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楼艳伶》 序 我在这里要先谢谢各位对「皇室情史」的捧场，不过最大的功劳还是幕后几位优秀的编辑，若不是她们，我也就没机会和大伙儿结下书缘。以前看其它作者的作品都说序很难写，现在我也开始有了这个甜蜜的烦恼。 要说些什么呢？不如说说我写这本稿子的血泪史吧！ 当初会想写这么悲情的女主角，其实也是受到了韩剧的影响。每个星期我都巴着电视机，等着一场接一场哭湿了袖子的剧情，第二天上班时别人还以为我是发生了什么悲惨的事，而且还是固定时间上演。日子一久，大家知道原来不过是为了电视剧，结果不但没人同情我，还会冷嘲几句，唉…… 不过没关系，我发现我有「麻吉」的支持者了——我的信箱里竟然有鼓励的读者来信！天啊！这是我这一辈子最兴奋的事了！为了报答这份恩情，思潮又一次汹涌起来，也许有些兴奋过度，不过妳们的鼓励与建议，我都会一一接受。 在这里也要跟大家讲一个秘密喔！各位的信我都有打印出来，小心地珍藏，没有写稿的时候我就会与大家通信。各位的一字一句都是我继续写稿的力量，希望这本书也能得到大家的支持。 有的时候缘分就是这么奇妙，许多人因书而结缘。最近看了一些关于忧郁症的书，心里也有很多感触。希望我的作品能为各位读者纾解工作压力或是感情纷扰。当然，也欢迎各位来信将心里的不如意告诉我。 别忘了，要继续支持我和禾马所有的作者喔！ 第一章 宝髻偏宜宫样，莲脸嫩，体红香。眉黛不须张敞画，天教入鬓长。 李隆基「好时光」 入夜的京城大街，灯火通明，人潮络绎不绝的进出大大小小的花楼妓院，这就是合阗国的奇景之一——不夜花城。 不夜花城的名气远远超过这个位于北方的小国家，只要是男人，一提到不夜花城，立刻就能将这里的大小巷道描述得清清楚楚，如数家珍。 合阗国的君主对于自己的国家被烙上了这种标记，一点儿也不在意。因为不夜花城不仅丰富了合阗国的国库，还带动了国家的繁荣，甚至邻近各国都不愿以武力侵扰。所以合阗国君非但没有禁止，还派驻了大批士兵维持治安，让来到这里寻欢的人都能尽兴而归。 花城里的妓楼花院大大小小有一百多间，其中以「天下第一楼」名气最大。除了这里的姑娘都是万中选一的美人，最重要的是花魁柳月儿姑娘。 说到柳月儿，只要是男人，无不知晓她的芳名，但想见她一面有如登天，因此绝大多数男人都是仅闻其名，而无缘识得佳人一面。 据说四年多前的天下第一楼还是个普通的花楼，自从鸨娘买到了柳月儿后，不到一年就为自己赚进了几十万两的银子，当然也就将柳月儿捧在手心，如非达官显赫，很难见上一面。但她愈是神秘，愈让许多男人不惜一掷千金，千里迢迢的慕名前来。 摆设精致的绣阁里，散发着一缕淡雅的馨香。桌旁坐着一位精雕细琢的粉人儿，弯月似的柳眉托映着水灵黑黝的双眸，柔美的脸蛋就像掐得出水般细嫩，艳红的菱唇带着一抹轻柔的笑意，像极了误入凡尘的仙子。她惬意地弹弄着手上的笔弦，悦耳动人的音韵流泄，一旁不懂音律的丫头也沉醉其中。 柳月儿虽然身为花魁，但是不喜欢奢华的生活，这些年除了手上拨弄的古琴价值非常之外，珠钗玉饰几乎是十只手指便数得完。但是朴素简单的打扮，更让她有一种清灵脱俗的风情，衬托出她与众不同的独特气质。 一曲结束，柳月儿轻轻吁了口气，「小春，我今天弹得如何？」她每天都会练习筝琴，好用高超的琴技来代替出卖肉体。来到天下第一楼的四年多，她一直都是卖艺不卖身的清倌。 「小姐弹得真好，连我这个不懂欣赏的人都听得如痴如醉呢！不过这也不是办法，当朝几位太子好象都对鸨娘施着压力，想要纳您为妾。」小春跟了柳月儿三年，很了解小姐心里想着什么。 「唉……这些男人再这样不死心地纠缠，我真不知道怎么熬过后面的日子……」柳月儿深深的叹口气。当初家人为了医治年幼的弟弟，不得已才将她卖到天下第一楼，签定了十年的约期。没想到一场瘟疫夺去了一家三口的命，她的牺牲全没有了意义。但是欠的银子还是要偿还，她也只能想尽办法保护自己，每天战战兢兢的过日子。 「小春，妳在干什么？快点帮月儿打扮打扮，客人就要上门了！」推门而入的是天下第一楼的鸨娘洪十娘。 「娘，小春已经帮我打扮好了，别这么凶嘛！」柳月儿替自己的婢女说话。 洪十娘对柳月儿这棵摇钱树，当然是特别宠爱，语气温和多了，「月儿，听说今晚大太子带了位贵宾来，妳可要小心一点，不要让大太子的贵宾看见了，否则大太子会怪我的！」大太子一向不曾带任何人到天下第一楼，这次会破例，想来这位贵宾的地位定是非比寻常。 「我知道。」柳月儿微微颔首。 大太子颜庆心里有千百个不爽快，今天一早他就被父王召去，要他陪着远道而来的西卫国诰命王夏风烨，到天下第一楼见识一下合阗国的繁华夜生活。碍于夏风烨在西卫国位高权重得罪不得，他也只能无可奈何的答应。 在大批护卫的簇拥下，夏风烨与颜庆走在城中大道上，两人有一句没一句的聊着。 「贵国人民沉迷温柔乡，国君怎能放任此股歪风恶长呢？」夏风烨对于眼前所见很不以为然，打从心里瞧不起这个国家这般堕落。上至一国之君，下至平民百姓，不但不认为这事有辱国名，还引以为傲……要不是他西卫国皇上的爱妃和合阗国君有亲戚关系，他才不会来这儿贬低自己的身分。 颜庆听到夏风晔这么贬低合阗国，不客气的回了一句，「难道西卫国的男人都是和尚吗？还是女子皆长相凶恶，让贵国男子却之不恭？」 「西卫国的女子个个大方得体、洁身自爱，就算貌美如仙也不会这么糟蹋自己。」夏风烨轻松的将颜庆的话挡了回去。 颜庆被堵得说不出话来，恨不得一拳打烂面前这个傲慢自大的诰命王。他暗自想着，等一下美女在怀，看他这能不能说出什么大道理！ 留下了侍卫在门外，颜庆与夏风烨跨进天下第一楼，只见姑娘们个个使尽浑身解数，与欢客淫笑秽语，放荡的姿态让夏风烨打从心里鄙视。迎面而来的鸨娘堆满笑容的浓妆脸皮，更让他是倒足了胃口。 「大太子，您来啦！这位贵客是……」洪十娘的笑容被夏风烨的冷眼瞪僵在脸上。但她好歹也是见过大场面的人，一看就知道此人并非泛泛之辈。 「洪十娘，这位是西卫国的诰命王，夏风烨王爷。」颜庆介绍道，听见夏风烨发出一声不屑的闷哼。 洪十娘知晓这位诰命王的来头后，先请两人进入天下第一楼的贵宾厅，桌上已经备好了精致的酒菜，一声吆喝，七、八名容貌姣美的女子，身着半透明轻纱走近他们身边。 「这几位可是我们天下第一楼的招牌。要不是大太子与王爷要来，早就整晚被包下了！」洪十娘自夸道。 「夏王爷，您喜欢哪一位尽管说，今晚就让她陪您快活一夜！」颜庆很满意洪十娘的安排。面前的这些姑娘虽然比不上柳月儿，但也是高档货。 「原来天下第一楼也不过如此……恐怕今晚在下要让大太子失望了。」夏风烨不客气的说出评论，让颜庆与几位姑娘怔在一边，表情十分尴尬。 「诰命王眼光确实超人一等。看来只有月儿才能让您满意了！」洪十娘临危不乱，叫龟公立刻请柳月儿出来。 「夏王爷连这几位美人都看不上，月儿应该就更不必了吧？」颜庆听到洪十娘的话，心里一阵慌乱，不赞成让柳月儿现身。 他的话让夏风烨对这个叫柳月儿的女子产生了好奇。想来这柳月儿不过就是个烟花女子，能有什么过人之处？「叫这位柳月儿来看一看也无妨。我想大太子应该也很想见柳月儿姑娘吧！」他不放过揶揄颜庆的机会。 很快的，门开了。走进来的娇美人儿一身鹅黄的纱裙，与先前几位姑娘大胆的妆扮完全不同，清丽的脸上只有淡淡的一抹胭红，简单的发髻让她更显楚楚动人，连见多美女的夏风烨也不得不赞叹。 「夏王爷，这位就是我们天下第一楼的花魁——柳月儿姑娘。」洪十娘得意的介绍着，知道没有哪个男人能对柳月儿的美丽无动于衷。 颜庆立刻站起来将柳月儿拉坐在自己身边，摆明她是他的人，而柳月儿也没拒绝地露出了含羞带怯的笑容。 原本夏风烨还以为柳月儿是出污泥而不染，当下他就推翻了自己这个荒谬的想法。她虽然打扮得和其它妓女不同，但骨子里都是一样的。 「看来大太子是这位柳月儿姑娘的熟客。」他的目光就像穿透了柳月儿身上的衣料，大胆肆意地扫过她全身上下。 「这位就是大太子的贵宾夏风烨夏王爷？请恕月儿迟来。大太子对人一向和善，月儿能让大太子如此礼遇，请您千万别见怪。」 轻轻柔柔的回答，让颜庆听了恨不得拍手大喊痛快。再看到那夏风烨浓眉一挑，很不以为然却又接不下话，他就更是舒畅！ 「既然月儿姑娘已经表明了与太子的关系，相信大太子已经享受过月儿姑娘的温柔，那应该也不会拒绝让我分享一次吧？」夏风烨被她从容不迫地态度挑起了莫大的兴趣。这位柳姑娘不但长得漂亮，小嘴又能言善道，难怪会让男人拜倒于裙下。想来她的床上功夫也是不同凡响…… 「夏王爷，月儿不是一般的花楼女子。她……」颜庆这下乱了手脚。他连月儿的一只小指头都没碰过，这个夏风烨竟然提出这么大胆的要求?! 柳月儿心头一震。虽然这位夏王爷的狂傲目光让她感到压迫，但是她相信自己还能应付这种情况。她强压下恐惧开了口，「既然夏王爷有这雅兴，月儿也不能坏了您的兴致。」 柳月儿的话让颜庆安了心。他知道以她的机智，绝对不会让夏风烨占到便宜的。 「好吧！今晚就让月儿好好招呼您，我就到旁边的厢房另寻温柔了！」颜庆心里暗暗窃笑。月儿虽然看起来柔顺可人，实际上却不是任人摆布的女子。她今晚一定会让这个诰命王挫败而归……想到夏风烨挫败的窘态，他得意地唤着大家离开。 柳月儿很清楚夏风谭的居心，但上门的就是客，她就算不出卖身体，也要让客人觉得尽兴。 「小春，将我的筝琴摆好。」她看面前的男人眉宇间有着淡淡的愁纹，相信他一定是背负着重大的责任，因此她决定先为他纾缓压力。 「良宵苦短，月儿姑娘这样做，不是浪费时间吗？」夏风烨见她摆好了古筝，心想这个女人果然不简单，还懂得先用琴艺诱人。 柳月儿对这话已是司空见惯，可不知道为什么，从他的口中说出来，特别的刺耳难听。但她还是保持着一贯恬静的笑容，「月儿抚琴并非为了浪费时间，而是见您眉头深锁，想必劳烦于国家大事，所以才想以琴曲纾缓您的疲惫。」 「既然如此，那就让我单独欣赏吧。这个丫鬟先退下！」夏风烨提出要求。 小春在柳月儿的示意下，关上了门离开。 抚弄着筝弦，柳月儿偷偷打量着面前这位夏王爷——修长高挺的身材，透着神圣不容侵犯的气势，浓眉下的双眼微扬，表现出他狂妄的个性，线条刚硬的五官突显出他的俊逸。他可说是一位美男子，不过傲慢的态度实在让人不敢恭维。 抑扬顿挫的悠扬音律如流水般洗净了夏风烨的五脏六腑，整个人都舒畅了起来。他不得不承认，柳月儿的琴艺确实无人可及。但是她柔美的模样，让他更是想解放自己的渴望……他移动脚步，来到柳月儿的身后。 柳月儿可以感觉到身后强烈的压迫感，她想尽办法让自己镇定专注于弹琴，但是一双大掌突如其来的覆盖在她手上，她反射性地想抽回手躲离，反而让身子向身后的宽厚胸膛倒去。 「虽然这种欲擒故纵的手法不太高明，不过我还是满喜欢的！」夏风烨的手已经伸入柳月儿的衣襟，碰触着高挺的丰满。 「王爷，您误会了！月儿并不是……」她话还来不及说完，火热的唇已向她袭来，让她惊吓的张大了双眼，奋力想推开他。 「嗯，挺舒服的……虽然不是那么有情调，不过抗拒确实让男人更有征服的快感！」夏风烨对于柳月儿的推拒，更是兴致大起。这般柔滑如缎的雪肌、傲人的曲线，确实让男人心动……他轻轻一使力，就将她抱了起来。 「你要干什么？放我下来！」柳月儿从没碰过这样狂妄的男人。以前上门的人都是希望能博得她的青睐，自己都能够自重，所以她才能幸免于被侵犯。而这个男人却一点怜惜之心都没有，竟然想霸王硬上弓?!她只能大声呼救，希望门外有人能进来解救。 「妳也太夸张了吧？这么个叫法，不知情的人还以为我强占良家妇女呢！」夏风烨刻意加重了最后一句话，来到厅后的厢房就将她拋上床去。 「夏王爷，您是有身分地位的人，这么做有损您的形象。」柳月儿强忍着恐惧，但是声音已然微弱不清。 「如果嫖妓也算有损形象，那贵国已经是声名狼藉了。」夏风烨对柳月儿的话嗤之以鼻，大手熟练快速的解下她身上的重重障碍。 柳月儿努力挣扎着，心里的恐慌远远超过当年被卖入青楼，两行泪水潸然落下，「不要这样……大太子！快来人啊！」她能想到求救的人选就只有他了。 她这一叫，让夏风烨觉得面上无光。莫非这柳月儿妄想成为太子妃，故意趁这时候表现自己的贞节？他猛力扯落她身上最后一层遮掩，露出了雪白滑细的肌肤。 「看来颜庆迷恋妳不是没有原因的……不过他既然要妳好好伺候我，妳最好乖乖的照着做！」 他轻蔑的语气让柳月儿抗拒得更加激烈。「你这个野蛮人，不要碰我！」 柳月儿的话让夏风烨听了很刺耳。一个小小的妓女竟然一次又一次的挑衅他的权威，征服之心更加昂扬。 褪去了自己的衣服，夏风烨古铜色的健硕男体展现在柳月儿眼前，柳月儿从来没有这么困窘过，转过头避开这令人脸红的画面。 夏风烨控制了她挥动的小手，含住了丰乳上的红樱，轻咬啃囓着敏感的突起，一阵嘤咛从月儿的唇边逸出，纵然她咬紧了下唇，还是制止不了这羞人的声音，只觉得全身就像着了火般的滚烫。 手指代替了嘴上的逗引，夏风烨邪气地在她耳边低呼着温热的气息。「恐怕大太子没有办法满足妳吧？我才刚开始，妳就已经这么兴奋了！」 柳月儿心跳加速，又羞又愧。「放开我！啊……」她恨恨的瞪着夏风烨，却换来了胸前的痛楚。略微粗糙的大掌握住了双峰，带有厚茧的大拇指绕揉着红肿的乳尖，麻疼的快感蚀化了她的理智。 「这么粉嫩的红尖，真是让人销魂！这味道可比清纯的少女……」夏风烨说着大胆露骨的言词，再次侵上了她的雪乳。 「你……」柳月儿被他的拨撩弄得话不成句，下身有一股热潮如泉水般涌了出来。 「妳知道自己现在这个样子有多迷人吗？」夏风桦伸手触摸着那早已泛滥成灾的热穴，透明爱液在他的指尖闪耀着炫目的光亮。 看着他手上自己动情的证据，柳月儿瞬间羞红了脸，紧紧闭着眼，无地自容。 夏风烨手指按压着红嫩的小核，挑弄着穴口嫣红的瓣片，小穴的热流被搅弄得潺潺不止。 「不要……」柳月儿被他抚弄得语不成句。 夏风烨邪邪一笑，撑开细嫩的大腿，舌尖轻轻舔刺着瓣间的玉核。柳月儿惊于他大胆的行为，挣扎着想躲开，但是夏风烨强而有力的手紧紧箍住了她的身体。一阵慑人的酥麻传遍了她的身子，柔软的舌尖竟然进入了她的穴里…… 夏风烨可以感觉到她的兴奋，唇回到她胸上的红樱，手指缓缓地进入狭小的穴道。「没想到妳这么紧小……」他浅浅地穿刺着花穴，故意让她得不到想要的快感。 初次被异物侵入的痛感让柳月儿叫了出来。「你这个禽兽！」虽然知道初夜是个难熬的过程，但是她没想到会比想象中更为剧烈。 夏风烨第一次被女人这样侮辱，火气让他加重了手指的力道，隐约感觉到一层薄膜被自己的手指破坏—— 当他转过神抽回手指，才发现自己的手指上，她雪白的腿根沾染了血迹。 「妳还未破身？」夏风烨难以置信的看着柳月儿，实在不能相信这么一个娇美的女子，又是天下第一楼的花魁，竟然还是处子之身。 「你以为自己是尊贵的西卫国诰命王，就可以任意糟蹋人吗？」柳月儿已经是泣不成声。她好不容易保持的清白之身，竟然就这么断送在这个冷酷残暴的男人手上。 为这突来的事实愣住的夏风烨，二话不说快速穿上衣服，头也不回地撇下床上的人儿离开了厢房。 看着他猝然离去，柳月儿努力地镇定了慌乱的心情后，才想起忘了要他别让别人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因为要是她已破身的事传了出去，鸨娘一定会逼她接客的。 她忍着下身的疼痛，勉强穿好衣裙，挪动着脚步来到了门前。 「小春！」她要赶快找小春来帮忙毁去这些证据。 小春本来是守在门外，只是方才负责送酒菜的丫鬟忙不过来，就叫她去帮了一会儿忙。好不容易忙完赶回来，就听到主子的呼唤。 她进了厢房，发现屋子里只有主子一人，而且脸色惨白。 「小姐，您怎么脸色这么难看？」 「小春……」柳月儿一见到小春就像见到亲人一般，哭倒在她的肩上。 小春眼睛望向沾着血渍的床，心里就明白发生了什么事。「都是小春不好，不应该丢下您一个人应付夏王爷……没想到他一表人才，竟然是个斯文败类！」她又是气愤又是内疚。 「已经成了事实，骂他也没有用。我们青楼女子迟早会有这么一天……」柳月儿怨叹着自己的命运。 「小姐，这件事千万不能让鸨娘知道，否则以后您的日子就更不好过了。」小春立刻想到这一层。 「我也知道。就不知夏王爷不知道会不会告诉大太子？」如果大太子知道了，一定会去告诉娘的。 「小姐，现在也没空担心这么多。我先将床誧整理干净，顺便帮您打点热水让您洗洗秽气。您先回房去，千万别让人看到了。」现在最重要的是毁去这些证据，其它的之后再去烦恼吧！ 第二章 走出贵宾厅，夏风烨没有打扰颜庆的「性致」，自己带着几名护卫离开了天下第一楼，回到宫里的下榻处。 心烦意乱的他，回到了住处也没办法安稳地睡着，眼前浮现的总是柳月儿含泪的眼……他实在想不透，她明明就是在那种地方讨生活，为什么还能洁白如纸？ 这时门外的守卫轻敲了下门，「王爷，您睡了吗？」 「什么事？」夏风烨口气很不悦。 「合阗国的三太子经过，见到王爷房内的灯火未灭，想与您一叙。」 「请三太子进来吧！」也许三太子能为他心中的疑惑给一个答案。 三太子比起大太子颜庆就显得稚气了许多。「诰命王，这么晚还来打扰您，真是对不起！」他听说大哥要带夏风烨去天下第一楼，担心着柳月儿会被这位西卫国的贵宾看上，所以想藉这个机会探探口风。 「没关系，反正我还未入睡。不过你怎么也还没睡？」夏风烨狐疑道。 「是这样的，我一直担心天下第一楼招呼得不够好，所以来关心一下……不知王爷觉得天下第一楼的姑娘如何？」三太子直接切入重点。 「不错啊！尤其是……」夏风烨故意停住。看三太子焦急的表情，他要是没猜错，一定又是为了那个柳月儿。 「尤其是谁？难不成是柳——」三太子发现自己不打自招，马上停住了话，涨红了脸。 看来这个柳月儿还真是迷倒了不少男人。真是个不简单的女人！ 「我说尤其是我身边的那位姑娘……好象叫什么蝶来的！」他胡乱掰道。 三太子一听不是柳月儿，心情立刻愉快起来，口气也明显的轻松许多。「是啊！这天下第一楼可是名副其实，里面的姑娘都是一等一的美女。」 「不过有一件事很奇怪，我怎么也想不通。」夏风烨想着要怎么提问。 「什么事让您觉得奇怪？」花楼内奇怪的事多不胜数，他会有所疑惑也是正常。 「花楼女子是不是都已经破过身了？」夏风烨想不出有什么婉转的言语，干脆来个开门见山。 「那是当然。每位姑娘的初夜都是公开喊价的，价高者得，破了身才能正式开门迎客。」三太子说得理所当然。 「那要是碰上没有破身的姑娘呢？」夏风烨愈听愈觉得柳月儿的怪异。 「怎么可能！这些花楼的鸨娘个个精得跟猴一样，才不会放过这可以大捞一笔的机会……难不成王爷遇上了这种事？」三太子有些好奇。 「我怎么会这么幸运呢！只不过是好奇罢了。」夏风烨赶快把话转了过来。 三太子也没怀疑，还把这个可能的现象做了一个完整的解释，「不过许多姑娘为了拉住客人的心，有时也会假装成处子之身——只要用红色的染料沾在棉絮上，等到重要的时候就会像开苞一样有落红……这可是花楼里的大秘密，千万别告诉别人！」 原来那只是柳月儿的花招之一…… 解决了心里的疑问，夏风烨也不再觉得对柳月儿有所亏欠，睡意立时袭来。他寒暄了几句，送走了三太子，心里暗暗决定明晚不会再放过这个心机颇深的柳月儿，定要好好地享受一下她迷人的玉体！ ※ 第二天中夜时分，夏风烨换上了轻便的服装，没有带着随扈，独自走进了正热闹的天下第一楼。 洪十娘看到贵客上门，马上迎了上来。「王爷今天一个人来啊？」 「难道一定要大太子陪才能来吗？」夏风烨不客气的回答。 「当然不是。王爷今日想找哪位姑娘？」其实洪十娘心里已有了底。男人见过了月儿后，哪还可能看得上别的姑娘！ 「我要见谁，妳不是早就知道了？」夏风烨轻描淡写的说出洪十娘心里的想法。 「但是月儿现在不方便招呼您……不如让我为您介绍一位不输月儿的姑娘吧！」今天真不知是什么怪日子，大太子才刚找了月儿，这会儿这位西卫国的王爷又来……她恨不得能将月儿分成两半，才不会让白花花的银子溜走。 「不方便？想必是哪位客人包下了她……好，我也不让妳吃亏，不管他出多少，我就多出一倍！」只要他想要的，就一定要得到！ 洪十娘一听有双倍的银子送上门，也顾不得太子不太子了。反正大太子也不会为难月儿，她只要随便编个理由，把大太子送出去即可。 厢房里，大太子颜庆正聚精会神地欣赏着美女弹琴的赏心悦目画面，洪十娘神色慌张地推门而入。 「大太子对不起！月儿的家里出了点事，恐怕今晚没有办法招呼您了！」 柳月儿停下了动作，心里有了底。她的家人早就不在人世，娘为了让她能多招呼几位客人，都用同样的招式来推托。今天一定又是哪个客人出了天价，为见她一面。 「那我就先回去了。月儿，如果有需要帮忙的地方，一定要告诉我喔！」对柳月儿的身世一向都不太清楚的颜庆关心的叮嘱，说完就离去了。 接着柳月儿就被带到天下第一楼最气派的厢房里——她不禁好奇是什么人如此阔绰。就连几位太子，向来都只是包下贵宾厅而已。 走进房里，柳月儿还是头一回见识到这天下第一楼的极品厢房。镶金的墙壁栩栩如生地离勾出令人脸红心跳的春宫图，隔着镂空的玉屏风，可以见到后面是张圆形华丽的大床…… 红木桌旁高大的背影让柳月儿心头浮起了不祥之兆。想起昨夜的经历，她真的很想逃出这个房间…… 「妳陪完恩客了吗？」夏风烨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一听到柳月儿陪别的男人，就是控制不了的想揶揄她。 「王爷今天是来厅月儿弹琴的吗？」强忍着心头的慌乱，柳月儿强迫自己装出不曾发生任何事的笑容。 「如果我只是来听妳弹琴，何必要花上双倍的金钱？妳不必明知故问！」他富可敌国，根本不将这些钱放在眼里。他要的只不过是完成昨晚未完成的事。 「王爷可能是有所误会……」柳月儿一步步向身后的门退去，打算紧急的时候叫小春进来。她想这位王爷应该还不至于愿意在下人面前丢脸吧！ 夏风烨识破了柳月儿的意图，一把将她拉进怀里，「我可没有耐性被妳一次又一次的考验！如果妳想用这套方法将我玩弄于股掌之间，我可以告诉妳，妳别浪费时间了！我们之间只不过是金钱交易，如果妳能让我满意的话，也许下一次来到合阗国时，我还是会来看妳！」 夏风烨的一字一句，重重地打在柳月儿的心上。她恨声反驳，「我听不懂您说的话！我也不曾玩弄过任何男人！」 「妳还真厉害，难怪几位太子都被这张单纯的小脸给骗了。」夏风烨用手指顶高了她的下巴，逼着她看着自己。 柳月儿从来没有这么无助过，如鹰般犀利的眼神让她闭上了眼睛。「是！我是个卑微的青楼女子！但就算你有再大的权力，也不能这么污蔑我！」 「妳倒是提醒了我……既然我花钱买下了妳，就该行使我的权力！」夏风烨被柳月儿的话激怒了，将她拉到玉屏风后面，硬生生地推倒在床。他扯下她腰间的束带，将她的双手捆绑在两旁的床柱上，柳月儿害怕的不断挣扎，惊惶地看着正在解下身上衣物的夏风烨。 当他的手接触到她的衣襟，她就知道接下来将要发生的事。她忿恨的闭上了眼，决定不管他怎么对她，都当自己是在作一场恶梦…… 夏风烨穿上衣服走出门外，一眼就看到柳月儿的丫鬟。 「进去照顾妳的小姐。」他交代完就离开了。 小春进了厢房，只见柳月儿全身赤裸的昏睡在床上，身上到处都是激情的印记，赶紧拉起一旁的丝被遮掩住这片春光。 洪十娘的声音恰巧在这个时候响起，「月儿、小春，妳们还在里面吗？」她方才见到夏王爷离开，心想月儿还可以多招呼一位客人，于是来到门外催促。 「我们马上就出来，小姐正在收她的筝琴！」小春先敷衍洪十娘一句，复低声唤着主子，见她屡唤不醒，她情急之下，将一杯冰凉的茶水泼向主子脸上。 一阵凉意让柳月儿清醒过来，她努力的睁开沉重的眼皮，看清楚了面前的人。「小春？」 「小姐，您赶快起来！」小春扶起柳月儿的身体，一大片雪肤露了出来，齿痕红印密密麻麻地布满每一处，难怪柳月儿会受不了地瘫软昏去。 柳月儿看到自己这模样，加上听到门外洪十娘的声音，心里急坏了。「小春，这怎么办？」 「小姐您别担心，先将衣服穿上，等回房后我帮您用热水敷一敷，过几天就看不见了。我们动作要快一点！」小春在花楼里工作了这几年，虽然没有亲身遭遇过，也看过其它姊妹如何处理。 洪十娘得不到门内人的应答，开始有点担心，赶紧命龟公踹开了紧闭的房门，冲到了屏风后头，看到的就是令人不能接受的画面—— 柳月儿正与小春努力的穿上衣裙，破门而入的声音让两个人同时愣住，手上的动作也停了下来。 「这……这是怎么回事？」洪十娘实在不能接受眼前看到的一切。她辛辛苦苦培养的摇钱树啊！现在就像是被折断了一样…… 「娘……」柳月儿想要解释，但是见到洪十娘扭曲的五官，到口的话又缩了回去。 「妳这个赔钱货！早叫妳破身了，偏偏装出一副自命清高的样子……现在可好，什么都没了！妳说，妳要怎么赔给我？」洪十娘面色狰狞的嚷。 她的话语让柳月儿寒了心。这些年她为娘赚了不少钱，现在她自己已经够难过了，还要她为自己赔出破身的代价?! 「没话说了吗？我告诉妳，从现在开始，妳给我努力接客，把这笔钱给赚回来！」洪十娘脸上满是贪婪。 「娘，月儿一定会想办法还这笔银子，求您不要逼月儿接客！」柳月儿跪下哀求着，连一旁的小春都哭红了眼，跟着跪了下来。 「别再装可怜了！妓女就是妓女，不接客难不成让妳继续倒贴男人啊？别当天下第一楼是善堂！」洪十娘一想到成箱的银子就这么飞了，说出来的话更加刻薄。 「我没有！是夏王爷强占了我！」柳月儿说到这儿已是泣不成声。 小春也挺身而出，「是真的！小姐不是自愿的！」 「妳这个臭丫头！这里有妳讲话的资格吗？当初要不是月儿硬要留妳在身边，我也不用浪费这么多米粮……妳最好闭上嘴，否则她还不完，妳就陪着她一起还！」 洪十娘的话狠狠的粉碎了柳月儿对她的一丝感激。这些年娘没有强逼她接客，还同意让小春陪着她，她以为娘多少也是念在两人相处了这些日子的情分上……如今发生这种事并非她所愿，娘非但不体谅，还想拖小春下水?! 「娘，只要您答应不让小春接客，月儿一切都听您的安排。」柳月儿颓丧地说出最后的要求。反正这是她的命，不管再如何反抗，终归还是敌不过老天的安排。她不再清白是既成的事实，她不能让小春也跟着沦陷。 「小姐……」小春听到主子的话，又是感激又是心疼。 「唉呀，既然月儿妳这么乖，娘当然会让小春继续伺候妳了……看妳一脸的疲倦，先回房好好休息，免得没精神应付那些男人。」洪十娘态度一变，一脸心疼的劝她回去休息。 柳月儿和小春才走出顶级厢房，洪十娘立刻吩咐身旁的龟公通知几位垂涎柳月儿美色已久的大爷。想到即将入袋的银子，她得意的笑得合不拢嘴。 第三章 洪十娘一放出柳月儿愿意接客的消息，果然各位贵客都准备了大把银票，等着成为柳月儿的入幕之宾。 夏风烨被太子们邀请一起来参加这难得的「盛会」，本来他还对这种「拍卖」毫无兴趣，之后才知道今晚的主角是柳月儿，心里不禁起了疑惑。 柳月儿都已经破了身，为什么还会有今天的喊价？ 「大太子，这柳月儿不早就是你的人了吗？怎么还要公开喊价呢？」夏风烨提出心里的疑问。 「谁说月儿是我的人了？说起来还真是惭愧，我们几个兄弟捧了她四年的场，到现在连她一根小指头都没碰到过！」大太子颜庆扼腕气愤的说。 「不过凭良心说，要不是月儿这么洁身自爱，也不值得我们为她如此眷恋了。」三太子一言道出了几位太子的心里话。 夏风烨这才知道自己错怪了柳月儿。「但三太子不是说这些青楼女子喜耍手段？」 「没错。但月儿不是她们。光凭她的容貌与才华就足以颠倒众生，根本不用耍弄这些下三滥的手段。」三太子解释，没发现夏风烨看他的眼光就像是要杀了他一样。 洪十娘笑容满面的走到厅中央，所有人都静了下来。 「谢谢各位大爷捧场。今天是为了我的宝贝女儿柳月儿举办的盛会，这些年承蒙各位的照顾，如今也是月儿报答的时候了。价高者得，希望各位踊跃喊价！」 洪十娘说完，示意下人将柳月儿带出来。只见她一袭粉红纱裙，面似芙蓉，娴雅脱俗，相较于平日的素雅，另有一番风情。 看佳人缓步而出，此起彼落的赞叹声不绝于耳，连见过柳月儿无数次的太子们都忍不住为今日的她惊艳。夏风烨心里涌上了一股强烈的占有欲，但还是被他压抑住了。 「底价为一千两黄金，请开始喊价！」 这天价让现场的气氛更加喧腾，每个人都在猜测最后的赢家会是哪位富豪。 「一千五百两！」 「两千两！」 随着喊出的价钱愈来愈高，柳月儿的头却愈来愈低。除了面对拍卖的羞耻感，夏风烨轻视的目光更让她觉得自己是那样地卑贱…… 突然，一个柳月儿无比熟悉的声音响起，「一万两黄金！」 她不用抬头就知道这个声音的主人就是连续两天蛊惑她的夏风烨……她拧皱了手中的绣帕，不知道自己应该高兴还是痛心。 「有没有比一万两更高的价钱？」龟公喊得声音都沙哑了。这么激烈的竞标可是他来到天下第一楼十多年首次见到的。 几位太子都被夏风烨的大手笔震慑住了，而他势在必得的眼神更让其它人不敢再跟他争，于是龟公当场就宣布今晚由夏风烨抱得美人归。 「夏王爷，想不到您真人不露相，一出手就这么阔气……说实在的，您过几天就要回西卫国了，做什么和我们争呢？」颜庆的话中带着浓浓的妒意，其它几位太子也是大失所望。 「我难得来合阗国作客，又受到大家热情的招待，现在为合阗国增加一些收入也是应该。何况我也应该亲身体验贵国的民情，将来才好为合阗国大肆宣传啊！」夏风烨一番话说得合情合理。 「大哥，夏王爷只不过是先我们一步得到月儿，等今晚过后，看月儿想跟着哪位太子，就帮她赎身带进宫，免得流落在这里任人糟蹋。」三太子的话点醒了众兄弟。虽然还是有点介意自己不是月儿的唯一男人，不过夏风烨是西卫国当权的诰命王，不好得罪。 安置好柳月儿的洪十娘靠近了他们身边，「几位太子爷，我了解您们的失望，不过没关系，月儿明天起就会点灯接客了，各位到时还是有机会一亲芳泽的。」她可不会笨得得罪这几位常客。不过夏风烨的出手确实让她有点吃惊就是了。 「良宵苦短，夏王爷，月儿已经在厢房里等着您了。」洪十娘暧昧地笑了。 虽然是接客，但按花楼的传统，必须要当成出嫁一样，龙凤花烛、大红喜幛一应俱全——只除了交杯酒。因为毕竟只是一夜夫妻。 柳月儿终究是个女人，也免不了对婚姻的向往，但是面前的一切都让她觉得是天大的讽刺。她曾经幻想过自己有一日能做个幸福的小妻子，但昨夜的种种不堪浮上脑海，她清楚地记得夏风桦看着她的眼神是那样不屑，今晚用天价买下她，分明就是想让她更加难堪，忐忑不安的心跳声大得连她自己都听得见。 夏风烨推开房门，一眼就看见端坐在床沿的柳月儿，他不得不承认，她确实有一张令男人疯狂的艳容……但他也很清楚，当他回西卫国后，这只不过会是他风流史中的小插曲。 柳月儿紧张地呼吸都急促起来，胸前剧烈的起伏都看在夏风烨的眼中。「我们也不是第一次这么亲密了，妳现在是紧张还是期待？」他的语气中带着轻蔑。 「如果你要羞辱我，尽管羞辱吧！」柳月儿已经有了心理准备，脸上平静无波，看不出她的心思。 「不是我要羞辱妳，是妳自取其寻！」他很不喜欢她这种态度。 「是！是我自取其寻让你占了我的身，一切都是我咎由自取——谁叫我是花楼女子，天生就该被男人践踏！」柳月儿不带一丝怒火的嘲讽，反而激怒了夏风烨。 他狠狠侵上那张吐出让人气怒话语的红唇，粗暴地占有着她的甜美…… 当她完全清醒过来的时候，身边已是空无一人。 她唤来了小春，在小春的帮忙下勉强下了床，让小春为她清洗。 「小姐，您在想什么？」小春看着主子呆滞的眼，担心的问着。 「小春，我是不是一个很淫荡的女人？」她明明就是恨着夏风烨的，对他的行为举动更是应该唾弃憎厌，为什么他能轻易就撩起她的欲望，让她变成一个荡妇？ 「怎么会呢？小姐别因为拒绝不了夏王爷这么对您，就一直责怪自己！」小春心疼地安抚道。 「但是我竟然会有那种羞人的反应……」这是她最不能接受的。 「其实夏王爷一表人才，身体又这么强壮，您有这种感觉也是正常的。换成别的姑娘，一定也会有同样的反应。」自从这位夏王爷踏进了天下第一楼，见过他英姿的姑娘们个个都很倾慕他，要不是因为他没兴趣，这些姑娘搞不好还会自动送上门呢。 「一想到他对我说的话，我就很痛苦，可是偏偏身体就是不听话的顺着他……」柳月儿听了小春的话，心里还是像压了块大石，快要喘不过气来。 「您别想这么多了。听说这位夏王爷过两天就要回去西卫国，到时您也不用这么害怕了。」小春以为主子是因为夏王爷强夺了她的身子，所以才害怕面对他。 柳月儿听见夏风烨就要离开合阗国，她应该要感到高兴才是，可是她竟然没有一丝快乐的感觉，只有苦涩充塞胸口…… 夏风烨自从以高价买下了柳月儿后，连续几天都会来天下第一楼包下她。他这么做说到底还是私心，不想让别的男人有机会分享她……他对柳月儿的占有欲并没有因为得到了她而有丝毫减少，反而是更加强烈。他也惊讶于柳月儿带给他的欢愉，尤其是几天下来她适应了他后，两人在床上更是完美契合。 柳月儿夜夜承欢，也习惯了他的冷嘲热讽。但是随着日子过去，她发现自己每次看着夏风烨起身穿上衣服离去，心里从恨不得他快点走，不知何时竟转变成浓浓的失落感……但是她不能开口奢求，所以晚上他的到来，便成了她每天的期盼。 这晚，夏风烨从天下第一楼回到住处，就接到了西卫国君王的昭示，要他尽快回西卫国。算算日子，也的确超过了预定的日期，该是回去的时候了。 西卫国的现任君王卫岳皇帝是先王的二儿子。原本王位应该传给大皇子的，不幸大皇子在三岁那年病故，先王只好将王位传给了懦弱的二皇子。为了怕朝中的大臣拥兵自重、自立为王，先皇看中了当时仍年少年但才智不凡的夏风烨，他的誊识与忠心让先皇在驾崩前将辅佐新帝的重责交给他，而他也不负所托的全力帮助二皇子，不但稳固了他的地位，还将西卫国变成了第一强国。 第二天天一亮，夏风烨就直接换上了官服，准备进宫向合阗国君与几位太子告别。经过通报，他来到了大殿上。 「大王，在下这些日子承蒙招待，如今我王命在下速回西卫国，在下特来辞别。这是一点心意，望大王笑纳。」这是他的习惯，在离开作客的国家时赠予一样价值连城的珍宝，而这次他送上了罕见的翡翠如意。 合阗王一见到这么大又雕工精细的翡翠如意，马上笑得合不拢嘴。「诰命王，这如意的价值远超过我国对你的招待啊！既然你不想欠我们人情，我们也不能占你便宜——如果你不嫌弃的话，本王就将宝贝女儿许配给你！」他当然不真是因为想还夏风烨人情，而是想趁机将女儿嫁给他，好稳定和西卫国这个强大的靠山的关系。 夏风烨当然知道合阗王心里在打什么主意。虽然他到现在还未娶妻，但身边的女人多得连他自己都数不清，更不会想找一个麻烦来绑住自己。 「大王的好意夏风烨心领了。但是在下目前尚未有成家的打算，况且国事繁重，在下不敢耽误公主的幸福。」他婉拒了合阗王的好意。 「那本王怎么好意思收下这么贵重的礼物呢？」合阗王嘴上说着，心中暗想这夏风烨果然厉害，难怪西卫国的皇帝如此倚重他。 夏风烨正要回答，恰巧几位太子听到他要回西卫国，都赶来送别。 虽然说是来送别，其实他们心里都窃喜着夏风烨总算要离开了，柳月儿终于还是归他们所有。 见到几位太子嘴角掩不住的窃笑，夏风烨就知道他们是庆幸柳月儿终于可以陪他们了。 他心里突生一个念头—— 「如果大王真这么为难，夏风烨倒是有一件东西希望大王能送给我。」他很期待几位太子听到他说的话后会有什么反应。 「合阗国若有让诰命王看上的东西，请尽管开口！」合阗王当然是一口答应。 「数日前蒙太子招待，见识了贵国天下第一楼，相信我王也很想一睹贵国美女的风采，因此在下有个不情之请，就是邀花魁柳月儿至西卫国作客。」 果然夏风烨此话一出，几位太子都惊愕不已。 「父王，这万万不可！西卫君王与诰命王都是权贵之人，如果送上一名花楼女子，不是等于侮辱了他们？何况这事若传出去，更会贻笑大方，说我们合阗国不知轻重！」大太子颜庆为了保住佳人，讲得是理直气壮。 三太子也开了口，「是啊！诰命王就代表着西卫国，我国怎么可以送上如此轻佻之礼来感谢您的远道来访呢？」自从夏风烨买下月儿后，他就连看她一眼都没机会，现在夏风烨还想带走她，他当然也不愿意。 此时就连平日不太说话的二太子也结结巴巴地说：「是啊父王……千……千万不可！」 夏风烨听到太子们如此惊慌，差一点大笑出来。不过为了顾及自己的形象，他强压下笑意。「几位太子太客气了。合阗国最有名的就是不夜花城，如今能将花魁割爱于西卫国，这可是无与伦比的大礼，相信反而会被各国传为美谈！」 合阗王知道几个儿子倾心花魁，但是夏风烨得罪不起，因此还是罔顾儿子的心愿道：「难得诰命王有看上的女子，本王理应成全。来人！传令下去，天下第一楼花魁柳月儿明日一早随诰命王返回西卫国！」 第四章 华灯初上，坐在房里的柳月儿正面无表情地让小春为自己上着胭脂，心思飘得老远。 这样的日子总让她提心吊胆，不知何时会结束。唯一能让她有所寄托的，就是今晚夏风烨的到来。 「小姐，我知道您心里难过……都是我不对！要是我手脚快一点，您就不会受这种苦了。」小春自从主子要点灯接客后，一直都很内疚。不过幸好目前都是夏王爷一个人包下了主子。 「小春，我说过了，这跟妳一点关系都没有，是我自己命不好。」柳月儿轻软的嗓音，听不出她内心的想法。 「您这么善良，老天真是没长眼！」小春不平的埋怨着。 「别这么说。能够让我少受几年苦，已经很好了。」她毕竟也躲过了四年的日子，比起那些一进来就要接客的姑娘们算是很好了。 「小春这几年也存了一些银子，我们凑一凑，搞不好够帮您赎身！」小春突发奇想。 「娘的个性妳又不是不了解，她怎么可能这么容易就放过我？妳还是自己留着，有机会就快点离开这个地方吧！我不想看着妳跟我一样……」柳月儿把小春当作亲人，语重心长地说。 「对了，夏王爷怎么还没来？」小春看着主子一天比一天娇艳，也开始有了笑容，就知道主子不再排斥这位王爷了。 「也许在忙吧！」不知道为什么，她今天一直觉得很不安。 「也对。不过可惜王爷迟早都得回西卫国去。」小春无意中说出了柳月儿心里最害怕的事。 两个人都沉默了。她们都不知道这种日子何时就会结束…… 这时门外传来一阵喧嚷，柳月儿心一紧。难道今晚夏风烨不能来吗？还是他已经回西卫国去了？虽然她不停的告诉自己，该来的总是要面对，可还是控制不住的打着冷颤。 小春蹑手蹑脚的靠近房门，听着外面的对话。 「官爷，柳月儿可是我们天下第一楼的招牌，您这不等于要断了我们的活路吗？」洪十娘气急败坏的嚷着。 「如果妳不照做，天下第一楼一样要关门大吉。识相的最好让开！」一男子的口气颇不客气。 「我们可是年年缴上花税，没有少过半个子儿，凭什么说带走就要让你们带走？你们要知道，柳月儿可是最受太子们的宠爱！」洪十娘搬出太子来。 「告诉妳！这是大王的命令，就连太子爷都不能抗旨！」 小春大概听出了外面的争吵是为了柳月儿，急忙回到主子身边将自己听到的转述一次。 柳月儿还没来得及弄懂小春的意思，砰的一声，门被推开了，大约十位宫廷侍卫走了进来。 「请问大人找柳月儿有什么事？」柳月儿保持着一贯的娴雅，其实心里的不安正慢慢扩大。 「柳月儿听令！今蒙西卫国诰命王垂爱，柳月儿奉命陪同前往西卫国，从今尔后，诰命王为其主子，此事关系合阗国福祉，不得有异议！」官爷宣示了大王的旨意。 洪十娘在一旁哭天喊地的叫了起来，「我要见大王！」她才不甘心什么补偿都没有，就要白白送上自己的摇钱树！ 这个旨令听在柳月儿耳里、实在是难以相信。夏王爷竟然向大王要求带她一起回西卫国?!她不知道自己该悲还是该喜，但是不管怎样，也比留在天下第一楼来得好。 但是小春呢？她不能丢下小春一个人在这里，否则她的一生肯定就毁了。 「几位大人，柳月儿愿遵王命，但是能否带小春丫鬟同行？」柳月儿提出请求。 「这……嗯，妳是需要一位丫鬟伺候，就让妳带着她吧！」官爷看这对主婢情深义重，也不忍心为难。反正诰命王也不会在乎这等小事。 「什么？连小春都要带走？你们是欺侮我们这些苦命的老百姓啊！」洪十娘发狂似的大吼大叫。虽然小春比不上柳月儿美艳，但是也有不少公子哥儿等着买她的初夜……这下可好，什么都没了！ 「别说大王没有给妳半点补偿……这一千两黄金拿去！别把自己弄得这么恐怖，等会儿吓着了客人，又要赖到我们头上！」这些官爷的刻薄不输洪十娘。 「柳姑娘，明日一早会有马车来接妳，今晚收拾好行囊，早点休息。我们先走了。」官爷吩咐完，走到门口，趁势踢了哭倒在地的洪十娘一脚。「妳今晚别再逼柳姑娘见客，要是明天诰命王见到柳姑娘气色不佳，怪罪下来，妳十个脑袋也抵不了！」说完，昂首阔步地走了出去。 柳月儿扶起一脸残妆的洪十娘，这是她第一次发现洪十娘脸上已留下了岁月的痕迹。 其实她也挺可怜的，十岁被卖入妓院，十六岁开苞后就过着送往迎来的日子，要不是好不容易攒了钱开了这家花楼，恐怕也是晚景凄凉。 「娘，以后月儿不能再帮您了，这些是几年来大爷赏给我的一些贵重饰物，就当报答您的照顾。」柳月儿将身上所有值钱的东西交给洪十娘。 「呸！说得倒好听，这些本来就是我的！还有，妳那些好衣服别偷定，要带就带以前穿来的衣服！」洪十娘对于一个已经毫无利用价值的人，当然不会有好脸色。她理所当然地收下了柳月儿的珠宝，凶狠的瞪了她主婢一眼，用力关上门离开。 「小姐，您怎么把身上值钱的东西全给了她？万一到了西卫国，那个夏王爷不理我们，该怎么办？」小春实在看不过去了。 「小春，我们不要计较太多。娘虽然现实，但也算照顾过我们，那些东西就算是还清了她的恩情。」柳月儿对身外之物一向都看得很淡。 「没关系，我还有一点私房钱，若真的有个万一，还够我们撑一段日子。不过我想应该不会有万一才是！」小春天生乐观，觉得不管以后会怎么样，能离开天下第一楼就是一件值得高兴的事。 「那妳就快帮我收拾一下行李吧，小春小姐！」柳月儿听到小春的话，不由得也轻松起来，难得地开着玩笑。她不敢奢望夏风烨会对她另眼相看，不过总比每天要面对不同的男人强多了。 天一亮，柳月儿就与小春在天下第一楼的大厅等着马车来接。她们因为洪十娘的交代，所以可带的衣物少得可怜，就连身上都换成了粗布衣裳，要离开了也不见有人来送她们。小春直嚷着人情浇薄，但柳月儿却没有一丝抱怨。对她而言，离开这儿就像是重生一般，从此以后她不用再过着心惊胆颤的日子。 浩浩荡荡的队伍来到了天下第一楼前，穿著西卫国服装的官爷请柳月儿主婢上车，柳月儿迈着步伐，眼睛根本不敢瞄向骑乘着骏马的夏风桦。虽然只隔了几步路的距离，她仍能感受到他带来的压迫感，而她身上简便的衣装更是让她自惭形秽。 夏风烨瞥了一眼上了马车的柳月儿，也有点惊讶她竟然穿得这么朴素，脸上也未施脂粉。但虽然如此，她还是让人眼睛为之一亮。这下他总算明白什么叫做丽质天生。 一路向着西卫国前进，柳月儿转过身看着合阗国的城门愈来愈小，不舍之情油然生起。虽然那里不值得她留恋，但毕竟她在这儿度过了十七年……她眼前不禁模糊了起来。 马车一路颠簸着，柳月儿的脸色益发苍白，她从来没有经历过这么崎岖不平的山路。她身旁的小春虽然也觉得不舒服，但是她还能撑得过去。看着柳月儿愈来愈不舒服的模样，她开始担心起来。 「小姐，要不要我去向夏王爷说一声，让马车停下来休息一下？」小春为主子擦拭着额头上且大的汗珠，发现她身体冰冷得可怕。 「不用了，我没事。」自从上了车，夏风烨就没有理睬她的意思。虽然不懂既然如此，又为何要带她上路，但是她也不想让他觉得她是累赘。 「不行啊！您的脸色这么难看，再不停下来的话，您会受不了的！」小春不赞成她继续忍下去。 「我们不能耽误行程，这一点小事算不了什么的。」柳月儿虚弱地对小春道。 小春见柳月儿如此坚持，也只有忍下来。不过一顿唠叨却免不了。「也不知道这位夏王爷在想什么！既然要带您去西卫国，不就是喜欢您吗？干嘛还对您这么漠不关心！」 「小春，妳可别乱讲，要是被听到了就不得了了！」柳月儿嘴上说着，但是心里也有些期盼小春说的是真的。 「不喜欢干嘛带着您上路？难不成是路上无聊好打发时间吗？」小春随口一说，发现主子脸色大变，赶紧闭上了嘴。 柳月儿被小春无心的话点醒了。她虽然离开了天下第一楼，但事实是改变不了的，她只不过是从可能成为很多男人的发泄工具，升格为一人专属的床伴罢了。 隔着马车的门帘看出去，夏风烨挺拔的身影让她的心揪紧了—— 昏眩的感觉袭来，柳月儿眼前一黑，无力地垂倒下去，一旁的小春顾不得柳月儿的交代，大声地喊：「小姐昏倒了！」 骑在前面的夏风烨身体一僵，随即却一脸憎厌的转过身对车内的小春说：「才不过几个时辰就受不了了？妳是她的丫鬟，妳应该要想想办法，别耽误了大家的时间！」 「你是不是男人啊？什么叫怜香惜玉懂不懂?!」小春才不管他是诰命王还是天王老子，照样开骂。 「怜香惜玉在我夏风烨的身上是找不到的。不过妳要是真的担心她，就快点闭上嘴，好让我们能赶在天黑前到达驿站！」夏风烨反讥回去。 小春虽然还是很生气，不过他说的也有道理。现在他们在荒郊野外，的确要快点赶到落脚的地方才能让主子好好休息。 这时夏风烨低声吩咐身旁的侍从几句，不一会大伙儿的速度都加快了。 他虽然嘴上说不在意，但是先前缓慢的速度也是因为担心柳月儿受不了路上的颠簸。现在人都已经支撑不住了，他也顾不得路况，命令大家尽快到达过夜的地方。 不知过了多久，柳月儿恢复了知觉，缓缓地睁开了眼睛。 小春立刻小心地扶起她，「小姐，您总算醒了！」主子一路昏迷着，就连夏王爷抱她下车都没反应。她担心地一直守在王子身边，一步都不敢离开。 「我是不是耽误了大家的行程？王爷有没有气我？」柳月儿醒来第一件事就是担心夏风烨会生气。 「您别再光顾着那位夏王爷了，他根本就是个无情无义的人！您都已经昏倒了，他还继续赶路，当您不存在似的！」小春一想起这事就一肚子气。 「王爷这么做也没有错。其实大家都很辛苦，早一点到这里，就能早一点休息。况且我现在不是没事了吗？」柳月儿替夏风烨解释着。 「您就是太善良了才会被欺侮！小姐，您别都替人说好话，这样会吃亏的！」小姐就是太不会保护自己了，别人只不过是施一点小惠，她却是涌泉以报。 「只要有妳在我身边，我怎么可能吃亏呢？」柳月儿笑笑地说着。她其实不喜欢跟别人争什么，只要过得心安理得就好了。 「小姐，您一定饿了，我去拿点吃的给您填填肚子。」小春看到主子恢复了，放心地走出房间。 住在隔壁房的夏风烨，正打算找人去请大夫来帮柳月儿看看，经过她的房间，看到半掩的门里透出了光亮，没敲门就直接进去。 「妳可醒了！」他的语气极不耐烦。 「王爷……对不起，都是我没用，麻烦大家了。」柳月儿赶紧起身，很歉疚地说着。 「看妳弱不禁风的样子，我还真后悔要妳陪着上路。本来还想这一路上能有个人帮我暖床，现在不但暖不了床，我还得请大夫来治病！」 夏风烨懊恼的话听在柳月儿耳里，心里又是一阵揪痛。 「如果月儿真的让王爷这么为难，那王爷还是让月儿回合阗国吧！若是因为月儿耽误了大家，月儿心里会很过意不去的。」 柳月儿的心意却让夏风烨以为她是出于无奈，才跟着他上路的，其实她心里是想留在合阗国陪着几位太子。 「妳当我夏风烨是什么，可以说来就来、说走就走？」夏风烨口气甚为不悦。 柳月儿不知道为什么他总是会歪曲她的意思，听出他又要发脾气了，她安静了下来，一句话也不吭。 不知情的小春端了几道小菜进来，马上就感觉到夏王爷身上的火药味，又见到一旁的小姐神色不宁的样子，憋了一下午的气忍不住爆发了出来。 「夏王爷，您既然向大王要了小姐陪您回西卫国，就代表了您看上了小姐，那您为什么还要这样对待她？就算是路人都还会有恻隐之心，何况您跟小姐也算是夫妻啊！」没想到堂堂的诰命王会这么地恶毒！小姐的身体已经够虚弱了，他不但一点同情心也没，还来刺激小姐！ 「小春！别顶撞王爷。」柳月儿拚命想阻止小春说下去，真怕夏风烨一怒之下，会对小春做出什么严重的处罚。但她也忍不住想知道夏风烨会怎么回答。 「小姐，现在才不过离开合阗国一天而已，他就这么对您，要是回到了西卫国，那还得了！」小春根本就停不下来。她宁可回合阗国，也不想小姐再这么忍气吞声。 「看来妳们都很想回合阗国，留在天下第一楼……不过我应该不像是那么好心的人吧？如果凭妳们几句话就让妳们走，我还叫夏风烨吗？」他恶意的言词，明白的告知了她们的处境。 「我们从来也没当您是好人！要不是您，我们小姐也不会落得这种地步！」小春也不服气地提醒着夏风烨他做的好事。 「是这样吗？好象我在『做好事』的时候，对方也没有拒绝啊！」夏风烨看着低头不敢说话的柳月儿。 「你……你这个大坏蛋到底想怎么样?!」小春气得都快说不出话了。 「妳这个丫鬟到底有没有尊卑之分？今天我不好好教训妳，恐怕妳就要爬到我头上来了！」夏风烨就像拎着小鸡似的，轻易地就将小春拎到了门外。 门外已经聚集了不少侍卫，他们一听到房里的争吵声，就在门外等候着。 「拉她下去，掌嘴三十下！」夏风烨冷寒的命令道。 大家虽然有点同情这娇俏的小丫鬟，但是也不能违抗王爷的命令，只能暗暗替小春叹息，怪她不长眼睛，这么多人不得罪，偏偏要得罪王爷。 一直不敢说话的柳月儿，听到要掌嘴三十下，惊慌地拉住了他的袖口，「王爷，小春是月儿的丫头，她有什么冒犯您的地方，请惩罚我吧！都是我教导无方！」 「妳以为我只罚她一个人吗？」夏风烨一甩手就将柳月儿挥倒在床下，怒目瞪着迟迟未退下的侍卫，大家赶紧带着小春离开。 「不要啊！小春！」柳月儿哭叫着。 夏风烨蹲下身冷冷地望着那张伤心绝望的脸，「妳好象应该先担心自己才对吧！」 「如果您愿意放了小春，要我怎么样都行！」只要能让无辜的小春免于受苦，她什么都无所谓。 「这可是妳自己说的！」夏风烨站起身，开门向侍卫交代了几句。 柳月儿知道他说话算话，小春将会没事，心情一放松，再次昏厥过去。 夏风烨及时扶住了她，将她轻放在床上，探了探她的呼吸，确定她只是因为一时情绪变化才又昏倒。 看着那娴静的柔颜，他觉得自己变了，变得会为她的一颦一笑牵动情绪，变得开始在意她说的每一句话…… 柳月儿不断地低声啜泣着，喃喃说着他听不懂的话。夏风烨知道自己是有点过分，她根本就没有得罪过他，他却一直伤害她。 慢慢地，倦意袭上，夏风烨靠着床柱，不知不觉地睡着了…… 第五章 天亮了，柳月儿睁开眼就发现夏风烨竟然靠着床柱就睡着了，她不敢也不想惊醒他，只近近地、仔细地看着他。 俊美的脸庞刻画着风霜的痕迹，刚硬的轮廓就像是他的自傲不羁，浓密的双眉似乎在诉说着他的自信与尊贵，强壮宽阐的胸膛就像一处温暖的避风港……这一刻，她有一种好久不曾感觉到的安全感。如果他清醒的时候也能够像现在一样，那该多好？ 小春的声音破坏了这短暂的幸福时光，夏风烨张开了眼，「妳醒了？」他对自己竟然在她身边守了一夜有些尴尬。 「我也是刚刚被小春的叫声唤醒的。」柳月儿心细地看出了他的不自然，避重就轻地回答，免得破坏了难得的好气氛。 夏风烨挥开了心里那陌生的情感，神情冷淡地说：「既然没事就别赖在床上。快点准备上路了。」 小春这次学乖了，她见到夏风烨走出门，先向他请安，再进房去看看小姐是不是又被折磨得不成人样。 「小姐，小春真是个害人精，每次都会您倒霉。」小春打量着主子。虽然她身上没有异样，衣服也完整无缺，但是脸上奇怪的表情，看情形应该是被骂得很惨吧！ 「或许他也不是太坏……」柳月儿喃喃说着。昨晚夏风烨虽然声音大了些，但是守着她一整晚没有离开……这表示他不是那么地无情。 「小姐，您在说什么啊？」小春没听清楚主子的话，不过看样子，他们之间好象又有些不一样了。 「没什么。妳没事吧？」柳月儿回过神，担心地看着小春的脸。 「我没事。不过我看小姐有事了。」小春语带玄机。 「我会有什么事？妳再乱说话，我就不理妳了。」柳月儿看小春一脸暧昧的笑，就知道她又在乱猜些什么。 「小姐，您知道陷入情网是什么样子吗？」小春一脸古灵精怪的问。 「我怎么会知道呢？难不成妳知道？」柳月儿戏笑着小春的人小鬼大。 「我不但知道，还亲眼看到了呢！就是这个样子。」小春拿起铜镜对着主子。 柳月儿的脸不觉臊红起来。「昨天真不该管妳！妳是应该让王爷好好的教训一下！」 「小姐不疼小春了！还没入王爷府，您就站在王爷那边了……」小春一脸不依。 柳月儿让她逗趣的表情惹笑了。 小春的话确实让她心里起了一阵波涛，怀疑自己真的如同小春所说，喜欢上夏风烨了。这种感觉连她自己都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开始的，只知道夏风烨一靠近她就会心跳加速，虽然他一次又一次的伤害她，她就是没办法恨他，常常偷偷望着他的身影，听见夏风烨要带她回西卫国时，心里也是起了阵阵的涟漪……也许，这就是小春说的喜欢吧！ 「柳姑娘，大家等着您出发了！」侍卫提醒着房内的柳月儿。 柳月儿和小春不敢让大伙儿空等，很快地就来到了马车前。柳月儿临上马车时不禁望了夏风烨一眼，但他却没有任何响应，她心里不禁有一点失落。不过她安慰自己，也许是他没睡好的关系，耍自己别多心了。 接连的几天，夏风烨都没有再跟柳月儿讲过半句话，用饭、就寝、上路全都是派人过来传话，明显地想要疏远彼此。几次柳月儿想找机会跟夏风烨说说话，都被他刻意的避开了。 碰钉子的次数多了，也让柳月儿不得不放弃表达自己的善意。不过她也肯定自己已经陷了下去，不然也不会这么在意他的冷淡。 其实夏风烨并非无动于衷，他只是一直抗拒着自己的感情。他可是高高在上的西卫国诰命王，怎么可能会被这个青楼女子搅乱了心神?!每晚独自在房里，他几次都想去找她，但他还是压抑住自己的渴望，宁愿辗转难眠…… 经过几天的赶路，现在离西卫国只剩一天的路程了。等回到西卫国，繁重的国事就会让他忙得忘了这些日子荒谬的感觉，他也决定了一回到诰命王府就将柳月儿和小春交给府里的总管，将她俩当下人使唤。 房间里，柳月儿想到夏风烨这几天对自己的视若无睹，心里有些难过。用饭的时候听见士兵们兴高采烈的说着明天就要回到西卫国，她的心却没有一点高兴的感觉，因为到西卫国后，她与夏风烨可能就不能像这样接近。虽然现在每天只能望着他的身影，但是总比见不到好……想到这儿，她的心不禁沉重起来。 小春看出了主子的心事，「小姐，您是不是在想着夏王爷？」这几天小姐想跟夏王爷说说话，但是都被拒绝了，她知道小姐会这么做，表示心里真的很在乎他，但是那位夏王爷偏偏不领情。 「想不想都没关系了。明天到了西卫国，他还是高高在上的诰命王，而我只不过是一个微不足道的女子罢了。」柳月儿不胜唏嘘。 「小姐，您不应该在这里哀声叹气，而是要把握最后的机会。等回到西卫国，跟您竞争的对手不知道会有多少呢。」小春觉得主子要再积极主动一点，不然以夏王爷的条件，在西卫国一定也有许多女子芳心暗许。 「我已经够主动了，再下去只会让夏王爷更加看轻我！」她已经尽了力，但换来的却是漠视。 「我有办法了！如果您不想以后只能远远地看着王爷，最好的办法就是让王爷表明态度！」小春认为最后还是要逼夏王爷承认他对小姐的感情，否则谁也没办法解决小姐的烦恼。 「如果他对我真的没有意思……何必自取其辱呢？」她宁愿就这么下去。万一流水无情，以后见面会更难以自容。留一点余地给自己，对彼此都好。 「如果王爷不是对小姐有好感，干嘛不随便带一个女人就好了，偏偏要跟太子爷争？何况您也是天下第一楼的花魁，有您这位红粉佳人陪在身边，是多少男人求之不得的事！」 「我知道妳最会安慰我了，不过这种事是勉强不来的。」柳月儿黯然说「不试试怎么知道？」小春神神秘秘的说完就跑了出去。柳月儿心想有了之前的敦训，小春应该也不敢乱来，所以也没多想，自己准备更衣休息。 没一会儿，就听见小春大声嚷嚷着，「不好了！小姐想不开了！」 柳月儿心头一惊，没料到小春竟然开这种玩笑，顺手披了件外衣，赶紧要去拉住小春。 夏风烨听见小春慌张的叫声，急忙推开门打算看个究竟，门一打开就对上了柳月儿拉着小春的慌张模样。 「王爷，您来得正好！小姐想不开要悬梁自尽，我要去通知您，小姐拉着我不准我说！」小春一副快要哭出来的表情，柳月儿也是一身凌乱、面色慌乱。 「妳们到底在干什么？一路上还嫌不够麻烦吗？现在还来这一套！」夏风烨气坏了。这个柳月儿这几天找他说话不成，现在竟然耍起这种手段?! 「王爷，小春是开玩笑的！」柳月儿赶紧解释，快要被小春的玩笑给气坏了。 「不是的！小姐是因为就快到西卫国了，加上这几天王爷都对她不理不睬，所以才会害怕王爷不要小姐了！」小春煞有介事地哭诉着柳月儿想不开的原因。 夏风烨看柳月儿一直摇头，一边扯着小春不要再讲下去，他怎么都看不出来柳月儿像是想不开的人，反而小春比较像自找死路的样子。 「妳知不知道说谎之前要先打好草稿？这么愚蠢的话也敢讲出来，真不知道妳的主子怎么会教出这么笨的丫鬟！」虽然与柳月儿相处的日子不长，但是他知道，柳月儿还不会笨到用这种方式来引起他的注意。 「王爷，小春只是跟您开个玩笑而已，您不要怪她！」柳月儿也知道小春的谎话确实编得有够烂，不过她还是必须护着小春。 「看来妳们是太无聊了，才会开这种玩笑！」夏风烨表情严峻，语气冰冷。 小春这才发现自己真的是自作聪明了，一句话也不敢再说，免得又是小姐倒霉。 「小春只不过是担心我，才一时犯下了无心之过，王爷要罚就罚我吧！」柳月儿护婢心切，愿代她受罚。 「听妳这么说，都是我不对，没有尽到该尽的责任？」夏风烨语气带着讥讽。 「不……不是的。王爷对我们已经很好了，是月儿不知好歹。」柳月儿鼻头一酸，言不由衷。 夏风烨浓眉一皱，讨厌柳月儿总是一副受尽委屈的样子。他伸手一把搂住了她的纤腰往自己房里拖去，一边恐吓着小春，「识趣的就滚远些，别让我再罚妳掌嘴！」说完，他用力地将房门关上。 他傲慢地对手足无措的柳月儿说道：「如果妳这么想要我注意妳，那就想办法让我觉得妳值得让我注意！」 柳月儿当然听得懂他话中之意，但是要她做出这种羞贱的事，她根本就做不出来。何况她也不想让夏风烨永远都将她当成床伴看待。 「不要，那以后就别搞这么多花样！」夏风烨看柳月儿迟迟没有反应，他也不耐烦了。 「为什么一定要这样呢？我在您心目中就只是个发泄的工具吗？」柳月儿用微弱如蚊的声音幽幽地说着。 柳月儿的话让夏风烨心头一紧，但他还是被彼此悬殊的身分压下了这暗藏的悸动。「就算是做我的宠物，妳也应该感到荣幸了。如果不是我，恐怕妳现在已经是残花败柳了！」他的话狠狠地刺进柳月儿的心。 柳月儿心淌着血，她明白这些话虽然残忍，但都是事实。残花败柳四个字正表明了他对她的想法，这些日子对他日益深重的感情，完全是她自己一相情愿……她嘴角浮上一丝苦笑，这是她早该知道的结果，不是吗？是她自欺欺人，妄想能够得到可贵的幸福…… 夏风烨刻意漠视她苦涩的笑容，「妳想完了没？不要就快点滚出去！」 柳月儿抬起了沉重的手，困窘地解下身上的衣服，散落一地的粉衣，衬着她雪白的身子更加娇媚诱人。终于，她一身光裸地站在夏风烨面前。 「帮我脱衣！」夏风烨命令道。 柔嫩的玉手轻解着夏风烨身上的衣物，不经意地抚触，让他迅速亢奋起来。他向来都能够对自己的欲望掌控自如，唯独就是对柳月儿没有办法。即使已经欢爱多次，她还是能让他轻易的失去理智。 脱完了彼此的衣服，柳月儿腼腆地等着夏风烨下一个命令。虽然对他的身体并不陌生，但是该如何主动取悦他，她还是很生疏。 「妳这么不懂得让我高兴，还想要我对妳有兴趣？」夏风烨冷嘲热讽着，没有一点温柔地特她的头压向自己的身下…… 「看来我真应该重新考虑回到西卫国后要怎么安置妳！」夏风烨意犹未尽地看着柳月儿雪白的玉体横陈在桌上的模样。他觉得让柳月儿当下人似乎有些暴殄天物，何况他对她的欲望还是那么强烈。 柳月儿支起柔弱的身子，忍着将夺眶而出的泪水，不让自己的软弱被夏风烨发现。「王爷不用为我这个卑微的女子伤神。月儿跟着王爷到西卫国，就不曾奢望能有什么好日子！」她哀怨地说出了心里话。 「既然妳自己都这么清楚了，最好也能教教妳那个大胆放肆的丫鬟！」夏风烨觉得柳月儿根本就是故意想引他做出承诺。可惜以退为进对他是没有用的！ 柳月儿穿上了衣服，不想再响应夏风烨的冷言冷语。她已经做完了夏风烨要求的每一件事，现在只想快点逃回自己的房里，不想再留在这个地方自取其辱。 「我有准妳离开吗？」夏风烨不带一丝感情，冷冷地问。 柳月儿停住了脚步，不敢再移动半步，但也不愿意回头面对他。 「不敢回头看我，是怕看了我，妳又会兴奋起来？」 听到夏风烨挑衅的语气，柳月儿转过身冷漠地望着他，「月儿都已经是残败之身了，王爷又何必苦苦相逼呢？」 夏风烨眉一挑，对于柳月儿说出这种反抗的话有点出乎意料。她语气中的自嘲意味听得他心里很不舒服。「苦苦相逼，如果妳这么痛苦的话，明天回到西卫国就如妳的愿！」说完，他挥手着要她出去。 柳月儿回到自己房里，见到了小春也没多说什么，但小春一看到她身上的衣服凌乱不整，就猜到了大概的情形。再看小姐的表情很凝重，她的心情也跟着低落，内疚着自己又坏了事。她不敢再多问地帮主子梳洗一番，好让她早点休息。 第六章 一群人浩浩荡荡地抵达了西卫国，完全陌生的环境并没有引起柳月儿的好奇。对她而言，她将要面对无法预知的未来，心里只有忐忑不安。 听见马车外的欢呼声，柳月儿就能得知夏风烨受到人民爱戴的程度，也明白了为什么夏风烨会对她这般轻蔑。因为他是如此的高高在上，难怪他会以为她想高攀……这种现实认知，残忍的在柳月儿心里默默地提醒着她。 马车停了下来，却没有人来告知是否已经到了夏风烨的府邸。等了片刻，小春先下了马车确认后，才掀开门帘搀着主子下车。柳月儿可以明显的感觉到自己的被排斥。 抬头见到诰命王府，跟她想象中完全不一样，华丽的楼宇看上去异常深沉冰冷，柳月儿不禁畏怯起来，握紧了小春的手。 「王爷，您终于回来了！这几天皇上不停地命人来询问您何时会到，现在总算盼到了。」一名老仆高兴地说着。 「等会儿我就进宫面见皇上。」夏风烨面无表情地回答。 「这位是……」老仆看见王爷身旁的女子，有些讶异。这还是王爷头一回带姑娘回来……何况这位姑娘长得跟西卫国的女子大不相同，没有西卫女子那么高大，甚至可以称得上是弱不禁风，不过却美得惊人。 「她是合阗国君送给我在路上解闷的，不过现在回到西卫国就用不到了。你看看府里哪里缺人手，就把她跟她野蛮的丫头带到那里去！」夏风烨记得很清楚柳月儿昨晚说的话，到现在还让他一想到火气就冲了上来。 「是！两位请跟我来。」老仆语气虽然和缓，但是仍然带有威严。 他一路带领着柳月儿及小春穿过了花园，柳月儿难得见到如此种类繁多的奇花异卉，还有荷池流水、假山奇石都让她看傻了眼。 「小姐，这夏王爷还真是阔气，王府盖得像个小城似的，恐怕比西卫国的皇上还会享受！」小春叹为观止的说着。 「小春别乱说话！」柳月儿阻止了丫鬟。这里不是合阗国，她不希望小春再冒犯了夏风烨。 经过了花园间的雕廊，来到了后面的几间大屋，虽然比不上前头的主屋，但还是颇为精致。 「这是下人住的地方。左边的大屋是给男仆住，右边就是给女仆住的方。一间房可以住十个人，不过现在已经住了九人，只好请妳们先挤一挤，后面的新屋盖好，就能搬过去了。」老仆客气地说。 「有地方住就已经很感谢您了，怎么说得上委屈呢？还没请问怎么称呼您？」柳月儿谦恭地请教着。 「妳们就叫我福伯吧！我从二十五岁进王府服侍老王爷，到现在已经三十多年了。如果妳们有什么地方不懂尽管问我，千万别自作聪明破坏了这儿的规矩。王爷虽然对下人很好，不过他很重视府里的规定。」其实他已经可以告老还乡了，但是他舍不得离开这个待了大半辈子的王府，这里就像是他自己的家一样。 「福伯，以后您叫我月儿就可以了。王府的规矩还请您多教教我们。」柳月儿礼貌的态度，让福伯对这位小姑娘留下很好的印象。 「我叫小春，福伯有什么事吩咐我就行了。小姐没做过粗活儿，还请您多照顾。」小春想自己反正做惯了活儿，只要能让小姐少做一点事就好了。 「原来月儿姑娘没做过粗重的活儿！唉……王爷真是的，竟然让这么如花似玉的姑娘做下人的工作。这该怎么办呢……」福伯也不太忍心让看起来柔弱的柳月儿做太繁重的工作，努力想着有什么活儿适合文弱的她。 「福伯别因为我而伤脑筋了，什么工作我都能做的！」柳月儿看了小春一眼，责怪她让福伯为难。 「这样吧！前面的『赏卉园』需要人照顾那些珍贵的花，我就安排妳们负责。」这月儿姑娘一看就是个心细如丝的人，应该能照顾好这些价值不菲的花卉。 「放心吧！福伯，交给我小春办事，一切都没问题！」小春听到是这种优差，乐不可支。 「小春，妳可别高兴得太早。这赏卉园里的花不下数百种，每种都有它独特的培养方式，是王爷休憩时最喜欢去的地方。而且每隔一季，皇上都要亲自来这里赏花，如果有个不小心，那可是很严重的大事喔！」福伯提醒道。 「福伯，这么重要的地方，我会跟小春小心看着的。」责任虽然重大，不过能成天与花为伍，也倒是赏心悦目。 「妳们先进屋里放好行李，一会儿我再来带妳们熟悉这儿的环境，认识认识其它的下人。」福伯想着王爷还要赶着进宫，交代完就匆忙离开。 对于西卫国的人民来说，夏风烨在他们心中的地位远超过皇帝。因此虽然当朝皇帝懦弱无能，但总比野心勃勃的三皇子好多了，所以百姓也就没有太大的反弹。 三皇子卫皓一向就对这位皇帝兄长心有不服，他看不惯皇兄行事胆怯，什么都依赖着诰命王夏风烨。要不是夏风烨这个阻碍，他老早就能顺利推翻这个无用的皇兄，自己登上帝位。他处心积虑想除掉这个心头大患，但每次都没能得逞，反而引起了夏风烨的警戒心，也使得皇兄明显的避着他。 卫云郡主是三皇子的掌上明珠，正值芳心欲动的青春年华，艳光四射的脸蛋上充满了傲慢，高挑健美的身材显出她的青春活力，但是这些优点却掩盖不了她蛮横恶毒的本性。 「父王，听说夏风烨回来了？」因为皇上没有女儿，所以对她特别宠溺，反而她的消息有时候还比父亲灵通。 「哼！夏风烨每次一出西卫国，皇兄就急着催他回来……难不成皇兄将他当做自己的爹啊！」卫皓的语气带着浓浓的火药味。 「我早就告诉您，别一天到晚想着除掉夏风烨。其实您要是想当皇帝，笼络人心是最好的方法。」卫云暗示着想当皇帝想得快发疯的父亲。 「妳以为我没想过？他就是不领情，我能怎么办？难道我还要再去自取其辱吗？」他也曾经对夏风烨示好过，结果却碰了一鼻子灰！他好歹也是堂堂的三王爷，夏风烨竟然当着皇帝的面口出讥言，让他下不了台……这个耻辱，他永远也忘不了！ 「他现在跟您一点关系都没有，当然也不会领您的情啰。如果是另一种关系的话，情况就不一样了。」卫云语带玄机。 「什么样的关系？难道妳有办法？还不快说出来！」卫皓一听女儿这样说，就知道她一定有解决的办法。 「其实夏风烨也是个难得的人才，如果女儿能嫁给他，不但是门当户对，父亲也能顺理成章的让他服从您！」她早就暗恋着夏风烨的俊挺风采，只不过他每次都对她没有好脸色，而她毕竟是个郡主，也不能太过主动，现在好不容易逮着机会，她当然要怂恿父亲请求皇上赐婚。 卫皓也认为这是个不错的主意。以皇兄对女儿的疼爱，应该会非常赞成这件婚事。 「真是女大不中留啊……好吧，如了妳的愿，也成了我的大业！明早我就进宫去见皇兄。」卫皓露出狡诈的笑容。 「什么如了我的愿，人家还不是为了帮您完成心愿！」卫云难得的露出了娇羞，心里更是期待着明天快一点到来。 夏风烨从宫里回来已经是晚上了。想到皇上竟然会想为他选一位妻子，他不禁失笑。他明白皇上的用心良苦，是为了不想他一离开西卫国就是那么久，不过想用婚姻牵绊住他，皇上实在是用错了方法。 「福伯，进来吧！」夏风烨隔着门就能知道外面的人是谁。这是他多年来练就的警觉性。 「王爷还是这么厉害！」福伯推门进房，佩服得五体投地。 「这么晚了，还有什么事？」几天下来累积的疲惫渐次涌上，现在他什么不愿多想，只想先睡上一觉。 「是月儿姑娘跟她的丫鬟小春……」 福伯话还没说完，就被夏风烨打断。 「她们两个我已经交给你负责了，以后没别的事，别再跟我提她们。还有那个柳月儿不是小姐，她也没资格有自己的丫鬟，现在她们一样都是我王府的下人！知道吗？」夏风烨暴躁的说完，开口赶人，「没其它事就下去吧！我很累，想早点休息。」 福伯只好退出去，将门轻轻带上。 第二天一早，夏风烨在宫外与几位大臣寒暄着，三王爷卫皓出现，他照旧当做没看见这个人，而卫皓也不若以往地怒眼相向。 「请诸位大臣进宫！」宫里的总管大人大声宣告。 「今日本王心情特别好，有事呈上来等我有空再批阅，无事就快点退朝！」皇上的话引起底下众臣一片哗然。 夏风烨见皇上又说了不适当的话，赶紧替皇上打圆场，「皇上真是喜欢说笑，让我们紧张的心情都放松了下来，真是个为众臣着想的明君啊！」 「是啊！是啊！本王只不过想让大家别这么严肃。」皇上这时也发现自己的话不妥当。 今天三王爷卫皓就像变了一个人似的，竟然没有逮着机会当场让皇兄难堪，反而还笑咪咪的附和点头。 「诰命王真是皇兄肚里的蛔虫，连皇上的心思都看得这么透彻，不愧是皇兄最看重的大臣！」卫皓谄媚地说着。 「哈哈！今天能得到皇弟的认同，本王甚感快慰！」皇上直率地笑道。 「见到皇兄这么高兴，臣弟有一事相求，相信皇兄听了以后会更加高兴！」卫皓把握机会，再接再厉。 「你说说看，有什么事会让我更高兴？」皇上很是好奇。 「是这样的，卫云是臣弟唯一的女儿，正所谓待嫁女儿心，希望皇兄能为卫云择一佳婿，了却臣弟一件心事！」 皇上点点头，「是啊！卫云也该嫁了。不过她的眼光这么高，能让她看得上眼的恐怕没几个……」而且这个人一定要能管得住她才行。 「皇兄不必担心，卫云早已心有所属。只是……不知对方意下如何？」卫皓瞄了夏风烨一眼。 夏风烨接收到卫皓的眼神，就知道他说的是自己。这几年卫云不止一次的暗示对他有好感，但是他都敬谢不敏。有其父必有其女，卫云的恶名众所皆知，他才不会笨得自己找麻烦，让这种女人缠上。 「是哪位出色的男子能得到我们卫云郡主的青睐？」皇上的好奇心全被挑起了。不过话说回来，被刁蛮的卫云看上，恐怕并不是一件幸运的事。 「其实在座有许多优秀的人选，不过卫云只独情于诰命王一人，只有让其它的人失望了。」卫皓一脸惋惜的表情，但是其它未婚的大臣都暗自松了一口气，心里都为夏风烨感到同情。 「皇上，郡主的青睐，臣心领了。不过臣暂无成家的念头，这件事恕臣不能答应！」夏风烨看着老狐狸卫皓一脸的奸笑，实在很想一拳打扁这张奸脸。 皇上实在很为难。一边是他依赖的忠臣，强迫他娶卫云确实是太对不起他了；但另一边是自己弟弟的女儿，总不能明知卫云倾心于夏风烨，他还不肯答应赐婚…… 卫皓看出了皇兄的犹豫，再加把劲道：「皇兄，臣弟知道诰命王一时难以接受这天赐的良缘，不如先让卫云到诰命王府小住几天，培养培养感情，相信诰命王就不会再拒人于千里之外了。」 皇上心想这倒是一个好办法，既不用逼夏风烨立刻答应，又有可能真的让两人结成夫妻。尤其卫云的坏脾气，只有夏风烨制得住，如果两人真的成婚，夏风烨就不能再像现在一样经常远行，可以全心留在西卫国，真可称得上是皆大欢喜。 「诰命王，你有没有意见？」他还是要征询一下，以表尊重。 「臣的屋舍简陋，恐怕郡主会不习惯。」夏风烨还是不愿意。 「郡主虽然是金枝玉叶，但是正所谓嫁鸡随鸡，哪能随着她习不习惯！王爷再推辞下去，就会让皇上难做了。」卫皓逼迫着夏风烨非答应不可。 「既然是皇上的意思，那臣只好从命。」夏风烨无可奈何的如了卫皓的愿。 退朝之后，夏风烨才回到府里不到一个时辰，卫云就已经大驾光临，动作之快，让夏风烨对她更是反感。但来者是客，他也只能虚与委蛇一番。 「臣见过郡主。」夏风烨意兴阑珊地打了招呼。 「别这么生疏，王爷叫我云儿就好了。」卫云的大胆让王爷府的下人都傻了眼。 「臣岂敢称呼郡主的闰名呢？还是称郡主比较妥当！」夏风烨摆明了要拉开彼此的距离。 「随便吧！那我以后就叫你风烨，比较亲切。」卫云刻意的暗示，让夏风烨倒足了胃口。 「郡主喜欢怎么叫就怎么叫吧！来人，带郡主到客房休息，派一位婢女小心伺候！」夏风烨忍住了烦厌命令道，只想赶快让卫云离开自己的视线。 「不用麻烦了，我自己有婢女，叫下人带我们去客房就行了。」卫云俨然已经把自己当做诰命王府的女主人。 看着离去的卫霎，刻意扭腰摆臀的矫揉造作，令人生厌。反倒是另一个纤柔的身影，使他有一种很舒服的感觉……他突然想念起从合阗国带回来的柳月儿。 「叫福伯来！」夏风烨走到书房，命仆人叫福伯过来，打算问一问柳月儿的情况。 不一会儿，福伯就来到了书房。 「福伯，我带回来的那两个人，你给她们安排什么工作？」夏风烨故意不针对柳月儿，免得让福伯乱想。 「王爷，她们现在负责赏卉园的杂务。」福伯回答。 「赏卉园里都是稀珍奇品，她们做得来吗？」他不相信一个只懂卖弄风情、一个只会耍嘴皮的人能够照顾一大园子的花草。 「今天一大早小的已经去看过了，应该没问题！况且月儿姑娘很细心，相信花草一定会更茂盛的。」福伯还是改不了口，仍称她月儿姑娘。 「既然你这么相信她们，那就让她们负责。不过如果有任何一点差池，我就要她们负上全责！」夏风烨把丑话先说在前头。 福伯退下后，夏风烨眼睛看着手上的书册，心思却没办法定下来。他实在很想看看柳月儿做下人的工作是什么样子…… 走进赏卉园，夏风烨俏悄地看着蹲在花园前的柳月儿，合身的衣衫显露出她姣好的曲线，热红的脸颊更有不同的风韵……夏风烨感觉到下身紧绷了起来，她就是能这么轻易地撩起他的欲望。 他本来打算走向柳月儿的，突然又停住了脚步，因为那位骄蛮的卫云郡主刚巧也来到了赏卉园。 「我说是谁一直吵个不停，原来是妳这个卑贱的下人！」卫云傲慢的骂着低头努力除草的柳月儿。 夏风烨因为不想见到卫云，所以趁她还没发现自己，就转身回到书房去了。 「对不起，我不知道府里来了客人。」柳月儿紧张地向这位穿著华丽的女子道歉，但是她不知道连除草都能吵到人。 「不知道?!哼！妳叫什么名字？跟本郡主说话，竟敢低着头不看我！」卫云趾高气昂的质问。 「下人柳月儿，是负责照顾花园的家仆。」柳月儿抬起头，恭恭敬敬地回答。 卫云打量着柳月儿，心头一惊。原来诰命王府里藏了个这么漂亮的女人！而且夏风烨竟然还让她做粗活儿……卫云暂且压下满腹疑问，先给柳月儿一个下马威。 「像妳这种笨手笨脚的下人，等我成为诰命王的王妃，一定第一个先辞了妳，免得坏了王府这些娇贵的花草！」 这些话对柳月儿而言如同青天霹雳。她从不知道夏风烨有未婚妻…… 「我可是当今皇上最疼爱的卫云郡主，也是将要成为诰命王王妃的人，如果让我看到妳再这样衣衫不整的做事，我绝对会替未来的夫君好好管教下人的！」卫云看着汗水淋漓的柳月儿，心生妒意地怒骂着。 小春倒了杂草回来，见一个面色凶恶的女子骂了小姐后，转身回到客房里，急忙过去问道：「小姐，那个女人是谁啊？这么凶！以为我小春不在，就欺负您！」 「她是卫云郡主，妳千万别去惹她，她以后可能是王妃。」柳月儿垂头丧气地说，伤心欲绝。 「小姐，如果您不想见到王爷跟这个什么卫云郡主成婚的话，不如我们回合阗国去吧！何必在这里受这种委屈呢？」小春天真的说。 「回去又有什么用？还不是要过着行尸走肉的生活……」柳月儿叹息着。心都失去了，在哪都是一样的。与其回到合阗国天天强颜欢笑，过着生不如死的日子，还不如留在这里面对花朵。 「小姐，您太死心眼了。王爷根本没把您放在心上，您就当老天开了个大玩笑算了！」小春只想劝小姐看开一些。 「是啊，老天这个玩笑开得真大……算了，我们还是快点做事吧！免得今天做不完。」柳月儿知道小春是一片好心，不过感情的事是没办法三言两语就能说清的。 柳月儿埋头努力地将一根一根杂草拔起，她现在只有让自己累到没时间去想夏风烨，能够一上床就睡着，用工作暂时麻醉自己…… 第七章 卫云回到房间，她带进王府的贴身婢女小蝉看见主子似乎不太高兴的样子，虽然不是很情愿，但还是尽本分地关心一下，「郡主，您怎么了？」 「关妳什么事！还不去弄点可口的小点来伺候本郡主！」卫云的口气很不好。从见到了那个柳月儿开始，她心里就一直不痛快。 「小婵马上就去！」小婵闷着一肚子的冤枉气。郡主的脾气就是这样阴晴不定，诰命王要是真的娶了郡主，恐怕一辈子都无安宁之日。 夏风烨从卫云来到王府后，找尽理由避开她。这几天从下人到侍卫，对这位郡主的抱怨多得数不清，但这是皇上的要求，他也只能忍耐着，希望再过几天，卫云就会知难而退，自动离开。 夏风烨合上了手中的书册，想起好久没有去赏卉园走走了。再想到赏卉园里的柳月儿，他的心跳竟然加快起来…… 带着这奇怪的心情，他来到了赏卉园。 正巧小春眼其它的仆人出府去买东西了，所以只有柳月儿一人整理着花坛。 「妳对这种粗活儿还挺甘之如饴的嘛！」 夏风烨轻蔑的声音突然响起，柳月儿一个惊慌转身，撞上了他的胸口。 「啊！对……对不起！月儿……见过王爷。」她的舌头打了结，困窘地避开了夏风烨的怀抱。 「怎么变得这么生疏？我还以为妳是兴奋过度，马上就来一个热情的拥抱呢！」夏风烨戏谑道。方才瞬间的接触，让他想念起她甜美的滋味。 「月儿怎敢侵犯王爷！」柳月儿总算控制住心里的悸动。 看着她柔怯的模样，夏风烨兴起了连自己都觉得莫名其妙的念头，步步进逼，「这种话好象不该是天下第一楼的花魁会说出来的吧？」 「月儿已经不是天下第一楼的姑娘了，现在只不过是王爷府里的一名下人。」柳月儿被逼退到赏花亭的柱边，无路可退地靠着柱子。 「这么说，妳很怀念在天下第一楼的日子啰？」夏风烨故意扭曲她的话。 「不是的！月儿……」柳月儿急着解释，却被他堵住了小嘴。 夏风烨狂热地品尝着她迷人的津液，两唇就像是磁铁般紧紧地吸引着彼此，贪婪地传送着两人的思情…… 柳月儿急促的轻喘着攀附在他怀里，两人都没有发现隔着檐栏的屋里，有一双怒红的恶毒眼，妒恨地看着这一幕激情场面。 此刻的夏风烨出奇地温柔，轻轻拉拢了柳月儿的衣襟。「虽然我对妳没什么感情可言，不过我也不能不承认，妳确实能够满足我。」只是他说出口的话还是那么伤人。 「王爷，月儿自知身分低微，但月儿也是有自尊的，请王爷不要再辱贬月儿了！」柳月儿知道夏风烨只当她是个玩物。她不敢奢求夏风烨改变对她的看法，但是起码不要再用言语来刺伤她已经残破不堪的心。 「妓女也有自尊？哈！而且刚才欢快的时候，怎么就没见妳要我尊重？」夏风烨嗤笑道。 柳月儿被他的讥讽堵得哑口无言。虽然她除了他没有第二个男人，但是只要踏进了天下第一楼，一辈子都洗下去青楼女子的丑名。 「无话可说了吧？告诉妳，要记得自己的身分，别再挑战我的耐心！」夏风烨说完，甩头就走。 柳月儿哀戚地趴靠在小亭边，蓄积的泪水沾湿了衣袖。 上天真是捉弄她，偏偏让她心系一个永远也得不到的男人…… 卫云脑子里全是夏风烨和那个贱婢龌龊的画面。 她早就觉得不太对劲。凭她的姿色，夏风烨怎么可能会视若无睹？每次找机会去见他，总是被打了回票。而那个柳月儿不过就是个下人，看起来一副弱不禁风的样子，竟然能得到夏风烨的宠爱……想到夏风烨的强壮勇猛，她全身就燥热起来。 「小婵，去告诉王爷我病了，请他来看看我！」卫云才不甘心自己被比了下去。说到床笫之事，她也是经验过人，待她使出绝招，就不信夏风烨还能够坐怀不乱！ 「可是郡主不舒服，是不是应该先找大夫来？」小婵根本看不出来郡主哪里生病了，说是生气还差不多。 「我叫妳去，妳就快去！还有，等会儿夏王爷来了，妳识趣一点，能滚多远就滚多远，别来打扰我们！」卫云恨不得现在就能得到夏风烨。 小婵退了出去，问明王爷人在书房里，费了好一番功夫才说动门口的侍卫放她进去。 夏风烨不酎烦地看着小婵，语气甚差，「有什么事快点说！」 「王爷，郡主病了，请您过去看看她！」小婵心虚地转达郡主的话。 「生病去找大夫啊，找我有什么用！」夏风烨的答案果然和小婵猜想的一样。 「但是郡主说如果王爷不去，她就是病死也不看大夫！」小婵知道自己要是不夸张一，请不动王爷，回去就有苦头吃了。 「算了，迟早也要跟她说清楚！」夏风烨也不想让这个婢女太为难。连他府里的下人都被她欺负，他能想象这个婢女的下场会有多凄惨。 「谢谢王爷帮小婵的忙！」小婵乐得不小心说溜了嘴。 不情不愿的夏风烨来到客房，走近躺卧在床上的卫云。 「郡主不舒服，怎么不让大夫看看呢？」哼，她脸色好得很，哪里像是生病的人！ 「不知道为什么，我胸口阵阵闷痛，王爷您帮我揉揉！」卫云淫媚地掀开被子，露出了仅着肚兜的身子。 「郡主得的应该是花痴病吧？这种病我夏风烨不会医治！」夏风烨立刻就明白了卫云的企图。面前的女人确实有着诱人的胴体，不过他一点兴趣也没有。 「王爷真爱开玩笑。我胸口真闷得很，您先帮我舒缓一下嘛……」卫云主动地伸手拉着夏风烨，身体顺势靠了上去，拨弄着他腰上的系带。 夏风烨对于卫云的主动，没有一丝的兴奋感。他正想推开卫云，就听到窗外柳月儿与小春的嬉笑声，他心里突然升起一股妒火——她在他面前从来没这么高兴过！ 「房里这么闷热，不如我先开窗，再来帮妳舒缓舒缓。」夏风烨说着，已经打算要惩罚柳月儿。 打开窗子，夏风烨瞥见柳月儿不经意地瞧见了他，报复的快感让他兴奋了起来。 回到床边，他手掌覆上了卫云的乳房——虽然很丰满，但是比起柳月儿就松垮了许多。 卫云被夏风烨一碰触，就已经兴奋地淫声不断，娇喘不止，「嗯……好舒服喔……」 夏风烨厌恶着眼前摆动着的身躯，可他的目的还未达到，他暂时还不能停止这场游戏。 柳月儿看见夏风烨出现在窗边后，脚步下意识地向前走去。 虽然猜到里面可能发生的事，但她就是不能相信他才跟她欢爱过，接着又来到了郡主的床上。 透过窗缝望去，夏风烨身上的衣服完好无缺，但是床上的郡主却已经是全身光裸。他的手抚摸着床上人儿身子的每一处，让她的心紧紧揪痛着，羞愤狼狈地逃离。 卫云被夏风烨熟练的挑逗激起了快潮，骚动的欲火蔓延全身，她拉下了他的手，催促着他给予更多的欢悦。 夏风烨手上逗弄着卫云下身肥厚的花瓣，刺探着甬道，发现她早就破了身。「原来妳也不是个清白的郡主嘛！那我也不必负什么责任了！」既然她自动送上门来，他也不再客气，直闯而入，猛抽强送。 「啊啊……」卫云被他的刚硬推上了巅峰，这是她第一次获得这么强烈的高潮。 夏风烨却无法在她的身上得到满足。瞄见窗外人身已然消失，他瞬时离开了她的身体。 「妳这个淫荡的女人，以段别再用这种下三滥的手段骗我来见妳！」睨着一脸意犹未尽的卫云，他觉得柳月儿要比她好上千百倍。 郡主又怎么样？在他面前，也不过是个挂着郡主头衔的妓女罢了！ 夏风烨冷笑着拍整过身上的衣服，头也不回地离开。 卫云没有被夏风烨的话打消念头，反而更加认定自己绝不能放弃这么棒的男人。而那个柳月儿是最大的威胁，一定要先将她铲除！ 第八章 柳月儿一路跑回房里，还好现在房里只有她一个人，不必顾忌别人发现，夏风烨的行为让她伤透了心，她难过地趴在桌上痛哭。 小春一转眼就没见到小姐，四处问着人，都说没看到，最后她找到了她们住的地方来。 进了房间，听见一声声低泣，小春知道小姐又在难过了。 「小姐，又是为了王爷这个负心的男人……您再这样下去，一定会受不了的！」小春实在为小姐感到不值。 「没这回事。我只是有点想念合阗国而已。」柳月儿辩解着。 「小姐，您就别骗小春了。您已经爱上王爷了，对不对？」 「我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这么傻，明知是错误的感情，还是陷了进去……」柳月儿伤痛地承认了自己压抑许久的感情。 「小春早在来西卫国的路上，就已经跟您说过了。小姐还是看开一点儿吧！我们不是郡主的对手的。」小春分析了现实的一面，希望小姐别将感情放在一个高不可攀的男人身上。 「我从来也没有想过王爷能对我做些什么，更不可能去跟那位尊贵的郡主比。只是看见他们，我的心就忍不住隐隐作痛……」柳月儿神色哀戚的道。 「都是我害了您！要不是我三番两次顶撞王爷，也不会害您被王爷冷落！」小春觉得说来说去，罪魁祸首就是自己。 「这不关妳的事，别胡思乱想。我还很庆幸有妳这位好妹妹一直在身边陪着我。」柳月儿由衷地感谢小春陪着她，度过一次又一次的伤心难过。 听到主子将自己当成妹妹一般，小春放声哭了起来，「小姐，您放心！只要小春活着一天，一定都会陪着您！我也相信老天有眼，一定会让您碰上一个好夫君的！」 「小春，谢谢妳。不过我只想待在王府里远还的看着他，不管王爷娶了谁，我都会默默地祝福他们。」柳月儿知道就算自己离开，也改变不了对夏风烨的感情，反而只是更添思念之苦。 小春紧紧握着主子的手，就像是她默默支持着主子的决定。 夏风烨因为邻近东宁国飞龙将军的邀请，必须离开王府一个月。他原本打算等卫云离开后再起程，不过东宁国飞龙将军葛天勇是他的拜把兄弟，近日因为丧妻之痛而终日消沉，他很担心兄弟，所以决定先去探望他，不顾卫云这个烫手山芋。 卫云对于夏风烨的远行，心里是又气又恨。不过念头一转，她就想到这未尝不是件好事，她刚好可以趁他不在的时候，将那个柳月儿除去。 「小婵，今天我想回府一趟，妳去叫人备轿！」卫云心里一有了计画，就迫不及待要回去告诉父亲。 卫皓见女儿从诰命王府回来，神色十分紧张，「女儿，妳怎么回来了？是不是夏风烨那个小子赶妳回来的？」 「父王，您实在是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我卫云郡主是这么差的人吗？」卫云听到自己的父亲这么说，很不高兴。 「那妳回来干什么？」卫皓也不客气的顶了回去。 「我还不是想您的几位小妾都已经人老珠黄了，特别来告诉您一个绝色美女的消息！既然您不愿意听，那我回去好了。」卫云算准了父亲绝对不会放过任何关于美女的消息。 「我的乖女儿，既然难得回来，就别这么小心眼了。父王还能这么健朗的想要女人，妳应该要替我高兴啊！」卫皓一听有美女，立刻和颜悦色起来。 「是啊！我也是因为希望您能一直保持着年轻的活力，才拚命为您物色美女的。皇天不负有心人，终于让我在诰命王府里找到了。」卫云阴险一笑。 「女儿真是孝顺啊！不过如果对方真的那么美，夏风烨怎么可能会不留着自己用？」卫皓也不是个笨蛋，一语道出可疑之处。 「夏风烨成天忙着国家大事，连我想见他一面都难，何况这个女人只是一个刚到王府工作的下人，哪有机会让夏风烨看到！所以我才想趁着夏风烨去东宁国的时候，赶紧通知父王一声！」卫云给了一个合理的理由。 「那何时可以见到佳人？」卫皓已经有点迫不及待了。 「既然父王这么急，不如就明天吧！您就当来看看女儿，顺便见见我未来的后娘好了！」 隔天一早，果然三王爷卫皓兴致勃勃地驾临诰命王府，在女儿刻意的安排下，来到赏卉园赏「花」。 柳月儿一如往常来到花园准备浇花，小春在一旁帮着提水。 一旁在廊下等待的卫皓，如愿见到了佳人，果然是惊为天人，魂魄就像被柳月儿吸了过去。 天下竟有如此的美人！如能得此佳人相伴，真是不枉此生啊…… 柳月儿还不知道自己遇上了天大的麻烦，还与小春聊天说笑着。一个不留神踩了空，眼见就要跌倒，卫皓见机不可失，赶紧趁势扶住了佳人，近距离的接触让他闻到了柳月儿身上淡雅的馨香。 「谢谢这位大人！」柳月儿知道自己失态了，连忙离对方几步远。 「这位姑娘怎么称呼？」卫皓装出一副文质彬彬的样子。 「下人名叫柳月儿，这位是妹妹小春。」柳月儿被面前男人打量的眼光看得全身不自在，拉过小春挡在自己面前。 「这位是小春姑娘啊！」卫皓见到了小春也是眼睛一亮。虽然妹妹没有姊姊的艳丽，却有另一种青春的娇憨……如果能够左右逢源的话，那真是天下第一乐事了！ 小春一看就直觉这男人没安好心眼，但是要提防也得先知道对方的身分。「请问大人怎么称呼？」 「本王就是当今皇上的亲弟弟，三王爷卫皓！」她们知道他大有来头后，还不赶紧来巴结他吗？呵呵…… 「原来是卫云郡主的父亲。三王爷真是老当益壮，看起来比实际岁数要年轻多了。」小春故意提醒三王爷的年纪。 「本王不只是看起来年轻，身体更是不输年轻小伙子！」卫皓得意忘形地露出了好色的本性。 「这跟我们这些下人就没关系了。如果三王爷没别的事，我们还有工作要做，不打扰您赏花了！」小春拉着柳月儿离开这个讨厌的老头子。 卫皓等美人的背影看不见了，才来到女儿暂住的客房。「真是难得一见的美人！女儿啊，赶快帮父王想想，该怎么得到这一对姊妹花？」他恨不得马上就能将她们带回府里。 「您胃口还真大！让不知情的人听到，还以为女儿我是拉皮条的老鸨呢！」卫云虽然很满意父亲的急色，但是一次带定两个人并不是这么容易的事，何况她当初的计画并没有包括那个小丫头。 「哼，嘴上说得好听是要孝顺我，说穿了，妳还不是担心妳的夏风烨会被那个女人勾走！」卫皓揭穿了女儿的想法。 「她要是真的勾上了夏风烨，您也没有好处！不但美人得不到，就连王位都别想了！」卫云也不甘示弱。 「那现在要怎么做，妳都已经想好了吧？」 「本来是想好了，不过您现在又多要了一个人……这件事不能急，等过两天再下手！」如果柳月儿和那个丫头突然失踪，其它人一定会怀疑到平常不相往来，今日却突然造访的父亲身上。不如多等两天，再神不知鬼不觉地将她们迷昏，送到王府。待生米煮成熟饭，夏风烨自然也不会再要一只破鞋。 卫皓见女儿胸有成竹的样子，也放下了心。「一切就照妳的计画进行，不过别让我等太久！」 卫云点点头，催着父亲快快离开，免得启人疑窦。 夏风烨本来决定在东宁国待一个月的，后来又决定提早回来——在东宁国天天看着拜把兄弟睹物思人，他觉得带着葛天勇到西卫国来换换环境会比较好，所以在他的坚持下，葛天勇也跟着来到了西卫国。 「天勇，算算你也好几年没来西卫国了！」夏风烨感慨道。 「是啊！自从上次你来喝我的喜酒之后，我们就没有再聚过。而这次相聚，竟然是为了我妻子的过世……真是一大讽刺。」葛天勇不胜唏嘘。 「其实弟妹的身体状况你早就很清楚，你也不要再自寻烦恼了。」夏风烨知道葛天勇只是为了道义责任才娶妻。否则他也跟他一样，没想过要成亲。 「夫妻一场，岂能说放就放？何况当时若不是她不顾自己的名节，为我吸出蛇毒，今天我恐怕也不能站在这里跟你相聚了。」葛天勇想到了过去。 「别想这么多了。既然来到这里，就要放开心胸地到处去走一走！」夏风烨对东宁国的保守实在不敢恭维。不过是帮男人吸了几口蛇毒就非君不嫁?!要是西卫国国情也是如此，他不知道已经娶了多少女人。 两人一边聊着，回到了王府。卫云一接到夏风烨回府的消息，早就盛妆打扮在门口等着他回来。 「想必这位就是卫云郡主了。在下是东宁国的葛天勇。」葛天勇早就从夏风烨那儿听说了这位蛮横的郡主。但他是来作客的，也只能礼貌地打招呼。 「我就知道风烨会跟您这位拜把好兄弟提起我……听说您最近心情不太好，您就把这里当做是自己家，别太拘束了！」卫云俨然就当自己是诰命王王妃。 「这里是我的王府，郡主别喧宾夺主了。」夏风烨不客气的提醒她的自以为是。 卫云没想到夏风烨竟然当着大家的面让自己下不了台，但是又不能当场发飘，脸色一阵青绿，「我不过是希望他有宾至如归的感觉而已，又没有喧宾夺主的意思！」她隐忍着怒火解释。 「算了，大家都是一番好意，别为了我弄得不高兴。反正郡主这几天就要回去了，风烨你就别太计较了。」葛天勇也不太喜欢这个郡主，故意说出这番话，暗示她该识趣地离开。 「说得也是，郡主也快回去了，我是不应该眼郡主计较太多。」夏风烨配合着葛天勇，两个人一搭一唱。 卫云简直就快气炸了，但是又不能在这个时候发作，她一转身回到房里去，不想再受这种侮辱。 「风烨，我看你这次恐怕会很惨，这个女人不简单哩！」葛天勇笑着对夏风烨说。 「你别以为我会输给这么一个小小的郡主。要不是看在皇上的面子，我早就赶她出去了！」夏风烨一想到这儿就忿怒难消。 「好了，我知道你很委屈。不如趁现在天色尚早，我们去你的赏卉园参观参观。我很想看看送你的那株金昙花是否还活着！」葛天勇提议。 「你送的哪样东西我没好好珍藏着？金昙花是我们结拜时交换的礼物，我怎么可能会让它枯死呢！」夏风烨笑道，跟葛天勇一路走到赏卉园。 走进赏卉园，只见小春一个人整理着地上的杂枝，夏风烨心里不禁有一些失望。 「风烨，虽然你不是个懂得怜香惜玉的人，但是连园丁这么粗重的工作都交给弱质女流来做，未免有些过分了。」葛天勇望向小春因阳光而更显娇俏的脸蛋。 「那你就错了。以前的男仆粗手粗脚，常常让这些奇珍异草受伤，现在交给女婢，不但没有发生问题，花草还更茂密。」夏风烨不得不承认柳月儿和小春将这赏卉园照顾得极好。 「但一位姑娘又要锄草、又要收拾整理，这未免太辛苦了吧？」葛天勇若有所思地直盯着小春穿梭在花园中的身影。 「辛苦？我倒觉得你的眼睛更辛苦。不过佳人在前，确实是件赏心悦目的事。」夏风烨话中话地揶揄道。 葛天勇发现自己的失态，收回了目光，有些不自在，「你可别乱说！万一传了出去，我是个男人没关系，但人家还是个闺女，万一坏了名节就不好了！」 「她还有什么名节可言？」夏风烨不以为然。 「你这么讲就太过分了！下人也是人啊！」夏风烨轻蔑的口气让葛天勇颇不能接受。 「我看得出来你对她有好感，不过等你知道她的身分，可能会大失所望。」夏风烨先警告好友。 「什么好感！我只是见她一个女子这么又抬又扫，为她抱不平而已！」葛天勇才不会承认自己确实有一点心动。 「她不是一个人，你不用这么心疼！她还有一个好姊妹，只是不知道现在到哪里去了……」夏风烨一眼就看出葛天勇对小春有意，若是能撮合这两人，倒也是件好事。于是他就将整件事的来龙去脉全都告诉了葛天勇，只除了他和柳月儿的关系。 「这么说来，她是出污泥而不染……不过她的小姐柳月儿的遭遇真是不幸！」葛天勇听完了夏风烨的叙述，觉得这对主婢的遭遇真是令人同情。 「小春，过来见过葛大人！」夏风烨将小春叫了过来。 「王爷。葛大人。」小春不情愿地向两人问好。 「小春，葛大人是我在东宁国的结拜兄弟，这次特地前来作客，妳可别怠慢了他！」夏风烨意有所指的暗示着。 不过小春根本就听不懂，「我又不是负责招待客人的，跟我说有什么用？」她斜眼打量了一下面前的这位葛大人。哼，八成也是个花心浪子。 「妳说话愈来愈没分寸了！我看那个柳月儿真是没有好好管妳！」夏风烨怒瞪着小春。 「王爷，您别动不动就怪我们小姐！要不是您，小姐才不会这么可怜呢！」小春不服气地驳斥。 「是吗？要不是我，恐怕不只妳家小姐，连妳现在都留在天下第一楼里不知道干什么！」夏风烨反唇相稽。 「好了，风烨，别跟小女子一般见识了。」不知内情的葛天勇也没想到面前娇俏的小春，竟是这么牙尖嘴利。 「我……」小春还没来得及说话，就被柳月儿的声音阻断了。 「小春，妳别失礼了。」柳月儿说道，来到众人面前。 「这位是……柳月儿姑娘？」葛天勇看见迎面而来的绝色美人玉肌胜雪、娇媚柔美，他不用想也知道她的身分。 夏风烨见到葛天勇倾慕的眼神，心里竟然涌上一阵妒意。「妳出来得还真是时候！」 小春也发现了夏风烨的异样。「小姐，这位是王爷最好的朋友，葛大人。」见到王爷忍着妒意又不能发作，她当然要把握机会整整他！ 「柳月儿见过王爷、葛大人。」柳月儿不敢看着夏风烨。 「妳们现在很闲吗？还不快去做事！」夏风烨才不想让葛天勇再多看柳月儿几眼，凶怒地道。 「对不起，我们这就去。」柳月儿一刻都不敢耽搁地拉着小春离开。 「风烨，你何必对两个女人这么凶？她们也是你叫过来的，又不是故意偷懒。」葛天勇觉得夏风烨的态度不像对一般下人，反倒像一个打翻了醋坛子的人。 「这两个女人是府里最麻烦的人，我不凶她们，会让她们爬上头顶的！」夏风烨强辩着。 「如果你说的是那个小春，我还相信；但柳月儿就不太可能了！」葛天勇不赞同他的说法。 「听你这么说，难道你看上了柳月儿？」夏风烨忿忿地道，暗中怪罪柳月儿竟然对他的拜把兄弟也下了迷药。 「反正她们只是你府里的下人而已，我看上了谁你应该都不会介意吧？」葛天勇听到夏风烨的口气，心里明白这位兄弟恐怕是深陷情网而不肯承认，索性帮帮他，让他坦白面对自己。 「你不是正经历丧妻之痛吗？怎么才见到女人就忘了？」夏风烨提醒着好友。 「你也说了，我跟我妻子不过就只是恩情而已，现在见到心仪的女子，当然会心动了。相信你也希望看到我有段好姻缘吧！」葛天勇心里窃笑，调侃着夏风烨。 「你不是要来赏花的吗？既然不看，我们回大厅去！」夏风烨不想再继续这个话题，径自转身走人。 葛天勇证实了夏风烨真的是陷入了情网，他也知道如果不逼他，恐怕这一段大好姻缘就会错过。想那柳月儿虽然是青楼女子，但是比起那位郡主实在是好太多了，为了兄弟的幸福，他就委屈一点，暂时做个黑脸吧。 第九章 「小姐，那位葛大人似乎对您挺有意思的，一直盯着您不放！」小春跟在柳月儿身后，不停地说。 柳月儿一点兴趣都没有的收拾着地上的残枝。「是吗？我怎么不觉得？反而我觉得妳对葛大人很有意思，一直说个不停。」凭良心讲，她也真心希望小春能找到一位终身伴侣。 「小姐，您开我玩笑！」小春不依地说着。 「说实在的，那位葛大人看起来人不错，长得又英俊挺拔，跟妳很相配。如果妳能有一个好归宿，我也替妳高兴。」柳月儿收起了玩笑，面色严肃的说。 「小姐您这么好，王爷都还不要了，那位葛大人怎么会看上我呢？」小春毕竟也是少女怀春的年纪，听到主子的话，脸都红了。但是她心里也很明白，她和那位葛大人身分悬殊，不会有结果的。像小姐就是一个例子。 柳月儿没答腔，垂着头默默地捡着地上的落叶。 小春知道自己又不小心伤了主子，也不敢再讲下去。 这天晚上，夏风烨回到自己房里，眼前都是柳月儿对葛天勇绽出妩媚笑容……他气柳月儿这般随便，连他的好友都不放过。 「去叫福伯！」夏风烨命令着门外的侍卫。 福伯一听到王爷传令，急急忙忙地进来，「王爷，这么晚了有什么吩咐？」 「去叫柳月儿过来！」他决定让大家知道柳月儿是他的人，就算他不要了，别人也休想捡他用过的旧鞋！ 福伯清楚王爷的个性是不容许他多问的，快步来到女婢房门外。 「月儿姑娘！妳睡了吗？」福伯低声问着，不想让太多人听到，免得惹来闲言闲语。 「福伯，我还没睡。有事吗？」柳月儿刚沐浴完，正等着小春，就听到福伯的声音。 福伯望了望柳月儿身后，见房里只有她一个人，放心地说：「王爷要妳去他房里一趟。」 「但是已经这么晚了……」柳月儿已经猜到夏风烨想做什么，委婉地拒绝。 「我想妳还是去一趟比较好，不然到时王爷亲自来的话就不太好了！」福伯也很为难。 柳月儿心想如果自己不去，事情可能真的会闹大。她只有无可奈何地跟着福伯到夏风烨的房里去。 夏风烨见到了柳月儿，就挥手示意福伯离开。 「王爷，这么晚不知叫月儿来有何吩咐？」柳月儿一见到夏风烨就忍不住紧张起来。 「明知故问！怎么一看到我就没笑容？是不是很不想见到我？」夏风烨看到她脸上没有一丝笑容，心里很是不悦。 「不是这样的！」她不懂为什么他总是挑剔着她的一言一行。 「我看妳是忘了谁才是妳的主人！」夏风烨只要一想到下午的情景，他就生气。 「月儿怎么敢忘呢？」柳月儿觉得自己很冤枉。 夏风烨看着柳月儿楚楚动人的模样，一把将她搂进怀里。「别考验我的耐性！这句话我说了很多次，为什么妳就是记不住？」 「我从来就没有忘记过……」柳月儿依偎着他的胸膛，这种感觉让她很安心、很温暖。 夏风烨贪恋着这一刻，他发现自己竟然希望永远也不要放开她……他吻住了她的唇，与她交缠在一起。 柳月儿没有反抗地任他欲予欲求，身子微微地颤抖。夏风烨解下她身上的衣物，露出了洁白的雪肤，他赞叹着她的美丽，无法自拔。 他双手捧着她的双峰，轻轻的舔卷着峰上的红蕊，缓缓将她放倒在床上，欣赏着她娇羞的模样。 头一回，两人之间没有伤害的字眼，夏风烨带着柳月儿一次又一次地奔驰在欢悦的巅峰，房间里有的只是情感的交流与狂热的激情…… 经过夏风烨整夜的索求，柳月儿疲累不已地沉沉睡去。 清早，门外大伙儿忙碌的声音丝毫影响不了她的美梦，可是夏风桦已经起床了。 他走向门外，吩咐道：「去叫小春来！」 明白人一听就知道是怎么回事，赶紧将小春找来。 小春走进房里，已经没见到夏风烨的影子。看着主子眼下的阴影，想来昨晚是累坏了。她安静地守在一旁，等着小姐醒来。 「听说今天早上你房里多了一个人？」葛天勇瞇眼瞧着夏风烨。这件事一大早就在下人口中传开了。 「这又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有什么好奇怪的！」夏风烨一脸无所谓地回答。 葛天勇心里窃喜，表面上却装得很懊恼的样子。「难道是那位如花似玉的柳月儿？」 「你应该都知道了，不是吗？」夏风烨语气有些得意。 「郡主还在府里，你这么做不是让柳月儿难做人？」葛天勇替她打抱不平。 「这里是我的地方，谁敢对我的人不利？」夏风烨冲口而出的话，泄漏了他的占有欲。 「可惜啊！可惜。一位姑娘就这么被你给糟蹋了……如果是我，绝不会这么不懂得珍惜。」葛天勇惋惜的话听在夏风烨耳里，格外的刺耳。 「你别怪我不顾兄弟的情分。柳月儿既然已经是我的人，谁都别想打她主意！」夏风烨出言警告。 葛天勇笑了，「柳月儿是你夏王爷的人，我怎么可能会奢求呢？何况她的柔弱实在不适合我这个大老粗。不过我真是头一次见到你这么紧张。」 「看来小春倒是跟你很相配啊！」夏风烨听出了葛天勇只是故意激怒他，他当然也不会就此放过葛天勇。 「你别讲不过我就乱牵红线。你现在该担心的是那位骄纵的郡主！」葛天勇避开了话题。 「说到这里才像句人话。我对卫云郡主还真是头痛！怎么都赶不走她……你是我的好兄弟，总该帮我想想法子吧！」夏风烨也认为请走这位郡主事不宜迟。 「我看这样吧！你干脆带着柳月儿跟小春来东宁国玩几天，换我尽尽地主之谊。如此她心里就明白这么耗下去也没希望，二来还能避免她找柳月儿的碴。」葛天勇认为这是最好的办法。夏风烨与柳月儿一起出游，一定会更如胶似漆地不想分开，这样他也算成就了这段良缘。 「我看你不是想帮我吧？根本还是为了小春！」夏风烨认为葛天勇别有用心。 「算了，我才不跟你逞口舌之快。你认为这个办法怎么样？」葛天勇自认自己口才没他好，索性不跟他争论。 「这个提议不错。不过要我带柳月儿出门似乎有点不适合。」夏风烨还是认为带着柳月儿有失自己的身分。 「你还真是个顽固不灵的家伙！柳月儿哪里不适合了？就因为她出身青楼吗？这里是西卫国，又不是合阗国，你不说谁会知道？何况如果她真的不清白，你会这么在意她吗？别再自欺欺人了，如果换做是我，能有如此佳人相陪，就算双手奉上官位，亦不足惜！」 「事不关己，你当然能这么轻松！」夏风烨不以为然。 「既然你这么说，那我也无话可说。不过王府财富雄厚，一辈子享用不尽，你又何必这么执迷不悟，还顾着这些无聊的地位阶级？千金难求真心人啊！」葛天勇也受不了夏风烨的固执了。 「好啦！就照你说的去东宁国。反正路上无聊，带着她就当做打发时间的逍遣！」夏风烨还是死鸭子嘴硬。 两个人商议好后，就吩咐仆人通知柳月儿和小春。同时这个消息也传到了卫云的耳中。 她气得就要抓狂，马上写了一封信命小婵送到府里给父亲。 三王爷卫皓看了女儿的书信，心里知道不能再拖延下去，否则不但女儿嫁不了夏风烨，连美人都会逃出他的手掌心！ 「三王爷驾到！」门外的侍卫通报道。 夏风烨心想这个三王爷来得真是不是时候，明天他才要离开，今天就上门来了。 「三王爷怎么突然大驾光临？」夏风烨冷冷地说。 卫皓说得客气，「本王是想女儿在府上打扰这么久，实在不好意思，所以今天特别来谢谢王爷的！」他指示着眼来的仆人，抬出了几坛陈年美酒。 「在下怎么敢当呢？」夏风烨知道卫皓这个老狐狸一定不安好心，但是怎么也没想到他的来意是为了柳月儿。 「这是本王的一番心意，请诰命王千万别拒绝！本王今天主要是想接回女儿。」 「原来如此。那就有劳王爷了。」夏风烨一听到卫皓要带走卫云，警备的心松懈了下来，窃喜着终于送走了瘟神。 「不过今晚我们要痛饮一番，让本王谢谢诰命王这段日子的照顾！」卫皓见夏风烨松懈了警觉心，趁机要求。 「那就照王爷的意思吧！」夏风烨不疑有他的答应。只要能将这个瘟神郡主请走，要他喝上几天都没问题。 傍晚，大厅上坐着夏风烨、葛天勇、三王爷卫皓和卫云郡主四个人，卫云郡主出奇地没有因为要离开诰命王府而生气，反而笑脸迎人。 酒过三巡，三王爷卫皓突然冒出了惊人之语，「夏王爷，听小女说，贵府住着一位美若天仙的佳人，不知道王爷是否愿意让本王见见？」 夏风烨怔了一下，马上回过神答道：「诰命王府里哪有什么佳人！不过都是粗俗的下女罢了，根本上不了台面！」夏风烨直觉卫皓口中的就是柳月儿，虽然不知道他是从哪得知的消息，不过他是绝对不可能让这个色名远播的卫皓看到她的。 「不！她真的很美，连我都忍不住多看上一眼……好象叫什么柳月儿，是不是啊？」卫云才不会放过这个大好机会。 此时夏风烨心里明白这一切都是卫云说出去的。原来他们父女俩才不是真心想要谢谢他这几天的招待，根本就是别有用心。 听到卫云的话，葛天勇忍不住站出来，「卫云郡主，恐怕您是看错了吧！我也来了几天，怎么都没发现诰命王府藏着佳人呢？」 「难道诰命王这么不给面子？算了，不过就是一个女人罢了，既然诰命王不愿意，本王也不强人所难。我们继续喝！」卫皓装出就此罢休的样子，其实心里已经暗暗盘算着下一步。 几个人喝着酒，却是各有所思。 一杯接着一杯下肚，夏风烨也有了些许醉意。「三王爷，天色不早了，就让府里侍卫送您与郡主回府吧！」 「诰命王说得对，都这么晚了，相信诰命王也不会介意我们再打扰一晚吧？」卫皓顺势说出过夜的要求。 夏风烨解决了卫云郡主这件事，心想让他们父女多留一天也无所谓，答应道：「那就请三王爷与卫云郡主至客房休息吧！」 见计谋得逞，三王爷卫皓和卫云郡主向着后头走去，嘴角忍不住露出微笑。 这时葛天勇却感觉不太对劲，因为他们没有向着客房走去，却是往后院方向。 夏风烨也同时发现了这个怪异之处，马上就和葛天勇赶了过去。 不出所料，来到后院的下人房，就见到了他们父女俩鬼鬼祟祟地东张西望，像在找什么人。 「三王爷、卫云郡主，两位在找什么啊？」夏风烨的声音在他们身后响起，但是两个人竟然都没有吓一跳，反而还神色自若地转过身看着他。 「可能是诰命王府太大了，一下子找不到客房，所以才走到了这里来。」卫皓脸色一不变的扯着谎。 「是这样吗？都是在下疏忽，忘了让下人带您过去！」夏风烨根本就不相信他。如果只是他一个人不认得路就算了，为什么连住了这么久的卫云也一块儿迷路，他直觉这一切跟柳月儿有关，因为在大厅的时候，这对父女不断地提起她。 不过这回三王爷恐怕要失望了，因为柳月儿现在不但在他的房里，身边还有小春陪着。 卫皓闷着一肚子气，带着女儿就往客房的方向走去。夏风烨看他们竟然自露马脚，带着得意的笑容和葛天勇回到大厅继续畅饮。 「父王，柳月儿不在下人房，可能还在赏卉园里。不如趁夏风烨还在大厅喝酒，我们去看看！」卫云仍然不死心。只要有柳月儿在的一天，她就不能安心！ 柳月儿醒来后，看着小春为自己准备的点心，一点胃口都没有。待在夏风烨的房里，那种沉重的压力让她快要喘不过气来。 「小春，我想去赏卉园看看那些花。一天都没去照顾，不知道怎么样了？」闷在房里一天，她也想出去透透气。 虽然王爷有交代小春，不准主子跨出房门，不过见到主子脸上的忧愁，她心就软了。她想只是出去一下下，王爷应该不会这么快就回来才是。 出了门，夜晚的风佛上了柳月儿纤弱的身子，让她不禁打了个冷颤。望着园里盛开的花朵，柳月儿哀怜着自己连这些花儿都比不上……它们还能得到夏风烨的重视，而她，只不过是他暖床的工具。 「小姐，夜里湿气重，我去拿件外衫给您，您千万别离开！」小春自己都觉得凉，打了个哆嗦。 「我知道。」柳月儿点点头。她也正想一个人静一静。 不多久，一个苍老的男声传来，「柳姑娘为何一个人啊？」三王爷卫皓照着女儿的话，来到赏卉园碰碰运气，没想到老天还真是袷了他好运，一进赏卉园就见到了柳月儿。 「三王爷？」柳月儿没想到会在这个时候遇上他，面对他不怀好意的眼光，她惊吓地退后，想要躲避他的靠近。 卫云躲在暗处看着这一幕，替自己的父亲把风。她等着父亲强占了柳月儿后，再将柳月儿迷昏偷送出府，到时夏风烨也拿她无可奈何。 拿了外衫回返的小春，还没走近赏卉园就听见男人调戏小姐的声音，她蹑手蹑脚地靠近，借着明亮的月光，看清楚了那个男人就是卫云郡主的爹，正狰狞地露出淫秽的笑容。 小春心头一惊，没多想地就赶紧绕另一条小路去求救。 夏风烨正在大厅里和好兄弟喝得尽兴，见到小春急慌慌地冲了进来，立刻反应到可能是柳月儿出了事。 「月儿在哪里？」他紧张问着气喘不止的小春。 「在……赏卉园！三……三王爷他……」 夏风烨一听到三王爷，没等小春把话说完，立刻冲了出去。一旁的葛天勇拉住小春的手，也快步跟了过去。 飞也似的来到赏卉园，夏风烨还没见到柳月儿的影子，先听到了她求救的声音，整个人立刻被愤怒淹没。「卫皓！你竟敢碰我的女人！」 慑人的怒吼让卫皓强扯衣衫的手瞬间僵住。 「夏风烨，你别忘了，卫云才是你的女人！」三王爷也不是省油的灯，马上提醒夏风烨。 看着卫皓紧抓着柳月儿不放，夏风烨气红了眼。「我从来没答应过这桩婚事，如果再不放开你的脏手，别怪我不留情面！」 卫云见夏风烨为了柳月儿说出狠话，也不甘示弱的站出来，「夏风烨，你太过分了！我好歹也是一位郡主，你竟然不把我放在眼里，还跟这个低下的贱人乱七八糟！」她恶毒的话深深刺伤了柳月儿。 「妳给我住嘴！要是我告诉皇上妳是个淫妇，我看妳也别想再当郡主了！」 夏风烨毫不留情地讥讽着。 「你……」卫云气得不知道该怎么骂回去。 夏风烨转过头再次盯着卫皓的手，声音让人不寒而栗。「你还不放开？」 三王爷不甘心地放开了就快到手的柳月儿，对于夏风烨这种不可一世的态度，他恨之入骨地握住了藏在腰间的短刀，趁着夏风烨伸手要将柳月儿拉回身边的剎那，狠狠地一刀刺向他的胸口—— 柳月儿在夏风烨要拉起自己的瞬间，眼尾看见一道冷光，她第一个反应就是保护夏风烨，用力推开了他，用自己的身体挡住了这危险的一刺。 「小姐！」小春惊慌的大叫起来。 夏风烨接住了缓缓倒下的柳月儿，她背上的衣衫渗出了一大片鲜红，短刃直直插进她的背脊—— 他怒目瞪着面前的人，「我要你们俩偿命！」 三王爷也没想到柳月儿竟然会奋不顾身的替夏风烨挡下这致命的一刀，还理直气壮地道：「你敢?!我可是皇上的亲弟弟！」 「你还敢提皇上？要不是皇上念在手足之情，这些年你干尽了坏事，早就该人头落地了！何况你现在意图谋害朝廷大臣，罪证确凿！我今天就先将你们父女拿下，明日再启奏皇上！」夏风烨扯破他的假面具，一项一项地指控。 三王爷眼见情况不对，想丢下女儿自己逃跑，葛天勇一个轻松的反制就压住了他，卫云也当场被捉住。 葛天勇自告奋勇地押着两人到牢里去，夏风烨则是将柳月儿抱进了自己的房里。 不消片刻，太医已经来到王府为柳月儿把脉。 只见他一边把脉，一边叹气，脸色十分凝重。 「她现在情况如何？」夏风烨就迫不及待的问。 「禀王爷，因刀刃刺得很深，如果冒险硬将短刀抽出，恐怕会有失血过多之虑，但是不将短刃拔出来，伤口又无法医治……」太医为难地叹了一口气。 「到底怎么样?!」夏风烨被太医的话急坏了。 「王爷您先别急，短刃势必要抽出来，这位姑娘才能有一线生机。现在担心的是她的身子太虚弱，怕会撑不过取出时的疼痛……」太医坦承相告。 「不会的！她不会就这么死的！我不准她死，她就不可以死！」夏风烨霸道地说着，语气充满着自责与激动，从未轻易表露感情的他，这时眼眶竟然泛起了泪光。 直到这一刻，他才发现自己不能忍受柳月儿消失在他的生命里。他恨自己没能早一点承认自己对她的情感，非要即将失去才后悔不已。 「王爷，小姐一定不希望看到您这样的！」小春知道现在再埋怨谁都没有用，只有想办法救小姐。 「太医，如果一定得将短刃取出，那就动手吧！」只要有一丝机会，他绝对不会放弃！ 「是的。只要能度过今明两晚，这位姑娘就不会有生命的危险了。但是最重要的是她本身的求生意志要强……王爷请放心，下官一定会尽全力医治她。」太医承诺道。 「好吧！就照你的方法。但是我要留在她身边。」他不愿意离开她半步。 「这样也好，起码王爷能为她打打气。这位姑娘，麻烦妳去准备干净的白布，还要一大桶热水。」太医要小春帮忙。 小春听了，连忙出去准备。 太医指示夏风烨按住柳月儿的身体，以免短刃抽出时，剧痛会引起她的挣扎，让伤口扩大。接着他拿起了灸针，刺进穴道以止血。 夏风烨深深吸了一口气，按住了她的身子，太医没有一丝迟延，快速俐落地将短刃抽离。出血的情况并不严重，但是她的身体还是受到极大的痛楚，一阵紧绷之后就软倒下来，脸色更是苍白如纸。 「太医！怎么会这样呢？」夏风烨握着柳月儿垂下的小手，传到他掌中的温度是那么冰冷，他的心也跟着凉了。 「王爷，下官现在已为柳姑娘止住了血，接下来就要看她自己的造化了。如果能挨过这两日，只要再按着下臣的处方调养就没事，万一撑不过两日……下官已经尽力了。」太医拿着小春送进来的干净布条，仔细地替柳月儿包扎背上的伤口。 夏风烨点点头，哀痛不已地在床畔坐了下来。 小春虽然心里也很担心，不过她知道现在自己留下来也没用，还是让王爷一个人静静地陪着小姐，于是将太医送了出去。 回到夏风烨的房门外，葛天勇走了过来。「柳姑娘现在怎么样了？」 「哇！」平时小春虽然很凶悍，坦是这一刻听到葛天勇的声音，她忍不住哭倒在他的怀里。 「别这么伤心。我相信柳姑娘吉人天相，不会有事的！」葛天勇拥着小春颤抖的肩膀，坚定的语气让她的心安稳许多。 「小姐真的很善良，为什么老天要这样对待一个这么好的人？」小春心情比较平复了，不好意思地推开了葛天勇。 「也许要获得真正的幸福前，需要经历许多考验吧！」葛天勇想到夏风烨一直抗拒着对柳月儿的感情，经过这次劫难，他应该会愿意正视自己的心…… 「小姐现在连能不能好起来都成问题，王爷就算肯承认自己的感情，小姐也不知道有没有机会看到……」小春替小姐感到不值。 「妳说的对！所以千万不要为了无聊的自尊，而逃避内心真正的感情。世间难得有情人啊！」葛天勇感叹着。 对葛天勇的有感而发，小春颇为赞同。「听说葛大人的妻子不久前才过世？」她好奇一问。 「妳这个小丫头消息挺快的嘛！」葛天勇没想到小春会突然冒出这一句。 「对不起，我不应该这么多话！」小春有些不好意思，自己也觉得实在不应该在这时候问这个问题。不过不知道为什么，她就是很想知道。 「没关系。其实我对过世的妻子除了恩情之外，并没有像风烨与柳姑娘之间的这种感情。」葛天勇说了出来，突然觉得轻松许多。 「没有感情？那您为什么要娶她呢？」小春更好奇了。 「我妻子对我有救命之恩。我只有娶她才能偿还这份恩情。」葛天勇简单地向小春说明。 「没想到其中还有这么曲折的原因。」小春颇为感动。她明知道这是一件应该惋惜的事，可她就是忍不住有一丝丝欢喜…… 「柳姑娘舍身救了我的好兄弟，而且他们两人又彼此有着爱意，如果柳姑娘能够好起来，我希望风烨能够把握这段真正的幸福！」葛天勇由衷地希望他们能有个完美的结局。 「您是个好人，一定会找到一位真心喜欢的姑娘！」小春发现自己竟然很喜欢听他讲话。 「希望我能和他一样幸运。」葛天勇望着小春在月光的照映下，黑白分明的狡黠大眼，心头不禁一动。 两人的眼神默默交流着，他们都感觉到似乎有些变化正在产生。但现在不是思索这些的时候，因为房里的柳月儿还正在生死边缘挣扎…… 第十章 神色焦虑的夏风烨望着沉睡不醒的柳月儿，失去她的恐惧由心升起。 「月儿，我不准妳再睡了！快点起来看看我！」他不停地呼唤着床上的人儿，但是柳月儿依旧没有反应。 天逐渐亮了，门外的小春守了一夜，葛天勇也一夜没有离开。 他隔着门提醒道：「风烨，该上朝了！」他得亲自去向皇上说明三王爷父女的恶行。 夏风烨不舍的放开了柳月儿的手，整了整身上的衣服，走出房间。 「小春，妳一定要小心看着月儿，如果有什么事，就叫侍卫去请太医。我会尽快回来的。」夏风烨叮嘱着。现在他只相信小春一个人。 小春重重地点点头。小姐就如同她的亲人，她就算是体力透支也会撑下去。 夏风烨看了一眼站在一旁的葛天勇，从他的脸上看出了一夜未合眼的疲态，「天勇，让你辛苦了。」 「哪儿的话。如果事情能够圆满的话，这一点又算得了什么！你放心去吧，这里我会帮你照顾的。」葛天勇向好友保证。 夏风烨再次整整衣衫，直接进宫去。 「什么？竟然会闹出这么大的事！」皇上听完了夏风烨的状告，万万没想到自己的弟弟竟会做出这种事。 「臣也是因为事关重大，所以才一早赶来禀报皇上！」夏风烨的口气仍透着怒气。 「皇弟与卫云郡主这次犯下了如此不可饶恕的罪行，就交由刑部依法处理吧！」他虽不忍心手足相残，但是国有国法，他无从宽贷。 「皇上英明！」众臣同声赞扬。许多人早就不满三王爷与郡主的横行霸道，如今他父女俩的下场真是大快人心。 「那位柳姑娘现在情况如何？」皇上关心地问。还好他没有让夏风烨娶卫云郡主，否则真是害了这位忠心的大臣。 「她现在还在昏迷……」夏风烨回着皇上，但是心已经飞回了王府。 「如果有什么需要帮忙的，你尽管开口！」这整件事或多或少跟他有一点关系，他一定会尽力帮助那位柳姑娘。 「太医能做的都做了，现下只能靠她自己的意志力。」夏风烨很沮丧自己竟然帮不了柳月儿。 「这样吧！本王就赐她为安平郡主，希望能让她平平安安！」皇上认为这位姑娘的情操足以接受策封，何况她今日救的是西卫国最重要的人物。 「臣代柳月儿谢过皇上。」夏风烨虽然很高兴柳月儿从此成为郡主，不过他更希望她快快醒来。 只要月儿能够醒来，他一定会娶她为妻，好好珍惜她，至死不渝…… 昏迷中的柳月儿，脑海里不断闪过的是她与夏风烨过去的种种，痛苦与哀伤让她好想逃开这些不好的回忆，但是她耳边总是听到一个熟悉的呼唤。她好想开口请这个声音的主人放过她，但是又恋恋不舍那声音中的痛楚…… 匆匆赶回府的夏风烨，一进门就问小春，「月儿醒了没有？」 「小姐还是没有反应。」小春有些丧气地回答。 葛天勇也开了口，「风烨，三王爷父女俩判了罪吗？」 「皇上将他们交给刑部处置，绝对是死罪难逃！」夏风烨寒冷的口吻听得出他的愤怒与仇恨。 「这样就好。如果让他们逃过的话，以后会更麻烦的！」葛天勇如释重负。 「皇上还封月儿为安平郡主。」夏风烨的语气并没有特别高兴。 「这不是太好了吗？这样你们之间的问题就解决了！等柳姑娘一醒，我就可以喝你的喜酒了！」葛天勇真心地祝福道。 夏风烨却是摇头，悔恨不已，「我不在乎她有没有得到封衔……只要月儿能醒过来看我一眼，不管她的身分是什么，我都不会再犯同样的错了！」 一旁的人听到他的真心话，都为之动容。小春也不忍心见到王爷这样自责，卫到床边拉起小姐的手，激动地大喊，「小姐！您听到了吗？快点醒来吧！王爷等着您醒来啊！」 就在此刻，柳月儿彷佛有了一点点反应，密长的睫毛微微动了一下，而夏风烨并没有错过这个微弱的动作。 「月儿？月儿，我知道妳听得见我说的话！我要妳醒来看着我，一辈子都要看着我！」夏风烨凑上前紧握住她的手，大声说着。 小春受到他的感动，也在一边为小姐加油打气，「小姐，您看看王爷吧！如果您为了王爷连命都可以不要，现在您怎么忍心看王爷这么伤心？快点醒来好不好？」 葛天勇也为这一幕感到鼻酸，他轻拍着小春，小春哭倒在他的怀里。 濒临崩溃的夏风烨，突然将昏迷的柳月儿紧紧搂进怀里。「我说过，不会让妳这么简单就离开我的！如果妳敢就这样定了，我会跟妳一起到阴曹地府，做鬼也不放过妳！」他已经没有办法忍受这种死别的恐惧感，狂乱地大叫着。 「你总是这么霸道……」柳月儿细弱的抗议声惊震了每个人。 夏风烨欣喜若狂，「妳这个小坏蛋！为什么非要我被逼疯才清醒?!」他又喜又气地抱紧了她。 小春也想冲上去跟小姐多说几句话，但是葛天勇暗示着别打扰他们，拉着她离开，顺手将门轻轻关上。 柳月儿的伤口因为夏风烨的紧搂而疼痛，忍不住皱着眉头痛呼一声。 夏风烨这才想到她的伤口还没稳定下来，舍不得地将她扶躺回床上。「为什么妳这么傻，要帮我挡这一刀？」 经过这次死里逃生，柳月儿不想再掩饰对他的情感。她知道如果自己就这么死了，没有亲口说出对夏风烨的真心，将是终身最大的憾事。趁着现在还有机会坦白，就算得不到响应，也了却了她心里牵绊的心事。 「月儿知道自己只是个卑微的女子，不敢奢望王爷的垂爱。但是如果要月儿看着您有生命危险，我宁愿替王爷承受。」胸口又隐隐疼痛起来，但是这一次她已分不清是伤口痛还是心痛。 「我不准妳再这么说自己！要不是我太过顽固，也不会让妳无辜受到波及……」夏风烨痛心疾首地道，彻底觉悟了。以前的冷酷只不过是不愿意承认自己的真实感情，现在想想还真是愚蠢！ 「王爷，如果您是因为月儿帮您挡了那一刀而这么说，其实一切都是我自己愿意的，您不需要勉强自己。」柳月儿有些不敢相信。 「难道我说真心话的时候妳不信？」他知道这不能怪她，是他伤她太深。 柳月儿看见夏风烨痛楚的神情，她很想接受他说的一切，但是自始至终，他都没有向她表白过…… 「王爷，月儿有点累了。」她闭上了眼睛。能说的她都说了，能做的她也做了，能够看到他这样关心她，她就心满意足了，不强求有任何回报。 夏风烨知道她还是很虚弱，也不想在这个时候逼她接受什么。就让时间来证明他对她的心意吧！ ※ 在经过细心的调养后，柳月儿已经能在小春的搀扶下，到外面透透气。 自从那天与夏风烨谈过后，她就没有见过他，问小春，小春也是一副神秘的样子。更奇怪的是，按照小春的个性，一定会因为这件事而对夏风烨十分不满才是，可她非但没有，还帮他说尽好话。 「小春，妳最近好象变漂亮了！」柳月儿发现近来小春似乎不太一样，还会不时偷笑。 「哪有？一定是小姐心情好，才会看什么都觉得漂亮！」小春心跳了一下。 「听说葛大人最近常常来找妳聊天，难道是……」柳月儿其实也希望小春能找到好对象。 「不是啦！葛大人只是没事就过来闲聊而已，小姐别胡猜！」小春双颊飞上了红彩。 「我看这位葛大人心地不错，条件又好，难得他不计较妳的身分，如果真的有机会，妳一定要好好把握，别像我一样。」柳月儿又想起自己的感情。 「小姐，您还在想着王爷这几天没来看您？其实王爷真的有重要的事情在忙，您只要再忍耐几天就会见到他了。」小春很犹豫要不要将王爷暗中安排的事告诉小姐。 「我没事。小春，妳一定要记住，如果葛大人真的对妳有意思，妳要主动争取才行！」她不想小春为了自己而耽误了终身大事啊…… 「小姐！王爷明日就要举行大婚了，听说皇上还会亲自主持婚礼呢！」小春兴奋地说着。 柳月儿顿时摔落了手上的杯子。虽然这无情的现实迟早要接受，但是她没想到会来得这么快……她怔在原地不知该说些什么，没有流下一滴眼泪，但是绝望的痛楚已经撕裂了她的心。 「小姐，您不高兴吗？」小春忘了主子根本还被蒙在鼓里。 「我……我祝福他！」柳月儿困难地说出违心之论。 「唉呀！我都忘了告诉您……新娘子就是您啊！」小春不好意思地吐了吐舌。 「妳不要再开我玩笑了！」柳月儿实在没有办法承受这种端的变化。 「我说的都是真的！王爷这些日子忙的就是您们两个人的婚事，所以我才一直要您忍着点儿！」小春说出了这些日子的种种安排，全都是王爷要她保守秘密的。 柳月儿一直不敢相信自己真能等到这一天，直到小春拿出了喜服，她才相信这不是在作梦—— 婚宴结束后，英俊的新郎兴奋地来到了新房里，以从来没有感觉过的幸福，掀开了美娇娘的头巾—— 夏风烨目不转睛地望着眼前的柳月儿，大红喜服衬得她格外的妩媚动人，让他不禁为主神迷。 「现在证明我对妳的真心了吧？」他就是怕月儿以为他是为了报一刀之恩才娶她，所以才偷偷策画着婚事。不然以她的多虑，不知何时才能娶到她。 「你真的不是因为内疚？」柳月儿还是不太敢相信。 「我发誓跟内疚没有关系！」夏风烨保证着。 「那如果皇上没有封我为安平郡主，你还愿意娶我吗？」柳月儿还是很自卑自己的过去。 「妳实在想太多了。就算妳什么都不是，我还是会娶妳的！」 「那万一……」柳月儿又要提出下一个假设，但这次夏风烨没有给她机会说完，深情地吻住了她。 柳月儿轻易地就融化在他的温柔下。夏风烨不疾不徐地诱引着她，想证明他有多珍惜这得之不易的感情，柳月儿也给予了同样的响应…… 两人经过了激情的结合，桌上的龙凤喜烛已经燃尽，黑暗中柳月儿看不清楚夏风烨的表情，但是她却得到了终生的承诺—— 「我夏风烨对天发誓，这一辈子只爱柳月儿一人，无论残病贫苦，终生不离不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