿着消防服的孙政,“消防员叔叔,对不起,麻烦你们了。真的对不起。” 邓悦梦见顾漫生的情绪有些波动,她商量的口吻跟顾漫生说道,“漫生,我们下来,下来跟消防员叔叔好好道歉,好不好?” 顾漫生猛地摇头,连摇头好几次,她才停下,语气变得有些平静,“邓老师,我不想这样,可是,可是我没有办法。从小,我父母给我灌输的是打压式教育。不仅如此,我还从他们的爱里感到窒息。小学六年级我考了全班第一,我以为我会得到父母的一句,“真棒。”可是呢,我得到的却是,“若不是郑叔叔家的孩子参加数学竞赛去了,这班级的第一名就不会是你的。不就这次拿了个第一,有什么高兴的,有本事你以后次次拿第一。”他们的话就跟刀子似的,一点一点的往我的心里扎。一开始扎的就只是一个小洞,后来慢慢的越扎越大。小学的时候我的数字一直都是班里第二、三名,后来上了初中,我的数学成绩慢慢的就显现出来了,分数一直都是在85分左右晃悠。我的父母知道后,他们很生气,他们觉得我是玩手机玩的,因此,他们给我报了个数学补习班。不仅如此,每次放学,不是我爸来接我,就是我妈来接我。他们不是怕我遇到什么危险,他们是在变相的监督我,他们怕我和学习不好的同学玩。回了家,他们还会守着我写作业。这样的生活,我忍受了三年。上了高中,三个星期才能回家一次,我以为三个星期不见,他们会多多少少的对我嘘寒问暖,会问我适不适应住宿的生活,学校的饭菜合不合口,和班级里的同学合不合得来,可是呢,他们没有,他们关注的只有我的成绩。我生下来好像就只是为了完成他们年轻的时候,没有做成的某件事情。我觉得我不是他们的孩子,我只是他们手里的泥人,他们将我捏成什么样子,我就得按照这个样子长成什么样子。现在每次放假,我都是班里最后一个走的。每次临放假,我都不想回家。可不回家的话,他们会来学校找我的,所以每次我都是硬着头皮回家的。”说到这里,顾漫生轻声的笑了笑。 邓悦梦看着顾漫生,她心里满满的皆是心疼,原来表面上看去那么阳光明媚的姑娘,她的原生家庭竟是这般让人窒息。 顾漫生继续说道,“前段时间,放假回家,摆放在我房间桌子上的玩具全都不见了,我气呼呼的去问我妈,我妈云淡风轻的回我,“扔了。”我不依不饶的追问她,“为什么不经过我的同意就给我扔了?”她淡淡的回我,“那些玩具花的全是我们的钱,我们有资格扔掉它们。”当时我的眼泪就在眼里打转,我想说些什么反驳他们,可是我却怎么都说不出口。回了房间边做习题,边乱想的我,就只有一个念头:我若是死了是不是就解脱了。平时,我身边的朋友看到搞笑的视频,她们都会哈哈的大笑起来,而我看到后,一点都笑不出来。起初,我以为我只是笑点高。后来,我无知无觉的用刀子往胳膊上乱划的时候,我才觉得有些不对劲,我去了医院,医生告诉我,我患了严重的抑郁症。我目前需要使用药物干预。我拿着那张检测报告看了许久,后来我将这个报告单拿给我的父母,你们知道他们开口的第一句话是什么吗?” 顾漫生停顿下来,眼神看向邓悦梦,看了眼她后,又将目光投向孙政,她没等他们开口说话,自顾自的说道,“他们说,我这是找医生做的假报告单,还说我是没病非要装病。我奢求的不多,我只希望我的父母能跟普通家庭的父母一样,简简单单的爱着我。可是,奢望只是奢望,它变不了真。他们不爱我,我只是他们用来炫耀的工具。” 我不是对你们没有过期待,是你们的话、你们的态度,一点一点的将我的期待消耗殆尽。 顾漫生浑身的破碎感,只给人一种心疼的感觉。她才十几岁啊,这么小的年纪,就已被原生家庭伤的面目全非。 一位消防员带着一位中年夫妇走过来,那个盘着头发的妇女一脸着急的模样,她左手指着顾漫生,她冲着顾漫生吼道,“顾漫生,你给我下来。” 站在妇女身边的中年男子随声附和道,“漫生,我们先下来,有什么事我们回家再说。” 顾漫生脸上浮起一丝无奈的笑容,她自嘲般的说道,“回家?我们那个算家吗?” 孙政开口劝道,“姑娘你还这么小,外面的大千世界还没有看过,你先下来,下来后跟哥哥谈谈心,告诉哥哥你最想考哪个城市,考哪个大学,以后最想干什么。我们谈什么都可以,只要你跟哥哥说,哥哥就一定听着,你先下来好不好?” 顾漫生眼里含着眼泪,她摇了摇头,接着她说道,“哥哥,我想去祖国最南边上学,我想离他们远远的。我想考心理学,我想等我学成后,治愈跟我有类似情况的孩子们。哥哥,世界这么大,我也想去看看。但,我对未来已没有了任何的希望。” 孙政做消防员做了这么多年,他现在能多多少少的感到顾漫生已经没了求生的欲望了,他冲着在两边墙根处的消防员使眼色,他们接受到信号后,边看顾漫生,边缓缓的往她那边移动。 顾漫生转过身,她看到下面的救生气垫,她缓缓的往左边移动,她要避开下面的救生气垫,避开后,她重新转过身,她冲着邓悦梦笑着说道,“邓老师,谢谢您。谢谢您这么长时间以来对我的照顾。” 邓悦梦已经口干舌燥了,但她依旧耐心的劝着顾漫生,“漫生,你听老师的,你先下来好不好?” 顾漫生没有回她,她看向孙政,语气里有些歉意,“哥哥,谢谢你劝我这么久,真的很抱歉,抱歉耽误你们的时间了。哥哥,再见了。” 说完后,她看向站在一旁的父母,她本想跟他们说几句话的,但她转念一想算了吧。 顾漫生转过身,她闭上眼,孙政预感不好,他冲着两边的消防员大喊道,“快,快救她。”他边说,边大步的冲着顾漫生那边跑去。 顾漫生没有一丝眷恋的往下跳,她的父母此刻才醒悟过来,她的母亲嗓音嘶吼,“漫生,漫生。” 她欲要往前走,被一边的消防员拉住。尽管孙政跑的快,但他还是差一点就抓住顾漫生的手了,他趴在墙边,看着顾漫生的身体一点一点的往下掉,他却无能为力,顾漫生冲着孙政露出甜甜的笑容。我终于要解脱了。 “咚”的一下,顾漫生的身体掉在地面上,她的身下满是鲜血。 那刚下课先跑出来的上卫生间的同学,听到咚的一声,他呆愣在原地,而后,缓缓的扭头,在看到躺在血泊中的顾漫生后,他害怕的跑回教学楼。 顾漫生的母亲趴在地上,她痛哭的全身都在抽搐,“漫生,是妈妈不对,妈妈以后改,你现在回来,好不好?”此刻她才有后悔之意。 后悔不后悔的,都已经晚了,顾漫生都不会再回来了。 邓悦梦双目呆呆的盯着顾漫生跳下的地方,她无法相信,顾漫生跳下去的这个事实。 第211章 被打 我以为我可以做好教师这个行业,现在,我才明白,我不行。 ——邓悦梦 顾漫生的母亲在顾漫生父亲的搀扶下,缓缓的走到邓悦梦面前,她抬起手冲着邓悦梦的脸颊扇了过去,邓悦梦扭头看向一旁,缓了缓后,她重新扭过头,眼神懵懂的看着顾漫生的母亲。 周围人有拉开顾漫生母亲的,还有关心邓悦梦有没有事的。 周天翼刚爬上来,恰好看到邓悦梦被打,他急急的跑到邓悦梦的身边。 顾漫生的母亲伸出手指指着邓悦梦,她破口大骂,“全是因为你,因为你教育不当才会导致我的漫生自杀。你这种人怎配为人师表,你赶紧滚出教育这个行业,别再霍霍学生了。” 她越说越激动,她从上衣兜子里拿手机的手还在颤抖,她打开手机里的照相机,她手机的镜头对着邓悦梦,她边哭边说,“大家都看看,至真学校高三年级五班的班主任邓悦梦,邓老师,她愧为师表,她见死不救,我的孩子心理出现问题后,向她求助,可她却不闻不问,活生生的看着我的孩子去跳楼……” 后面的内容她越说越过分,在场的所有老师都听不下去了,有的老师怕大声回怼过去,会让顾漫生妈妈的情绪更加激动,从而做出什么不可控的事情,但她若不说点什么憋在心里,只会让自己更不舒服,她小声的嘟囔,“顾漫生跳楼哪是我们做老师的不对,明明是你们做家长的步步紧逼着人孩子,不然人孩子会选择轻生嘛。” 顾漫生的妈妈耳朵很尖,尽管那个老师小声说话,但她依旧能听到她说了些什么,她手指指着那个老师,“你刚说的什么,你再给我说一遍。” 站在那个老师身边的一位男老师扯了扯她的袖子,示意让她忍忍,不要说话。可那个老师是个暴脾气的,她挥开男老师的手,她先是冲着顾漫生的妈妈鞠躬,而后,直起腰说道,“顾漫生的妈妈,漫生发生这样的事情我们作为老师的,也很伤心难过,可是您为什么不找找你们家庭的原因。” 中国式父母的共性,便是永远不会反思自己。 顾漫生的妈妈听到她说的话后,她手指指着那位老师,不知是没词了,还是被那个老师气的说不出话来了,她一直在说,“你,你,你……” 她瞥到赶来拉架的孙政,她的手机对准孙政,她将矛头指向孙政,“你们消防员是做什么的,吃干饭的吗?不然为什么连一个小孩子都救不回?我看不是救不回,是你们根本就不想救。” 孙政身边的消防员实在是忍受不了这种莫名的污蔑,他正要上前理论时,被孙政拦住,孙政冲他摇了摇头。 急忙赶来的校长和主任,他们低声下气的跟顾漫生的父母说着好话,很不容易的将他们劝了下去。 孙政看了眼顾漫生跳下的地方,他重重的叹了口气。 我们无法选择出生于什么样的原生家庭,但我们可以选择我们过什么样的人生。摆脱原生家庭是需要一定的勇气,有的人用一生治愈童年,有的人跟顾漫生一样,选择自杀的方式,了结自己的生命。后者显然是最傻的选择,可在没有选择再选的时候,好像只能奔向那个最傻的选择。 校长将顾漫生父母带到校长办公室,校长一脸歉意的对他们说,“请节哀。” 顾漫生的妈妈伸手抽出放在桌子上抽纸盒里的纸,她态度强硬的说,“我们孩子在你们这里跳楼,你们得给我们一个交代。” 校长态度卑微的说道,“您提出的要求,我们都会答应您。” 顾漫生的妈妈似乎就是在等校长的这句话,校长说完后,她直接说道,“我要你们开除邓悦梦,另外,她还得在我们漫生墓前磕头跟她道歉。” 校长听主任说了顾漫生的事情了,他知道顾漫生患了抑郁症,他多多少少也知道顾漫生患抑郁症的原因,现在顾漫生妈妈提出的要求,在他看来这就是无理取闹。校长不好直接说,他只能一遍又一遍的给顾漫生的父母道歉。 邓悦梦坐办公室她工位的椅子上,她双手握在一起,双手放在双腿上,低着头盯着握在一起的双手。 周天翼从饮水机处接了一杯水,他边接水边时不时的看向邓悦梦那边,接完水后,他拿着水杯,走到邓悦梦身边,他将手里的水杯递给邓悦梦,“喝杯水吧。” 邓悦梦摇了摇头,她抬起头,微微仰头看着周天翼,她的嗓音沙哑,“都是我的错。” 周天翼眼里透露出的那是满满的心疼,他伸出手摸了摸邓悦梦的头,声线温柔,“不是你的原因,你别怪自己。” 邓悦梦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她低着头,一遍又一遍的嘟囔着,“都是我的原因,都怪我。” 周天翼知道此刻无论他怎么劝,邓悦梦都是听不进去的,他便不再多说,他安静的站在邓悦梦的身边陪着她。 校长从下午三点多左右一直劝顾漫生的父母,劝了三,四个小时才将他们劝走。校长亲自将顾漫生的父母送走,而后,他将邓悦梦喊到他的办公室。 邓悦梦站在校长室门口,周天翼跟在她身后,邓悦梦伸出手正要敲门的时候,她停顿下来,她侧头看向身边的周天翼,淡淡的说道,“你先回去吧。” 周天翼冲着邓悦梦露出安心的笑容,“你进去吧,我在这儿等你。” 见状,邓悦梦也不再多说什么。 她伸手敲了敲校长办公室的门,里面传出一道醇厚的男声,“请进。” 邓悦梦长呼一口气,而后,扭开门把手,抬脚走了进去。 校长坐在靠窗那边的椅子上,他抬脸看向邓悦梦,伸手指了指他对面的椅子,客气的语气,“请坐。” 邓悦梦点了点头,坐在椅子上。校长将和顾漫生父母沟通的话全都告诉了邓悦梦, 邓悦梦听后,抿了抿嘴唇,沉默几秒后,她说道,“校长,我辞职。” 校长皱着眉头看向她,“邓老师,我找您来,不是要让您主动提辞职的。顾漫生的情况,我已经从主任那里了解了,说实话,这件事不怪您,您不该担责。” 邓悦梦冲着校长淡淡的笑了笑,“校长,我知道。我从小的梦想便是当一位老师,现在我的梦想实现了,我也不想离开,可是漫生在我面前跳楼身亡,我忘不掉。我责怪我自己,若是我再跟漫生多聊天,我肯定就能发现漫生患了抑郁症,这样的话,我便能好好的开导开导她,她也不至于对这个世界生无可恋。校长,或许我是真的不适合做教师这个行业。” 校长叹了口气,而后,说道,“邓老师,我这边先保留您提出的辞职申请。我给您放一个月的假,您先好好的调整自己,一个月后,您若还是执意辞职的话,到时候您带着辞职信来找我。” 邓悦梦迟疑了几秒,而后,点了点头,“好。” 邓悦梦站起来,冲着校长深深的鞠躬,她的声音从下方传出,“校长,谢谢您。” 校长站起来,冲着她说道,“不用谢。我是至真学校的校长,有资格保护好我们的老师还有同学的。” 邓悦梦直起身,缓缓的走向门口。 校长看着邓悦梦的背影,他叹了口气,独自喃喃道,“真是可惜了。” 邓悦梦虽说来至真的时间不长,但她的教学成绩可是有目共睹的。不仅如此,和她共事过的同事均没有说过她坏话的。 第212章 开导 差一点,就差一点,我就能救下她了。 ——孙政 邓悦梦坐在奔驰车副驾上,周天翼边开车边时不时的看向身侧的邓悦梦,邓悦梦察觉到他的目光,她微微的动了动身子,寻到舒服的位置后,她双手环抱于胸的下方,她侧着头,看向车窗外,情绪低迷,声音沙沙哑哑的,“别看我了,我没事,你好好开车。” 周天翼还以为自己伪装的很好,此刻被邓悦梦挑明,他有些不好意思,他尴尬的应道,“好。” 路口处的绿灯变为刺眼的红灯,周天翼减速慢行,缓缓的将车停在斑马线外。 两位穿着白蓝色校服的姑娘突然出现在邓悦梦的视线里,她们坐在人行道的长椅上。不知留着蘑菇头短发的那位姑娘说了些什么,只见她身边梳着高马尾辫的姑娘哈哈的笑起来。 邓悦梦看着她们,眼前浮出顾漫生的样貌,她明明也才十八、九岁,是风华正茂、无忧无虑的年纪,可她却因窒息的原生家庭,没有任何眷恋的选择了轻生。 邓悦梦鼻子一酸,强忍着的眼泪立刻掉了下来,她低下头,伸手胡乱的抹掉脸上的眼泪。 红灯随着最后一个数字的出现,转而,切换成绿灯。周天翼打着方向盘,奔驰车缓缓的往前开。 邓悦梦再抬头的时候,她们的身影已被奔驰车超越。邓悦梦的视线依旧不移的盯着那两位姑娘看,直到看不见她们的身影,她才收回视线,身子坐正。 邓悦梦看着前面的路不是回自己家的那条,她疑惑的问道,“你这是要去哪儿,这不是回我家的那条道。” 周天翼的语气里竟还有些欣慰,“还没有彻底晕乎,还知道自己的家怎么走。” 邓悦梦被他的话逗笑,她发出轻快的笑容,嫌弃的语态,“我又不是你,整个人一直晕乎,晕乎了三次了吧,三次将自己房门的钥匙锁在家里。” 周天翼听到自己的糗事被邓悦梦说出来,他不好意思的笑了笑,求饶道,“哎呀,我那不是忙的晕了头了嘛,邓大姐,别跟我一般见识。” 邓悦梦不买账,一脸傲娇的模样,“谁是你大姐。” 周天翼冲着她撒娇道,“小姐姐,小姐姐。”邓悦梦的心情稍微好了一些,“好了,别打嘴仗了,你好好开车。” 周天翼略贫的语气,“得令。” 周天翼将车停在海边,邓悦梦看着渐渐变黑的天空,她一副忧伤的模样,“出来的太晚了,天都黑了。无法看蓝蓝的海了,也无法拍照片了。” 周天翼一只手拎着不知从哪儿买来的台灯,他冲着邓悦梦往上举了举,“这不有人造灯嘛。” 邓悦梦心里的疑问全都被她写在脸上,她反问周天翼,“什么?” 周天翼的另只手握住邓悦梦的手,带着她往前跑。 邓悦梦抬起眼睑,侧着头看向周天翼的侧脸,他的皮肤白皙细腻,脸庞轮廓分明,眉毛修长而浓密,微微上扬,给人一种英气逼人的感觉。萌发出的喜欢,不刻意去想,不伸手去触碰,或许永远都不知道,原来我早对你动了心。 周天翼带着邓悦梦跑到大海面前,周天翼打开手里的台灯,刺眼的灯光刺的邓悦梦眼睛有些睁不开,她侧头,看向一旁,她的手还微微的推周天翼的手,“往一边照,我的眼睁不开了。” 周天翼赶紧移开,冲向另一边。 邓悦梦低头看着被周天翼握着的手,她不自在的说道,“现在能松开我的手了吗?” 周天翼的眼神看向他们握在一起的手,仅一秒后,他赶紧松开,说话的语气里带着歉意,“抱歉啊。” 邓悦梦不在意说道,“没事。” 周天翼看了眼手里拿着的台灯,而后,对着邓悦梦说道,“现在这边没有人,来吧,我帮你拍照,你想怎么拍就怎么拍。” 邓悦梦微微的扯了扯嘴角,面露苦色,不相信的语气,“这都快黑了,这还能拍好吗?” 周天翼一脸自信的模样,他肯定的说道,“能,相信我,我一定行。” 邓悦梦见他都这么说了,她半信半疑的点了点头。 周天翼拿出手机,打开闪光灯,他跟专业的摄影师似的指挥着邓悦梦,邓悦梦按照他说的站在一旁。 “咔”的一声,闪门被摁下,邓悦梦走到周天翼的身边,低着头,看周天翼的手机,在看到成片后,邓悦梦震惊的瞪大双眼,她还冲着周天翼伸出大拇指,“赞,必须得给你点个赞。” 周天翼被夸了,他得意洋洋的臭屁着吹嘘着自己,“你看,我就说我可以吧。” 邓悦梦心里的悲伤渐渐散去,她拉着周天翼继续帮她拍照。 镜头冰冷,但我拍下关于你的照片却是有温度的。 谢晓站在房门口,她看着空荡荡的房子,心里有些感伤,这个房子她和孙思琪住了两年多,这个房子四处全有关于孙思琪的回忆,她舍不得这里的一切,她不想离开,但这个房子是阴面的,终年晒不到太阳,在这住的时间长了,对人的身体不好,她为了自己的健康,才决定搬到向阳的房子里。 谢晓脸上露出一丝笑容,“再见了。” 回忆若是也能如口头说再见那般简单,那该多好。 搬家师傅将谢晓的箱子帮她搬到她新租房子的客厅里,谢晓看着满屋子的箱子,头渐渐变大。 谢晓双手叉腰,微微皱着眉头,“哎哟喂,这么多的东西,我得收拾到什么时候?” 她话音刚落,她的手机传出一个接一个的消息声,她抬脚迈过放在她面前的纸箱,拿起手机,在看到上面一条又一条菜鸟驿站的消息,她的头瞬间又变得大了起来,她仰头,冲着天空哀嚎道,“我的妈呀,我怎么又买了这么多快递。” 哀怨的话说着说着变为了想念,“孙思琪,你若在就好了,这样你就能帮我取快递了。” 埋怨归埋怨,该拿她还是得去拿,谢晓四处翻找纸箱,她从一个纸箱里找到她那取快递的小车,她的情绪转化的快,她哼着歌,下楼去取快递。 谢晓需要拿的快递实在是太多了,她懒得跟菜鸟驿站的相关工作人员一一的报取件码,她直接将手机递给工作人员。 工作人员拿过一个,她帮着出库,然后放进快递车里。直到将最后一个也放进去,她笑着跟工作人员道谢。 谢晓拉着快递车,边往她住的那个单元楼里走,边嘀咕,“以后再也不买这么多快递了,再买这么多我就是小狗。” 她侧头看向一旁,看到一男人坐在不远处的长椅上,她一眼便认出那人是孙政。 她本想直接离开的,但想到他今天出警,内心出于对他的担忧让她抬脚一步一步的走向孙政那边。 她走近,闻到一股烟味,她低头看去,看到孙政脚边满是烟头,她轻声道,“出警还顺利吗?” 孙政听到熟悉的声音,他以为是自己出现了幻听,急忙抬起头,他看到来的人真的是谢晓后,他扔下夹在右手的烟,他跟做错事的孩子似的,眼神里满是慌乱,“对不起。” 谢晓微微不解的问他,“你没做错什么,为什么要道歉?” 孙政的双手肘撑在双腿上,他的双手还紧紧的握在一起,他低着头,看着地面,他回答着谢晓刚走来问他的问题,“今天出警不顺利,我没能救下那个高中生。她才十八,刚刚成年,她的未来本就应该光明美好,是我,是我太没用了,我若是再快一点,我就能抓住她的手,就能救下她了。” 谢晓在孙政身边坐下,她伸出手拍了拍孙政的肩膀,“不怪你,你尽力了。” 没有人生而英勇无畏,但总有人选择无畏。 第213章 谈话 我敬佩他们的英勇无畏,我更心疼他们英勇无畏后留下的伤疤。 ——谢晓 谢晓是做配音的,她是专门给电视剧、小说这些作品的角色配音。 她配了这么多角色的声音,其中不乏配过女兵、女消防员等这些为国为民牺牲的职业。 她对台词那是很敏感的,她看一遍台词脑海里便会深深的记住。 她使用角色说过的话来劝他,“我们是消防员,不是神,我们可以保证竭尽全力的去救每个人,但我们保证不了每个都能救下。” 孙政听后,点了点头,他的语气变得很沉重,“我知道。你所说的一切我都知道。可是,有的时候人就是会将自己锁在某件事上,不肯出来。” 谢晓看向孙政的眼神里带着担忧,她想既然他因今天的事情走不出来,那她便帮他走出来,她嗓音温柔的问道,“今天发生什么了?” 事情发生,我们总是习惯性的逃避,可这逃避并不是好习惯。 谢晓想用谈话的方式让孙政去触碰他想逃避的事情。 孙政垂眸看着地面,他沉默着,沉默了许久,谢晓没有催促他,她很有耐心的等着孙政开口。 过了莫约半个小时,孙政才缓缓开口,“至真有位高三的学生,因长期处于原生家庭打压,窒息的环境,患上了抑郁症。尽管患上抑郁症,她的心里还是仅存着自己对父母的一点期望,她将她的那张检测单拿给她的父母看,她以为她会听到父母对她的关心,可惜啊,她并没有听到她想听到的,她的父母只是随意的看了眼她的检测单,然后,云淡风轻的说了句,“你有什么病,我看你是不想学习,然后,故意找医生伪造的吧。”她说这些的时候,她的语气平静的不像样子,她不是不难过,而是,她早已习以为常了。我们在楼下搭好救生气垫,就是做我们万一救不下她的最后一道保障,她跳楼的时候故意往旁边移动,她是做好了死的准备。我冲着她拼命的跑过去,我想要救她,我想要告诉她,这个世界还是很美好的。可我到底还是跑慢了。我就差一点儿,就差那一点儿,我就抓住她的手了。我趴在墙边,看着她的身子一点一点的往下落,我就只能看着,什么都做不了。我看着她对我做口型,她说,“谢谢你。”” 孙政说着说着,他的声音变得有些哽咽。谢晓伸手轻轻的拍了拍孙政的胳膊,她提前打好预防针,“我接下来说的话,你不要怪我冷血。”而后,轻声道,“你只是消防员,你的职责是救火救人,你能救得了他们的命,可你不能帮他们解决他们的难题。世间万事,我们尽力而为就好,不要钻牛角尖。” 孙政侧头看向身边的谢晓,他的语气沉沉的,“我知道。” 虽是简单的三个字,但谢晓知道他做不到。 许多话,我们都能简简单单的说出来,可是做到却是很难很难。 谢晓有一习惯,她只要遇到让她烦忧的事,她便会紧皱眉头。 孙政注意到谢晓皱起的眉头,他伸手,抚开谢晓皱起的眉头,他语气轻松,跟刚刚忧伤语气的他完全不同,“别皱眉头,皱眉头可是会变丑的。” 谢晓听完孙政的话,她有些生气,她瞪大双眼的看着孙政,语气里满是不满,“谁丑?” 孙政看着谢晓气鼓鼓的模样,他心里的阴霾渐渐散去,他看谢晓像是炸了毛的小猫,他伸手摸了摸谢晓的头,哄小孩的语调,“别生气,我没说你,我说的是我。” 谢晓挥开孙政的手,“别摸我头。” 孙政微微倾身,他那含笑的黑色双眸与谢晓的眼眸对视着,谢晓觉得她左边的那颗心砰砰的跳的有些快,脸颊还有些发烫。 孙政瞥到谢晓泛红的脸颊,他声音上调,语气里还有些喜悦,“晓晓,你害羞了。” 谢晓错开视线,不再与他对视,她小声的嘀咕,“脸红怎么了,这又不是什么丢人的事。” 孙政没太听清谢晓说的是什么,他反问道,“你说什么?” 谢晓遮遮掩掩的回他,“没说什么。” 她站起来,“不跟你聊了,我要回家拆快递了。” 孙政侧头看去,看到谢晓一车的快递,他震惊的瞪大双眼,语气里有些吃惊,直男般的开口,“咋这么多快递?” 谢晓再次被他的话戳中,她咬牙切齿的看着孙政,几秒后,她长呼出一口气,没什么脾气的说了句,“我钱多,所以我愿意买这么多快递。” 说完后,她拉着快递车往单元楼走去,孙政抬步追了上去,“我来拉。” 谢晓也不跟他客气,她停下往前走的步子,松开握住快递车的手,孙政见状,迅速的拉过那个快递车。 谢晓走在前面,给他带路。孙政跟在她身后,他跟唐僧似的,一句紧跟着一句,“你也住这个小区吗?你什么时候搬来的?你住这离你上班的地方远吗?……” 谢晓心里吐槽着孙政,“话真多。” 她吐槽归吐槽,但她还是一一的回答着孙政,“对的,我也住这个小区。今天刚搬来的。这离我上班的地方不算远,骑电动车20分钟左右,跟之前住的地方是一样的时间。……” 孙政跟那好奇宝宝似的,他问一个问题,谢晓就回他一个。 谢晓先前没注意孙政的穿搭,他们站在电梯里,谢晓才注意到。 经过这几次相处,谢晓对孙政没有了先前的疏离,她心眼小,她现在还记着孙政说她丑的话,谢晓可是有仇必报的性子,她吐槽着孙政的穿搭,“您这穿搭搭配的可真太丑了。”说完后,还冲着孙政做了个鬼脸。 孙政转身,他看向贴在电梯后面的镜子,镜子里的自己上身穿着一件黑色的冲锋衣,下面是一条灰色的运动裤,面露苦色,“你不是挺喜欢这样的穿搭吗?” 谢晓那带有疑惑的眼神看向孙政,她伸出手指指向自己,话语里也是疑问,“我喜欢?” 孙政点了点头,而后,说道,“我跟罗秋榆打听你喜欢什么。她跟我说了很多,她说你喜欢吃麻辣烫,而且是超麻超辣的那种。说你喜欢吃辣椒,喜欢吃零食,喜欢吃辣条,喜欢吃螺蛳粉。她说你不怎么挑食,可若非说出不喜欢的食物,那便是你不喜欢吃豆角。她跟我说着说着,范围渐渐变广,她说你喜欢一个人看的是感觉。她还说你最喜欢的穿搭便是冲锋衣搭着运动裤。” 罗秋榆是谢晓最好的朋友,孙政从罗秋榆那里问出谢晓的喜好那可是不容易的。罗秋榆喜欢打王者,她含蓄的跟孙政说,她需要游戏皮肤,孙政直接给了她两千。他可是用自己一个月多半的工资换了罗秋榆的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谢晓和罗秋榆那是快十年的情谊,她这个人是什么样,她谢晓再清楚不过了,谢晓反问孙政,“她是不是跟你要索要什么了?” 孙政沉默着,没有说话。见状,谢晓秒懂了,肯定是跟孙政要什么开口的报酬了。 谢晓淡淡的说道,“你喜欢穿什么便穿什么,不要考虑我的喜好,我的喜好不重要,你自己喜欢什么才重要。” 孙政听完后,急急开口道,“在我这里,你的一切比任何事情都重要。” 谢晓忘不掉孙思琪,她无法开始新的恋情,她再次拒绝孙政,“孙政,我们不可能的,所以你别再在我身上浪费时间了。” 孙政听到谢晓的拒绝,他面露苦涩,“我知道。” 可是啊,喜欢这件事,哪是我能控制的了的。 第214章 试探 有些时候,他人做出的选择,我们会持不理解的态度,可一旦,发生在他人身上的事突然转移到我们自己身上,那这就游刃而解了。 ——周天翼 周天翼和邓悦梦在海边拍了至少有一个小时的照片,他的手机里拍了不下两百张邓悦梦的照片。 周天翼和邓悦梦坐在奔驰车里,周天翼和邓悦梦一起翻看着拍下的照片,邓悦梦的肚子不合时宜的咕咕的叫起来,周天翼侧脸看向邓悦梦那边,笑着打趣道,“饿了?”邓悦梦不好意思的点了点头。 周天翼直接将自己的手机塞到邓悦梦的手里,“你看看我拍的还用不用修图,用的话你随意修改就行,不用的话你可以将这些照片上传到你的手机里面。” 邓悦梦应道,“好。” 周天翼系上安全带,语气轻松的说道,“走咯,吃饭去。” 邓悦梦紧跟着说道,“我要吃海底捞。”周天翼爽朗的应道,“没问题。” 许是拍照片拍的太累了,邓悦梦坐在副驾上一会儿就睡着了。 莫约二十分钟左右,周天翼将车停在大型超市的地下车库。 他解开安全带,侧身,看向坐在副驾上睡着的邓悦梦。 邓悦梦梦到穿着校服的顾漫生,她坐在教室的座位上,她右手拿着笔,左手扶着桌子上的练习册,眉头紧皱,似是被练习册上的一道习题难住了,邓悦梦从讲台上下去,她走向顾漫生那边。顾漫生听到脚步声,抬起头,看向邓悦梦,她冲着邓悦梦微笑,“邓老师好。”邓悦梦来上课前听办公室的老师说顾漫生跳楼自杀了,她不相信,所以这才慌张的跑来教室,在看到顾漫生坐在座位上,安静的做题时,她那颗悬起来的心才慢慢的落下。邓悦梦说道,“吓死我了,我听办公室的老师们说你跳楼了,我还以为是真的。” 顾漫生冲着邓悦梦露出意味不明的笑容,而后,说道,“邓老师,是真的。” 邓悦梦一时没反应过来,她傻傻的问道,“什么?什么是真的?” 顾漫生站起来,她的双眸与邓悦梦的双眸对视在一起,“邓老师,我是来和你告别的。邓老师,出生在不幸福的原生家庭里是件很痛苦的事,这份痛苦是会一直延伸,无期限的延伸,没有终点的。邓老师,我不想一直这么痛苦,所以,我该离开了。邓老师,再见了。”邓悦梦伸出右手,冲着邓悦梦摆了摆。 邓悦梦意识到什么,她伸手欲要去拉顾漫生的手,却精准的与顾漫生的手错过。 顾漫生的身体渐渐的往远处飘,邓悦梦无论怎么上前去碰都碰不到。 邓悦梦皱起眉头,她嘴里还说着梦话,“漫生,不要走,不要。” 周天翼听到邓悦梦说的梦话,他伸手轻轻的摇邓悦梦的胳膊,“小梦醒醒,醒醒。” 邓悦梦被周天翼喊醒,她睁开眼,眼泪从她的左眼角处流下,她还未从梦里走出来,她的身子微微前倾,伸手抱住周天翼的脖颈,她的身子还微微的颤抖。 周天翼察觉到她的害怕,他伸手拍了拍邓悦梦的后背,说话的满是柔意,“没事了,没事了,刚刚那只是梦境。” 邓悦梦揽着周天翼的脖颈微微用力,周天翼有些呼吸不过来了,他轻声道,“小梦,你的力度轻点,我快喘不过气来了。” 邓悦梦听到周天翼的话后,她才彻底的从梦里走出来,她后知后觉的松开揽着周天翼脖颈的手,邓悦梦伸手抹掉脸上的眼泪,刚刚尴尬的场面让她不敢抬头与周天翼对视,她低着头,声音从下方传出,“对不起。” 周天翼咧嘴笑了笑,不在意的口吻,“没事,走吧,我们下去吃饭。” 周天翼侧身伸手去打开一侧的车门,邓悦梦伸手握住他的另只手,周天翼扭头看向她,疑惑的嗯了声。 邓悦梦抿了抿嘴唇,缓了几秒后说道,“我梦到了漫生,她跟我说她的原生家庭太痛了,她要走了,她还跟我说了再见。” 她的声音渐渐哽咽,她发小孩子脾气,“我不要跟她说再见,我想要她回来。” 周天翼知道这件事对邓悦梦的打击很大,可是人死不能复生,他们能做的只是尊重死者选择。 周天翼本不想跟邓悦梦聊顾漫生,但现在若是不说的话,恐怕邓悦梦长时间都走不出来。周天翼劝解道,“小梦,我们是不希望漫生离开,但你有没有想过,她选择跳楼轻生对她来说或许是最好的选择。我们出生的原生家庭虽说没有多不好,但肯定是没有像漫生父母这般的。她在打击、窒息的家庭环境里忍受了十多年,是她的选择或许是她自认为做出的最正确的选择,我们现在能做的就只有尊重她的选择。” 邓悦梦重重的点了点头,“我知道。” 接着,她抬起眼睑看向周天翼,岔开话题,“走吧,吃饭去吧,我都饿了。” 周天翼看向她的眼神里还有些担忧,邓悦梦反过来,声线温柔的安抚道,“别担心了,我没事,走吧,下去吃饭去了。” 周天翼的担忧渐渐散去,他应道,“好。” 周天翼提前在手机上抢购,所以他们刚到五层海底捞,便直接被服务员带了进去。邓悦梦看着坐在自己对面的周天翼,她感激的对他说道,“谢谢你今天带我去海边,也谢谢你对我的开导。” 周天翼将倒好的茶水放到邓悦梦面前,他开玩笑的说道,“我得要报酬。” 邓悦梦没多想,直接应道,“好。” 周天翼看向邓悦梦的眼神直白又热烈,“做我女朋友。” 邓悦梦被他直接的告白所吓到,她微微张开嘴唇,可却说不出一个字来。 周天翼的眼神里满是失落,他垂眸,遮掩着他的失落。 喜欢说出口,若是能轻易的得到对方的回答,那便没有那么多的暗恋了。 一间高档包间内,几位穿着西装的年轻男人,举着酒杯一齐冲着宋祁安敬酒,他们嘴里还各自说着,“宋总,我那项目就仰仗您了。” 宋祁安扯了扯系在脖颈前的领带,本的领带瞬间被他扯乱,他脸上扬起应付的笑容,语气淡淡的回他们,“好。” 几位年轻男人得到宋祁安的回应,高兴的笑起来,他们继续向宋祁安敬酒。 几巡之后,许是酒精上了头,他们开始和宋祁安称兄道弟。 有的还说,“宋总,我们干喝酒没意思,我们不如玩个游戏。” 宋祁安来了兴致,反问他,“玩什么游戏?” 那个被问的男人看了眼周围一圈人,而后,问道,“在座的都有女朋友或者都有媳妇吧?” 其他人听后,有的冲着他点了点头,有的直接说道,“有。” 那人听后,笑着说,“那我们各自发一条我们在一起喝酒的朋友圈,然后,这条朋友圈就只让我们各自的女朋友或者媳妇看,若是我们当中谁的手机响了,而且还是女朋友或媳妇打来的,但那个人就输了,输的人喝一杯。” 他刚说完,就有人赞同的说,“可以。”其他人一一的点了点头,表示同意。 那个提玩游戏的人看向宋祁安,他们这桌,其他人的意见是什么,他并不在意,他在意宋祁安说的话,毕竟,宋祁安可是决定他在江安这个城市能不能生存下来的。 宋祁安一只手肘撑在桌子上,一只手有节奏的敲打着餐桌,所有人都在等着宋祁安的答复。 这个游戏看上去要的是输赢,实际上测的是爱与不爱。 宋祁安和林安浅在一起虽没有几年的时间,但也有半年多了,他一直都想知道林安浅到底有没有重新爱上自己,现在这个游戏对他来说或许就是打探出答案的机会。 宋祁安嗓音低沉,“玩。” 他话音刚落,其他人拿出手机开始发朋友圈。 宋祁安没有自拍,他只是对着放在他面前桌子的酒杯拍了张照片,然后,照片的上面还配文,“醉了。” 这个编辑好后,他点开那个谁可以看,谁不可以看。全都设置完后,他点击发送。 宋祁安慵懒的靠着椅子背,他的右手还把玩着手机。爱与不爱,今晚就将见分晓。 第215章 月饼 浅浅,我们之间真的不可能了吗? ——宋祁安 莫约十分钟左右,他们当中一人的手机铃声响起,那人拿起手机,看了眼上面的备注名,而后,举着手机晃了晃,笑嘻嘻的说,“抱歉,我赢了。”说完后,他接通电话,他跟电话那头的人简单的说了几句话,然后,挂掉。 他举起放在面前桌子上的酒杯,冲向其他人敬了一圈,这一动作做完后,仰头喝掉。 有了第一名,就会有第二,第三,乃至最后一名。 宋祁安从头等到尾,他的手机铃声都没有响起过,他脸上难掩失落的情绪,他们当中有人看出宋祁安情绪低落,他开口打着圆场,“宋总,嫂子没跟您打电话,肯定是嫂子睡觉了,没看手机。” 坐在他旁边的人,小声吐槽,“你这还不如沉默着不说话。” 宋祁安抬起眼睑,看了他一眼,他何尝没有这样安慰自己呢,只是他太清楚林安浅的脾气了,林安浅说放弃了,那便是真的放弃了。 宋祁安低头一杯一杯的喝着闷酒,周围的男人们本要开口劝他,但见他一副要将自己灌醉的样子,他们便不好再说些什么。 宋祁安连喝了五杯酒,他喝完第五杯酒后,将酒杯放在桌子上,站起来,看了眼周围的人,淡淡的说道,“你们继续喝,我先走了。今晚我买单,你们喝个尽兴。” 他们纷纷站起来,欲要送宋祁安,宋祁安冲着他们摆了摆手,“不用管我。” 宋祁安的酒量很好,今晚虽喝了不下十来杯酒,但他丝毫没有喝多的迹象。 宋祁安走到饭店门口,他微微仰头,看到夜空中挂着一轮很圆很圆的月亮,那轮月亮旁边还有一颗很亮很亮的星星。 他看着那轮圆月,回想起那个姑娘说过的话,“月亮每到十五就圆,那我每到十五就吃一个不同口味的月饼。” 当时,宋祁安给她拆台,“你若想吃月饼就直说,不用拿每月十五当挡箭牌。” 林安浅听后,嘟了嘟嘴,不满的说,“我又不是吃货,干嘛把我说成很贪嘴的样子。” 想到这里,宋祁安微微扬起嘴角,不知那个喜欢吃月饼的姑娘,今天吃了什么口味的月饼。 宋祁安抬脚,走向他停车的位置。 站在宋祁安车前的代驾,边等宋祁安边踢脚边的石子。 宋祁安拿出车钥匙,冲着前面摁了摁,他的那辆劳斯莱斯前灯闪了闪,还发出轻微的声音。 代驾听到声音,抬头看去,看到冲着他走来的宋祁安,他笑着问道,“是您叫的代驾吗?” 宋祁安嗓音清冷,“是。”他将车钥匙抛给代驾,代驾伸出双手接住。 代驾指了指他放在一边的代驾车,询问的口吻,“先生,能将我的代驾车放在您的后备箱里吗?” 宋祁安面无表情的回他,“放吧。” 代驾先是将后座的车门打开,客客气气的说,“先生,您先上车。” 宋祁安抬脚,坐了进去。 代驾将他那代驾车放进后备箱,然后,他走到驾驶处,打开车门坐了进去。他看了眼手机上的位置,而后,放下,他边系安全带,边向宋祁安确认他的地址,“先生,是去鹿柠锦苑吗?” 宋祁安刚要开口说是时,突然想到什么,他反问前面的代驾,“您知道现在哪有卖月饼的吗?” 那个代驾被他问住了,他先是一愣,而后,仔细的想了想,没几分钟,他说话的声音微微变高,“昌明街那边有个专门卖月饼的小店。”说完后,他看了眼手机上的时间,“这个时间点,我不确认她那还有没有开门。” 宋祁安听到,“先去那看看。”代驾应道,“好。” 二十分钟左右,代驾将车开到他说的那家月饼店,代驾从车里往外看,看到那家月饼店还亮着灯,他比要买月饼的宋祁安还要激动,“还开着门呢。” 宋祁安侧头看了眼,而后,说道,“我下去看看。”代驾回道,“得嘞,我在车上等您。” 宋祁安打开后座车门,他走向那家月饼店,月饼店门口处挂着一个牌子,上面写着,\"开店时间:早上10点到中午12点。下午18点到晚上24点。\" 宋祁安打开门,走了进去,里面的店员听到声音,她站起来,双眸看向宋祁安,笑着问他,“您好,您需要什么?” 宋祁安站在门口的位置,他先是扫视了下整个店铺,无意间瞥到一旁的架子上写着,\"可预定生日蛋糕\"。 宋祁安开口问道,“你们这儿现在还能做蛋糕吗?” 那个店员回复道,“现在做不了了,我们那做生日蛋糕的师傅下班了,您需要的话可以现在预定,然后留个地址,明天我们做好后,可以给您送上门的。” 宋祁安不在意的说道,“不用了。” 那个店员还补充了一句,“大的生日蛋糕,这边做不了了,但小的生日蛋糕,我还是可以做的。” 宋祁安想了想,而后,说道,“那你给我做个小的生日蛋糕吧。” 店员应道,“好的,大概二十分钟。” 她指了指窗边的椅子,“您可以坐在椅子上稍等下。” 这个小店靠窗的位置处放了一个连体的桌子,桌子旁还放了几把椅子,宋祁安走过来,拉开一把椅子,坐上去。 他打开和林安浅的聊天框,他刚打出,“睡了吗?”几个字,正要点发送时,忽然想到林安浅那副疏离的模样,他又将打出的几个字删掉。 店员拿着包装好的蛋糕盒走来,她冲着宋祁安说道,“您好,您的蛋糕。” 宋祁安关掉手机,他站起来,接过,礼貌的开口,“你们这不同口味的月饼均帮我拿十个。” 那个店员震惊的瞪大双眼,她不可置信的问道,“您确定?我们这至少有20多种不同口味的月饼。” 宋祁安确定的口吻回她,“确定。” 店员得到宋祁安肯定的答复后,她应道,“好,您稍等下,我去给您打包。” 几分钟后,店员将打包好的礼袋递给宋祁安,“您拿好。” 宋祁安问她,“一共多少?” 店员走到前台的位置处,她拿过放在一边的计算机,手指在计算机上摁了摁,三位数字出现在计算机上。 她将前面的数字反复输入三次,直到显示的均是之前的金额后,她才冲着宋祁安说道,“二百八。” 宋祁安走到前台的位置,他拿出手机,打开付款软件,手机对着二维码扫了扫,纤长的手指在屏幕上输入那三个数字。前台的位置上发出,“支付宝到账二百八十元。”的声音。 宋祁安淡淡的说道,“走了。” 那个店员那个店员冲着他的背影说道,“欢迎您下次光临。”说完后,她小声感慨道,“好男人不多了。” 她刚无意间瞥到宋祁安手机锁屏,他的锁屏屏保不是人物的照片,不是带有文字的图片,而是,一张手写的便利贴,上面具体写的是什么,她没有全部看到,她只隐约的看到,\"1.浅浅爱吃草莓。\"就这简简单单的几个字,她便知道他写的应该全是关于他爱人的。 宋祁安走到停在路边的后座处,他打开后座的车门,抬脚坐了进去。代驾关掉手机,将手机放在上衣的兜子里,爽朗的声音回他,“走喽。” 宋祁安侧头看向车窗外。 那万家灯火是他从小就所期盼的,现在他虽结婚了,但这万家灯火好像依旧并不属于他。 第216章 强扭的瓜我非要它是甜的 不管曾经某刹那多么美好,那也是过去式了。姑娘啊,往前走吧,别再回头了。 ——林安浅 宋祁安低头,刷微信朋友圈,忽然看到之前一个合作伙伴拍的照片,那个照片里有一男一女被拍了进来,他们与照片的主角没有任何关系,他们只是无意间被拍进的。 宋祁安只看了一眼那女人的侧脸,便认出了那人是谁。 照片里,那女人冲着坐在她对面的男人微笑,这笑容是她从未展现给他的。那女人是林安浅,而那男人是徐景逸。 宋祁安越看越心烦,索性,他关掉手机,试图要用这种方法逃避,尽管他刻意不去乱想,但他的脑海还是时不时闪出他们在一起有说有笑的画面。 之前,他还自己安慰自己,他说,“肯定是浅浅睡着了,所以没看到我发的朋友圈。”现在,他在看到那张照片后,他只觉得自己太可笑了。她不是没看到,她只是不在意他了。 代驾将车停在宋祁安小区的停车场里,“您好,车停好了,麻烦您确认下订单。” 宋祁安打开手机,垂眸盯着手机屏幕,几秒后,确认好订单。 代驾跟他说了再见,而后,骑着他的代驾车离开。 宋祁安并没有从停车场的直通电梯直接上去,他觉得心里太乱,一只手拎着蛋糕和月饼礼盒,一只手插进裤兜,在小区里四处闲逛,忽然,他抬头,看到他家亮着灯。此刻,他有种万家灯火其中一盏,终是为自己点亮的喜悦。他迈着轻松的步子进了单元楼。 宋祁安打开房门,坐在沙发上的林安浅看向门口位置,她只淡淡的看了一眼,而后,扭过头,继续看向前面的电视。 宋祁安换好拖鞋,他边将系在脖颈处的领带往下扯,边缓缓的走进客厅。宋祁安将西装外套和领带扔在沙发上。 林安浅拿起放在一边的遥控器,对着电视,摁下红色按键,本还在播放电视剧的电视机瞬间黑了屏。 林安浅站起来,她看向宋祁安的眼神明显冷了几分,仅几秒又移开视线,转而,看向放在桌子上的水杯,她冷冷淡淡的说道,“蜂蜜水,解酒的,赶紧喝了吧。”说完后,欲要往前走。 宋祁安不满林安浅对自己这副淡漠的模样,他想问林安浅是不是真的没有刷到那条仅她可见的朋友圈,但就在嘴边的话,他却怎么都说不出来。 宋祁安向上举了举手里拎着的蛋糕和月饼礼盒,讨好般的说道,“买了个蛋糕,还有些月饼。那个店里每种口味的月饼,我都要了个遍。今天是十五,你看看你想吃哪种口味的月饼。” 林安浅那本无波澜的双眸此刻骤然缩了一下,她没想到宋祁安居然还记得自己说过的话。 即便记得曾经那又如何,他们现在早已回不到过去了。 林安浅脸上扬起浅浅的微笑,她虽是笑着,但说出的话却跟锋利的刀子似的,那刀子一点一点的扎宋祁安的心,她说,“宋祁安,别再讨好我了,我的心不会再为你而动了。”宋祁安看向林安浅的眼神里满是悲伤,他不明白为什么之前爱着他的林安浅可以说不爱就不爱。 酒劲儿上了头,他固执的想要个答案,他反问林安浅,“我发的那条朋友圈你肯定到了,既然看到了为什么不打电话关心关心我?” 林安浅用不冷不热没有感情的声调回他,“不想打。” 宋祁安无法忍受林安浅对徐景逸的态度,比对自己好千倍万倍,他握在林安浅手腕处的手微微用力,他说话的声音渐渐高了些,“浅浅,为什么你对着徐景逸就能露出发自内心的笑,对我就只有敷衍的笑容?” 林安浅脸上的笑意正盛,但眼睛里丝毫没有那种看向恋人该有的温度,她的眼神如余烬冷寂,她的声音带有几分冷意,“徐景逸是我喜欢的人,我对着他笑那是真情实感,自然流露。而你,只不过是我迫不得已的妥协。”她好似只有用语言刺激宋祁安,她的心里才会好受些。 一种说不出来的酸痛,从宋祁安心底翻涌,汹涌地冲到了他的喉咙处,他垂眸看着林安浅动了动嘴唇,略带着几分自嘲的笑了笑,嘴里还嘟囔着,“真情实感,自然流露。”接着,冷哼了声。 宋祁安松开手里拿着的蛋糕和月饼礼盒,他冷眼看着它们掉在地上,他一路上保护着的蛋糕此刻已经早已没了之前的模样。 宋祁安伸手揽在林安浅后脖颈处,他还微微的用力往前带。 宋祁安低着头,他的脸与林安浅的脸面面相对,他微微仰头,张开嘴咬了下林安浅的鼻尖,林安浅只觉痒痒麻麻的。 宋祁安侧过脸,他的嘴巴凑在林安浅耳边,低哑的嗓音带着几分病态的痴狂,满嘴的酒气喷洒于林安浅耳朵上,“浅浅,你的心对他是真情实感,自然流露。那你的身体就独属我吧。”说完后,他站直腰背,揽在林安浅后脖颈处的手转而放在林安浅腰的位置上,他一把抱起林安浅,大步的走向他们的房间。 林安浅看到掉在地上的蛋糕,蛋糕虽已不成样子了,但那插在蛋糕上面的蛋糕插牌,依旧挺立着,她看到蛋糕插排上的四个字,“生日快乐。” 以前,他们十人中,每次都是宋祁安忘记自己的生日,而林安浅虽每次都不高兴,但只要宋祁安跟她说,“生日快乐”,她便高兴的不成样子。 后来,她不再喜欢宋祁安,也不需要他说“生日快乐”了,但她总觉得每年生日那天差些什么。 宋祁安压着林安浅躺在床上,宋祁安的双膝各跪在林安浅伸直的双腿两边,他双手一一解衬衫上的扣子,他挺直的后背恰好为林安浅挡住刺眼的灯光,林安浅面无表情的盯着他看,直到宋祁安脱下那件衬衫,露出腹肌,林安浅才闭上眼。 宋祁安似是被林安浅闭眼的动作取悦到,他似笑非笑的调侃着林安浅,“浅浅,做了这么多次了,你怎么还是这么害羞?” 林安浅听到他放荡的话语,她懒得开口与他争辩,她侧脸冲向耳朵发烫的那一旁,似是要遮掩住自己的害羞。她殊不知,宋祁安早已瞥到她那发红的耳垂。 宋祁安俯下身子,他凑在林安浅耳边,故意的问她,“浅浅,耳垂怎么又红了?” 林安浅睁开眼,她视线看向那半透明的橱柜,橱柜虽不是跟镜子那般亮,但她依旧透过橱柜看到自己略狼狈的模样。林安浅清冽的声线带了几分软糯,“宋祁安,要你就快点儿,你别这么折磨我。” 宋祁安眸光黯淡了几分,迟疑几秒后,他腰背重新挺直,他没说话,只低头,解林安浅睡衣上的扣子。 宋祁安解开林安浅睡衣上的所有扣子,林安浅的胳膊顺从的缩了缩,而后,从睡衣袖子里缩出来。 林安浅习惯洗完澡不穿内衣,直接穿睡衣,所以,脱下睡衣,她胸前尽显露出春光,宋祁安虽见过多次,但他的喉结还是上下滚动,他还咽了咽唾沫。 宋祁安身体渐渐燥热,他小腹处微微收紧,眼里燃烧着的炽热火焰,他身子下压,伸手扭过林安浅的脸,让她与自己对视着,他低头欲要吻林安浅的唇,林安浅淡淡开口,“戴上安全套。” 宋祁安浑身燥热,他呼吸略显粗重,商量的口吻,“浅浅,以后都不戴了行吗?” 林安浅坚持着,“不行。” 宋祁安似是跟没听到林安浅的回答,他再次商量的口吻说道,“浅浅,不戴了,我们要个孩子吧。” 林安浅长呼出一口气,她沉默了几秒,轻声道,“你别戴了。”宋祁安还未来得及高兴,林安浅紧接着说道,“我去吃避孕药。” 这么长时间以来,每次都是宋祁安戴安全套,林安浅为了双重保证,她特意买了避孕药,但后来被宋祁安看到,宋祁安知道那东西伤身体,他便藏了起来,他还跟林安浅说,“浅浅,你别吃那东西,那东西吃的时间长了伤身体。”林安浅当时只淡淡点了点头,应道,“好。”但林安浅还是重新买了避孕药,后来,新买的那瓶依旧被宋祁安看到,他还是给藏了起来。林安浅买一瓶,宋祁安藏一瓶,她买了差不多有十瓶,宋祁安藏了十瓶。林安浅前段时间,找她那件不知放在哪的外套时,无意间在柜子下面很隐蔽的一个收纳盒里找到了那十瓶避孕药,当时,林安浅看着那十瓶避孕药发出无奈的笑声。 第217章 深夜开导 大半夜的,真服了。 ——程寒 林安浅还未来得及起身,她的双手便被宋祁安握住,平时,宋祁安都会依着她,可这次他借着酒劲儿,有些任性,他的语气还有些卑微,“浅浅,给我生个孩子吧。”他想,若是有了孩子,他和他的浅浅的关系便能再往前走一步了。 宋祁安,天之骄子,向来傲娇的他,哪儿有过如此卑微的时刻。 林安浅嗤笑,她的薄唇上下碰了碰,“宋祁安,想给你生孩子的女人多不胜数,但其中定没有我。宋祁安,你想要孩子,你去找她们给你生,别缠着我。” 宋祁安眼神变得黯淡,他沉默着不言语,他的眼神一直紧紧地盯着林安浅的脸看,许久他的嗓音沙哑低沉,“林安浅,你就这么烦我?” 林安浅微微扬起脸,一双褐色的双眸与宋祁安对视着,那眸子里满是倔强,嗓音清冷,“对,烦你,我很烦你。” 宋祁安听到林安浅的回答,他的眼里满是落寞,他自嘲般的笑了笑,身下的姑娘是他最爱的人,尽管他的心里有火,但他控制着自己的脾气,不让自己发坏脾气,因为,他怕会吓到他的浅浅。 他在学习如何去爱她,可她为何不能给自己一点时间呢。 宋祁安转了个身,抬脚下了床,他光着脚踩着地板,他弯腰拿起被他扔到一旁的衬衫,慢条斯理的穿上。 林安浅侧过头,不去看他。 宋祁安系上最后一颗扣子,他的视线看向林安浅,他只要看到林安浅对自己不在乎的样子,他就烦躁,他咬牙切齿的说道,“浅浅,我如你的愿,我去找其他女人给我生孩子。”说完后,他转身大步离开。 林安浅眼里的眼泪瞬间从眼角处流下,直到听到房门被关上的声音,她才坐起来,她拿过被扔到一旁的睡衣,直接披在身上,她的双腿弯曲着,双手抱着双膝,脑袋埋于双膝处,身子还不断地抽噎。 程寒穿着浴袍从卫生间走出来,他一手用干毛巾擦着头发,一手刷着手机上的视频软件。 门口突然传出“叮叮叮”摁门铃的声音,程寒被这声音所吓到,他刚刷到一名女子半夜被陌生男子上门侵犯的视频,他慢动作的扭头看向门口,小声的嘀咕,“这不会是网络照进现实吧。” 程寒本想不出声,等着外面的人没有耐心,然后自己离开,可门口外的人很有耐心,他一直在摁门铃。 程寒怕他一直这么摁下去,周围的邻居会在小区的群里点名艾特他,说他扰民,他迈着小的步子一点一点的移到门口的位置处,他不敢看猫眼,他怕一旦自己凑近猫眼,外面的坏人用什么锋利的东西从猫眼里插进来,从而刺伤自己的眼。 他大着胆子,冲着门喊道,“谁啊?” 门外传进清冷的男声,“我。” 程寒本想问你是谁,但细细回想刚刚的声音,他听出来的人是谁了。程寒后知后觉的说,“哎呀,是宋大少。” 程寒拧开门把手,打开门。 宋祁安皱着眉头,一副不耐烦的样子,“怎么这么晚才开门?” 程寒心有余辜的说,“我的宋大少啊,有什么事白天不能说,非得大晚上的出来吓人。” 宋祁安看了眼脚下踩着的地垫,“拖鞋呢?” 程寒摆了摆手,“不用换,直接进来就行。” 宋祁安一脸颓废的擦着程寒的肩膀走进去,程寒关上房门,他转身走向客厅,嘴里小声嘟囔,“这又怎么了?怎么一脸无欲无求的模样。” 程寒晃晃悠悠的走向客厅,他慵懒的坐在沙发上,下巴冲着宋祁安那边微微抬了抬,“说吧,发生什么事了?” 宋祁安起身,伸手拿过放在桌子上的烟盒和打火机,他从烟盒里倒出一根烟,叼在嘴上,他的右手摁下打火机,他微微低着头,打火机对着烟尾,几秒烟尾被点燃,烟尾处发出微弱的火光,烟丝从宋祁安的嘴里吐出,他一脸无欲无求的模样,盯着前方看。 程寒没等到宋祁安的回答,他开口撵宋祁安,“你若不说的话,就赶紧走,我明天还得上班,我今晚得尽早睡觉。” 宋祁安左手取下嘴上叼着的烟,他微微仰头,冲着天花板张开嘴,嘴里吐出烟丝,“我和浅浅吵架了。” 程寒听到他的话,他只觉习以为常,他半开玩笑的说,“吵架放在你们俩身上,这不是正常现象的嘛。” 宋祁安冷眼看过去,程寒收起他那副嬉皮笑脸的模样,他变得认真起来,他反问道,“你快说说你和浅浅怎么了?” 宋祁安重重的叹了口气,他将那未抽完的烟摁进烟灰缸里,语气沉沉的,“今晚我出去应酬,酒桌上有人提出要玩游戏,游戏规则是,每个人都发一条朋友圈,发的内容是今晚喝酒的内容,而且发出的这条朋友圈只能设置仅自己的女朋友或者媳妇可见,发出后,若是第一个收到女朋友或者媳妇打来的电话,但他便赢了。我从头等到尾,都没有等到浅浅的电话。” 程寒听完后,简单的总结,“你是觉得浅浅不在意你。”宋祁安点了点头。 程寒却觉得宋祁安太过的敏感,他开口劝宋祁安,“阿安,你多想了,万一那个时间浅浅只是没看手机,或者早已睡着了呢。” 宋祁安脸上露出自嘲的笑容,他嘲笑自己的傻,因为自己本就是这样想的,“我发那条朋友圈的时候九点半,这个时间点浅浅还未睡着。浅浅她一般都是十点左右睡觉,她还有个习惯,她在睡觉前都会刷一遍朋友圈,所以,我发的那条朋友圈她肯定是看到了。而且,我在回家的路上刷朋友圈,刷到之前一个合作伙伴发的图片,那个图片好巧不巧的拍到了浅浅,还拍到了浅浅的前男友,浅浅穿着睡衣,站在便利店门口,站在她面前的还有她的前男友,浅浅笑着和她前男友聊天,她脸上出现的笑容从未对我展露过。我看完这张照片后,我就去问那个合作伙伴,问他这是几点拍的,他跟我说九点五十左右。所以,爱与不爱,很明显。” 程寒听完,反问宋祁安,“你几点回家的?” 宋祁安想了想,而后,说道,“十点四十左右。” 程寒跟警察审问犯人似的,他继续问道,“你回家后浅浅睡觉了吗?” 宋祁安开口道,“没有,她坐在客厅里看电视,她还给我泡了杯蜂蜜水。” 程寒听完宋祁安的话,他伸出右手打了个响指,嘴里还说道,“那就对了。” 宋祁安皱着眉头看向他,他不解的问程寒,“什么对了?” 程寒似笑非笑的看着宋祁安,他再次反问宋祁安,“家里没有蜂蜜吧?” 宋祁安摇了摇头,“没有。” 程寒见状,不再与他打哑谜,他开口为宋祁安解惑,“浅浅去便利店,那是特意去给你买蜂蜜的。” 宋祁安不相信的看着他,嘴唇微微颤抖,“不可能。” 程寒看出宋祁安满脸的不信,他淡淡开口,“你回家问问浅浅,不就知道是不是了。” 宋祁安被程寒这么点拨,他脸上的愁容瞬间消失不见,他站起来,留下句,“谢了兄弟,改天我请你吃饭。”而后,走向房门门口。 程寒听到关门的声音,他摇了摇头,嘴里说道,“情呀,爱呀,碰不得,碰了伤己伤身伤心。有句话怎么说来着,一物降一物,浅浅就是专门来收阿安这花花公子的。” 命运兜转,注定情缘,没有谁可以脱逃。 第218章 道歉 算了,走一步,看一步吧。 ——林安浅 林安浅将那个摔烂了的蛋糕从地上捡起来,她将蛋糕放在桌子上,她蹲在桌子前面,蛋糕虽然已经被摔烂,但她却很高兴,毕竟这是她第一次收到宋祁安送的蛋糕,她小心翼翼的取下蛋糕外面的塑料包装,她从小的袋子里拿出刀叉勺,她用勺子将蛋糕上的奶油撇出来,她不喜欢吃生日蛋糕上的奶油,她只吃里面的蛋糕胚。林安浅跟小孩子似的,边吃边点头,嘴里还感叹着,“好吃。” 她其实不爱吃甜品,但每年过生日,她为了有仪式感,每次都会买生日蛋糕,她每次都是吃一口,然后剩下的不是让身边人吃了,便是让徐景逸替自己吃了。 她吃了几口蛋糕胚后,将手里的勺子放下,她蹲着向一旁移动,捡起掉在地上的月饼,她拿着那一袋月饼,站起来,走向沙发处,她坐在沙发上,她没有看都有什么口味的月饼,她随意从袋子里拿出一种口味的,撕开包装,她手里拿着月饼,侧着脸,看向窗外,拿着月饼的手冲着窗外的月亮举了举。月亮,敬你,也敬我。 她刚吃完最后一口月饼,听到房门口开门的声音,她连拖鞋都没穿,光着脚,蹬蹬蹬的跑回房间。 林安浅刚躺在床上,宋祁安同一时间打开房门,他满脸笑意的站在门口的位置换鞋,换上拖鞋后,他脚步轻松的往里面走,他将脱下的西装外套扔到沙发上,本要回房间时,无意间瞥到桌子上那被打开的蛋糕,还有那扔在桌子上被打开的月饼袋子,他知道林安浅肯定是吃了蛋糕和月饼,他脸上的笑意更加的止不住了,他转身,快步走向房间。 宋祁安站在房间门口,林安浅背对着他,躺在床上,假装睡着了。 宋祁安知道她是假装的,因为林安浅睡觉的时候是不喜欢开着灯的,宋祁安脸上浮出看穿了般的笑容,他没有揭穿林安浅,他自言自语道,“浅浅,什么时候喜欢开着灯睡觉了。” 背对着他的林安浅紧紧的闭着双眼,她不敢乱动,她的双手紧紧的抓着盖在身上的被子。 宋祁安见林安浅一动不动,他不再用言语逗林安浅,他关掉玄关处的开关,缓缓的走向床的另一边。 林安浅听到宋祁安走路的声音,她知道宋祁安在往床空着的这一边走,她不知该怎么面对宋祁安,她选择了最简单的方法-逃避。林安浅翻了个身,她的脸冲着另一边,宋祁安在床的另一边躺下,他往林安浅那边移了移,他伸手抱住林安浅的腰。林安浅被他突然的动作所吓到,她发出啊的声音,发出声音后,她才想到自己现在应该是\"睡着了的\"状态。 宋祁安的下巴抵在林安浅的肩膀上,他侧头,脸颊冲着林安浅耳边那边,呼出的热气打在林安浅耳垂上,他声音慵懒,故意拉着音调,调侃道,“浅浅,你这才睡了多长时间,怎么这么快就醒了?” 林安浅发着小孩子的脾气,愤愤的说,“宋祁安,你故意的。” 宋祁安装傻道,“故意的?我哪里故意了?” 林安浅转过身,她与宋祁安面面相对,林安浅不想离宋祁安那么近,她的身子微微的往后移,宋祁安揽在林安浅腰间的手微微收紧,林安浅本欲刻意拉开的距离,瞬间又被宋祁安拉了回来。 林安浅只睁着大大的双眼默不做声的盯着宋祁安看,宋祁安借着客厅微弱的灯光,看到林安浅哭红了的双眼,他开口跟林安浅道歉,“浅浅,对不起,我不该说那样的话,不该把你弄哭。” 他松开揽在林安浅腰间的手,转而,握住林安浅的手腕,他将林安浅的手放在自己胸膛的位置,“浅浅,你打我,掐我,怎么着都行,只要你能解气就行。” 林安浅只伸出手指戳了戳宋祁安的胸膛,“我大度,不跟你一般计较。” 宋祁安回应道,“是是是,我的浅浅最大度了。” 林安浅反问宋祁安,“你怎么突然回来了?” 宋祁安不想林安浅因自己说的气话误解自己,他满眼真诚的垂眸看着林安浅,“浅浅,我以前的确很混蛋,但我现在真的就只喜欢你,身边也真的就只有你一个女人。浅浅,我说的那些混账话只是因你对我的冷漠,我一时生气,想气气你的。我现在知道错了,我不该那么说。” 宋祁安的性子,林安浅可再清楚不过了,他可不是个因做了某件事而反省自己的人。 林安浅继续问他,“你去找辰哥了?” 宋祁安,“没有,辰哥现在部队,我去找的阿寒。” 林安浅脸上带着浅浅的笑意,“怪不得呢。” 她直接吐槽宋祁安,“你这性子,我还能不清楚嘛,若不是有人开导你,你怎么可能会想开。” 宋祁安低头,他的鼻尖蹭了蹭林安浅的鼻尖,略撒娇的语气喊着林安浅的名字,“浅浅。” 林安浅看到宋祁安眼里的炽热,腰间还传出宋祁安手温的热度,她不再是以前那个单纯,不懂世事的傻姑娘,她看得出宋祁安的情欲。 林安浅故意跟宋祁安闲谈,“那个蛋糕很好吃,月饼也是。今天我吃的是莲蓉味的月饼。” 宋祁安听到林安浅吃了那个蛋糕,他的脸上浮出小孩子做坏事后的愧疚表情,“蛋糕摔烂了,就别吃了,把它扔了吧。明天下班后,我再给你买。” 林安浅打了个哈欠,含糊不清的说,“太浪费了。” 宋祁安看到林安浅打哈欠,他温柔的问道,“困了?” 林安浅点了点头,“困了。” 宋祁安将盖在林安浅身上的被子往上拉了拉,声线温柔的说道,“那我唱歌哄你睡,好不好?” 林安浅看着眼前的宋祁安,她回想起初三那个时候的宋祁安,初三那年,他们学校延长了下晚自习的时间。 那个时候,宋祁安每次都在林安浅班级门口,等着她,等她出来后,和她一起回家。回家的路上,尽管有路灯,但林安浅还是害怕,宋祁安看出了她的害怕,他让林安浅伸手拽着自己的衣袖。有的时候,宋祁安还会开口给林安浅唱歌,他唱的不是歌手写的歌词,而是,自己编的,比如,他将,“妹妹,你大胆的往前走呀,往前走莫回呀头。”改成,“浅浅,有我在,你莫要怕呀。” 宋祁安深情的眼睛,看着林安浅的双眸,他出声唱道,“小宝贝快快睡……”林安浅回过神,她被宋祁安唱的歌逗笑,她笑着说,“太幼稚了,你换一首。” 宋祁安秒换了一首歌,“一生有爱何惧风飞沙……”他后面的声调刚要上去,却被林安浅打断,“不听这个,越听这个越睡不着。” 宋祁安突然被打断,他没有任何的不满,他又更换了一首,“不如见一面……”。林安浅依旧不满意,“不行。这个太悲伤了。你再换一首。” 宋祁安无意间瞥到林安浅狡黠的笑容,他知道了林安浅这是在捉弄他,他起身,将林安浅压在身下,“浅浅,你若不困的话,那我们熬个夜。”说着说着,宋祁安的身子往下压,林安浅伸手,着急般的捂住宋祁安的嘴,商量的口吻,“你给我唱喜羊羊与灰太狼的片尾曲,别看我只是一只羊吧。” 宋祁安被捂着嘴,他说话的声音有些含糊不清,“不唱,太幼稚了。” 他呼出的热气打在林安浅的手心上,弄得林安浅手心痒痒的。 林安浅那双大眼睛冲着宋祁安眨了眨,她略撒娇的语气,“唱嘛,唱嘛。” 宋祁安妥协道,“好。” 林安浅见宋祁安答应了,她收回手,她的手刚收回,宋祁安的吻落在林安浅薄唇上,林安浅嘴里发出唔的声音。 直到林安浅有些呼吸不上来,宋祁安才离开林安浅柔软的唇,他略喘着粗气,跟林安浅道歉,“浅浅,抱歉。” 林安浅还未反应过来,宋祁安再次封住她的唇,林安浅松开攥着床单的手,她伸手抱住宋祁安的腰。 既然爬不出深渊,那我就留在这里。 第219章 为什么选择做…… 你不需要多么耀眼,你只需做你自己想做的事情就好。我会一如既往的爱着那个叫许意楹的姑娘。 ——陆闻礼 许意楹的眼睛紧紧的盯着电脑右下方的数字,直到数字变成零零点零零,她才将软件上的在线切换成离线,将最后一点工作收尾后,她伸了个懒腰,然后,站起来,拿过放在一边的包,满脸疲倦的跟还在上班的同事打招呼,“我到点了,先撤了。” 她的同事双手敲打着键盘,很忙的样子,但也不忘回她,“好的,路上注意安全,拜拜。” 许意楹边往外走,边打开耳机盒,她将从里面拿出来的耳机戴在耳朵上,她打开视频软件,找到她关注的语音厅,而后,将手机放进包里。她站在电梯前,摁下向下走的按键,电梯一点一点的往上走,电梯在八楼停下,电梯门打开,许意楹抬脚走了进去,她一边听着歌,身子还扭来扭去的。 电梯在一楼停下,许意楹抬头看去面前写着的数字,等电梯门打开后,她抬脚走出去。 陆闻礼坐在楼下的长椅上,他听到电梯开门的声音,抬头看去,看到出来的人是许意楹后。他站起来,快走几步,走到许意楹面前。 许意楹看着面前的陆闻礼,她眼神呆呆的盯着他看,陆闻礼见许意楹呆愣的神态,他意识到不好,他情绪低沉,嗓音略沙哑,“你又不记得我了?” 许意楹故意逗陆闻礼,她点了点头,还问道,“你是?” 陆闻礼脸上的失落难掩,他欲要开口,许意楹没给他先开口说话的机会,她抢先开口喊出他的名字,“陆闻礼。” 陆闻礼听到许意楹喊出自己的名字,他先前的失落一扫而光,他脸上带笑的低头看着许意楹。 许意楹被他那炽热的眼睛看的有些不好意思,她错开视线,看向一旁,开口问道,“你怎么在这儿?” 陆闻礼伸手摸了摸头,不好意思的说道,“我担心你。” 许意楹心里有种溢于言表的开心,她嘴角微微上扬,她脸上的笑意也就几秒,立刻恢复常态,淡淡说道,“不用担心我,我没事。” 陆闻礼听到许意楹拒绝的话,他有些不知所措,许意楹侧脸看向他,“走吧,回家喽。” 陆闻礼先是一愣,反应过来许意楹说的话后,他抬脚跟上去,他走到许意楹身边,跟她齐肩往前走。 许意楹走了几步便停下,她转身,双眼看着陆闻礼,“你开车来的吗?” 陆闻礼点了点头,“对。” 许意楹的双腿往后退了一步,她微微弯腰,向前伸出右手,夹着嗓子,略滑稽的说道,“您请。” 陆闻礼被她的动作逗笑,他主动伸手握住许意楹的手,他带着许意楹往前走,“我们一起走。” 门卫处外檐的灯光照在他们身上,他们一前一后的向前走,许意楹好似是被陆闻礼从黑暗里解救出的遇害少女。 许意楹坐在副驾驶上,她系上安全带,眼睛瞥到马路对面的警察局,“你今天不值班吗?” 陆闻礼的眼睛看着后视镜,双手打着方向盘,语气带着平常不会有的柔意,“我这一周都没有夜班,这一周我都可以来接你下夜班。” 许意楹不习惯麻烦他人,她拒绝道,“你不用特意来接我,我没事的,我不怕黑,我可以自己回家。” 陆闻礼兴致不高的应道,“好吧。” 许意楹压根没听出陆闻礼语气的变化,她想起最近在追的电视剧,又结合陆闻礼的职业,她出声问道,“你为什么要选择做警察这个行业?” 每每提起自己的职业,陆闻礼眼里都发光,他很诚实的回道,“我想做一个正直的人。” 他想起小的时候,他的话渐渐变多,“小的时候我很贪玩,某次我因贪玩走丢了,不知道回家的路了,我就蹲在马路边上哭,路过的好心人看到后,问我为什么哭,我哭着说,“阿姨,我找不到回家的路了。”那个阿姨听到后,直接拨打了110,她和我一起站在原地等着警察来。警察来了后,问我叫什么,父母叫什么等等的一系列的问题。我一一回答后,警察还问我记不记得爸爸妈妈的手机号,我脱口而出,告诉警察叔叔我妈妈的手机号码,他拿出他的手机给我妈妈打了电话。之后,他蹲在我面前,伸手擦掉我脸上的眼泪,他没有跟其他大人那般说,“男子汉不能哭。”他说,“这次哭了,下次再遇到这种情况可就不能哭了。”我当时懵懵懂懂的点了点头。我看到警察叔叔的警号,我问出你问我的那个问题,“叔叔,您为什么要做警察呀?”那个叔叔在我旁边的位置坐下,他侧脸看着我,他伸出手摸了摸我的头,他的语气带着些柔意,他说,“为人民服务呀。”我当时还不是很理解,只用懵懵的眼神看着他,他看出了我的不解,他轻松地笑了笑,而后,说道,“没事,你现在还小,等你大了你就明白了”。后来,我穿上警服,成为警察,我便懂了他的话。” 许意楹听的很认真,等陆闻礼说完后,她反问道,“后来你还见过那个叔叔吗?” 陆闻礼的眼色明显变得暗淡,他的声音也有些低沉伤感,“见过。警校毕业后,我进了他在的警局,我第一天去报道,就是他接的我,他一眼就认出了我,我认他做了我师父。后来……” 陆闻礼的声音渐渐的有些哽咽,“后来,他在一次抓捕毒贩的任务中牺牲。” 许意楹的眼里含着眼泪,她偷偷摸摸的伸手抹掉眼里的眼泪,她刻意的跳开这个让陆闻礼伤心的话题,她眨了眨清透明亮的眼眸,“该你问我了?” 陆闻礼有些懵,“问什么?” 许意楹抿了抿嘴唇,她仔细的想了想,而后说道,“你问我,我为什么选择做客服?” 陆闻礼简单直接的问出三个字,“为什么?” 许意楹被他直男般的语气逗笑,她嘴角带着些无奈的笑容,而后,缓缓道出,“我小的时候,想长大以后当老师,我小的时候还拉着我的发小和我扮演老师和学生的游戏,还把家里的墙面当作黑板,在上面写写画画。12年一部关于部队的电视剧在电视上热播,我很喜欢里面每一位演员扮演的军人形象,这部电视剧让我萌发参军的念头,我喜欢部队,喜欢军人,喜欢军装,这部电视剧我看了不止六遍,甚至,我们语文老师让我们写自己将来想做什么的作文,我当时写的是军人。后来我慢慢的知道了军人训练的艰苦,我打了退堂鼓。我也没了以后想要做什么职业的想法了。高三的时候,我看着放在桌子上放在的空白习题,我想,我一定要考出去,我要到外省上学,高考填报志愿的时候,我将一所外省的专科学校作为我的第一志愿,结果,如了我的愿,可是后来我后悔了。后悔为什么非要到外省上学,可是,后悔没有用。毕业后,我直接回了江安,但我不知道要做什么,我妈拜托我那从事餐饮的舅舅在他们那给我找了份工作,我在那干了一周就干不下去了,我在那受了太多的嘲讽、白眼,我实在是干不下去,便不干了,回了家。回家后,我不知道自己该干什么,就找了个看起来很轻松的工作——客服,可实际上,也不好干,这客服不仅需要回复消息,还要有承压的能力。因为有的客户会骂人,他们骂了我们,我们不能骂回去,就只能承受。” 许意楹侧着脸,看着身边的陆闻礼,她一脸的羡慕,“说实话,我真的很羡慕你们这些有梦想,知道自己想干什么的人,反观我自己,我一点都不知道我的人生意义是什么,我没有目标,只能盲目的一天一天的混日子。有时候我都觉得我生活在这个世界上没有用。” 陆闻礼已将车开进车库,他扭头,看着许意楹,一脸的认真诚恳,他的话跟表白的话一样,无二异,“许意楹,你不普通,你在我这里是独一无二的。” 第220章 网暴 一夜之间,实名举报至真高校老师不作为,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学生跳楼自杀的视频登上社会榜热搜。 这个视频发出连半个小时都不到,点击量瞬间超过10万,下面的评论也有上5万多条,下面有的说,“麻烦确切告知下这是哪所高中,等我孩子上高中的时候,我首先避开这个学校。”还有的说,“这个老师怎么配为人师表的。”甚至网速快的已经根据视频扒出那个老师的个人信息。下面的评论只有抨击这个老师的,没有一条是为老师发言的。 我们都知道这个世界非黑即白,但好像,事情发生的时候,我们从来都没有用主观的意识去看待发生的事情,我们好像是那被牵着线的木偶,扯着线那头的人说什么,我们便想也不想,跟着他说出一样的话。可这是对的吗?我们也不知道,因为,我们太容易随波逐流,太容易轻信一传十、十传百的“真相。” 郑思柳蹲坐在放在餐桌前的椅子上,她一只腿踩着椅子面,一只腿顺着椅子搭下去,时不时的还晃来晃去。 她一边张嘴吃着手里拿着的包子,一边目不转睛的盯着放在支架上的手机里的某视频软件。 曾时野端着盛好的米粥缓缓的走过来,他站在郑思柳的身边,郑思柳看视频看的太投入,以至于根本没有注意到站在她身边的曾时野。 曾时野垂眸看去,看到郑思柳一脸笑意的盯着手机屏幕里的帅哥看,她还自言自语道,“好帅。” 曾时野本身就有起床气,再加上听到郑思柳夸别的男人帅,他那醋坛子瞬间被打翻,他将手里端着的碗放到一旁,他微微弯下腰,侧着脸凑在郑思柳左耳处,咬牙切齿的问道,“我和他谁帅?” 郑思柳听到曾时野的声音,她后知后觉,赶紧关掉手机,她频率快的眨了眨眼,然后跟树懒似的缓缓的扭过头,她冲着曾时野露出讪讪的笑容,这笑容里有些讨好的意味。 曾时野伸手捏了捏郑思柳的脸颊,脸上露出似笑非笑的表情,他再次问道,“柳柳,我和他谁帅?” 郑思柳看着他的眼神里透露出的满是真诚,她想也不想,脱口而出,“你帅。” 曾时野拉开一旁的椅子,他坐在椅子上,脸上露出委屈巴巴的神态,“如果在你心里是我帅的话,那你为什么还看他的视频。” 郑思柳被他委屈的表情所逗笑,她哈哈的笑出声,笑了几声后停下,她双手放在曾时野两边的脸颊上,“我喜欢的,爱着的就只有你一个。” 这话对曾时野颇为受用,他笑着回应她,“我也爱你。” 郑思柳的肚子咕咕的叫起来,她松开手,不好意思的笑了笑,“饿了。” 曾时野伸手端过放在一边的碗,他放在郑思柳面前的桌子上,“喏,趁热喝吧。” 郑思柳点了点头,“好嘞。” 郑思柳打开手机,继续往下滑视频,下一个视频恰好是登上社会热搜榜的那个,她看完完整的视频后,往下翻评论,在看到出现在评论区的名字后,她震惊的瞪大双眼,“出事了。” 曾时野的视线从手机屏幕转移到郑思柳的脸上,他不解的问道,“出什么事了?” 邓悦梦边给邓悦梦打电话,边回他,“小梦出事了,她被网暴了。” 她给邓悦梦打了不下十通电话,可始终没有被接通,她紧张起来,“小梦不接电话,她会不会出事了?” 曾时野伸手拍了拍她的后背,安慰语气,“不会的,你别瞎想。” 郑思柳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嘴里还嘟囔着,“不行,我得去小梦家看看。”说着说着,她便抬脚往前走,她刚往前迈出一步,曾时野伸手握住她的手腕,“柳柳,你干什么去?” 郑思柳着急的说道,“我去找小梦。她那么敏感的人若是看到自己被污蔑,她肯定会乱想的,我得去陪着她。” 曾时野看了眼盘子里剩下的多半根油条,他开口道,“先吃饭,吃完饭再去。” 郑思柳皱着眉头,“没心情吃了,我想赶紧去陪着她。” 曾时野不再劝她,“好,你先去换衣服,换好衣服后我送你过去。” 郑思柳拉着曾时野的手就往门口走去,“不换了,我什么样小梦都见过,现在小梦的心情比什么都重要。” 十几年的友情,其中不乏争吵过、打闹过,但她们从未想过绝交。 都说,朋友是阶段性的,朋友只会陪你走一段路,但她们不是,她们彼此见过彼此开心、伤心、狼狈等等所有瞬间。 少年时,写给对方同学录的一句话,“不管将来我们各自在哪个城市,我们也要和现在一样,分享彼此的喜怒哀乐,因为,我们是要做一辈子好朋友的。”一直一直被她们心照不宣的遵守着。 半个小时后,郑思柳和曾时野一同站在邓悦梦家门口,郑思柳给邓悦梦打电话,曾时野一下又一下的摁门铃。 邓悦梦怀里抱着鲨鱼玩偶,侧躺在床上,她梦到她穿着一身白色婚纱,缓缓的走向站在婚礼现场仪式台处的周天翼,忽然现场发生爆炸,冲着她笑得周天翼瞬间被炸飞。邓悦梦大喊了一声,“不要。”然后她从梦中惊醒,她睁开眼,双目无神的盯着天花板看,几分钟后,她才缓过来,意识到刚刚只是困在了梦境里,她拍了拍胸口的位置,心有余辜的说道,“还好,只是做梦。” 她掀开被子,穿上拖鞋,扭开门把手,缓缓的走出去。刚走到客厅准备喝水时,听到房门处传来一声又一声紧急的门铃声,她懵懵的冲着门口的位置问道,“谁啊?” 郑思柳在门外,她因为打不通邓悦梦的电话着急的哭了出来,说话的声音还有些哽咽,“我们报警吧。” 曾时野听到邓悦梦说话的声音,他在门外喊道,“是我曾时野和柳柳。” 邓悦梦听到门外说话的声音,她快步的走向门口,打开房门。她刚打开门,郑思柳一把抱住她,郑思柳吸了吸鼻子,声音软糯糯的,“小梦,我给你打了那么多电话,你怎么不接。你一直不接,我还以为你出什么事了。” 邓悦梦伸手拍了拍郑思柳的后背,因刚起床的原因,她的嗓音有些沙哑,歉意的说道,“柳柳,抱歉,我这两天习惯睡觉的时候把手机关机,不好意思,让你担心了。” 邓悦梦拉着郑思柳走进客厅,曾时野转身将房门关上,安安静静的跟在她们身后。 郑思柳知道邓悦梦肯定不知道她自己已经上了热搜,她看着邓悦梦欲言又止,嘴边的话她很想说出来,但她又怕说出来后,会影响到邓悦梦的心情。 邓悦梦和她十几年的友谊,她看出了郑思柳的欲言又止,而且她也知道郑思柳这么着急找自己,肯定是有事。 邓悦梦平静的问道,“柳柳,出什么事了?” 郑思柳抿了抿嘴唇,她扭头,看向坐在沙发把手上的曾时野,曾时野晃了晃手里拿着的手机,示意她看手机。 郑思柳打开手机,看到曾时野发的微信消息,他发了条,“她是整件事情的当事人,是热搜的主角,她有权利知道发生在她身上的事,就算我们不告诉她,她早晚也会知道。” 郑思柳看到曾时野发来的消息后,她的犹豫不决、她的纠结,瞬间做出了选择。 以前,每当她纠结的时候,曾时野就总是适时的给她出建议,她曾开玩笑的说,“这以后我们若是分手了,我可怎么办啊?” 曾时野没有信誓旦旦的说,“我们永远不会分手。”他反而跟她说,“柳柳,以后会发生什么,我们都不知道。如果我们以后真的分手了,那我先提前跟你说句话……”后面的话他未开口说出来,他起身去客厅拿了个硬币。曾时野将硬币放到郑思柳的手里,“柳柳,这枚硬币给你。等你以后遇事犹豫的时候,不要烦躁,不要心急,你拿出这枚硬币,选好正反面均代表着什么,然后,将这枚硬币抛向天空,等硬币重新落回你手里的时候,你便会有了答案。” 郑思柳依偎在他的怀里,她单纯的反问,“那我若是在三个,四个或者更多的答案中纠结的时候,怎么抛这个硬币?” 曾时野的下巴抵在郑思柳的头上,醇厚的声音不紧不慢的说道,“那你就多抛几个硬币。” 郑思柳脸上带着笑意的冲他伸手,“那你多给我几个硬币。” 曾时野坐起来,他将郑思柳压在他的身下,“柳柳,不说硬币了,我们来说点别的。” 而后,整个房间传出的全是,“唔”的声音。 后来他们之间真的如郑思柳说的那般,分手了,他们分开的这几年,郑思柳遇到过不少让她纠结,一时做不出选择的难题,每每到那时,她都会掏出那枚硬币,按照曾时野说的那样,去找寻答案。 第221章 网暴 一夜之间,实名举报至真高校老师不作为,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学生跳楼自杀的视频登上社会榜热搜。 这个视频发出连半个小时都不到,点击量瞬间超过10万,下面的评论也有上5万多条,下面有的说,“麻烦确切告知下这是哪所高中,等我孩子上高中的时候,我首先避开这个学校。”还有的说,“这个老师怎么配为人师表的。”甚至网速快的已经根据视频扒出那个老师的个人信息。下面的评论只有抨击这个老师的,没有一条是为老师发言的。 我们都知道这个世界非黑即白,但好像,事情发生的时候,我们从来都没有用主观的意识去看待发生的事情,我们好像是那被牵着线的木偶,扯着线那头的人说什么,我们便想也不想,跟着他说出一样的话。可这是对的吗?我们也不知道,因为,我们太容易随波逐流,太容易轻信一传十、十传百的“真相。” 郑思柳蹲坐在放在餐桌前的椅子上,她一只腿踩着椅子面,一只腿顺着椅子搭下去,时不时的还晃来晃去。 她一边张嘴吃着手里拿着的包子,一边目不转睛的盯着放在支架上的手机里的某视频软件。 曾时野端着盛好的米粥缓缓的走过来,他站在郑思柳的身边,郑思柳看视频看的太投入,以至于根本没有注意到站在她身边的曾时野。 曾时野垂眸看去,看到郑思柳一脸笑意的盯着手机屏幕里的帅哥看,她还自言自语道,“好帅。” 曾时野本身就有起床气,再加上听到郑思柳夸别的男人帅,他那醋坛子瞬间被打翻,他将手里端着的碗放到一旁,他微微弯下腰,侧着脸凑在郑思柳左耳处,咬牙切齿的问道,“我和他谁帅?” 郑思柳听到曾时野的声音,她后知后觉,赶紧关掉手机,她频率快的眨了眨眼,然后跟树懒似的缓缓的扭过头,她冲着曾时野露出讪讪的笑容,这笑容里有些讨好的意味。 曾时野伸手捏了捏郑思柳的脸颊,脸上露出似笑非笑的表情,他再次问道,“柳柳,我和他谁帅?” 郑思柳看着他的眼神里透露出的满是真诚,她想也不想,脱口而出,“你帅。” 曾时野拉开一旁的椅子,他坐在椅子上,脸上露出委屈巴巴的神态,“如果在你心里是我帅的话,那你为什么还看他的视频。” 郑思柳被他委屈的表情所逗笑,她哈哈的笑出声,笑了几声后停下,她双手放在曾时野两边的脸颊上,“我喜欢的,爱着的就只有你一个。” 这话对曾时野颇为受用,他笑着回应她,“我也爱你。” 郑思柳的肚子咕咕的叫起来,她松开手,不好意思的笑了笑,“饿了。” 曾时野伸手端过放在一边的碗,他放在郑思柳面前的桌子上,“喏,趁热喝吧。” 郑思柳点了点头,“好嘞。” 郑思柳打开手机,继续往下滑视频,下一个视频恰好是登上社会热搜榜的那个,她看完完整的视频后,往下翻评论,在看到出现在评论区的名字后,她震惊的瞪大双眼,“出事了。” 曾时野的视线从手机屏幕转移到郑思柳的脸上,他不解的问道,“出什么事了?” 邓悦梦边给邓悦梦打电话,边回他,“小梦出事了,她被网暴了。” 她给邓悦梦打了不下十通电话,可始终没有被接通,她紧张起来,“小梦不接电话,她会不会出事了?” 曾时野伸手拍了拍她的后背,安慰语气,“不会的,你别瞎想。” 郑思柳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嘴里还嘟囔着,“不行,我得去小梦家看看。”说着说着,她便抬脚往前走,她刚往前迈出一步,曾时野伸手握住她的手腕,“柳柳,你干什么去?” 郑思柳着急的说道,“我去找小梦。她那么敏感的人若是看到自己被污蔑,她肯定会乱想的,我得去陪着她。” 曾时野看了眼盘子里剩下的多半根油条,他开口道,“先吃饭,吃完饭再去。” 郑思柳皱着眉头,“没心情吃了,我想赶紧去陪着她。” 曾时野不再劝她,“好,你先去换衣服,换好衣服后我送你过去。” 郑思柳拉着曾时野的手就往门口走去,“不换了,我什么样小梦都见过,现在小梦的心情比什么都重要。” 十几年的友情,其中不乏争吵过、打闹过,但她们从未想过绝交。 都说,朋友是阶段性的,朋友只会陪你走一段路,但她们不是,她们彼此见过彼此开心、伤心、狼狈等等所有瞬间。 少年时,写给对方同学录的一句话,“不管将来我们各自在哪个城市,我们也要和现在一样,分享彼此的喜怒哀乐,因为,我们是要做一辈子好朋友的。”一直一直被她们心照不宣的遵守着。 半个小时后,郑思柳和曾时野一同站在邓悦梦家门口,郑思柳给邓悦梦打电话,曾时野一下又一下的摁门铃。 邓悦梦怀里抱着鲨鱼玩偶,侧躺在床上,她梦到她穿着一身白色婚纱,缓缓的走向站在婚礼现场仪式台处的周天翼,忽然现场发生爆炸,冲着她笑得周天翼瞬间被炸飞。邓悦梦大喊了一声,“不要。”然后她从梦中惊醒,她睁开眼,双目无神的盯着天花板看,几分钟后,她才缓过来,意识到刚刚只是困在了梦境里,她拍了拍胸口的位置,心有余辜的说道,“还好,只是做梦。” 她掀开被子,穿上拖鞋,扭开门把手,缓缓的走出去。刚走到客厅准备喝水时,听到房门处传来一声又一声紧急的门铃声,她懵懵的冲着门口的位置问道,“谁啊?” 郑思柳在门外,她因为打不通邓悦梦的电话着急的哭了出来,说话的声音还有些哽咽,“我们报警吧。” 曾时野听到邓悦梦说话的声音,他在门外喊道,“是我曾时野和柳柳。” 邓悦梦听到门外说话的声音,她快步的走向门口,打开房门。她刚打开门,郑思柳一把抱住她,郑思柳吸了吸鼻子,声音软糯糯的,“小梦,我给你打了那么多电话,你怎么不接。你一直不接,我还以为你出什么事了。” 邓悦梦伸手拍了拍郑思柳的后背,因刚起床的原因,她的嗓音有些沙哑,歉意的说道,“柳柳,抱歉,我这两天习惯睡觉的时候把手机关机,不好意思,让你担心了。” 邓悦梦拉着郑思柳走进客厅,曾时野转身将房门关上,安安静静的跟在她们身后。 郑思柳知道邓悦梦肯定不知道她自己已经上了热搜,她看着邓悦梦欲言又止,嘴边的话她很想说出来,但她又怕说出来后,会影响到邓悦梦的心情。 邓悦梦和她十几年的友谊,她看出了郑思柳的欲言又止,而且她也知道郑思柳这么着急找自己,肯定是有事。 邓悦梦平静的问道,“柳柳,出什么事了?” 郑思柳抿了抿嘴唇,她扭头,看向坐在沙发把手上的曾时野,曾时野晃了晃手里拿着的手机,示意她看手机。 郑思柳打开手机,看到曾时野发的微信消息,他发了条,“她是整件事情的当事人,是热搜的主角,她有权利知道发生在她身上的事,就算我们不告诉她,她早晚也会知道。” 郑思柳看到曾时野发来的消息后,她的犹豫不决、她的纠结,瞬间做出了选择。 以前,每当她纠结的时候,曾时野就总是适时的给她出建议,她曾开玩笑的说,“这以后我们若是分手了,我可怎么办啊?” 曾时野没有信誓旦旦的说,“我们永远不会分手。”他反而跟她说,“柳柳,以后会发生什么,我们都不知道。如果我们以后真的分手了,那我先提前跟你说句话……”后面的话他未开口说出来,他起身去客厅拿了个硬币。曾时野将硬币放到郑思柳的手里,“柳柳,这枚硬币给你。等你以后遇事犹豫的时候,不要烦躁,不要心急,你拿出这枚硬币,选好正反面均代表着什么,然后,将这枚硬币抛向天空,等硬币重新落回你手里的时候,你便会有了答案。” 郑思柳依偎在他的怀里,她单纯的反问,“那我若是在三个,四个或者更多的答案中纠结的时候,怎么抛这个硬币?” 曾时野的下巴抵在郑思柳的头上,醇厚的声音不紧不慢的说道,“那你就多抛几个硬币。” 郑思柳脸上带着笑意的冲他伸手,“那你多给我几个硬币。” 曾时野坐起来,他将郑思柳压在他的身下,“柳柳,不说硬币了,我们来说点别的。” 而后,整个房间传出的全是,“唔”的声音。 后来他们之间真的如郑思柳说的那般,分手了,他们分开的这几年,郑思柳遇到过不少让她纠结,一时做不出选择的难题,每每到那时,她都会掏出那枚硬币,按照曾时野说的那样,去找寻答案。 第222章 中途离开 网络上的事情,不是谁先实名举报谁就是受害者。 ——郑思熙 郑思柳打开手机,她找到那个登上热搜的视频,而后将手机递给邓悦梦。 邓悦梦垂眸看去,她一眼便认出视频里的拿着身份证说着实名举报的女人。 这个举报视频大概有五分钟左右,这个视频一点都没有涉及举报的老师信息,但句句都离不开对这个老师的控诉。 这个视频邓悦梦看了一遍又一遍,她越看越委屈,她的眼泪在眼眶里打转,迟迟的都不肯落下来。 郑思柳看着邓悦梦这个样子,她满是心疼,她气愤的语气说道,“小梦,她这是污蔑,我们请律师,我们维护我们的权益。” 邓悦梦扭过头,她双眼因强憋着眼泪而弄得红通通的,她的嗓音有些,“小柳,你信我吗?” 郑思柳眼神坚定,脱口而出,“信。你是什么样的人,我比任何人都清楚。” 邓悦梦心里满是感动,她很幸运,可以交到无论何时永远都站在自己这边的朋友。 导演取下戴在耳朵上的耳机,他站起来,冲着那两位演员喊道,“咔,过了。” 他话音刚落,拍戏现场充斥着的满是兴奋欢呼的声音。 郑思熙冲着和他拍戏的女演员微微鞠了鞠躬,语气谦逊的说道,“辛苦了。” 那个女演员冲着他摆了摆手,脸上还带着笑意,“没事的。” 郑思熙走到一旁休息的空椅子上,他刚坐下,他的助理递给他一杯矿泉水。 郑思熙接过,他一手握着矿泉水瓶身中间的位置,一手拧瓶盖,拧开后,他微微仰头,咕咚咕咚的喝下去。 坐在他旁边的两位工作人员边刷登上热搜榜的视频,边忿忿不平的开口,“她是怎么考上教资?怎么有教编的?该不会是走后门吧?”“这种人根本不配为人师表。”“国家该好好整治整治这些作风有问题的老师了。”…… 郑思熙听她们你一言我一语的对话,听的一个脑袋两个大,他的右手轻轻的揉了揉发疼的太阳穴,疏解过后,他找到他的手机,打开视频软件,刚一打开,便看到那个登上热搜榜的视频。 他这人一向理性,他不会因别人说什么便跟着他们的说法走,此时,他对这个‘老师面对学生跳楼不作为’的视频,依旧程中立的态度,等看完五分钟左右的视频后,他才点开下面的评论区看,评论区里全是骂那位老师的。 郑思熙扯了扯嘴角,脸上满是不屑的神态。 事情经过具体是什么样子,都还不清楚,现在那些自持为‘’正义’的网友们便敲着键盘,说出对他们而言不痛不痒的话。可若结果不是他们看到的片面之词那般,他们心里到底会不会有一丝的愧疚呢?会不会跟他们口口声声讨伐的当事人道歉呢? 在看到有人爆出视频里老师的个人信息后,他噌的一下站起来,随之,那个椅子因他幅度较大的动作而倒在地上。 椅子翻倒的声音吓到那两位工作人员,她们步调一致的抬起头看着郑思熙,其中一人还问道,“郑老师,没事吧?” 郑思熙满脑子全是邓悦梦的脸庞,他不知道邓悦梦有没有刷到这个视频,反正他现在很担心他,他很想很想陪在邓悦梦身边,他顾不得什么其他别的,抬脚便往外跑。 他的助理本还在跟工作人员说话,不经意间看到郑思熙往前跑的背影,她冲着郑思熙的背影喊道,“郑哥你干什么去?我们今天还有戏份没有拍完?”回复给她的只有郑思熙着急的背影。 那个助理赶紧给郑思熙的经纪人林欣雅打电话。 手机铃声响了三四秒便被接通,前段时间林欣雅手下的一位艺人因私生活上了热搜,林欣雅忙前忙后的忙了一周,一周后她好不容易处理好相关的舆论,身体却出了问题,她上了火,这也就导致她的嗓子很哑很哑,哑到说话的声音变成那种鸭子音。 裴词安知道后,直接让林欣雅带薪休假的半个月。 林欣雅先开口道,“喂。”她虽只说了一个字,但说话的音调是拉长的。 手机那头听到她的声音,完全的忘了自己给她打电话是因为什么事,她仰着头哈哈的笑起来,她的笑声很大,吵得林欣雅耳朵疼,她打开手机免提,而后,将手机放在沙发上。 但不说郑思熙的助理听到自己的声音会不会笑,这段时间,她说话的时候,听到自己的声音,她自己都会笑。 林欣雅很有耐心,她等手机那头笑完后,才开口,“给我打电话是有什么事吗?” 那位助理一听到林欣雅现在说话的声音她便破防,但想到眼下的事,她没了想笑的心思,她急急开口道,“林姐,郑哥拍着拍着戏就离开了,但他今天的戏份还没有拍完。我现在又不能离开拍戏现场,去追他,现在该怎么办啊?” 还在拍戏中的演员,不打招呼,突然离开,这若是被相关的娱乐添油加醋的报道出来,那影响的不单是郑思熙,还有他们整个公司。 林欣雅的声音很沉稳,她整个人如同那身经百战的将军,她有条不紊的交代着,“我给郑思熙打电话,问他为什么离开。你去找导演,跟他商量下,问导演能不能将郑思熙今天剩下未拍完的戏份,改到明天。” 助理听到后,瞬间有了主心骨,她应道,“好的,林姐。我现在就去找导演。” 林欣雅听到手机里传出嘟嘟嘟嘟的声音后,她才退出当下的界面,她找到郑思熙的电话号码,而后,拨打出去。 她打过去的第一遍郑思熙并没有接,第二遍最后几秒的时候,电话才被郑思熙接通。郑思熙的声音传进林欣雅的耳里,“林姐,怎么了?” 林欣雅听到郑思熙的说话的声音,她的情绪有些激动,带动着的说话声音都有些着急,“怎么了?你说怎么了?”她现在已没了之前的沉着冷静。 她没等郑思熙说话,直接质问他,“你为什么不跟导演打招呼就离开拍戏现场?” 郑思熙没有直接说原因,他反而反问林欣雅,“林姐,你看今天社会榜的热搜了吗?” 林欣雅伸手揉了揉有些发疼的太阳穴,而后说道,“这和社会榜热搜有什么关系?” 郑思熙的眼睛瞥了眼后视镜,而后急急的语气说道,“小梦被网曝了,我得去找她。” 林欣雅听完后,她忍着嗓子处传来的疼痛感,沙哑的嗓音回他,“人姑娘被网曝了,你去了,人就能不被网曝了?” 郑思熙听到林欣雅的话,他沉默着不言语,他知道林欣雅说的是对的,但他还是想陪在邓悦梦身边。 林欣雅带郑思熙有三、四年的时间,郑思熙的脾气她可了解的透透的,他这人脾气倔的很,他一旦认准了一件事便肯定会去做。 林欣雅刚要开口的时候,她的手机上方弹出一条微信消息,她退出打电话的界面,找到微信,点了进去,在看到“林姐,跟导演说好了,导演让郑哥明天补上今天未拍的戏份。”后,她重重的叹了口气,而后,才对着手机那头的郑思熙说道,“导演那边我让小陈去说了,把你今天的戏份往后推,推到了明天。明天你可得给我回来拍戏。” 郑思熙听后,语气里有些讨好的意味,“林姐真好,谢谢林姐。” 林欣雅是个行动派,她需要的也是具体的行动,而不是说口头上的,她侧脸微微仰头看向窗外蓝蓝的天空,语气里有些傲娇,“口头上的谢谢,我可不接受。等我嗓子好了后,你要请我吃变态辣小龙虾。”郑思熙笑着回她,“没问题。” 第223章 网络随意发言造成的后果,为什么没有人反省? 道听途说听到的事实,终不如眼见为实。 ——邓悦梦 郑思柳看着坐在身旁无比安静的邓悦梦,她眼里满是担忧,她本想开口跟邓悦梦说说话,可还未说出一个字,她的胳膊便被曾时野拽住,她扭头,一脸不解的看着曾时野。曾时野没有出声说话,他单手在手机上打字,几秒后,将手机屏幕对着郑思柳。郑思柳看到上面的字,上面写着,“我们别打扰她,让她自己安静会儿。”见状,她便将嘴边的话咽了下去。 许久,邓悦梦才开口说话,“柳柳,我想发个视频。” 郑思柳听到后,轻快的语气回她,“好呀。” 邓悦梦的眼睛看着放在前面的手机摄像头,她搓了搓双手,明显是有些紧张。郑思柳坐在一旁不碍眼的位置处,她看出了邓悦梦的紧张,她出声安慰道,“小梦,别紧张。”邓悦梦侧脸看了她一眼,而后,重重的点了点头。邓悦梦的眼睛重新看着手机摄像头,她一脸的严肃,声音还有些,“我是登上社会热搜榜那个视频里的老师。我也的确是顾漫生的班主任,但我没有见死不救。漫生站在学校宿舍楼的天台上,我劝了她很久很久,但她自己早已没了生的希望。她具体是因为什么原因选的轻生,在此我不会说明。我知道我将一切说出来,舆论的矛头可能会瞬间转向,我不会再深受网络暴力的漩涡,但我不想说出来,不是为了什么博眼球、吊胃口,是逝者已去,再多说,再多言,已没了意义。发出这条视频,我是经过深思熟虑的,我不是为了维护学校的名声、也不是为了我自己的清白,我只是想要问问看到这条视频的父母们,你们平时真的有好好的关心自己的孩子吗?若有的话,你们能说出孩子真正喜欢什么?真正想要什么吗?我当老师,当了三年了,说句不好听的,我见过许许多多我不能理解的学生父母,他们当中有的是为了弥补自己当初上学时没有得到的荣誉,从而将此转移到自己的孩子身上,逼着他们做他们不想做的事情,比如:上辅导班、弹钢琴、学跳舞等等。还有的是打压式教育,孩子某一单科考了九十五分,就离满分一百差五分,站在旁观角度,九十五分已经很棒了吧,可他们的父母呢?并不这么觉得,他们父母不会以此高兴,反而满肚子怒气。孩子拿着九十五分的试卷,满脸高兴的让父母看,她以为会得到,“孩子,你真棒。你想吃什么?爸爸妈妈立刻带你去吃。你想要什么?爸爸妈妈一定会给你买。”这样的话语。可实际上呢,得到的却是,“这么简单的题,你还能给我丢了那五分,最后检查试卷的时候,你是不是连看都没看,光慌着等考试结束了。简单的试卷你能丢五分,那难的你岂不是要给我丢十分。这周周六周天,不能玩,给我去上辅导班。”我说的这两种只是比较典型的父母形象。父母都是从孩子那个阶段过来的,试问,你们做不到的事情,凭什么要你们的孩子去做?这条视频的内容是偏离了热搜的中心,但我从未想过要为自己发声。因为清者自清,清白的人就算被泼上污水,那污水也不会渗进去,污水有被洗掉的那天,所以,但只要有我只是想说出那些孩子们的心里话。那些披着正义的外衣随意对我进行人身攻击的你们,若事实不是你们所看到所听到的那般,你们心里到底会不会有一丝的愧疚?” 邓悦梦说着说着,她的眼里已经含着眼泪,她起身拿下放在支架上的手机,摁了结束视频的按键后,她低着头从头到尾的看了一遍,确认没有什么地方说的不对后,她直接摁了发送。 郑思柳看到她脸上的眼泪,她从抽纸盒里抽出一张纸,转手递给邓悦梦,邓悦梦接过擦了擦脸上的眼泪。 社会舆论影响力是很大的,若本没有做错任何事情的人突然被推上舆论的,这对她来说是种极大的伤害。 郑思熙将车停在邓悦梦小区外停车的位置处,他锁上车门,在门卫处做好登记后,门卫大爷将他放了进去。 他来之前本是要跟邓悦梦打招呼的,但邓悦梦因先前的事,直接删了郑思熙。当时,郑思熙知道自己被删了,他给邓悦梦发了好多个添加好友的申请,但均被拒绝了。后来,他还特意注册了新的小号,用那个小号去添加邓悦梦,结果却是一样的结果,依旧被拒绝了。 邓悦梦是那种顺着毛,不能呛着硬来的那种,郑思熙就是知道她的脾气,所以便不再硬逼着她,非要让她添加回来。 他后来都是从郑思柳那里打听关于邓悦梦的事情,郑思柳这个小财迷,每次都会从郑思熙那里要些报酬。郑思熙每每都不在意,郑思柳跟他要多少,他便给她多少。这次,他知道邓悦梦被骂上热搜后,想来邓悦梦家看看她,但邓悦梦早就搬家了,他不知道邓悦梦现在住哪儿,便只能跟郑思柳打听,无外,依旧是给了郑思柳美名其曰的报酬。 郑思熙来到郑思柳发的那个单元楼楼下,他顺着向上的台阶走上去,他走了几步便走到等电梯处,等了几分钟后,电梯在一楼停下,电梯门打开,里面的人缓缓的走出来,郑思熙等里面的所有人出来后,才抬脚走进去,他摁下20层的电梯,电梯门缓缓的关上,电梯呈匀速的速度往上走。 “咚”的一声,电梯在20层停下,郑思熙出了电梯往左走了几步,他抬起眼帘去找郑思柳发的那个房门号。 他在贴着对联的房门前停下,他伸手敲了敲面前关着的房门。 邓悦梦听到敲门的声音,她站起来去走开门。邓悦梦扭开门把手,在看到来的人是郑思熙后,她整个人怔了下,反应过来后,直接就要关门,郑思熙眼疾手快的伸手握住门框,邓悦梦清冷的嗓音说道,“松手。” 郑思熙看向邓悦梦的眼神里满是心疼,他有些卑微的说道,“小梦,我看到举报你的视频了,我来看看你。” 邓悦梦不领情,她开口道,“你现在看到了,我没事,你走吧。” 郑思熙还要说什么时,他身侧传出一道男声,“悦梦,我来看看你。” 郑思熙扭头看着站在他身侧的周天翼,他一眼便认出了周天翼,他们在邓悦梦过生日那天就见过。郑思熙把周天翼当情敌来对待,因此,郑思熙对周天翼说话的语气很不善,“你怎么在这儿?” 周天翼双手一只手插兜,一只手拎着几杯奶茶,他的语气不羁,“你管我?” 郑思熙不甘示弱,又回怼了周天翼一句。 邓悦梦不拉嘴架,她就站在那安安静静地听着他们你说一句,我说一句。 邓悦梦发了那条视频后,郑思柳每隔五分钟就看一次视频下面的评论,一开始下面的评论没什么,等视频的播放量破了万,下面的评论出现的满是质疑的声音,有的说邓悦梦没做过父母,体会不到做父母的辛苦,所以她没资格说这种不痛不痒的话。还有的说邓悦梦这是在给自己的失职找理由。总之说什么的都有。 郑思柳越往下刷评论,越气愤,她冲着门口的方向喊道,“小梦,你快过来。” 邓悦梦听到郑思柳的声音,她转身往客厅那边走去,她转身的那刻,还说了个,“你们赶紧进来,别在门口扰民了。” 邓悦梦刚在沙发上坐下,郑思柳便将手机递给她,邓悦梦左手拿着手机,右手手指往下往手机屏幕,她边看评论,郑思柳还边跟她说,“小梦,她们这群人气死我了,我看啊,发这些的就是那些被你说中,破了防的中年父母们。明明是他们自己教育的方式方法不对,导致他们的孩子有的患了抑郁症,忍受不了了选择了轻生。他们可倒好还往老师的身上推,说什么是学校里的老师教唆的,这不就是纯纯的不讲理吗?” 郑思熙站在中立的角度,说着不偏向任何一方的话,“柳柳,未经他人事,不能乱说话。” 郑思柳侧着身子看向郑思熙,她伸出手指指着自己的鼻子,语气里有些质问,“乱说话?我吗?” 郑思熙面对郑思柳的质问,他立刻摇了摇头,“没有,没有,没说你。” 他这妹妹脾气很暴躁,所以这二十多年,他早就明白了一个道理,那便是:绝对不能和郑思柳吵架。 第224章 舆论转变 向阳而生?不了,我坚持不住了。 ——顾漫生 周天翼从袋子里拿出一杯奶茶,他将奶茶递给邓悦梦,嗓音低缓,“常温的。” 邓悦梦抬起头,脸上带着笑意的看着他,“谢谢。” 周天翼的目光柔情似水,双眸直勾勾的凝望着她,眼眸流转着无尽的温柔,,“不用谢。” 郑思柳坐在邓悦梦身边,她叹了口气,“哎,见者没份,还是我自己给自己买奶茶吧。” 周天翼听到郑思柳的话,他眼神单纯的看着她,下巴还冲着餐桌那边抬了抬,“餐桌上还有奶茶,你自己去拿吧。” 郑思柳扭头,看着坐在她旁边的曾时野,语气里有些撒娇的意味,“小野,我好累,站不起来,走不了路......” 后面的话她还未说完,曾时野直接打断她,“我去拿。” 郑思柳冲着他的背影说道,“谢谢。” 郑思熙小声吐槽,“懒丫头。” 曾时野将奶茶袋子放在放在沙发前的茶几上,郑思柳微微弯腰,从里面拿出一杯芋泥波波奶茶。 周天翼看了眼郑思熙,“买奶茶买的多了,店员还赠送了一杯,你想喝便直接选就行。” 不知是这句话触了郑思熙的痛脚,还是他看到邓悦梦看向周天翼的眼神里的爱慕之意,总之,他的心情很不爽,他冷冷的说了个,“不用。”而后,他站起来,直接转身离开。 郑思柳吸了一大口奶茶,咽下去后,她冲着郑思熙的背影喊道,“哥,你干什么去?” 郑思熙的话语有些酸酸的意味,“我一多余的人就不在这儿碍你们的眼了。”随之,是重重的关门声。 郑思柳一脸的无奈,她背对里正大光明的吐槽郑思熙,“我哥这人脾气大,我们不用管他。” 邓悦梦的眼睛一直紧紧的盯着门口那边,不知为何,她的眼神里满是落寞。 放弃一个喜欢了很多年的人,这真的很难。 郑思柳依旧刷着视频下面的评论,突然她看到一句反对楼上的话,“你胡说,我们是天天跟邓老师打交道的学生,邓老师是个很好的老师。” 她兴奋的叫起来,“柳柳,有人帮我们说话了。” 邓悦梦沉浸于她的世界里,她根本就没有听到郑思柳说的话,郑思柳没得到回应,她扭头看去看到邓悦梦在发呆,她用胳膊肘戳了戳邓悦梦的胳膊,邓悦梦回过神,一脸懵懂的看着她,郑思柳拿着手机的手冲着她晃了晃,“有人帮我们说话了,但我觉得这个人好像是你班里的学生。” 邓悦梦拿过手机,低着头,眼睛看着手机。她看完那句话后,继续往下翻,翻到一条很长很长的文字,“事情没有发生在你们身上,你们便不要随意的发言,你们知不知道你们随口说的话,会给她人带去多大的伤害。邓老师是我们的老师,她不是你们的,所以你们不知道邓老师为我们做过什么。看到这句话,你们可能会说,“不管她做了什么,这都是她应该做的。”应该做的?笑话。邓老师,她只是一名老师,她没有什么必须、应该做的事情。家长实名举报邓老师的视频登上了热搜,那些自认为正义感十足的你们,纷纷用键盘来自己看到这条视频后的不满情绪,你们随波逐流、不辨是非的就对邓老师进行污蔑,你们这都已经影响到了邓老师的正常生活了。可若结果跟你们看到的、听到的相反,那你们会不会有点愧疚之心?” 邓悦梦看完这段完整的文字后,她眼眶里泛着眼泪,下面那些帮着她说话的评论,她知道大多都是她的学生,她翻看着他们发的评论,她均能一一的认出来每条评论都是谁写的。 郑思柳刷视频刷着刷着刷到一条点赞量很高的图文视频,这个图文视频是由几张微信聊天记录和一张备忘录的截图组成的。郑思柳点开第一张图片,她看了一眼后直接将这个视频分享了邓悦梦,“小梦,给你分享了视频,你快点开看看。” 她话音刚落,邓悦梦手机上面闪出一个好友分享的字条,邓悦梦打开那个视频,郑思柳刚看的时候这个视频的点赞量才五十多万,邓悦梦再看的时候已经有八十多万了,邓悦梦点开图片,看到的是两位小姑娘的聊天记录,两位姑娘的昵称虽然被打上了马赛克,但她一眼便认出那盯着向阳葵头像的人是谁。 因为她曾说过,“老师,我最喜欢的花是向日葵。因为,它永远都会向阳而生。” 她在看到顾漫生发的那条长长的文字后,她的眼眶又泛起眼泪,她今天哭的次数很多,她现在只觉得双眼很酸涩。这个图文视频最后是一张写满了字的备忘录图片,上面写着,“我是至真高三年级的学生,我的班主任正是邓悦梦,邓老师。我以我的前途做担保,邓老师绝不是你们说的那种没有师德的老师......” 都说,少年智则国智,少年强则国强,那有着正确的三观,向着正义奔走,这才是正确体现吧。 这个图文视频一发出就受到很大的关注,微信聊天证实了顾漫生跳楼跟邓悦梦没有任何的关系,而造成她跳楼的是她的父母,她父母窒息的教育方式将她一步一步的逼上了绝路。一时邓悦梦发的那条视频下的评论瞬间扭转,有的发的是道歉的消息,“小姐姐,对不起,我误会你了。”有的发的是,“幸亏我没有因为那条举报视频,随意的在你这儿留言,不然可就太丢脸了。”......。邓悦梦边刷下面的评论,她边一条接一条的回,“看热闹是人的通性,这不违法,但恶意伤人,给他人造成困扰这可就说不定了。”......。任何事物都有好有坏,好的方面我们可以不加修改的直接利用,可这坏的方面不能。 许意楹看着电脑右下角弹出的整点报时,她小声数着,“55,56,57,58,59,。” 等时间变成16:00后,她将电脑上软件的在线切换成离线,而后,关闭出现在电脑上的所有软件,然后把电脑关了机,她拿起挂在桌子边缘处的包,迈着轻松愉快的步子走出去,嘴里还嘟囔着,“哎呦,终于下班了。我得赶紧去北京打卡星外的嘉年华投放大屏。” 许意楹站在电梯口,她看着缓缓向上走的电梯,她这急性子,连等电梯都不等,直接打开旁边安全通道的门,咚咚的一步一步的往下迈台阶。 她刚站在路边,一辆出租车停在她面前,许意楹歪头看了看车牌,确认是自己叫的那辆出租车后,她打开后车座的车门,抬脚坐进去,她跟坐在驾驶位上的司机报了自己的后四位手机号,而后,司机启动车子,缓缓的驶向前方。 许意楹侧着脸看向窗外,太阳缓缓的在往西边移动,不知是她性格的原因,还是其他什么别的原因,她总是能根据所处的环境感伤,然后时不时的想出一些句子来。 她放空自己的脑子放空了一路,司机将车停在江安高铁站,许意楹伸手去碰左边的车门,她还未打开,司机开口道,“走右边。” 许意楹哦哦两声,而后,往右边移了移,她打开右边车门,抬脚下去。 许意楹走进高铁站,她将背在身后的包放在黑色的传送带上,而后,站在拿着金属探测仪的工作人员面前,她张开双臂,工作人员拿着上下举了举,轻声道,“请转下身。” 许意楹配合般的转了转身,工作人员同样的上下扫了扫,然后说道,“好了。” 许意楹走到传送带末尾处,从上面拿下自己的包,她抬起头看到坐在桌子后面的工作人员,她觉得眼熟,心里暗想道,“不会这么巧吧。” 想归想,但她没有上前去问,她拿起自己的包走向高铁站内的大厅,她随意的找了个空位,而后坐下。 许意楹双耳上带着耳机,耳机里播放着她最喜欢听的喊麦歌手的音乐,想到刚刚那幕,她又有了想要知道那人是不是熟人的想法。她打开手机,找到备注“妈妈”,然后点进去,发了个,“妈,我姨姥家的那个二姨她现在是在江安高铁站工作吗?” 发送后,她熄灭手机屏幕,几秒后,耳机里传出消息的声音,她打开手机,看到她妈妈发的消息,“没有,在县城呢。怎么了?你是不是想换工作啊?” 许意楹微微低头,眼睛看着手机屏幕,右手快速的打出,“没有。” 她刚发出,她的妈妈再次问她到底出了什么事,她这时才理解,那句,“儿行千里母担忧。” 许意楹怕她妈妈瞎想,以为自己遇到了什么事,她便跟她说了实话。她妈妈在知道她要去北京打卡广告牌时,她很生气,直接给她发了条语音,那说话的声音里带着些质问,“你去北京干什么?现在多乱,你能不能让我们省点心?......” 许意楹听着听着,觉得很委屈,她的眼泪啪嗒一下掉在手机屏幕上。她偷偷的伸手抹掉脸上的眼泪。 从小到大,无论她想要做任何事,只要跟妈妈说了,首先得到的肯定是反对意见。 第225章 为什么不喜欢我了? 其实,我很自私,相对于爱你,我更爱自己。 ——邓悦梦 樊绰菲一手拿着牛奶杯,一手轻轻的扭开房间门把手,她看到樊绰宇坐在学习桌前的椅子上,他的身子坐的笔直,放在桌子上的台灯光照在他的脸上,他微微低头垂眸,眼睛看着放在桌子上的习题集。 樊绰菲轻手轻脚的走过去,她将热好的牛奶放在一边的桌子上,放下后,她正要离开的时候,樊绰宇停下还在写字的手,他侧脸仰头看着樊绰菲,小心翼翼的问道,“姐姐,周六我能不能不去上数学竞赛班,我想玩一天。” 樊绰菲伸手摸了摸樊绰宇的头,“好。” 樊绰宇高兴的举起双手,他开心的不成样子,“姐,你真好。”接着他开始倒苦水,“之前爸爸妈妈总是站在为我好的角度,不让我干这个,不让我干那个。” 樊绰菲听到樊绰宇提起爸爸妈妈,她的眼神瞬间变得悲伤,她理解他们的父母,但她不赞同,“小宇,以后你想干什么便可以干什么,但前提是不能做坏事。” 樊绰宇乖乖的点了点头,“姐姐,你放心,我肯定不会做坏事的。” 樊绰菲看着樊绰宇满脸开心的样子,她想起小时候的自己。 许意楹到了北京,她骑共享电动车,骑了将近一个小时才到了她看到的那个打卡地点,她找了很久都没有找到星外的荧幕大屏,她打开手机,翻找她之前看到的视频,结果发现自己找错了地址,天色渐渐黑了,许意楹怕再晚就坐不上回江安的高铁了,她便赶紧打了个车,去往正确的地址。 许意楹刚到那个地址的时候,荧幕大屏恰好播放的就是星外榜十的二次元人物,她打开手机对着荧幕大屏录视频,等荧幕大屏不出现他们了,她才发现她弄错了,她将录视频弄成了拍照。 她这人向来都是想到什么,便去立即去做,若做不到,她心里会难受很久很久的。 许意楹来回的在原地踱步,她要等,等荧幕大屏再次播放他们的视频。 她怕这边也会错过,她便打开手机相机,双手举着手机,手机摄像头对着那个荧幕大屏,她等了大概二十分钟左右,等到双胳膊都酸了,才终于等到再次播放他们的机会。 许意楹从头到尾,一点不差的全部录下,而后,打开手机软件正要打车的时候,突然发觉自己可能赶不上她提前买的那趟高铁了,她便改签,可改签的那个里面,各个时间段的高铁都没了票,无奈,她只能改成临近时间的火车票,她看了眼火车票的时间,她微微瞪大双眼,她要坐两个多小时的硬座,然后才能到江安。她想想都觉得难受,但有什么办法呢?今天要来北京打卡是她自己的决定,既然做了这个决定,无论结果是什么,她都得有勇气担着。 邓悦梦一直回复她那条视频下面的评论,她回复了整整半天,等全部回复完窗外的天空都黑了,她站起来,伸了伸懒腰。她刚拿起手机想要点个外卖的时候,她的手机屏幕闪出一串数字,她迟疑了几秒,而后,接通。 手机里传出的不是熟悉的男声,而是,一道陌生的清冷男声,“喂,请问您是这部手机主人的朋友吗?” 邓悦梦心里一紧,她怕郑思熙出了什么事,她急忙应道,“是,我是。他怎么了?” 手机里传出细微的男声,“酒,给我酒,我要酒。” 邓悦梦听到郑思熙的声音,她叹了口气,直接对着手机那头说道,“麻烦告诉我,他现在在哪儿,我去接他。” 手机那头报了个店名,邓悦梦听完后,应了个好,而后,挂了电话,她直接在睡衣外面套了个外套,换好鞋后,扭开门把手,小跑着跑出去。 邓悦梦到了服务员说的那家饭店,她微微仰头向上看去,看到店铺中间的牌匾,上面写着“解忧饭店”。 邓悦梦语气里有些疑惑,“解忧,真的可以解忧吗?”而后,她自己回答自己,“解不了。” 世间琐事,哪有真正的解药可解? 饭店门口摆放着的是一个约16寸高的立体牌子,那个牌子的表面是塑封的,放在里面的是一张菜单,那个菜单从左往右是列了四排满满的菜名。 邓悦梦抬脚往里面走去,饭店内的装修跟平常常去的那种小的饭店装修风格完全不同,正对着饭店门的有一条长长的台阶,顺着那个台阶上去便能上二楼。 台阶那边的墙面上还写着,“解忧解忧,解掉一切烦心事。”的文字。 站在门口收银台处的收银员笑着跟她说,“欢迎光临。” 穿着服务员的衣服,耳朵上带着耳返耳麦的男人冲着她走过来,他站在邓悦梦面前,“您好,您是刚刚接电话的那位女士吗?” 那位服务员个子很高,邓悦梦仰着头回应道,“是我。” 服务员听到后,微微侧了侧身子,“好,那您跟我过来,那位男士趴在前面的桌子上。” 邓悦梦迈着小碎步跟在服务员身后,她走到郑思熙身边,伸出手指戳了戳郑思熙的胳膊,“郑思熙,醒醒,回家了。” 郑思熙微微动了动身子,但却没有醒过来。 邓悦梦仰头看着那服务员,她的语气里满是歉意,“抱歉,耽误你的时间了。” 那位服务员不在意的说道,“没事,反正现在店里没什么客人,不耽误。” 他还好心的说道,“我帮你把他扶出去吧。” 邓悦梦本还不知道该如何扶着郑思熙出去,见状,她赶紧应道,“好,麻烦你了。” 服务员伸手拉郑思熙的胳膊,将他拽起来,郑思熙说着酒话,“别拉我,我还要继续喝酒。” 邓悦梦略怒意的语气喊他的名字,“郑思熙。” 郑思熙眼神迷离的看着邓悦梦,他有些可怜的说道,“小梦,你为什么不喜欢我了?” 架着郑思熙胳膊的服务员一脸八卦的看着邓悦梦,而后,脸上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但他说话的语气没有一丝惊讶,反而是淡淡的平静,“又是为情所困的。” 邓悦梦没有回答郑思熙问她的问题,她反而问那个服务员,“平时遇到很多这种情况的?” 服务员点了点头,“对,很多。” 他侧头看向一旁的墙面,邓悦梦顺着他的视线看了过去,看到那面墙上贴满了不同颜色、不同大小的便利贴。 邓悦梦怀着好奇的心情,抬脚走过去,她微微踮着脚尖,抬着脸,视线向上看看贴在墙面上的便利贴。 秀气的字迹写着:他是自由的,我也是自由的。所以,我不会再喜欢他,再暗恋他了。便利贴最下面还署名:沈蓓薇。 邓悦梦看完后,感同身受,她也喜欢上根本不可能在一起的人。 邓悦梦还想再继续看,身后传来服务员痛苦的哀嚎,“先别看了,你赶紧过来搭把手,我快扶不住他了。” 邓悦梦听后,转身走过去,她正要伸手去扶郑思熙的另一只胳膊,但忽然想到什么,她从外套的兜子里拿出一个独立包装的口罩,而后,撕开袋子,将那个口罩戴在郑思熙脸上,而后还将他那卫衣上的帽子扣在他的脑袋上。 那位服务员不理解的问道,“给他打扮这么严实干什么?” 邓悦梦找了个蹩脚的理由,“我怕他被风吹到。” 那位服务员被她的话逗笑,他说了个,“这是真爱。” 邓悦梦还脱下她那长长的外套,而后,将外套披在郑思熙身上,她的手架着郑思熙另一边的胳膊,她和服务员一起将郑思熙扶到他的车那边,邓悦梦从他的外套里拿出车钥匙,打开后车座车门,将他扶了进去。 这一路上,郑思熙一直在后座上嘟囔,“小梦,你为什么不喜欢我了?”邓悦梦透过车内的后视镜向后看,她独自嘟囔似是在回答郑思熙的问题,“不喜欢了跟喜欢上都没原因可讲。” 第226章 强迫变不成自愿 不可能吗?那便不可能了吧。 ——郑思熙 邓悦梦侧着身子,她一只手架着郑思熙的胳膊,另一只胳膊揽过郑思熙的后背,伸手扶着他那边的胳膊。 她看了眼门上的门锁,而后,低着头,语气淡淡的问道,“房门密码。” 郑思熙伸手摘下戴在头上的卫衣帽子,他抬起头,漆黑的双眸满是醉意,但也不忘回她的话,“你的出生年月日。。” 邓悦梦听后,她那输密码的手明显一顿。 高考结束那晚的场景如放电影般再次出现在她眼前。 “阿熙你输了,你说吧,你是做大冒险还是说真心话。” 郑思熙拿起桌子上的酒瓶,仰头喝了口,而后,看了眼低着头不知在想什么的邓悦梦,而后,清冽的嗓音说道,“大冒险。” 坐在邓悦梦身边的人戳了戳邓悦梦的胳膊,“悦梦,这一晚上你一直都在赢,你来说,让他做什么大冒险吧。” 邓悦梦后知后觉的回过神,她侧着脸看向坐在她身边的同学,她那双懵懂的眼神像极了受到惊吓的兔子。 坐在她身边的同学以为她没有听清自己的话,她又将前面说的话再说了一遍,邓悦梦的视线从同学的身上移到郑思熙那边,她恰好看到郑思熙和坐在他身边的女同学聊的火热。 若是平常的女同学,邓悦梦还不在意,可这人不行,因为她在公众场合下和郑思熙表白过。 许是邓悦梦缺少她身上的勇气,不敢向她一样跟郑思熙说,“我喜欢你”这四个字,所以她心里很讨厌这位女同学。 她也曾骂过自己,她说,“邓悦梦你这是什么扭曲心理?”可骂归骂,她心里还是很讨厌那位同学。 邓悦梦清了清嗓子,冲着郑思熙那边直接喊出他的姓名,“郑思熙。” 郑思熙听到声音后,他扭过头,他那双好看的桃花眼直勾勾的盯着邓悦梦看,邓悦梦抿了抿嘴唇,说话的声音略有些颤抖,“郑思熙,你要做的大冒险,便是将你锁屏密码设置成我的出生年月日。” 她话音刚落,便有人说道,“邓同学,你这罚的也太轻了吧。” 邓悦梦没有搭理说话的那人,她的眼睛紧紧的盯着郑思熙,语气还有些固执,“行不行?” 郑思熙眉梢一挑,脸上的笑意染上几分无奈,却还是依言道,“好,我马上改。” 当年随意的一个惩罚,他记在了心上,从此,他将所有需要设置的密码均设置成与邓悦梦出生年月相关的数字。 邓悦梦回过神,她低下头,双眸看着那个门锁,以至于她根本没看到郑思熙那充满爱意的双眸以及她那勾起的嘴唇。 “咚”一声,房门打开,郑思熙立刻闭上眼,恢复常态。 邓悦梦打开郑思熙房间灯的开关,她将郑思熙扶到床上,正要起身的时候,郑思熙握住她的手腕,郑思熙微微用力,邓悦梦身体不受控制的趴在他的身上,郑思熙一个翻身,将邓悦梦压在身下。 邓悦梦伸手推搡他,“起开。” 郑思熙垂眸凝望着她,他再次问道,“小梦,为什么不喜欢我了?” 他满嘴的酒气打在邓悦梦的脸上,这让邓悦梦更加的清醒,她抬起眼睑,与郑思熙的视线交汇在一起,平静的语气回他,“根本就不可能的两人是不会走到最后的。及时放手是对自己的负责,更是对对方的负责。” 她爱一个人时会爱得轰轰烈烈的,可一旦不爱了,她会及时收回自己的爱,因为她更爱自己。 郑思熙听完邓悦梦的话后,他的眼神变得黯淡,他跟小孩似的重复着他的话,“小梦,你相信我,我们可以走到最后的。” 邓悦梦脸上露出一丝讥笑,她反问的口吻问他,“走到最后?怎么走?” 她的眼神带了些悲伤,“你未和我表过白,也未说过,“我喜欢你”这四个字,我怎么知道你是喜欢我的?因此,我怎么能相信你能和我走到最后?” 郑思熙内心有些窃喜,他以为他只要说出那四个字,邓悦梦便能给他机会,他说出他藏了很多年的心里话,“小梦,我喜欢你。” 邓悦梦想也没想,直接拒绝道,“抱歉,晚了。” 郑思熙想起白天的时候,邓悦梦看向周天翼的眼神,他略怀疑的口吻,“你是不是喜欢上其他人了?是不是喜欢上周天翼了?” 邓悦梦觉得这是他们两人之间的事,这跟其他人没有关系,她沉默着不言语,她的沉默在郑思熙看来,那便就是了。 邓悦梦沉默了几分钟,而后,开始郑思熙讲道理,说现实,“郑思熙你是演员,是明星,你在公众面前是透明的,我们若在一起了,这会影响你的事业。”因为,之前上学的时候,她也总是这样忽悠他的。可是啊,她忘了,情商智商数值都很高的郑思熙,能被她忽悠来忽悠去的,决不是测量出的双商数值有问题,而是他甘愿如此。 郑思熙不在乎的口吻回她,“我不在意。” 邓悦梦听到他的回答,她有些头疼,他们从小一起长大,他何尝这么固执过。郑思熙的话语里带着些试探的意味,“小梦,我若解决好横在我们之间的所有问题,那你能不能答应和我在一起?” 邓悦梦脸上露出浅浅的笑意,依旧坚持着,“抱歉,不能。” 邓悦梦伸手用力的推开郑思熙,她欲要起身,却被郑思熙眼疾手快的拦腰抱住。 郑思熙再次将邓悦梦压在身下,他的一只手握住邓悦梦的双手腕,并牢牢的控制在邓悦梦头的上方。 男女力量悬殊,邓悦梦根本挣不来,她语气里满是气愤,“郑思熙,松开我的手。” 不知郑思熙是酒劲上了头,还是一次又一次的被拒绝后心情不好,反正,他现在整个人变得都很固执,他说着放荡的话,“小梦,是不是我们睡了,你就会答应和我在一起?” 邓悦梦听完郑思熙的话,她一脸的错愕,他们从小一起长大,他虽老是和自己开玩笑,但他从未说过这么混账的话。 邓悦梦不得不承认他变了,他不再是那个懂礼貌、事事谦逊的少年了。 郑思熙倾身向前,他低头吻住邓悦梦的唇。邓悦梦被夺走呼吸,她瞪大双眼看着眼前的人,郑思熙那炙热的吻落在她的唇上,带着些失控的热烈,邓悦梦浑身燥热,直到下腹处传出跟往常不一样的异样感,她才清醒过来,她伸手推开郑思熙,伸出的右手,毫不犹豫的扇了郑思熙右边脸颊一巴掌。 邓悦梦平复好情绪,她看向郑思熙的眼神都是冷冰冰的,她的嗓音略有些暗哑,“郑思熙,我再最后跟你说一遍,我们之间没有可能,我可以还和你保持着之前好朋友的关系,但我决不会和你在一起。之后,你若再做出任何逾越的事情,我们连朋友都做不成。郑思熙,你好自为之。” 邓悦梦头也不回的快步离开,郑思熙看着邓悦梦的背影,他喃喃着,“真是一步错,步步错。” 他想:若闹绯闻那天,我借此说出,“我喜欢你,喜欢了你很久很久了。”的话,那我们现在是不是早就成了男女朋友? 我们的人生其实跟下棋一样,都说,下棋讲究的是落棋无悔,可我们的人生呢?讲究的是什么呢?是做出选择后,不能后悔吗?是不能享受当下,只能追逐明天吗?是一条路走到头吗?关于这个问题,我们无法做出正确的回答,因为我们每个人的人生是不同的路径。但,有个相同的点,那便是没有后悔可言。 第227章 兜风 我是我,是我自己,所以,我只取悦我自己。 ——许意楹 许意楹坐在火车三人座那边的中间位置上,她的后背靠着椅背,她闭着双眼,耳朵上戴着耳机,听着星外旗下她常听的那个语音厅。 忽然,耳机里传出一道消息的声音,她睁开眼,打开手机,看到她的妈妈给她发的语音,她点开,数落的声音传进她的耳里,她那本已经调节好的情绪因为这条语音瞬间又绷不住了,她的眼泪瞬间从眼眶里流出来,她怕被人看到,立刻伸手抹掉眼泪。她再次整理好自己的情绪,而后,双手打出一段字,“妈,我觉得我并没有做错什么,每个人所热爱的事物不同,我也只是想追寻我所热爱的事物。妈,说句不好听的,我是成年人了,在不触犯法律的前提下,我有做任何事情的权利。从小到大,你每次都是这样,一旦我对某件事有了兴趣,你肯定会拦住我,不让我去做。你每次都会说,“我是为你好。”妈,我知道你是为我好,可是这种好,让我不舒服、不高兴。”打完最后一个字后,她直接摁了发送的按键。 父母的一句,“我是为你好。”困住的不是父母的爱与担忧,困住的是孩子。真正的为你好,不是以爱的名义拦着你。不让你做这个,不让你做那个。而是,给足你支持,给足你信任。 许意楹发出那条消息后,许久都没有等到回复,她想:可能是我把妈妈的心伤了。 可,无论在哪种关系里,让自己舒服不才是最重要的吗? 两个小时后,车内传出火车乘务员提醒的声音,“江安就要到站了,请下车的乘客拿好自己的行李。” 许意楹睁开眼,拿上自己的包,站起来,缓缓的走向车厢交接处。因马上就要到江安站,所以,火车开的慢了些。火车停下,乘务员打开车厢门,许意楹不紧不慢的走出去,她跟着人流出了火车站。 许意楹在火车站门口直接打了辆出租车,她坐在后座上,车窗外的暖灯光照在她的右脸上,她的左脸却身处于黑夜里。这与她这个人一样有着两面的性格。 出租车师傅将车停在许意楹说的那个小区,许意楹付完钱后,打开后车门,她的脑海里回响的全是妈妈说的话,她蹲在小区门口前的台子上,她的右手插进外套的兜子里,她正要从里面拿出烟,忽然听到摩托车的声音,她抬起头看去,那辆摩托车在小区另一边台子处停下,坐在上面的男人摘下头盔,马路上的灯光照在他的后背上,他的视线与许意楹的视线交汇在一起,本面无表情的他立刻展露出笑容,他伸出右手,冲着许意楹勾了勾,示意让她过去。 许意楹站起来,小跑着跑到他的面前,陆闻礼微微弯下腰,他贴心的将许意楹那吹乱的头发帮她理了理,许意楹根本没察觉这举动有多么的暧昧,她的心情本是低沉的,可不知为何在看到陆闻礼后,她的那颗烦躁的心变得有些安稳。 许意楹那双圆溜溜的大眼睛,直直的盯着陆闻礼看,那双水灵灵的大眼睛里满是单纯,她好奇的问道,“你平常都是骑摩托去上班吗?” 陆闻礼被许意楹盯着看,他有些不好意思,他的右耳垂微微发红,他转移开与许意楹对视的双眸,转而看着地面,低醇醇厚的声音从下方传出,“不是。今天只是突然兴起。” 许意楹的语气轻松愉快,“明白。”她说的明白,不是装懂的敷衍,而是她真的明白陆闻礼明白他的突然兴起,因为她今天就突然兴起,然后做了一件随心而走的事情。 许意楹无意间瞥到陆闻礼发红的耳垂,她身体微微前倾,嘴巴故意凑在陆闻礼耳垂发红的那边的耳朵处,薄唇一开一合,话语里故意挑逗他,“陆警官,您的耳垂怎么红了?” 陆闻礼的耳朵被许意楹弄得痒痒的,他的心也跳的很快,他伸手揽住许意楹的腰,还微微的往自己面前送了送,他的眼神带着满满的柔意,不乏看出说不尽的情愫,他的话语也跟他这人般实诚,“不论是女人还是男人,见到自己喜欢的人,都很难不害羞。” 这么露骨的表白,让许意楹一时不该如何回答他,她对陆闻礼有好感,可若是问她“你到底喜不喜欢陆闻礼?”她还得迟疑几秒,然后才能给出答案,“应该是喜欢吧。” 她身边的朋友要么困于那偷偷摸摸的暗恋里,不敢开口。要么陷于一段虐恋的感情里,不肯分手。她见过她们因情受伤,双眼哭的红肿,见过她们整夜失眠,唯有酒精才能稍微的让她们入睡。她看着她们那副生不生死不死的模样,她很生气,她气她们太把对方当回事。气她们不爱惜自己,任由他们随意欺负。她曾信誓旦旦的说,“我以后不谈恋爱,不困于折磨人的感情里。我只随心所欲,做尽我想做的任何事情。”当年信誓旦旦许下以后的姑娘,不知现今她是否还能守住自己的心,不让它动情。 陆闻礼手掌心很热,即便隔着外套,许意楹依旧感受到腰间炽热的手温。 前几次,陆闻礼跟她表白,她不是含糊的找个其他话题打岔过去,便是沉默着不言语,不是她多么有心机,想要吊着陆闻礼,而是,她不知道该如何处理男女之间的关系。现在, 她不想逃避了,她想给陆闻礼答案,也想给自己答案。 许意楹抬起脸,微微仰头看着他,“我想去兜兜风。” 陆闻礼没有听到他想听到的答案,他还是有些伤心的,但他没有表露出来,他松开揽在许意楹腰间的手,从摩托上下来,垂眸看了眼许意楹散着的头发,好心提醒道,“头发最好扎起来。” 许意楹声线软糯,却又不显粘腻,清透又干净,说起来有沁人心脾的舒服,“好啊。” 她双手从前往后,从上往下的整理头发,整理好后,右手握着头发,左手正要去解常年戴在右手腕处皮筋,却抓了个空,她抬起眼睑一脸不好意思的看着陆闻礼,“抱歉,我皮筋没了,你等我下,我去楼上去取。”她转过身,左脚刚迈出一步,陆闻礼伸手握住她的左胳膊,陆闻礼将自己戴在右手腕处的皮筋取下,递给许意楹。 许意楹接过,她边扎头发,边打趣他,“陆警官,这是哪个小姑娘给您的啊。” 陆闻礼怕她误会,他急忙解释,“不是小姑娘给我的,是我前几天去我姐姐家,姐姐家的外甥女非要给我梳辫子,但奈何我这寸头,梳不成辫子,她就非让我戴着这个皮筋,还跟我说,以后都不许我剪头发,等我长发及腰后她还要给我梳辫子。” 许意楹听后,哈哈的笑起来,嘴里还说了个,“陆警官,不说别的,我是真挺想看看你长发及腰的样子。” 陆闻礼跟她开玩笑,“你多看看我,然后晚上做梦尽量梦到我,最好梦到我长发及腰的样子。” 他转身,伸手拿过挂在摩托把手上的另一个头盔,将它戴在许意楹的头上,而后,贴心的帮许意楹调整好束带的松紧,“一会儿你若害怕你就抱紧我的腰。” 许意楹乖乖的点了点头。陆闻礼见她应下来,便直接将头盔的面罩拉下来。做完这些后,他拿起他的那个头盔,戴在头上,做着同样的步骤。 陆闻礼坐在摩托前面的位置上,许意楹坐在陆闻礼身后,陆闻礼不敢骑跟平常一样的迈速,因为他怕吓到许意楹。 许意楹第一次坐摩托,尽管陆闻礼开的不快,但她心里依旧很害怕。 她的双手紧紧的拽着陆闻礼外套的衣摆,陆闻礼垂眸未看到揽着自己腰间的手,他的心里有些失望,他看了眼摩托上的后视镜,确认后面没有车后,他慢慢的降下速度,他的双腿搭下来,双脚踩着地面。许意楹正要开口问他,“为什么突然停下来?” 陆闻礼的双手向后伸,他握住许意楹的双手腕,往自己的腰间放,“抱紧我。”许意楹还以为怎么了,在听到陆闻礼的话后,她有些哭笑不得,哄小孩的语气,“好,我抱紧你。” 陆闻礼见她应下来,他开心的笑起来,都笑出了声,许意楹不解的反问,“笑什么?” 陆闻礼没有回她,反而说道,“抱好了,我带你去我常去的秘密基地。”话音刚落,他的右手轻轻的拧了拧右手把,摩托车再次发出呜呜的声音。 第228章 动心了,却不自知 身是为国贡献之身,但,心是爱你之心。 ——陆闻礼 摩托车顺着平坦的马路一直往前走,路上虽弯弯绕绕,但陆闻礼开的很稳,许意楹抬眸打量着眼前的男人,她好像从未了解过他是个什么样的人。 他们初见那天,他热心的帮自己捡快递。她以为他们以后会再无交集,可某天那晚,她下夜班遭到陌生人追随,陆闻礼穿着警服,出现在她的面前,给了她很大的安全感。 有些时候,她不相信所谓的命中注定。但若以后身边的人是他,那她许意楹便可以去相信。 在许意楹乱想的时候陆闻礼已经将骑到他说的那个秘密基地处,陆闻礼拔下车钥匙,轻声道,“我的秘密基地到了。” 许意楹摘下头盔,抬脚下去,她眼神懵懂看了看四周。他们站在由铁栏杆围成的圆形地板砖上,周围暖色的路灯光照在她的头顶上,将她那娇小的影子映在地面上。这个地方虽然不大,但有公共的娱乐设施器材,还有一个长椅。位于他们背后斜上方处的是一条高架桥,上面虽时不时的会有车辆经过,但不会觉得很吵。 陆闻礼见许意楹在愣神,他伸手,在许意楹面前打了个响指,“想什么呢?” 许意楹回过神,她2问出心里的疑惑,“在高架桥下面,不会觉得很吵吗?”陆闻礼,“不会。这个高架桥是做了降噪设计的。”许意楹听后,点了点头,“哦,原来是这样啊。” 陆闻礼看着前面,他下巴微微向前抬了抬,“上那边看看?” 许意楹是个名副其实的宅女,但只要一出来,无论何时,她都对周围有满满的好奇,她边往前走,边说,“好啊。” 他们站在铁栏杆前,许意楹借着路灯光看到下面的房子,她有些疑惑,“还有人住在下面?” 陆闻礼侧着脸看着她,“有。我每次心情不好的时候,都喜欢来这里,到了这里后,就很喜欢站在这里往下看,有的时候会看到下面的小孩蹲在土堆前玩土。” 陆闻礼扭过头,眼睛看着下面,他还伸手指了指,“土堆大概就是在那个位置。” 他继续说道,“有的时候还有几个年纪大的老奶奶搬个小马扎,坐在有太阳照射的地方晒太阳。她们的嘴巴一开一合的,似是在互相交谈她们各家的琐事,我看着她们笑得很开心,虽隔着这么远,但我还是能被她们感染到,我本来的坏情绪能随着看到的笑容一点一点的消失。” 陆闻礼跟她说了这么多,她抓到了个重点词,她略疑问的问道出,“每次?你常常心情不好?” 陆闻礼不是将所有情绪都喜欢外露的人,他一直觉得分享这个事,是需要跟他人分享让自己喜悦的事情,而不是分享让自己难过的伤心事。陆闻礼沉默几秒,而后,说道,“没有,不是每次。” 许意楹虽跟陆闻礼接触的时间不久,但她有“火眼金睛”神功,她看一眼旁人,便能看出他大概是个什么性格的人。 许意楹伸手拍了拍身旁陆闻礼的肩膀,她一副经历过所有世事,很老成的样子,她刻意压着嗓子,“陆警官,你在我面前,根本就不用掩饰自己。” 她那双明亮的双眸里满是真诚,“我想了解你,了解真实的你。” 陆闻礼微皱着眉头,他面无表情的看着许意楹,沉默几秒后,他恢复常态,脸上带着浅浅的笑意,“好,你知道什么,便问我我肯定对你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许意楹看了看四周,这个地方干净整洁,空气很清新,很适合小情侣来这里约会,想到后,故意逗陆闻礼,“你之前是不是还带着你前女友们来这里约会?” 陆闻礼听许意楹说完,他急着要开口解释,还未来得及说出第一个字,被自己的唾沫呛到,他侧脸冲着一边,不断的咳嗽。 许意楹以为是自己猜对了,她边伸手象征性的拍陆闻礼的后背,边咬牙切齿的说,“不着急,慢慢说。你经历过几段感情就说几段,我不着急,我安安静静的听你说。”她说话的语气跟吃醋没什么区别。 陆闻礼缓过来后,很认真的看着许意楹,“我没交过女朋友。” 不知是因为听到陆闻礼的解释,还是听到他说,“没交过女朋友。”总之,许意楹很高兴。 陆闻礼怕许意楹不信,他娓娓道来他的曾经,“我第一次来这里是我师父带我来的。那段时间我刚去警局,浑身都是一股热血。出任务的时候,也总是冲在最前面的。某次解救人质,我太心急,激动了歹徒,不仅差点没能救下人质,连我都差点丢了命。任务结束后,我师父冷着一张脸,语气也格外的严肃,他说,“走,跟我去个地方。””说到这儿,陆闻礼转过身,眼睛看向一旁的摩托车,“当时,我师父便是骑着这辆摩托载着我过来的,当时他骑得很快,等到了这里后,我扶着电线杆,难受的直接吐了出来。他的兜子里习惯装着小包的抽纸,他将从兜子里拿出来的抽纸递给我,然后往我们现在站着的位置走来。我缓了缓,然后,跟在师父身后,跟着他一起走过来。我刚在他身边站好,他问我为什么要当警察?我说我想保护人民,让社会安稳。他继续问我,他说,那你要如何做?我被他问住了,支支吾吾的给不出完整答案。他让我往下看,看在下面打闹嬉戏的孩童,看那坐在门口晒太阳的老奶奶,看骑着电车回家的中年男女。我顺着师父说的往下面去看,可我看了许久,都未看出什么,我不解的问,“师父,这和您问我的问题有什么关联吗?”师父并没有直接回我到底有没有关系,他只说了一句,“他们是人民。”我更加的不着头脑,师父没再跟我卖官司,他为我解答,他说话的声音有些大,那话语里还有些着急,“要想保护人民,让社会稳定,你就必须得先保证自己的安全,你若连自己的安全都无法确保,你怎么去保护人民?”师父说完后,我明白了他带我来这里的原因,他想借那天的任务敲打敲打我,让我不要再那么鲁莽。师父见我情绪低落,他特意降低说话的音量,安慰道,“小礼,所里每位同事,刚来的时候,都跟你现在一样,满身热血,后来经历的多了,才变得更加的理智。小礼,你不要着急,我们慢慢学,慢慢来。”听完师父说的话后,我惭愧的点了点头。后来,师父还跟我说了他刚进警局时的囧事逗我开心。师父真的是一位很好很好的师父。” 他说着说着,他的声音有些哽咽,许意楹侧脸去看,看到他的眼泪从眼眶里流出。陆闻礼想起之前看到的一句话,“要想不让眼泪流下来,可以微微仰头看向天空。” 他照着那句话去做,他微微仰头,眼睛看着漆黑的天空,眼泪依旧从他的眼里流出,许意楹踮起脚尖,她伸手擦掉陆闻礼脸上的眼泪,她有些煞风景的说道,“这个方法我试过,不管用。” 陆闻礼被她的话逗笑,他垂眸看着许意楹,话语里有些委屈,“我都哭了,你说些安慰安慰我的话。” 许意楹想了许久,都未想出什么之前在网络上刷到的安慰文案,索性,她自己想了句话,“眼泪是无用的东西,哭了,并不能解决问题。” 陆闻礼听她说完后,他脸上露出无奈的笑容,小声吐槽道,“还不如不安慰呢。” 许意楹没听清他嘟囔了句什么,她抬起眼睑看向他,她的眼神里有好奇,“你说什么?” 陆闻礼反问她,“你伤心难过的时候不掉眼泪吗?” 许意楹被他问的哑口无言,她前几个小时就哭了,她忽然意识到,她这妥妥就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许意楹小声的说,“我也哭。”之后,说话的声音明显有些高,“但,这不一样。” 陆闻礼似笑不笑的垂眸看着她,“哪儿不一样?” 许意楹理直气壮的说,“我是泪失禁体质,所以,我好哭。喏,这就是我们俩不一样的地方。” 陆闻礼看着她那副认真的样子,他继续问道,“那我们俩有没有什么相同的地方?” 许意楹想也没想,脱口而出,“我们都爱国。” 她说的跟陆闻礼想的是一样的,陆闻礼高兴的说道,“我也是这么想的。” 在感情里,双方若不同频,是不是走不到最后? 第229章 陆警官,我这有个恋爱,你要不要和我谈? 我不是不婚主义,我只是在等那个对的人。 ——许意楹 许意楹听到手机里传出的消息声,她打开手机,看到她的妈妈发的一大长串的文字,她看着看着眼眶渐渐发酸,她伸出右手,右手食指指腹抹掉眼里的眼泪,看完后,她发了个,“妈妈,对不起。”而后,熄掉手机屏幕,重新放回外套兜子里。妈妈是爱她的,这一点毋庸置疑,她是爱妈妈的,这也是事实。可,有时候妈妈那落后的思想,真的给她整的挺无语的。 妈妈的反思并没有让许意楹开心,她也没有因在和妈妈的较量中获得胜利而高兴,她反而有些难过。 许意楹重重的叹了口气,语气里有些委屈,“我今天挨骂了。” 陆闻礼反问道,“被老板骂了?” 许意楹摇了摇头,而后,说道,“被我妈骂了。我喜欢的那个语音传媒公司-星外,最近一周在北京投放荧幕大屏,因为是尝试阶段,所以,就暂时就只有北京那边有。我想去打卡,今天下了白班后,我就独自去了,然后在高铁站见到了一个女的,她长得很像我妈妈那边的亲戚,我就问我妈她是不是在高铁站上班,我妈说不是,然后她就问我去高铁站干什么,我就跟她说了,之后便被她骂。” 许意楹将堵着自己的那些话说出来后,心里瞬间觉得舒服了许多,她这人其实很矛盾,她一边说着,“我是自由的,我想做什么便去做什么。”但另一方面又很在乎其他人对自己做某件事的看法。 她小心翼翼的问陆闻礼,“听我说完后,你会不会觉得我太任性,太为所欲为,想干什么便干什么,不考虑结果?” 陆闻礼看向许意楹的眼神里满是心疼,他说话的声音也是又轻又柔,“我不这么觉得。我觉得人生苦短,及时行乐,随心所欲,是很酷的行为。” 许意楹被陆闻礼的话治愈到,自己想做的事情虽不是说必须得到他人的认可,但他人走心的一句夸赞就能让自己高兴很久。 陆闻礼轻声笑了笑,半垂的桃花眼眸跟酒酿一样醉人,“以后,你想去哪儿,喊上我,我和你一起去,这样我能保护你。” 许意楹的声音有些清冽,她虽是在与陆闻礼说话,但问出的问题似是在问自己,“那你是以什么身份陪我去我想去的任何地方?” 陆闻礼被她问住,他沉默着不言语,什么身份?他也不知道。他想:朋友的身份,应该够格吧? 一个简单的问题,难倒两个人。 陆闻礼陷进去,想他们现在到底是什么关系,可迟迟都没有明确的答案。 许意楹想到底要不要随心走,她越想越烦躁,烦躁到只想抽烟来缓解,她从外套右兜里拿出烟盒,她不管陆闻礼是什么样的表情,她低着头,慢条斯理的撕下烟盒外的塑料膜,然后打开烟盒上面的盖子,从里面倒出一根烟,她递给陆闻礼,陆闻礼并没有接。 许意楹抬起头看着他,她的眼神里有丝淡漠,可话语里却有些自嘲,“怎么?你也觉得女生不能抽烟?” 陆闻礼从未这么想过,他见许意楹想错了,他欲要开口解释,但由于太急,他咬到了下嘴唇,他疼的发出嘶的声音。 许意楹本莫名其妙烦躁的情绪,因陆闻礼的莽撞突然渐渐的消散。 许意楹笑着说,“急什么?慢点说。”陆闻礼缓过来后,急忙开口,“我从来都没有这么想过。”他伸手摸了摸自己后脑的位置,不好意思的小声说道,“我,我不会抽烟。” 许意楹被他可爱的表情所治愈,她那一瞬间垒起来的高墙立刻崩塌。 许意楹左手食指和中指熟练的夹着烟,右手摁打火机,闪出来的火光对着烟尾,等烟尾染了些红,她才收回打火机,将打火机重新放回兜子里,转而,右手夹着烟。 许意楹一只脚踩着下面的铁栏杆,一只脚稳稳的踩在地面上,她的左胳膊搭在上面的铁栏杆上,右手夹着烟,头微微的仰着,张开嘴,嘴里吐出白雾,“你讨厌女生抽烟吗?” 陆闻礼很真诚的语气回她,“不讨厌。” 许意楹试探般的继续问,“那你讨厌你的女朋友抽烟吗?” 陆闻礼不加思考,脱口而出,简洁的话语跟他这个人一样简单,“不讨厌。” 许意楹扯了扯嘴角,脸上浮出不相信的笑容,她那夹着烟的右手冲着地面抖了抖烟蒂,她侧过身,双脚站好,微微仰头看着陆闻礼,声音沙哑,整个人有种说不出来的破碎感,“陆闻礼,我能相信你说的话吗?” 陆闻礼低头,垂眸与她的眼睛对视着,“当然可以相信。我所说所言皆是真心话。”他那双深褐色的眸子目光清澈,其中藏匿着满满的真诚。 许意楹看着他那双好像会说话的灵动双眸,她的心跳慢了几拍,手指处传来的灼烧感,瞬间让她清醒过来,她将烟扔在地上,还抬脚踩了踩。 她有了想和他在一起的想法,“我没有你想象中的那么好。” 陆闻礼大直男般的开口,“我知道。” 许意楹听到他说的话,她有些懵,他以为他会回个什么,“我不在意。”亦或是,“没事。没有完美无缺的人。”陆闻礼回她的话,她属实是没有猜到。 陆闻礼的视线从许意楹脸上,移到她的左手腕处贴着的膏药,明明是疑问的话,许意楹却听出很肯定的语气,“左手腕处纹了纹身是吧?” 许意楹见他猜中,她脱口而出,“你怎么知道?” 陆闻礼见怪不怪的样子,“我看到你往手腕处贴膏药了。” 见状,许意楹也不再藏着掖着,她撕下贴在左手手腕处的膏药,一个鲸鱼形状的纹身出现在陆闻礼视线里。 许意楹哦哦两声,她将未说完的话继续说下去,“我有纹身,会喝酒,抽烟,烟瘾虽然不大,但家里、兜里都必须得有烟。陆闻礼,这样的我,你还会喜欢吗?”明明只是单单的问句,可陆闻礼的心却感觉是被人揪着那般疼。 “喜欢”这两个字好像是就待在陆闻礼嘴边似的,他脱口而出,“喜欢。” 陆闻礼不会说多么动听的甜言蜜语,但只要是他能说得出口的话,那他便一定能做到,他说,“意楹,和我在一起,我给你买一辈子的烟。” 许意楹被他的话逗笑,她轻松的语气反问他,“那你要给我买什么牌子的烟?” 陆闻礼不抽烟,因而,他不懂烟,他说不出具体的烟名,他只回道,“给你买最贵的那个。” 许意楹因他的耿直,心里暖暖的,她唇角情不自禁的弯起,“我若把你的家底全都花完了,那该怎么办?” 陆闻礼不在意的说,“那就继续挣呗。” 许意楹小声吐槽,“就您那月薪两千的工资恐怕不够?”因是小声说话,所以,陆闻礼没听清她说的是什么。 陆闻礼再次正式的问她,“意楹,我喜欢你,我们能成为男女朋友的关系吗?”他希望他的喜欢,换来的是平等的喜欢,而不是对对方的胁迫。 许意楹没有直接回复他,她继续列出她自己的缺点,“除此我还喜欢看视频里的帅哥。”说完后,她微微扬起下巴,还很骄傲自豪的样子。 陆闻礼不在意那些虚的,他更看中的是现实、是眼下,“没事,只要你心里爱的人是我就行了。” 许意楹今晚逗趣他上了瘾,她轻挑了挑眉尾,冲着他发出“嗯?”的疑问声音,“陆警官,您有些自恋吧,您哪里看出我是喜欢您的?” 陆闻礼听她这么说,他想他已经得到了许意楹的答案了,他正要开口说,“抱歉,打扰你了。” 许意楹却开口道,“不过,我挺喜欢自恋属性的你,这样的你还有些可爱。” 陆闻礼自动删除掉许意楹说的其他字,他的脑海里就只有,“我喜欢你”这四个字,他整个人怔住,他磕磕巴巴的说,“你,你,你说什么?” 许意楹微微仰头看着陆闻礼,她大大方方的说道,“陆闻礼,我喜欢你,你要不要和我在一起?” 陆闻礼眼里的眼泪瞬间流下来,他怕听到的是幻听,他的嘴唇上下抖了抖,“你,你再说一遍。” 许意楹最讨厌的就是将一句话重复三遍,可如今不知怎么,她却能耐着性子,笑着对陆闻礼说三遍,“我喜欢你。” 话是陆闻礼让说的,可说完后,兴奋的流出眼泪的也是他。 许意楹冲着他向下挥了挥手,陆闻礼听话的乖乖照做,许意楹伸手擦掉陆闻礼脸上的眼泪,她满眼柔情的看着他,声音轻而柔,“陆警官,我这有个恋爱,你要不要和我谈?” 陆闻礼像是在警校宣读誓言那般,声音响亮的回她,“谈。” 陆闻礼伸手揽在许意楹腰间,他弯腰低头封住许意楹的唇。 许意楹微微踮起脚尖,双手环抱住陆闻礼的脖颈,回应他。 第230章 设计比赛 我的朋友,愿你每天开心无忧。 ——玛莎 太阳缓缓的从东边升起,它驱走黑夜,暖暖的太阳光照在那些奔波于工作的打工人身上。 我们都向往美好的远方,可眼下的生存让我们不得不暂时放下对它的追逐。 章玉琴张开嘴打着哈欠,她的双手各拎着两个大袋子,袋子里装着的不只有咖啡,还有她特意买的早餐。 她昨晚因今天的设计比赛导致整个人整夜处于兴奋状态,以至于翻来覆去怎么都睡不着,后来还不容易有了困意,睡了两、三个小时后便被提前设置好的闹钟吵醒,她现在很困,困到若是站在一个地方不动,她都能睡着,她眯着眼,晃晃悠悠的往后台的方向走去。 她一个房间一个房间的敲门,将她买的咖啡和早餐分发出去,分出去后,她带着手里仅剩的几杯咖啡和几份早餐,走到最后一间写有设计师牌子的门前,她腾出一只手,弯曲着的手指敲了敲面前的门。 莫稚温温柔柔的声音从里面传出来,“请进。” 章玉琴拧开门把手,推开门走进去。许若悠扭头,看向门口,她那本一副如临大敌的模样,瞬间消失不见,她笑着和章玉琴说话,“玉琴,你终于来了。” 章玉琴笑着打趣她,“才离开几分钟,你就想我了。” 许若悠笑着回她,“可不是嘛,想你了。”后面三个字还有些撒娇的意味。 周曼云坐在许若悠身边,她摸了摸起满鸡皮疙瘩的胳膊,吐槽道,“你这哪儿是想玉琴了,你这明明就是想喝咖啡了。” 许若悠憨憨的笑了笑,“哎呦,不要拆穿我。” 章玉琴将咖啡递给许若悠,又从袋子里拿出一杯递给周曼云,然后拿出最后一杯,她贴心的帮莫稚将吸管插进咖啡杯里,然后将咖啡杯递给莫稚,“莫姐,喝咖啡。” 莫稚笑着跟她道谢,而后,伸手接过。 章玉琴拉过一边的椅子,坐在莫稚身边,她搓了搓双手心,“莫姐,我紧张。” 莫稚侧脸看着她,她一副好笑的模样,“你一会儿不上台,你紧张什么?” 章玉琴张嘴呼出重重的一口气,“我也不知道我具体紧张什么,我只感觉今天可能会有不好的事情会发生。” 许若悠咽下嘴里嚼着的三明治,安慰章玉琴,“别紧张,别担心,有你莫姐在,肯定没意外。” 章玉琴哈哈的笑了笑,她那紧张的情绪因许若悠的话淡了不少。 时间一点一点的过去,转眼到了设计师上场的时间了,章玉琴冲着莫稚她们做加油的手势,她一一的喊她们,“莫姐,许姐,周姐,你们加油。” 莫稚同样做出加油的手势,“好,加油。” 房间门口突然传出敲门的声音,她们纷纷抬眸看去,莫稚那温柔的声音不带有一丝的攻击性,“请进。” 玛莎拧开门把手,今日的她跟往常的她有些不同,今日的她风情万种,她那头棕黄色的卷发老老实实地趴在她的右边肩膀处,她画着淡淡的妆,本身外国血脉的她即便不化妆、不打扮,单站在某处就能吸引他人的目光,何况是今日细心打扮了呢。 她着一身黑色的鱼尾裙,下面还穿着大约5厘米左右的高跟鞋,走起路来,脚踝处的鱼尾裙还左右的摆动着。 莫稚笑着打趣她,“哎呦,这是哪位美女啊?我怎么不认识了呢?” 玛莎知道莫稚在开玩笑,她伸手撩起右边的头发,微微抬着下巴,说着流利的中文,她的语气还有些傲娇,“我这么美,你不认识了,也是正常的。” 莫稚伸手捶了她肩膀一拳,“行了,别装了。” 玛莎伸手揉了揉被莫稚捶打的地方,她的眉头微皱着,略埋怨的语气,“莫莫,你打人怎么还是这么没轻没重。” 莫稚冲着她假笑,“要是有轻有重,我就不是你认识的那莫稚了。” 玛莎被她成功带偏,她认同般的点了点头,“也是。” 莫稚瞥到玛莎胸前带着的评委的牌子,她扭过玛莎的后背,然后双手往外推她,“我们这屋有摄像头,你现在是评委,你不能随意到设计师的房间来,你赶紧走。” 玛莎后知后觉,她抱歉的语气对莫稚说道,“对不起,我忘了。” 莫稚轻声道,“没事,现在赶紧出去就行。” 玛莎反手握住莫稚推着自己后背的手,“等下。” 莫稚松开手,她不知玛莎要做什么,她一脸疑惑的看着玛莎。 玛莎的眼睛跟雷达似的,四处扫视房间,在看到房间某个角处的摄像头后,她伸手冲着那个摄像头打招呼,扯着嗓子喊道,“监控前的老师您好,我只是单纯来看看,我没有做什么违规的事情哈。我们刚说的话您那边也能听到,所以,不要不看证据就瞎判定哈......” 章玉琴听着听着,嘴角的弧度不断的弯了弯,她很想笑出来,但处于礼貌,她还是没有笑出声,她一直憋着,憋得她满脸通红。 莫稚出声打断玛莎,“好了,好了,别丢人了,你赶紧出去吧。” 玛莎走到门口处,她转身冲着莫稚她们做加油的手势,“姑娘们,加油,我在评委区等你们。” 莫稚应道,“会的。”然后,冲着她挥了挥手,一副着急赶她走的样子。 见状,玛莎轻轻的关上门。 关上门的那刻,章玉琴再也憋不住了,她哈哈的笑出声,边笑还边说,“莫姐,你这朋友可太有节目了。” 莫稚脸上露出淡淡的笑容,“可不是嘛。我在荷兰有段时间心情很差,她知道后,总是想方设法的逗我开心。” 阳光借着窗户射进来,照在瓷砖地面上,那反光的地面刺的莫稚眼睛有些不舒服,她侧着身,扭头看向窗外的太阳。 玛莎对她而言,那是跟太阳一样的存在。 她们第一次见面是在荷兰的教室里,那个时候,莫稚刚到荷兰,她对荷兰的一切都不熟悉,她不会说荷兰语,也不习惯说英语,所以她在外面一般都不开口说话。 一次,她坐在教室里靠窗的位置发呆,玛莎带着笔记本来上课,她一眼便看到莫稚,她径直走向莫稚那边,她站在课桌边缘位置,她没有立即坐在莫稚身旁的空位上,她冲着莫稚礼貌的开口,“你好,我可以坐在这里吗?” 莫稚听到有人说中文,她回过头,双眸有些吃惊,她看着眼前穿着黑色长裙,长相甜美的外国女生,“你会中文?” 玛莎眉眼弯弯,那双好看的眼眸跟月牙那般好看,她的中文虽不是很流利,但是她坚持说中文,“是的,我会中文,但说的不是很流利。” 莫稚冲着她露出甜甜的笑容,“没事,你说的已经很好了。” 莫稚站起来,冲着玛莎伸出右手,她主动介绍自己,“你好,我叫莫稚。” 玛莎同样伸出右手,“你好,我叫玛莎。” 从那以后,她们俩成了无话不谈的朋友。 莫稚跟她聊中国,谈江安,忆‘江安四铁’。玛莎跟她聊荷兰,谈曾经。 莫稚最痛苦的那三年,她的身边除了有唐天哲陪着她,还有玛莎。 那段时间,莫稚不爱说话,唐天哲和玛莎便装哑巴,用打字、写字的方式陪着她。 玛莎怕她想不开,白天她便寸步不离的跟着莫稚。莫稚慢慢走出来,她主动跟问她,“你不觉得这样的我很烦吗?” 玛莎当时说的话,她到现在都还记得,她说,“我不觉得你烦。反而,我觉得你很勇敢。” 真正的朋友就是这样,陪你喜,陪你悲。 第231章 观看设计比赛 感情这事怎么这么难。我想和她在一起,可她又不喜欢我。那我选择放手吧,可是,我又放不下。 ——莫诚 樊绰宇推开后座车门,他笑着和樊绰菲说再见,樊绰菲看着他进了学校门口,她才放心的开车离开。 樊绰菲将车停在高档的别墅门口,她抬起手腕,看了看戴在手腕处的手表,她独自喃喃,“还好,还没迟到。”她打开手机,低着头,无聊的刷着某软件里的视频。 莫诚本还慢悠悠的走,不经意间抬头,看到那辆白色的蔚来,他那因起床气而生出来的烦躁心情瞬间消散了不少,他嘴角微微上扬,眉眼处皆带着满满的笑意。 莫诚没有打开蔚来这辆车的后车门,也没有坐进副驾驶,他径直走向驾驶处,修长的手指微微弯曲,轻轻的敲了敲车窗。樊绰菲听到声音,她缓慢的扭过头,她的眼睛从盯着的手机屏幕上慢慢的转移到莫诚的脸上。 樊绰菲赶紧摁下车窗下降的按钮,她看着站在窗外的莫诚,她一脸的不解,“莫总,你怎么不上车?” 莫诚说话的语气突然变得很温柔,“你坐副驾,我来开车。” 樊绰菲没有扭捏,她直接应道,“好。” 樊绰菲打开车门,她抬脚下去,她没站稳,身子不受控制的向一边倒,莫诚眼疾手快的伸手握住她的胳膊。莫诚垂眸,眼底有些戏谑的意味,“樊助理,大早上的就投怀送抱啊。” 樊绰菲被他话语撩拨的有些害羞,她不敢抬头与莫诚对视,她侧着脸,眼睛看向别处,嘴硬的说,“我没有。” 莫诚轻轻的挑了挑眉头,故意般的拉长音调,嘴里发出“哦?”的声音。 樊绰菲伸手拧了拧莫诚腰,“别闹了,赶紧走吧。”说完后,她推开莫诚,走到副驾驶那边。 莫诚的眼眸深深的盯着樊绰菲看,看了几秒后,他恢复往常的神态,微微弯腰,抬脚坐进驾驶位置上。 樊绰菲因起的太早,她困得连连打哈欠,打着打着忽然想到之前看到的,\"坐在副驾驶处的人最好不要睡觉,不然开车的人也会有想睡觉的欲望\"这一文章,她强忍着,不再张嘴打哈欠,因强憋着,她的眼睛被憋得通红。 莫诚虽说是在开车,但他时不时用余光瞥身边的人,樊绰菲这一行为,他不知道他是该笑还是该感动。 莫诚清了清嗓子,开口道,“困的话,你便再睡会儿,到了我喊你。” 樊绰菲擦掉眼里的眼泪,猛地摇头,跟小孩玩的那种拨浪鼓似的,“我不困。” 莫诚知道她那倔强脾气,便不再劝她非要让她睡一会儿。 大概半个小时左右,他们才到了设计比赛的场所。 莫诚和樊绰菲一同打开车门下车,莫诚走在前面,樊绰菲跟在他身后。 莫诚虽说是莫氏的总裁,但他同样不能进后台,他边往观众席的位置走,边拿出手机给莫稚打电话。 那头的莫稚坐在椅子上,她闭着眼,整个人如同被摆布的布娃娃般,安安静静的等着化妆师为自己化完妆,忽然的手机铃声,将她唤回现实,她睁开眼,对化妆师说了个,“抱歉。” 化妆师停下,莫稚拿过手机,接通,“哥,怎么了?” 莫诚回头看了眼走到他身后的樊绰菲,他冲着她伸出另一只手,樊绰菲摇了摇头,莫诚固执的不肯收回手,他执意要与樊绰菲牵手。樊绰菲拧不过他,但又不想与他做出多么亲昵的举动,她便伸手扯着莫诚的衣袖,莫诚瞥到樊绰菲的动作,他嘴角浮出无奈的笑容,罢了,依着她。 莫稚迟迟没有听到莫诚的声音,她疑惑的开口,“哥,到底怎么了?” 莫诚听到莫稚的声音,他这才想起他的妹妹,“阿稚,后台我进不去,我无法当面给你加油,上台后,你别紧张,不用在意下面的几位评委,发挥出你平常的水平就行。” 莫稚看到莫诚打来的电话,她还以为出什么大事了,可在听莫诚说完后,她那提起来的心缓缓的安全着落于地面上,她轻松的口吻回着莫诚,“哥,你放心,我不紧张。” 莫诚给足了莫稚信任,“好,哥相信你。” 挂掉电话后,莫诚扭过头,他的另只手握着樊绰菲的手腕,他紧紧的握住樊绰菲的手,他怕樊绰菲会挣脱,急忙解释了句,“来看设计比赛的人太多了,我怕我们会走散。” 樊绰菲知他的小九九,她没有多说什么,只是淡淡的笑了笑。 莫道安坐在莫航卓的怀里,他时不时的还张嘴打哈欠,段辰坐在莫航卓旁边位置上,他看向莫道安的眼神里那可是有着满满的父爱,他心疼的口吻,“安安都还没睡醒,你怎么就把他带来了?” 莫航卓低头,侧着脸亲了亲莫道安右边脸颊,“安安,缠着我,他非要来,他说他要看姑姑。” 段辰侧着身子,他那微微弯曲着的右手食指碰了碰莫道安下巴,他的嗓音刻意变得很柔情,“安安,喊姑父。” 莫航卓拍开段辰的手,“喊什么喊,你和我姐八字还没有一撇呢。” 段辰肯定的语气回他,“我和阿稚肯定会走到最后的。” 莫航卓经历过失败的婚姻,因而,他不再多么期待人人口中向往的爱情,他不以为意,“未来的事谁都说不准,你们还是走一步看一步吧。” 莫道安侧脸看着段辰,冲着段辰奶声奶气的喊他,“姑父。” 他喊姑父一点都不清晰,但段辰还是能听清他喊的是什么,段辰嗓门大些的应道,“哎。”他开心的笑起来,那笑容有种不值钱的感觉。 莫航卓小声吐槽,“至于吗?” 莫诚拉着樊绰菲走到观众席的位置,因走路的路有些窄,莫诚便松开了樊绰菲的手。 樊绰菲走在莫诚前面,她低头看了眼手机上的座位号,而后,侧脸去看椅子上贴着的数字。 她一眼便看到坐的笔直的段辰,他还歪着头逗坐在他腿上的小男孩。 樊绰菲那往前迈步的脚顿了顿,不管过了多久,不管她现在心里是否还有段辰,她再次见到段辰,还是有少女时代的那种开心。 莫诚的注意力一直都在走在她前面的樊绰菲身上,所以樊绰菲停顿的时候,他也注意到,他抬眼向前看,看到坐在前面座位上的段辰,他心里酸酸的。 他跟樊绰菲表白过,结果显而易见,他被拒绝了,他对待感情向来不是死缠烂打,他是那种拿得起放得下的,可不知为何,他被樊绰菲拒绝,他却没了之前的洒脱。他知道低三下四求不来喜欢,所以,他强迫着自己慢慢的放下,可无论他怎么尝试他好像就是学不会放手。 就在他胡乱瞎想的时候,樊绰菲已走到段辰面前,樊绰菲笑着和段辰打招呼,“段队,好久不见。” 段辰抬头看去,嗓音清冽干净,“好久不见。” 樊绰菲正要在段辰身边的空位上坐下时,莫诚拽住她的胳膊,将她拉到自己身后,他自己则坐在段辰身边的空位上,樊绰菲一脸无奈的说,“莫总,你坐错位置了,这是我的位置。” 莫诚冲着她假笑,“我也好久不见段队了,我想和段队聊聊天。” 见状,樊绰菲不好再非让他给自己让位置,她在莫诚身旁的空位上坐下。 段辰侧脸看着莫诚,清澈的双眸里满是不解,“你找我聊天,我们能聊什么?” 莫诚嫌弃的看了他一眼,“我跟你没话说,我是来找安安的。” 说着说着,他伸手将莫道安抱到自己的怀里。莫航卓听到莫诚的话,他竟有些开心,他幸灾乐祸的说道,“没想到我们那万人迷的段队,也有被嫌弃的一天。” 段辰听到他的话,他扭过头看去,莫航卓立刻伸手捂着自己的嘴,表示他没说话,是段辰听错了。 一物降一物,不论在什么关系里都成立。 第232章 设计理念 哎呀,身边坐着一位醋坛子。 ——莫航卓 一位穿着工作服,戴着工作帽,胸前挂着相关工作证的工作人员,伸手敲了敲她面前关着的门。 章玉琴边喝咖啡,边走去开门。她扭开门把手,打开门,工作人员恭敬的语气说道,“您好,麻烦告诉莫设计师一声,比赛还有二十分钟就要开始了,让她准备一下,然后就该上场了。” 章玉琴嘴里含着的咖啡还未来得及咽下,她无法张开嘴说话,便做了个“ok”的手势。 等工作人员走了后,章玉琴转过身,冲着坐在椅子上的莫稚说道,“莫姐,工作人员说还有二十分钟你就该上场了。” 莫稚的双眸从盯着的设计稿纸上转移到章玉琴脸上,她露出痛苦的表情,“我害怕,我紧张。” 许若悠听后,她扭过头看着莫稚,打趣道,“原来冠军在上场前也会紧张啊。” 被说的人不在意,听到的人心里却很反感。 周曼云伸手在空中闪了闪,话语里有些不善,“哎呀,我怎么感觉我闻到的不是新鲜的空气,而是满满的都是醋味呢。” 许若悠也是个极其敏感的人,她听到周曼云的话,她说话的语气也很不善,“你什么意思?” 周曼云冷哼了声,“就是你听到的那个意思。” 章玉琴本想张嘴劝劝她们,但她又怕她一张嘴,再引火烧身,毕竟将军打架,小兵受罪。 许若悠不依不饶的说,“你说明白到底是什么意思?” 周曼云翘起二郎腿,淡淡的语气回了她句,“吃不着葡萄说葡萄酸。” 许若悠听后,她的脸色变得温怒,她本只是想调侃下莫稚,她没有什么其他的意思,她突然被周曼云误会,她的心里很不舒服,她欲要继续跟周曼云理论时,莫稚伸手握住许若悠的胳膊,她轻声道,“我明白你的意思,你是想让我放轻松,所以才调侃我的。” 见状,许若悠没了非要和周曼云理论的心情,她冲着莫稚做加油的手势,“莫莫,加油。” 莫稚冲着她微笑,“好的。” 许若悠站起来,同样冲着莫稚做加油的手势。 莫稚的紧张因一个又一个的加油慢慢的消散,她重重的点了点头,“好的,我会加油的。” 章玉琴抬起手腕,看了看戴在手腕处的手表,她的声音因内心的紧张而有些发颤,“莫姐,你说到底是谁安排你第一组上的,这也太讨人厌了。” 莫稚不在意的口吻,“没事,早上晚上都得上。” 她话音刚落,门口处传来轻轻的敲门声,莫稚看向门口,温柔的声音说道,“请进。” 房间门被打开一个缝隙,顶着一张娃娃脸的工作人员冲着莫稚说道,“莫设计师,比赛就要开始了,您现在需要到候场的地方了。” 莫稚应道,“好。” 莫稚跟着工作人员走到候场的位置,坐在那的除了有她,还有别的不同公司的三位设计师。莫稚坐在空的椅子上,坐在那的设计师有紧张的不断搓手心的,有闭目养神,一副我势在必得的样子,还有看上去一点就不紧张,拿着镜子照来照去,她仿佛不是来参加设计比赛,而是来参加选美比赛的。 候场就在比赛场地的后面,所以,莫稚可以清晰的听到主持人说话的声音。戴着工作牌的工作人员将手里的数字牌一一的递给莫稚她们,她边递给她们边说,“麻烦各位老师将这个数字牌别在身上,这样方便下面的评委和观众们为你们打分。” 莫稚微微低头,她将那个数字牌别在自己左胸位置处。她们别完后,主持人也恰好说完了开场白,现在现场满是鼓掌的声音。 工作人员侧着身子,眼睛看向现场,她还微微的踮了踮脚尖,她对莫稚她们说道,“老师们,好了,该到我们上场了。” 莫稚深呼出一口气,而后,她站起来,跟着工作人员走向现场。 莫稚站在最左边的位置,她的右边便是主持人,那位主持人很高,莫约有一米八九的样子,莫稚穿着五厘米左右的高跟鞋,也只能恰好到他肩膀处。莫稚好奇他怎么长那么高,她侧着脸,仰头看着他。他着一身黑色的西装,身形挺拔硕长,留着一头干净利落的短发,他的五官立体,鼻梁高挺,单站在这就给人一种矜贵的感觉,那戴在鼻梁处的金色框眼镜,给人一种斯文败类的感觉。 他察觉到莫稚的投来的目光,他侧头看去,冲着莫稚笑了笑,还露出一对好看的梨涡。 段辰坐在下面的观众席位上,他看到这一幕,他的下颚线条紧缩,漆黑的双眸里翻涌着铺天盖地的浓烈情绪。 莫航卓注意到段辰紧绷着的情绪,他侧脸,冲着段辰那边,他小声道,“队长,您别吃醋,我姐不喜欢这个类型的。” 段辰强压着情绪,他的嗓音低沉,“哦?那你说说阿稚喜欢哪个类型的?” 莫航卓适时的拍段辰的马屁,“我姐当然是喜欢队长您了。” 莫诚坐在段辰右边的位置,他听他们说话听的有些心烦,他冲着他们说道,“你俩若是想说话请出去说,别在这儿影响别人。” 莫航卓冲着他做了个“ok”的手势。 莫稚坐在写有数字2的桌子上,她坐的笔直,微微低着头,她的右手握着笔,左手扶着桌子上的纸,表情认真。 出现在她们身后的大屏幕上是一个大的数字倒计时表,时间一点一点的流逝,数字也在慢慢的减少。 直到屏幕上的数字显示为00:00后,主持人跟上学时代监考的老师似的,“老师们时间到了,放下笔吧。” 工作人员将她们四位的设计稿全部收起来,而后,走向一旁。 莫稚她们四个两两的站在一边。此次设计比赛跟以往的比赛都不同,此次不仅让设计师们公开画设计稿,还不分设计的类目。所以,她们四个设计什么的都有。 工作人员先是将数字牌为一的设计师的设计稿投入大屏幕上。 出现在所有人眼前的是一条用铅笔画出来的项链,项链由无数个白色的小圆珠穿成,它的坠饰是由一颗星星和一轮月亮组成。本平平无奇的设计,最引人注目的是项链的塔扣。这条项链的塔扣跟我们平常看到、买到的那些完全不同,它是由两个较大的圆形组合而成的,这个塔扣在这条项链上无疑是有些碍眼。 坐在下面的四位评委互相侧头讨论,一位男评委清了清嗓子,他看向那位女设计师,“你好,请你说一下你设计这条项链的设计理念。” 那位女设计师先是冲着四位评委微微的弯了弯腰,她的双眸看着前方,看似平静不紧张的神态,还是被话语里的说话的音调所出卖,“评委们,观众们好,这个项链的名字叫‘星月相遇。’我设计这条项链的初衷是圆我儿时的梦。我从小就有想登上月球,摘星星的梦。但奈何我的身体素质不过关,我被淘汰了一次又一次,后来,转行做的设计师。说实话,我设计出不少坠饰是月亮或星星的项链设计稿,但今天你们所见到的这个设计稿是我第一次将它们结合在一起。月亮每晚都会陪着我们,而对月亮不离不弃的唯有星星。我们生活中会遇到许许多多烦心的事,但能陪在我身边,听我们诉苦,关心我们的,或许是身边的男女朋友,或许是身边的挚友,还或许可能只是我们。在我们伤心、开心、难过等等瞬间,不管有没有人陪着我们,我都希望我们大家能像星星月亮一样闪闪发光。”她说完这些后,冲着前面微微的弯了弯腰,观众席处传出很响亮的鼓掌声音。 等鼓掌声音停下后,玛莎问出所有人心里的疑问,“你好,我问一下,你设计的这个塔扣也是有什么想法吗?” 她给出简洁的答案,“之前那个样子的塔扣太小,还卡手。” 玛莎听后,脸上露出淡淡的笑容。 评委们一一给了分数,观众席上的观众们也给了他们心里觉得合适的分数。最后,综合到一起,这位设计师得到九十五分。 第233章 前途和爱情这两者,该如何选? 前途和爱情,若是让十八岁的我选,我肯定会毫不犹豫的选择爱情。但,若让现在的我选,我会选前途。 ——莫稚 第一张设计稿被撤下,接而换上的是莫稚的设计稿。 一枚由铅笔勾勒出的戒指出现在众人面前,这枚戒指虽没有上色,没有戒坠修饰,但依旧能看出它被设计的精美独特。 这枚戒指的戒圈没有跟寻常戒指那般有着弯弯的弧度,而是莫约一厘米左右就有个弧度。 坐在莫航卓斜身后位置处的女生撇了撇嘴,不满的说,“设计的啥啊,要是生产出来了,我可不会买,没新意、没新颖,丑死了。” 莫航卓听后,他扭过头,看了眼那个女的,而后,又看了眼坐在她身旁的男子,莫航卓不善的口吻回道,“这眼光可真是与生俱来的,找对象的眼光都不好,那自然看其他的眼光也不行。” 那位女生听后,她知道说的是她自己,她伸手指着莫航卓,气愤地说,“你说什么?” 莫航卓微微的挑了挑眉头,话语里有些戏谑的口吻,“原来不仅眼光不行,耳朵也不行啊。” 那个女生气的还想再说些什么。坐在她身边的男子拽住她的胳膊,安抚的口吻,“好了,好了。” 那个女生撇开男子的手,双手环抱于胸前,气鼓鼓的样子,然后侧脸看向一旁。 莫航卓转过头,脸上全是得意的神态。 莫稚站在台上,她的目光透过评委们,向下看,视线与段辰的黑眸碰撞在一起,她冲着段辰露出淡淡的笑容。 段辰伸手拍坐在他身边莫航卓的胳膊,话语里满是兴奋,“快看,阿稚冲我笑了。” 莫航卓的胳膊被他拍的生疼,他侧身往旁边躲了躲,一脸嫌弃的模样,“队长,那是您对象,我姐冲您笑那不是很正常的啊。” 莫道安正是学说话的时候,他跟着莫航卓的话说道,“正常的。” 段辰伸手捏了捏莫航卓的右脸,他说话的声音自然而然的变得很温柔,“安安,喊姑父。” 莫诚听到段辰的话,他伸手戳了戳段辰的胳膊,压着嗓子,“喊什么姑父,你和阿稚八字还没一撇呢。” 同样的话,段辰已经听到两次了,他的脸瞬间垮下来,他低着头,整个人情绪有些低沉,他现在虽然是和莫稚和好了,重新在一起了,但他还没得到莫稚妈妈肖梅的同意,所以他们之间便是如莫诚、莫航卓说的那般,“你和阿稚八字还没一撇。” 莫航卓察觉到段辰情绪的低沉,他伸手拍了拍段辰的肩膀,“队长,你跟我姐肯定会走到最后。” 说完后,他还冲着莫诚挤眉弄眼,示意让他也安慰安慰段辰,莫诚接受到莫航卓的信号,他本不想把肖梅已经同意他和阿稚在一起的事情告诉他,但现在不是他再藏着掖着的时候,他跟段辰说,“我妈其实早就同意你们在一起了。” 段辰听到莫诚的话,他猛地抬起头,双眼发光的看着莫诚,嘴唇上下动了动,不可思议的口吻问道,“真的?” 莫诚重重的点了点头,“真的。” 段辰听到后,他略有些怒意,伸出右胳膊,他的右胳膊肘狠狠地戳了下莫诚的胳膊,莫诚疼的发出啊的声音。他的声音很大,以至于坐在他周围的人都听到了,他们用那略不解的眼神看向他,莫诚微微点了点头,歉意的口吻,“抱歉,抱歉。” 莫诚看着段辰,咬牙切齿的说,“你下手太重了。” 段辰冷哼了声,“你活该。” 樊绰菲听到莫诚惨烈的喊叫,她侧脸看向莫诚那边,但因莫诚侧身冲着段辰那边,所以她看不到莫诚的神态,她冲着莫诚担忧的问道,“莫总,你没事吧?” 莫诚听到樊绰菲的话,他那聪明的小脑瓜疯狂的转动,他转过身,冲着樊绰菲那边,他那好看的五官皱在一起,他可怜兮兮的说道,“我胳膊疼,你给我揉揉呗。” 樊绰菲微微瞪大眼睛,嘴里发出“啊”字第三声音节的声音。 段辰坐在莫诚那边,他听到莫诚说话的声音,他只觉得胳膊上起满了鸡皮疙瘩,他还小声吐槽,“挺大一老爷们,怎么这么肉麻。” 莫航卓只是笑笑,没有开口说话,但他在心里嘀咕,“你面对我姐姐的时候,跟我哥一样肉麻。” 坐在玛莎身边的评委看着莫稚,他问出跟问前面那个设计师一样的问题,“请说一下你的设计理念。” 莫稚点了点头,应道,“好。” 段辰听到莫稚的话,他坐直身子,还用手肘碰了碰莫诚的后背,“别撒娇了,好好听阿稚说话。” 莫诚被他这么提醒,他的胳膊瞬间不疼了,他在座椅上坐好,双眸紧紧的看着台上的莫稚。 樊绰菲瞬间懂了,莫诚的胳膊根本就没有他说的那么疼,他刚刚只是在骗自己,樊绰菲最烦的就是别人欺骗自己,她心里暗自说道,“我以后再相信莫诚说的话,我就是猪。” 莫稚看了眼坐在台下的段辰,段辰冲着她笑了笑,莫稚心里的紧张淡了不少,她先是冲着评委们和观众们鞠躬,直起身子,“评委们,观众们,你们好。” 她微微侧着身子,她的眼睛看着屏幕上的设计稿,缓缓开口道,“这个戒指的名字叫重逢。都说,夏天周而复始,该相逢的人会再重逢。而我,也一直相信这句话。七年前,因为种种原因,我和我爱的人分了手。一年前,我重回江安。我不知道我和他是因为命运的牵扯,还是什么其他原因,总之,我回来的那天,便在机场见到他,与他重逢。我以为,他心里是怨恨我的,怨恨我当初执意分手,还对他说狠话。可,后来,我才明白,爱着你的人,不管你说什么,做什么,他都不会记恨你。我与他,兜兜转转,再次相遇,再次重逢,破镜重圆。所以,我将这枚戒指取名为‘重逢’。我想告诉那些因情所困,在前途和爱情这两者中纠结着,不知该选择什么的姑娘、少年们一句话,对的人她\/他是会站在你的前途里面的。姑娘们、少年们,向前跑吧,不要为了所谓的爱情折磨自己,对的人、对的感情,不论分开多少次,最终都会重逢。而,错的人、错的感情,该放下就该果断放手。”说完这些后,现场传出很响亮的鼓掌声音。 明明是设计比赛,不知为何却有一种听现场心灵鸡汤的即视感。 莫稚冲着评委们和观众们鞠躬,表达谢意。 评委们和观众们一一为她打分,最终,结合在一起,她得了九十九分。 莫稚再次鞠躬道谢,而后,在主持人说,“有请下一位设计师。”时,她从台上一旁的位置走下去,介绍完自己的设计稿后便要下场,到后面去等着。 这次设计比赛虽是不分种类的,但等到最后一组结束后,是会再将各个种类的分数汇总到一起,而后,进行每个设计种类的排名。 段辰见莫稚走向后台,他站起来,微微弯着腰,往前走。 莫航卓见段辰离开,他抱着莫道安同样跟着段辰离开。 莫诚看着他们的背影发出疑问,“你们干什么去?”回答他的只有他们往前走的背影。 莫稚站在后台走廊的窗边,她没怎么穿过高跟鞋,她不习惯是一回事,现在,主要是高跟鞋磨她的脚后跟,磨的都出血了。 莫稚微微弯腰,眼睛看着右脚后跟处,她伸手轻轻的摸了摸流血的地方,叹了口气,“哎呀,都磨出血了。” 走廊里传出,“阿稚”的声音,莫稚立刻直起身子,她还将旗袍往下拉了拉,试图要遮挡住被磨出血的脚后跟。 莫稚站在原地,双手背在身后,她双眸带笑的看着向着她跑来的段辰。 这一幕,她梦到过,只是在梦里段辰并没有抱住她,而是,与她擦肩而过。 第234章 高跟鞋 爱你,只爱你。 ——莫稚 现实跟梦境还是有区别的。这次,段辰没有与莫稚擦肩,他跑到莫稚面前站好。 莫稚因回想起那次的梦境,她委屈到眼里含着眼泪,段辰最受不了的就是莫稚哭,那本停在嘴边的‘质问’被他硬生生的咽下去。 他伸出手,用右手指腹抹去莫稚眼角处流下来的眼泪,缱绻的嗓音里不乏满满的心疼,“小孩,怎么哭了?” 莫稚微微仰头,她辩解道,“我不是小孩。” 段辰咧开嘴笑,从窗户上射进来的阳光照在他的侧脸上,一时仿佛回到了上学时代,他们玩笑斗嘴场景。 段辰想起刚刚台上那幕,他轻轻咬住下唇,脸上浮出一丝不悦,莫稚察觉到,她看向段辰的眼睛里满是单纯无辜,她那长长的睫毛上下的眨了眨,声线软糯,说话的语气里带着些打趣的意味,“阿辰,你之前是不是学过京剧变脸?” 段辰被她问住,他有些懵,双眼不解看着莫稚。 莫稚伸手戳了戳段辰右边脸颊,她不明白段辰为什么突然变了脸色,突然不高兴了,她一直都觉得情侣之间有什么就要说什么,不能藏着掖着,不然矛盾越堆积越多,“阿辰,我们之间若是我哪儿做的不对,或哪儿做的不合你的心意了,你直接跟我说,别这么憋着自己,别扭自己。” 莫稚的真诚,让段辰心里有丝愧疚。他不是觉得莫稚会做‘红杏出墙’,‘给他戴绿帽子’的事,他只是见莫稚冲着其他男人笑,他的心里会不舒服。 段辰眼底的情绪波涛翻涌,他伸出手,他的手放在莫稚腰间,他扶在莫稚腰间的手还微微往他那边推,莫稚的身子微微前倾。段辰可怜兮兮的说道,“你在台上的时候,一直盯着你身边的主持人看。” 段辰的话说到这,莫稚便懂了,他这是纯纯吃醋了。 莫稚看着段辰可怜兮兮,跟受了多大委屈的样子,她哈哈的笑起来,笑了几声后,莫稚伸出双手,各放在段辰两边的脸颊上,她说话的声音低缓柔意,“原来是因为这个啊。” 她蜻蜓点水般的吻了下段辰的唇,段辰本要继续加深这个吻,莫稚却逃离开,她脸上露出得意的笑容,接着解释道,“我看他只是单纯好奇他怎么长那么高,没有其他别的意思。” 她收回放在段辰脸颊上的手,她的右手冲着段辰做发誓的手势,“阿辰,我只爱你,这绝对是真心话,若我说谎的话,就让我哥单身一辈子。” 段辰听到莫稚发誓的话,他心情瞬间变好,他心里的醋意渐渐淡去,他左手食指微微弯曲,关节处碰了碰莫稚的鼻尖,“你拿哥哥发誓,这样会不会不道德?” 莫稚冲着段辰发出嘻嘻的笑容,“当然不会啊,我之前就拿我哥发誓,发习惯了。” 她那高跟鞋后帮处碰到磨出血的脚后跟,她疼的发出啧的声音。段辰担忧的问她,“怎么了?” 莫稚爱逞强,可在爱的人面前,她卸下自己的伪装,她双眼泪汪汪的看着段辰,段辰以为莫稚又要哭,他手忙脚乱,说话的声音还有些磕巴,“阿,阿,阿稚,你别哭。” 莫稚右手扶着段辰的胳膊,她冲着段辰撒娇,“阿辰,我脚疼。” 段辰听到后,他垂眸看去,瞥到莫稚那发红的脚后跟,莫稚说道,“这个高跟鞋不合脚,把我的脚后跟磨出了血。” 段辰低头看去,他看到那抹红色,他蹲下,脱下莫稚双脚上的高跟鞋,而后,他的左手拎着高跟鞋,右手拦腰将莫稚抱起,他边快步往前走,边跟怀里的莫稚说话,他有些着急,以至于他那说话的语气有些数落的意味,“穿不了高跟鞋,为什么还要穿?以后不要瞎逞能。” 莫稚被段辰数落,她窝在段辰怀里,委屈巴巴的不说话,段辰没听到莫稚说话的声音,他低下头,看怀里的莫稚,见她板着脸,一句话也不说的样子,他知道是自己说话的语气过了头,他说话的声音柔下来,“阿稚,我错了,你别生闷气。” 莫稚是那种别人给她台阶,她会下的那种性格,她微微仰着脸,一副说教的口吻,“好,那你说说你错哪儿了?” 段辰有些无奈,明明是他想教育下莫稚,没想到却被她反过来教育了下,尽管反了过来,段辰依旧乖乖的口吻说道,“我不该对你说很重的话。” 莫稚听后,她的脸上露出淡淡的笑容,“看在你认错态度这么诚恳的情况下,我便原谅你吧。” 段辰笑着说,“谢谢你了。” 章玉琴待在房间里待的有些无聊,她刚走出门口,便看到段辰抱着莫稚从走廊那边走来,她以为莫稚出大事了,她赶紧小跑着跑到他们面前,就几步路,她还喘着粗气,口吻急急的,“莫姐,你怎么了?” 莫稚看着章玉琴紧张的神态,她心里暖暖的,能有人担心、关心自己真的是会让自己心生喜悦。 莫稚笑着回她,“高跟鞋不合脚,把我的脚后跟磨破了。” 章玉琴听后,她赶紧往莫稚脚边看去,在看到莫稚那被磨出血的脚后跟,她心疼的说,“怎么磨的这么严重?” 莫稚淡淡的语气回她,“没事,不疼。” 章玉琴显然不相信,都磨出血了怎么会不疼,“我去找工作人员问问有没有碘伏、棉签、创口贴之类的。” 段辰抱着莫稚走进房间,他将莫稚放在沙发上,他蹲在莫稚面前,双眸看着莫稚的脚,他的满眼皆是心疼。 莫稚调侃的语气打趣他,“段队,我的脚难道比我的脸还好看吗?” 段辰抬起头,他看着莫稚的眼睛,他没有回答莫稚的话,反而跟老父亲似的说道,“以后想穿高跟鞋的话,要记得在鞋后跟的地方贴个创口贴,或者买那种专门防磨脚的那种东西贴上。” 莫稚点了点头,乖巧的语气,“好的,我知道了。” 章玉琴本只是想要碘伏、棉签和创口贴的,但等她看到工作人员拿出的医药箱后,她直接将那个医药箱拿了过来。章玉琴站在门口,她本是不忍打扰他们,但想到莫稚磨出血的脚后跟,她冲着他们发出轻微咳嗽的声音,两人听到后,抬头看去,章玉琴将手机拿着的医药箱往上举了举,“拿来了。” 莫稚看着医药箱,有些吃惊,她好笑的说道,“我的小琴琴啊,你跟工作人员要碘伏、棉签和创口贴就行了,你怎么把整个医药箱拿来了?” 章玉琴抿了抿嘴唇,不好意思的说道,“我这不是怕万一还有其他的外伤药也管用嘛。” 她将手里拿着医药箱递给段辰,而后,赶紧离开,她是个有眼色的小助理,所以,她可不会做他们谈情说爱之间的电灯泡。 段辰蹲着蹲麻了,他干脆席地而坐。 莫稚见状,出口道,“地上脏,还凉,你坐沙发上。” 段辰不在意的说,“没事。我坐沙发上不好给你上药。” 莫稚伸手拉段辰的胳膊,“我自己可以上药,你快坐上来。” 段辰左手握着莫稚右脚腕,他固执的说道,“男朋友就在眼前,干什么不用。” 莫稚听后,觉得他说的很有道理,便不再非要让他坐上来。 段辰小心翼翼的帮莫稚上药,他不敢很用力的抹药,因为他怕莫稚会疼。碘伏抹在磨出血的脚后跟处,而后,他将创口贴贴在磨出血的地方。 他抬起头,恰好与莫稚的视线撞在一起,他见莫稚直勾勾的盯着他看,温柔的语气问道,“怎么了?” 莫稚的眼睛清澈温和,于顾盼生辉中散发着盈盈笑意,她咬了咬下嘴唇,她的脸颊微微泛红,略不好意思的说道,“想亲你了。” 段辰的上身微微往莫稚那边倾,他懒洋洋一笑,“亲呗,男朋友让你亲。” 莫稚微微倾身,她吻了上去,她的右手来回抚摸段辰的脖颈。 第235章 算了, ‘嘟嘟\’就‘嘟嘟\’吧 我虽然不是学教育学的,但我知道,教育小孩靠的是耐心给他输出正确的道理,而不是平白无故的吼以及骂。 ——莫航卓 莫航卓抱着莫道安缓缓的走进长廊里,莫道安小小年纪便是个话唠,他一直不停歇的喊莫航卓,“爸爸,爸爸……” 莫航卓听他那一声又一声的“爸爸”,他听的头有些疼,但他又不能烦躁,不能说,“别喊了。” 因为他知道这样说话会打击小孩的积极性。所以,莫道安喊一声,他便应一声。 莫航卓忽然想到什么,他侧头看着莫道安,轻声问他,“安安,刚刚那位姐姐说姑姑在哪个房间号来着?” 莫道安有些被他问住,他那双水灵灵的大眼睛懵懵的看着莫航卓,莫航卓的心被他那小模样瞬间感化。 莫道安说话说的不是很清楚,但他喊的“爸爸”二字很清晰,他的声音软糯糯的,“爸爸,嘟嘟在319。”莫道安喊“姑姑”,他发不出‘gu gu’的音,他只能发‘du du’的音。 一开始,莫稚还很认真的教他姑姑的发音,但奈何这个年龄段的小孩大多说话都不清楚,莫稚便放弃了。 莫航卓咧开嘴笑了笑,他微微低头,他轻轻的亲了下莫道安右边脸颊,夸赞的语气,“安安,你说对了,你邦邦棒。” 然后,他学莫道安说话,“走喽,找嘟嘟去喽。’ 他每走到一个房间门口处,便侧头看去,看了几个房间号,他便大概知道莫稚在哪个房间了。 章玉琴蹲在莫稚房间门口,她左耳戴着耳机,双目认真的盯着手机屏幕看,她的右耳听到轻微的脚步声,她抬起头,往声音传来的方向看。 莫航卓一只手插进裤兜,一只手抱着莫道安,他们背着光,缓缓的冲着章玉琴走来。 莫航卓留着一头干净利落的寸头,他穿着白色套头卫衣,都说白颜色是最显人黑的,可这件白色卫衣穿在他的身上没有成为减分项,反而成为加分项。他下身着一条破洞牛仔裤。他抱着的小孩看上去仅有两、三岁的样子,但打扮的很潮流。 章玉琴低下头,她看了看自己的穿着,二十多岁的人了穿的还跟没有毕业的高中生似的,她莫名觉得有些丢人,她瞬间想找个地缝钻进去。 莫航卓走路速度渐渐变快,他抱着莫道安走到章玉琴面前,莫航卓垂眸看着她,礼貌问道,“我姐姐莫稚在里面吗?” 章玉琴的双腿蹲麻了,她缓缓的站起来,然后,冲着莫航卓说道,“在。”接着,转折的语气,“但,你最好等会儿再进去。” 莫航卓发出疑问的单音节词,“嗯?” 章玉琴一脸姨妈笑,“段队在给莫姐抹药,所以,最好别进去当电灯泡。” 莫航卓微微瞪大眼睛,眉头还微微皱在一起,说话的语气还有些着急,“我姐姐怎么了?” 章玉琴见他一副担忧的模样,她赶紧解释,“高跟鞋不合脚,把莫姐的脚后跟磨破了。” 莫航卓听后,长长的呼出一口气,莫道安挣扎着要下去,莫航卓微微弯腰将他放下。 章玉琴看着莫道安那可可爱爱的样子,她跟莫航卓闲聊,“这是?” 莫航卓脸上带着笑,“我儿子。” 章玉琴看了一眼莫道安,然后,又看了眼莫航卓,她点了点头,“嗯,是挺像的。” 莫航卓在他们那圈里可是出了名的嘴毒,不论男女都被他怼过。 莫航卓说出的话虽让人听上去有些不舒服,但他说话的语气没有那么咄咄逼人,反而有种说不出来的慵懒,“你这说的不是废话嘛,我儿子当然长得跟我像。” 莫道安伸手握住门把手,他用力的往下摁。 莫稚的耳朵很灵,她听到细微开门的声音,她变得很慌乱,她那本揽着段辰脖颈的双手转而将段辰推开。 段辰双手撑着地,身体与地面呈四十五度夹角,他冲着莫稚笑,那笑容有丝痞气。莫稚转头看向门口,她看到莫道安,她冲着莫道安拍了拍手,“安安,来姑姑这儿。” 莫道安蹬蹬蹬的跑向莫稚,他一头扎进莫稚的怀里,嘴里还喊道,“嘟嘟。” 莫稚虽说听他喊“嘟嘟”都已经听习惯了,但她每次还是忍不住的发出笑声。莫道安的脸埋于莫稚怀里,他软糯糯的声音传进莫稚耳里,“嘟嘟,我想你啦。” 莫稚低头看着莫道安,柔声道,“姑姑也想你了。” 段辰伸手去碰莫道安的胳膊,莫道安扭动着身子,跟泥鳅似的。 莫稚笑着说,“安安,你回头看看是谁在拉你呀。” 莫道安听话的扭过头看去,段辰很喜欢莫道安,所以,他一见到莫道安,他说话的语气便会自然而然的变得温柔许多,“安安,喊姑父。” 莫道安喊不出‘姑’那字,他只能喊段辰,“嘟父。” 段辰知道那是姑父的意思,他直接应道,“哎。” 莫航卓的后背靠着门框,他双手环抱于胸前,他看着段辰那笑得不值钱的样子,他调侃的语气对他说,“段队,您若真喜欢小孩,那您赶紧跟我姐结婚,然后生一个。” 段辰看着莫稚,“阿稚,我觉得十八说的挺对的,你觉得呢?” 莫稚的脸颊微微泛红,她刚要开口说话,段辰的手机铃声响起,段辰拿出手机,看了眼上面的备注名,看清是谁打来的,他赶紧站起来,他接通,放在耳边,因他没有开免提,所以其他人根本就不知道对面说的是什么,只听他说,“是,是。” 段辰挂掉电话,他脸上的笑容瞬间消失不见,他看了眼莫稚,吐出简洁的两字,“任务。” 莫稚不是那种没有眼色的人,她知道她不该过多的耽误他们的时间,但她不知为何她就感觉心里慌慌的,她松开抱着莫道安的手,她轻声道,“安安,你先找爸爸,姑姑跟姑父说句话。” 莫道安离开莫稚的怀抱,他迈着小碎步走向莫航卓,莫稚冲着段辰伸出双手,段辰往前走了几步,莫稚抱住他的腰,话语里满是眷恋,“阿辰,我等你平安归来。” 段辰垂眸看着莫稚,他伸手摸了摸莫稚的头,“放心,我会平安归来的。” 莫稚松开抱着他的双手,脸上强挤出一丝笑容,“好了,你们赶紧走吧。” 段辰的眼神里满是不舍,可再不舍,他也不能忘了他的身份,他的职责。 莫航卓抱起莫道安,跟他交代道,“安安,你先跟着姑姑,等爸爸执行完任务,爸爸来接你。” 莫道安听后,他的眼里瞬间含着眼泪,他双手揽着莫航卓的脖子,奶声奶气的说,“不要。我要爸爸。” 莫航卓听完莫道安的话,他的心里挺不是滋味的。 莫道安虽然年纪小,还不明白大人说的那些大道理,但莫航卓依旧耐心的跟他讲道理,“安安,爸爸是军人,现在部队里有任务了,爸爸需要和姑父一起去执行任务,等爸爸执行完任务后,爸爸再陪你玩好不好?” 莫道安不理解莫航卓说的是什么意思,但他还是懵懵懂懂的点了点头。 莫航卓继续说道,“你先跟着姑姑,乖乖的等着爸爸好不好?” 莫道安乖巧懂事的说道,“好。”他嘟起嘴,亲了下莫航卓右边脸颊,然后,扭动着身子向下滑,等站好后,又蹬蹬蹬的跑向莫稚那边。 段辰和莫航卓知道任务的紧急,他们便不再敢耽误,他们一前一后的跑出去。 和平的年度是没有以前的战火纷飞,但依旧需要有人来守护这来之不易的和平盛世。 第236章 旅游 心情不好的时候,那便出去旅游,等你见到天地辽阔,心情自然会变好。 ——邓悦梦 莫航卓从放在车前面的抽纸盒里抽出一张纸,他转手递给段辰。 段辰不理解,但还是接过。 莫航卓双手扶着方向盘,双眸盯着前方,他的眼神虽从未看向段辰那边,但话语却是对他说的,“嘴上有口红印,用纸擦擦。” 段辰了然,他掀开车载化妆镜,他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嘴角不着痕迹的向上弯了弯。 莫航卓边开车边和段辰说话,说出的话有种留遗言的感觉,“队长,你以后跟我姐好好的。” 段辰是个敏感的人,他听出莫航卓说话的语气跟平常的不同,他将车载化妆镜重新推回去,他微微侧身,看着莫航卓,他的心里七上八下的,总感觉有种不好的预感,“怎么莫名其妙说这个?” 莫航卓的情绪低落,脸色有些深沉,他好像是可以预知到什么似的,“队长,我怕这次出任务我没能活着回来……” 段辰没等他说完,急着打断他,“没有你说的这个可能,你别瞎想。相信我,我怎么带你出去的,我便怎么带你回来。” 莫航卓一愣,沉默了几秒,深深的呼出一口气,而后,说道,“以前我在天津当队长的时候,也是这么跟我队里的战友说的。以前我从未怕过,不怕牺牲。但,自从我离婚后,独自抚养着安安,我看着安安那张稚嫩的脸庞,我怂了。之前我每次出任务,写的遗言全是,“不用记得我,我只是一名普通军人。”之后,每次出任务,我都是写给安安的,我告诉他,“别忘了爸爸。”队长,说实话,参军入伍不是我的梦想,我来当兵只是想看看部队到底有什么吸引力,能让我父亲投身部队二十多年,穿上军装就再也不想脱下。当兵两年多,我现在懂了,懂了父亲的执念,懂了部队里所有军人的坚守。刚刚出来的时候,安安揽着我的脖子不让我走,我心里挺难受的。我怕不知哪次出任务出去了,就再也回不来了。” 段辰听他说完后,他深受感触,他当兵七年多,受过伤,做过手术,身上还留着疤,曾经他也自问过,“值得吗?”但他很快就给了自己答案,“值得。”放弃自己的梦想,去实现当时前女友未能实现的梦想,的确很傻,可他还是做了,并且,这也成了他自己的梦想了。 段辰看着莫航卓的侧脸,他反问他,“后悔吗?” 莫航卓打着方向盘,越野车向着左道拐弯,“后悔什么?参军吗?不后悔。但若牺牲了,可能会后悔,后悔没能陪着安安长大,后悔没能亲眼见证你和我姐姐的婚礼。” 段辰肯定的语气回他,“你不会有后悔那天的。” 莫航卓说话的语气变得轻松下来,“好嘞,信你。”莫航卓将心里话通通的说出来,他整个人才得有喘息的机会。他清楚的知道,面对危险,他不能怂,不能后退,因为他是军人,中国军人,他的身后是国家、是家人、是同胞。可是啊,没有人生而英勇无畏,只是有人选择无畏。 网络新闻更换的速度真的很快,前几天那举报高校老师还是热榜,现在热榜早已变成了明星爱豆的恋情。 邓悦梦看着双眼婆娑,马上就要流出眼泪的郑思柳,她心里虽也很不舍,但她还是笑着打趣郑思柳,“哎呀,别掉眼泪,掉了就不好看了。我给你表演个魔术吧。”说完后,她的双手张开,放在下巴处,冲着郑思柳做花的动作,邓悦梦的嘴里还说道,“看,送你一朵花。” 郑思柳被她逗笑,她伸手捶了邓悦梦肩膀一拳,“真丑。” 邓悦梦恢复常态,“那等我从云南回来的时候,给你带那非常好看的鲜花。” 郑思柳不舍得问她,“你什么时候回来?” 邓悦梦被她的话逗笑,她咧嘴笑了笑,“我还没走呢,你就问我什么时候回来,这是不是有些着急?” 郑思柳张开双臂抱住邓悦梦,话语里满是不舍,“小梦,我舍不得你。” 邓悦梦安慰道,“我玩几天就回来了,不用舍不得。再说了,你平时若是想我了,你就给我打视频。好了,时间差不多了,我得进去了。” 邓悦梦正要推着行李箱离开,郑思柳突然伸手拉住邓悦梦的行李箱杆子,邓悦梦扭头,不解的看着她,“小柳怎么了?” 郑思柳想到郑思熙发的那条消息,她看了看四周,没看到郑思熙的身影,她不知该如何跟邓悦梦解释,磕磕巴巴的说,“我,我,……”刚说了两个我字,后面的我字还未说完,蹬蹬蹬跑来的脚步声引起了她的注意力,她抬头看去,看到跑过来的周天翼。 周天翼微微喘着粗气站在她们面前,“还好,还好没错过。” 郑思柳一脸的嫌弃,她的语气里有些不满,“怎么是你啊。” 周天翼突然被嫌弃,他无辜的说道,“我咋了?” 郑思柳冲着他笑了笑,“没事没事。” 周天翼看着邓悦梦,询问的语气,“我能和你说几句话吗?” 邓悦梦点了点头。 周天翼侧脸看着一旁的郑思柳,礼貌的说道,“麻烦你离开下。” 郑思柳伸出手指指着自己的鼻尖处,“我?离开?我为什么要离开?有什么话是我这vip不能听的?” 周天翼被郑思柳逗笑,他反问她,“vip?你是什么会员?” 周天翼一米八五左右,郑思柳穿着内增高的运动鞋堪堪到他肩膀处,她踮着脚,仰着脸,一脸不服气的样子,很自豪的说,“我,各个视频软件的会员。” 周天翼听后,哈哈的笑出声。 邓悦梦看了眼手机上的时间点,她出声道,“好了,别闹了。” 她右手扯了扯邓悦梦的衣摆,左手指了指不远的地方,“小柳,你先去那边等我。” 郑思柳颓颓的说,“好吧。” 等郑思柳离开后,周天翼恢复常态,他一脸认真的看着邓悦梦,“你还会回来吗?” 秋天的风吹在身上不热不冷,恰恰好。 邓悦梦眼神深沉的与他对视,她嘴角微微扬起,“当然会回来。我是去云南散心的,不是去那定居。” 周天翼看着邓悦梦那张小巧的脸庞,他试探般的问道,“我还有可能吗?” 说实话,邓悦梦不知道她现在心里是还爱着郑思熙,还是喜欢上了周天翼。 尽管她不知道答案,但她知道不能吊着别人,她先是礼貌的跟周天翼道谢,“天翼,谢谢你的喜欢。”而后,实话实说,“我现在心里很乱,我不知道我现在对你到底是什么样的感觉。所以,我们没有可能。” 周天翼听后,用力的攥了攥手,他压下心底的起伏,带着几分苦涩的开口道,“哎,没事。” 有的时候,我们明知开口后得到的回答是什么,但我们还是会执意再去问答案,并不是我们有自虐心理,而是单纯的想要个真实的答案。 邓悦梦冲着他摆了摆手,“好了,我真的该走了。”说完后,她冲着蹲在一旁,低着头看着地面的郑思柳喊道,“小柳,我走了。” 郑思柳听到声音,她急忙站起来,冲着邓悦梦跑去,一把抱住她,“小梦,祝你玩得开心。” 邓悦梦无意间看到打扮很严实的郑思熙,他站在一辆黑色商务车旁,他穿着一身灰色运动服,他的头上戴着黑色鸭舌帽,脸前还戴着一个口罩。 郑思熙见邓悦梦看过来的视线,他伸手摘下戴在脸前的口罩,他冲着邓悦梦微笑。邓悦梦冲着他做口型,“再见了。” 邓悦梦拉着行李箱,头也不回的快步往机场里走去。 郑思熙的双眸一直盯着那纤细的背影看,直到看不到了,他才重新坐回车里。 坐在驾驶处的司机透过后视镜看郑思熙,他小心翼翼的问道,“老板,可以开车了吗?” 郑思熙懒得开口,他冲着前面点了点头。 商务车顺着平坦的路车速较快的向前驶,郑思熙低着头,翻看着他的手机相册,每翻到一张有邓悦梦的,他便会停下多看几秒,脸上也会不自觉的浮起笑容。 回不去的曾经,被摄像头定格住,永远的留在了那年那天。 第237章 齐浩泽 我一直以为重逢是件很小众的事,直到再次见到你,才改变我的想法。 ——齐浩泽 莫道安坐在沙发上,他低头摆弄着手里的玩具枪,莫稚拿了个垫子,放在地上,而后,坐在垫子上。她每次只要一看到莫道安乖巧的模样,她的眼里就满是心疼。她心疼他小小年纪便父母离异,不能在有双亲的家庭环境里长大。 莫道安抬起头,他拿着枪的那只手还微微的向上举了举,他的眼神里满是单纯无害,“嘟嘟,你看枪。” 莫稚收回她的情绪,她将挡在脸前的头发向后理了理,她摸了摸莫道安的头,“好的,姑姑看到了。” 房间门口传来咚咚咚的敲门声,莫稚站起来,走过去打开。那位穿着一身西装的主持人出现在她面前,莫稚有些诧异,她仰着头,眼神里满是懵懂,她不解的问他,“你好,有事吗?” 齐浩泽漆黑的双眸盯着莫稚看,眼底荡漾着浓的化不开的情愫,他寒暄道,“莫稚,好久不见。” 让莫稚惊讶的不是他喊出了自己的名字,而是,他后面说的那四个字。“好久不见”,这是老友或老同学相见时最常说的话。 莫稚抬头看着齐浩泽,她那双水灵灵的大眼睛里弥漫着的皆是对他的好奇,她的语气还有些试探的意味,“你是?” 齐浩泽并没有因莫稚没有认出他来而感到伤心,他笑着说道,“我是齐浩泽。江安高中10届一班的体育生。” 莫稚听他这么说,她有点印象了,江安高中不论哪个年级,一班就是固定的体育班。但,齐浩泽这个名字,她好像没有什么印象了。 莫稚正要问他,他们之间是有过什么交集吗?齐浩泽跟看出她的疑问似的,他缓缓道出以前,“高一那年九月五号放了学,我和几位同班同学在篮球场打球,打完球后我们拿上各自的书包回家。我单肩挎着书包慢悠悠的回家,走着走着,我看到你蹲在一棵树下,我有些好奇,好奇你蹲在那在干什么,等我走近了,我才看到,趴在你面前的还有只通体白色毛的狗狗。你一只手摸那狗狗,一只手拿着火腿肠喂它。你还和它说话,你说,“小狗,慢点吃,不着急。”你许是感觉到什么,扭过头,抬着脸,清澈的双眸盯着我看,看了几秒后,你站起来,你跟我说的第一句话便是,“抱歉,挡着你的路了。”那条路很宽,根本就不存在着什么挡不挡的,我咧嘴笑了笑,而后跟你说,“这条路很宽,不存在你挡着我的情况,所以你不用跟我道歉。”你笑着点了点头。然后,你从背着的书包里拿出一包抽纸,让我擦擦额头上的汗。我怕你一个女孩子自己回家不安全,我就跟你说,“走,我送你回家。”你有些犹豫。我又跟你说,“我不是坏学生,我是高一一班的体育生。”我怕你不信,我拿出手机找到我之前拍下的录取通知书的照片拿给你看,我还将我随身携带着的身份证拿给你。你当时,笑我。我问你笑什么,你说我真实诚,时时刻刻的将身份证带在身上。” 齐浩泽继续说道,“那天我跟你初遇、初识。” 莫稚经他这么回忆,她慢慢的回想起曾经。 有些尘封已久的记忆,只要被他人道出,便会重现当年发生的情景。 她记得她是在和段辰相遇的那趟公交车上,向窗外望,望到了一只白色的狗狗,那只狗狗在吃垃圾桶旁边的剩饭剩菜,莫稚看到后,心里很心疼,后来,她就买了很多很多的火腿肠,然后等放了学便去喂那只狗狗。 某天放学后,她照常蹲在那喂狗狗,然后,听到身后的脚步声,她扭头看去,看到一位穿着夏季校服的少年,他的个子很高,那校服有些宽松,但穿在他的身上没有一丝的违和感,反而有种说出来的松弛感。他一手插兜,一手扶着肩膀处的书包带。夕阳照着他的侧脸,他五官立体,鼻梁高挺,他深褐色的眸子目光清澈,其中又藏匿着少年些许的不羁,他的额头上还残留着些汗珠。 莫稚彻底想起她之前和齐浩泽的点点滴滴,曾经的好友出现在眼前,她没有认出来,连名字都忘了,这可不能怪她,怪只能怪齐浩泽变化太大,她没有认出来,还有就是这几年,他没有联系过自己,没在她这里刷过存在感,所以,她才会对这个名字没什么印象。 他们虽不是一个班的,但他们以前,关系真的挺铁的。 莫稚想起以前跟齐浩泽打招呼的特殊方式,她的右手握成拳,轻轻的捶了捶齐浩泽的肩膀,“齐浩泽,好久不见。” 齐浩泽见莫稚想起了以前,他心里很高兴,但他表面上却装作很伤心的样子,“莫莫,你不记得我了,我很伤心。” 莫稚知他是装的,但她还是顺着他的话说下去,“好了,等比赛结束后,我请你吃饭,这样弥补我没有认出你的过失,好不好?” 齐浩泽是那种只要有台阶,就立刻下的人,他心满意足的说,“好嘞。” 莫稚抬眸与齐浩泽对视,右手拇指和食指呈八的手势,她放在下巴处,假装做思考的样子,她开玩笑的说,“齐浩泽,你是不是整容了?” 齐浩泽微微瞪大眼睛,很认真的语气回她,“没有。”说话的腔调自然而然的变得温柔下来,“莫莫,我这是纯天然的脸,你若没认出我来,你就直说,我又不怪你。” 莫稚哈哈的笑了两声,缓解她那未认出齐浩泽,还被齐浩泽回怼的有些哑口无言的尴尬。 莫稚那漂亮的双眸微微的弯起,冲着他浅浅的笑,她的脸颊处还露出一对好看的酒窝,工作人员在外面走来走去,何况她也觉得站在门口说话有些不合适,她微微侧身,“进来坐吧。” 齐浩泽坐在离莫稚不远但也不近的位置上,莫稚先打破他们之间沉默着的僵局,“你不是主持人吗?怎么下场了?是比赛已经结束了吗?” 齐浩泽一一回答她,“我是主持人。但这场比赛,比赛一组就会有一位新的主持人。我就只管主持第一组,你们这组比赛完了,我也就自然没活儿了。” 莫稚听后,点了点头。 齐浩泽双眸含情的盯着莫稚看,重逢的好友最喜欢做的便是回忆曾经,他忆以前,“从那以后,我们后来成了放学搭子,但也就只一起走了一周的时间。不是我后来不想和你一起走了,而是,那个时候,我爸妈闹离婚,我受他们的影响,整天整天心情很不好。每天我都不想学习,就只想打游戏。慢慢的我开始不学好,抽烟、打架、喝酒,我样样都碰。我抽烟、打架那次恰好被你看到,你气呼呼的喊我的名字。我听到有人喊我,我抬起头看去,看到你沉着脸,眼神里满是怒意的盯着我,我心里一慌,赶紧扔下手指处夹着的烟,然后,跑到你面前,跟你道歉。你跟我说,“齐浩泽,你对不起的不是我,而是你自己。光明和黑暗的选择,就在一念之差,你到底选前者还是后者?”你的话,将走错路的我重新拉回正道上。” 齐浩泽停了几秒,他觉得将要说出口的话说出来会有些矫情,可他转念一想,自己什么样,莫稚都见过,他眼眸认真的看着莫稚,将口头上的话说了出来,“莫莫,谢谢你。没有你,我可能现在浑的不成样子。” 莫稚刚要开口说话,藏在她右侧的莫道安露出脑袋,他一点都不认生,他那双大大的眼睛看着齐浩泽,几秒后,很有礼貌的喊他,“叔叔好。” 齐浩泽刻意降低说话的音量,他说话的声音还有些夹,“你好。” 莫稚听到齐浩泽说话的声音,她的笑穴被点开,她哈哈的笑起来。 齐浩泽立刻恢复平常说话的腔调,“好了,别笑了。” 老话说侄子随姑,这一点真的没错。莫道安脸型和眉眼跟莫稚都很相像。 齐浩泽不敢直接问莫稚,“这个小孩是不是你的孩子?”因为,他怕听到肯定答案。他稍微拐了点弯,他说,“莫莫,这个小孩是?” 莫稚抱起莫道安,莫道安坐在她的腿上,她亲了下莫道安右边脸颊,笑着回答他,“我弟弟的孩子。” 齐浩泽听到莫稚的回答,他深呼出一口气,暗自想到:我应该还有机会吧。 他说话的语速渐渐变慢,咬字清晰,音色拖的有些长,像是害怕被拒绝那般,“莫莫,我喜欢你。喜欢很长时间了……” 他后面的话,还未说出便被莫稚打断,“等下。” 莫稚突然听到表白的话,她的脑子有些乱,等她整理好自己的情绪后,她缓缓开口,虽是拒绝的话,但语气没有一点杀伤力,反而还是平常那温温柔柔的语气,“浩泽,我要谢谢你喜欢我。我给不了你想要的答案,因为我有男朋友。” 说起男朋友三个字,她脸上的笑意不止。 第238章 被诬陷作弊 都说,清者自清,不用自证。可,被诬陷了,真的能做到泰然处之吗? ——周曼云 齐浩泽听到莫稚拒绝的话,他深吸了一口气,他看向莫稚的眼眸中都透露出强烈的苦涩感,仅几秒,他便低下头,垂下眼帘,极力的掩盖眼底的苦涩,爱而不得原来是这般难受。 慢慢的他的情绪恢复往常的平静,他抬眸看去,莫稚若仔细看他的眼睛,肯定能看出他眼里的悲伤。 齐浩泽的喉咙跟被枣核卡住似的很难受又很刺痛,他沉默了一会儿,才开口,“你男朋友是段辰吗?” 莫稚脸上的笑容很甜很甜,她给出肯定的答案,“是的。” 齐浩泽尽管知道自己现在在说什么,“莫莫,我喜欢你,喜欢了很久很久。”等等之类表白的话,已经晚了。但他还是想说出来。 他想给他的这场暗恋画上一个完美的句号,而后,忘了莫稚,开始自己的新生活。 莫道安虽听不懂他们说的话,但他那双水灵灵的大眼睛显得格外的忙碌,他一会儿看着莫稚,一会儿又看齐浩泽。 齐浩泽浅浅一笑,可眼底却依旧弥漫着悲凉,一瞬间,便又重归平静,声音清冷又隐含几分沙哑,“莫莫,初遇你的那天,你蹲在树下喂狗狗吃火腿,当时,我就觉得眼前这姑娘太善良了。之后,每到下午快放学的时候,我都着急的盯着手腕处的手表看,因为我想快点放学,快点见到你。很快,我家出了变故,我由于家庭的原因,没了学习的积极性,整日浑浑噩噩的,因心里烦躁,碰了烟酒,我怕你会看不起这样的我,我便忍着不再去见你。直到后来,你对我说的话,将我重新拉了回来。我又变成了以前的那个自己。我开始给自己立目标,我要好好学习,争取和你考上一所大学。然后,将那封信拿给你,那封信里写满了我对你所有的爱意。后来,信是送出去了,但你却没有给我答案。” 莫稚疑惑的表情看着他,“什么信?” 齐浩泽以为莫稚忘了,他提醒道,“高考结束我让段辰给你了。” 莫稚微微皱眉头,她大脑疯狂运转,她在想之前收拾高中的那些东西时,有没有见过齐浩泽说的信。可,奈何时间真的过的太久了,莫稚想不起来了。 齐浩泽回想起当时,他缓慢的语气说道,“高考考完最后一科,咱们那一届的回到教室收拾东西,我趁着这个时候,拿出早就写好的情书跑到你们教室,想要拿给你。可不凑巧,当时你不在教室,段辰搬着他的一摞书出来,我知道你们是同桌,便将那封信递给他,让他再拿给你。” 莫稚听齐浩泽说完,她的眼里满是迷茫,高考结束后,她是天天和段辰见面,但他好像从未给过自己信之类的。 齐浩泽看出莫稚满眼的茫然,他略试探的问道,“段辰是不是从未将那封信给你?” 莫稚不知该怎么说,此刻,她只能保持着沉默。 齐浩泽没得到莫稚的回答,他心里了然,他犹犹豫豫的开口,“如果当年你收到了那封信,你会不会答应我的表白,而后,和我在一起?” 莫稚没有犹豫,果断开口,“不会。” “我喜欢的人从始至终就只是段辰。所以,不管你有没有跟我表白,或者,我有没有收到那封信,我都不会答应你。” 齐浩泽再次听到莫稚拒绝的话,他苦涩的笑了笑。看来,他主导这场暗恋真的该落下帷幕了。 莫稚正要开口再说些什么时,房间门口传来紧急敲门的声音,莫稚只能先将嘴边的话咽下去。 她站起来,走到门口处,刚打开门。章玉琴着急的口吻说道,“莫姐,出事了。” 莫稚平静的语气问她,“谁出事了?” 章玉琴是一路跑来的,她的呼吸有些急促紊乱,她缓了缓,而后,说道,“周姐,周姐出事了。” 莫稚一副淡定的模样,“她出什么事了?” 章玉琴抿了抿嘴唇,“周姐做出的设计图稿和跟你一组的那位服装设计师,做出的设计图稿画法很想像。现在评委们和导演组都觉得周姐作弊了,因此,取消了周姐参赛资格。那位服装设计师还气呼呼的说,要告周姐侵权。导演也很生气,说要让我们莫氏赔偿,莫总现在在和导演周旋。” 莫稚问她,“那周姐人现在在哪儿?” 章玉琴回她,“好像在三楼楼梯处。” 莫稚点了点头,“好,我知道了。”而后,她跟章玉琴说了个,“你帮我看着安安,我去找周姐。” 莫稚顺着楼梯向下走,走了两层,看到了周曼云坐在栏杆前,双手抱着双膝,低着的脑袋埋于胳膊处,她坐在那给人一种极强的破碎感。 莫稚冲着她,轻声喊道,“周姐。” 周曼云听到有人喊她,她抬起头,看向声音传出的方向。 莫稚看到她那双哭的通红的眼睛,她心里有些心疼。 莫稚走到周曼云面前,她将手里拿着的抽纸递给她,较轻松的语气说道,“喏,擦擦鼻涕。” 周曼云接过,对她道谢。 莫稚在周曼云身旁坐下。 周曼云侧脸看着莫稚,她那带着鼻音的语气问她,“你不问问我,为什么要作弊吗?” 莫稚这个人一直都是温温柔柔的,她连问出的反问的语气都是柔意的,“你真的作弊了吗?” 就这么一个简单的问句,瞬间让周曼云破防,她那好不容易止住的眼泪瞬间再次落下。 莫稚没有再问周曼云,也没有急着要答案,她安安静静的坐在那陪着周曼云。 周曼云的性子很好强,她现在很难受,但她不允许自己哭出声,她咬着下嘴唇,身体止不住的颤抖。 莫稚轻声叹了口气,她伸手揽过周曼云的肩膀,周曼云的脑袋自然的靠在莫稚的肩膀上,莫稚出声道,“难受就大声哭出来,千万别憋着。” 周曼云难受想哭的时候从未有人对她说过这句话,此刻,有一股暖流流进她的心里,让她整个人有了暖意。 周曼云不再强忍着,她哭出了声。 周曼云哭了很久,久到莫稚的肩膀都麻了。 周曼云坐直身子,她一脸歉意的看着莫稚,“抱歉。” 莫稚揉了揉发麻的肩膀,不在意的口吻回她,“没事。” 周曼云不明白,之前的遭遇明明都已经随着时间成为过去式了,现在为什么还要重新卷土归来。 她的双手抱着双腿,她只要回想起以前,她的身子都会止不住的抖。 现在她不仅身体在抖,她说话的声音也在颤抖,“我没有抄袭。”她莫然说出这句话,是在回答莫稚问她的那个问题。 莫稚坚定的神态看着周曼云的侧脸,说话的语气也很坚定,“我信你。” 周曼云侧过头,看着莫稚,她冲着莫稚露出淡淡的笑容,“谢谢你,相信我。” 她缓缓的道出她的曾经,“高中三年,我被霸凌了三年。霸凌我的人就是诬陷我抄袭的这位服装设计师。我从小就喜欢画画,尤其喜欢画服饰。我爸妈知道我这兴趣爱好后,专门给我报了画画兴趣课。我从八岁开始学画画,若没有之前荒废的那两、三年时间,到现在都已经有二十二年画画经历了。” 莫稚习惯抓字眼,她抓住周曼云说的这段话中关键的两字“荒废”。 莫稚反问她,“荒废?为什么画画荒废了两、三年?” 周曼云想起那包扎的跟粽子似的右手,她扯了扯嘴角,“因为,右手受伤了,那次受伤右手差一点就废了。”说完后,她拿出手机,翻找之前拍下的照片,找到后,她拿给莫稚看。 周曼云没有夸到,照片里她的右手用白色的纱布裹着,真的就跟粽子那般。 莫稚问她,“这是怎么弄的?” 周曼云轻描淡写般回她,“被烧烤签子插进去的。” 莫稚听后,满是震惊后怕。 第239章 一生的伤害 有权有势有金钱,真的可以一手遮天吗? ——周曼云 周曼云冲着莫稚伸出右手,莫稚看到那留在手心手背处的疤,她浑身都有一种颤栗感,平时她小磕小碰伤的都是皮外,尽管如此,她都疼的直咧嘴,周曼云这可是实打实的伤进了肉里,那,那个时候她得多疼啊。 周曼云看出了莫稚眼里的心疼,她风轻云淡,语气平静的不像样子,她讲的好像不是她的故事,“我出生于农村,小学、初中全是在我们那边的村里、乡里上的,我们那边的学校小学四年级就要求住校。说真的,我很讨厌住校,但我从小又很听话懂事,我不想麻烦我的爸爸妈妈,我便硬着头皮住校。我的学习成绩不算好,总是不高不低的那种。中考我考了534,勉勉强强上了所市里公立的高中。上了高中,我的学习成绩才慢慢的提高,我当时一门心思的想要提高我的成绩,然后考上一所好的大学。可能是我不爱跟同学说话,也可能是我性子太过古怪,我被同班的一位女生欺负,一开始,她只是做一些恶作剧,比如:在上下节课前,藏起我的课本。在老师说完,“同学们好,请坐。”后撤掉我的椅子。她将吃在嘴里的口香糖拿出来,粘在我的头发上。还有其他等等的事。我当时一门心思全在学习上,她对我做的事,我都忍了下来,这一忍便是一年。我们高中每到升年级的时候,班里都会大换血。我想既然这样的话,我和她很可能就不会在一个班里了,我想知道她为什么一直欺负我,我便等高一升高二那场期末考试结束后,去找她,我问她为什么捉弄我、欺负我。她伸出右手食指戳了戳我的肩膀,她当时那副恶狠狠的样子,还有那说话的语气,我到现在都记得,她说,“不为什么,我就单纯看你不顺眼,就是单纯想欺负你,想搞你。”她轻飘飘的一句话,对她没有任何伤害,我反而伤痕累累。” 周曼云想起曾经,那些让她害怕恐惧的回忆,跟幻灯片似的一幕又一幕的出现在她的脑海里。 莫稚没有经历过校园霸凌,她单听周曼云说,她就很害怕。她想,“若我上学的时候被校园霸凌了,我肯定会告诉老师,告诉家长。”想到这,她开口问周曼云,“你被校园霸凌就没有向老师求救,并且告诉自己的爸爸妈妈吗?” 周曼云扯了扯嘴角,露出无奈的笑容,“当然向老师求救了。我当时的班主任是个很负责的老师,她知道后,就将那位女生叫到她的办公室,问她是不是欺负我了,那位女生当然不敢说实话,她一口咬定是我诬陷她。老师也不是说不相信我,她只是更愿意相信自己亲眼看到的事实,于是,她便去调了监控,结果,就是我说的那样。我那老师指着监控,平静的语气再次问她,是不是欺负我了?尽管证据摆在那,她依旧还是不承认。无奈,老师只能喊来她的家长,让她家教一周。她跟着她的妈妈走的时候,她还回头看了我一眼,她冲着我做口型,她说,“你给我等着,我们没完。”说实话,她不在的那一周是我在学校里过的最开心、快乐的一周。后来,她回来了,我的噩梦也继续开始了。” 周曼云说着说着,她的身子止不住的颤抖,莫稚察觉到,她伸手拍了拍周曼云的后背,温柔的声音安抚着她的情绪,“那些让你害怕、难过、伤心的事情都已经过去了,别再回忆了,再回忆受伤害的还是你自己。” 周曼云的嗓音有些沙哑,她清醒理智的发言,“那些事情对施暴者来说是过去了,可对受害者来说过不去。” 周曼云继续说道,“我以为高二分班了,我和她不会再在一个班了,可,事与愿违。我和她不仅在一个班,还和她是同桌。某次,课间的时候,我在画画的时候,她凑了过来,她看了眼我画的画,一把抢过,她伸手举着那张纸,举的很高,我想要拿回来,可我怎么都够不着。她另只手捏着我的下巴,她对我说,“想要这副画的话,就让我求她。”我不肯,她直接将我的画撕了。后来,我每画一幅,她便拿一幅,那些画我也不知道她是撕了,还是怎么处理了。今天,我算是知道了,她一直都在偷偷的描摹我画画的笔迹。高二一整年过的还算平稳,她没怎么欺负我。高三那年我们学校办了个画画比赛,我本是不想参加的,因为我觉得高三了,我得抓紧时间做做题,找补找补我不该在考试时出错的知识点的习题。但我们班主任点名让我参加,他说,“高三这一年是应该摒弃一切杂念,专心为高考冲刺。但,不论何时,都需要劳力结合,不然,不仅身体会垮,心态也会崩。”我觉得他说的很有道理,我便报了名。我们班不止我报了名,她也报了。其实,她画画也挺好看的,但我不知道为什么,她好像很不喜欢画画。那场比赛,我得了第一,但也成了我噩梦的开端。” 周曼云停顿下来,她低头,看着自己的右手,沉默几秒后,她缓缓开口,“许是我得了第一,刺激到了她,那天比赛也是我们每三周便放假的日期。我爸妈为了照顾我更方便点,他们便在市里,距离学校挺近的地方租了个房,那天,放了学,我跟之前一样,走路回家。她带着几个打扮的很潮流的姑娘把我堵在路上,然后,她的胳膊揽着我的脖子,一路将我带到偏僻的地方。到了那个地方后,她伸手推搡着我,让我拿出我获得那个奖状和奖杯。那些东西对我来说也只是一个物件,我将拿东西全都给了她,她当着我的面把那张奖状撕了。我没拦她,不是我不敢,而是我觉得没必要。我以为她是对我得冠军不满,所以,她要发泄。我安安静静的等她发泄,我以为等她发泄完,我就可以走了,可谁想到,她发泄完根本就没有放过我的打算。” 越往后说,她的声音越显哽咽,“她们把我推倒,扯我的衣服。因那是夏季,所以,穿在身上的半袖很容易就会被撕掉。她们当中有人控制着我的手,有人蹲在我面前打我的脸,还有人拍下我不雅的视频。她就靠着一旁的树,双手环抱于胸前,就那么看着。我反抗了,可我一个人太弱小了,我实在是反抗不了。后面,她们更过分,拿烧烤的签子扎我的手,说让我以后再也拿不了笔,再也画不了画。还有的,用那烧烤签扎进我的子宫里。我拼命的喊救命,可是,没有人听到。我越挣扎,她们就越兴奋。不知过了多久,也不知我喊了多少声的救命,最后终于被路过的年轻情侣听见了。他们赶走欺负我的人,抱着身下血淋淋的我赶去医院。医生告诉我,我子宫内膜破裂,这一辈子都生不了孩子。我的手没有伤及筋脉,但不能提重物。” 不知从听到的哪句开始,莫稚的眼泪便流了下来,她现在早已哭成了泪人。 周曼云那时不过才十八岁,刚成年的她便遭受这些,莫稚都有种想打人的冲动。 莫稚吸了吸鼻子,“后来呢?” 周曼云微微仰头,“后来,我爸妈为了给我要个说法,报了警,还找了律师,要打官司。可,她家实力雄厚,在警局,律所都有关系,我们就跟那小蚂蚁似的,撼动不了他们。最后,他们家说着什么,为了人道主义,给了我们五十万。可我父母态度很决绝,没有要。他们说,他们要的是公平,是正义,不是金钱。但,这个社会哪有我们所追求的公平、正义呢?最后,我们家都快倾家荡产了,我劝我爸妈算了吧,最后,不了了之。那年高考我没有去考,我休养了一年,一年后,又继续回到校园上高三。后来,我从之前的同学嘴里听到,她现在过的光鲜亮丽的。我听后只觉得很难受,凭什么被困在曾经的只有我。” 都说,好人有好报,恶人有恶报。可在我看来,好人没好报,恶人也没有恶报。 第240章 应对 不是我足够强大,强大到已经成为了自己的底气,不让任何人欺负我。而是我的家人告诉我,遇到事,我不用怕,我尽管告诉他们,他们会挡在我面前,帮我处理。 ——莫稚 莫稚眼里闪着泪光,温柔的话语满是力量,“周姐,这次我们绝不妥协,我拼尽全力为你证明清白,而且,我们将之前的事爆出来,让她身败名裂。” 周曼云眼里满是感激的看着莫稚,她不想被莫名其妙的冤枉,可伸张正义真的太难了,因为,对于现在这个社会而言,根本就没有真正的公平,有的是权势、金钱、地位。 不知是从小生活环境的影响,还是什么其他别的原因,周曼云的性子一直都很懦弱,所以这也就导致她一遇到事,就想退缩。 周曼云抿了抿嘴唇,缓缓道,“莫莫谢谢你的好意,但我不需要了。一旦被扣上某种污名,再怎么努力清洗掉,身上还是会留下印记。更何况,我也斗不过她,所以,就这样吧。” 莫稚听完后,她有些生气,她气周曼云的软弱,她正要开口再劝劝她时,她的手机传出铃声,她拿出手机,看了眼上面的备注,而后,接通。 手机里传出莫诚说话的声音,“阿稚,周曼云在你旁边吗?” 莫稚看了眼身边的周曼云,然后,冲着手机说道,“在。” 莫诚听到后,回道,“你们现在在哪儿,赶紧回设计师休息室。” 莫稚听后,应道,“好。” 挂了电话后,她看着周曼云,她欲言又止,最后,只说了个,“我哥在休息室等我们,我们回去吧。” 周曼云的手撑着地,她缓缓的站起来。 莫稚无意间瞥到墙面角落上的摄像头,她只看了一眼,而后,抬脚下台阶。 章玉琴越看刚刚冲上去的热搜视频,她心里越烦躁,她边刷着下面的评论,边开口骂道,“tmd,这群人是脑子有病吧,他们都不知道事情的真相到底是什么,他们就随意的用键盘抨击别人,这不是纯纯闲的嘛。” 莫道安本安安静静的坐在她身旁玩弄着手里的玩具,突然听到章玉琴激动的发言,他侧过脸,仰着头,懵懂的大眼睛盯着章玉琴看。 章玉琴察觉到莫道安的目光,她低下头,本还生气的她见到莫道安那双水汪汪的大眼睛她瞬间没了怒意,她意识到自己刚刚说话有些急,以至于爆了粗口,她便急忙跟莫道安道歉,“安安,对不起,姐姐爆粗口了。” 莫道安摇了摇头,奶声奶气的回她,“没关系。” 章玉琴听到他的声音,她的心瞬间化了,她伸手摸了摸莫道安的头,嗓子还有些夹,“安安,你真招人待见。” 莫诚慵懒的样子坐在沙发上,他一副淡定的模样。樊绰菲反而整个人有些坐立不安,她无意间瞥到莫诚那张从容的脸,她有些疑惑,她想:他真的莫氏会因周曼云的事股价暴跌吗? 她起身,往莫诚那边移了移,她刚坐下,莫诚侧脸冲着她笑。 他那副没心没肺的样子,看的樊绰菲只觉得有些刺眼,樊绰菲的语气有些着急,“现在都火烧眉毛了,你怎么还这么淡定?” 莫诚脸上依旧带着笑意,字里行间的一句话明明是贬义的意思,可他说出来却没有,“我不能笑,只能哭吗?”他直起身子,身子还微微的往樊绰菲那边去凑,话语里有些试探,“我若哭了,你会哄我吗?” 樊绰菲抬起眼睑,她看着莫诚的眼睛,莫诚眼里的真诚,差点就让她说出,“我喜欢你,做我男朋友吧。”这句话。 樊绰菲的右手紧紧的握在一起,长长的美甲扎进她的手心里,瞬间让她清醒过来。她岔开话题,刻意不去回答莫诚的问题,她一脸认真的模样看着莫诚,话语里也皆是认真,“你怎么一点儿也不着急。” 莫诚嗓音慵懒,装傻般的故意说道,“我着什么急?” 樊绰菲以为他是真的心大,樊绰菲冲着莫诚那边,她边掰手指,边说,“一,担心周曼云。二,担心莫氏的股价暴跌。三,担心网络舆论。四,担心莫氏的名声会受影响。” 莫诚一一的听樊绰菲说,等她说完后,他又一一的回复樊绰菲,“第一,我不担心周曼云,以我对她的了解,她承压的能力很强大。第二,每个公司股价都会有跌跌涨涨的现象,若莫氏因此跌下去,而后,不再重振,那就是我的能力问题。我争强好胜,是不会允许这种情况发生的。第三,周曼云是我公司的员工,她是我亲自招进来的,所以她是个什么样的人我再清楚不过。网络舆论若越演越烈,我肯定会站出来为她说话,我不会让她平白无故的遭受骂名。” 樊绰菲没等他说第四,她开口反问他,“你就那么相信她?你就不怕这次真的是她抄袭了?” 莫诚收回玩笑着的面容,他一副认真的样子看着樊绰菲,“我信她。” 他话音刚落,房间门被打开,莫诚看到周曼云那哭的通红的双眼,他用开玩笑的语气说出关心的话来,“别再哭了,再哭可就不漂亮了。” 樊绰菲听完莫诚的话,她看了眼周曼云,看到她扯了扯嘴角,而后,樊绰菲伸手扯了扯莫诚的衣袖,咬牙切齿的小声道,“我的总裁呀,你不会安慰人,就不要瞎安慰。” 莫诚可不觉得自己这是瞎安慰,他理直气壮的说,“我这不是看她情绪低落,想着活跃活跃下气氛。” 莫稚适时开口,打断他们,“哥,我刚过来的时候,看了下热搜,这件事影响挺大的。现在,曼云都冲上了热搜,网络上很多都在骂她……” 她后面的话还未说完,周曼云拿在手里的手机响起铃声,周曼云拿起看了眼,上面是一串陌生号码,莫稚很有警觉性,她开口道,“陌生号码,不要接。” 周曼云淡淡的笑了笑,不在意的说,“没事,我还是接下吧,万一电话那头真的是熟人呢。”而后,她接通,将手机放在耳边,手机里传出谩骂她的声音,“周曼云,你tmd的,你可真是个臭不要脸的,这设计稿你也不看看是谁的,就敢抄袭……”后面的话,她骂的很脏,周曼云只安安静静的听着,她很有礼貌的等电话那头发泄。等那边发泄完,周曼云平静的语气回她,“我没有抄袭,这是事实。”说完后,她挂了电话。 她的心里很堵的慌,她想不明白,事情的真相明明不是他们说的那般,可他们为什么只愿意相信表面的假象,不愿去触及那事实呢? 莫稚的目光看向莫诚那边,“哥,我们现在该做些什么?需要开记者发布会吗?” 莫诚想了想,而后,说道,“先不用。出了这件事后,我立刻去找了评委和举办方,他们说这次的设计比赛先暂停。他们不会只听信对方的一面之词就相信曼云抄袭,他们会找证据,他们让我们也找。” 章玉琴微微皱着眉头,“这证据上哪儿去找啊?” 周曼云抿了抿嘴唇,她将困扰着她多年的往事说了出来。 莫稚刚刚明明已经听周曼云讲过了,她现在再听她重新讲一遍,她的心里不仅有心疼,还有害怕。 她以为,所有人的高中生活都是值得怀念的,如今,听到周曼云回忆她的高中生活,莫稚只觉得害怕窒息。 她想:若我上高中的时候遭受校园霸凌,我那个时候会选择忍气吞声,告诉自己忍忍就好了。还是会选择勇敢的反击? 她想了几分钟,而后,给出答案:我选后者。 因为,她始终相信一个道理: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那对不起了,我不会忍。 第241章 教我们成长的经历 我们之间不是有缘无分,而是缘分太浅。 ——崔屿澈 章玉琴听完周曼云讲她的曾经,她听的都有些心酸,她说着有些不痛不痒的话,“周姐,我若是你,我在她第一次就校园霸凌我的时候,我就转学了。” 周曼云错眼看向章玉琴,她的话语有些无力的感觉,“你比我勇敢。” 莫诚气愤愤的说,“我们将这些爆出去,让她身败名裂。” 周曼云摇了摇头,“算了吧。她的背景是我们所有人都惹不了的。” 樊绰菲有些激动,“背景强,就能随便欺负人了吗?” 周曼云冲着莫诚鞠躬,而后,直起身子,“莫总,很抱歉,因为我给公司带来影响。我不知道我该如何做才能减少公司的损失,所以我只能先跟您提离职。后续若需要我再出面的话,您再联系我。” 周曼云说这句话的时候,她的眼泪就在眼眶里打转。说完这些后,她转身跑了出去。 莫稚正要追上去时,莫诚适时开口,“阿稚,给她独处的空间,让她自己想想吧。” 世间不公平的事情很多,多到我们了解后,只有无能为力的感觉。 那些登上热搜的热点,我们看到后可能会气愤的爆脏话,也可能会自以为正能量般的发相关的视频,想要增加该事情的热度。我们都只是相关事情的观众,但我们可以在不触及法律,文明上网的方式为受害者发声。虽然,杯水车薪,起不到作用,但我们相信人言可畏。 每个人都有不可言说的过往,这过往可能会是让自己尴尬的经历,也可能是会是痛苦的回忆,还可能是其他种种我们不想开口的事情。但不管是何种,我们都需要有战胜它的勇气。 莫稚童年总体来说都是比较值得怀念的,她虽然没有亲生父亲的陪伴,但丁起一直都在扮演着父亲的角色,陪着她,陪她成长,陪她长大。 其实,说实话,在上初中之前,她从来都没觉得没有爸爸给她的生活,学习带来什么苦恼。 一直到上了初中,当时,她初三了。有次,沈蓓薇肚子疼,请了假,没和她一起去上学,她自己一个人坐着公交到了学校,她手里抱着自己的书包,本高高兴兴的哼着歌,走在走廊里。 走廊里说说笑笑的女生,看到她,立马停下讨论的话题,瞥了她一眼,她们当中有个同学正好就是她们班里的同学。 她用手挡着嘴,下巴上抬,指向她,和自己的同伴说,“看,我说的就是她。她就是那个没有爸爸的。” 尽管她已经降下声音,但莫稚听的很清楚,她板着脸,看了她一眼,那个女生正好与她的眼睛相对,她因为背后说她的坏话,心虚的躲闪目光,还低下头。 从那之后,不仅是他们班里的人知道她没父亲,别的班里的人也都知道了,一时之间,她成了下了课,所有人都在议论的对象。 之后,沈蓓薇回了学校,她听到后,她很生气,她控制不住的自己那随时都会爆发的暴脾气,气囊囊的说,“我去跟她们好好理论理论。” 莫稚不想让沈蓓薇掺和进来,她拉住她的手,反而,心口不一的安慰她,“阿薇,没事,我做我自己就好,他们说什么都和我无关,我不会在乎的。”她虽然嘴上这样说,但她心里很介意,根本就放下不。 她开始逃避,下了课,沈蓓薇喊她出去玩,她总找理由推辞她,她找她去上厕所,她也找理由不去。她是真的不想出去,她不想一出去,其他人的目光都在她的身上,盯着她看,跟看怪物似的。还有那些指着她的动作,议论她的声音。 下了课,她就疯狂的做题,用做题来麻痹自己,发泄自己的情绪。放了学,她磨蹭的非要等到最后,才走。 有次,她从习题册里抬起头,看了看手表,时间不早了,她伸了伸懒腰,装好书包。脚步很快的往外走,突然,看到迎面走来的三个男同学,她低下头,想要快速从他们身边过去。 可那三个男同学,挡在她的面前,闲的无聊,嘴巴也很欠,“呦,这不是没有父亲的那位。” 莫稚听这种话都听腻了,她懒得和他们说话,她往旁边移了移脚步,想要从身边过去。她左移,他们左移,她右移,他们也右移。 莫稚很头疼,但她依旧很客气的跟他们说,“麻烦让一让。” 其中,一个同学,有些趾高气昂的,“让开让你过去也行,不过你得告诉我们,你父亲是不是真的没了?” 另一个同学,不屑的笑了笑,“是真的死了?还是跟别人跑了,不要你了。” 他说完后,他们三个人都哈哈的笑起来。他们说的话像刀子一样刺着莫稚的心,剐着她的心,很疼很疼,垂在身体两侧的手,紧紧的握成了拳头。 那三个同学,还在肆意的嘲笑她。 忽然,远处抛过来的篮球,很准确的打在了其中一个同学的头上,那个被打的同学,捂着头,气愤的看向莫稚身后,看到迎面走来的崔屿澈和陈思南,语气很气愤,“你们谁打的?” 莫稚转过身,明明走过来的是两个人,可在她的眼里,就只看到了,单肩挂着书包,双手插兜,迎面走来的崔屿澈。夏天的夕阳打在他的身上,如同深渊里的救世主。 崔屿澈看到盯着他发呆的莫稚,他肆意的笑了笑,在她的面前打了个响指,开玩笑的说,“后桌,是我太帅了?平时在教室里,看都没看不够?” 莫稚回过神,听他满嘴的胡言乱语,她直言道“臭美。” 崔屿澈把莫稚拉到自己身后,看着那三个男同学,秒变脸,“你们三个,为刚刚跟她说的话,向她道歉。” 捂着头的那个同学,放下手,“凭什么?要先道歉,也是你跟我道歉。” 他指着自己被球砸的头,“是你用球先砸的我。” 崔屿澈还没开口,陈思南很有理的说,“若不是你咄咄逼人,我们不会拿球砸你。一个男的,还跟小姑娘似的,那么长舌,用球砸你,那都是轻的。” 那个被球砸的男生,见自己处于下风,听到后,指着他们,“你们给我等着。”说完后和其他两个人离开。 崔屿澈见他们走了,扭过头,低下头,看着莫稚,“你家在哪?我们送你回去。” 莫稚先跟他道谢,“谢谢你们。”接着,拒绝了他,“不用了,我可以自己回去的。”说完后,往上拉了拉搭在肩上的书包带,往学校门口走。 陈思南看着莫稚的背影,一只手搭在崔屿澈的肩膀上,调侃的语气,“大哥,你这护花使者,做的也不行啊。” 崔屿澈捶了他胸口一拳,“就你话多。”说完后,大步往前走,想要追上莫稚。 留下陈思南自己待在原地,他看着他们的背影,他勾唇笑了笑,而后,跟了上去。 陈思南垂眸看了眼莫稚,而后,小声问道,“你真的没有爸爸吗?”他没有其他想法,他只是单纯好奇。 崔屿澈听到陈思南的话,他皱起眉头,冲着陈思南那边看去,眼神里还带着些警告的意味。 陈思南瞥到崔屿澈的视线,他后知后觉,知道自己是问错了,他赶紧跟莫稚道歉,“抱歉,我不是故意的。” 莫稚侧脸看着陈思南,她不在意的笑了笑,“没事。我知道你不是故意的。” 崔屿澈向来不爱管闲事,可,自从那次见到莫稚被欺负,他有了想要一直保护她的念头。从那天起,每天放学,崔屿澈每次都找借口,要和莫稚一起回家。有时,借口不是,“你家和我家顺路。”便是,“我要去你家那边的超市买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