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竟穿越成蔡邕儿子？》 第1章 穿越汉末初体验 “醒了，醒了。小公子醒了。” “快去报告蔡祭酒和小姐，小公子醒了！” …… 蔡璟还没完全睁开眼睛，就听到了这一阵乱糟糟的声音，迷迷糊糊间心里感到什么疑惑：“什么情况？我不是在宿舍睡觉吗？怎么就闹这么大动静？”奋力睁开眼睛，心里更疑惑了…… 我的单人宿舍床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古色古香了？ 谁给我换的被子？我去还有衣服！ 我……手怎么回事？变小了？ 旁边这群人谁啊？怎么都穿古装啊？ …… 还没等他想完，就见一个妙龄少女急匆匆地从外面跑了进来，迅速地冲到自己床前，焦急地看向自己，然后说道：“小弟醒了？快让姊姊看看！”蔡璟看着眼前着急的少女，觉得有种久违的熟悉感，刚想开口问问这是怎么回事，突然只感到一阵头晕目眩天旋地转，然后……蔡璟又晕过去了。 “小弟！” “小公子！” …… 蔡璟再次醒来，发现天色已经昏暗了。记得之前自己昏过去的时候应该是早上吧？这又是一个白天过去了，蔡璟叹了口气，现在他不困惑了，因为这段时间他已经把原主地记忆融合完成了。 原主和他同名同姓，但是这个在前世历史中没有听说过的蔡璟，在这里竟然是东汉末年着名大儒蔡邕的儿子，现在大约十一岁，刚随着蔡邕回到洛阳没多久，不知道为什么就病了，还病来如山倒地就忽然这么没了，简直是一个小可怜！蔡璟叹了口气，自己就是一个大学生，还不是历史系的，也没做啥出格的事，不就是昨天晚上和同学聚餐喝了点二锅头吗？这也能穿来？还到了东汉末年这么个乱世。 记忆中父亲蔡邕精通音律，才华横溢，师事着名学者胡广。早年拒朝廷征召之命，后被征辟为司徒掾属，因罪被流放朔方，几经周折，避难多年，好像是上个月才带着他们姐弟俩回到洛阳。姐姐蔡琰更是一代才女，博学多才，擅长文学、音乐、书法…… “嘶……”想到这里的蔡璟不禁倒吸一口凉气，自己的姐姐是蔡琰，蔡昭姬（文姬是后来晋朝避讳司马昭才改的）诶！记忆里貌似还没有成亲，但是父亲蔡邕似乎已经中意河东卫氏的二公子来着。二公子……不就是短命鬼卫仲道么？后来卫仲道又早死，父亲蔡邕被王允以”董卓党羽“之罪名下狱处死，姐姐又被匈奴人掳走，再被曹操迎回……太惨了，真是太惨了。蔡璟代入角色很快，还没把自己的情况整理好，就已经开始担心起便宜姐姐蔡琰的人生了。 蔡琰一进屋，走到弟弟床前，就看到自家弟弟一脸纠结的表情，感到非常奇怪，便问道：“小弟，现在还有哪里不舒服吗？早上你又晕过去了，要不是医者说你没有大碍，我都不知如何是好。“蔡璟正想着事情，被吓了一跳，忙回答说：”姊姊不必担心，我无事了，只是有些疲累而已。“ 他总不能说自己在想姐姐你悲剧的一生吧？ 蔡琰不疑有他，又问道：”小弟想吃些什么？姊姊吩咐他们去准备。“蔡璟摆摆手，说：”不用了姊姊，我躺了一天，并不感到饥饿，你若是方便，与我说会儿话就好。“有些记忆里模糊的片段，还是打听一下土着人蔡琰比较好。上天让自己穿越到东汉末年的蔡家，应该就是让自己做些什么改变蔡家的结局吧？ 蔡琰和小弟聊了一段时间，见蔡璟精神不济了，就要蔡璟早些休息。看着蔡璟躺下，自己给他掖了掖被子，便起身离开了。蔡琰走后，蔡璟一扫脸上的疲色，开始细细思索起来。 从和姐姐的对话中，蔡璟了解到了当下的一些情况。现在已经是光熹元年（公元189年）六月了，先帝（汉灵帝）已经驾崩两月左右，宦官势力和大将军何进之间仍然是剑拔弩张，虽有何太后在中间调停，但紧张的气氛仍然笼罩在洛阳上空。 现在继位的是汉灵帝的长子刘辩，也就是后世所称的汉少帝。嗐，又是一个小可怜。在蔡璟的记忆里，自己似乎和刘辩的关系还挺不错。汉灵帝曾经让蔡邕教授过刘辩一段时间的经书之类的知识，蔡璟这个大儒的儿子也被汉灵帝指定为刘辩的伴读。两个人一个稍显内向懦弱（刘辩），一个则有些沉稳过度（蔡璟），相处倒也和谐。后来又加入了一个比较活泼顽皮的刘协，天天挑逗两个老大哥，打打闹闹之后三个人之间的关系更是相当融洽。后来蔡邕被构陷后出走避祸，蔡璟也跟着颠沛流离。等到汉灵帝一驾崩，少帝顾念自己的老师与师弟，亲自下发的第一个诏令，就是把蔡邕一家人召回洛阳。蔡璟这才跟着回京，便病倒了，然后就换成了自己这么一个后世的人。 蔡璟看看周围，第无数次地叹了一口气。也不知道现在何进有没有作死，董卓有没有走在路上……罢了，既来之则安之吧，说不定老天让自己到这个地方来，就是打个副本呢？蔡邕、蔡琰、刘辩、刘协……想着这些名字，蔡璟慢慢抵挡不住困意，睡着了。 第2章 准备进宫学习 第二天，阳光明媚，是个不错的天气。 蔡璟一大早就醒了，正在延续着他前世的习惯，每日早晨在床上思考与怀疑着人生。蔡琰的声音却在门口传来：“小弟，你起了吗？” “还没呢，姊姊有何事？” “父亲从宫里回来了，要带你进宫面见天子呢。你还是快些起来吧，莫要让父亲和天子等急了。” 啊这……好吧，蔡璟只得光速起床。幸好自己以前在大学是混过汉服社的，穿个衣服不是什么大问题。自己又没成年，收拾起来倒也简单，不出一刻钟，一个俊秀如画、朴素沉稳的小小公子就打开门出现在蔡琰眼前。 蔡琰有些惊讶：“小弟你什么时候动作这么快了？以前我来等你，你都恨不得焚香祷告一番呢。” 呃……面对如此活泼的蔡琰提出的更活泼的问题，蔡璟无法解释，所以他选择了转移话题：“啊，今天这不是着急了么，姊姊咱们走吧。你怎么亲自来叫我还在这里等着呢？仆从们呢？” 蔡琰一边带弟弟走着，一边更讶异了：“小弟你怎么忘了，咱们哪里还有仆从？上次出洛阳时都已经遣散了。你想问昨天那些人吗？那些都是天子从洛阳宫中派来的，等你无恙了，除了门口的护卫，其他人就回去复命了。天子听说你没事了，这就让父亲带你进宫呢。” 这下换蔡璟有点惊讶了，刘辩这是多关注他啊。不过想了想，他也能理解了。刘辩从小被寄养在宫外，他的父亲汉灵帝活活把自己作到早逝，母亲何太后和舅舅大将军何进只顾着争权夺利与勾心斗角，对他也顾不上教导。奶奶董太后偏心小孙子刘协，估计也是正眼不看他一眼。这么算来，目前刘辩这十几年的人生里，亲近的人也就剩蔡邕父子了。难怪……不过自家姐姐现在活泼的样子，也很难让人把她同那个“流落异乡愁断肠”的归汉文姬联系起来啊。蔡璟偷偷想着，看来这个家对姐姐的保护作用毋庸置疑。 姐弟俩边走边聊着，很快就到了前面的正堂。蔡璟也“第一次”见到了蔡邕，这是一个书卷气很浓的老者，瘦削挺拔，慈眉善目之间也带着一丝坚毅。只是对比十几岁的蔡琰蔡璟姐弟二人，他更像是祖父一般。这也是蔡邕四十多岁时才有了蔡琰蔡璟两个孩子的缘故，在大汉已经算得上是非常罕见了。不过蔡邕应该还有个小女儿吧？好像还有个叫羊祜的儿子来着。现在看来，小妹和外甥难不成是蝴蝶掉了……蔡璟一边胡思乱想着，一边连忙上前见礼：“孩儿见过父亲。” 蔡邕扶起儿子，首先看了儿子的身体恢复状况。儿子除了脸色白了点，精神还不错，应该可以进宫去。于是便说道：“璟儿，天子和渤海王（少帝即位后，封刘协为渤海王）都很关心你。特意嘱咐我，若是你无事了，便进宫陪伴他们一起读书吧。你不在，他们都有些心不在焉的样子。你去了三个人一起学习也好。” 蔡璟试探着问道：“父亲，此时不同往日，宫中形势复杂，永乐宫和永安宫那里……” 蔡邕知道自己儿子是顾虑何太后与董太皇太后这两个大人物，便解释道：“璟儿不必担心，北宫里再乱，也乱不到南宫。天子和渤海王近日都是留宿南宫宫殿的，北宫的两位……”叹了口气又说道，“深宫妇人只知尺寸之地的利益得失，却不想想这天下百废待兴，百姓嗷嗷待哺。到现在，甚至连我大汉的皇帝都只是他们眼里的工具，这……”这次蔡邕是说不下去了。 蔡璟吓了一跳，忙说：“父亲慎言，万一被有心人听去了，我们可承担不了。”蔡邕平复了一下心情，摆摆手说道：“无妨，我蔡家周围都是天子的禁军保护。他们都是你孟德师兄的部下，信得过。”蔡璟刚想说“人心隔肚皮”，劝父亲还是谨言慎行免得被抓到把柄，听到蔡邕后面那句话，又悄悄咽了回去。 对啊，虽然他对东汉历史不是特别熟悉，但是自家父亲还有两个弟子也算闻名啊，一个是“治世之能臣，乱世之奸雄”的曹操，曾经跟随父亲学习过一段时间。后世还传说曹操与自己姐姐的情感问题，到了这里，蔡璟发现，蔡琰年纪就比曹操长子曹昂大了几岁。这要是如传言一般，蔡璟就得怀疑曹操心理是不是那啥……另一个弟子就是出身江东吴郡四大姓之一吴郡顾氏的顾雍了。他在孙吴为相十九年，多有匡弼辅正之词，也是一代人杰。 既然有曹操的部下保护，看来是没有问题了。蔡璟对曹操的能力还是信得过的，于是他对蔡邕说：“父亲，既如此，那我们便入宫吧。”蔡邕点点头，说：“若是天子让你留宿宫中，你也不要担心，只管留下。”说完迈步走在前头。蔡璟则是有些困惑，和蔡琰告别时偷偷问道：“姊姊，这外臣留宿当真不要紧吗？”蔡琰拍拍弟弟的手：“放宽心吧，这还是先帝曾允许过的。而且咱们蔡家一向清正，你还未成年，又是留在南宫，这个时候没人会在意的。再说了，咱们刚回洛阳，府中什么都缺。你在宫里还能养养身体。” 自己的姐姐真聪明机智啊！蔡璟感叹道。和父亲姐姐一比，他突然觉得自己好像战五渣啊……摇摇头挥挥手，他跟蔡琰告别，跟上蔡邕的步伐，向着大汉皇宫，出发！ 第3章 初入宫中生活(上) 跟随蔡邕的脚步，蔡璟一路上也没遇到什么阻碍，过了护城河，很快便到达了洛阳城的南宫。 边走边看着眼前巍峨的宫城，蔡璟心里不住地叹息。这样好的一座宫城，比后世的紫禁城还要大得多，却因为一个屠夫的到来而化作了尘埃，连同大汉最后的光芒，都被黑暗无情地吞噬。想想三国混战之后司马氏的八王之乱与后来的五胡乱华，这些都让蔡璟无比地愤懑。 不过还没等他愤懑完，蔡邕已经带他走到了天子现今所在的宣室殿。一进殿门，便看到书案边坐着一大一小两个少年。大的风度翩翩眉目如星，正是当今的皇帝刘辩。小的笑意冉冉分外可亲，是刘辩的弟弟渤海王刘协。听到他们进殿的声音，两人都是欣喜地抬起了头，一脸期待。 蔡家父子忙上前行礼:\\\"臣\/草民，参见陛下、渤海王。” 刘辩忙上前亲手扶起（注：不是下跪）蔡邕，说道：“老师不必多礼。”接着又把目光投向被刘协扶起的蔡璟，嗔怪道：“璟弟怎么这么生分了？不要叫陛下，唤我大兄即可。” 蔡璟有些迷糊，生分吗？记忆里好像没有吧……不过不确定情况的他还是听话地喊了刘辩一句：“璟见过大兄！” 刘辩脸上喜色更甚，笑着对刘协说道：“协弟，如何？你看璟弟果然叫我大兄了吧？”刘协则是拱手回道：“臣弟为皇兄贺。这块玉佩臣弟就输给皇兄了。”刘辩摆手，说道：“协弟你快收着，皇兄不缺。”二人说话间蔡璟算是明白了，敢情这两兄弟拿自己打赌呢！不过也确实有趣，按之前蔡璟的性格和家教，估计不会喊刘辩为大兄那么亲近的，没看蔡邕已经有动作了嘛。 蔡邕有些担心地开口说道：“陛下，让璟儿如此称呼怕是不妥，臣……”刘辩则不给蔡邕机会：“老师多虑啦，璟弟不是不知分寸的人。在外人面前他从未失礼过。吾兄弟二人进学，多赖璟弟陪同，认他为吾等兄弟，吾与协弟均无意见。今后吾等三兄弟私下里便如此相称了！至于外人面前暂一切如常。” 好家伙，这就有理有据地给定了。蔡璟心里给刘辩竖起大拇指，毕竟只是给自己的伴读改个称呼，又没有祭告祖宗封什么异姓王，并不出格，蔡邕也没法再反对下去。不过感觉少帝和历史书上那个懦弱无能的形象不一样啊，或许……是因为少帝还没等到出六神装就被团灭了？蔡璟如是想着，动作也没落下：“弟谢过大兄！” 听到蔡璟这么说，刘辩更开心了，又与蔡邕商量道：“今日璟弟病愈进宫，是件开心的事。老师可否允许我们休息一日？明日我等一定好好聆听老师教诲。”蔡邕有些哭笑不得，只得同意道：“既是如此，臣就先回家中整理一番，明日再讲学。”刘辩刘协顺势拜道：“老师慢走。” 唉……蔡邕能怎么办呢，他只能出宫回家。罢了，回家教导昭姬，昭姬才是好孩子。 蔡邕走后，刘辩吩咐膳房准备一些膳食，自己拉着刘协蔡璟两个弟弟去了乐成殿与温凉殿玩耍。原本灵帝在这里有许多不是那么合适的设施，少帝即位后也被少帝下令拆除了。现在这两座宫殿就是普通的游水玩耍之处。毕竟已经是夏天了，天气炎热，蔡璟看着眼前清浅凉爽的池水，难得地放下了心里的包袱，跟刘辩刘协兄弟俩换好衣服玩闹起来，享受着难得的欢乐。 玩累了的三人回到宣室殿。这里已经被临时改为皇帝和渤海王平时学习和用膳的场所，所以已经摆好了三人要用的膳食。刘辩身边的内侍检验无误后，三人方才入席。看着满桌不是水煮就是蒸熟的菜肴，蔡璟第一次感受到了穿越者的重任——这不改善伙食，还等什么！难道要天天吃水煮白肉吗？ 刘辩让仆从都退下了，毕竟这是蔡璟回宫的第一顿饭，自己只愿意和两个兄弟一块享用。所以他分外热情地给蔡璟刘协二人夹着菜： “璟弟，协弟，尝尝膳房新改进地烤鸭，昨天才研究好的。” “还有这肉，也是新的！” “皇兄，你等等，我饱了，吃不下了……” 蔡璟和刘协感受着刘辩的热情和对他们的照顾，都是十分感动。不过感动归感动，蔡璟可不会觉得除了烤鸭以外的菜有多好吃。看到桌上的豆花，蔡璟眼前一亮，知道晚上该吃点啥了。不然天天吃白水煮食物他肯定受不了。 “大兄，协弟，我外出的时候学到了一道好菜，晚上让我试试，做出来咱们尝尝？”蔡璟商量道。 刘辩刘协对视一眼，都看到了对方眼里的好奇。刘协开口说道：“璟兄从不虚言，小弟很是期待！”刘辩也说：“不知道要用些什么食材？我让膳房去准备。” “这个嘛……”蔡璟略一思索，说道：“准备一些豆腐，还有茱萸、花椒、蒜这些调味的，唔，还要些面、肉末与豆瓣豆豉。这些应该够了。”刘辩招呼内侍记下来去准备，而蔡璟则思考着接下来他做菜的步骤…… 第4章 初入宫中生活(下) 麻婆豆腐，这是蔡璟想到的目前的条件下能做出的最好的菜了。毕竟东汉末年好多东西都还没有，想炸薯片都莫得机会。不过作为一只光荣而伟大的吃货，蔡璟决定以后一定要多研究几样现在能做出来的美食。重铸穿越者的荣光，他蔡璟义不容辞！ 说干就干，等到过了两个时辰宫人来报说东西都准备好了以后，蔡璟撸起袖子就去了膳房。宫廷的膳房还是比较完备的，各类原料调料准备得还是相当齐全，不过蔡璟人还是太小了，刀工不够，只得让庖厨帮忙把豆腐切成约两指宽见方的豆腐块。接下来蔡璟把豆瓣剁细，加上豆豉，放油锅里炒香。再加点汤，放下豆腐块，再配上其他调料，加入炸酥脆的肉末，勾芡收汁，起锅以后再来上一把花椒面洒在豆腐上，一盆色香味美，麻、辣、烫、囫、嫩、鲜的不完整版麻婆豆腐就大功告成了。 为啥是不完整版？蔡璟很无奈，没有辣椒他也没办法啊。茱萸虽然能入药，但是终究不是那么完美。眼下能做的，还是把盐这些能做的更好的调味料精进些，以后才能好好当个吃货，做出更多美食来宽慰自己这颗穿越人士的心。 待到麻婆豆腐做好，蔡璟亲自端着成品就出了膳房。门口正聚集着庖厨们等人，他们也被这豆腐的香气所吸引。蔡璟对众人说道：“我与陛下渤海王三人年龄尚小，吃不完这么多，还剩在膳房里的请各位尝一尝吧。记得给我们送一些粟米饭便好。”庖厨们连忙答应，并连连说着“多谢蔡公子”等话。这可是天子与渤海王跟前的红人，跟他们又这么客气，还给他们尝尝新菜，他们可真是三生有幸。 不一会儿，蔡璟带着麻婆豆腐和粟米饭回到宣室殿。刘辩和刘协看似在读书，其实早已等得望眼欲穿。一见蔡璟进来，便迫不及待地起身。蔡璟把菜放到案上，看到两个兄弟猴急的样子，打趣道：“你们也不怕不好吃？”刘协先回答道：“这香味都能飘到前殿了，若是不好吃，怕是不太可能。”蔡璟哈哈一笑，揭开盖子，并盛了几碗饭，说：“那我可要不负期待了。来，大兄和小弟也尝尝我的手艺！” 刘辩三人个个吃得鼻子冒汗，整了好几碗饭，吃得肚儿溜圆，口中大呼畅快。刘辩和刘协更是好奇，问蔡璟这是什么做法？怎么豆腐也可以做的如此好吃？蔡璟便选择性地给他们讲了一些麻婆豆腐的传说。说得兄弟二人对民间奇闻轶事也产生了很大的兴趣。 “若是有机会，去洛阳之外走走也不错。看看这大汉的风土人情，山川地域。”年纪最小的刘协说道。刘辩也点点头表示赞同。可是他俩都知道不太现实。他们一个是皇帝，不能随心所欲地出游；一个是藩王，无诏不得随便出封地。若是求诏太多，也会被文官们所批判。这么想来，他们确实不如蔡璟自在。 感受到两人羡慕的目光，蔡璟挠了挠头，很想对他们说用不了多久你俩还得逃命出洛阳。但是理智告诉他不能这么落井下石自己的兄弟。不过这问题也不得不提了，毕竟现在已经是六月中，而董卓应该是九月就会进了洛阳。到时候不仅刘辩兄弟俩跑不掉，按照历史上董卓逼迫蔡邕当官的情况来看，他也跑不掉。总不能三兄弟整整齐齐被人团灭吧？ 蔡璟看了看侍候的人都离得很远，应该比较安全，就顺势转移话题，低声对刘辩说：“大兄，臣听说大将军有意让地方军队入京，协助其铲除宦官？”刘辩神色一怔，想了想，说：“这几日我虽未住在北宫，但是也去过母后宫内请安，尚未听到这样的消息。璟弟你是如何知晓的？”一旁的刘协神色也是前所未有的凝重，等待着蔡璟的回答。 难道何进还没有和何太后提这件事？这样还好，筹备的时间还更充分一些。蔡璟想着，然后回答道：“许是大将军还未曾向太后提及吧。我记得前几日刚回洛阳时曾见我孟德师兄与袁本初等人从大将军府上出来，二人有所争执，我才有耳闻。”刘协听了，有些忧虑：“大将军与张让等人针锋相对，此时若是引入地方之人，目睹这样的情形，只怕是会生出不臣之心。若是大将军与宦官两败俱伤，岂不是让渔翁得利？二位兄长，若是真有这种情况，我们还要早想对策才好。” 刘协这分析能力可以啊！蔡璟在心里点了个赞。后来不正是董卓入京乱政，又毒杀刘辩扶立刘协树立起自己的权势么。蔡璟问道：“大兄，太后是如何打算的？”刘辩想了想，回答说：“母后似乎对宦官们有所偏袒，应是不会同意大将军的意见。有母后从中调停，想来大将军和宦官可以保持平衡。” 蔡璟在心里叹了口气，不等平衡你那傻舅舅就自己送人头了，他送完还带着你们跟着送。当然这话还是不能往外说。于是蔡璟换了个说法：“大兄细想，大将军与宦官权势都非同一般。而且此二者都不能为你所尽用。二者若能维持平衡，大兄尚可保全自身。然若一方斗败另一方，或者鹬蚌相争渔翁得利，大兄将如同傀儡，无可托付之人矣。”刘协也点点头，认同蔡璟的说法。刘辩沉默一会儿，问道：“我该怎么办？璟弟有何想法？” 第5章 三兄弟论形势 蔡璟欲言又止。虽然刘辩待他很好，但是刚才他的话都已经有些露骨了。再怎么说现在实际的掌权者也是刘辩的母亲和舅舅，是刘辩的亲人。他如果说的太多会不会适得其反？他心里也没有底。 刘辩有些沉默，蔡璟有些犹豫。这时刘协看了看两个哥哥，他知道这一层窗户纸必然要捅破。蔡璟是想要保护皇兄的，而且应该是有些想法，但他顾及到了皇兄对太后等人的亲情而不敢开口。如此说来，自己也该替蔡璟说点什么。想到这里，他对刘辩说道：“皇兄，臣弟有一问，想听听皇兄的想法。”刘辩看看刘协，扯出一抹笑容说：“协弟尽管问便是，为兄自当回答。”刘协便问道：“臣弟记得，父皇曾教你我二人本朝故事。不知皇兄以为何大将军比之窦伯度、梁伯卓如何？太后与大将军比之窦武窦妙又如何？” 蔡璟再次为刘协竖起了大拇指，真不愧是后来的汉献帝啊，这分析就是很到位。窦伯度梁伯卓指的就是东汉和帝以及质帝桓帝时期有名的外戚窦宪梁冀，这两人一个曾平定北匈奴，另一个则无恶不作，但不论是好是坏，作为外戚的他们都对大汉造成了不可估量的破坏。何进的本事比之他们更是远远不及，造成的影响也就可想而知。至于窦武窦妙，比起何氏兄妹更是高到不知哪里去了，却因为犹豫拖延败于宦官之手，现今形势在刘协这一问下，可谓瞬间明朗。蔡璟相信，刘辩也该有决断了。 刘辩听了这一问，只感觉身上仿佛出了一身冷汗。他虽然不是特别聪明，但也明白何家无论如何是没有能力维持住大汉朝廷的稳定的。如果他还执着于亲情而无所作为，那蔡璟所说的情形完全有可能出现。如此大汉危矣，自己也危矣。他感激地对两个弟弟说：“若非是璟弟提起，协弟发问，为兄还会在犯糊涂。是啊，想要维持朝堂平衡，守住大汉基业，只能看朕这个皇帝。璟弟，你是不是也想说，朕该有属于自己的力量？” 蔡璟点头，说道：“圣明无过陛下。”小小地拍了个马屁，看到刘辩的脸上重新又布上笑容，这才继续用正式的口吻开口：“草民想着，先帝曾立西园八校尉以制衡大将军。那八校尉中必然有非凡之人供陛下所用。如今陛下居于南宫，正好多接触这些将军以及朝廷官员，甄别其能以为己用。若当真大将军欲以地方胁太后，草民还希望陛下能够早下决心，离开洛阳以图后计。” “离开洛阳？”刘辩刘协兄弟俩都有些迟疑了。毕竟洛阳作为大汉国都已经百余年，这份政治基础还是难以说断就断的。 “正是。”蔡璟点点头，说“申生在内而亡，重耳在外得生。若大将军不行那不智之事，吾等也不必如此。若事有变化，那就要早做打算了。” “呼……”刘辩长舒一口气，他的心情总算是完全地变好了。他拉过蔡璟的手，诚恳地说：“璟弟乃吾之国士也！对了，明天朝会，朕给你先封个议郎的官职。不许推辞哦，朕不想听你说草民。” “那就谢过陛下了？”蔡璟笑着应下，惹来刘辩一阵“笑摸狗头”。 刘协看着两个兄长笑闹，心情也好了很多。不过他看了看时辰，提醒道：“皇兄，咱们该回章德殿了，不然明早起来又要头疼难受。”刘辩得到提醒，又对蔡璟说：“我与协弟都住在章德殿，璟弟你也不用去其他的地方了，和我们住一起吧。” “能行吗？不会有人弹劾我吧？” “怕什么，咱们还小，做事不周全是正常的。”刘辩拉过蔡璟，另一只手拉着刘协，一边往外走一边高声对远处的宫人吩咐道：“在章德殿再准备一张床铺，规格以侯爵为准。”宫人得了吩咐，马上去准备了。刘辩三人则是一边走着一边闲聊，往章德殿去了。 第二天以后，三人的宫内生活恢复了正常。刘辩要定期去往早朝，刘协要去往北宫给太皇太后和太后请安，顺便打探北宫内的情形。若是刘辩不上朝，兄弟俩会一起去。而蔡璟则不需要去北宫，他会根据时间安排去暗中观察朝中官员的言行举止，并且完善着内心的计划。 平静的生活总是短暂的，这一天的早上，蔡璟从曹操处得到了一个“惊人”的消息。 “什么？大将军已经决定了召丁原和董卓进京？”蔡璟假装很惊讶，实则感叹一句“终于还是来了”。 “是啊。\\\"曹操则是真的很痛心，他说，“本初力主让他们进京以定太后之心，说到底不过是把董仲颖和丁建阳当作刀子，为了世家之地位。等到大将军与张让两败俱伤，世家再出面收拢人心。可是这渔翁哪有那么好做？怕就怕来的刀不再听他们的话啊。” “既是如此。那孟德师兄，不知你可愿意为了天子，而赌一把？”蔡璟试探着对曹操问道。 “为了天子？赌？”曹操有些迷惑了，他发现自己这个小师弟自从出去一趟，回来就变得神秘莫测，不像之前那种沉稳古板的样子了。不过这个样子倒是勾起了曹操的好奇心。他知道自家小师弟颇得天子信任宠爱。那以小师弟的表现，难道说，天子有所打算？ 蔡璟知道曹操的好奇心已经被引起了。现在大汉还有希望，那么只要操作得当，自家师兄变成“治世之能臣”也不是没有可能嘛，嘿嘿。 “今晚戌时，师兄请悄悄前来宣室殿，天子会与你一叙。”说完蔡璟就飘然远去，显得十分高深。其实只有他自己，哦，还有刘辩刘协知道，他们这是早有预谋。 “好！”曹操答应道。原本以为天子尚且稚嫩，没想到竟是胸中别有丘壑吗？看着小师弟的背影，曹操不自觉地想着。若是这些少年人如此有为，大汉中兴指日可待啊！ 第6章 计划出行 蔡璟回到宣室殿的时候，刘辩和刘协已经在等他了。 “璟弟，如何？”刘辩问道。 “大兄放心，孟德师兄今晚会来的。”蔡璟神色还是很平静的。“相信大兄经过这段时间的观察，也知晓孟德师兄的心志与能力了。” “是啊。”刘辩叹道。自己偷偷去西园八校尉的驻地看过，除了曹操部纪律严明可独当一面，其他人的部队都是毫无军纪可言。淳于琼甚至白日醉酒，士卒也有样学样，整个军营乌烟瘴气。曹操的典军校尉营士卒个个龙精虎猛。可惜只有约两千人。若是人数能再多些，那就算董卓来了，他们也不必忧心。 刘协这时问道：“皇兄可是因典军校尉营人数少而忧心？其实不难，整个西园八校尉加起来约有两万余人，我们剔除掉那些不堪大用的，约可留下一万人。有曹操来训练他们的话，应该能有所进步。若是我们出行离开洛阳，路上找个山贼匪窝让典军营露一手，相信这些新加入的士兵更能受到感染。日后也能成长起来。” 刘辩和蔡璟都点了点头。只要不发生天子在宫变中仓皇逃生、龙威扫地这种事，那有一万素质不错的士兵在手，加上大汉天子的余威，哪怕出了洛阳城，也有很大的保障。刘辩又说道：“舅舅一直虽然有安排亲信去接手西园军，但还是视其为异己。若是咱们带走这支有生力量，想来他在洛阳城里会更加安心。母后那里，由我去分说，一定可以成功。” 蔡璟有些好奇：“大兄这么有把握？” 刘辩笑了笑，说：“母后之前以皇后之位去太庙卜卦，却并不顺利，因此广有流言议论。若是我说我于洛阳祷告之后再回河间国祭告祖宗以正名，母后定不会阻拦。”刘协也赞成道：“皇兄所言甚是，河间乃父祖旧地，父皇也一直命人打理侯府。若是我们过去，可行。”蔡璟也无异议，刘辩的成长让他欣喜，这棵小树苗一定有机会成长为参天大树。 晚上刘辩三人会见了曹操，不过刘辩并没有现在就透露给曹操他们要去往河间的事情，只是告诉曹操，董卓将要入京，天子并不想坐等成败，而是想要有一把趁手的“天子之剑”。希望他能接过上军校尉的担子，把西园军练好，不久或许要有重任。曹操则是感动于天子的魄力与信任，当即表示必将不负天子所托。此时曹操虽然对朝政有些失望，也有心灰意冷到地方任职的过往。但是五色棒打权贵的锐气还没有消散，恰逢少年天子对他这么信任，曹操顿时有种“士为知己者死”的冲动，领命便回去准备了。 蔡璟看着曹操的背影，颇有一种崇敬的感觉。热血少年到哪里不受欢迎呢？虽然曹操最后成了一个奸雄，他的儿子也给大汉盖上了最后一抔土。但是眼下的曹操，却仍然是个可以只身刺董、孤军深入的英雄。刘辩这个主君只要立得住，并且不在后面搞内耗，曹操应该可以实现他“征西将军”的志向了。 刘辩又与两个弟弟商议了一些细节，三人才又回到章德殿休息。虽然少帝还没完全掌握权力，但是路总要一步一步走。在各方还没有反应过来或者说并不在意的时候，积蓄属于自己的力量，这就是三人的想法。 刘辩果然说服了何太后，看来上次卜卦失利的事情对她影响还是不小，不然也不会这么耿耿于怀让儿子去找回场子了。刘辩得到母后的首肯，不敢耽搁，在下次朝会上宣布了他要回河间祭祖这一决定。由于少帝还没有大婚，随行人员也很简单，只有渤海王刘协与议郎蔡璟陪同。同时刘辩任命曹操为奋武将军，带西园兵马一万人随行保护。不出刘辩所料，何进果然没有反对，还让刘辩再从自己手下选一支人马带着。毕竟是自己外甥，外面也不是很太平，多带点兵也没什么，补给不足就从地方上征集就好。刘辩连忙同意。 事后蔡璟听说这件事，建议刘辩带上刚从并州来到何进手下的张辽部共五千人即可。张辽不属于何进嫡系，又暂无声名，不会引人注意。刘辩知道蔡璟必有深意，欣然同意。兄弟三人各自做着最后的准备。刘辩秘密接见了皇甫嵩卢植，令他们掌控好自己的直属兵马，以应付变局同时保护好太后。又到何太后身边，提醒自己的母后和舅舅要小心行事，不要冒进。刘协则去董太皇太后那里，劝自己皇祖母不要太过计较权位。以她的身份，没人敢真的轻视她。若是有万一，就回河间。至于被劝和提醒的人听不听…… 而蔡璟则是回到了蔡府，见到父亲和蔡琰后，他把事情的大致情况都与他们说了说，希望他们能和自己一起去河间。 蔡邕则拒绝了，说道：“天子胸怀大志腹有良谋，此乃大汉之幸。璟儿你能陪在天子身边辅弼天子，为父为你自豪，只希望你能做好自己的本分，将来做一个贤臣就够了。至于我和你姊姊，若是我们现在就去河间，有心人就会怀疑你们的真实打算。因此为父就不去了。放心吧，为父和你姊姊就回陈留老家，等候你们消息。” 蔡璟知道父亲说得对，也就不再坚持，回道：“父亲万事小心，若有乱臣征辟父亲，您可万万不能答应。”蔡邕呵呵一笑，说：“我儿成长至此，我蔡伯喈又何惧？陈留蔡氏不是软骨头！”蔡琰也说道：“小弟放心吧，你若是担心董卓之流会异动，我和父亲就躲得远远的，陈留不行，我们就去谯郡。要不就过江去吴郡，看他们能不能追得上。” 蔡邕蔡璟都被蔡琰的话语逗笑了。一家人在一起美美地吃了一顿团圆饭，一起期待着大汉更好的未来。 第7章 从洛阳出发 很快，刘辩等人出发的日期就到了。 经过了曹操一段时间的加急特训，一万西园军的军容军纪有了很大的改观，当然这也离不开刘辩这个皇帝的作用。在蔡璟和刘协的鼓励下，刘辩亲自去了军营，抛开怯懦深入行伍之中，与士卒一同操练了半天。虽然是曹操考虑到刘辩的情况，特地精选的简易技击项目，但是刘辩凭借着由剑圣王越教导的基础，仍然咬牙坚持了下来，也让士卒们对这个十二岁的小皇帝刮目相看。加上刘辩特意命人准备了一些肉食和钱财奖励，士卒们训练倒也没什么怨言，比较顺利。 他们不知道的是刘辩下场后休息了好几天，难得地反过来冲两个弟弟撒了撒娇，不得已蔡璟和刘协只能闭着眼睛夸刘辩“你真棒！真棒！”顺带着照顾了刘辩好几天。不过考虑到未来的医疗问题，蔡璟还是特地提议刘辩下诏，征辟谯郡华佗去河间解渎亭侯府报道，任太医职，以免到时候出问题。刘辩二话不说，一道诏书就奔着谯郡去了。 蔡璟倒觉得刘辩的表现已经很不错了。为君王者，不一定要有上阵冲杀的本事，只要能让士卒们有个好印象，能知人善用就是最好的。刘辩现在文有曹操，武有张辽，还有自己和刘协这俩小狗头，草台班子已经搭起来了，若是路上能收两个人才……蔡璟摸着下巴，细细思索着可行性。 而此时的洛阳城外，正进行着送别皇帝出行的礼仪流程。 首先是皇帝刘辩大声地读着提前准备好的文章，敬告天地祖宗自己的行动。接着太常奏起庄严的乐音，太仆驾着车马载着皇帝巡视出行队伍，接下来百官相送。完成后很快就要出发了。 即将出发的众人趁着礼仪结束即将出发的空档与亲朋告别。蔡邕这时候也带着蔡璟认识了自己的故交卢植等人。众人因少帝刘辩的积极变化，对陪伴在刘辩身边的蔡璟也非常有好感，纷纷希望他能再接再厉，辅助天子。蔡璟面对一众大佬哪儿敢说话，只能机械式地点头答应。一圈下来，蔡璟只感觉脖子都快不是自己的了。 在告别的人群里只有两个人显得与众不同。他们是来送别曹操的袁绍袁术兄弟二人。袁术身为袁家嫡子，自视甚高。虽然与曹操有些交情但是并不怎么看得起曹操这个阉竖之后，只是祝曹操功成之后便忙着去和其他世家子弟交谈了。只留下袁绍也曹操二人无语。袁绍则是比袁术成熟得多，他开口道：“孟德不要介意，公路一向骄纵坏了。我替他向你赔个不是。”曹操并不在意，说：“本初不必如此。操此次护送天子出京，洛阳城内唯有你一人可劝谏大将军。还望本初多多留心啊。”袁绍点头称是：“孟德放心，孔璋（陈琳）也留在洛阳。有我二人在，无妨。”曹操拱手拜别，向行伍而去，而袁绍则是看着曹操的背影与远处的天子车驾，神色莫名，让人猜不透他在想什么。 终于完成了一系列告别，蔡璟连忙奔向刘辩的车驾。原本按照礼仪，刘辩刘协蔡璟三人应当是分别三辆马车才对，其余人骑马或者步行。但是刘辩直接以“勿要铺张浪费”为理由，改三为一，让两个弟弟直接坐他的天子车驾。众臣其实是很想劝的。但是何太后也首肯了这件事，再想想皇帝也还小，于是也就随他去吧。就这样，三个小家伙可以坐在一起，继续讨论接下来的事情了。 队伍缓缓开动，向着孟津渡口而去。他们要在孟津渡口渡过黄河，进入河内郡，然后转道东北方向进入冀州，直到河间王国。刘辩刘协蔡璟三个人将小脑袋伸出外，默默的地回望着洛阳城那高大的城墙，久久无语。他们不知道，未来将会有什么样的变化，一切是否会按自己所料的那样发展。自己又会在什么时间再回到这座大汉的都城？ 直到看不见了，三人才恋恋不舍地收回目光。一时安静，并没有人开口。直到曹操过来请见，才让三人从静默状态中走了出来。 曹操过来是为了请示行军速度与露营安排的。黄巾之乱刚平定不久，各地都不算太平，对沿途的情况曹操也是尽可能地多了解了一下，这才能保证天子一行人安全。本来这些事曹操大可以自己做主，但是现在一来曹操觉得刘辩不是一般的少年皇帝，自己也不愿意直接越俎代庖，二来曹操自认从政十余年也有些心得，若是天子的想法有何不妥之处，自己也可建议一二。毕竟按师门来说，天子还是自己师弟呢。自己这个做大师兄的，更应该尽些心，教导一下师弟。曹操最后偷偷想着。 刘辩听了曹操报告的沿途情况，心里也在思索。冀州已经比较稳定，大可放心，只有一处地方比较麻烦，那就是河内郡。去年二月，黄巾余部郭太等复起兵于西河郡白波谷(今山西襄汾西南)，号白波军，有兵10余万，攻太原，破河东多县。也就是说，此时白波军可能离河内不远。若是他们有意，极有可能袭击刘辩一行人。刘辩想了一会儿，对众人说道：”若是绕行虎牢关，在官渡进入河北，可行否？” 刘协表示同意，他不想让所有人陷入危险之中，因此希望绕开河内郡，走安全的地方。曹操不太赞成绕行，他们行军带的物资虽然充足，但是一旦绕行，物资还够不够是一回事，士卒的士气状态提升也是一个问题。但是刘协的想法也有道理，一时间，所有人的目光集中到了蔡璟身上。 蔡璟觉得有些鸭梨山大，自己的想法竟然还挺重要了。不过很快，他想到了一个可能性，低声提议道：“我听说董卓的西凉军就驻扎在河东附近。大将军虽然召他入洛阳，但是从曹将军的信息来看，董卓目前尚未出河东过黄河。若说董卓能入京做渔翁，那此时此刻，我们何不尝试也做一次渔翁呢？” 众人眼前一亮！ 第8章 初露锋芒(一) 从洛阳到孟津渡口并不远，但是整支队伍走得很慢，直到天黑才走到。大军随即安营扎寨，等待明日渡河。而与此同时，为了防备北岸有人偷袭，大量斥候和先头部队已然渡河，为主力打好前站。不过，在渡河的人中，可不仅仅有斥候，更有令人意想不到的人在。 刘辩刘协蔡璟曹操将后方交给张辽打理，四人带领一千心腹人马，悄悄地进入了轵县。其实原本曹操和张辽都是不愿意刘辩亲自前来的。只不过刘辩接收到蔡璟的暗示，也明白这种危险系数比较低的战场适合自己长长见识，因此力排众议，带着自己两个小兄弟就进了轵县。当然，刘辩和蔡璟也表示有危险的战场绝对不去，只在后方学习，这才让曹操和张辽放下心。君主有雄心壮志是好事，但是年龄尚小的君主还是要以安全第一。至于刘协，两个兄长都上战场了，怎么可能留他一个，于是他也来了。 这里已经是河内郡的边缘，虽然再向西的箕关是河内郡与河东郡的分界之处，离敌人更近，但也有太过深入的缺点。因此相比于箕关，此处可以更好地了解敌人的动向同时避免危险。如今董卓军队尚未进入河内地界，可见他在接到何进命令后也是有些踌躇。而在四人问过轵县令与守将并参考地图之后，也是基本确定了白波黄巾与董卓二部的位置，因而迅速开始商议。 “陛下，董卓虽驻兵壶丘亭处几日，但明显是更加意动于进京，不然这种易攻难守的地方常人是不会停留的。操猜想明日起董卓会尽可能快地向温县或者孟县进发并停留，以观望洛阳局势。”曹操看着地图分析道。 “皇兄，还有两位兄长，你们说董卓有没有可能走弘农入洛阳呢？”刘协提出了一个新的问题。 “应该不会，从壶丘亭向南到新安一带河水狭窄，风浪很急。董卓的凉州兵马本就水性不佳，他应该要避免大的损失。最稳妥的办法仍然是走孟津，这样平稳渡河以后还能保持战力，不至于陷入被动。”蔡璟说道。 曹操点头表示赞同，刘辩回想着自己向皇甫嵩与卢植请教的内容，也表达了自己的看法：“董卓明日起如果全力东进的话，三日内会到达箕关附近。而在汾水河谷一带的白波军早已向这个方向移动。那么二者的距离应该就会比较近，我们有很大的机会易容成对面的人假装袭击，引起二虎相争。” 其余三人都对刘辩的进步非常高兴，刘辩也不好意思地笑了笑，他这个天子，总要努力地做得更好，才能回应自己弟弟与臣子们的期望嘛。刘协也看了看地图，说：“那应该就是在邵亭附近了。我想，白波军的军械只会比董卓更少，他们渡河更加困难，应该会翻越王屋山。” “曹将军，依你看，你是先处理哪一方？”在外面正式场合，蔡璟对曹操的称呼也变得正式起来。曹操想了想，说：“三日的时间是足够的，末将打算留五百人在轵县保护陛下等，自领五百人在王屋山南麓等着白波军。这种军队军纪相对涣散，以逸待劳的伏击更容易。这样末将向董卓方向撤退，再顺便放把火，不怕他们两家打不起来。”这种非常损的计划当然也没有什么问题，四人一致通过，就等着几天以后给董卓和白波军送上一份大大的惊喜。 河东郡，壶丘亭。 肥胖的董卓在营帐里不停地给自己扇着风。现在正是盛夏，对董卓来说更加难过。而在他的对面，是刚刚到达营帐的一个青年文士，正在跟董卓说着什么。 “岳父，儒觉得您最好还是不要在壶丘亭这样的地方多停，听闻白波黄巾军有意攻打河东和河内等地，若我们停留时间久了，难保不会与其遭遇而不得不战，这样我们若是真的进了洛阳，或许会陷入被动。”青年文士就是李儒，董卓地女婿之一，同时也是董卓西凉军最大的智囊。此时，刚刚从河东郡城督运粮食来的他正劝着董卓迅速去往河内郡，以免遭遇白波黄巾，迟则生变。 “怕什么，老子当年打黄巾军还是有点心得的。这些白波黄巾倒也猖狂，横行并州还不够，连司隶都敢插一手，也不知道是谁给他们的胆子。”董卓大大咧咧地说着，一边擦汗扇风一边又说道：“文优，前几天洛阳那边的眼线传回消息说，小皇帝带了一万五千人马要回他河间老家祭祖。你说小皇帝这是意欲何为呢？我等若是走到河内与他碰上了，又该如何呢？” 李儒眯起眼睛想了想，对董卓说道：“岳父，儒想了半天，觉得小皇帝名为祭祖实则逃生。” “逃生？” “对！”李儒这次比较肯定了。“小皇帝身边有高人指点啊。若是小皇帝一直留在洛阳，那他就一直没有机会亲自领兵。那么底下的士兵只知有大将军和世家，不知有皇帝。大将军何进乃是蠢材，杀几个宦官何须岳父进京？说到底，他不过是世家与宦官博弈的棋子，而且还是一个很快就没有用处的棋子。等到何进没了用处小皇帝最后一丝可以信赖的军权也会丢掉，没有士兵的皇帝，只不过是笼里的金丝雀罢了。而此时则不同，小皇帝身体力行带着一万五千人，一定是平时亲近过才不会出纰漏。这样一来，皇帝直接在士兵心里留了痕，就不好办了。” “所以我们……” “岳父，看您怎么想了。”李儒阴笑着说。“您若是想当汉室忠臣，就好好礼遇小皇帝，带兵替他守好洛阳城。不过您从外而来，难免有人不信服。因此小婿建议您，想想办法立一个更大的功劳！” 董卓的兴趣更大了：“什么样的功劳呢？” “从龙之功！当岳父您凭借能力收服洛阳城内所有兵马，您大可除掉这个小皇帝，立董氏抚养的皇子协。您有了这份功劳，还怕天下间有谁能越过您吗？所以我们如果遇到小皇帝，要趁他不备，拔光他的牙齿，总归只有一万五千人。等到小皇帝没了底牌，就是他的死期。“李儒阴狠地说着。 “哈哈哈，好！说得好！不愧是咱的女婿，就是有见识！”董卓夸完女婿后，心中也不再迟疑，当即大声下令道：“传本将将令，明日起全速前进，尽快到达孟县驻扎！” “诺！”传令兵下去了，可董卓的笑声又在营帐里响起，经久不息。 第9章 初露锋芒(二) 曹操带着五百士兵按计划出发了。刘辩蔡璟刘协三人在城头看着曹操和士兵们离开的背影，刘协叹道：“也不知曹将军此去能否成功。若是董卓与白波军没打起来，有一方先进了箕关，那我们就有可能要以一敌二了。怕是很难。” 岂止很难，几乎就是不可能。刘辩三人都明白，一旦让白波黄巾和董卓任何一方突破了箕关，那么自己这一万五千人只能在河内的平原上与之战斗。在士卒缺少士气与经验的情况下，就算侥幸赢得一方，也会被第三方给摘走胜利果实。蔡璟想着目前的局势，脑海中又有了灵光一闪。他对刘辩说道：“大兄，弟有个大胆的想法。” “什么主意？璟弟尽管说，咱们三个一起参详。”刘辩好奇道。 蔡璟搓搓脸，慢慢说道：“我只是想到，白波黄巾虽然在并州与横行，却并没有向河内移动过的迹象。此番大兄一出洛阳，还没到河内，这白波军就比董卓还要快地过来了。说不定，朝中或者军中，正有他们的探子。” 刘辩与刘协当然知道这个道理，而且肯定不止白波黄巾军的探子，董卓的探子也不会少。他们愈发好奇，蔡璟想要做什么文章。 “如果他们好奇，那我们不妨让他们多知道一些消息，让他们送个够。”蔡璟说道。“大兄和协弟带的衣服足够吧？我们找一些和我们身形相仿的少年，穿上这些衣服，在这附近的城池以及回孟津渡周围多转转。这些探子一定会把我们的各种位置消息都送出去。不过这么乱的消息，说不定对面的人都要说一句’烦死了‘呢。 “若是这样做，这些探子暴露的可能也变大了，他们真的会这样做吗？”刘协问道。 “他们不送消息，对面的首领也会逼着他们送消息的。若是俘虏了大汉皇帝，这可是举世皆惊的大事，牺牲几个眼线算什么。我相信无论是白波黄巾还是董卓一方，都无法拒绝这一诱惑。”蔡璟狡黠地笑了笑，最后说道：“而眼线们也想立功，他们传的也都是真实发生过的消息。不过他们要是活跃起来了，那我们抓住这些老鼠也就容易多了。” “那还等什么。走吧，我们也准备动手。”刘辩马上开始准备，蔡璟刘协自然是立刻跟上。 很快，“刘辩”和“刘协”的足迹出现在各个方向。隐藏的探子们立刻将“刘辩”的位置报告给自家首领。不过这消息，北方进入上党的也有，东方到达温县的也有，南边仍停留在孟津渡的也有。甚至还有消息称“刘辩”带着一万大军已经到了河东准备决战。而传递消息的过程中，后方的张辽也收获颇丰，解决掉了不少暗探。当然更是暗中解决的，才不会让暗探发现我张文远也是暗探呢，张辽这样想到。 至于收到消息的敌人们，确实头疼得很。 “他n的，这怎么这么多小皇帝？他爹属兔子的吗这么能生？”白波黄巾帐内，一个大汉骂骂咧咧的。他正是白波黄巾军的首领郭太。本来按照历史上的轨迹，他趁灵帝死，少帝初立的机会与南下的匈奴南单于扶罗骑队结合，再攻河东。京师洛阳为之震动，使得太师董卓惊慌失措，急派中郎将牛辅带兵堵截，然后把董卓军杀得丢盔弃甲。可是这次刘辩竟然出了洛阳，让郭太没有与南匈奴通信便急匆匆地向河内郡而来。他确实拒绝不了活捉或者杀死大汉皇帝的诱惑。 “渠帅，管他是真是假，咱们十万多人，就算是分兵，把他每一路都给他灭了，也不是什么难事。他这么多路，每一路能有几个人？”白波军大将韩暹说着。 “不妥，万一有埋伏呢。我觉得还是不要分兵，仍然按照原来计划行事，以不变应万变。”这是杨奉。 “你就是怕了吧？要我说，咱们选一个打了，看看是个什么玩意不就得了。这小皇帝又不是神仙，还真大变活人不成？”这是胡才。 众人都吵吵嚷嚷地发表着自己的观点，只有一个手持大斧的大汉一言不发。回想着白波军的所作所为，再看看刘辩这一段时间的举动，他突然有些后悔答应帮杨奉在白波军里作战了。他想去河内，见一见小皇帝，看他是不是真的能带来点希望。 白波军营帐里在争执，董卓营帐里也免不了这个问题。李傕郭汜主张分兵几路，他们觉得以西凉军的勇武，随便抓一路“刘辩”不成问题。只要抓到手，就知道是真是假了。徐荣胡轸认为还是应该尽快到达洛阳，对小皇帝大可不必过于在意，樊稠等人也各有各的想法，一时之间谁也说服不了谁。 董卓被诸将的大嗓门吵得有些头疼，就问旁边的李儒：“文优，依你之见，我们该如何行事？” 李儒轻蔑一笑，自信地说：“此事容易，小皇帝故弄玄虚，无非是怕我们真的抓到他，想引诱我们分兵，然后他可以以逸待劳各个击破。但是他就一万多人，此举不过是拖延时间罢了。依我看，小皇帝一定是想离我们越远越好。那我们完全可以加速翻过王屋山，绕过箕关沿沁水直奔温县。我想，他应该就在那里。” “好！传令全军，改道王屋山，全速前进，进发温县！”董卓大声命令道。 “喏”众将答应道。 与此同时，白波黄巾也作出了反应，他们决定沿王屋山北麓进入河内郡后，再分兵几路，搜索小皇帝的真实踪迹。他们相信，应该可以抓住真正的小皇帝。不过这两家不知为何，计划行进时眼里只有刘辩，没有对方，这也导致他们的行进路线高度重合，遭遇已是不可避免之局。 而刘辩等人也及时把新的计划通知了曹操，让他改去王屋山北麓，见机行事。 一场混战，即将展开…… 第10章 初露锋芒(三) 几日行军后，董卓等人到达王屋山北部的祈城。观察过附近形势再安营扎寨，董卓对李儒说道：“文优，咱想起来一件事，白波黄巾若是也决定全力进攻河内的话，会不会也走咱们这条路啊？若是碰上了，我们又当如何应对他们？” 李儒想了想，说道：“岳父所言有理。白波黄巾都是一些亡命之徒，为了利益确实会有不顾一切的可能。小婿觉得，就派一位将军带兵去往祈城西北的山口守望。若是白波黄巾到了，就让这么将军先礼后兵，想来可以解决。” 董卓想了想，说：“善！就让牛辅去吧，带上一万人，守个山口没问题。” 李儒很想说有问题。牛辅虽然和他是连襟，但是却是个莽夫，大字不识一个也不通道理。这样的人肯定是不适合当主帅的，但是牛辅又是董卓的女婿，作为难得的家里人，更能得到董卓的信任，独领一军更是家常便饭，就算总是失利也是如此。可是……李儒也知道自己劝也没用，劝了怕是还要在众人心里留个气量狭小容不下连襟的印象。毕竟董卓又没儿子，两个女婿自然是有竞争关系在的。因此，李儒也没有开口制止，他也抱着一丝侥幸：只是这么简单的任务，他应该没问题吧？ 牛辅带队而去，来到指定的位置。他四处看了看，心里直骂n：“派老子来这么个鬼地方，还说阻挡黄巾军。老子看连个活人都没有。” 活人当然有，曹操正带着人在远处的密林中观察牛辅。 “将军，我们已经把白波黄巾的李乐部往这边引了，半个时辰以后就能过来碰到西凉军。”身后士卒报告着。 “做的好！此次我们几乎没有损失，就能让二虎相争。天子知道了也定会称赞我们嘉奖我们。现在听从本将将令，隐蔽休整一刻钟，待到李乐部靠近，立即将我们最近收缴的黄巾战利品丢入牛辅部阵中！二人混战时我军只管在最外围呼喊制造恐慌，不必出战，尔等可明白？”曹操低声命令道。 “明白！”士卒们同样低声答应道。 没过多久，牛辅突然感觉从两边山上往自己军阵里掉下来很多东西，还砸到了一些士卒。他让士兵捡起来看了看，却发现是一些黄巾士兵的旗帜武器等。牛辅正在奇怪，天上还会掉军队信物？却又发现远处一支兵马正在逼近自己，下意识地牛辅就上前准备阻拦。 来的正是白波黄巾李乐部。李乐手底下约二百人的运粮队遭到了袭击，丢失了好多物资与军旗。李乐气急败坏地沿着痕迹一路找来，正发现了在研究自家军队物品的牛辅部。看其装扮，果然是西凉军。 “****，西凉军竟敢公然袭击？弟兄们，准备动手。传令兵，速速回营告知渠帅，西凉军袭击我军，请求援助！”李乐大声命令道，随即带人对牛辅发动了进攻。 牛辅很想解释一番，但还没来得及说话，对面的黄巾军已经冲了上来。牛辅无奈，一面令人回报董卓，一面带兵抵抗。双方的对战就此开始。 而山上的曹操见状，知道自己的任务基本完成。双方只要打起来，就不会再有追击天子的机会了，马上带着自己手下撤退。他要将信息及时告知天子，以便做下一步的判断与谋划。 在黄巾大营的郭太与西凉军大营的董卓都接到了自家手下与对面作战的消息，心里都是一惊。他们想过双方会有冲突，却没想过会来的这么快。等到问了问传令兵一些情况，经验丰富的他们立即判断出，李乐和牛辅这是被人算计了。至于出手的人，毫无疑问，一定是小皇帝刘辩一方。只有他才迫切需要西凉军和黄巾军爆发混乱，这样小皇帝才有充足的时间走出河内郡。而只要进了冀州他们就没法再追上刘辩了。唉，一时不查，被人钻了空子了。当务之急，先要阻止这场无谓的混战，而后定要查清楚到底是谁干的好事。 （曹操：感觉我要背锅） 董卓与郭太很快就能带着大队人马赶往山口制止了李乐与牛辅的混战。然而两方还是各损失接近七千人左右。白波黄巾军倒还好，而董卓则是生生损失了七分之一的士卒，让他差点一口气没上来昏过去。双方就此分开，也都没有了追击刘辩的兴趣。白波黄巾军返回河东以及并州西河郡一带，而董卓则凭借何进的召命暂时进驻孟县，继续观察局势。 而曹操则是带人经过急行军，在清晨河内郡的东边才追上刘辩一行人。此时经过清洗，队伍的纯净度与忠诚度有了可靠的保证，众人终于可以放心地向河间继续前进了。刘辩在所有人面前勉励了执行任务地士卒们并进行嘉奖，让每个士卒心里都留下了为国尽忠为君奋战的烙印。 而曹操则是看着高台上的刘辩，以及侍候在他身后的蔡璟和刘协出了神。没有其他人比他更清楚，这次化险为夷，最大的倚仗竟然都是这三位少年。尤其是之后的虚实相生之计，更是显现出了三人的锋芒。毕竟之前的想法还有自己的参与。而后续的计划，则是三个小家伙想出来的。即使是第一次，也让人感到惊艳。曹操自问在先帝时期从未见两位皇子有如此表现，而自家小师弟就应该是变化的关键了。也不知从他出洛阳再回来这几年间，到底有什么奇遇。 “罢了，不管是什么奇遇，能让天子与渤海王成长起来，担当起大汉的重任就是好事。操，甚是期待这三个小家伙今后的成就啊！”曹操看着三个少年，默默地想着，为了三个师弟的未来，他这个大师兄，也一定要更加努力才是。 在远处，太阳正在缓缓地升起，新的一天即将开始。 第11章 商议后续安排 嘉奖完士兵们，刘辩三人回到车驾中，舒舒服服地躺平。毕竟，这几天他们也是奔波不停。作为小孩子，偷个懒也很正常嘛。曹操也得到了休息的机会，队伍暂时由刚刚晋升为武卫中郎将的张辽带领，继续向冀州前进着。 “皇兄，我们这次打压了董卓地气焰，想来他就算去了洛阳，也不会有那么大的威胁了。”刘协很是开心。确实如此，董卓原本就是靠着五六万西凉兵才有那么大的底气。这一仗给他打掉好大一块肉，刘协觉得董卓就没有那么可怕了。 “确实如此。璟弟，现在董卓实力已经被削弱，洛阳城中皇甫嵩卢植等将军的兵力不输于董卓，哪怕我舅舅……”刘辩顿了一下，又说：“我们现在的实力应该是不输于董卓的。那我们是不是可以回洛阳去？我实在是担心母后。” 蔡璟知道刘辩并不是懦弱与害怕去往未知的地方，而只是重视亲情。换做谁把自己的母亲留在危险的地方，都免不了会担心。刘辩有这样的情感，蔡璟只会高兴，谁不愿意有这样一个有人情味的兄弟与领导呢？但是蔡璟知道，现在还远没有到回洛阳的时候。毕竟现在的刘辩手上的实力还是太弱了，如果真的回了洛阳，他只会变回那个金丝笼里的少年傀儡，保不齐还是要回到原本历史上他的老路。如果这么一个好人又被董卓给毒杀了，那简直是太可惜了。 想到这里，蔡璟也回答道：“大兄，弟理解你的心情。然而你也要以自身为重，以国家为重。如今我们虽然在河东赢了董卓一手，但更多的是赢在了偷袭。董卓轻视我们，觉得我们这边都是残兵败将，也觉得你年纪尚幼，并没有做什么过多防备，这才让我们得手。而经此一事，董卓和他身边的谋士一定会有所提防。若是我们回到洛阳，必将天天被困于深宫之中，到那时，局面只不过是从维持大将军与宦官的平衡变成了维持董卓丁原与朝臣的平衡。对大兄来说，还是太过危险了。弟实在不想让你陷入如此境地。” “是啊皇兄，璟兄说的有理。我们不能把希望放在别人身上。”刘协也赶紧劝道。洛阳城现在对他们来说仍然是龙潭虎穴，回去与送死无异。 “我知道的。”刘辩有些落寞，他也知道只能想想了。他有些恨自己，为什么没有足够的力量保护自己的母亲，还有这传承四百年的大汉。隐隐地，他还有些埋怨他的父皇，为何在最后的几年里将这大汉弄得乌烟瘴气。 “大兄若是担心太后，可以将我们此次行事的一部分内容派人送回洛阳，让众人都知道我大汉天子的初战就是收获满满，以一敌二还能斩获过万。”蔡璟提议道。 “洛阳城里那些人会信吗？”刘辩有些迟疑。 “他们应该不会信，但是太后一定会信。这样就足够了。”蔡璟说道。 “为什么呢？如果朝臣都不信，那还有什么作用呢？”刘协也有些好奇。 “他们不信，是因为他们仍然觉得大兄年纪尚小，不可能领兵取得如此战果，只会把这一成绩算在此次领兵的曹将军身上。曹将军必然会否认，那朝臣中就会有人信有人不信。不过这些也无所谓，太后一定会信。大兄取得如此成绩，做母亲的一定会开心，心里就有希望。一个母亲为了孩子，无论面对如何困难的境地，都一定能坚持下来，这就能让太后自己可以撑得住。 蔡璟的话语让刘辩和刘协也明白过来，是啊，这次报捷最重要的目的就是让何太后安心。想明白后，刘辩便亲笔开始撰写报捷的书信，当然只写简要的信息就可以了，不能把自己三人的谋划过程暴露出来。而刘协看出自家皇兄刚才的落寞，打趣道：“皇兄真是太厉害了，十二岁的年纪已经上阵破军。父皇当年也是十二岁登基，都没有皇兄这么厉害！” 刘辩写着书信，也知道这是弟弟在安慰自己一开始的怨念，便放下笔，示意蔡璟帮他拿好笔墨别撒了，才开口道：“好啊小皮猴，敢议论你父皇和皇兄了是吧？亚圣曾说长兄若父，今日为兄便让你好好长长记性。”说着便伸手挠起刘协痒痒了。这招他用过多少次了，百试百灵。 “哈哈哈……哈哈……皇兄我错啦……哈哈……”刘协边笑边求饶，根本停不下来。 蔡璟在一旁看的津津有味，时不时加油喝彩。“父子恩怨局”的气氛萦绕在车厢里，让三人享受着难得的快乐。 不一会儿刘辩将书信写好，又叫过传令兵，让他带着消息回洛阳，一定要让洛阳城里的人都知道，他们的天子打了一个大胜仗。送走传令兵，刘辩又叫来曹操和张辽，五人一起商量下一步的计划。 其实后面已经没有像白波黄巾这样的敌人虎视眈眈了，安全已经不是最大的问题。路上若是有可能，曹操和张辽也打算找个山贼匪窝什么的练练手，提升一下士卒的实战能力。这点刘辩三人自然不会反对，毕竟当初刘协也提过类似的主意。他们目前需要探讨的最重要的问题，是如何对待将要面对的冀州刺史，韩馥。（此时韩馥还不是董卓推荐的冀州牧，为了方便我就这么设定了） 第12章 暗流涌动洛阳城 韩馥是个没什么本事的人，在冀州也好多年了，没什么成绩也没什么错误。不过他也是四世三公的袁氏的门生之一，贸然处置很可能引起世家反应，因此不得不谨慎。 曹操首先建议道：“陛下，韩文节乃是一方长官，又没有什么特殊问题，臣认为经过信都城（地名，冀州治所）的时候，按照以往礼仪对待即可。若是有需要，可让他进献一些钱粮以备需要。张辽并未出声。而刘协却说：”今时不同往日，我们这次出行，本来就不是普通的帝王出游。而是在河间休养生息。我倒觉得可以趁此机会收纳整个冀州，这样可以让我们日后行动的基础更加雄厚。至于韩文节，让他做回朝廷的御史中丞，或者升升官就好。” 刘辩和蔡璟对视一眼，都看到双方眼里的疑惑。刘协和曹操都不是笨人，提的意见却是偏向两个极端，而且还是两个听起来都不怎么样的极端。若是他们有意为之，那此时此地的这番表演……两人看向另一边的张辽，果然见张辽皱起了眉头，却可能是碍于身份，还是没有出声。 二人明白了，刘协和曹操这番发言就是在给刘辩做铺垫，让刘辩说出更好的解决方案，为的就是让刘辩进一步收服张辽的心。既然如此，刘辩快速而无声地和蔡璟对了对暗号，达成一致后，开口说道：“不可，韩文节乃大汉忠臣，怎可轻易将其如此对待。冀州的安稳还需他这样的经验之士多多费心。不过国家正值多事之秋，河间又是我们接下来一段时间的容身之处。大可让韩文节借几名冀州的饱学之士，帮助打理事物便可。剩下的事情便由我们自行解决。 刘辩的话并不特别高明，但是却直指目前最需要关注的问题，那就是人才。人才确实是刘辩一方目前最为缺少的资源。若是刘辩真的要以河间为根据地起势，那无论是内政外交还是行军布阵，需要的人以目前的规模是远远不够的。因此简单的几句话，将刘辩的远见以及未来的壮志都能囊括。众人皆是回答道：“陛下圣明。”见张辽也认可了刘辩的主张，刘协曹操的目的已经达成，刘辩与蔡璟相视一笑，一切尽在不言中。 而此时的洛阳城里，由于刘辩的书信与传令兵带来的消息，局势又发生了新的变化。 宫里，何太后接到儿子的书信，翻来覆去看了好多遍，喜悦之色溢于言表。她急忙对身边的女官说：“速去请大将军入宫。” “是” 等到何进来了，何太后先把刘辩的书信给他看。何进虽然没什么文化，但是在妹妹的讲解下还是明白了什么意思。大喜道：“嘿，辩儿这小子，不愧是咱何家的外甥，有胆气！太后，以前怎么没看出来辩儿这么厉害呢？” “也许是因为出了皇宫吧，辩儿是皇帝，终究是要去往更广阔天地的。”何太后感叹道。“说起来，蔡家那个小子真是个福星。白马寺的大师没说错，他一回来，辩儿的表现就越来越好。”何太后想起刘辩登基前不被先帝喜欢，甚至差点与皇位擦肩而过，就有些气恼。幸好何家掌控了兵马，压制住了蹇硕，辩儿又误打误撞唤回了小福星，这才没出岔子。 “太后，那那个刘协……”何进问道。 “这小子也是机灵，知道跟着辩儿，几乎形影不离，不然……”何太后脸上露出一丝阴狠，又说：“他不会犯傻的，辩儿这孩子重感情，有辩儿在一天，他就一日无事。至于那个老婆子，我一定要她好看！” 袁家，司徒袁府。袁隗正与侄子袁绍对坐论事。 “本初，此次天子出京，八校尉里却只带了曹孟德。现在曹孟德又在河内郡大胜白波黄巾军，你可有何想法？”袁隗问道。 “叔父，孟德的志向一直都是做大汉的征西将军，他能有所成就也算正常吧。侄儿倒是认为天子去往河间的深意，除了之前我们设想的以外，可能还有更多。”袁绍回答道。 “呵呵，你当真以为击退白波黄巾的谋划出自曹孟德之手？”袁隗却是突然问道。 “什么？不是孟德？难道……是陛下？”袁绍惊奇道。他发现自己可能过于执着之前的事情，忽略了这件事背后的深意。 “不是陛下就是他身边的蔡家小子。”袁隗肯定道。他有一种直觉，也许放天子离开洛阳，会是他这一生中最大的错误。 “叔父，那您……”袁绍试探道。 “本初，你要记住，我们袁家不需要有为的皇帝。为了家族的利益，天子，必须是垂拱而治天下！而做事的权力，要由我等世家紧紧把握。”袁隗眼里闪过一抹厉色。 袁绍不是傻子，他知道自己叔父要做什么。袁家四世三公，权势如此之大，与杨家等世家都十分看重自己家族的地位。此番天子展现出的能力已经有些令人害怕，世家必须做些什么。不然这毕竟是先帝的儿子，有样学样地来次党锢，所有人都会被殃及。也正是因此，世家们协作行动。老一辈的官员负责监控朝堂，而年轻一辈则去争取军权。引董卓丁原入京等，就是世家的尝试。 “希望去河北地的人们，能在暗夜中有所收获吧。”袁隗望着烛火，喃喃自语。而袁绍，看着窗外地漆黑夜色，一时沉默。 尚书卢植府邸。皇甫嵩、朱儁和卢植这汉末三大名将正在一起分析着天子一行人的行动。由于刘辩的嘱咐，何家兄妹还是比较相信这三员老将的，也并没有收回他们的兵权，还把天子的书信给他们传阅了一下。这也让三人有种“终于有希望了”的感觉，发誓要守护好洛阳城，也守护好太后，让天子在外没有后顾之忧。 “义真、公伟，天子此次能够以少胜多巧施计谋，足可见其英明。大汉中兴有望，我等也可继续建功啊！”卢植面带喜色。皇甫嵩和朱儁也是非常开心地点头同意。卢植又继续说道：“临行前我见过伯喈家的小子，他很机灵。我感觉天子从登基到现在能有这么大的变化，他功不可没。为了保持这个势头，我们也应当做点什么。” 皇甫嵩点头：“蔡家小子是个少年英才啊。我们何不举荐他做天子身边亲近的官职？让他时时辅弼天子。有我们三人联名，想来朝中应该不会有人反对。”朱儁比较刚直，说：“想法虽好，但只恐袁家和杨家那些人又会生事。我也有些担心天子等人在河北的状况。他们身边，只有曹家小子和一个新附的张辽，只怕不够用。” 卢植捋须思考了一会儿，说道：“我在河北和幽州尚有一些人脉，我们人不能出洛阳，那我就给公孙伯珪去封信，让他为天子多做些准备。至于蔡家小子，等天子安定下来，我们就联名推举他做侍中也是可以的。”皇甫嵩两人也认同这个想法。 洛阳城，暗流汹涌…… 第13章 冀州见韩馥 洛阳的暗流刘辩等人暂时还无法知晓。他们也还没有想到，世家们竟会如此疯狂。 而他们此时，经过半月的行进，已经到了冀州治所信都郡。冀州刺史韩馥正带着人在信都城门口迎接。毕竟天子出行到冀州来也是一件大事，虽然之前大汉爆发了黄巾之乱，可是余威仍在，皇帝面子上还是要尊敬一下的，即便他还小。 而此时靠近信都的车驾里，刘辩和蔡璟正在互相推让着： “璟弟，朕命令你，出面与韩馥交涉，完成我们的计划。” “不可，陛下，臣嘴笨，不善言辞。还是陛下出面吧。” “你若是嘴笨就没有会说话的人了，就你去！” “这事由天子出面才有说服力，我只是个议郎，说话没份量。” “那我马上让你做洛阳令，正好周卿离任后还没人上任。” “别别别……” …… 刘协无奈地看着两个兄长为这点事你推过来我推过去。要不是他身份不合适，他就亲自上去说了。于是开口道：“你俩打一架得了，谁输了谁去。\\\"引来两个哥哥的死亡凝视之后，刘协也明智地闭上嘴，不说话了。哼，你俩年纪大，你们清高了不起，就会欺负我！ 最后的结果，当然还是刘辩出面讲话。当然这是蔡璟答应帮刘辩做课业换来的。自家老爹临行前给他们三个布置了许多课业，他们还没怎么动呢。蔡璟也有意让刘辩多接触些俗物，这点课业他就代劳了吧。 看看，他是多么的体贴入微啊！ 到了离信都城二里左右的地方，刘辩等人下车步行前往。毕竟是盛夏时节，冀州官员们顶着炎热天气来迎接，总不能让人觉得天子只知享受不懂体恤。来到信都城门口，众人皆是行礼道：”臣等参见陛下，陛下万年！“刘辩挥手喊起。众人直起身，又见过渤海王刘协。刘辩在城门口发表了一段官方讲话，众人跟着附和，初步的迎接也就告一段落。 刘辩刘协蔡璟曹操四人带着亲卫士卒随着韩馥的脚步去往冀州府衙，张辽则带领大军去往临时营帐安歇。路上，刘辩问起冀州的大致情况与民生风俗等，韩馥倒也不糊涂，一五一十地都进行了回答，刘辩称善。不久，一行人就到了府衙之内。 府衙之内备好了宴席，刘辩蔡璟看到这丰盛程度，都是皱了皱眉。刘辩先开口问道：“韩卿，不知朕的随行队伍那里……”韩馥拱手答道：“陛下放心，臣也为他们准备好了吃食。”刘辩听了，点点头，又指着一盘烤肉说：“朕一路上有赖诸位将士保护，并未受累。倒是随行将士辛苦得紧。韩卿可将此道菜肴多做一些，下一餐时替朕分发给将士们。花费就由朕来出，你和蔡议郎商议即可。”韩馥连称“不敢”，将此事记下。 蔡璟知道这是刘辩已经是将前戏都做足了，派自己出来，就是最后摘果实再向冀州显示天子对自己信任的，心里无奈一笑，罢了，毕竟是自家兄弟，一会儿就帮他多薅几个有用人才过来，省得这些人才跟着韩馥再投降了袁绍，最后还难免失败，浪费！ 用过饭，刘辩拒绝了韩馥让大家留宿府衙的提议，带着刘协在士卒保护下先行去往军营，准备休息一晚。而曹操则是留下来保护蔡璟。此时蔡璟在和韩馥商谈着。 “蔡大人，天子今天似乎有些生气，是不是我这安排……不合适？”韩馥问道。别看自己是地方大员，而蔡璟年纪轻轻还只是个议郎。但是架不住人家是蔡伯喈的儿子，又得天子宠信，自己还是小心些为好。 “韩大人，莫要如此喊，折煞我了。你放心，天子并没有不满。只是天子并非是贪图口腹之享受那种人，刺史大人准备的菜肴过于丰盛了。“蔡璟回答道。 韩馥连连称是，表示天子确实年少有为。一番寒暄过后，韩馥才又问道：“那蔡大人，不知天子来冀州，是否要在这信都城长留？还需冀州做些什么？” 蔡璟知道韩馥并不是随口一问，他的身后，是四世三公的袁氏，是大汉底下数不胜数的世家关系权贵网。这种世家关系，就连自己的蔡家都是没有资格进入的。别看平时世家中人可能因为蔡邕的名气而对自己客气，真到了关键的时候，世家的人并不是好相与的。知道韩馥有意为世家打探消息，蔡璟斟酌了一下，开口道：“韩大人莫要误解，天子就是要去河间祭祖而已，此事天下皆知。天子做完事，还是要回洛阳的。并不需要冀州这里做什么。” 韩馥听完，若有所思。蔡璟又补充道：“不过天子曾听侯府说缺少几个主事之人。如今国家正是多事之秋，天子手下确实缺少一些帮忙打理侯府的人员。韩大人久在冀州，可否推荐几个人才？”韩馥一听，正是好机会。自己就把那些不听摆布的和能提供情报的安排过去，这样自己掌控的冀州更是铁板一块，又可以安插进探子，何乐而不为呢？ 于是韩馥提了一些人的名字，蔡璟和曹操听了以后又仔细商量了一番，最终确定了几名人选，如田丰、沮授等，这些都是脾气刚直而不受韩馥待见的。还有一些世家的子弟，如清河崔氏。最后，蔡璟又点名要了一个军司马张合，理由也是现成的，张合是河间人，更熟悉当地状况，排起任务来也更容易。 韩馥也没多想，一个军司马而已，也不是什么有名之人。与蔡璟商量好后，便去准备天子所需要的事物了。而曹操则护送蔡璟回军营见刘辩。 路上，曹操还是忍不住问道：“小璟，韩馥打听这些事，是不是说明世家要有下一步动作了？”蔡璟点点头，说：“韩馥代表着袁家。如果我猜的不错，袁家应该是早有图谋。在天子出洛阳之时，便授意韩馥在此等候。而我们的消息传进洛阳，一定会让世家再出手。说不定，还会有刺杀。” “刺杀！”曹操震惊。他也知道世家里常有刺客游侠儿，却不曾想袁家有可能会对天子出手。“我这就传信给曹家和夏侯家，请他们帮忙。” “但愿来得及吧。”蔡璟叹道。他觉得，袁家不一定会刺杀天子。根据先帝时期的朝政来看，他们是要天子成为傀儡以保证自己的权势和忠义之名兼得。换句话说，当了bz还要立牌坊。那么，他们的首要目标，应该就是斩断天子变得不好操控的因素，那就是说…… 唉，说不定危险已经在路上了，为了小命，自己还得想想办法。蔡璟扶额，皇帝养成计划任重而道远啊！ 第14章 更改行进路线 回到临时驻扎的军营里，刘辩和刘协也知道了刚才的情况。二人也是十分担心。他们知道自己是皇室子弟，安全上还是有一定保证的。若是世家们真的派不轨之徒前来，首当其冲的应该还是蔡璟。 “世家们当真可恶！”刘辩恨恨地说道。 “父皇以前也说过，乱大汉者，必为世家也。他还要我以后永远不要相信任何一个世家，因为他们会像蛀虫一样将大汉蛀空。皇兄，你以后也要当心啊。”刘协在一旁提醒道。 刘辩点点头，他的父皇虽然在执政最后一段时间内有些荒淫无道。但是作为帝王的政治智慧还是很独到的。虽然因为他想传位给协弟而没有教多少给自己，但协弟自始至终一直支持着自己，这些父皇教给他的话协弟也经常说给自己听。这种被信任支持的感觉……令刘辩十分开心。 蔡璟也对汉灵帝刘宏的看法表示赞同。确实自东汉末年的纷乱到南北朝的结束，这几百年间世家们将华夏大地变成了他们肆意发展的沃土。他们吸着所有人的血，却干出“八王之乱”、“口中雌黄”的荒唐事，最后把整个国家搞得乌烟瘴气。其实在路过河内郡的时候，蔡璟确实有一种去温县司马世家灭门的冲动。但是他知道，这是治标不治本的想法。只要世家们的根基还在，那没了司马氏，陈氏荀氏等完全有机会成为下一条恶龙，到时候还不知道是不是要出更大的乱子。不过就算不能灭了司马氏，蔡璟也不能让他们有染指权力的机会。他会劝刘辩疏远司马家族的。 曹操这时候问道：“那现在怎么办？咱们中只有我和文远有足够的武力，只怕应付不了。虽然我已经传信给夏侯氏和曹氏请求他们的援助，但是只怕远水不救近火啊。”张辽也说道：“而且末将的武艺，用于战场搏杀尚可，应付刺客就不一定会那么好用。这也是一个问题。” “要是王越师父还在身边就好了。”刘辩有些黯然。父皇驾崩后，王越师父就不辞而别了，自己和协弟也不知道师父到底去哪儿了。若是他在，璟弟的安全一定不会是问题。刘协也是一样的想法。就算没有王越师父在，有史阿师兄在也好啊，史阿师兄也一定能挡住那些刺客。可惜他俩同时不告而别，也不知道去哪儿了。 蔡璟听见这个名字，眼睛一亮，说道：“我知道该怎么办了。我们去一个地方，那里一定有我们要找的人！”其他四人还是一头雾水，刘协问道：“璟兄，你说的是什么意思？我们要去哪儿？” “常山！我们去常山。我想，咱们要找的人就在那里。”蔡璟笑了笑，差点忘了，自己的前身还有那么一段奇遇呢。 原来的蔡璟跟随蔡邕出洛阳避难之时，在徐州时不幸与父亲和姐姐失散了一段时间。一个几岁的小孩子，孤身一人流落在外还是非常危险的，尤其是在这乱世之中。不过小蔡璟运气不错，他没多久就遇到了北上冀州路过的童渊。童渊本来听说冀州常山国出现一个练武奇才，小小年纪就能独自剿灭山匪，就想去常山国收下他做最后一个关门弟子的。 而童渊半路见到蔡璟后，就觉得蔡璟更合适，也不想去冀州了，想收他为关门弟子。可惜蔡璟没有答应，童渊可惜于他和蔡璟的有缘无份，便将蔡璟带在身边照顾了一段时间。正好去冀州要路过蔡璟的陈留老家，童渊便亲自送他回家。相处了一段时间，二人虽然没有做成师徒，但还是非常亲昵如同祖孙。临分别时，童渊告诉蔡璟，以后若是有困难，就去冀州常山国。他和剑圣王越都会在那里，能做到的都会帮他做到。 简单地说了说自己这段经历，蔡璟解释道：“我觉得王越的不辞而别，应该是要赴童爷爷的这场约定。我们去常山国，应该可以找到他们二人。他们都是大汉的顶尖武者，一定可以帮助我们转危为安。” “那太好了，我们还等什么，赶快动身去常山国吧！”刘辩有些兴奋，终于又可以见到王师了吗？这下可安全了。 “皇兄，你别太着急了。咱们去常山肯定要乔装打扮一番，这样穿着华服就太显眼了，世家的眼线一定会探查到。”刘协及时安抚道。 “是我心急了，协弟说得对。”刘辩有些不好意思。 “大兄无妨，弟也是特别期待与童爷爷的再相逢呢。”蔡璟想起原身与童渊相处的那段日子也是面带微笑。原身就在饮食上有很大的天赋，做的好多吃食都征服了老爷子的味蕾。老爷子和他这么亲昵，那些饭菜肯定有三分之一功劳，甚至会更多。 “我们调整一下接下来的计划吧！”刘协提议道，“这样的话我们就换上普通的衣服，先去常山国，找一找王师与史阿师兄，还有童渊先生。就让韩文节提供给我们的先生们先去河间府等候吧。” “可以的。”刘辩和蔡璟都没有异议。蔡璟对张辽说：“麻烦张将军替我们准备一些合适衣物，尽管采买便是。” “不敢当，末将自当办好。”张辽领命退下，去准备衣服了。 “孟德师兄，你去安排一下田丰沮授等先生可以吗？” “交给在下就好。”曹操也是转身离开准备去安排。 剩下三个想到自家师父\/童爷爷便傻笑的人，此刻心里也是斗志满满：“世家们，你们随便来吧，咱也是有人保护有人罩的人啦！看咱们谁怕谁！ 出发，去常山！ 第15章 途径中山郡 既然选定了方向，众人很快便做出了安排。大军太过显眼，如果跟着刘辩等人去常山国，只怕会让别有用心的人有所注意。因此，众人决定化装潜行，曹操和张辽都让副将假扮自己，带领大军护送田丰等人继续前往河间国。天子车驾自然也是缓慢地向河间继续移动。而刘辩刘协和蔡璟也在信都城等了两天，确认无恙后，换好了普通的衣物，在曹操张辽张合的保护下，准备前往常山国。 张合字儁乂，是河间郡鄚县人。早年也参与镇压黄巾起义，但是一直声名不显，在韩馥帐下也一直郁郁不得志。直到现在也只是做着军司马的职务。可是蔡璟知道，张合可是会在袁绍进入冀州后成为“河北四庭柱”之一，后来投降曹魏，跟随曹操攻河北，跟随张辽定淮南，跟随夏侯渊平凉州，跟随曹操夺汉中，屡建战功。诸葛亮北伐时，在街亭之战中大破马谡，迫使诸葛亮退回汉中，迁征西车骑将军。啧啧，简直是个宝藏啊，孟德师兄真是走了大运。蔡璟看看张合，又看看曹操感叹道。 张合当然感受到了蔡璟的目光，不过他是新附之人，而蔡璟虽然年龄小但却是天子的近臣与心腹，自然他也不会有什么疑问。而曹操则是向自家师弟投去了问询的目光：“你看我的眼神怎么那么奇怪？” 蔡璟当然也不会回答这种疑问，他收起思绪，准备上马。他们六人两人一匹马，张辽带着刘辩，曹操带着蔡璟，张合带着刘协，一行人走在路上倒也并不会引人注意。 他们的速度并不特别快，走在冀州腹地内，也正好探查着冀州的风土人情。虽然黄巾之乱对冀州的影响也很大，但是冀州毕竟是九州之首，无论是地理位置还是先天条件都是得天独厚的。没出多少时间冀州就恢复了大部分元气，现在各个地方流民并不算太多。因此世家们极为重视冀州这块土地。此时的冀州最高长官就是袁氏门生。历史上董卓就算取得大权，也没有更换人选，就是为了一定程度上与世家妥协。而袁绍这个世家首领，在群雄割据的时期也是选择了冀州。曹操得到了冀州，实力也是毫无疑问的诸侯第一。可见冀州确实是一块福地。蔡璟想着，若是刘辩能占稳河间，慢慢渗透整个冀州，那就算河南再乱，他们也有机会卷土重来。 一行人很快来到了中山郡无极县。中山郡原本是中山国，刘秀子刘焉，建武十五年封左冯翊公，十七年进爵为王。三十年徙封中山王。建都卢奴。永元二年刘焉薨，子夷王刘宪继位，刘宪立二十二年去世，他的儿子孝王刘弘继位。刘弘立二十八年去世，他的儿子穆王刘畅继位。刘畅立三十四年去世，他的儿子节王刘稚继位，刘稚没有儿子，中山国除。其实这种郡国的变化十分常见，不过也有特殊情况。比如解渎亭侯府所在的河间王国在刘宏登基时历经数废数置，但是刘宏比较有想法，他趁机恢复了自己祖上河间王的封号，这样整个河间王国都作为皇帝的祖地而特殊存在。没想到几十年后竟然能发挥着更大的作用。 进了县城，只见许多人都拿着碗，急匆匆地向城中而去。众人问过路人，才知道城里的甄家在施粥救济流民，大家都是去领取粥食的。甄家……蔡璟虽然不是特别熟悉，但是“洛神”的名气在后世还是比较大的。出于好奇，六人跟在人群之后，也去往施粥的地方看看。 到达地方，却看到队伍的前方产生了争执。一个流民打扮的人正在前面胡搅蛮缠：“你们这粥也太难喝了，是不是不把我们当人看啊！哎呦，为富不仁啊！怎么这么没良心啊！”而最前方施粥的甄家人大多有口难辩，虽然有个小姑娘一直在说话，但是人小力弱，声音很快便被耍赖的人盖过，剩下的人不能动手，说又更说不过。一时间人们都指指点点，甄家人则欲哭无泪。 ”这是遇上麻烦事了啊。要我曹某人说，哪有那么麻烦，一棍子打晕完事，看他还敢不敢闹腾。“曹操也颇为无赖地给出解决方法，众人都被逗笑了。笑过之后，蔡璟说：“无极甄氏是中山国内的豪强望族，世代袭二千石俸禄的郡守级官职，没想到也遇到今日之事。”刘辩也有了印象，疑惑道：“怎么甄氏竟沦落至此？”蔡璟说道：“听闻甄逸大人前些年病故了，三子中仅剩一子支撑家业。可能是有有心人谋算甄家财富了。大兄，你们先别出现，我去会会这撒泼的人。” 只见蔡璟上前，趁人不备，一把抓住地上闹事人的胳膊，快速褪下衣袖，一条白白嫩嫩的胳膊出现在众人眼前。蔡璟笑眯眯地大声说道：“哎呀呀，这位流民大爷的肤色真好啊，颠沛流离这么久，还能如此白嫩，有什么秘诀是可以说的吗？”那人一惊，刚要反驳，蔡璟却没给他机会，从旁边拿过一碗凉水，帮他洗了个脸。很快，一张明显没有经过风吹日晒的脸出现在大家眼前。 甄府众人中，最先反应过来的是小女儿甄宓。她抓住机会大声喊道：“刘公子，怎么又是你？以前你到我家铺子里吃饭不给钱，现在又来跟流民抢东西吃吗？”围观人群听了这童言童语，议论的风向立刻从“甄家仗势欺人”变成了“这姓刘的怎么这么不要脸”。那刘公子见势不妙，一把挣脱开蔡璟，慌忙逃跑了。 施粥又恢复了正常，而蔡璟一行人也被请进了甄府。甄尧作为甄家仅剩的男丁，招待并感谢道：“感谢诸位今日替甄家解围。不知诸位姓名籍贯，日后甄家必有重谢。” “在下柳大，这是我的两个弟弟柳二柳三。我们是河间国人士，前往常山国探亲的。我们不敢居功，还是我弟弟柳二发现的问题。”刘辩的回答虽然没啥问题，但是他的起名废还是让蔡璟和刘协忍不住大翻白眼，也让曹操三人偷笑不已。甄尧在愣神三秒后，还是再次表达了感谢，并招呼众人在甄府休息一天再走。众人便不推辞，在甄府做客一天，与甄尧相谈甚欢。 待到第二日，甄尧送别刘辩几人走后，却看到自家小妹盯着几人的背影，若有所思的样子。甄尧忍不住打趣道：“小妹这是在想什么？舍不得刚认识的小伙伴了？” 甄宓面对三哥的打趣，并不气恼，而是回答道：“三兄觉得这些人如何？” “如何？”甄尧觉得奇怪。“不过是普通人家的学子去往常山探亲，有些见识而已。小妹竟是看出不同了？” ”为首的三个小公子应该是很少出门，都没有提前取好名字。三个护卫看起来普通，实则身上有一种肃杀之气，反应也远超一般的武者。三兄，你可曾听过河间有哪一个柳家能有如此不同凡响的护卫吗？“ “还真是，河间国离咱们不远，确实未有耳闻。”甄尧也思考起来。 “无妨，若是有机会，我一定要去河间看看，弄个明白。”甄宓想起蔡璟走上前来，揭穿刘公子的样子，小脸上全是笑意。有这样一个人，能够在关键时候帮助到自己和家人，真好。 第16章 并州之事 甄宓有多好奇，蔡璟他们目前是不知道了。他们在甄家接受了一定补给，出了无极县城，就一路向北，继续往常山国进发。 而此时在太行山西侧的并州，却有着不一样的变化。 并州，晋阳城。 并州刺史丁原没有同历史上一样，接到何进的书信后就引兵屯驻河内。而只是派手下张辽带着五千人的部曲去洛阳听候大将军何进的调遣。听说现在张辽跟随天子去河间了，想来以后被天子看重，一定能有个好前程。至于自己嘛…… 正当丁原思考间，他的手下吕布来了。（此处设定丁原并没有收吕布为义子） “使君，所有的兵马已经整点完毕，明日我们就可以出兵西河郡了。”吕布进来，抱拳禀告。 “辛苦奉先，明日我们按时出发即可。这次出征我们一定要狠狠打击白波黄巾的气焰，斩断他们和南匈奴的联系。你作为先锋大将，身上的担子还是很重的。”丁原坚定地说道。 “使君放心，布自问面对这些人还是游刃有余的。”吕布略有不屑地回答道。白波黄巾军刚刚兴起时他就带着几百人去面对过。若不是他们人太少，自己当时就能将他们灭了。如今丁使君集结了四万大军，自己一定要把南匈奴人赶回他们的老巢，还要把那些黄巾贼全部灭掉。 “奉先，本官知道你的勇武天下无双，但是行军作战不仅要看武力，也要看智谋。前一段时间天子能在河内以一敌二挫败白波黄巾与董仲颖的追击，可见天子智谋了得，不是董仲颖那种逆臣可比。” “使君，您不是也接到了何大将军的命令吗？为什么不像董仲颖那样带着全部的兵马准备入洛阳呢？太后都已经准备任命您做执金吾了。”吕布也借机把自己心中的疑问问了出来。丁使君说的有道理，人也是该讲点谋略，不然像董卓那样被坑了就晚了，趁此机会他也要向自己的上司学一学。 “奉先既然想学，那本官就姑妄言之。”看出吕布的学习之意，丁原很高兴，说：“大将军召我进京，无非是让我和董仲颖一起做他手中的刀以威慑群臣和宦官。但是大将军自身的兵力其实早已足够。区区几个宦官，就算西园军仍旧全在也无法与大将军相抗衡，又何必让我等外臣入京呢？说到底，我等去了洛阳，除了做大将军的刀 还有可能就是卷入朝局的争斗中。稍有不慎，便是粉身碎骨啊。” 吕布恍然大悟，丁使君不愧是使君，能做到一方父母官的人，果然厉害。想起董卓，吕布又问道：“使君，那董卓？” 丁原嗤笑一声，说：“董仲颖那个匹夫，觉得自己手下有六七万西凉军就可以横行于世了。殊不知他西凉军里大多是一些山野莽夫，这样不长脑子的军队，只怕是不会长久。天子仅用小计就能令其未战先退，就这样的人还想隔岸观火甚至胁持天子，真真是世间大笑话。” 吕布深以为然，这样的军队确实没什么可怕的。不过谈到天子，吕布又问了他心里的最后一个问题：“使君，您如何看待天子？” 丁原一瞪眼：“大胆，我们怎可妄议天子！” 吕布忙躬身行礼：“布岂敢如此。只是觉得天子年少有为，但又有些看不透，请使君指点。” 丁原这才缓和了脸色，示意吕布起来，然后幽幽叹道：“其实原本本官也认为天子年幼登基不通俗物，朝政把持在大将军与太后手中必然会使乌烟瘴气。大汉这种外戚掌权欺压幼主以至于朝政混乱的故事不少了。当时大将军召本官入京，本官是真想去，让天子掌握我并州军以对抗不臣。然而天子决定出洛阳的那一刻，本官就知道，天子不会被局限在洛阳那高高的宫墙里，他有他自己的路要走，那是一条成为圣明天子的路，为此，本官要替天子守好并州，让他的后路没有后顾之忧。并州作为洛阳屏障，绝不可让白波乱贼为祸，但也不能操之过急。奉先，你可明白我军此次作战的意义了？” 吕布这才明白，原来自家使君心里的筹划是这般。原本的想法也逐渐完善，他回答道：“布明白了，使君的意愿与想法实在是好。大丈夫应当如此，为国尽忠。使君，布这次领兵出征，一定在尽量保全我并州军实力的前提下，多多消灭叛贼。以后布还要替使君看住董仲颖，不能让他作乱。” “奉先能明白这些道理，本官甚是欣慰啊。奉先啊，文远被本官推荐去洛阳听候将令，现今正在天子身边，而你就要成为外部最锋利的剑，扫清寰宇！”丁原说道。 “诺，使君放心，布知道该怎么做了。夜已深，使君早些休息，布告退。”吕布今晚学到很多，十分开心他要回去消化一下。使君对他这么看重，他也要好好表现才是。以后在天子面前才能更有面子，被天子赏识。 “去吧去吧。”丁原目送吕布离开，吕布这个猛将若是能听进道理，对大汉越来越归心，那必是一件好事。 第二日一早，丁原和吕布带着三万大军离开晋阳，前往西河郡见机行事，他留一万人守城，有善守的高顺在，他并不担心晋阳城会有什么问题。 并州之事，才刚刚开始。 第17章 常山见故交(上) 刘辩和蔡璟一行人很快进入了常山国的范围。常山国此时还是比较大的，下辖几个郡县。原本那五人都是不知道到了常山国要怎么找到王越与童渊等人的，只是凭着一腔热血就来了，要帮刘辩刘协兄弟俩找师父。但是如果没有方向，也无异于大海捞针。不过幸好第六人是蔡璟，他很自信地指挥道：“我们去真定！找一个姓赵的多的村子。” 众人虽说有些将信将疑，但是还是循着蔡璟的指引去往真定县。又走了几天的路，路上他们又打听了路人这附近有没有姓赵的人多的村子。也是他们运气好，很快就找到了可能名为赵家村的地方。 路上山清水秀，仿佛从未被之前的黄巾之乱影响过一样，有着独特而清净的美。众人也不禁陶醉其中。曹操感叹道：“此地风景甚好，若是以后有机会来此隐居，倒也是一件妙事。”其余几人也是赞同，唯独蔡璟开口吐槽：“别想了，大汉的安危还扛在你们身上呢，只有我以后还可以在这里着书立说，你们还是继续当皇帝亲王将军去吧。” 众人忍了好久才忍住没将蔡璟暴打一顿，刘辩更是当即表示以后一定让蔡璟当上三公，看他还有没有机会来这里躲着偷懒，惹得蔡璟面露苦色而众人笑逐颜开。 众人说说笑笑间，已经可以看到一处村落。村外还有几个大约六七岁小孩在捡柴火。众人简单商议一番，由年纪最小最和蔼可亲的刘协上前问路（刘协：？）。刘协上前，问道：“小弟弟们，村里有没有一个叫赵云的大哥哥啊？我们是他的亲戚，来找他的。” “你们找云哥哥啊？等等，我这就去帮你们叫他。”其中一个孩子自告奋勇地回村里找赵云，剩下的小孩们好奇地打量着眼前的刘协，还有远处的几个人，唔，看起来不是坏人。刘协则趁机掏出一把小零食与小孩们套近乎，打听村里有没有外来的高手什么的。 “哥哥你说高手？我也不知道有没有。村子里有新来的人吗？哦，前年有个老爷爷来了，也是来了找云哥哥。前几个月又来了两个人，我也不知道是不是高手。”小孩们一边吃着零食，一边七嘴八舌地回答着问题。刘协听了心中一喜，忙回到皇兄身边分享了这个好消息。刘辩他们也是很开心，终于能见到故人啦！ 不一会儿，小孩带着一个青年人回来了。这青年人身长八尺，姿颜雄伟，身上有一种儒雅与冷酷并存的气质。这人来到刘辩众人跟前，看了看众人，然后说：“不知各位是何身份来找云？云自问没有各位这样的亲戚。”说着，眼神也变得戒备起来。 “不要紧张，赵兄，我们确实是专程来这真定的。不知您府上是否有一个名唤童渊的老翁？”蔡璟连忙出来解围。常山赵子龙的武力后世他可是太熟悉了。要是赵云真起了杀心，他们这几个人不得全都交代在这里？ “嗯？”赵云眼里的戒备少了些，却依旧冷酷。 “看样子童渊确实在赵云这里。”蔡璟想着，接着说道：“你带我们去见童渊爷爷，就知道这一切是怎么回事了。”赵云虽然还有些生人勿近的气息，但总算点了头，带一行人向自己家走去。其他五人也是松了一口气，尤其是曹操张辽张合三人，他们还真害怕赵云突然发难对天子不利。他们感觉自己三人联手怕是都不知道能不能挡住赵云。 “看起来赵云和蔡璟的童渊爷爷应该是关系匪浅，若是能将赵云这等绝世武将拉拢过来，可抵上万兵马啊！”曹操三人想着，随即眼神热切地看向蔡璟。加油啊小璟，这下估计靠你了！ “嗯？”蔡璟感受到来自自家“护卫”们奇怪的目光，正不知所以想问问的时候，赵云家已经到了。进门就看到一个须发皆白鹤发童颜的老者正光着膀子在小院里敲打着兵器，一下一下地打得十分认真。众人皆是默契地没有出声打扰。不过很快，老人便放下了锤子，抬头一看，便欢喜地叫道：“哈哈，小璟儿！你终于来找童爷爷啦！” 见到童渊，蔡璟记忆里的熟悉感再度浮现，蔡璟也忍不住向童渊跑去，张开双臂喊着：“童爷爷，有没有想我啊？”童渊接过蔡璟，大笑着搂住蔡璟，又抱着他转了几个圈，才揉着蔡璟的头回答道：“怎么能不想呢？还不是你这小子，不跟着爷爷学习武艺，一心就读书。要不然童爷爷一定将所有绝学都传给你。”蔡璟则是笑嘻嘻地回答道：“练武太累啦，不适合我，有童爷爷保护我，我什么都不怕。” 一行人看着这不是祖孙胜似祖孙地相逢场面，都是感觉十分温馨与难得。不过刘辩刘协看了看周围，并没有发现自己师父王越和师兄史阿的身影，有些失落，忍不住问道：“童渊前辈，不知我们师父和师兄有没有来过这里？” “你们师父是谁？” “师父名唤王越。”刘辩和刘协有些期待。 “他们确实来过，不过昨日刚刚离开。也不知何时会回来。”童渊看看怀里的蔡璟，又看看眼前两个小孩。虎贲王越的弟子，还是和璟儿年纪差不多大的少年，那应该就是…… 而宅子的主人赵云，虽然面上不变，心里却是疑惑万分：“这些人是谁？为什么那个孩子和师父那么亲密？这两个孩子又是剑圣王越的弟子？他们又是谁？ 第18章 常山见故交(下) 童渊看出了赵云的困惑，不过他没有贸然向赵云介绍这几个人的身份。那三个将军他并不熟悉，但是和蔡璟一起来的两个少年，他知道就是当今天子刘辩与渤海王刘协。不过这样的人微服出行，想必是隐姓埋名的。自己也不好打乱别人的计划。 于是他先向刘辩等人介绍了赵云：“在下童渊，这是我的小弟子赵云，表字子龙。说起来，这个位置原本该是你的呢。你要是现在愿意，我可以破例，还收你做弟子。”童渊顺势又点了点蔡璟的额头，一脸遗憾。 “童爷爷再点我，我就变笨了。做不做师徒不重要嘛，重要的是童爷爷会一直保护我。”蔡璟笑嘻嘻地回应道，又向赵云见礼道：“小子蔡璟见过子龙师兄。”赵云还礼，双方这就算认识了。 其他人也一一向童渊赵云介绍了自己身份，赵云这才了然，原来当面的竟是当今大汉天子和亲王。至于曹操张辽等人，能被天子看重，作为身边护卫微服出行，想来也一定有其过人之处。 众人互相认识之后，赵云作为主人便请刘辩等人进屋。主屋里，众人围坐在一起。童渊首先问蔡璟道：“小璟儿，怎么这个时候来常山找我了？我正打算教授完子龙，就去陈留再找你呢。” “童爷爷，我遇到了一些麻烦。”蔡璟将最近发生的事斟酌着词句告诉了童渊，童渊有些生气，胡子都要竖起来了：“这些人太过可恶。小璟儿你放心，有我这把老骨头在，就没人能伤到你！” “童爷爷最好了！天下第一好！”蔡璟也及时地送上“甜言蜜语”，惹得童渊又揉了揉蔡璟的头发。 刘辩和刘协看着这场景有些羡慕，他们的师父如果在场的话，应该也会像童渊这样吧？蔡璟看着两个兄弟有些落寞的样子，知道他们有些想自己的师父王越了。 说起来，汉灵帝给自己的皇子选的班底还是挺到位的。文有蔡邕武有王越，都是大汉数一数二的好手。王越在历史上记载不多，只在魏文帝曹丕的《典论》里有提到过一句两句。民间传说中王越是东汉末年的剑术高手，有“剑圣”之称，曾教导汉少帝刘辩和汉献帝刘协剑术。但是董卓胁天子迁都长安以后，王越便不知所踪，只有他的大弟子史阿还有活跃，教导魏文帝曹丕剑术。有人说王越可能是为了给刘辩报仇而去刺杀董卓，却被吕布杀死。这一说法也不知是真是假，也是无法求证了。 看起来王越和刘辩刘协之间的师徒情谊还是很深厚的。他们不好开口，我就帮他们问问吧。蔡璟打定主意，就问童渊道：“童爷爷，之前你说剑圣王越来过吗？他们来是做什么的？” 童渊捋了捋胡须，看了看刘辩和刘协说：“陛下，殿下，王越出来前一直在洛阳吧？他可有说过什么？” “师父并没说过什么。父皇驾崩后，师父和师兄什么话也没留，就从洛阳城里消失了。我和协弟找了好久，也不知道他们在哪里。直到听璟弟说他有可能在您这里，我们才一起来的。怎料还是扑了个空。”刘辩有些沮丧，王越不在身边，他总感觉少了一丝保障。 “说起来，此事倒是也与我有些关系。”童渊开口说道：“原本王越是约好今年与我比试武艺的。不巧正逢先帝驾崩，估计是他怕事物太多失约于我只能不告而别。陛下莫怪，我等武人之间，信义二字还是很重要的。他原本是将你们大师兄留在洛阳保护你们的。但就在前几日，你们大师兄急匆匆地赶来，说起南匈奴与白波黄巾勾结之事。你们师父为了探查虚实，就带着你们大师兄去了南匈奴之地。” 刘辩与刘协听了，既开心于师父一直关心着他们，又有些忧心于南匈奴的入侵会给大河沿岸的郡县带来多大的损失。曹操张辽张合赵云四人也是十分痛恨匈奴人，他们的战意都写在了脸上。蔡璟向刘协提议道：“大兄，想来并州刺史丁建阳应该会派兵抵挡。待我等回到河间，你也派几位将军领兵助战吧。”众人均是没有异议。面对外敌入侵，保家卫国是每个男儿应有的责任。 说完这件事，蔡璟又对童渊说：“童爷爷，我们要去河间国待一段时间。这次您能和我们一起去吗？”童渊哈哈一笑，说：“这次爷爷可是说过要保护好小璟儿了，自然要跟着小璟儿一起。只是……”童渊把眼光转向赵云，问道：“子龙，你打算怎么办？” 赵云听了，抱拳回答道：“云父母早亡，孑然一身。然云从小立志忠义报国，师父犹如我的再生父母。自然是师父和小师弟在哪里，云跟随到哪里。”蔡璟兴奋地拍手道：“子龙师兄放心，天子一定能帮你实现你的志向。”刘辩等人也是对赵云的加入表示了欢迎。 就这样，童渊和赵云加入了刘辩一行人的队伍。蔡璟十分开心，这样一来，自己和刘辩刘协的生命安全基本就没有问题了，平定天下的后顾之忧已经解决，接下来就看他们在河间能有怎样的作为了。 第19章 接手河间国 一行人加快脚步，很快便来到了河间国治所乐成郡。 河间国是汉章帝第六子刘开的封国，永元二年汉和帝刘肇将乐成、渤海、涿郡三郡划为六弟刘开的封国。延平元年刘开就国，奉遵法度，官民敬服。刘开为河间王四十二年薨，谥号为孝王。其长子刘政嗣位，是为河间惠王。刘开子嗣众多，共有十六个儿子。长子刘政继承河间王王位，次子蠡吾侯刘翼为汉桓帝的父亲，三子刘德被邓太后封为安平王，四子解渎亭侯刘淑为汉灵帝的祖父，其余十二子，在阳嘉元年都被汉顺帝封为亭侯。可以说东汉后半部分几乎都是刘开这一脉的舞台，故刘开被追尊为孝穆皇。 河间国占有三郡，面积不小。之前一直由汉灵帝亲自派人治理，还将自己登基之前的解渎亭侯府大部分物资从安国县搬迁到了乐成郡。但是黄巾起义席卷大半个大汉之后，河间国的治理秩序也遭到了极大的破坏，各地的太守县令大多空缺。刘辩一行人来到河间国，当务之急就是先恢复整个河间国的运转体系，这样才能让河间国成为自己接下来的根基。 因此刘辩迅速接见了沮授田丰两人，与之详谈自己的打算。经历过这一月以来的洗礼，刘辩已经不是当初那个没有威仪内向懦弱的人了，已经具有了一些少年天子意气风发的风范。沮授和田丰二人本就不受韩馥待见，此刻见到刘辩踌躇满志的状态，更觉少年皇帝前路光明，大汉有中兴之机。于是便欣然领命。田丰任乐成太守，沮授任涿郡太守，带着甄选好的下属们过了几天就赴任去了。 在此期间，蔡璟和曹操已经按照名单对韩馥送来的人进行了筛选，将其中较为可靠的派去跟随老上司田丰沮授，尽快掌握地方权力；有可能是耳目和眼线的，就让他们待在乐成郡担任清闲的官职，同时监视他们；对于毫无用处的，直接遣返了，毕竟节约自己的粮食人人有责。 不得不提幸好汉灵帝刘宏在河间国还留下了这么一座侯府。虽然黄巾军当时极度想攻破乐成来抢劫，但是这里面积攒了刘宏这么多年积累的许多财富、粮食和武器。侯府管事也是个忠心有能力的，在当时帮助乐成守军守住了城池，这才帮刘宏一家守住了这份家业。汉灵帝驾崩后侯府没有一哄而散，也多亏了管事的组织。如今侯府等来了两个小主人，管事简直要喜极而泣了。 跟随管事逛遍了整个侯府，刘辩和刘协两兄弟也对自家老爹刘宏的敛财能力有了一个新的认知。太强了，原来父皇在前朝那么作、疯狂卖官鬻爵竟是攒下了如此家业吗？这下好了，重铸大汉荣光有启动资金了。刘辩开心之余，也觉得这个管事总是待在解渎亭侯府太屈才了。问过姓名之后，便直接任命这个叫国渊的管事为渤海国国相，帮刘协打理渤海国去了。国渊很开心，自己也算是凭借能力一步登天了；刘协也很开心，有这么一个能干的国相，自己省了好多事，就可以留在皇兄身边了。反正自己才八岁，不亲自去封国也是很正常的嘛。 等到忙完这一切人事安排，刘辩又点出六千人，由张辽和赵云带领，持刘辩诏令前往并州支援丁原，誓要打败入侵的南匈奴和作乱的白波黄巾军。又让曹操和张合负责招募和训练三个郡国的新兵。除了这些刘辩又拉着蔡璟和刘协还要处理各种政务……在这期间童渊还击毙了几个刺客，可惜没留下证据是哪里派来的，让刘辩等人直呼可惜。 就这样忙碌了一个月，河间国的各项工作总算步入了正轨。刘辩刘协蔡璟三人也终于能够偷得浮生半日闲地休息一下，顺便交流一下最近的心得体会。 躺在席上，三个少年只觉得丝毫不想不挪动，实在是太忙太累了。刘辩感慨道：“当好皇帝真是太累了，这还只是河间一国就有这么多事要忙。要是亲政了我岂不是要忙得脚不沾地？” “所以皇兄你才要做这个皇帝，我吃不了苦。”刘协也是打趣道。 “少来，别想逃避。以后我处理政务你也得过来帮忙。还有璟弟也跑不掉，都得来帮我。” 莫名被cue的蔡璟表示自己很无辜：“你们两兄弟斗嘴，拉我下水干嘛。我太笨了，不适合做这种事，你们还是另请高明吧。” “骗小狗呢？”刘辩和刘协笑骂道。 闹腾了一阵，刘辩对蔡璟说：“璟弟，我觉得可以将蔡师和琰姊姊他们接来了。前几天国渊还上书说想请他的师父康成公还有一众师兄弟一起来河间呢。我觉得现在时机也算不错了。” “大兄所言甚是，现在我们已经初步在河间站稳了脚跟，就算将家父接来也不算什么大事了。至于康成公的话，他能来，说明大兄的能力也得到了大家的认可啊。”蔡璟回答道。 “幸好有你们俩，还有曹孟德等人的协助，不然我自己可是做不好这些事，我都不知道该怎么感谢你们了。”刘辩越看自己两个弟弟越觉得开心，这么小就能帮他处理事务，就算是先秦的甘罗，也不过是这样了吧？ 蔡璟正准备客套一句“为陛下分忧不敢居功”，一旁的刘协抢答道：“皇兄，臣弟听说平原令刘备曾经和追随于他的关羽张飞在涿郡的桃园结义，金兰之交令人感动。咱们三个何不也结拜一下，璟兄这么聪明，成了咱们的结义兄弟，还是咱们刘家赚大了呢。” 刘辩一拍手：“协弟好主意，我们也结拜，以后称呼上就可以更亲近了。我是大哥，璟弟是二弟，协弟你就是小弟。咱们兄弟同心其利断金！” 蔡璟：…… 不是，你俩拉我结拜，你们老爹刘宏能愿意吗？何太后能同意吗？还有，这刘协…… 第20章 准备结义与月饼 蔡璟的脸色极其精彩。 难道我要叫汉灵帝父皇，叫何太后母后？ 蔡邕能同意吗？他的鞋底是不是马上就要飞过来了？ 大臣们能答应吗？会不会说我谄媚天子啊？ 你俩亲兄弟还要结拜啊？ …… 刘协一看蔡璟的状态就知道他想岔了，便笑着提醒道：“璟兄你是不是想得太多啦？结拜的事只需咱们三人一致认同就好，外人面前咱们一切如旧，没人会说什么。咱们三个从小一起长大，现在又经过了这些事，以后还要一起重振大汉山河，若是还用以前那寻常人之间客套的称呼，实在是不妥。” “是啊，咱们兄弟之间就该更加亲近才对。父皇母后那里你不必担心。你又不用改刘姓，父皇在天之灵不会反对。母后一向看重你，也不会有异议。我们亲兄弟之间就更不在意了。本来我们之间就是大哥与小弟，也不会有变化。”刘辩也劝道。 话都说到这份上了，蔡璟也没有什么好的理由再反驳了。没想到何太后还会看重自己，也许是受刘辩影响的缘故吧。毕竟一般母亲对于儿子身边出现良师益友还是欢迎的。想了想，蔡璟也不矫情了，答应道：“就按二位兄弟所言吧。只是这流程……” “当然要正式走流程。各项礼仪一点也不能少！”刘协兴奋地说道。刘辩也表示同意：“我们先把称呼改过来，其他的等选好日子一并完成，以后我们就是这天下最亲的兄弟了。” “大哥，二哥！”刘协年龄最小，改口也改得最快。 “二弟，小弟！”刘辩作为大哥，温和地笑着同时看着两个弟弟。 “大哥，小弟。”蔡璟也很郑重地改口了。这不仅仅是一个称呼的变化，这也代表着刘辩和刘协对他的认同与接纳。当然从现在起他们就是更加紧密相连密不可分的共同体了。 改过了称呼，三人也觉得确实比之前感觉更亲密了。事不宜迟，三人马上去找到了童渊和曹操，让他们做见证人。他俩一个是长辈一个是目前身边的最高级官员，又是自家老师的大弟子，正合适！ 童渊和曹操两人第一时间也没反应过来。童渊还好，毕竟是对自家小璟儿有利的事情，他一定会答应的。而曹操则有些被震撼到了。他有些犹豫地问道：“你们三个认真的？” 他已经忘了称呼陛下殿下以及小璟儿了。 刘辩作为大哥自然而然地开口：“孟德不必多虑。此事乃吾等兄弟三人私事。二弟自小陪伴吾与协弟学习，现在又替吾谋划，有此殊荣并不过分。何况并未赐封任何爵位，不涉国家利益，只是为避免夜长梦多，才如此急迫。” 经过刘辩的忽悠，曹操也像之前的蔡邕一样被说服了，他一脸认命地接受了这个说法，陪同童渊去选择吉日并准备各项事宜了。 最终选择的吉日是八月十八，嗯，确实不错。不过蔡璟从这个日期里想到了点别的。唔，离中秋这么近，自己也该弄点好吃的纪念一下嘛。虽然大汉的时候中秋还不是个重要节日，但是好久没下厨了，身上好像长蚂蚁了…… 蔡璟立马嘱咐厨房的人准备面粉、饴糖、油和水、肉馅等物品，他要准备做苏式月饼。其实也不是不想做广式月饼，但是广式还要放着等，工序又麻烦些，嗯，还是下次一定吧。 庖厨的人不敢怠慢，很快就把蔡璟需要的东西准备好了。说干就干，蔡璟带了几个机灵的庖厨开始揉面团，将的面粉猪油饴糖和水揉成光滑的水油皮面团。然后又揉了油酥面皮，静置松弛的时候又做好了肉馅。接下来做好准备工作就开始包面团、放馅料再粘合…… 一番热火朝天的忙活后，简易的苏式月饼也算成型了，蔡璟命人把它放进准备好的地方进行烤制。说实话，能不能成功他的心里也完全没底，毕竟这里是大汉，没有那么合适的厨房。不过当最后出锅的时候蔡璟激动的泪水还是从嘴角流了出来。啊！基本成功啦！他，蔡璟，终于可以在大汉吃月饼了。 和上次一样，给庖厨们留了一些，蔡璟带着月饼去见自己的兄弟。正好刘辩和刘协也处理完了一部分政事，一看蔡璟进来，还带着好吃的，纷纷“指责”：“好啊你二弟（哥），我们处理事务都要累坏了，你竟然去偷懒做好吃的！” 蔡璟笑眯眯地表示大哥和小弟辛苦了，你们能者多劳。我比较笨，给你们做点爱心晚餐，惹得刘辩和刘协又是一顿哄笑。有了上次的经验，刘辩和刘协也知道蔡璟做吃的有一手，很是期待地拿起来尝了尝。 “这是什么饼，怎么这么好吃？”二人都是一脸惊喜。 蔡璟又编造了一个后羿嫦娥被迫分离靠月饼以寄相思的凄美传说，把另外两人更是感动得稀里哗啦，多吃了两个月饼才止住。 幸好我做的够多，蔡璟胸有成竹。勉励完刘辩刘协兄弟，让他们继续为国操劳，蔡璟便在二人幽怨的目送中带着月饼昂首阔步去找帮三人准备结义事项的童渊和曹操了。 二人对新出现的月饼也是赞不绝口。脑子比较灵活的曹操还建议蔡璟可以开个店铺，专卖这种新鲜吃食，一定能有所收入，到时候对他们兄弟三个也有好处。蔡璟听了也是有些心动，不过这年代商人的地位还是有些堪忧，自己还是得和刘辩他们商量一下，毕竟自己老爹是蔡邕，以书籍和儒学传家，思想可能有些顽固。并不是曹家袁家这种豪族或者世家，没有经商的意识与规模，对于能否顺利开展商业活动，蔡璟现在心里也要打个问号。 不过很快，八月十八就到了，蔡璟等人要正式完成结拜流程了。 第21章 公孙瓒欲来朝 刘辩蔡璟刘协三人结义的地点就选在解渎亭侯府，祭祀刘开至刘苌的祠堂中。刘宏的灵位不在这里，在洛阳。不过这次为了完整，刘辩让人抓紧赶制了自家父皇的牌位放在这里，以便让他见证这一时刻。 蔡璟和刘协一时之间也不知道该怎么评价刘辩这种行为了，嗯，他只是一个单纯的大孝子罢了，他有什么错？ 田丰沮授等也放了个假，回到乐成。他们一开始听说天子和渤海王要与蔡璟结拜，也是有些吃惊，性格耿直的田丰甚至想要上疏劝谏天子或者告知太后阻止。不过沮授却是先阻止了他。 在沮授的劝解下，田丰也明白过来，天子的举动虽在意料之外，也在情理之中。蔡璟陪伴天子多年，为天子出谋划策。来到河北后也向自己这些人提了屯田的建议用来招揽安抚流民。天子是个重感情的性子，对待自己的伴读自然会更亲厚几分。换个角度想，这样有才能的人与天子关系越亲密，也越是一件好事。 仪式开始了，祠堂上方是刘氏各先祖的牌位，以及“天地”。下方的岸席上，则摆着三牲祭品，即猪肉、鱼、蛋。以及一只公鸡，一碗酒和“金兰谱”。“金兰谱”每人一份，上按年龄大小为序写上三人名字，并按了手印。刘辩生于熹平六年为长兄，蔡璟生于光和元年为二弟，而刘协则是光和四年为小弟。 刘辩三人每人拿一炷香和“金兰谱”。然后，把鸡杀了，鸡血滴入酒中，每人左手中指用针尖刺破，把血也滴入酒中，搅拌均匀，先洒三滴于地上，最后以年龄大小为序，每人喝一口，这就完成了最为隆重且正式的结拜仪式。 童渊和曹操作为长辈和师兄，在一旁读着祝词，也作为见证，看着这个仪式的完成。 结拜之后的蔡璟感觉自己肩上的责任又重了几分。以前他只是将自己家人和刘辩刘协等人能活下去作为目标。如果大汉像历史上那样真的日薄西山，大不了他就带着全家人和刘辩刘协隐居，反正到时候北方也是他们师兄曹操的地盘。但是现在，除了好好地活下去，蔡璟也有了一种“功成必定有我”的责任感，他想做的，也更多了。 不过在想的更多之前，还有一件事要处理。第二日，北方涿郡来报，右北平太守公孙瓒携子请求入河间国朝见。 “公孙瓒是一人带儿子前来吗？”刘辩问道。众人也思考着公孙瓒此行前来的目的。 “是的，公孙太守说，将此信呈送陛下，陛下御览之后自当明白。”信使奉上一封书信。信纸还是泛黄的那种，蔡璟看到了心中一动，对啊，改进造纸术这么大的事怎么能忘了呢？以此为基础，再配合科举考试，一定能让大汉慢慢摆脱世家的重要影响。当然，现在还不得不用着世家中人，毕竟远水解不了近渴。 刘辩接过书信，仔细地阅读，思索了片刻，便对信使说：“此事我已知晓，可行，你且回去带到消息吧。”“诺”信使便告退，急忙把消息带回去给公孙瓒了。 待到信使走后，刘辩对堂上众人问道：“诸卿，公孙瓒想要携长子公孙续朝见，同时还称有关幽州牧刘虞的事情希望朕裁定。此事倒不太寻常，朕也对幽州诸事知之较少，所以想先听听诸卿的想法。” 也难怪刘辩不知道，他目前十几年的人生一直在洛阳周围度过，论起对大汉的了解他可能还没有八岁的刘协多，毕竟刘协深得汉灵帝刘宏的宠爱，除了和刘辩一同受教以外，还曾接受过秘密的帝王教育。 见皇帝虚心求教，田丰和沮授自然不会拒绝，详细地将他们所知的局势告诉给了刘辩。蔡璟也在一旁听着，情况和他印象中的历史差不多。公孙瓒从一个书佐一步一步地做到中郎将，以强硬的态度对抗北方游牧民族，作战勇猛，威震边疆。公孙瓒好战，与主张以怀柔政策对待胡人的上司幽州牧刘虞不和，二人矛盾逐渐激化。 刘虞毕竟是汉室宗亲，又是幽州牧，公孙瓒顾及这些身份，便也不想草率行事。听说刘辩这个天子来到了河间国，便将此事呈交天子裁决。不过公孙瓒没有在信中写出的还有一事。那便是之前卢植送给他的书信。 卢植在信中说天子虽然年少，但身边有高人相助，自身也是有明君之资的，希望公孙瓒能尽全力辅佐天子，为天子在幽州打造一个牢固的屏障。公孙瓒自然是相信自己老师的，但是对少年天子，他也有一些好奇。有传言说当年先帝并不认可他接任皇帝，现在天子真有如此变化么？于是公孙瓒决定试探一下天子，内容自然就是困扰自己许久的与刘虞的关系问题。 田丰与沮授说完，还谈了谈自己的看法。他们认为公孙瓒的要求也算合情合理，朝廷也该安抚。至于刘虞和他的矛盾，必要时可以将刘虞请来，双方将话说开彼此和解就好。曹操国渊等人也是类似看法，大家都是大汉官员，只要都是为了大汉的安定，总是可以劲往一块使的。 刘辩听了，觉得也有一定的道理。不过他也没有马上做决定，而是说道：“朕知道了，待朕多想想。左右公孙伯珪还要几天才能来，还来得及。”然后就对两个弟弟招招手。蔡璟和刘协对众人一拱手，便随着刘辩去往后堂了。众人躬身，目送三人离开，知道他们三个是要商议这事，但却并没有反对或阻止。 只因这三个少年都不是一般孩童了。或许常人很难相信大汉的很多决定目前是出于三个少年之手，但是从刘辩继位到他们来到河北这一段时间的表现来看，三人虽还有些稚嫩，但也经常有奇思妙想，处理政事也没有出过什么大问题。现在给他们足够的锻炼，将来一定能看到更有希望的大汉。 田丰等人对三小只信心满满！ 第22章 讨论幽州之事 回到后堂的三人立即开始开小会。 “我觉得田丰他们说的有些道理，但是我总感觉公孙瓒既然把这件事呈现在我们眼前，一定是有他自己什么特殊打算，只是我猜不到。”刘辩凭直觉觉得公孙瓒大老远地从幽州北平跑一趟河间国，目的可能不只是过来抱怨“上司不好”这么简单，只是他一时之间还是参不透。这话跟外臣说怕他们觉得自己疑心病重总是怀疑臣子，于是他把希望的目光投向两个弟弟。 刘协想了想，也没有想明白其中的问题。公孙瓒的行为也没有什么可指摘的地方，一切也都合情合理，于是他安慰刘辩道：“大哥你可能想多啦，公孙瓒可能就是遇到这样的问题，顾及刘虞的特殊身份罢了，毕竟那是父皇亲封的四个州牧之一，比一般的刺史权力地位还要大一些。他有所顾忌也算正常。” “我倒是觉得除了小弟说的这一点原因，可能还有一点。”蔡璟说道。“公孙瓒虽然是个武将，但是毕竟出身贵族，心计并非常人可比。他与刘州牧结怨也不是一日两日，这么长时间都未能解决好的问题，抛给我们这样一些刚来河北甚至没去过幽州的人解决，属实是有些奇怪。我猜想这是公孙瓒想要试探一下大哥的能力。” 刘辩挠挠头，二弟的话很有道理。这么一想公孙瓒的行为确实带有一丝试探的感觉。受到启发，刘协也反应过来，说：“二哥，那这么说来，公孙瓒带着长子前来，如果大哥通过他的试探，那么公孙瓒就会留长子在河间吗？” “我猜测无论大哥表现如何，公孙瓒都会让他的儿子留下。不过就看大哥的能力是否令他满意了。”蔡璟看向刘辩，解释道：“若是大哥能让公孙瓒信服，那么公孙续就会是公孙瓒留给大哥的一把钥匙。公孙瓒毕竟常年与胡人作战，风险有些大。将长子留在天子身边，将来就是天子近臣，对自己也是一种保护。将来有个万一的话，自己儿子也有足够资本继承自己势力，也让天子多一支可掌控的力量。” “反之，若是大哥没有让公孙瓒信服，那就说明大汉天子不过如此，那公孙续就是他留在河北的一步暗棋。将来若是事有变化，通过公孙续，说不定也能达到意想不到的效果。” 蔡璟最后一段说的隐晦，不过刘辩和刘协知道，他说的正是自家父皇时黄巾之乱的场景。只是他现在也算是父皇的儿子，不能直说……刘协提议道：“如果是这样的话，那田丰先生他们说的倒是有几分道理。让公孙瓒和刘虞把话说开也好。若是说不开，就将其中一人调离幽州，双方就不会再有冲突了。” 刘辩这次也有想法了：“我觉得调任并不是根本的方法。如果调离刘虞，那新调去的州牧若是和刘虞一样想法则不解决问题。若是和公孙瓒一样就有可能穷兵黩武。调离公孙瓒的话，北疆短时间内很难找到适合的武将代替公孙瓒的影响与指挥，胡人就有更大的机会侵略我汉家土地。因此调任并不好。” 蔡璟点点头：“大哥说得对，简单的调任不能解决二人间问题。那我们不如让一个既有刘虞怀柔爱民之心胸，又能与公孙瓒有配合不至于内耗的人去嘛。” 刘协眼睛一亮，看了看蔡璟，蔡璟微不可察地点点头，二人又一致期待地看向自家大哥。 刘辩不负弟弟们的众望：“我们现在可以让卢子干去幽州吗？这一道命令会不会让有心人有所警觉啊？刘虞又该怎么安排呢？他素有人望，又在幽州经营多年。” 见刘辩连调任卢植的影响都想了，蔡璟也是及时为大哥解惑：“大哥放心，此事你只需书信一封告知太后，她一定能办成。至于刘虞，大哥不必担心，又不是每个汉室宗亲都是刘君郎（刘焉）。只要您不过河拆桥，相信刘伯安也一定会像他的先祖东海恭王一样，以汉室为重的。” 蔡璟的话也不算无的放矢，历史上的刘虞在董卓控制汉献帝刘协之时，仍然忠于汉室。冀州刺史韩馥、渤海太守袁绍以及山东诸将商议，由于皇帝年幼且被董卓控制，想立汉室宗亲的刘虞为新皇帝，刘虞坚决不肯；于是韩馥等人又请刘虞领尚书事，以便按照制度对众人封官，刘虞再次拒绝。后世还有诗歌对刘虞表示过惋惜：曲盖华旗起益荆，幽州臣节独分明。汉家福分无周旦，天遣忠贤不习兵。相比于在益州做土皇帝的刘焉，刘虞对汉室可谓是忠臣良将。 不过虽然刘虞在北地很得人心，但是在军事上是肯定不如公孙瓒的。蔡璟觉得此时大汉朝廷还未衰败，刘虞肯定比历史上还要靠谱一些。为了防止刘虞被公孙瓒杀害，还是让刘辩早早地把他调走合适。而卢植性格刚毅，文武兼备又品德高尚，在幽州与公孙瓒相互补充还是很合适的。不过还有一个小障碍…… 刘辩和刘协也想起了三互法，有些苦恼。这条办法确实有些难办。若是置若罔闻地让卢植接任幽州牧怕是要让一些人群起攻讦。如果不让卢植做幽州牧又差了些名正言顺的感觉。蔡璟想了想，一个想法浮现在脑海里，他拉过两个兄弟，大致说了说自己的想法。 两人也是眼前一亮…… 第23章 接见公孙瓒 三人商议好之后，刘辩便将一系列消息传递出去。首先就是先让公孙瓒速来河间国，取得他的信任并让他接下来做些事才是这一切的关键。然后就是洛阳方面，毕竟公孙瓒和刘虞这一系列人事变动，给幽州带来的震动还是比较大的。卢植必须在合适的时候接替上去。最后是刘虞，再忠心的人，也要好好安置，不然只会让人寒心。 等待公孙瓒来的几天里，蔡璟发现他们三个也没什么事情要忙了，初期情况还未熟悉，大政方针也还没确定，他们三个自然也不能偷懒。而现在什么都基本步入正轨了，怎么还可以压榨“童工”呢？于是三人光明正大地以“学业为重”“为祈福做准备”等理由逃避工作了。弄得曹操等人对这三个小狐狸也没什么办法。罢了，这几个熊孩子，随他们去吧。 所以蔡璟又拉着两个兄弟在学习的间隔研究了一下可以做的美食。等自己老爹蔡邕来了怕是就没时间边学边浪了。 因此……震惊！大汉王朝身份最高的两个少年竟跟另一人做出这种事！ 只见刘辩和刘协蔡璟三人在后院忙得热火朝天。刘协忙着在院子里挖坑，“呼哧呼哧”挖得很带劲。刘辩忙着用刘协挖出的泥土调制泥浆，由于技术不够熟练，泥点子已经溅在身上好几处了。而蔡璟正忙着处理一只鸡。把鸡扭断脖子，掏空内脏，再把酒与蒜等调料放在鸡腹腔内。 说起来这时候调料还是太少，不过做土法叫花鸡嘛，调料少点也不是坏事。到时候荷叶的清香还能更加明显呢。嗐，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用烤箱，用面皮锡纸烤的也很不错呢。蔡璟一边想着，一边用刘辩调好的泥浆把鸡涂满，表面抹均匀成椭球状。然后用荷叶把球包上，包严实，扎好口，放进刘协挖的坑里。埋进去，把坑填平，在上面生一堆篝火。 终于，火候差不多了，在刘辩刘协期待的目光中，蔡璟取出泥球，用石头敲碎泥球表面的泥块。顿时，香味钻进每个人的鼻孔里，不争气的泪水从嘴角喷涌而出。 三个人也不再矜持，就着鸡肉干了好几碗饭，大快朵颐。 “二哥的手艺是真的好。吃过二哥做的饭菜，再吃其他庖厨做的就有些难以接受了。”刘协夸赞道。 “抓紧时间享受吧，等我父亲来了，我怕没有机会再动手做了。”蔡璟叹道。原主虽然像个严肃的小老头，但是还挺喜欢钻研吃食的，这可比自己这个熟悉后世菜肴的强多了。但是蔡邕还是不允许儿子多接触这些东西。不过姐姐蔡琰倒是经常给自己打掩护，才保住了蔡璟这一身厨艺。现在蔡邕已经在来河北的路上了，也不知自己还能逍遥几天。 “要不，我让蔡师做个忙点的职务？这样我们还能轻松一些。”连原本最老实内向的刘辩，此时也想着坑自家老师了。可见近朱者赤近墨者黑。 （蔡璟、刘协：我们有一句mmp不知当讲不当讲……） 虽然坑自家老父亲\/老师不太好，但是蔡璟和刘协还是点头同意了。他们只是几个想吃美味的孩子罢了，能有什么坏心思呢？ 公孙瓒终于到了，他带着儿子公孙续拜见刘辩。随即，就幽州问题，刘辩询问公孙瓒道：“伯珪，听闻你与刘伯安有些不和？可是有什么误会？你与刘伯安也曾一起讨伐黄巾与乌丸，他还是宗室长辈。你与朕说明一下，朕好与你们调解调解。” 这事不简单，天子是做过研究的，公孙瓒心里重视起来，斟酌词句开口道：“陛下，臣是与刘虞大人有些不合。其实臣早年还曾受刘使君节制，也非常佩服刘使君的为人。只是幽州战事频发，又与异族频繁交兵，百姓生活受到极大影响。臣认为唯有以强硬的态度，死战不退才能对抗北方的鲜卑乌桓等族。而刘使君总是纵容胡人，为幽州百姓计，臣实在是不能理解。” 不能理解么？蔡璟吐槽道。公孙瓒在三国早期击杀刘虞，并挟持朝廷使者，得到了总督北方四州的授权，成为北方最强大的诸侯之一。但是就这么一方诸侯，最后却在界桥之战后锐气顿减，采取自保战略，渐失部下信任，被袁绍击败。最终被困高楼，引火自焚。 公孙瓒或许是一个优秀的将军，但他确实不是一个合格的领导。尤其是他还纵容士兵，以至于掠夺自家的大汉百姓。虽然对外族作战屡屡得胜，但是战略目光确实短视。眼前他避重就轻，丝毫不提刘虞一向忠正爱民、看不得他掠夺百姓的暴行。蔡璟和刘协对视一眼，幸好他们之前有了解过，不然就被糊弄过去了。 “公孙太守此言可当真？”刘辩的称呼从称呼公孙瓒的表字变成了称呼官职，让公孙瓒感受到了一丝紧张。接着刘辩提高一些音量又问道：“刘虞乃宗室亲族，东海恭王之后。他的品格朕素来知晓。公孙将军当真没有做过什么事情，让你二人之间生隙？” 这突然的发问让公孙瓒压力有些大。难道小皇帝知道自己曾经纵容手下劫掠百姓的事情？不可能，周围都是自己的心腹，自己不会被出卖的。那他怎么知道呢？公孙瓒来不及想太多，他慌忙回答：“臣虽然是武人，却也知道道理，不敢欺骗陛下。” “既如此，卿可向洛阳急送一封书信，就说幽州内有黄巾为乱外有胡人蠢蠢欲动，请求朝廷援助。剩下的事朕会妥善处理的。”刘辩总算放宽了语气，让公孙瓒也出了一口气。公孙瓒连忙答应下来并告退，刘辩也不拦他，让他走了。 出了正堂，公孙瓒还有些心有余悸。公孙续见状问道：“父亲，您怎么了？” “无妨，只是没想到天子的气势这么强。我有些措手不及罢了。”公孙瓒感叹道。随即，他对公孙续语重心长地说道：“阿续，将来在天子身边，一定要小心谨慎，千万不要留下什么错处。天子不是庸才，他以后会有一番成就的。你只要恪守本分忠心做事，将来咱们公孙家自然不会少了富贵。” “父亲，不是说……”公孙续还有些疑惑。 公孙瓒连忙将儿子没问出口的问题捂回肚子里，防止被人听了去。看着河间的天，公孙瓒感觉，似乎有些不一样了。 第24章 卢植赴任右北平 公孙瓒离开之后，刘辩享受到了两个弟弟的彩虹屁。 “大哥英明神武，王霸之气尽显！” “大哥太棒了，弟弟永远唯您马首是瞻！” “大哥超厉害的！” …… 实在受不了了的刘辩求饶了：“你们别说了，我怕我晚上吃不下饭了。”自己就是比之前表现得好了点，这俩不省心的弄得自己浑身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好啦好啦，咱们下一步该做些什么？继续等待洛阳那边卢子干北上的消息吗？”刘辩问道。 “那当然，只要公孙瓒的消息一到，卢子干出了洛阳，我们就可以让公孙瓒回右北平，然后将刘伯安请来乐成，这样幽州不会太乱。只是对刘伯安的安排，甚是棘手。”蔡璟说道。 “我倒有个想法，就是此时我感觉还不到时机。”刘协提道。 “什么想法？小弟你说来看看？”刘辩和蔡璟都很好奇。 “冀州！这么繁华的冀州，落在韩馥的手上岂不是浪费吗？便宜了袁家，对朝廷来说是一笔损失。刘伯安怀柔爱民，世人对其多有赞誉。若是让他治理冀州，岂不是能将冀州打造成大汉最稳固的后方？只是这撤换韩馥的理由和机会现在都还没有。” 刘协的话确实有道理。可是刘辩和蔡璟也知道，这个理由和机会，正是洛阳大乱，天下震动。到时候这些地方官员们如果心怀异志，就一定会有所图谋。这样自己就有充足而正当的理由来清理他们。 虽说破而后立也是正常，但若是有可能，他们都不希望这件事发生。 “母后传来消息说，此时洛阳还算正常。大将军与宦官维持了平衡。谁也不敢轻举妄动。只是董卓驻兵孟县，大将军曾传令让其离开，但是他并未照办，可见其心并不简单。”刘辩想起洛阳方面的消息，心里也是庆幸与忧愁交织。他庆幸自己在蔡璟等人的保护下离开洛阳并得以掌握一些实际权力，但也很担心母后，担心洛阳。 蔡璟知道刘辩担心什么，但是他也知道，按历史上的时间，董卓就是在九月左右就要进入洛阳，然后就会行废立之举。虽然现在已是八月下旬，但谁也不能保证这些惨剧是不是不会发生了。蔡璟不想用自己三人的命运去赌，所以他只能安慰刘辩：“大哥不要太过担心，有大将军和皇甫义真在，洛阳出不了什么大乱子。等到我们把河间和幽州牢牢握在手里，我们就有了回洛阳的底气。 刘辩和刘协都点点头，他们无比期待这一天的到来。 而在洛阳城里，又是另一番景象。 何太后接到了刘辩的书信，知道了刘辩他们接下来的打算，心里也是感慨颇多。原本自己一直当儿子还是个小孩子，朝政里的黑暗与斗争自己一直不想让他接触那么早。但是在自己还没有关注到的时候，儿子已经成长了这么多，现在已经是个初露峥嵘的帝王了。 再想想何进最近对自己的劝诫越来越不耐烦的样子，何太后心里也是愤懑。自己以前为了何家，连儿子都忽略了，结果现在你何进就这么无视自己。那现在为了补偿儿子，就不能让何进胡来了。何太后坚定了心里的想法。 次日朝会，果然传来了公孙瓒求援的消息。朝臣们议论纷纷。 最后毫无疑问，支持派兵救援的还是占了大多数。再怎么说幽州都是大汉北方的门户，若是任由胡人肆虐，那对大汉也不是好事。何太后顺势提道：“众卿家，右北平太守公孙瓒与幽州牧刘虞有些矛盾，这也是幽州不能取胜以至于需要救援的原因之一。朕意，派中常侍两人前去调解矛盾。若事不可为，则召回其中一人，中常侍作为监军暂掌幽州兵权，如何？” “这……”何太后这番话虽然群臣有心反驳，但是却也符合先帝在黄巾之乱时的表现。这还真不愧是夫妻俩，都喜欢让宦官掌权。何进也皱起了眉头，太后这是要染指幽州兵权以抗衡自己这个大将军吗？有什么意义呢？袁隗杨彪等人互相看看，都看出对方眼中的忌惮阻止之意。 于是在短暂的混乱之后，由袁家杨家带头群臣果然劝止，称“太后不可贸然行事”“宦官专权并非好事”等等。这些话不禁让后面侍奉的张让等人皱紧了眉头，也让何太后感叹“果然如此”。 原来刘辩送来的书信里，还有刘辩等人对朝堂形势的推测。见形势果然如儿子他们所说，何太后一边在心里感叹“孩子大了还是出去历练历练才好”，一面冷声与众臣争论起来。 最终的结果是双方各退一步。何太后不再坚持以中常侍为监军，群臣推举合适人选前往幽州。最终在所有人的商议下，卢植毫无疑问地成为最终人选。 卢植其实也有预感，太后今天的表现与之前有些不同。他与皇甫嵩朱儁对视几眼，决定配合太后，并且争取这个名额。这件事也不难，他本就是涿郡人，对幽州之事又比较熟悉，正是合适的人选。何太后当即任卢植为使持节、镇北将军，前往右北平负责幽州之事，必要时可接替右北平太守一职。由于卢植并没有做州牧，想以三互法反对的人也无法开口。 待到朝会结束，袁隗等世家众人才感觉今日的何太后有些不对劲。往日的太后虽然也阴狠计较，但是思维格局这么大，难道…… 卢植等人倒是十分欣慰，太后总算有“改邪归正”的迹象了。在皇甫嵩和朱儁的期望中，卢植带好人马，向幽州而去。 第25章 蔡邕等人来河间 时间很快来到了光熹元年的八月底。在历史上正是这一年的八月二十五日，大将军何进与司隶校尉袁绍谋诛诸阉官。并密令董卓上书曰：\\\"中常侍张让等窃幸乘宠，浊乱海内。昔赵鞅兴晋阳之甲，以逐君侧之恶。臣辄鸣钟鼓如洛阳，即讨让等。\\\"准备胁迫太后。董卓未至，何进已经被宦官谋杀。 宦官与何进两败俱伤，董卓则渔翁得利，进入洛阳把控朝政并行废立之事。还好到现在，洛阳城这颗定时炸弹还没有爆炸，刘辩和刘协也都安全地跑到河间。董胖子应该不至于追杀过来吧？蔡璟不确定地想着。 嗐，不管了，大不了让曹操带着我们跑路，逃避追杀他有经验。 不再想这些事，蔡璟难得地早起了。不是他想，而是昨天收到消息，自家父亲蔡邕带着姐姐蔡琰就快到河间国了。那自己肯定还是要做些准备的。据说同来的还有此前征辟的谯郡华佗以及曹家夏侯家的一些人。蔡璟猜想，可能历史上曹操的几大家族将领都会来了，这下刘辩的班底更加厚实了。 刘辩得知消息后，今天也是难得早起，拉着两个弟弟讨论如何安置这些人。说起来大汉皇帝和诸侯王天天赖床，如果是在皇宫里或者府衙内，一定会被人弹劾。但是刘辩三人很机智地一直呆在解渎亭侯府，只有偶尔朝会的时候才会去乐成府衙，总算是好好享受了一把舒适人生。 乐成太守田丰和奋武将军曹操虽然觉得不是很合适，但这里毕竟不是皇宫，而且兄弟三个也没耽误过事，因此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心里也只能自我催眠：我家天子已经很优秀了，赖床怎么了，他们还小这又不是大事…… “二弟，你觉得蔡师做个什么官职比较合适？”刘辩颇有昏君架势地问蔡璟道，大有“你随便说，我随便封”的意思。 蔡璟汗颜，这可不能随便乱想乱说的啊宝子。他只能说：“大哥别这样，我怕被元皓先生说。” “大哥，我觉得蔡师原本就是郎中，这下怎么说也得做到侍御史以上了。”刘协提议道。 “好，就让蔡师做御史中丞！这里还没有大过他的官职，让蔡师多忙一忙也好。”刘辩非常认同刘协的提议。 “呃……”见两人这么愉快地决定了蔡邕的官职，蔡璟顿时不知该说啥。不过确实刘辩所说，蔡邕忙起来也好，这样他就没空管自己尝试做新菜了。为了我的美食，老爹你还是辛苦一些吧！ “二弟的官职也该动一动了，议郎早就不匹配二弟的功绩了。”刘辩又考虑起蔡璟的职位。 “大哥，我无所谓的，无论做什么官职，只要陪在你和小弟身边就行，议郎就挺好。”蔡璟觉得自己还是做个闲散官职就好，待在自家兄弟身边比掌握权力快乐得多。现在这样讨论讨论事研究研究新菜的生活多好啊。离了刘辩自己还能这么咸鱼么？怕是要忙死。 “确实，我离不开二哥做的饭菜。”刘协直言不讳，刘辩也点点头，二弟的手艺真好，他们虽然不是天天都吃，但是天天都会想是真的。 “二弟你就做太中大夫吧，以后直接做光禄勋。光禄勋掌宫内之事，平日里在宫中随便研究，没人说什么。” “也不错。”蔡璟很担心日后史书上写自己是因为给刘辩刘协做了几个菜做到九卿之一，而批评刘辩贪图享受。不过能留在刘辩身边做做研究还是好的。诶，也该把精盐研究一下了，那样做菜会更好吃。 其他人的安排三人也研究了一通，准备在众人齐聚乐成的时候一起公布。 到了八月二十八这天，蔡邕等人终于从兖州和豫州等地来到了河间。 刘辩等人虽然是“孝子贤徒”，不过看到蔡邕来到的时候还是高兴的。蔡邕看到自家学生和儿子也还是很开心，当然他没想到三个小混蛋致力于让自己忙起来没空管他们。 蔡琰也来了，刘辩和刘协都拿她当自家姐姐看待，让蔡琰倒是有些受宠若惊。 随后便是华佗了，这可是有名的医者，尤其擅长外科手术。虽然在好多人眼里觉得离经叛道，但是华佗的医术还是实打实的。刘辩当场让华佗做太医正的副职，将来有功再行升迁。华佗对做官还是有一定追求的，随即表示了对天子的感激以及今后必定努力工作。 护送他们来的，就是曹操的族弟夏侯惇夏侯渊曹仁曹洪等人。他们还带来了曹家与夏侯家的一些门客，以保护天子等人的安全。刘辩把他们都交给了童渊，由童渊来带领他们训练。 现在，刘辩的麾下虽然人还不是特别多，但也文武双全初具规模了。除开之前的任命外，刘辩又做出了新的安排：任夏侯惇等四人为校尉，前往涿郡和渤海国辅助练兵；蔡邕为御史中丞，负责三郡国官员监督考核；曹操升任北中郎将，负责军事；张合任立义将军，为曹操副手。蔡璟为太中大夫，随侍天子。公孙续任虎贲中郎。张辽和赵云则需要等到他们从并州回来再做封赏。 其实刘辩很想给蔡琰也封个官职，但是还是被蔡璟制止了。现在让蔡琰做官还是太过惊世骇俗了。不过等自己把造纸术和印刷术鼓捣鼓捣，让姐姐发挥一下她博闻强识的天赋，那估计谁都没话说了。蔡璟默默给自己打气，加油吧蔡小璟，为了姐姐的官位奋斗。 与此同时，并州的战事也有了眉目…… 第26章 大破南匈奴(上) 并州，西河郡，中阳城。 早已到此驻扎的南匈奴大单于于夫罗不满地用不太熟练的汉话向旁边的一个人抱怨道：“郭将军，我们这都是答应你的邀请，才来到这西河郡的。你们白波军可倒好，不光来得晚，还没精打采的，和打了败仗似的。你这样的军队能打胜仗吗？打不了没这个能力知道吗……” 对面的人正是白波黄巾首领郭太。他正一脸嫌弃地听着于夫罗抱怨，等到于夫罗刚一暂停，他就马上堵上话头：“大单于有所不知啊，我在来之前，和董卓的军队产生了些误会，以致于我损兵折将。幸好董卓对并州没有兴趣，不然我们就要腹背受敌了。” “董卓？你怎么惹到他了？”董卓的名气在北疆的异族里还是有一些的，于夫罗听了也有些紧张。毕竟董卓手底下的西凉军比前面离石城里的并州军数量又多作战还猛，要是董卓真的要打并州，他还要掂量掂量。 “大单于莫急，董卓正要去洛阳呢。据说洛阳朝廷里不稳定，有召他入城的呢。” “原来有好事啊。唉，要是可以，咱们也去洛阳转转，说不定也能捞到点好处呢。”于夫罗一听说洛阳局势不稳，就想要趁火打劫。反正大汉越乱，对匈奴来说越好嘛。 “大单于所言有理。不过咱们还是先把眼前的并州军解决了吧。听闻并州军领军大将是人称”飞将“的吕布，甚是厉害。大单于可有应对之法？”郭太有些担心吕布的实力，自己这方的武将不一定能胜过吕布啊。 “哈哈哈，那吕布有什么可担心的。他再厉害也就一个人。以前在五原和云中，他是很厉害，能伤到我们匈奴勇士。但是他手底下那些并州军都是些软蛋，不足为惧。啊哈哈，只要董卓不来这并州，那这并州就是咱们的囊中之物！”于夫罗并不在意，在他看来，吕布就一个人，把他手底下的军队消灭光了，一个人还能翻天不成？自己这一方十几万人，让他砍也能累死他。 “这样吗？希望如此吧。”郭太心中稍安，但是还是有些担心。 而在并州军驻扎的离石城里，丁原等人也在商议着。 “诸位，如今文远和子龙已经带着陛下的援军到来。可有何想法退敌？”丁原问道。 “使君，我军战力偏弱，正面硬碰硬，无论是人数还是战斗都一定不如匈奴人。末将以为还是守城为佳。”吕布也没什么心思，虽然他和张辽赵云武力都很出众，但是对方可是有十万多人，自己这方不过三分之一的兵力，战斗力还偏弱，出城硬碰硬很难取胜。不如固守，等着敌军粮尽。 张辽则有不同的想法：“使君，末将觉得，可以出奇制胜。吕将军武艺高强，有他守城，离石城不是问题。末将和赵将军可以潜出城外，伺机行事。” “文远，对方人数实在太多，不管你们是想火攻还是袭击他们的粮食，只怕都不容易啊。”吕布倒不是怕张辽抢功。只是如此行事难度太大，容易让匈奴人和白波军抓到机会。若是损失太大，极容易造成己方无力防守的情况出现。 张辽也知道这样做风险有些大，可是不这么做，总有种坐以待毙的感觉。万一敌人并不缺粮，那么他们是有可能被活活围死在这离石城里的。要知道，他们现在带的兵几乎是并州八成以上的兵马了。 一时之间堂内气氛有些沉闷。丁原也不能决断，忽然他看到随张辽来的那个名叫赵云的小将仍然不动如山，觉得非同一般，于是便问道：“赵将军对此事可有想法？” 赵云听得丁原唤他，先还一礼，然后说道：“丁使君，云只是一个军司马，当不得使君称呼。云自己也没什么办法。只是，离开河间国时，蔡议郎曾偷偷塞给云一张绢帛，说是等战事危急的时候再打开。云也不知现在是不是时候。 “是蔡伯喈家的小公子吗？”丁原也来了兴趣，说：“现在也算危急时候了，不妨拿出来一观。” “诺。”赵云拿出了蔡璟塞给他的绢帛。丁原与吕布张辽也好奇地凑过来看。只见上面只写了两个大字—— “董卓” “嗯？难道要我们向河东董卓求救吗？这蔡家小子在想些什么？”吕布不屑一顾，要是董卓能来他早就来了，现在还能找到他人么？这小子真是可笑，看来也没有丁使君说的那么厉害嘛。 而其他三人则是陷入了思考。蔡璟写了这一个绢帛，到底是什么意思呢？ “我好像明白点了。”过了大约一炷香左右时间，张辽似乎想到了什么，其他三人都看向张辽，他连忙将自己的猜想与三人商议起来。 …… 隔了三日，南匈奴军和白波黄巾终于决定联军进攻离石城。近十万人马浩浩荡荡地杀到离石城下。这也是他们不得不选的方法。他们十万人人吃马嚼，每天要消耗不少粮草，必须速战速决。可是最近两天粮道又受到了袭击。为了避免夜长梦多，郭太和于夫罗决定抓紧时间攻城。虽然三日时间准备的攻城器具还有些不足，但是他们人数有优势，应该有很大机会。 只不过，他们来到离石城下，却发现有一人一骑正在城下等候。 望着眼前人高大的身形、坚固的战甲以及标志性的方天画戟，所有人都知道了他的身份。正是并州军第一大将，吕布。 吕布斜眼睨着于夫罗等人，淡淡地开口，却带着浓浓的不屑道：“就凭你们也敢犯我并州？可有人敢与本将一战？” 第27章 大破南匈奴(下) 吕布的话虽然声音并不是特别大，但是走在前面的将领们还是听到了。这充满挑衅性的话语，很难让人绷得住。匈奴军中尚未有所反应，白波黄巾阵中已经有些骚动。不一会儿，便有一员小将纵马持刀冲上前来挑战吕布。 “吕布看招，某乃河东……”这个将领刚使出一招，还没说完名字，便看到吕布画戟一挥，犹如泰山压顶般势不可挡，直接向那人头顶砸去。 毫无疑问，这人直接被劈成了两半。吕布嗤之以鼻：“就这？莫要聒噪，还有谁敢一战？” 随后，匈奴军和白波黄巾军中又有几个大胆的勇士上前来，但毫无疑问，他们也成了吕布的戟下亡魂。这下，终于没人敢上前了。 这对于匈奴与白波黄巾的联军士气无疑是一个重大的打击。于夫罗与郭太看看自家阵营，果然很多人已经面露怯色。因此也不准备与吕布斗将了，我人这么多，攻城一起上，累也把吕布累死！看吕布能守多久！ 只是吕布恰到好处的嘲讽声音传来：“怎么，打不过本将，就只能攻城了吗？还真是不尽兴啊。” 不尽兴？让你尽兴是不是让我们十万人排队等你砍啊？也不怕把你自己累死。于夫罗和郭太难得地同时在心里吐槽。指挥的动作却没有停，很快，联军已经准备好了攻城。 而吕布完成了斩将的任务，也不多停留，回身进入离石城。他首先向丁原复命，丁原勉励吕布，并将离石城南门交给了他。吕布拍拍胸脯表示绝无问题。随后丁原则去了西门，此次匈奴人与白波黄巾大举进攻南门和西门，一定要守住，等待张辽和赵云的好消息。 而此刻，被寄予厚望的张辽与赵云，又在哪里做什么呢？ 三天前，张辽等人发现了蔡璟留下的绢帛上只写了“董卓”二字，便思考起蔡璟的用意。毕竟是跟随蔡璟在河内城玩过一次的人，张辽摸索到了蔡璟的用意，并不是真的要向董卓求援。而是利用白波黄巾刚与董卓交战并未能取胜的事情，制造白波黄巾的恐慌。只要所谓的联军不再是铁板一块，并且在斗将与攻城时再不顺利，那所谓的联军必将崩溃。 问题的关键在于吕布作为镇守离石的唯一大将要打出威慑效果，同时要守住城池。同时张辽和赵云带的五千余人要以假乱真让白波黄巾混乱起来。现在看来，两边都不是太大的问题。虽然并州军纸面上的战斗力不如匈奴军和白波黄巾军，但是守城战中，作为守方的并州军无疑更有优势。而且离石城又是西河郡郡治所在，城高沟深，对于人数差并未达到五倍以上的匈奴与白波黄巾军来说，他们的攻城注定并不顺利。 而张辽和赵云伪装成董卓军袭击粮道与制造混乱的计划也进行得非常顺利。董卓原本就被先帝任命为并州刺史过，可以说是丁原的上一任。虽然董卓手下以西凉军为主，但是他也来并州挖走了原并州刺史张懿的许多人马。因此，董卓军内有部分兵马使用的标志等与现并州军基本一致，那张辽他们的行动就越发成功。 张辽和赵云带人绕到了中阳城南方，袭击了几次联军的粮道。弄得他们分兵守护，又人心惶惶不得不大举进攻离石城以后，张辽和赵云并不选择立刻进攻中阳城，毕竟没有器具的五千人攻城也不太现实，城里也不是没有人。但是张辽还是选择打着董卓旗号大张旗鼓地从中阳城旁路过，顿时引起中阳城留守军队的警觉。 当留守的杨奉发现打着董卓旗号的军队绕过中阳快速向离石方向进军的时候，大惊失色。他赶忙找到自己手下心腹徐晃，商议对策。 徐晃听得这个情况，眼中闪过一抹精光。他想了片刻，对杨奉说：“杨公，晃以为如今应该赶紧派人通知渠帅董卓来袭。公可带一支人马尾随敌军之后，趁其不备偷袭之，与渠帅前后夹击必能取胜。” 杨奉此刻还有些六神无主，听了徐晃的话，也没听出什么问题，连忙同意，说：“此计甚好，就依此行事。公明，我留三千人给你守城，我带七千人去找机会。”徐晃抱拳应道：“杨公放心。”两人便按照这个计划行事了。 就这样，在离石与中阳之间的地带，形成了非常有趣的局势。匈奴人与白波黄巾主力拼命攻城，却被吕布挡于高墙之下；张辽与赵云带人即将到达联军后方发动袭击；再后面是杨奉带的七千人小心翼翼地行进着。 联军后方，郭太刚接到杨奉传令兵带来的消息，还没等他有所反应，又接到了后军李乐部遇袭的消息，顿时确定了董卓军来袭的消息，脸色也变得铁青起来。董卓！为何屡屡坏我好事！ 李乐部上次和董卓军大战，损失惨重，被郭太放到后方。却不曾想这次又成了“董卓军”进攻的目标。看着“凶狠的董卓军队”，李乐部连像样的抵抗都没有，直接四散奔逃。这下联军的后方被撕开了一个口子，张辽和赵云带着早有准备的并州军，打了白波军一个措手不及。 后方的混乱引起了于夫罗的注意。当他听说是董卓带人打来了，心里也有点慌，立马指挥人马去后方堵住缺口，同时让人加紧攻城。可是匈奴人来到后军，却惊恐地发现后军也有个像吕布一样的杀神，斩杀了自己这边许多大将。 赵云冷酷的眼神扫过，匈奴人和白波军都不敢与其对视。于夫罗奇怪道：“董卓军何时有这么一个武将，如此勇猛？看起来也不像是樊稠华雄啊。” 郭太闻言一怔，又仔细打量了一下，突然说道：“不好，我们中了并州军的计了！” “什么？”于夫罗还没听懂。 离石城楼上，吕布看向场内的局势，知道时机已到，立马对城内精神饱满整装待发的大军高喊道：“儿郎们，随本将出城，杀光匈奴蛮子，护我并州山河！” “杀光匈奴蛮子，护我并州山河！” “杀光匈奴蛮子，护我并州山河！” …… 吕布带军一杀出城，攻城半天的匈奴人与白波军顿时不能抵挡，纷纷向后逃跑，将领们不能阻止，只得跟着撤退，一时之间，联军被张辽赵云和吕布前后夹击，阵型极度混乱。 南匈奴与白波黄巾，败局基本已定！ 第28章 徐晃来投 张辽赵云和吕布三人都没想到这一战竟如此顺利，只用了三天多的时间就能击退南匈奴和白波黄巾军的联军。 虽说是以有心算无心，再加上主要是守城战极大地消耗了敌军的力量，但是这样一场胜利还是极大地提升了并州军的士气，让他们追击起敌人也是干劲十足。 而于夫罗与郭太就十分憋屈了，明明他们损失也不特别大，但是就是控制不住自己手下的士兵，组织不起像样的反抗。实在没有办法，他们也只能带着亲卫尽可能组织着败军，躲着如狼似虎的并州军，加速向南往平阳郡逃去。为什么不回中阳城？因为他们下意识觉得中阳城已经丢了。 其实这个情形也很好解释，比如后世的淝水之战，前秦苻坚率领不可一世的几十万大军，号称“投鞭断流”，希望南下统一全国。却最终败于东晋谢石谢玄的八万北府兵手中。苻坚正是因为过于轻视敌人再加上己方心不齐素质并不统一，才给到对方机会，留下“风声鹤唳草木皆兵”的笑谈。更别说如今并没有多厉害的所谓“联军”。 可惜于夫罗和郭太是没机会也没时间想这些总结失利原因了，他们只能狼狈逃窜。 张辽和赵云配合吕布消灭了一阵联军主力，又转头向来时的路杀去。果然遇到了小心翼翼跟在后面的杨奉部。杨奉见前面军队忽然掉头杀向自己，心中顿时一惊，连忙指挥手下战将胡才等人列阵迎敌。 胡才等人看着对面杀神一般士气正盛的队伍杀向自己，心里也直打鼓，不过他们还是鼓起勇气准备迎战，希望自己能够战胜敌军。但是想象再美好也敌不过现实，他们并非赵云与张辽数合之敌。胡才等将领被赵云挑杀后，白波黄巾军大乱，杨奉见事不可为，连忙收拢败兵，向中阳城撤退。张辽和赵云见状决定尝试追击。若是能在他们逃到中阳城前将其消灭也是一份功劳。 终于来到了中阳城下，杨奉喜出望外，连忙大声地对城上喊道：“快开门，我是杨奉，快点开门放我进去。敌军快来了，快开门！” 只不过，城门并没有像杨奉想象的那样开启，反而依旧紧闭。杨奉看看身后越追越近的张辽与赵云，心里也越来越着急，不禁更大声地喊着：“公明，我是杨奉啊，快点打开城门，放我进去啊！” 城门依旧没有开启，但是城门楼上出现了徐晃的身影。杨奉刚想说什么，但是却发现，与徐晃一起出现的，是军中仅有的那些弓箭手。白波黄巾军队装备并不怎么好，弓箭手的数量还是比较少的。自己出城前，把仅有的弓箭手都留给徐晃，方便他守城。却没想到，这些弓箭手现在却成为自己的敌人，把箭头对准了自己。 “徐晃！你竟然背叛我！你这忘恩负义、狼心狗肺的小人！”杨奉大声咒骂着，心里慌张到了极点。徐晃是什么时候打算背叛自己的？自己竟然没有察觉，还把军中精锐交给他一部分，该死，该死啊！ “杨公，晃本河东郡吏，自然是大汉臣子。只因你对晃有恩，才在身边帮你作战。晃帮你多次作战，助你在这白波军里坐稳四大将军之位，也犯下了对大汉的不忠之罪。如今晃已经决定向大汉天子投诚赎罪。看在往日情分上，晃不杀你，你走吧。”徐晃看着城下的杨奉，回答道。 “你要投降汉军？某不信你手下的人都同意！黄巾儿郎们，速速擒拿徐晃，放本将军入城。本将军一定对你们既往不咎！”杨奉仍旧不死心，试图联系城内的黄巾军反对徐晃。 “杨公，你不要再费心思了。”徐晃哈哈一笑，从城头上扔下一颗人头。杨奉定睛一看，正是自己留下的副将。杨奉又惊又怒：“你……” “晃特地选了亲近之人留守中阳。死忠黄巾之人晃已经处理掉了。今日晃放你离开。日后再见，休怪徐某无情了。”徐晃拱拱手，又看向远处驻足观察的张辽和赵云，知道自己该做些什么了，便下了城楼。 杨奉脸色铁青，却也知道今天是没有办法了。他恨恨地最后看了一眼中阳城楼，快速带兵离开。他打算一路向南，先离开并州去往平阳郡再说。渠帅应该也会退往那里，自己还有机会！ 张辽和赵云追到离中阳城北门一里左右的地方，却目睹了刚才的一幕。二人谨慎，不敢靠近，就怕是守将与杨奉的计谋，等着自己靠近就有行动。看到杨奉离开，二人正打算离开，再找机会歼灭杨奉打下中阳，却见城门突然打开，刚才的守将自缚双手出了城门来。 只见这守将大喊道：“对面的两位将军，莫要怀疑。某乃河东徐晃，本是河东一郡吏。因杨奉救我家人有恩，这才委身于贼。今日终于得有机会，以一城归汉。还请两位将军代为接纳，罪臣不胜感激！” 张辽和赵云思忖片刻，又见徐晃及手下士兵确实未曾携带武装，心里信了几分。两人一合计，决定先将徐晃及手下兵卒解除武装，由赵云带回离石由丁原初步处置。而张辽带兵三千进驻中阳，等待下一步消息。 回离石的路上，徐晃抬头，看着已经渐渐变黑的天色，心中感慨万千。赵云见徐晃这个样子，以为他在忐忑，安慰道：“你若真心投诚，不必担心，天子他们虽然年纪小，但都是开明之人，不会苛责于你。”徐晃并没有多解释，他认定的主公，肯定是值得追随之人。不过他还是回应道：“多谢赵将军。”赵云摆摆手，也没再说什么。一行人踏着夜色，向着离石城，行进着。 第29章 蔡璟研究纸与猪肉 并州大捷的消息，很快传遍了北方各地。谁也没想到，之前声势浩大甚至劫掠河东的白波黄巾起义就这么遭受到了挫折。而盘桓司隶与并州的南匈奴竟然也在丁原手上吃了瘪。一时间，无数人都对这场战役产生了浓厚的兴趣，人人纷纷猜测着各种可能性。而知晓内情的人，心里的谋算也各有不同。 丁原接到了吕布等人的战报，心里也是非常高兴。此次并州军大获全胜，自身轻伤三千余人，重伤及死亡人数为两千多人。而对面的匈奴人和白波黄巾损失可就大了，不完全统计下，二者联军大约损失四五万人。其中很多人并不是被兵器杀死的，而是在被前后夹击之时因为混乱而乱跑以致于互相踩踏而死。此外还有几千俘虏。 匈奴人以及白波黄巾联军目前已经无力再主动进攻并州，不过毕竟尚存五六万人，还是一股不可小视的力量。丁原统计战报之后，不敢怠慢，立即准备上报，并且附上自己的想法。但是丁原转了转心思，并没有选择向洛阳上报，而是将报捷送往了河间国。 至于徐晃，经过丁原等人的商议，决定让他带着自己原本的士卒，解除武器跟着张辽赵云返回河间国。徐晃的武器大斧也由赵云暂时保管。徐晃对此并没有异议，能见到圣明的大汉天子，这些都不算什么。 而徐晃脑海里的圣明天子刘辩，正与弟弟刘协一起摸鱼。 倒不是说刘辩正在昏庸无道，只是蔡璟前几天“灵感突现”，拉着童渊和一个叫什么左伯的研究“独门秘技”去了，说研究好了给刘辩一个大大的惊喜。这已经几天不见人影了。弄得刘辩有些后悔给蔡邕安排那么些事了。老师做事他是放心，但是他一忙起来没人管的住蔡璟这个小皮猴了。蔡琰又在侯府的藏书阁里沉醉不出，也不管她这弟弟。嗐，看出来了，老蔡家都是工作狂啊。至于为什么他们这么想蔡璟…… “大哥，二哥什么时候研究好啊，我想他……做的饭菜了。”刘协做完三个人今日份的功课，十分无聊地问道。蔡邕上任前检查了三人的进度，并指点了接下来的功课，让三人完成。然而这些终究都是刘协一个人完成。不过刘协还是很乐意的，毕竟大哥要处理政事二哥喜欢搞研究，他就做做功课就好，也没什么压力。只是，庖厨们好笨啊，学不会二哥的手艺，他已经几十个时辰没有吃到美味饭菜了！ “唉。”刘辩放下手中没怎么看的奏疏，也叹了口气。他也想吃蔡璟的饭菜了。虽然之前不是顿顿吃，但是好歹也是隔三差五能尝尝鲜。二弟的手艺真好，麻婆豆腐、荷叶烤鸡还有他改良的烧饼……嘶，不能想，越想越馋。他与刘协对视两眼，一致起身。反正无心读书\/工作，不如去看看二弟\/二哥在干啥，有可能的话让他出来吃个饭再回去嘛…… 说走就走，二人来到后院。蔡璟等人正在屋子里忙活，刘辩和刘协在院子里瞅了半天也听了会儿，啥也没发现，就壮着胆子去门口和窗户下打算偷偷看看。正巧在此时，蔡璟打开了门…… 三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或许世界上最尴尬的事不是偷听，也不是偷听被抓包，而是偷听的人身份比较特殊。刘辩和刘协有些尴尬，毕竟一个皇帝一个藩王偷听壁脚这种事，说出去丢人得很。刘协率先装傻，说道：“二哥好巧啊，你这是要出门吃饭吗？我们正要叫你一起呢。” 蔡璟无语，兄弟，几天不见，这随机应变的本事见长啊。不过看在终于成功的份上，他还是很大度地说道：“啊，如此甚好。我就勉为其难地吃点吧。在哪儿，吃什么？” “呃，在哪儿吃都行，吃什么得看你做什么。”刘辩说道。 蔡璟：？？？？？？ 真是服了你们两个！你们还是我印象里的亡国兄弟吗？ 罢了，反正也要犒劳自己，前几天还发现了胡椒粉，那就…… 最终还是蔡璟动手，做了四喜丸子。不过四个肯定是不够了，蔡璟估算一下，嗯，以现有的材料，再加上在场的五个人，还有父亲和姐姐，做两份吧。 宋代以前的人们很少吃猪肉，原因就是猪肉有一股难闻的腥臊味，所以不管再好的厨师也不想尝试用猪肉做美食。不过蔡璟知道，只要阉割后的猪就没有腥臊味了。因此来了河间这段时间里，蔡璟也是做足了准备。今天正好借造纸成功的机会，做做猪肉菜试试。 蔡璟指挥庖厨把猪肉剁成猪肉馅，葱一半切成末一半切成小段，姜一半切成末，另一半切成片。把葱姜末、鸡蛋和盐等都倒入猪肉馅中，沿同一个方向搅拌上劲。然后蔡璟再往肉馅中加入胡椒粉，沿着刚才搅拌的方向继续搅匀将搅好的肉馅用手团成圆形的丸子。在锅中放入油，大火烧至七成热时放入丸子，改成中小火炸至表面金黄定型后捞出。锅中留少许的底油，放入葱段、姜片、花椒粒等爆香。然后倒入适量的清水，大火烧开后，调入酱油、盐和饴糖，改小火慢慢炖。最后捞出丸子，勾芡，大功告成！ 把预留给蔡邕蔡琰的两个丸子派人送去，把剩下的端上桌的时候，每个人都被色泽金黄、香味四溢的丸子吸引，顾不得多说什么，就开始大快朵颐。鲜咸酥嫩、味道适口的丸子很快征服了每个人。刘协不禁好奇地问道：“二哥，这是什么做的？吃起来像肉，但又没有羊肉那种膻味。” 每个人都好奇地等待着蔡璟的答案。蔡璟想象了下他们一会儿的窘态，微笑着答道：“猪肉啊。” “什么？猪肉？” 也难怪其他人震惊，猪肉在这个时候根本没什么人吃，它比羊肉味道还怪，达官贵人根本不吃。因此在场的人都惊讶于蔡璟竟然做了道猪肉菜，还做得挺好吃，让他们都没吃出来。 童渊倒是捋着胡子，笑道：“还得是小璟儿，做什么都好吃。” 刘辩更好奇了：“二弟，你是怎么做出来的？我实在想不到竟有如此奇妙之事。” “这算什么，你们用完膳，我带你们去看看新研究出的纸。”蔡璟回道。 “纸？”刘辩和刘协听完，更好奇了。 第30章 纸的用处 很快，蔡璟就带着刘辩和刘协来到了他们这几天试验的地方。 各种各样的工具，弥漫在空气中的味道，以及已经出现的一些成品……都让刘辩和刘协两人惊奇不已。倒不是说他们没见过纸，毕竟之前汉和帝刘肇时期，宦官蔡伦在京师洛阳任尚方令期间。经常到洛阳近郊收集制作材料，创造了以树藤、麻头、破布、旧渔网为原料的新式造纸术。这一方法后来从都城洛阳向其他地区传播。蔡伦也因此得到汉和帝的赏识，被封到洋县为龙亭侯。 刘辩和刘协身为皇家子弟，纸用的还是比较自由的，见过的也多，只是蔡璟这次造的纸比他们之前见过的还是要好很多。要知道蔡侯纸质量已经很好，质地细腻有韧性，更加有利于书写。也轻便，不像竹简一样笨重。除了造起来麻烦，成品少只有豪门大户才能经常使用以外，几乎没有缺点了。但是看蔡璟这架势，难不成…… “是的，新研究出的纸比蔡侯纸更有韧性，还更美观。”蔡璟拿出一张纸，向大家展示着。新纸纸质绵韧，手感润柔，纸面光滑平整，厚薄均匀，色泽鲜明。相比于蔡侯纸，确实变得白净精致了些。刘辩倒吸了口气，不确定地问道：“二弟，这纸，不会比蔡侯纸成本更高更难制作吧？” “好问题！”蔡璟笑道，“这个问题，请子邑兄为天子解惑吧。” 只见一直默默站在后面的那个年轻人上前来行礼：“东莱左伯左子邑见过陛下、渤海王。”刘辩喊起后，左伯便介绍起了新纸的制作过程。在左伯的讲解中，刘辩和刘协也知道了，原来左伯用的材料主要是树木、竹子、芦苇、桑皮之类的，随处都能找到，不怎么值钱。相比于当初蔡伦改良的造纸术用的藤料或麻料，确实是更加便宜。而且这些材料更容易加工，大大缩短了造纸的时间。由于有桑皮和竹子的加入，更是极大地改进了纸的质量……等等好处让兄弟俩不禁激动起来。 “大哥，这纸若是真的能广而用之，那对于天下读书人习字作文是个大好事啊！”刘协感叹道。 “不仅如此，许多典籍由于数量太少，难以流传被天下读书人所读。若是有了足够的纸，将这些书复刻到这些纸上，卖给需要的人。那么这些读书人也一定可以有更多的书可以看。”蔡璟也说道。 “确实很好。不过皇家藏书多以律令图册为主，百家经典尤其儒家的相对较少。我看琰姊这几天已经把侯府藏书里她感兴趣的部分几乎看完了。剩下的也不知道适不适合儒生们。而那些典籍，大部分又在世家手里。”刘辩有些担心。 “大哥不必忧心，山人自有妙计。”蔡璟狡黠地笑着，活像只小狐狸。 “什么意思？”众人还没太懂。 “没事没事。”蔡璟连忙摆手。唔，还是等自己把印刷也搞出来再说吧。至于世家手里的典籍？恐怕还得想想办法……要不让姐姐出马？ 刘辩见识过了新的造纸方法与成品，非常开心，对从青州远道而来的左伯也很赞赏，问了些有关青州的情况，然后便任命他做秘书郎执掌皇家藏书与造纸工作，左伯高兴地领命。 此间事了，童渊和左伯也都离开了。刘辩三人正想回侯府前院去，却看到蔡府的仆从匆匆赶来，见到蔡璟便上前行礼说道：“公子，大人让你晚上回府，他有事问你。” “嘶！”这次是蔡璟倒吸一口凉气。蔡邕他们来到河间后，刘辩就给他们找了一个新的府邸。不过蔡璟倒是一直住在解渎亭侯府内，蔡邕没事也不会特地找他回去。这次……难不成是因为自己又做菜还送给他了？天可怜见，他只是孝敬了一下父亲而已，高兴之下把父亲的禁令给忘了，乐极生悲了属于是……现在跑路还来得及吗？ 刘辩和刘协看着蔡璟脸上的表情变换，想笑，但是绷住了。刘辩说：“二弟莫要担心，为兄和你一起去。要是蔡师罚你，我就说是我让你做的，君命不可违，你是没办法。” “对啊对啊，蔡师总不至于打皇兄屁股吧。”刘协也说道。 好吧，兄弟们都这么说了，蔡璟也不怕了，让暴风雨来得更猛烈些吧！ 蔡璟惴惴不安地回了蔡府，刘辩刘协也跟着。首先看到的是在屋外等着的蔡琰。蔡璟偷偷地向姐姐打听道：“姊姊，父亲这是……” 蔡琰偷笑了下，小声回答说：“还不是你个小皮猴，得意忘形。父亲不喜你总沉浸庖厨之道，你还敢把菜送到他眼前。那手艺也就你能做出来，想说是侯府庖厨做的都没人信。” “我这不是造纸成功了太开心一时忘了吗。”蔡璟苦哈哈地说道。唉，太有孝心也不是好事啊。 “行啦行啦，父亲虽然严厉，但是一直也没有把你怎么样啊。”蔡琰拍拍弟弟的肩膀，让他不要担心。父亲要是真要罚他，这小猴子怕是现在早就不敢做菜了。 “行吧。”蔡璟有一种“风萧萧兮易水寒”的感觉，推开门就进去见父亲蔡邕了。 蔡琰又看向后面的刘辩兄弟俩：“见过陛下、渤海王。不知你们也要进去吗？” 呃……兄弟俩想了想，觉得自家兄弟可能没啥危险。要不还是在门外等着吧，大不了蔡师真动手了，蔡璟惨叫了再进去笑话……啊不是，救人。 “啊……我们就先不进去了。琰姊姊，这府邸住的可还习惯？”刘辩顺势转移话题，问道。 “有劳陛下关心，这府邸很好，多谢陛下对蔡家的关照了。”蔡琰的话倒不完全是客套话，刘辩对蔡家有多好，他们都是知道的，因此对待天子也更加尽心尽力。 “琰姊姊客气啦。”刘辩回应道。蔡家对自己助力颇多，自己做这些也是应该的。 “皇兄，璟哥哥估计一时半会儿出不来，不如让琰姊姊带我们参观一下这府邸，看看可还有改进之处？”刘协提议道。 “……可以吗琰姊姊？”这是思考片刻觉得有理的刘辩。 “……请陛下和渤海王随我来。”这是愣了愣同意了的蔡琰。 “二哥加油！”这是刘协. 三人离开了蔡邕这里。而屋里，蔡邕和蔡璟的谈话还在继续着。 第31章 父子谈话 蔡璟进了屋，看到蔡邕正在书案前坐着看一份竹简，连忙诚恳地过去认错：“父亲，孩儿错了。” 听着蔡璟熟练的道歉，蔡邕并没有什么动作，只是把竹简稍微一卷，貌似随意地问道：“哦？错哪儿了？” 要命！蔡璟努力地想了想原主的记忆，原主如果研究厨艺被蔡邕发现的话，一般都是诚恳认错，然后蔡邕再罚抄几遍书就可以了。好像也不是那么难以接受嘛，于是便更加诚恳地认错：“儿不该忘记父亲教诲，擅做庖厨，请父亲责罚。” 蔡邕放下竹简，竹简和桌案接触的声音虽然轻微，但仍旧好像是重重地敲在蔡璟的心头上。蔡璟一慌，觉得事情并不简单。难道老蔡生气是因为别的事？ 果然，蔡邕开口了，脸色十分严肃地说道：“如果只是做菜庖厨之事，为父也不会如此。我也不是什么‘君子远庖厨’的迂腐之人，你若真的坚持喜欢，为父不会反对。可是璟儿，你有没有想过，你本就在做隐秘之事，今日一时兴起就做菜庆祝，若是人尽皆知，岂不是让你造纸之事功亏一篑？若不是你姊姊心细，从送菜小厮口中得知，为父还不知道你有如此疏漏。” 原来是这个，蔡璟心里一惊，确实，蔡邕说的有理。今日自己确实有些得意忘形了。现在河间国人还少，关系还不那么复杂。等以后洛阳有变，或者自己身处朝堂之上，再犯这种错误可能就是致命的。就算刘辩到时候有心保住自己，恐怕也不一定能成功。想到这儿，蔡璟比前两次都认真地说道：“父亲教诲得是，孩儿记住了，以后绝不会做这种得意忘形之事。” 蔡邕这才放松了脸色，说：“为父知道你不过是疏忽了。璟儿，你自小稳重。虽然咱们出洛阳避难这几年你也长大了有些跳脱，但还是无关痛痒。只是你现在已经是天子近臣，深受宠信，将来若是辅佐天子必然成为有心人眼中的障碍。若是你没有足够的心志与能力，只恐怕难以独善其身啊。璟儿，记住，君子藏器于身，待时而动！” “君子藏器于身，待时而动。”蔡璟默念几遍这句话，心中也越来越佩服起古人的智慧。这些尔虞我诈的事情，确实需要时时刻刻提醒自己谨慎小心，不然就是一步踏错终身错。 唉，好累啊，要不然还是以后跟刘辩说说，隐居起来得了…… 蔡璟脑子里一边天人交战，一边又听到蔡邕问他：“听说你今天造出了新纸？” 蔡璟连忙回答：“是的父亲。”又将今日众人所交流的事情跟蔡邕说了说。 蔡邕听儿子说完，仔细想了想，说：“为父知道你造纸必定不是只图一时好玩，而是有长远打算。你先不必说，只要你所做的事有利于大汉和天子，你就放手去做。不用在意别的声音。近日有些弹劾你的奏疏，为父全都挡下来了。” “还有人弹劾我？”蔡璟有些小惊讶，不过随即了然：“只怕又是韩馥送来的那些不安分的人。” “正是。说起来，你们伪装的倒挺好，他们怎么也想不到你们几个小孩子能做这么多事，估计传给韩文节的消息也有限得很。”蔡邕笑道。 “都是父亲教得好！”蔡璟很无耻地将“功劳”归给蔡邕，惹得蔡邕笑骂一句“小皮猴”。不过蔡璟又问道：“父亲，您这样挡下弹劾我的奏疏，陛下知道吗？不会对您这个御史中丞有什么影响吧？”毕竟御史中丞受公卿章奏，纠察百僚。若是公正性出了问题，影响就很大了。 “你放心吧，天子早就想到了。你以为为父真的敢擅自挡下奏疏？还不是天子和渤海王跑去整治了他们一番，他们才老实了许多。” 原来自家兄弟这么厉害，一会儿一定打听打听怎么干的！ 蔡璟又和蔡邕说了会儿话，跟老爹学了学，这才离开。一出门，只见一个人影也无。 蔡璟：……？？？ 罢了，自己一个人也能走路不是。 还没等蔡璟傲娇完，就看到刘辩刘协往这边过来了。看到蔡璟站在那里，连忙跑过来，说：“二弟\/二哥，你出来了啊。怎么样，挨了多少下打？” “去去去！”蔡璟很是嫌弃二人，二人也并不在意，拉着蔡璟一起回解渎亭侯府了。 路上，蔡璟问起有关弹劾自己的事。 “这事啊。二哥你放心好了，我和大哥绝对不会信那帮人的鬼话的。我们就是去他们办公的地方看看，然后坐在他们旁边学习学习，再盯着他们看看嘛。”刘协非常天真地说道。 好家伙！你们俩一个皇帝一个渤海王，跑到这帮本就不是十分忠诚的人面前监工，这谁顶得住啊。蔡璟已经有些同情被盯着的那些人了，没点心理承受能力，不能来河间做官啊。 刘辩也说道：“二弟放心，这些人我们心里都有数，我也让蔡师格外注意他们了，必要时就算惊动韩馥，我们也可以赶走他们。” 蔡璟点点头，听了刘辩和刘协的话，心里暖洋洋的。有这样互帮互助的兄弟，真好。 第二天，刘辩他们刚起，就接到了一东一西两个方向的消息。西方的自不必说，是丁原的报捷书信。其中详细地说明了此次与敌军作战的损失收获等，并请示下一步的安排。刘辩只觉得丁原真会来事。这么大的事件竟然塞给自己。别的不说，玉玺就不在自己这里。就算自己做了决定，也还得发给洛阳，让母后用印呢。 “大哥，丁刺史这是看好你哦。”蔡璟打趣道。 “瞧你说的，正好丁建阳说张辽赵云二位将军有带俘虏来献降。过几日便到，到时候你和我一起迎接大军凯旋去。”刘辩直接命令道。 “怎么你不和小弟一起去？这事不应该是你们一个天子一个渤海王来做？”蔡璟问道。 “小弟太小了，站在我旁边形象不搭，他也拿不动东西。你最合适了。” “你要拿啥重东西啊？我是社交恐惧症诶，我……” “什么恐惧症？你要是有困难，我让蔡师和咱们一起去？”刘辩问道。 “我去，我去还不行吗？”蔡璟怂了，刘辩学坏了，他实在刚不过了，只好乖乖听话了。 刘协在旁边看得正开心，却冷不防被大哥点到自己名字：“小弟别笑了，这封信是你的国相写的呢。” “啊？”吃瓜吃到自己头上，刘协有点懵。渤海国出了啥事，连国渊这样的人都处理不了啊？ 第32章 平原县，刘协战刘备(上) 刘协没想到，这还能有自己的封国渤海国的事，急忙问道：“大哥，渤海国这是出什么事了？国子尼那么厉害的人物都解决不了吗？” 刘辩把信递给刘协，神色古怪地说：“你看看这封信就知道了。他确实解决不了。” 刘协接过信就赶紧看起来，蔡璟也被刘辩勾起了好奇心，凑到刘协身边看起来。 国渊在信上提到，受自己邀请，自己的老师郑玄带着许多弟子从青州准备来河间国。结果在东郡黄河渡口渡过黄河来到黄河对岸的平原县的时候，却被当地的县令刘备困住了，无法脱身。实在没有办法了，只能想尽办法找人捎信给国渊，让他想想办法帮自己离开平原县。 国渊倒是想直接带着人去平原县接人，但是他不能绕过自家渤海王和天子，于是赶紧上书询问该怎么办。 蔡璟和刘协读完信，又一致地看了看自家大哥，三个人都从彼此的眼睛里读到了“无语”、“匪夷所思”等想法。 “这平原县令谁来着？刘备是吧。有毛病吧？平原郡太守都不见得敢这么干。”刘协有些生气了，毕竟被拦的是他的国相请来的人，他有种被人落了面子的感觉。 “小弟别生气，听说这刘备常说自己是汉室后裔，你们倒还是大水冲了龙王庙，一家人不认识一家人啊。”蔡璟有意拱火道。之前没怎么接触过刘备，这下倒是直接对上了。如果蔡璟是个普通人，或者说不是现在这个身份的话，那可能蔡璟还会挺欣赏或者追随刘备，毕竟刘备弘毅宽厚，知人待士，百折不挠，从一个卖草鞋的经过奋斗成为季汉开国皇帝，这份坚韧与毅力常人是比不上的。 但是现在，蔡璟是刘辩的伴读，是太中大夫，那他就要好好审视一下刘备了。这样有野心又有能力的人，历史上先后依附公孙瓒、陶谦、曹操、袁绍、刘表等多个诸侯，除了曹操以外这些诸侯全都不得善终，这战绩属实有点让人害怕。 后世蔡璟听过一个段子，说三国有四大高危职业，分别是吕布义父、东吴都督、曹魏皇帝和刘备领导。可见刘备杀伤力之大。若是刘备跑来认刘辩为主，蔡璟还真就得考虑考虑怎么给刘辩驱驱邪避避难。不然真要是刘辩被刘备给克了，这找谁说理去。 “汉室宗亲？反正不是我们家……呜呜呜。”刘协还没说完就被刘辩捂住嘴，同时刘辩说道：“小弟勿要乱说，刘备此人确实是中山靖王刘胜之后，都是高祖血脉。”见刘协点头表示知道了，才放开手。 蔡璟知道刘辩的意思，刘备是汉景帝刘启九子中山靖王刘胜之后，而刘辩他们是刘启六子长沙定王刘发之后，确实都是高祖血脉，但是隔得也确实是远了点。况且刘胜据说有120多个儿子，这刘备到底是不是……不好说啊。 不过蔡璟也没把这个质疑提出来，他问道：“不管怎么说，刘备不让康成公来到河间，到底是对我们有很大影响。大哥想要怎么解决呢？” “仅靠书信估计是无法解决了，实在不行我就去一趟平原县看看吧。”刘辩说道，“这刘备敢这么做，有可能是仗着汉室宗亲的身份，那朕去，朕这个皇帝面对他，看他怎么说。我速去速回，若是来不及就由你俩迎接大军。” “皇兄，割鸡焉用牛刀！这件事是渤海国相遇到的困难，臣弟这个渤海王义不容辞，自然应当是臣弟去会会这个刘备。”刘协也正式起来，向刘辩请求道。 刘辩想了想，欣然同意：“好！小弟既然这么说，为兄自然允准。你先回南皮城（渤海国都），见过国渊商量商量，再让夏侯渊和曹洪带些人马保护你一起去平原。” “诺！”刘协领命，这一次，他倒要看看刘备为什么干出这种事。 “大哥，我听说刘备手下的关羽张飞二人都颇有武力，为保险起见弟建议让小弟带着童爷爷一起去，防止刘备狗急跳墙。”蔡璟不管三七二十一，先把污水泼到刘备身上再说。 “他敢？”老实人刘辩虽然这么说，但想了想还是有点认同，于是对刘协说：“小弟你带着童渊师父和曹孟德一起吧，护你周全。乐成这里张文远他们也快回来了，还有张儁义在，你不用担心。\\\" “多谢哥哥们！这次我一定要那个刘备好看！”刘协信心满满。 刘辩随后又特意去找了曹操和童渊，请他们保护刘协周全。曹操表示责无旁贷，立刻准备去了。童渊则是被蔡璟拉到一旁，解释有关关羽张飞的事情了。童渊倒也想见识一下蔡璟说的所谓的“一流武者”，也同意保护刘协去平原走一趟。 而此时的平原县城里…… “大哥，那个什么郑康成的弟子又来闹腾了，俺把他们全都赶回去了。”一个身高八尺，豹头环眼，燕点胡须，声若巨雷，势如奔马的大汉进入官衙内，大声说着，这正是张飞。 “三弟！小声些，大哥正想事情呢。”一个身长九尺，髯长二尺；面如重枣，唇若涂脂；丹凤眼，卧蚕眉，相貌堂堂，威风凛凛的大汉拉住张飞，轻轻提醒道，这正是关羽。 “无妨，二弟三弟。这次康成公在平原滞留这么久，只怕会惹出不小麻烦啊。”一个身长七尺五寸，垂手下膝，顾自见其耳的人说道，这是刘备。 “大哥，这是因为马颊河桥梁断绝的原因啊，你为了他们的安全已经尽心尽力了，不要过分担忧。”关羽劝道。 “是啊大哥，若不是你安顿他们在平原县里，怕是他们出门就要掉进马颊河里。”张飞也说道。 “话虽如此，但我担心康成公的弟子们不会接受。他们也说了，此行是要投奔渤海国相。若是把渤海王牵扯进来，就不好办了。”刘备有些担心。其实桥梁断绝只是一方面原因，他倒是确实想让这些人多留在平原一段时间，甚至他们自愿留下更好。 “大哥乃是汉室宗亲，渤海王不过一个小娃娃，就算他来了，也……”张飞话还没说完，被关羽瞪了一眼，才把后面的话咽回去。 刘备没再说什么，心中却是一动。也不知渤海国那里，会有什么反应。 第33章 平原县，刘协战刘备(下) 渤海国南皮城的王府内，刘协、曹操、国渊和童渊几人正坐在一起，商议去平原县的事。 “殿下，臣打探到从平原到南皮的必经之路是马颊河，如今河上的桥梁尽毁，这导致郑师他们不能离开平原。臣已经搜集船只，数量足够，只待明日出发了。”国渊也憋着一口气，他堂堂渤海国相的老师，前来面见天子的当代大儒郑玄竟然被人困在平原县这么一座小县城里，真是令人汗颜。 “子尼不必忧心。康成公是慕名来见皇兄的，他的安危皇兄自然不会不顾。明日我亲自带人去平原县，会一会这个刘备刘玄德。” “殿下，这……”国渊有些担心，这么危险紧张的行动，自己去就好了吧。渤海王才八岁多，能行吗？ “你可别小瞧我哦，我的国相。”刘协打趣道。他知道国渊不是那种轻视他的人。当年国渊避乱去往辽东的路上遭遇危险，是当时的解渎亭侯刘宏路过时派人救了他。从此国渊不管刘宏如何，也不管世人如何评说，只是为了报恩就忠心耿耿地替刘宏守了二十多年侯府，直到刘宏的儿子回来。人生才有几个二十年呢？这样的人是可以相信的。 “子尼放心，我和童老会保护好殿下的，你就安心接应你的老师他们，我们帮你正面拖住刘玄德。”曹操说道。他现在是北中郎将，都不用刘协出马，他的身份就足以让刘玄德不敢擅专了。不然，就让天子有足够理由吞下平原县乃至平原郡。 童渊也点点头，示意国渊安心。见此，国渊也不好说什么，只能希望一切顺利吧。 休息一晚后，第二日一早，刘协带着曹操国渊等人南下平原，留夏侯渊守南皮城。当队伍行进到安德的时候，乘坐国渊早已准备好的船只渡过马颊河，在安德休息一晚后，又过了一日，一行人来到了平原县。在城门处，众人并未暴露身份，只当作是商人，凭借早就准备好的路引顺利进城。 平原县城倒是被治理的井井有条，街道上的百姓虽然不是个个富态，却也算是平和安乐。可见平原县令也还是有能力之人。刘协和曹操看到这一番场景，对视一眼，都看到了要打硬仗的意味。今天若是用强硬手段与刘玄德冲突，不知道这些百姓是不是会阻拦。 众人一路来到平原县衙，这才亮明身份，命衙役进去通报。不一会儿，便看到刘备带着关羽张飞等一群人出来迎接刘协了。 “平原县令刘备拜见渤海王。” 刘协喊起后，也不拖延，直接进了县衙。关羽张飞见了，都有一些不忿，却被刘备制止。这一幕当然也被曹操和童渊注意到了，曹操眼睛眯起，仔细地打量了一番二人。 进入县衙后，刘协也不客气，直接便说道：“本王听说刘县令无故扣押前往渤海国的郑玄一行人。这些人乃是本王国相的客人，因此本王特向皇兄请命，前来一探究竟。” 刘备拱手答道：“有劳渤海王殿下前来，其实备也是无奈之举。不得不暂时让康成公留在平原县。待到此间事了，自然会送康成公离开的，绝不会让国相大人久等。” “哦？不知是什么原因，让刘县令有如此无奈之举啊？若是马颊河无桥就不必再说了。本王准备了足够的船只，足够他们去往渤海国了。” “实不相瞒，有人向本县状告康成公涉嫌讽刺挖苦他人，本县虽不相信以康成公的为人与名声竟会做出这种事，但是既然有此状告，本县就只能按照大汉律法加以调查。在此期间，也只好委屈康成公在平原县呆着了。” 得到刘协授意，曹操也是开口说道：“玄德公，不知本案首告何在？操自认对刑名之学还有些心得，既然事情如此，操可帮忙参考一二。” “有劳曹中郎问询，事情就棘手在这里。此事乃是由本县官学塾师何平首告的，只是这何平前日不幸溺水辞世了，调查也受到影响，这才耽误了时间。”刘备回答道。 “呵，果真这么巧吗？是不是你为了扣留我老师而编排的借口？”国渊没忍住，大声质问道。 “大胆！”关羽张飞见国渊敢大声对刘备说话，也着急了，又被刘备拉住，示意不可。曹操看向三人的眼神也更加不善了几分，气氛顿时有些紧张起来。 为了证明自己所言非虚，刘备让简雍带国渊去看了何平尸体以及首告书信等物。国渊回来后，有些沮丧，他证明刘备所言非虚。这下事情还有些麻烦了，毕竟原告还死了，说不准郑玄就被牵扯进了命案之中。前面的事情都已经是糊涂事情难以断清了，如果牵扯了命案，郑玄这个当代大儒的名声只怕还要受到更大的冲击。 刘协沉吟一会儿，问道：“本王愿意为郑玄作保，今日想要带走郑玄，并保证不让郑玄离开渤海国，以便刘县令随时调查，可好？” 刘备则答道：“请殿下恕备不能同意。郑康成在本县内遇到这样的案件，本县自然有查明真相的权利。殿下若是带走郑康成，就算他不出渤海国，也会给查案带来极大的麻烦。如此岂能让死者瞑目让真相大白？” “那刘县令想要如何？”刘协的眼神也像曹操那样变得犀利了。国渊和曹操也没想到刘备这么坚持。其实在大汉，像刘协这样，以诸侯王之尊作保，对于大部分案件来说已经算是有交代了，结果这个刘备根本不吃这一手，看来他所图不小，不然为什么不卖刘协这个面子呢？ 刘备也回答道：“此事由康成公而起，本县官学也因此事无法运转。本县认为应当由康成公顶替塾师位置，在本县直至真相查明。” 曹操和国渊在心里直呼“无耻”，一个小小的平原县，就想留下郑玄这样的名士教授官学，若是这刘备有心拖延，岂不是郑玄要给平原县教一辈子的官学？刘协则是定定地看着刘备，好一段时间没说话。刘备也不躲避，不过，他也带着好奇，看了一眼刘协。 刘备从刘协眼里，看到了戏谑、了然与一丝不屑。面上虽然不显，但是心里有些不喜甚至愤怒。而刘协从那一瞬间里，看到的是一种斗志，或者说他非常熟悉的……野心。 刘协忽然就笑了，似乎是漫不经心地问道：“玄德公，是想学建武强项令董公吗？” 第34章 幼龙显威 刘备警觉：“殿下言重了，臣怎敢与董少平公相比？” 董宣那审理的是什么人，是湖阳公主家的恶奴，还是草菅人命死不悔改的恶奴。就算刘备有心将自己比作不惧权贵的董宣，把刘辩比作世祖光武皇帝也没问题。可是郑玄是不可能与那种恶奴相比，若是刘备真敢应承下来，天下读书人不知要如何批判他。况且刘备也知道，这事其实有自己的算计在里面，真要细究起来，反而得不偿失。但是他还想再争取一下：“殿下，这事……” 刘协却不再给他机会，说：“刘玄德，此事不必再商量，康成公今日一定要离开这平原县。你若是查案，尽管来渤海国，本王和国相一定配合。但是你不要妄想着把康成公留在你这平原县了。” “你这小娃娃竟是要不顾大汉律法吗？你算哪门子渤海王？仗势欺人吗？”张飞吵吵嚷嚷道。 “大胆，竟敢对殿下胡言乱语！”曹操挺身而出，对张飞喝道。 关羽和张飞见刘协对自家大哥如此，自然不愿意，有些激动。而曹操和童渊自然不会让他们威胁到刘协，尤其是童渊，身上的气势也陡然暴涨，压制住了关羽张飞。关张二人本来蠢蠢欲动，结果感受到童渊的压力，也犹豫起来。 刘协见状，反倒是轻蔑地对刘备说道：“怎么，玄德公达不成目的，便要动武，是今日便想乘坐羽车了吗？” 刘协话里的轻慢让刘备不禁握紧了双拳。不过不一会儿便松开了。刘备赔罪道：“备岂敢动武，是我两个兄弟着急了，备向殿下道歉。既如此，就按殿下说的办吧。希望殿下说到做到。” “放心吧，本王很希望下一次你来南皮城是把事情查清楚的时候。”刘协也不多留，将事情处理好，便让国渊带人去领郑玄了，自己带着曹操和童渊离开了县衙。临出大门前，刘协回头对刘备说了句：“刘县令，本王希望你的心里想要的东西少一些，太多了对你来说不是什么好事。” “……下官多谢殿下指点。”刘备短暂的沉默后，带着关羽张飞送别刘协一行人。 等到刘协一行人离开后，关羽张飞都有些愤愤不平：“大哥，这小子出言不逊，你怎么……” “二位兄弟，别说了，他再小也是大汉的渤海王，天子的亲弟弟。况且他的言行并不出格。我等还是不要惹怒他为好。”不知为何，我感觉他仿佛能看到我内心深处的想法。这句话刘备并没有跟关羽张飞提，他也有些不敢相信，八岁的孩子，当真如此聪慧？ 国渊带着郑玄等人也离开了平原县，与刘协等人在安德会合。刘协先是安抚了郑玄的情绪，也对他的前来表示欢迎。郑玄今年都六十二岁了，虽然这几天很是折腾，但是精神还不错，他说道：“多谢殿下关怀，草民相信陛下和殿下一定能处理好此事，心中自是安稳。” 刘协也回道：“还请康成公先到渤海国休息一段时间。这几日征讨匈奴的大军刚刚回到河间，河间人多事杂，皇兄可能忙于应付，会怠慢了先生。”郑玄笑道：“陛下年少有为，是我大汉之福。草民高兴还来不及。” 刘协忙叫过国渊，让他带人护送郑玄先回南皮，自己则是带着曹操和童渊准备直接回乐成。得快点了，不然就要错过迎接大军凯旋的时间了。 曹操和童渊十分理解刘协心情，两人轮流抱着刘协，减轻他的痛苦，三人紧赶慢赶很快回了乐成。 蔡璟此时看着一面旗帜，绣金的，上面还有着一个大大的“汉”字。再看看这大小，唔，难怪说刘协拿不动，确实有点。蔡璟问道：“大哥是什么时候弄的这个？” “就你造纸那几天啊，我觉得文远和子龙打了胜仗回来总得有点像样的迎接吧，便找了绣娘准备了这面旗帜。怎么样，不错吧？”刘辩语气十分期待，像是求夸奖一般。 “那肯定不错。让我猜猜，大哥肯定还有别的准备吧？” “是的，我还想说点什么。”刘辩也正经起来，“之前大军出征，我们也没给大军说点什么鼓舞的话，幸好文远和子龙他们作战勇猛，丁刺史他们也忠心耿耿，才力保并州不失。虽然我还没有做到一个好皇帝该有的样子，但是我觉得击败匈奴人，将士们值得最好的赞誉与奖赏。” “陛下……大哥你已经很优秀了。”蔡璟看到刘辩扫过来的视线连忙改口，“大哥是要弟举着旗帜在你后面吗？” “是。”刘辩有些不好意思。“让士兵上来太高了，有些影响我的形象。这次来河间，又没有带合适的内侍，只好委屈二弟了。” “不委屈不委屈，能这样站在大哥身后，弟乐意。”蔡璟很爽快地答应道。刘辩这么信重自己，帮举个旗子也不算什么。 到了迎接大军这天，刘协也回到乐成了。到了迎接大军处，刘辩三人登上高台，俯视着下面的大军，曹操张合带着兵士在周围保护。而张辽赵云看到天子，立马带队行礼：“拜见陛下。” 刘辩大声喊道：“众将士，免礼！”看到士卒们都站好了，刘辩才继续说道：“将士们，你们为了家国百姓而战，英勇地击退来犯的匈奴人。你们是英雄，是朕心中的英雄，是大汉的英雄！”曹操待传话的人说完，紧跟着大喊：“杀匈奴！大英雄！” “杀匈奴！大英雄！”“杀匈奴！大英雄！”底下的士兵们跟着喊口号，情绪也被调动起来了。每个人都激昂起来。 待到众人声音小了下去，刘辩又继续说道：“朕，虽然刚登基几月，却也知道，大汉的巍巍荣光，靠的就是你们这些身经百战悍不畏死的将士，靠的就是君臣一心无往不胜的意志，靠的就是保家卫国护我山河的希望！虽然大汉刚刚经历过波折，虽然朕还年少不能随你们一起上阵杀敌，但是将士们，你们的付出不会白费，你们的功绩朕都能看到！大汉的勇士们，朕相信你们一定能够将觊觎大汉的恶贼们全部杀退！大汉万年！” 蔡璟及时地将旗帜展开，在阳光下，绣金的“汉”字映入每一个人的眼帘，让许多人心中热血沸腾。是啊，四百年大汉，历久弥坚，建功立业、封妻荫子，正其时也！ 曹操又带头喊起了口号：“陛下万年！大汉万年！” “陛下万年！大汉万年！” “陛下万年！大汉万年！” …… 一声声呼喊震彻云霄，彰显着将士们对大汉的拥护与认同。刘辩、刘协和蔡璟也一起拿起了大汉的旗帜挥舞着，大大的“汉”字在空中，闪烁着金色的光辉与荣耀。 第35章 袁家出手 刘辩一番话语提振了士气，也让自己和大汉在士卒们心里的印象更深刻了一些。除此之外，他还宣布犒赏全军，并任张辽为领军将军，赵云为虎威将军。徐晃为新降将，只得到了偏将军的名号。不过徐晃并不在意，他相信自己以后一定能有所收获。 同时，刘辩也升任吕布为建武将军，丁原已经是刺史，便赏赐了一些财物。毕竟现在玉玺并不在自己手里，真要封赏地方大员官职还得经过洛阳，容易引起不必要的麻烦。 至于投降的黄巾军，就交由几个将军处置吧。唯一遗憾的事，就是还是没有打探到王越师徒的消息，这让刘辩和刘协还是有些担忧。 还有一件好事就是卢植已经到达幽州，经过他的调解，公孙瓒大方地承认了自己的错误。公孙瓒虽然是个武将，但也比较尊师重道，见老师卢植是以使持节、镇北将军的身份来到幽州，便知道天子是想让卢植常驻幽州同时避免自己与刘虞的矛盾进一步扩大，便也很痛快地将右北平太守的印信交给卢植，请老师帮忙打理民政，自己则带兵去往卢龙塞专心练兵了。 另一方面，刘虞也是接受了卢植的建议，适当改变了对异族的政策，避免被渗透。同时听说了公孙瓒派儿子去河间给天子当郎官的消息，也派自己的儿子刘和去了河间。他的儿子不比公孙续差，又是汉室宗亲，给天子效力更好用。 就这样，刘和也到了河间国，见到了刘辩，带来了幽州两大巨头和解的消息。刘辩等人也是非常开心，有卢植在幽州作为润滑剂，内部的消耗就可以避免，幽州就可以成为北方坚实可靠的屏障。等到之后内地安定，就可以北出草原，对抗鲜卑乌桓等异族了。 刘辩让刘和做谏议大夫，不过去往涿郡，在沮授身边做事。这样也有利于河间与幽州方面交流。涿郡本属幽州。不过当初河间国建国之时，涿郡就变成了冀州与幽州分割的局面。东南方部分的涿县等地被河间国管辖，西北方的范阳等地则成为幽州的范阳郡。同时也让刘和给刘虞带去了个定心丸，将来一定让刘虞做更合适的官职。 刘和接受了任命和消息，愉快地上任去了。他可听说沮公与的名声，准备好好跟沮授学些本事。 刘辩在大军凯旋时的话语也被河间国的探子们传到了冀州，继而传到了洛阳等地。 除了真心为刘辩开心的何太后与皇甫嵩朱儁等人，其他人听到这个消息，心里都是有了一些别的打算。 皇宫里，”十常侍“剩下的几个人正在商量着怎么办。 ”让公，天子现在在河间，连一个内侍都没带，咱们想向天子进言都没机会。现在可怎么办啊？“说话的是赵忠，蹇硕死后，在十常侍中地位仅次于张让。其他常侍也是眼巴巴地望着张让，希望他拿个主意。 张让沉思半晌，才开口道：“我等当年构陷蔡伯喈，而小皇帝现在宠信蔡璟疏远我等，眼下是指望不上了。世家也一向鄙视我等，他们鼓动大将军对付我等，势同水火。为今之计，只有太后能让我们依靠了。” “太后是大将军亲妹妹，她能庇护我等吗？”毕岚问道。 “能。”张让肯定地说道。“太后所求，无非是权势与保护小皇帝。现今大将军虽然和她是兄妹，但是咱们大汉大将军威胁幼主的事情不少了，更何况咱们这位大将军根本就是世家的一步棋子。将来小皇帝大了就会知道只有咱们才是忠心于他的。小皇帝重情义，他最信任的就是他的母亲和伴读这两个人。所以咱们要紧紧抓住太后，让太后看到咱们的价值。以后也要和蔡家搞好关系。蔡伯喈是君子，以后万不可得罪。这样皇帝以后还需要咱们，咱们也就安全了。” “只能如此了。”想起之前太后曾经劝阻大将军对付自己，众常侍们也只能这么想了。 司徒府，袁隗秘密地让袁绍和袁术两兄弟来到密室里。他有话要交代两个侄子。 “叔父。”袁绍袁术来到后，向袁隗行礼道。 “本初，公路不必多礼了。今日让你两人来，是有大事让你们做。” “什么？”袁绍和袁术都有些惊讶。今日刚听说天子在河间有所举动，叔父就这样说，难不成…… “本初，你找机会劝说大将军采取进一步的行动，尽快消灭宫里的常侍。”袁隗阴狠地说道。 “叔父，这……”袁绍觉得这样并不好。 “张让这些人，在宫里太久了，早已形成了自己的网络。他们不死，我们无法在宫里安排咱们的眼线。天子现在如此优秀，一旦张让等人以后决定为天子对付我等，就晚了。趁现在西园军主力不在，正是铲除他们的好机会。” “那董仲颖怎么办？他已经在大河北岸待了很长时间了，前日还写信向我询问这件事。” “董仲颖吗？”袁隗摸着胡须想了想，说：”董仲颖此人也是个善战的将领，本初你是司隶校尉，就上奏让他过黄河守孟津渡吧。一旦洛阳有变，也好防止有人过河。“ “诺，叔父。”袁绍点头应道。 “公路，你是虎贲中郎将，在宫里接下来要额外注意何太后那里，绝不能让她落到别人手里。只要她和玉玺不出意外，那么就算天子在河间做得再好，也是个飞不出去的纸鸢罢了。” “那董太皇太后那里？”袁术问道。 “董氏不知进退，作为先皇母亲还与何太后争权，朝中也没有倚仗，不必在意。” “诺，公路知道了。” “去吧，袁家的将来，就看你们的了。”袁隗看着下一辈里最出色的两个子侄，勉励道。 “谢叔父抬爱。”两人跟袁隗告别，转身准备去安排了。 出了密室，袁术又是斜着眼睛瞥了一眼袁绍，昂着头离开了。袁绍看着袁术一如既往的做派，照例是从鼻孔里发出一声“哼”，也离开了司徒府。 第36章 绣衣使者 在袁家等世家的谋划下，洛阳的局势又有了微妙的变化。 袁绍向何进建议，说并州丁原拒不接受召命，现在又打了一个胜仗，恐怕尾大不掉，所以让董卓部驻守孟津渡，以防万一。何进同意了，并下令董卓可以自由渡过黄河。董卓接到命令非常兴奋，这意味着在司隶校尉袁绍的配合下，他的军队可以横行河南郡而没有阻挡。 这道命令虽然绕过了朝廷，但是很快也被其他人所知道。 大将军主簿陈琳表示了坚决反对，称此举乃是“倒持干戈，授人以柄”，但是何进不听。陈琳无奈，用家中有事的借口准备离开洛阳。何太后知道此事，召何进入宫，晓之以理动之以情劝他勿要如此，何进仍不听，并怀疑太后是受十常侍指使。此事又被张让等人得知，更加恐慌，也愈加愤恨袁家与何进。 何太后没有办法，只得做出安排。她先召见皇甫嵩和朱儁，说明此时情况，希望他们能在关键时候及时掌控洛阳守军。皇甫嵩朱儁知道此时事态严重，纷纷表示一定会挺身而出。接着何太后又召见了张让。 “张让，朕也就不绕弯子了。大将军现在已经被世家架空，吾等想要活命，或者说日后想要报仇雪恨，你知道要靠谁吧？” “自然是天子。”张让也没有犹豫。 “很好，那这一次，朕希望你们派出一个合适的人到辩儿的身边，告诉他洛阳发生的事情。”何太后说道。 张让明白，以前何太后与天子对外交流，靠的是大将军手上的兵卒。此时太后与大将军不欢而散，太后不放心大将军也是正常的，随即答应道：“谨遵太后吩咐。”说完便准备离开。 在张让即将踏出殿门的时候，何太后的声音又从后方幽幽传来：“记住，你们别把辩儿当作先帝，他也不会是先帝。”张让浑身一震，点了点头，最终才离开。 何太后叹了口气，对贴身女官说：“去唤貂蝉来。” 不一会儿，一个脸色平静，气质冷酷的女官便跟着进来，参见了何太后。 何太后吩咐所有侍候的人都出去，确认四下无人后，方才说道：“任直指，这是朕最后一次给你们任务了。”那女子冷酷的脸上也浮现出一丝不解：“太后，绣衣使者完全可以带您离开洛阳，您为何……” “哀家累了。”何太后苦笑道，没有再用“朕”的自称。“我原以为我可以做到和熹邓皇后那样，却不曾想我和顺烈皇后那些人并没有什么不同，还差点耽误了辩儿的前途。如今洛阳形势危急，若是我再逃走，岂不是又丢了大汉皇室的脸？任直指，哀家要你带着传国玉玺和天子六印，和张让选出来的人一起去河间，不惜一切代价保护辩儿。” “太后，为何要让一个常侍去……”任直指，也就是任红昌有些不理解。 “张让会仔细选一个合适的人的。辩儿既然是皇帝，有些事就不得不做。他身边现在只有他那两个小兄弟，都是好孩子。做起某些隐秘的事，当然还是不太合适。”何太后解释道。 “下官明白了。”任红昌并不是笨人，她也明白了何太后的想法。“那我们剩下的绣衣使者，就要成为天子手中最锋利的剑，监视众人，诛灭野心者。” “是这样，但一定是暗中的，最好连蔡璟和刘协都瞒住。因为再忠心的人，若是知道有你们这样的刺客暗中监视，只怕也会离心离德。除非他们主动提起，你可明白哀家意思？” “明白，貂蝉和绣衣使者一定会保护好我大汉天子！”任红昌领命，接过何太后递过来的传国玉玺和天子六印，便下去准备了。 何太后望着空无一人的宫殿，声音低低地笑了，脸上带着决绝与解脱：“乱臣贼子们，想动我儿的皇位，也要看你们有没有那个本事！” 第37章 提纯食盐 十常侍们倒也没有费太多事，很快选出来一个代表他们去往河间的人，就是毕岚。其他人要么不愿意离开洛阳，要么家财太多走不了，或者还有张让赵忠这种在刘辩蔡邕等人面前讨不了好。只有毕岚，之前的事情参与较少，顶多参加了个党锢之祸，还有对宫内工具改造这一手艺在，应该能得到天子青睐。 于是，趁着袁绍等人还没反应过来，毕岚和任红昌带着绣衣使者们绕道虎牢关，尽快向河间国进发了。 此时在渤海国，也有一件事情到了关键的时刻。 在高城县一处平坦的空地上，有一个大坑，里面是海水晒干之后得到的结晶粗盐。高城县临近大海，挖坑引来海水晒制海盐也是常有的事。只不过，让围观众人奇怪的是，蔡璟还让人准备了许多石灰石和炭火，让人在几天里煅烧出了许多石灰。这石灰是要做什么？众人一头雾水。 只见蔡璟指挥着人手将坑中的海盐结晶收集起来，运回县衙送到干净的池子里，加淡水又融化了。又将锻烧出的石灰慢慢加水调和，成了乳汁一样的悬浊液，直到无法继续溶解为止。此时已经可以称为“饱和石灰水”。 刘协实在看不懂，毕竟戳戳旁边的刘辩和曹操，问道：“大哥，孟德师兄，二哥这到底是在做什么？好不容易晒出来的盐，怎么又融化了呢？” 刘辩和曹操自然也是不知道的。他们也只能瞪眼干看着，无法解答。 蔡璟估算了一下盐水的石灰乳的比例，应该差不多。不过他先取了一小点，准备今日就做出成果先给在场的人们开开眼尝尝鲜。剩下的，就等一段时间后即可收获成品。 没错，蔡璟现在在做的，就是提纯粗盐变成精盐。可别小看这件事的意义，往大了说，食盐乃是国之重器，战略意义巨大，关乎国计民生；往小了说，蔡璟做菜总觉得差点口味，为了满足自己的口腹之欲……啊，是关心民众生活的想法，蔡璟决定好好回忆一下提纯的方法，准备造出精盐这个大杀器。 蔡璟将准备好的小份饱和石灰乳慢慢倒进适量的粗盐水溶液里，不一会儿出现了一些杂质沉淀下来。全都倒完后，蔡璟过滤了一下，又向剩余的溶液里用苇管吹了几口气。不一会儿，剩下的溶液里又出现了一些杂质沉淀。众人看着蔡璟这一连串操作，只觉得他好有耐心。换做他们，怕是早就不想动了。 最后蔡璟将过滤好的溶液放到准备好的锅灶上煮开，直至水分全部蒸发。停火，蔡璟上前，看着锅内的产物，兴奋地喊道：“成功啦！我成功啦！”众人忙围上前观看，只见锅内剩下的东西洁白非常，看起来就像雪似的，似乎还反射着光辉。 联想起这一系列从一开始的过程和原料，刘协问道：“二哥。你这做出的是盐？” “盐？”众人心里一惊。这是盐吗？他们印象里的盐，就好像一开始晒出的海盐那样，颗粒非常大，也没有这么好看，吃起来还总有种苦涩味。只不过众人没有选择，毕竟人不吃盐可不行。但是，你说这洁白如雪非常精致的小颗粒是盐？众人都一脸难以置信的表情。 “是的！等一下，我让你们尝一尝这味道，你们就知道这盐有多好了。”蔡璟信心满满，细盐碾压粗盐，那是毫无疑问的。接着，他就准备去做个菜大显身手了，他打算用之前的粗盐和现在的细盐做同样的菜，让人感受一下不同。 蔡璟兴致盎然地去做菜了，剩下刘辩刘协曹操等人连忙拉着国渊问这是什么玩意儿。怎么就这么几天蔡璟又研究出来新鲜东西了。 国渊也被问得一脸懵。大概七天前，蔡璟带着一堆东西，浩浩荡荡地跑到渤海国来，先去拜访了自己和郑玄。老师和自己还感叹蔡伯喈家学优秀呢，第二天这位最年轻的太中大夫就不见了，一打听才知道人家跑海边来研究了。国渊有些无语，不过也算听说过蔡大夫的威名，只管配合就好了呗。但是让他回答问题…… “我也不知道啊……”国渊很无辜。 众人见实在问不出什么了，也只能作罢。算了，河间两大研究狂人——蔡璟和华佗的大名还是响当当的，都知道他们的脾性，过程不重要，等着享受就好。 过了一会儿，蔡璟端出一个大家都很熟悉的四喜丸子。蔡璟让大家尝一尝，众人自然满心期待地开吃…… “嗯？” 众人都觉得味道很一般，甚至还有点苦涩。但是都觉得这是可以说的吗？蔡大夫\/二哥\/二弟的水平挺高的啊，这怎么…… 蔡璟看出了众人反应，心中偷笑。这一个丸子当然是用粗盐做的，甚至他还削减了其他调料的使用。这下众人自然就能吃出食物味道的不足了。这下，他们就该更直接地体会出细盐的好了。 “哎呀，不好意思，上错了，来人，把正确的端上来。”蔡璟虽然在道歉，但是大家还是很想揍他一顿，不过看在蔡邕和丸子的面子上还是暂时放过了他。这次众人吃了新上的丸子，果然感觉味道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这……这味道前后差距也太大了吧？”刘协惊讶道。其他人也是赞同的点点头，新的丸子不用说比上一颗，就是比之前好好做的，也要更好吃几分。这盐的威力竟如此大吗？ “怎么样，我这几天的研究还算有成效吧？”蔡璟自信昂起头。 “有效果是有效果，但是二弟你打算怎么用这些盐呢？光做菜用就太浪费了。”刘辩提道。他知道盐铁这种都是重要的物资，现在二弟研究出这么好的盐，不利用好了就是真的暴殄天物了。 蔡璟其实倒没想那么多，自己偶尔下厨也用不了多少，剩下的就上交给国家呗。反正刘辩是自己大哥，给他也不亏。于是他很自然地说道：“那当然是让大哥你想办法啦。” 第38章 卫家来访 不是历史专业的蔡璟其实不知道，在东汉时期官府就对商人和商业活动采取放任、甚至保护政策，一定程度上改变了之前“重农抑商”的传统。原因也很简单，这个朝代是刘秀在大豪强和地主的支持下建立起来的，连光武帝在位时搞土地清查时都会出现“颍川、弘农可问，河南、南阳不可问”的情况。 因此在东汉这一代商业、尤其是大豪强地主经营的商业空前活跃。范晔在后汉书里还记载“今富商大贾，多放钱货，中家子弟，为之保役，趋走与臣仆等勤，收税与封君比人，是以众人慕效，不耕而食，至乃多通侈靡，以淫耳目”(《后汉书·桓谭冯行列传》)。世家大族们也正是凭此积累了足够的财富，形成地方上尾大不掉的场面。最终威胁到中央政府的稳定，形成割据局面。 刘辩非常开心，蔡璟遇到这事，第一时间是相信了自己这个大哥。自己倒不是怕蔡璟现在把这些精盐都留下。蔡师忠正耿直，蔡璟又一直为自己着想，就算把这新盐的买卖都交给蔡家他也是放心的。但是他怕的是将来，等到自己这一辈人老去，子孙后代能不能还是像现在这样互相信任。万一之后蔡家被有心人挑拨，成了新的袁家，或者后世之君不够贤明被人利用，岂不是令人扼腕？要知道“匹夫无罪，怀璧其罪”，蔡家若是因为独握精盐而遭罪，是刘辩不愿意见到的。 因此，刘辩除了平时读书和处理政事之外，一直在考虑的就是如何处理好君臣的关系。他知道自己并不是一个出色的人，能坐稳这个位置，靠的就是众人对自己的认可，知道自己会成为他们心中的好皇帝。既然如此，他也要对得起众人，在君臣相知之时将一些苗头尽量提前掌控。当自己掌握的东西多了，自身强大了，就可以更好地保护自己需要保护的人。 所以刘辩笑道：“二弟这样说，为兄倒不好意思了。既然如此，我倒有个好主意，曹卿，国卿。”他招呼曹操和国渊前来，然后说道：“这种新盐日后一定会风靡大汉，但我们兄弟三人还小，经营起来多有不便。二位卿家可利用手头资源帮我们一把。所得之利我们五人均分可好？” 曹操和国渊连称不敢，天子仁厚，自己可不能不知进退。最终商定三兄弟占七成，曹操国渊各占一成，其余的存入国库以备不时之需。众人均没有异议，此事就这样敲定。至于盐场，自然由国渊负责派人保护。为了严防技术泄露，蔡璟还提议分工，其中锻烧石灰加入石灰乳这一步只能由心腹完成，这样，就算有人知道其他步骤，也无法复刻。这一点自然也是得到大家认可。 解决好这件事，刘辩蔡璟等人也回到了乐成。刘辩等人还好，只出来了三四天。蔡璟可是实打实出来快十天了，十天没回家，他也想自家爹爹和姐姐了。 只不过，刚一进乐成城门，他就看到有个自家小厮在城门口等候。见到他来，喜出望外，赶紧说道：“我的小公子啊，你可算回来了。蔡公让你赶紧回家，今日河东卫家的二公子带人来了，正在府内拜会蔡公，不久就要见您和琰娘子呢。” 蔡璟听了却是皱眉，只是先让小厮回去，说一会儿就到。刘辩和刘协见蔡璟如此，示意曹操等人先离开，又陪着蔡璟到无人处，关心地问道：“这是怎么了？不就是河东卫家吗？这么担心？” 想了想，蔡璟还是将此事告诉了刘辩刘协：“这个卫家的二公子，是父亲中意的姊姊的夫君。” “那不就是姊夫？”刘辩和刘协一听还是挺开心，但是一看蔡璟脸色，就明白了：“莫不是有什么问题？” “我听说这卫二公子似乎身体不好，有短命之相。”蔡璟十分不顾形象地八卦道。“只怕姊姊嫁过去，会……” “真的吗？那怎么行？”刘辩和刘协都是把蔡琰当自己姐姐看的，现在听说她未来的夫婿可能是个短命鬼，这要是琰姊姊嫁过去，岂不是守寡了？不过他们也没有冲动，想了想，刘协说道：“二哥，不是小弟不信，此事也是重大，不如我们让华医正去看看。若是可以医治，治好了也是好事。毕竟蔡师心中中意，说不定琰姊姊也喜欢他呢？” 刘辩也说道：“是啊二弟，传闻或许有误呢？我们还是周全些比较好。你放心，若是这人真不可托付，哪怕蔡师反对，我也下旨帮琰姊姊摆脱他。” “哪里就那么严重了。”蔡璟心中感动，接着又说道：“让华医正来观察一下肯定是必要的。不过我想设计一下，若是他当真不妥，我想让他自己提出解除婚约，或者让父亲来提。这样才名正言顺，不会让咱们背上责任。” “那二哥打算怎么办？” 蔡璟想了想，招过刘辩刘协，三个小脑袋凑在一起，窃窃私语。 商量完毕，蔡璟回了蔡府，而刘辩和刘协则是回侯府准备了。 针对卫家二公子的特别行动，开始！ 第39章 卫仲道的身体(上) 蔡璟一进家门，便发现父亲蔡邕正在正堂会见一个年轻公子，而姐姐蔡琰并没有进去，只是在院子里等着。 蔡璟忙上前去问蔡琰：“姊姊，你怎么没进去？不是说卫二公子……” 蔡琰连忙回答：“小弟，先别说。等父亲和卫公子说完话，我们再进去不迟。” 看这样子，姐姐似乎对卫二公子没啥意思啊。蔡璟放心放了一半了。这样的话棒打鸳鸯起来也没什么心理负担。什么？卫仲道喜欢姐姐？他敢？！ 蔡璟又在心里盘算了下，卫仲道所在家族是世家大族——河东卫氏。卫家是河东世家，在那里有着很高的声望，初兴于汉名将卫青以及被立为皇后的卫子夫。汉末三国时期河东卫氏还有个更有名的人，就是卫觊，字伯儒，是曹魏大臣。 仲道，伯儒，根据古人的表字习惯，仲排第二，伯为长子，故而有人猜测卫仲道有可能是卫觊的二弟。那自己一会儿要验证一下，看到底是什么情况。 等了大概一炷香的时间，蔡邕让人带姐弟二人进正堂。蔡琰还是比较平静的。蔡璟则是深吸一口气，默默给自己打气，加油 ，蔡小璟，考验你的时候到了，打倒邪恶的卫仲道，幸福属于你的姐姐，冲啊！ 于是二人进屋时，蔡邕感觉自家儿子有些亢奋。 “璟儿，你这是……”蔡邕问道，有些疑惑。 “无事，父亲，这位是？”蔡璟明知故问道。 “哦，这位是河东卫家的二公子，名唤昭，字仲道。他的父亲也是为父的好友，你们自可平辈相交。”说着又向卫仲道介绍蔡琰两人道：“仲道，这便是邕的一双儿女。” “小女蔡琰\/小子蔡璟，见过仲道兄长。”蔡家姐弟问候道。蔡璟也打量了卫仲道几眼。平心而论，卫仲道的外貌还是没什么问题的，个子很高，五官也很英俊，有种书卷气。美中不足的是，脸色和嘴唇都有些苍白，一看就是有些虚弱。也不知是有什么病症在身上，蔡璟只能暗自揣测着。得等一会儿刘辩他们把华佗带来才能知道了。 “蔡家弟弟妹妹多礼了，在下河东卫昭卫仲道。”卫昭还礼道。他的动作行云流水，一看便是熟稔于心。蔡璟看着不禁感叹道，这可能便是世家的底蕴修养吧。先不用管他们的成就，就这气质，也够许多人修炼很久的。蔡家虽然也是名儒之家，但是论起祖上与底蕴，到底还是差了一些。 就在蔡璟在家里陪着姐姐见卫仲道的时候，侯府的药房内，刘辩也进行着他的任务。 只见华佗无论做什么，刘辩都要在旁边跟着看。就差没跟着华佗去茅厕了。 华佗实在忍不了了，脸上带着恭敬而不失恼火的微笑说道：“陛下这是在做什么？微臣实在惶恐。” 刘辩笑眯眯地说：“元化先生，我有一件事实在不知道如何开口，但是又实在需要你的帮助，所以就只能在你旁边等着，看能不能有灵感。” 你的灵感需要用药材催化是吗？华佗甚至想给刘辩来碗麻沸汤，让这破孩子安静点。只是考虑到刘辩身份，终究还是克制住了蠢蠢欲动的双手，拱手回答道：“陛下有何事，我都答应了。”快点解决快点离开吧，我的小祖宗。 “元化先生都不问问什么事吗？”刘辩问道。 “是好是坏都与微臣没关系，反正陛下是主谋。”华佗面无表情地答道。 “哈哈哈，此言深得朕心。”刘辩踮起脚，拍拍华佗肩膀，说：“放心吧，朕只是让你看个病人。你且先别声张，只管看，等人走了你跟朕还有蔡大夫渤海王说就好。走吧，我们去蔡府。” 说着便带华佗去往蔡邕府邸。出了侯府医苑，出大门前又遇到了刘协。只见刘协刘辩兄弟俩心照不宣地眨眨眼，一切都已经准备好了。 刘辩带华佗到蔡府的时候，蔡璟正在打听卫仲道的家里情况：“仲道兄长可还有兄弟姐妹吗？璟准备了些同龄人之间的礼物，也不知合不合适。” 卫昭微笑着回应：“璟弟有心了。我家里还有一位兄长，只是他比我大十余岁，只怕咱们这个年纪的东西对他可能不太合适。” “原来如此，那我就回去修改一下，待仲道兄回去之时带着。”蔡璟猜测，之前的传闻应该是真的，卫仲道家庭背景还是挺深厚的。 众人客套之际，刘辩带华佗已经进了蔡府，皇帝大驾光临当然不能阻拦，蔡邕得到禀报后就带着众人迎接刘辩：“参见陛下。” “不必多礼，朕今日来，是听说卫家公子在此，想着正好与蔡师一起交流一下。”刘辩煞有其事地说道，又问道：“琰姊姊和璟弟不一起吗？” “陛下见谅，我等还有事情。”蔡璟连忙带着姐姐撤退，不打扰华佗看病了。当然也不想让蔡邕看出端倪来，所以就出门找刘协准备下一步行动，而蔡琰则是回去真的准备礼物了。 刘辩也不拦着，蔡邕虽然疑惑天子出门带的随从为什么是华佗这个太医正，不过这点小事他也没有在意，随即便和刘辩卫昭一起又讨论起来。 不得不说刘辩平时还是很刻苦的，经学方面还是有些收获，拉着另外两人聊了挺久，让华佗仔细地观察了遍。等华佗咳嗽两声示意可以了，刘辩也起身告辞回侯府。 又过了一会儿，天色也不早了，蔡邕招呼卫仲道在蔡府留宿，用晚膳时并又让蔡琰一起入席。至于蔡璟，当然是被刘辩顺手带去侯府了，蔡邕也并没有在意，习惯了。 而三小只的行动，仍在继续…… 第40章 卫仲道的身体(下) “二弟，确实像你猜测的那样。华先生说他观察卫仲道的肺部有很大问题。此人可能有喘鸣之症，同时还有一定的痨症。”在侯府的内室里，刘辩对蔡璟说道。 “这个伪君子！”果然，和自己猜想的一样，这卫仲道看起来谦谦君子样，结果向蔡邕和蔡琰隐瞒自己的病情。喘鸣之症就是哮喘，痨症还是肺结核。老爹本就想让他当女婿，这要是让他得逞了，那自己姐姐岂不是还得再步一次历史上的后尘？蔡璟气哼哼，那自己这次整他一把，不亏。等他走了，自己还得和华佗多要点药来吃，别被感染了。 在刘辩忙着给蔡璟顺毛的时候，刘协回来了，一进屋就喊着：“大哥二哥，我的任务完成啦。” “好，接下来我先回蔡府，把父亲引过去，剩下的就靠你了，大哥！”蔡璟摩拳擦掌，准备“教训”一下卫仲道。 “放心吧二弟，华先生那边我都交代好了。我准备好配合你了。”刘辩说道。 “二哥，答应我的新菜式，别忘了。”刘协看着蔡璟的背影喊道，声音里满是期待。 “放心吧，卫仲道走了就给你做。”蔡璟的声音已经是从屋外传来。 “二弟的新菜式，很让人期待啊。”刘辩不自觉地舔舔嘴唇。 “大哥，这是二哥答应给我的菜诶。我今天可是最辛苦了，爬上爬下收集灰尘，还得想办法送进那人房间里。你不许抢！”刘协很是傲娇。 “好好好，小弟分一口给我尝尝行不？” “那行吧，就一口。”刘协答应道。兄弟俩自己都忍不住笑了起来，多大的人了，还这么馋这么闹。 蔡璟回到府邸，马上就去卫仲道的院子附近。别问，问就是姐姐通的风报的信。这次一定给他拿下！ 卫昭回房休息后，迷迷糊糊还没睡着，只感觉有点鼻塞，呼吸不畅。刚深呼吸了几下，就感觉气息越来越急促，胸口也越来越闷。这么难受，卫仲道意识到，自己可能是喘鸣之症又发作了，忙想呼喊自己屋外卫家带来的亲信，想要让他们给自己吃上药。但是一张嘴只是咳嗽，说不出话来。 不过他就算能说出话也叫不来自己家的人了，蔡璟早已把门口的人都叫去吃好东西去了，他特地指挥家里的庖厨学会了做麻婆豆腐，今天就派上用场了，以后还能做给父亲和姐姐吃。门外卫家的亲信当然没想到自家二公子会在未来老丈人家里被坑，也没怀疑蔡璟这个未来小舅子的动机，就离开了，还跟着蔡璟去了府邸另一头。 接下来，蔡璟准备请蔡邕到屋子附近：“父亲，仲道兄长好像不太喜欢那个屋子，要不您再看看给他换个屋子吧？” “不会吧？仲道那孩子一向很是安分，怎么会有这种奇怪要求？”蔡邕一脸不信。随即就跟着蔡璟一起过去看了。 父子俩到了卫仲道的屋子附近，只听到里面断断续续的咳嗽声。蔡璟装作十分惊讶的样子，赶紧上前敲门，问：“仲道兄长，你这是怎么啦？快开门，我和父亲看你来了。” 卫仲道听到蔡璟声音，本能地想要开门，但是想起自己的样子不能被蔡邕看见，又有些犹豫。正在迟疑间，一阵眩晕，让他不禁咳嗽着从床上掉了下来，身体落到地上，发出沉闷的声音。 而门外的蔡璟和蔡邕自然是听到这声音了。顾不得问到底怎么回事，蔡邕赶紧打开门，发现在地上蜷缩成一团的卫仲道，赶紧把他扶起来，问道：“仲道，你怎么了？哪里不舒服？”卫仲道难受得紧，也说不出完整的话来，只能咳嗽。蔡邕见状只能向儿子吩咐道：“门外怎么没有侍候的人？璟儿，你快去请医者来。” 蔡璟自然允诺，连忙跑出去，向蔡府外一直等候的侯府下人打了一个暗号，下人得到信号马上回去报告刘辩。不一会儿，刘辩带着华佗就出现在侯府门外，向蔡府赶来。 华佗他们来到蔡府，心里虽然都知道怎么回事，但还是按照职业道德走了流程。华佗拿出早已准备好的药给卫仲道吃下，毕竟他们是为了劝退卫仲道而不是害命。刘辩也假装和蔡璟蔡邕打听情况。不一会儿，华佗又给卫仲道扎了几针，安抚好了卫仲道的情况，这才示意众人出来，给卫仲道留个安静的空间休息。 从屋子出来后，蔡邕连忙问道：“华先生，这仲道是怎么了？看起来很严重的样子。”华佗想想刘辩的嘱咐，也开始表演了：“伯喈公，这位公子身上的喘鸣之症有些严重啊，若是接触到不合适的东西只怕有性命之忧。” “这么严重吗？”蔡邕被华佗唬住了，卫昭不是说自己只是体弱了些容易得风寒吗？这好像不太对啊。 “除此之外，这位公子还有痨症在身啊。若是调护不当只怕比喘鸣之症还要棘手。”华佗赶紧添上一把火。好了，陛下交代的任务完成了，下班下班！不然他害怕自己的药材被渤海王偷了。 “啊？”蔡邕已经有点生气了。卫仲道这次来还提起昭姬和他的婚约。就这样的身体，还娶他的女儿？是不是娶进门自己人就没了啊？ （蔡伯喈你真相了） 蔡邕对华佗表示了感谢，并请华佗到时候再来关注一下情况，华佗满口答应，并且出了蔡府。 刘辩和蔡璟都留下了，两人互相看了看，还是由蔡璟上前，问道：“父亲，这……” 还没等他问完，蔡邕就说道：“没事，既然仲道身体不好，我也不便让他久留。明日我便让他回河东去吧。哦，陛下，您不要忘了去和华佗要些汤药以防万一。” 刘辩忍着笑意，答道：“蔡师放心，我晓得。那我和小璟就先走了。” “陛下慢走。”送走两人，蔡邕看看榻上的卫仲道，重重地“哼”了一声，也离开了。 第41章 河北甄家 刘辩和蔡璟离开了蔡府，还是没绷得住，笑了出来。 这次劝退卫仲道的行动大获全胜。第二日卫仲道好转后，蔡邕第一时间送他离开千里之外，至于卫仲道暗示的婚事，蔡邕装糊涂表示没听到我忘了再说吧，只说以后再谈。卫仲道猜想可能和昨天自己突然发作的喘鸣有关，想着回河东一定要调查一下到底怎么回事，还得想办法治好自己的病才是，不然未婚妻这事万一出差错就不好了，家族里可是很看好蔡家的发展的。 而蔡璟也履行承诺，第二天就给刘辩和刘协展示了独家秘技——烤肉。三个人躲在后院，把人赶得远远的，美美地享受一顿烤肉大餐。不是他们不想给其他人吃，只是上次烤鸡用的火引起了一群人的劝谏，什么“小孩子玩火危险”啊，“引起火灾怎么办”啊，更离谱的是曹操说“玩火多了万一晚上尿在席子上有损天子形象”，吓得刘辩三人吃东西都得躲着他们，免得被唠叨。 “二哥，这烤肉真好吃，你用的新盐味道真好，还有这是什么？”刘协一边吃一边称赞，顺带还问道。 “哦，这个啊，这是胡椒。孝武皇帝时候就由西域传进来的。不过一般庖厨不会用。我在侯府库房里发现了，但是毕竟数量有限，也不知有没有机会从西域买到些。”蔡璟也是边吃边答。 “西域吗？这事我有印象。我看过侯府的记录，之前有和西域商人采买过这东西，因此才有库存。可惜中平五年之后就没再有过了。”刘辩回忆道。 “如果有机会能再搞到一些也不错，无论做什么放点胡椒总是能提提味道的。”蔡璟咂吧咂吧嘴，说道。可惜无论是曹家还是国渊的人连精盐的推销都成问题，想买卖更多的商品只能是暂时想想了。 “虽然侯府做生意的商队无了，我们现在手上的商人也形不成规模。但是二哥你也可以考虑和其他家的商队合作嘛。”刘协提醒道。 “合作？”蔡璟诧异道。世家的商队是他们安身立命的根基之一，也可以随意由外人介入吗？ “对啊，别忘了，你的身份不像我和大哥这样敏感，蔡师还是朝堂新贵，日后尚有很大希望。你若是有这种合作想法，他们也会欢迎的。”刘协笑道。 “他们不会因为我和皇室的关系密切而有疑心吗？”蔡璟感觉自己有些当局者迷了。 “二弟放心吧。”刘辩也是说道：“只要朝廷本身立得住，有足够的实力，他们还求之不得呢。” “啊！我明白了。”蔡璟有豁然开朗的感觉。刘辩和刘协说得对啊，自己的身份利用好了，一定能收获更多。尤其是像之前路过中山国时遇到的河北甄家那样，更是会抓住这种机会。 三人吃完烤肉，回到前堂的时候，正好碰到曹操前来，曹操看到刘辩就禀报道：“陛下，臣家中仆从外出经商时，遇到河北甄家的人，他们一定要见一见这制作之人。臣就让人把他们带来河间了，陛下打算怎么办？” 好家伙，说曹操曹操到啊这是……呃，蔡璟看了看旁边的曹操，幸好没把这句话说出来，不然就尴尬了。刘辩则是问道：“他们人在哪里？”曹操回答道：“在臣的府邸。”刘辩想了想，对曹操说：“有劳孟德把他们带来侯府吧。”曹操答应下，转身便去带人了。 蔡璟知道这机会刚好让他们试验一下刚才的想法，与刘协也不多言语。不一会儿，曹操带人来了。来人正是甄尧，他还带着一个带着帷帽的小女孩。又一次见到了三兄弟，不过明显甄尧有些意外，而那小女孩则显得更淡定些。两人很快行礼道：“中山甄尧\/甄宓，见过陛下、渤海王。”又单独问候蔡璟：“见过蔡大夫。” 刘辩倒也没有矫情，直接承认道：“不必多礼。上次朕路过中山国时，微服出行，因此没有说明身份。是朕的原因，二位不因此气恼就好。”甄尧则是回答道：“陛下言重了，陛下能留宿于甄家，已经是令甄家蓬荜生辉了。蔡大夫还曾挫败阴谋救我全府，甄家感激还来不及，怎敢有非分之想？”说着甄尧和甄宓还起身，然后又对刘辩几人行大礼道：“多谢陛下、渤海王、蔡大夫。” 刘辩三人只是称“不必多谢”，只是蔡璟看向甄宓时，总感觉帷帽之后的眼睛，似乎对自己带着几分好奇与探究。 众人落座坐好，刘辩便问起甄家此次的来意。甄尧虽然一开始有些惊讶，但是此时也是接受了刘辩的天子身份。他斟酌了一下词句，然后说：“陛下，因为我们甄家做饮食生意较多，因此对这新盐颇感兴趣。原本是想找到制盐之人，谈一谈合作。但是现在……” “这事也不是朕个人决定的，制盐的是蔡大夫，朕也只是沾光罢了。若是甄家有意合作精盐的生意，可以和蔡大夫说。”刘辩把蔡璟推到台前。 蔡璟早有准备，自然并不慌乱，说：“叔远（甄尧表字。虚构）兄，不知甄家打算如何合作？我这精盐制取虽不困难，倒也需要约七日时间才可制成一批成品。” “哦？”甄尧虽然好奇这制取之法，不过他也知道这事肯定是人家的秘密，现在肯定是不会让自己知道的，想了想便说道：“此种新盐没有杂味，同时外观白净更似冬雪。我想，光是只卖这盐也足矣。粗盐此时每石尚需四千钱，这精盐曹中郎的仆从只卖六千钱，已是很良心了。我甄家与北方琅琊诸葛家、颍川荀家等望族也多有联系，此盐一定会大受欢迎。” 甄家的方案也算直接有效，也幸好他们生在东汉这一不怎么限制商业的时期，若是先汉盐铁官营，那只怕甄家这行为被处置了也不冤。不过长久来看，这些战略物资的经营，还是要给刘辩拿回来，才能让他的地位更稳固。蔡璟看看刘辩，见他笑着点点头，才答应道：“此事可行，不过我还有一件事，叔远兄也可以考虑一下。” 第42章 甄宓的打算 “什么事情？”甄尧好奇道。 “刚才叔远兄说甄家有饮食生意，正好我也有一些饮食方子，叔远兄可以试一试，若是觉得合适，那我们也可以合作更多。”蔡璟说着，叫过侯府的小厮，让他去庖厨取几道样品。小厮也没有犹豫，直接就去办事了，没有一点点的犹豫与拖泥带水，甚至都没有看向刘辩刘协问询，显然是极为熟稔了。 当然这一切都被帷帽后的甄宓看在了眼里。不一会儿，小厮取来麻婆豆腐、四喜丸子的样品和两副餐具，请甄尧和甄宓品尝。两人尝试了一下，都是眼前一亮。当然，若是他们知道这仅仅是蔡璟教出来的庖厨做的仿品，而蔡璟的手艺更好，他们的眼睛估计会变成探照灯。 两人尝完后，蔡璟做了一个“请”的手势，示意甄尧可以提条件了。 甄尧想了想，又和妹妹甄宓小声交流了下，然后说：“蔡大夫的配方果然独特，尧相信他日此物必将风靡大汉。既然如此，甄家愿意将买卖精盐和菜式收益的八成交予蔡大夫。只要蔡大夫不再将此物交予他人经营便好。” 嚯，这甄家还懂独家授权和垄断经营。虽说把收益的八成都上交了，但是这东西一旦垄断了，那就算二成也是不可小视的一股财富。蔡璟也和刘辩刘协曹操商量了下，这才答复道：“叔远兄，明人不说暗话，小弟所考虑的，却不仅仅是这几个收益，而是将来用这些帮助天子收拾旧山河。因此小弟想，盐这类物资若是超长期由一家代理难免出问题。但是甄家这样热情，拂了你们面子终归不好。这样吧，甄家可以和我们五五分成，但是时间只有十五年。到期后，精盐的经营将会收回朝廷所有，而新菜式可以由甄家一直独家经营，五五分成不变，如何？” 甄尧揣摩了一下蔡璟话里的信息，觉得这几个少年还真是有雄心壮志。不过十五年的五五分成，倒也是可以接受。因为盐价只有乱世时候才会高。文景盛世之时，盐价不过四到六百钱一石，而且盐铁官营倒也正常，若是有新菜式的补充……甄尧又和甄宓商量了一下，觉得可行，又回答道：“天子信赖甄家，甄家自然不会辜负天子。这个条件，甄家可以接受。” “好，那我也给叔远兄吃一个定心丸。若是甄家能去往西域和西南夷与交州等地等地给我寻找稳定的异域调味料与胡椒来源，我可以两月给甄家提供一个新菜式。”蔡璟也是研究过乐成百姓的消费情况，这才承诺。 甄尧觉得西域与西南夷有些远了，不过交州还是可以的。甄家的商队遍及大汉各地，这也不算什么难事，当即答应。双方就一些细节又商讨了一下，最后去签订了一份合约，确定了甄家与皇室的合作关系。 出了解渎亭侯府，回到落脚点的甄宓看着手上的合约，不禁面露微笑。甄尧觉得奇怪，问道：“小妹何故发笑？”甄宓将合约收好，说：“今日一见，方觉的天子性格宽厚，大汉有中兴之相，确实可喜可贺。” “恐怕不止这些吧？”甄尧打趣道。“我看小妹似乎对蔡大夫颇感兴趣？” “能做出此等奇妙事物的人，自然有趣，多看两眼又如何？”甄宓自是知道三哥的恶趣味话锋一转，说道：“其实，我觉得天子如今能不受制于人，这位蔡大夫有很大的作用。” 说起这个，甄尧也郑重起来：“确实，蔡大夫有能力也有志向。今日之事，天子将主导权完全交给蔡大夫，可见其确实深得天子宠信。” “不仅如此，天子故居内的仆从都很自然毫不犹豫地执行他的命令，可见对他非常熟悉，或许他和天子的关系，比我们想象的还要亲近。这件事也是我们甄家的机会。” “小妹，你的意思是……” “这份合约虽然约定是五五分成，但是我们可以暗中资助天子。大汉遭逢黄巾之乱，各地心思不一。天子虽然握有大义，但是此时实力尚弱，各方面都需要帮助。我们此时送上帮助，将来天子重掌山河，甄家便是从龙之功，一定能够像大汉一样再度振兴。”甄宓肯定地说道。 “小妹，这会不会太冒险了？”甄尧有些犹豫，他是这一代的甄家家主，行事自然有些谨慎。这样的情形他自然不敢贸然决定。 “三哥，甄家自从父亲和大哥二哥去世后，担子都压在你的肩上。妹妹知道你的责任，但是想要重振甄家，选择一方势力合作无疑是最快最好的方式。这其中，我认为天子是最有希望的。”甄宓劝道。 “也罢，小妹自小聪慧，甄家能维持住现状，小妹也是功不可没。这一次，三哥也相信你的判断。”甄尧也下定了决心，若是投资成功，甄家以后自当荣耀无比。 有他在，应当可以成功吧？甄宓想起侯府里那个少年，又想想关于他做的一些事情，嘴角也弯了起来。 在甄家人离开后，蔡璟忽然感觉自己好像忘了什么事。直到又看到曹操，才想起来，赶紧对曹操说道：“孟德师兄，你赶紧找可靠的人拿着我的玉佩，去琅琊郡阳都县。找到一个叫诸葛亮的孩子，跟他说‘蔡师相约’，他一定会跟你来河间的。我怕晚了就来不及了。”说着便把自己腰间的玉佩取下来交给曹操。 “啊……这……”曹操还有些迷糊，刘辩和刘协也颇为好奇。蔡璟急忙给他们解释了一下。原来当年蔡邕走至泰山郡的时候，曾在泰山羊氏家里停留过。羊家家主羊续、泰山郡丞诸葛珪和蔡邕三人交情也不错，当时诸葛珪想让诸葛亮跟随蔡邕学习，只是可惜蔡邕正在躲避祸乱，带着诸葛亮不方便。于是此事便暂且记下了。 蔡璟一开始忽略了这件事，刚才甄尧一番话里提到诸葛家，这才唤起了蔡璟的记忆。算算时间，今年好像就是诸葛珪去世，诸葛亮跟着叔父去豫章的年份了，也不知还来不来得及。真要是让诸葛亮现在离开了北方，以后再想招揽他可能就难了。 听明原委，曹操也不耽搁，准备亲自去接诸葛亮。自己的名声还是有一些的，再加上蔡璟给的信物，应该不是问题。 事不宜迟，曹操连夜出发。 第43章 卧龙向北，王越东归 琅琊郡，阳都县，诸葛氏族。 诸葛玄看着眼前病重的兄长诸葛珪，一脸担忧：“兄长，接到你的书信，我就赶紧从荆州回来了。你的身体养养就好了，不至于用托孤的语气跟小弟说话吧？” 诸葛珪倒是想的很开：“人有生老病死，这是躲不开的。为兄早早把你叫回来，也是要安排好这身后事。” “兄长，这……” “莫作忸怩之态了。我之前已经托人给子瑜送去消息。想来当我去后，他也能回来。我也给亮儿和均儿取好了表字，孔明和子平。等子瑜回来，你就带他和子平还有我的两个女儿，去刘景升那里避难吧。”诸葛珪嘱咐道，荆州还算安稳，这些孩子一定能平安长大。 “嗯？那孔明呢？”诸葛玄发现其中少了诸葛亮的名字，不禁疑惑道。 “哈哈，孔明自有他的去处。若是我所料不错，很快就会有人来接他了。”诸葛珪笑了笑，并没有马上说明，诸葛玄虽然疑惑，倒也没有揪着不放。二人又说了会儿话，诸葛珪疲惫了，诸葛玄这才服侍他睡下，随后便去打理杂事了。 过了几日，诸葛瑾终于回来了，而诸葛珪也到了弥留之际。 几个孩子和诸葛玄也到了诸葛珪榻前，听诸葛珪最后的嘱咐。 “孩子们，不要伤心，我只是去找你们的母亲了。以后，我们会在天上保佑着你们的。” “子瑜，好孩子，你是长兄，以后就辛苦你多照顾弟弟妹妹了。” “子平，和妹妹要听你们大哥和叔父的话，切记。” 最后，诸葛珪将视线转向了八岁的次子，这是一个丰神俊朗如同芝兰玉树一般的小公子，正是诸葛珪的次子诸葛亮。小孩儿虽然两眼噙满泪水，却也没有像兄弟姐妹们那样哭喊，只是与父亲对视时，泪水还是控制不住地滑下。 “孔明，你是最沉稳的孩子，也一定是今后走最不一样路的孩子。父亲猜想，伯喈公应该要来接你了。”诸葛珪慈祥地说道。 “父亲放心，孩儿以后一定跟随蔡师好好学。”诸葛亮哽咽地说道。 “不仅仅是伯喈公，以后也要和天子学。”诸葛珪意味深长地说道。天子即位这几个月以来的转变，他也有所耳闻。可惜自己没有机会见证天子的成长了。不过，将来孔明，一定能成为天子的股肱之臣。 带着对将来的希望，诸葛珪慢慢地闭上了眼睛…… “父亲！”“兄长！” …… 诸葛珪去世两天后，曹操带人也来到了阳都县，拿出信物，见到了尚未离去的诸葛一家人。原本诸葛玄已经派人送信去往河间，没想到曹操来得还挺快，想来应当是提前出发的。而曹操也感叹幸好赶上了。他不知道的是，历史上的诸葛亮在此时已经跟随叔父诸葛玄去往荆州，在南阳卧龙岗隐居。而在这一世，由于蔡璟的出现，使得卧龙诸葛亮即将向北方而去，改写他的轨迹。 曹操拜祭过诸葛珪之后，诸葛玄便将诸葛亮的小手放到曹操手中，又跟曹操嘱咐了几句诸葛珪之前的话语，也没有多耽误，就带着诸葛瑾诸葛均等人离开了。诸葛瑾和诸葛均他们都忍不住回望自己的兄弟，诸葛亮也强忍泪意看着他们。此时一别，不知何日才能再见。但是他们也不愿意违背父亲的意愿，虽然从此天各一方，但是想必父亲也有他的道理。 看着诸葛瑾等人越走越远，直至看不见，曹操也叹了口气，又看看诸葛亮的样子，只能把他抱在怀里，哄道：“想哭，就哭出来吧，心里会好受些。”感受到曹操对他的关心，诸葛亮终于没忍住，将这段时间的委屈全都发泄了出来，泪水连曹操胸前的衣服都打湿了。哭泣之后的诸葛亮有些不好意思，不过曹操毕竟孩子都好几个了，也是会点哄孩子的。安抚好诸葛亮的情绪，便带着他回乐成去了。 到了乐成，诸葛亮见到了父亲给自己预定的老师蔡邕，也见到了自己的师兄刘辩、蔡璟和刘协。当然还有一个“湿胸”就是曹操了。众人都知道诸葛亮刚刚遭逢父亲去世，自然是小心宽慰他。诸葛亮也不是个娇纵的性子，在大家的关怀下，很快也适应了河间的生活。刘辩让他到蔡府居住，一边为父亲守孝，一边跟随蔡邕继续学习。 除了诸葛亮来到了河间，还有一个好消息就是，刘辩和刘协心心念念的剑术老师——虎贲王越，也带着大弟子史阿来到了河间。 刘辩和刘协自然是十分开心的，王越见到两个小徒弟却是先表达了歉意。之前汉灵帝去世，而王越重承诺，不愿失约，只能不告而别，留弟子史阿保护刘辩兄弟俩。后来史阿得知匈奴人联合白波军的消息，心急如焚，刘辩和刘协已经在曹操等人保护下准备离开洛阳，便也去往常山找师父想办法。当然也被王越教训了一顿“不顾刘辩他们的安危”。 师徒二人去往南匈奴，取得的成果还是比较大的。南匈奴首领于夫罗撤军途中被他们找到机会，一剑杀了，也算是给中原枉死的百姓一点小小的交代。南匈奴因此大乱，于夫罗之弟呼厨泉匆忙即位，短时间内还尚未完全掌控南匈奴。不过对个人安全却是更加上心了。王越两人再找不到机会，便带着情报离开，前来河间找刘辩。 刘辩听了心中一动，说道：“王师，师兄，若是将你们这身探查和刺杀的本事，教授给曹家和夏侯家豢养的游侠们，可行否？”王越想了想，说：“陛下可是想要拥有一支刺探敌情的特殊队伍？刺杀成功率还是很低的，只有特定时候才可有机会。而探查信息等事较为简单，教学起来也很快。” “在侯府侧院里童渊师父正在训练一些游侠儿武技，若是王师肯教授他们这些技巧，相信他们一定能在以后发挥更大的作用。”刘辩说道。 “陛下有此想法，臣定当尽力。待臣先观察一下他们的心志与忠诚能力等，再择优为陛下训练。毕竟此事贵优不贵多。”王越想了想，向刘辩承诺道。这事并不罕见，世家大族都有自己独特的武装，用来做见不得光的事情也不在少数。 刘辩自然同意，他相信王越一定能给他练出一支最优秀的“侦察兵”。 就在河间的众人还在享受短暂的安宁时，来自洛阳的消息，终究是打破了平和的表面，将众人不愿面对的现实展现在他们眼前。 洛阳，乱起。 第999章 无意义章 之前发错分卷了，这一个章节是为了替换错误章节，并不是正文内容 冷战后俄罗斯地缘政治思想的形成与发展，与两种思想传统紧密相关。一个是“欧亚主义”传统，主要以特鲁别茨科伊、萨维茨基等逃避俄国“十月革命”的人为代表，他们认为革命的后果是俄罗斯人民失去了自己“在国家当主人”的地位。[1]这种思想力图为苏维埃革命后的俄罗斯寻求一种新的文化视角，以重造普通民众对自己国家历史与文化的理解。另一个则是以麦金德等人为代表的经典地缘政治理论。特别是麦金德及其着名的“心脏地带”理论，对冷战后俄罗斯地缘政治思想的形成影响颇深。 直接受益于上述两种思想传统并多少掺杂了其他许多政治与社会理论，如共产主义理论、东正教教义、原教旨民族主义等等之后，俄罗斯独立以来，国内先后出现了三种地缘政治主张，它们分别是：大西洋主义、“近邻外国”优先和新欧亚主义。 大西洋主义也称西方主义，实际上产生于19世纪中叶。它崇拜西方的文明和价值观，强调俄罗斯的欧洲属性，认为俄罗斯的历史同整个欧洲的历史没有本质上的区别，俄罗斯应该全面效仿和融入西方世界。这一种思想到了20世纪80年代末90年代初苏联解体之时，发展成为俄罗斯政坛的“大西洋派”，并认为俄罗斯的外交应该主要以西方（主要指西欧和美国）为目标。这种思想在实质上看，就是独立之初俄罗斯所奉行的“一边倒”的亲西方的外交政策的根源所在。 “近邻外国”优先的主张实际上是在俄罗斯“一边倒”亲西方的外交政策遇到挫折与阻力的情况下应运而生的。该主张认为俄罗斯对待西欧与美国的“伙伴关系”这一概念忽略了对俄罗斯最重要的东西，即与前苏联的加盟共和国的关系。“优先发展同作为俄罗斯直接的地缘政治环境的邻国的关系，因为无论是我国国内的改革的命运，还是俄罗斯在世界舞台上的状况都直接取决于同近邻关系的性质。”[2]在此情况下，人们普遍认为，重点倾向西方特别是美国的政策成果太少，代价太大。那种政策只会使西方更易于利用苏联解体造成的机会。从中我们不难看出，“近邻外国”优先的主张是主要更多地考虑俄罗斯在前苏联范围内的地缘政治格局。 新欧亚主义是在“近邻外国”优先主张之后又在俄罗斯流行的一种思想，其起源可以追溯到19世纪20年代诞生的“欧亚主义”的思想。欧亚主义者认为，“俄罗斯人和‘俄罗斯世界’各族人民既不是欧洲人，又不是亚洲人。如果把自己的和我们周围的文化和生活元素结合起来，我们不羞于承认自己是欧亚主义者”。[3]他们主张世界文明的多极性，认为俄罗斯可以利用横跨欧亚大陆的历史和地理空间，吸收世界各民族文明中的积极因素，从而能够实现创造出俄罗斯特有的文明与体制。这种思想自诞生之日起就一直保持着相当的影响，20世纪90年代至今，这种思想对俄罗斯的外交战略调整所起的影响可谓是最大的。 这三种地缘政治主张：大西洋主义、激进民族主义和新欧亚主义，是自从苏联解体这一剧变以来，俄罗斯国内存在的几种主要的地缘政治思想。俄罗斯独立以来外交政策的几次调整，笔者认为实际上就是这三种地缘政治主张的相互交锋在不同阶段的反映。 [1] [俄]瓦列里·列昂尼多维奇·彼得罗夫：《俄罗斯地缘政治—复兴还是灭亡》，于宝林、杨冰皓译，北京：中国社会科学出版社，2008年，第115页。 [2] [俄]安·科济列夫：《俄罗斯的对外政策》, [俄]《俄罗斯消息报》，1992年12月3日。 [3] [俄]瓦列里·列昂尼多维奇·彼得罗夫：《俄罗斯地缘政治—复兴还是灭亡》，第107页。 第44章 洛阳乱起 从洛阳出来的毕岚任红昌一行人躲避着袁绍董卓等人的耳目，一路上跋山涉水，终于在光熹元年的十月初到达了河间乐成。 刘辩等人刚刚人逢喜事精神爽地接到了诸葛亮和王越，就又接到了这样一个坏消息。望着任红昌带来的天子六印和传国玉玺，刘辩有一种不好的预感。他连忙召集众臣，商议这件事。 “貂蝉，母后是如何说的？”刘辩紧张地问道。母后将玉玺和天子六印送出来，她是不是想要和乱臣贼子们玉石俱焚？不行，他要阻止母后做这种傻事。他有能力的，不是任人宰割的废物。 “陛下，太后只说让您不必担忧。拿到玉玺和印信只管放开手脚，执掌这大汉。”任红昌在众人面前自然不会吐露自己的身份，也不会把何太后真实的意图就这么说出来。她要再观察一下。 “众位卿家，你们觉得现在该如何？”刘辩一时之间也没有好主意，让任红昌下去休息之后，只能询问在场的田丰、曹操、蔡邕以及蔡璟刘协等人。 思索了片刻，还是蔡邕先站了出来：“陛下，臣以为洛阳乃大汉国都，太后也是陛下之母，不可不救。不过无论如何，陛下不可亲身涉险。” “是啊，陛下。”田丰也出声道：“当可派一将军领军回到洛阳以保宗庙无虞。等到洛阳安定，陛下再回去不迟。” “可是，朕总不能什么都不做吧。”刘辩现在恨不得自己亲自上阵，但他也知道蔡邕田丰的话有道理，十分不甘心。 蔡璟十分理解刘辩的这种心情，为人子者，看到自己的父母处于危险的境地，自然会着急，会想要不顾一切去解救他们。可是他是皇帝，一旦回到洛阳，被袁绍董卓之流控制，那大汉朝廷就会被一锅端，彻底失去威信，走上历史上的老路。既然如此，不如给刘辩找点更重要的事情干。蔡璟想了想，有了！ “陛下，臣觉得洛阳虽然危急，但朝中还有皇甫义真等忠贞之士在，袁绍董卓之流并没有那么容易得逞。待到我军返回洛阳，贼人必败。只是比洛阳更加重要的，还有一处地方，需要陛下亲自处理，才能保证此事成功。”蔡璟作为太中大夫，也没必要藏着掖着，直接就说明了。当然，这也是因为在场的都是心腹，可以信任。 众人也不傻，明白蔡璟所说的，正是冀州，或者说，冀州刺史韩馥。现在袁绍作为司隶校尉，引董卓入河南尹已经是明显的对大汉不忠了。那作为袁氏门生的韩馥，横亘在河间与洛阳之间，就不得不考虑了。 想到这里，刘辩也明白自己的任务是什么了。正如蔡璟所说，洛阳城内不是铁板一块，一员将军就有机会成事。而要名正言顺地拿下冀州，却需要自己这个天子出手，才不会引起各地非议。曹操也说道：“这件事也容易啊，天子下诏调任韩馥即可。难不成韩馥还能公开抗命不成？” “抗命不至于，但是三辞三让说不定会有的。到时候只要拖延我们的脚步，也会影响我们回援的打算。”刘协提道。 “陛下，冀州之事臣倒有一些想法。”田丰拱拱手，说道。“韩馥此人，并没有什么大才。只不过对袁氏依附得十分深刻。因此他若是阻碍我军，一定是袁氏的授意。反过来说，若是袁家没有及时对他下达指令，凭他个人，应该是不会有什么高招来阻碍我们。臣想，我们利用这一点，隔绝冀州与袁家的联系，那韩馥极有可能不知所措。那时候就是我们的机会了。” “韩馥手下也不是没有饱学智谋之士，不会提醒韩馥吗？”刘辩问道。 “陛下放心，韩馥手下虽然人数不少，但是真正听命于他的只怕是屈指可数。待到那时，我等说不定可以不战而屈人之兵，臣不才，到时候也愿意去逞逞口舌之利。” 田丰的话倒是让大家都笑了出来。蔡璟也感叹田丰的老辣，他说的完全就是历史上袁绍得冀州的模板。当时主角是荀谌，利用袁绍公孙瓒图谋冀州之时，一句对韩馥的“将军有让贤之名，而身安于泰山也，实乃上策”，就把冀州给袁绍忽悠到手了。看来田丰对老东家怨念颇深，这次打算亲自上场让韩馥身安于泰山了。 既然大家已经说到这里了，刘辩也没有犹豫，点名曹操和赵云将兵一万，持圣旨经虎牢关返回洛阳以观察局势。如有意外可便宜行事。刘辩虽然也想让曹操多带些人马，但是他们来河间新招募的士兵训练时间尚短，达不到要求，只能让曹操带着精锐的西园军先行一步。赵云这等绝世猛将也可以最大限度得保全全军实力。 至于冀州韩馥，众人认为可以先按照常规流程，诏命韩馥为侍中，冀州牧改任他人，使其疑虑，到时候不怕他不掉进陷阱。刘辩当即写好圣旨用印，准备发往信都。 洛阳一乱，天下也将进入多事之秋…… 第45章 三人推演 白日里的商议似乎并没有完全消解掉刘辩心头的疑虑，到了晚上只有三兄弟在屋里准备休息时他还是有些闷闷不乐。 刘协看着刘辩，偷偷问蔡璟道：“二哥，你有什么好吃的哄哄大哥不？” 嗐，还是年龄小点好啊，有点吃的就能排解烦恼。蔡璟也和刘协咬起了耳朵：“吃的没用，而且大哥也不是钻牛角尖的人。我觉得这时候他担心的应该有别的事。” “别的事？”刘协想了想，说：“难不成是董卓？” “咦，小弟，你想得还挺快嘛。”蔡璟夸道。他是懂点历史，知道虽然看起来洛阳城内是世家、太后与宦官的博弈，而实际上真正危险的是徘徊在洛阳城外的恶狼董卓。洛阳城内的人只顾内斗，就没有一个人能把视线转向城外，看看那个眼冒绿光的大胖子。这还不如刘协这么个八岁小孩呢。 “二哥你也有这个想法啊。” …… 两人在一旁的窃窃私语也吸引到了刘辩的注意力，他咳嗽两声打断了两个弟弟的窃窃私语：“你俩说谁坏话呢？让我也说两句。” ……刘协和蔡璟同时选择看向屋顶，嗯，质量真好！ “喂喂喂，不带这样的。”刘辩被两个弟弟的耍宝行为逗笑了，心里的阴霾也散去不少。 看到刘辩终于放松了，蔡璟趁机问道：“大哥，你刚才担心什么事呢？方便跟我们说说不？” “这有什么的。我只是觉得想的太多，尤其是想到董卓了，还不知道怎么说。现在倒是有点头绪了。”刘辩想了想，说道：“二弟你一向想法多，你觉得洛阳城里接下来会怎么样？” 蔡璟摸了摸下巴，提议道：“既然大哥也想到董胖子了，不如我们三个采用一种新的形式来分析一下洛阳局势？” “什么形式？”刘辩和刘协好奇道。 “角色扮演，就是说我们三个人每人代入洛阳城里的一方势力，现在我们就是那个人。我们只考虑自己这一方的处境以及可能与其他方产生的联系，然后我们三个再模拟事情的发展过程。” “听起来有些意思。感觉这样思考的方向就很明确，不至于混乱。”刘协说道。 “那我们先选择代表吧。选好了我们就想想他们可能会怎么做，再根据其他人说的临场应变。”蔡璟建议道。 “那我就选择宫里的人吧。”刘辩说道。 “那我就选择世家。”刘协第二个选择。 “那我就选董卓了。”蔡璟觉得正好，可以把董卓历史上干过的事潜移默化地跟兄弟俩说说，就当打预防针了。 大约过了半炷香时间，三人觉得差不多了，便按照已知的信息，从刘协开始了。 刘协：“世家之人最在意的是自己手上的权力与地位。而这些需要不断从皇权之中拿取，因此我会引诱大将军，不断向宫里施加压力。” 刘辩：“母后不会同意将权力分散给世家，而大将军一定偏向世家，那么她能依靠的助力，除了皇甫嵩等老将，就只有常侍们。” 刘协：“太后有所依仗，就不能实现我的目的，那么我会进一步劝说大将军剿灭宦官。以除后患。” 刘辩：“宫内的人面对大将军的压迫不可能一直维持下去，只有投降和死战两条路可选。” 刘协：“之前为了坚定大将军的意志，我已经劝他广招地方饱学之士，还有董卓等人带兵以逼迫太后。” 蔡璟：“洛阳形势复杂，我选择坐山观虎斗，按兵不动。” 刘辩：“如果有足够的时间，天子亲政了，那就安全了。但是世家步步紧逼，朝不保夕。现在能做的就是在世家集齐所有力量之前奋力一搏。积怨已深，投降也不一定有好结果，不如拼了。” 刘协：“董卓按兵不动给我的计划带来了一定变数。但我会选择直接动手。一直僵持下去，权力一直在宫里。天子在外边逐渐长大，就再也没机会了。” 刘辩、刘协：“接下来是不可避免的一场混战。” 蔡璟：“鹬蚌相争，渔翁得利。他们打得两败俱伤，我也该去看看有什么好处了。” 刘辩：“宫内本就力量薄弱，经此一事，只怕无人可用。” 刘协：“大将军手下士兵虽多，但经此一事，只怕无力压制董卓。” 蔡璟：“当西凉军成为洛阳城内最强武力，为了树立西凉军的权威，最好的方法，是……” 这时三人停了下来，按照每一步到跟前的最佳选择，很明显，最终的受益人是董卓。而他能做的事情，三人都心知肚明，无非是从龙之功或者登基称帝。只是现在汉灵帝两个儿子都不在洛阳，董卓想行废立之事还能找谁呢？总不能把汉灵帝从坟里挖出来吧？立其他宗室这合法性就差了一些。至于登基称帝……三人都觉得应该没有人那么大胆。 （袁术：我敢！） 现在局势已经很明显了，最大的变数，或者说最需要关注的，正是董卓西凉军的动向。只要董卓得逞不了，那洛阳还有挽回的余地。 刘辩提议道：“我想调派并州军去河内，就近监视董卓，若是西凉军有异动，直接就可以对其约束。” “可是并州军不一定能战胜西凉军。大哥你是想让曹孟德他们带兵协助并州军？”刘协问道。 “也不是不可以。”刘辩也没有特别好的办法了。 蔡璟倒是有些担心，万一并州军的吕布见到董卓，触发了“义父剧情”，那又该怎么办。但是眼下确实也没有更好的应对措施了。忽然想起来还有一件事，蔡璟提议道：“大哥，并州军与董卓沿大河对峙，董卓一定会毁掉所有过河的方式，如果我军不能渡过大河，那对董卓军的压制和约束作用就小很多了。此种情况下，董卓可能会派兵劫掠山东之地，不可不防。” “善，我这就给郭贡和刘景升写诏命。”刘辩赶紧到案边写好，准备提醒郭贡和刘表提防董卓。同时也写好了给丁原的诏令，命他带兵监视董卓。 “二哥，那到时候我军如何过河与董卓交战呢？”刘协想了想也没想出什么好办法，只能问蔡璟道。 “这个嘛，这几天我们再想想。”蔡璟觉得自己思路还不完善，这几天可以再考虑下。 天色已经很晚了，兄弟三个也准备休息。刘协和蔡璟都不想走夜路回屋，也就歇在了刘辩这里。刘辩自然也不会有什么意见，反正他在主屋，空间足够大，睡他们三个没什么问题。 不过这天晚上还真遇到了问题。深夜时分，刘辩忽然惊醒。毕竟跟随王越学武的时间最长，年龄也最大，他比两个弟弟更早感觉到有人似乎靠近了床榻。刘辩想要赶紧叫醒两个弟弟，却发现蔡璟和刘协都睡得非常沉，怎么也叫不醒，让刘辩感觉更不对劲了。 正当刘辩想弄醒两个弟弟却又害怕伤到他们的时候，一个清冷的女声传来：“陛下不必担心，渤海王他们只是被我点了穴，不会醒来听到我们的谈话罢了。” 刘辩循声看向来者，果然是她…… 第46章 曹操出发 来人正是任红昌。刘辩虽然之前在洛阳时对这个貂蝉女官不是特别熟悉，但是白天在接见她的时候凭直觉也认为这不是个一般女子。能带着一个中常侍和十几个人从洛阳很快来到河间，足以说明她有些手段。 “虽然朕不熟悉你，但是你肯定也不是一个普通的貂蝉女官那么简单。”刘辩确认两个弟弟没事，给他们盖好被子，披着外衣走到外间，对任红昌说道。 “臣也没有必要向陛下隐瞒。”任红昌拿出一块令牌，双手奉上，说：“正如陛下所想，臣并不只是宫中的貂蝉，而是孝武皇帝时建立的绣衣使者在现今的直指，绣衣使者自建立以来，世代为大汉天子巡视督察，铲除不法。这块令牌有两个，陛下这一块之前是太后代为掌控，如今也该回到陛下手上了。” “……到底还有多少事是朕不知道的？”刘辩只感觉这世界真复杂。 “啊……应该没有了吧。”任红昌也不是很确定。 “罢了，你说说还有什么要告诉我的吧？”刘辩不再继续这一尴尬的话题，又问道。 “陛下您不关心绣衣使者的人员之类的吗？”这次任红昌有些好奇了，这位皇帝好像和之前直指说的先帝们不一样啊，第一个问题竟然不是问他们会什么，怎么监视身边人。感觉……还挺好？ “能在朕最弱小之时还不离不弃地帮助朕，让朕现在掌握实权的人，有什么理由让你们去监视呢？”刘辩很是坦然。“他们信任朕，朕也不会让他们失望。若是心生嫌隙，反倒是一桩罪过，朕不愿意做这样的事情。”想想身边的蔡璟、刘协，甚至是曹操、田丰和沮授，哪个人可能都不比自己差。自己能得到他们的信任，已经是一件幸事，何必再多事呢？若是他们真的……那也是自己的命数吧。 “陛下胸襟广大，臣佩服。太后之前曾说，只让我们暗中监视，连蔡公子和渤海王都不能知道，除非他们主动提起。因此今晚臣才以点穴之术让他们沉睡，与陛下单独见面。” “母后是对的，不过朕想了想，对你们也有新的安排。” “陛下请说，臣一定做到。” “如果绣衣使者的人数只有你带来的十几人的话，你们就只关注新附朝廷者即可。若是人手不足，之前元皓先生还有些监视的人手，你可以与元皓先生商议一下。”刘辩说道。 “是。”任红昌简单直接的领命。 “还有，其他人随意，但是除非朕的生命受到威胁，不然不可对付蔡璟、刘协、蔡邕、曹操、田丰、沮授和国渊这几个人。”刘辩郑重说道。 “陛下放心，绣衣使者会一直在陛下身边隐藏，想要伤害陛下除非从臣等的尸体上踏过去。”任红昌也是承诺道。见刘辩没有吩咐了，这才退下了。 刘辩看看外面还黑的天色，也不再想这些事情，感觉还是睡个回笼觉比较重要。回到榻上，看了看什么也不知道的蔡璟和刘协，笑了笑，躺下继续会周公去了。 没过两天，大军集结完毕，曹操和赵云也准备出发了。在这之前，刘辩又和田丰等人商议好，让曹操改道河内，配合并州军，陈兵黄河北岸，以震慑董卓。不过刘辩也让曹操见机行事，若事不可为，以保全力量为主。最重要的还是他们的安全。曹操和赵云自然答应，他们也必定不会让天子失望。除此之外，刘辩和蔡璟刘协也商议好了奇策，准备以更奇的方式交给赵云。别问，问就是要保密以及赵云又帅又细心。 同时蔡璟这两天也忙得不见人影，不过到了时间他还是让人抬着两大袋东西过来了。仔细闻闻，貌似还有点香味？ “二哥，这个是什么好吃的？”刘协直接就问道。他家二哥一定又是做好吃的了，不过看这样子他是要全给曹孟德和赵子龙？不行，给我也整点！ 刘辩虽然没说话，但是他的眼神也透露出“朕十分想吃”的信息来。 蔡璟扶额，你们俩能不能像元皓先生那样成熟一点……不过很快蔡璟看见田丰好奇的目光也投射过来，嗯……无奈，只好打开袋子解释一下。 “这东西叫煎饼，是我用特制的锅做出来的。只要不沾水，比一般行军的米饼还要容易保存，吃起来也比米饼要好吃些。两位将军带上些，吃几天看看如何。若是觉得效果还好，我可以将这教给军中伙夫，让全军都吃好一点。”蔡璟给大家讲解道。 曹操和赵云自然不会拒绝这份好意，谁不希望自己手下的将士们待遇好些呢。两人表示一定仔细体会。 送走曹操和赵云，望着大军出发，所有人心里也是充满着对未来局势的忐忑，不知未来能否如自己所愿。而命令并州军出兵河内的圣旨也是用最快的速度送往晋阳。一场大战已是不可避免， 蔡璟回了侯府还是要给众人再烙一次煎饼的，连蔡邕蔡琰甚至诸葛亮他都叫来了，无所谓，一张饼也是烙，十张饼也是烙嘛。不过考虑到这煎饼的耐嚼程度，他很贴心地给刘协和诸葛亮两个小家伙做了酥煎饼，让两个人的牙不至于遭罪。要不然以后大汉多了缺牙的诸侯王和卧龙，他是首锅可怎么办？甚至他还想给自己老爹和田丰也准备点好嚼的，当然看到两位“老人家”的表现，嗯，过几年再说也不晚。 虽然这时候还没有地瓜、玉米这些食物，不过其他的粮食倒也是足够蔡璟用的。煎饼摊好，再让众人卷上一些菜品尝，众人都是吃得很过瘾，当然腮帮子有点累也是真实存在的。蔡璟虽然还是遗憾没有辣椒少点乐趣，不过现在也还好，大家的干饭热情并没有受太大影响嘛。 众人都满意，蔡璟就放心了，以后犒军，这东西可以让将士们练练牙齿了，不错，不错！ 当然除了曹操和赵云带人离开以外，还有一队人悄悄地离开了乐成。他们身上还有重要的任务，说不定能左右时局的发展…… 第47章 十常侍杀何进 何进最近觉得很烦躁。 妹妹何太后越来越啰嗦了。一个深宫妇人，天天用什么“大汉安定”“朝政稳固”来劝他别信袁绍这些人，信她和皇帝。何进感到不屑，辩儿是表现得不错，但那不是蔡伯喈教出来的吗？你还真以为你和先帝教孩子有多好了，天天巴拉巴拉地说。咱不懂，咱也信天下名士的话，你看看袁绍对自己多尽心尽力啊，还有那些智谋之士，什么袁术、逢纪、何颙、荀攸，多厉害的人啊不都是听自己的吗。有名士在，辩儿能做好皇帝，咱也能做好大将军！ 还有自己的老娘和弟弟何苗，也不支持自己，这些天也开始天天说什么“开始我们一路从南阳来，都因贫贱，依靠宫中获得贵富。国家的事，也不容易！倒了的水不可收回的，应当好好考虑，应与宫中保持友好”。啧啧，我堂堂大将军，怎么可能和祸国殃民的十常侍一样，还友好相处？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没事，你看袁本初又来了嘛，咱再听听他有什么好办法！ “大将军。”袁绍礼数上还是不差的。 “本初啊，不必多礼。”何进满脸堆笑地把人叫起，自然也没有注意到袁绍眼里那一抹讥讽与不屑。何进急切地问道：“本初啊，近日太后又数次劝解我不要让董卓留驻河南尹，让他回河东。她还说若是能将董卓请走，她愿意立刻让皇帝回洛阳，也愿意放弃垂帘辅政，将朝政完全交给皇帝与朝臣。我觉得这样就挺好的，你说呢？” “大将军，太后愿意让步是好事，但是一旦让董仲颖撤军，太后若是趁机反悔又该如何？下官认为还是先让陛下回洛阳比较好，一国之君长时间不在都城太不合适了。等陛下一回来我们就让董仲颖撤走，再让太后还政于陛下，那时候大将军您可就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了。您一定能成为辅佐陛下独一无二的人选！” “哈哈哈！好！”何进听完开心地大笑着，仿佛他大权在握位极人臣的日子就在眼前。袁绍就在后面静静地看何进狂笑，眼神在鄙视嘴巴却很恭敬：“下官先提前恭喜大将军了。” “本初啊，到时候我一定让你做司徒。”何进已经有些飘飘然了，甚至都有些得意忘形。不过很快他又想起一件事，很是恼火：“本初，舞阳君（何进母亲）和车骑将军（何苗）都不赞成我去除宦官。他们原本都不知道这些事，现在又该怎么办？” “这……”袁绍想了想，提议道：“大将军不可有妇人之仁。这些人天怒人怨，大将军除掉他们乃是正义之举，切不可因为别人的一两句话而动摇。留着他们以后对陛下的成长也不利啊。” “对，本将军要为陛下锄奸！”何进说着，就往外走去。“本初你先去忙，本将还有些事情要处理。” “喏”袁绍看着何进的背影，冷笑一声，也去司空袁隗那里了。他要和叔父商议一下，也是时候最后行动了。这何进犹犹豫豫那么久，成不了大事。 何进到了宫里请见太后，何太后看到兄长又来了，也没在意，毕竟他是大将军，权势滔天。但是这次何进说的话却是让她惊恐万分：“太后，臣心意已决，三日内必将这宫里肃清。你赶紧让陛下回洛阳吧。一国之君不在国都像什么样子。”说完就大摇大摆地出宫去了。何太后从震惊中回过神，又想想何进的话，知道世家应该是要最后动手了，于是赶忙召车骑将军何苗、左将军皇甫嵩和河南尹朱儁入见。 而张让等常侍也得到了何进要行动的消息，心中大惊。他们已经十分低调，尽量与何氏交好，又拿出那么多钱财贿赂舞阳君等人，没想到还是逃不过何进的清算。张让等人再也无法忍受，决定先发制人，杀了何进保全自身。 何太后见到三人也不啰嗦，直接命令道：“兄长，此时情况危急，我何家可能有大祸临头。我要你带着悉平（何进儿子，何咸）一家人立刻离开洛阳，趁着河南地还没封锁，快走，去河间找辩儿，以后恪守本分帮助他，不要再让何家蒙羞，明白吗？至于舞阳君，让她进宫，我可以保她周全。” 何苗一向对妹妹的话言听计从，当即表示明白。毕竟也是镇压过农民起义的人，知道此时也不能矫情，立马就领命而去。朱儁作为河南尹自然是马上命点派信得过的军士，保护何苗一行人北上河间。而何苗则是交出了他手上的军队，这些人何太后都交给了皇甫嵩，让他尽快整合军队，以防董卓。皇甫嵩也很快去往军营。何太后望着空无一人的宫殿，无声地泪流满面。 到了傍晚时分，何进得到了消息，何太后又召他进宫。何苗在临走之前骗何进说今日何太后在宫中摆了家宴，他和何咸一家人已经先入宫了。何进便不疑有他，整理好仪容仪表便往皇宫而去。他猜想妹妹肯定是同意他的建议了，才摆家宴。早就该这样了！ 只是路上有人拦住了自己的车驾。何进一看，原来是荀彧和荀攸这对叔侄。此时的荀彧乃是守宫令，而荀攸则是黄门侍郎。荀彧拱手说道：“大将军，天色已晚，宫中黑暗，还是明天再去吧。”何进想都没想便拒绝了：“本将军什么都不怕，皇宫之地有何惧焉！”说着便抛开荀家叔侄，继续朝宫门前进了。 荀彧长叹一声，也无可奈何。荀攸劝道：“叔父还是赶快离开洛阳吧，您也劝过了，大将军不听乃是他的命数了。”荀彧问道：“公达，你真要留在洛阳，不与我一起去河间吗？”荀攸笑了笑，说道：“天子有朝一日定会回到洛阳，攸愿为内应，助天子铲除不臣。”荀彧也知道这个侄儿智计过人，也不多言，与他拜别后，便趁天还未全黑，连忙出东门，先向颍川行去，他要回乡，带着族人一起去河北投奔天子。 何进来到南朱雀门前，张让和赵忠早已带领常侍段珪、韩悝等几十人，拿着兵器悄悄地自侧门进，埋伏宫中。等到何进过来，便假称太后诏召进。 由于何进过于自信，他并没有带什么侍从，孤身一人向宫内走去，这就给了张让等人机会。待何进进了南朱雀门，走到德阳殿前，就突然就被全副武装宦官们围住了。 第48章 董卓入洛阳 何进见到张让等人把自己围住，还手持兵器，便大声呵斥道：“张让，你们这些阉人，围住本将军是想做什么？” 张让阴笑着，说：“大将军，你作威作福惯了，现在看不清楚你自己的处境吗？现在你孤身一人就敢进宫来，可曾想过你现在的小命就掌握在我们这些阉人手里呢？” “你们……你们敢？”何进有一点慌乱了，色厉内荏地吼道。 “哼，怎么不敢？”张让的脸色更加疯狂，说：“天下大乱，也不仅仅是我辈的罪。先帝曾经与太后不和，几乎把太后废了，我们哭泣解救，各人拿出家财千万作为礼物，和悦先帝之意，只想依托你何氏的门户而已。现在居然要杀灭我们的种族，太过分了吧？大将军，真的就认为你何家就该占据如此高位？” “我是天子舅父，你们不能杀我，不能杀我……”何进被宦官们的话语吓到，只能重复的说道。 “大将军还有脸提天子吗？天子年少有为，你却联合世家给他拖后腿，还敢提你自己的身份？”十常侍之一的赵忠也呵斥道。随即也不再给何进机会，拔剑斩何进于德阳殿前。 另一面，荀攸目送荀彧离开后，转身去了袁绍府邸，见了袁绍只说了一句“大将军一人入宫”就离开了。袁绍听了大吃一惊，顾不得问荀攸怎么回事，连忙跑去找袁术。堂堂虎贲中郎将，掌管宫中禁卫，怎么能让何进这么颗重要的棋子孤身涉险？ 袁绍在洛阳最出名的酒楼里找到了正在和一群世家子弟宴饮的袁术，顾不得看袁术恼怒的眼神，袁绍把何进孤身进宫的事情告诉了袁术。饶是袁术这样的草包，听了都觉得有问题：“今日太后下令封闭宫门，连我这个虎贲中郎将都强制休假，宫中禁卫配置不齐，容易出事啊。” “你就这么放心地出来吃吃喝喝，也不做点准备？”袁绍恨铁不成钢地吼道。 “我留了副将在……”袁术说着，脸色大变，说：“我怎么忘了，今天的副将是张让的族人！” “你竟然犯这种失误！大事不妙矣！”袁绍更生气了，立刻急匆匆地跑去兵营，准备带兵强行进入皇宫，杀灭宦官。 袁术眼里的怨毒一闪而过，不过他也很快前往了虎贲军营，也打算兵攻皇城。 何进部将吴匡听说何进入宫，也领兵前来。多方大军在宫城前集结，要求见何进一面。赵忠等人不能劝退，只得让张让决断。张让也知无法善终，便让段珪将何进头颅丢出城外，自己与赵忠前往何太后处，作最后的挣扎。宫城外军队见到何进被杀，直接开始进攻皇城，点燃了宫门 而皇甫嵩得知情况后，一面派人去皇宫调解并保护太后，另一方面则迅速控制封闭洛阳城外城各门，严防有人趁机入城。 洛阳城内的动乱自然引起了一直离洛阳不远的董卓的注意，听到城内传来的喊杀声，董卓往洛阳城看去，发现已经有火光和浓烟，知道城内情况紧急，立刻带兵向洛阳进发。路上，董卓问李儒道：“文优，我等进了洛阳，下一步该如何做？” 李儒仔细地想了想，回道：“岳父，我们只要进了城，第一件事就是收拢士卒。儒猜想此时洛阳城里乱作一团，大将军和中常侍们一定两败俱伤，岳父实力大过所有人，自然能够轻而易举地收服他们。” “对，就这么办，咱到时候要看看，袁家是个什么样子。”董卓想起之前袁绍跟自己联系的时候那种高高在上的语气和态度，心里就一阵不爽。哼，等今晚过了，看是你这个司隶校尉有用，还是咱手下的十万西凉军更厉害？ 董卓很快带兵来到洛阳城外，却意外发现城门紧闭，守备森严，自己根本无法进城。不由得大怒，说：“快快开门，我乃河东太守董卓，奉大将军之命前来洛阳勤王，快放我等入城，以免耽误大事。” “董仲颖，这话你还是留着晚上说梦话的时候自己听吧，你以为老夫会信吗？”城门楼上出现了一个董卓非常熟悉的身影，正是让他非常忌恨的左将军皇甫嵩。平定羌人叛乱与黄巾起义时此人总能压制自己一头，手下兵卒虽然少于自己，但是其人也是身经百战。若是铁了心在这里阻拦自己，只怕自己的计划要受挫。 于是董卓试图和皇甫嵩打感情牌，奈何皇甫嵩并不吃这一套，气急败坏的董卓下令攻城，早有准备的西凉军亮出了攻城器械，准备强攻洛阳城。李儒是不愿意让士卒有如此巨大的牺牲的，然而眼下也没有什么好办法，不过他劝董卓稍缓攻城，给到压力即可，将洛阳围住，里面的人自己就会受不了的。董卓发热的大脑这才有一丝降温，按照李儒的劝解来安排了。 就在此时，令人意想不到的事情发生了。 皇宫前，袁绍和袁术等人终于打破宫门，袁绍第一时间就去往何太后所在的永安宫和董太皇太后所在的永乐宫。而袁术则是得知了董卓被皇甫嵩挡在城外的消息。袁术眼珠转了转，想道：“那婢女生的总觉得自己聪明，什么事情都在他的掌控。这次，我倒要看看你拿什么来应付。”随即带领手下的虎贲军，直奔城防相对最薄弱的东门。 袁绍进了宫城，下令关闭宫门，严禁出入，指挥士兵搜索宫中的宦官，不论老幼皆斩尽杀绝，死者有二千多人，有些不长胡须的人也被当成宦官杀掉了。当他来到何太后的永安宫的时候，正看到张让和赵忠这两个十常侍的首领在这里。张让和赵忠看到袁绍来了，拱手拜别何太后，然后拔出匕首，自刎而死。 袁绍倒是很惊讶，何太后却是笑道：“袁本初，你也不用吃惊。中常侍虽然不得朝野之人正视，但是他们也是最懂得做人的。倒是足智多谋的袁本初，又没有想到之后的坏事呢？” “会有什么事呢太后？宦官尽灭，日后自当由我等辅佐天子治理天下，太后在后宫颐养天年即可，自此朝局安稳，哪里会有什么之后的坏事？”袁绍很是自信。 “说得好啊，可惜哀家倒是很好奇你接下来的反应。”何太后坐在那里，似笑非笑地看着袁绍。 袁绍正奇怪，只见黄门侍郎荀攸急匆匆地跑来，对袁绍说：“本初兄，不好了，董卓率军进城，正在大肆杀人呢！” “什么！”袁绍大惊失色…… 第49章 袁绍出逃 听了荀攸的解释，袁绍才明白怎么回事。 原来正当皇甫嵩与董卓在北门对峙之时，虎贲中郎将袁术则是带兵趁乱来到了东门，控制住了皇甫嵩留守的士卒后，随即将东门打开。这被在东门外观察的董卓军牛辅部发现，然后牛辅一面派人报告董卓，一面指挥士兵抢占城门。很快西凉军便都知道了洛阳城东门洞开的事情，大批人马随即放弃围攻北门直奔东门而去。很快大批西凉军攻进洛阳城，而袁术则趁乱逃跑了。 “这个袁公路！”袁绍气急，若是袁术在他面前，只怕是要被他戳一万个透明窟窿，可惜戳不得。袁绍看了眼何太后，恨恨地说：“太后好算计，绍佩服！”何太后笑了出来：“袁本初，这董卓到底是谁引来的，你可是忘了？哀家就等着看你袁家最后是个什么下场。”袁绍被噎得说不出来话，只能退出永安宫，去处理事端了。 荀攸在袁绍出去后，却没有跟着离开，而是面带深意地看向何太后。何太后却掏出一个小瓶子，打开瓶塞，将其中的液体一饮而尽。在毒发之前，她最后跟荀攸说道：“荀公达，不论你留在洛阳是为了什么，哀家都希望，你不要对大汉和天子失去信心……”荀攸大礼参拜：“太后放心，臣必不负天子，不负大汉。”望着气绝身亡的何太后，荀攸终究是选择放了一把火，将永安宫烧着了，才离开。 北门，皇甫嵩见情况不对立即打探，得知袁术竟然私自打开东门放董卓入城，气愤不已，连忙指挥士兵前去阻击。同时让朱儁带精锐士兵连夜前往虎牢关，以保存天子将来多一条回到洛阳的路径。朱儁只能趁西凉军分神之际，抓紧时间突破重围，带着残军向虎牢关而去。皇甫嵩最终难以抵挡董卓的进攻，被俘虏了。董卓原本想借机斩杀了皇甫嵩，李儒认为皇甫嵩素有威望不可妄加杀害。董卓也只能将皇甫嵩关押起来。 袁绍带兵前来的时候，董卓已经基本控制了洛阳城中的局势。按照谋划将败军收归麾下，实力瞬间上涨。有这么多士卒在手，董卓也不再害怕袁绍。当袁绍要董卓退出洛阳城，等候朝廷封赏时，董卓直接说道：“我日夜兼程跑了三百里路，你现在说什么退出？朝廷就是如此对待忠臣的吗？”袁绍气急反笑，正欲说什么的时候，李儒却指着皇宫方向，大喊道：“不好了，宫城起火了！” 众人一看，果然是北宫方向燃起了熊熊大火。也顾不得再计较，所有人又向北宫奔去。由于之前袁绍将宫内的宦官屠戮一空，只有几个宫女杯水车薪地救着火。袁绍看出着火的乃是何太后的永安宫，心中知道了她的打算，也只能烦躁地指挥士兵灭火。而董卓除了指挥灭火以外，还让李儒赶紧带兵去永乐宫，将董太皇太后控制起来。 当火被扑灭之后，袁绍也发现，自己只不过是接近孤家寡人了。而董卓却在自己无暇他顾的时候，悄悄将原本何进的部将吴匡等人收服，瞬间拥兵十余万。此外，宫中仅剩的皇室直系成员董太皇太后也已经被董卓控制在手里。何进与何太后已死，皇帝与渤海王都不在洛阳，董太皇太后就是名义上的最高之人。换句话说，董卓目前已经控制了朝廷中枢。 不过袁绍倒不是特别担心，世家大族应该不会让董卓作威作福。大将军何进都倒台了，董卓这种莽夫有什么可怕的呢？ 但是，很快，袁绍就知道自己大错特错。 没过几天，董卓先是仗着兵锋之盛，胁迫董太皇太后下旨罢免司空刘弘，再派使者拜董卓为司空。杨家指使一个谏议大夫当庭反对，直接被董卓斩杀。震慑群臣后，董卓接着以司空的身份要众臣到显阳苑参加会议。袁绍心中犹豫，便到叔父袁隗处商议。 “叔父，如今董卓进入洛阳后表现强势，对我等来说不是一件好事啊。”袁绍担心道。 “老夫何曾想到，公路这个不成器的东西竟然敢这样把董卓放进城！”袁隗非常恼怒，这样让董卓进了城，他心中肯定不会有对洛阳朝廷的敬畏。现在他已经敢当庭杀人，后面还会做出什么事。” “那叔父觉得董卓此次召集众臣，能商议何事，侄儿该如何应付？”袁绍急切地问道。 “洛阳现在是是非之地，不可久留。我袁家四世三公，董卓麾下的智谋之士应当不会让董卓为难于你。因此你今天只管反对他就好，我已经让逄纪提前回汝南为你打点一切了。若是出了洛阳，你大可直接回汝南，以我袁氏之基础，坐观天下。至于今天的内容，老夫猜想，可能是废立之事。” “废立？董卓真的敢？”袁绍很吃惊。 “为了更快地树立权威，这种事他必须要做。现在的天子年龄虽小却不会任他摆布，他一定会找一个适合自己的人当傀儡的。”袁隗说着，突然有些庆幸自己当初派出的刺客没有给天子带来什么损失。不然面对董卓这样的人还是危险。 “叔父，我明白了。既是如此，您在洛阳要一切小心，等侄儿有了势力一定回来救您。”袁绍郑重道。 “本初，叔父相信你一定能够守护甚至光大我袁氏荣耀。至于公路，将来你多包容一二……唉，去吧。”袁隗挥挥手，袁绍便告辞了。 果不其然，董卓在会议上提出不承认少帝刘辩，打算另立滞留在洛阳的赵王刘赦之子刘珪为天子。刘珪才是个五岁小孩，此举引发众臣不满，却碍于董卓兵势无一人敢质疑。正当董卓要确定之时，袁绍冷哼一声，说道：“恐怕天下人都不会同意你的意见！你就算威胁了这一屋子的群臣，能威胁得了真正的天子吗？天子乃先帝嫡长子，你不过一个篡逆的外臣，有何资格谈废立之事？” 董卓的脸色变得很难看，他当初被刘辩等人算计了的事还历历在目。他拔出刀来，大声呵斥道：“这洛阳城内的事都是由我来决定的，我想要做的事情，谁敢阻拦？你难道认为我董卓的刀不够锋利吗？”袁绍针锋相对，拔出佩剑，说：“天底下强大的人，难道只有你么！我剑也未尝不利！” 众人忙劝开二人，袁绍便直接出门，扬长而去。他出了洛阳，把朝廷所颁符节挂在东门上，直接向着汝南出发，而董卓知道袁绍和袁家的声望地位，现在也拿他没办法，只得责问袁隗，得到袁隗的同意后，便准备行废立之事。 而此时的河间，刘辩也见到了前来投奔自己的何苗一行人…… 第50章 刘辩的反应 刘辩接到了自己的舅舅与表兄一家人，不久也得到了董卓入洛阳和何太后自尽的消息，就算是有了一些心理准备，也是当时就昏了过去。幸好华佗在，诊断后表示天子只是悲伤过度，多休息几天就好。由于身处河间，贴身照顾的事只能落到蔡璟身上了，毕竟有些政事还是刘协这个渤海王在外面看着比他更合适。 刘协虽然年纪小，不过做事还是有条理的。他也不过度干预，只让田丰和蔡邕处理大部分的事情，有些无法确定的，他还会拉着蔡璟，四人一起商议，尽量保证政事运行的平稳。另外，对刚来河间的何家人，他也没有忘了派华佗过去看看。那个何咸一看身体就不太好，可别出了啥事让大哥更伤心。 而蔡璟照顾了刘辩几天，也感叹刘辩的不容易。想想一个十二岁的人，放21世纪还只是个中小学生，就在短短半年内面临双亲亡故甚至生命危险，放谁身上都有些难以承受。虽然这一次董卓入京比历史上的晚了一个多月，但是还是那么凶残。若不是有自己这个外挂，只怕刘辩还是难逃被毒死的命运。看在他这么可怜的份上，蔡璟这几天也特地准备了人参鸡汤，用勺子一点点喂进去，尽量保障刘辩的身体状态。 昏昏沉沉半睡半醒三天后，刘辩终于完全清醒了，还没等他起身，蔡璟已经发现了，赶紧上来扶住他：“大哥你别着急，慢慢起。”扶起刘辩后让他倚靠着墙壁坐好，又给他端来一碗鸡汤，不过这次里面加了一些粟米饭泡着。 “华先生说你快醒了，我就提前做好了，放在炭火上温着。现在刚好，等过几天你就可以慢慢恢复正常饮食了。”蔡璟絮叨着，却让刘辩感受到久违的温暖，眼泪又止不住地掉下来。蔡璟接过碗放好防止鸡汤洒出来，又拿着手巾，给刘辩擦着泪。这时候说什么都多余，还是让刘辩发泄一下吧。 刘辩哭了一会儿，终于感觉好受了一些，也有些不好意思，毕竟自己是一国之君可是却……不过蔡璟倒也没在意，自家大哥重感情，这点好。他拿过鸡汤，要刘辩为身体着想赶紧吃了。又叫来刘协田丰等人，告诉他们刘辩已经醒了，请他们入内一见。 众人来到内屋，看到刘辩虽然是明显刚哭过不过精神还不错的样子也放下心来。众人捡这几天重要的事情跟刘辩说了，倒是没什么大事，除了有几个又给冀州送信的又被田丰处理了。 “这件事后，朕倒是觉得，可以将冀州顺势收回来了。”刘辩提议道。众人也都赞成，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酣睡。袁家这次做出这样的事情，是万万不可饶恕的。冀州被袁家的势力盘踞够久了，也是时候该收回朝廷了。 “还有两件事陛下要尽快做决定。”田丰说道：“一件事是曹将军和赵将军那里要怎么安排，他们已经与并州军汇合，在大河北岸与董卓军对峙。不过董卓捣毁了浮桥，想要渡河作战风险还是比较大的。另一件事就是关于太后的丧仪……” “母后的丧仪朕想过了，不必太过铺张，朕想母后到最后一刻也一定不愿意多打扰别人，洛阳已经乱成这样，就一切从简吧。眼下朕想劳烦蔡师和璟弟做一次司空和少府的事情，到侯府的祠堂告知刘氏先祖，再由朕和协弟送母后牌位至祠堂，元皓先生做典仪。将来天下安宁，回到洛阳再为母后补偿吧。” 天子这样说符合实际情况，田丰等人自然没有意见。蔡邕和蔡璟也是点头应下。刘协这边，虽然何太后是他的杀母仇人，但也是他的嫡母。况且现在人也没了，刘协倒也不至于再跟刘辩计较。再怎么说刘辩也是真心对他好的亲哥哥。 “关于曹、赵二位将军的事情，朕尚未想好，诸卿有何意见？”刘辩觉得这个问题有些棘手，让他们就这么回来就是劳师远征却毫无收获，不回来也难以取得成果，实在是进退两难。 想了想，还是田丰先开口道：“陛下，臣觉得现在让二位将军在外更合适。毕竟太后薨逝，若是我们对董卓这种逆臣一点反应都没有的话，天下人都会对朝廷有所疑虑。取得什么战果臣觉得倒不是特别紧要，只要对我军有利即可。唉，若是沮公与在就好了，他比臣更擅长军略，一定能给陛下更好的提议。” 看得出来，田丰是个非常务实的人，也非常诚恳，这样的人才韩馥和袁绍居然都不愿意用好，真是令人惋惜。蔡璟想着，也提议道：“陛下，臣想，董卓倒行逆施的行径若是广为人知，也一定会引起天下人的不满。不如我们号令天下郡国，取董卓首级者封爵赏金。既能消耗黄巾以来各地招募的私军数量，也能让董卓疲于应付。” “可是若是郡国响应者寥寥，或者抱着敷衍的态度让我们不能取胜又该怎么办？”蔡邕问道，这也是刘辩想知道的，毕竟蔡璟提出的这个想法看起来太过理想化了。而田丰自然是明白蔡璟想法的，刘协也很快反应过来这其中的含义。只剩蔡邕和刘辩一个不擅长军事一个刚睡醒脑子不够用，眼巴巴地等着解释。 没让老爹和大哥多等，蔡璟便说道：“此事郡国上是否响应，或者是否敷衍，对我们而言，都是利大于弊。我们可以借此事观察地方反应，将来安定大汉也有据可依。同时此事最大的意义就是震慑董卓，董卓面对天下群起攻之的局面，待在洛阳估计也不会安心。”说不定会跑回西凉？蔡璟想想有吕布的董卓尚且会退到长安，没有吕布的董卓说不定……就不会作恶那么长时间了呢？ 大家又商议了一些细节，刘辩也正式向天下发布诏命，宣布大汉朝廷并未断绝。然后斥责董卓的恶行，号令天下郡国共讨国贼，能取董卓首级者赏千金封万户侯。另一方面刘辩也传信丁原和曹操，保持对董卓的压迫。如果有机会就引导各地军队一起进攻董卓。丁原和曹操自然是听从吩咐，将一切都准备下来。 第51章 董卓立伪帝 洛阳城里，董卓正在准备着新皇的登基大典。 在董卓的威胁下，董太皇太后被迫发布诏书，称“皇帝刘辩，懦弱无刚。内纵容阉宦干政，外难定天下动乱。且生性轻佻浮躁，不为先帝所喜，难成大器，不可为天下之主”，就此单方面宣布废除刘辩皇帝之位。 董卓还称渤海王刘协“依附其兄，不知劝解，且多行不智之事，怙恶不悛，难堪大任”，因此便谋划立其他合适的汉室宗亲为皇帝，最好是幼帝以方便他控制。这并不难，还留在洛阳的赵王刘赦和他的儿子刘珪很快就被盯上了。为了独揽朝政，董卓派李儒以一杯毒酒毒死了赵王刘赦。 董卓强迫董太皇太后承认刘珪为汉灵帝少子，并将其立为新皇，改元永汉。接着，董卓弹劾何太后与何进等人的罪责，命其母舞阳君自尽。董卓还对朝廷内外的一系列人员进行封赏，董卓自己任太尉兼领前将军，加节，赐斧钺、虎贲，更封郿侯。手下李儒担任郎中令，董旻任卫尉，将皇宫的守卫兵权紧紧地握在手中。其他的手下将军也被封为中郎将和各种将军，一时间鸡犬升天。 同时，董卓又选拔大量世家名士担任地方太守等要职，还拉拢之前已有的各地州牧和刺史等，甚至不计前嫌，对厌恶自己而弃官而走的袁绍授以鲁阳太守，以示和解。此举一出，世家因董卓入洛阳的抵抗情绪消散了不少，毕竟他们最关心的，就是自己家族的兴衰荣辱，至于宝座上是谁，他们可以不考虑。 就这样，董卓拥立伪朝后，初步处理了各方关系，稳定了局势。而各方对此的反应，则各有不同。 蔡璟看到消息，只觉得真是滑稽。这辈子李儒没毒死刘辩，总得有个人顶上这个位置，赵王刘赦可怜呐。刘辩则是迅速回应，表示董卓乃是悖逆之徒人神共愤。并且再次重申之前的措施，号召天下共抗董卓。 各地的刘氏宗亲自然不会同意董卓如此行径。以荆州刘表、扬州刘繇和幽州刘虞等为首的汉室宗亲纷纷表示董卓所言不实，天子圣明仁爱，岂是倒行逆施的董卓所能污蔑？并一致指责董卓不顾人臣之礼他们也纷纷整军备战，准备随时呼应天子的行动。 一些忠于朝廷的地方州郡官员也纷纷向河间上书，表明自己对朝廷的忠心态度。如东郡太守桥瑁等甚至要求亲自上阵讨伐董卓。刘辩自然是一一回复，嘉奖他们的忠心。 而还有很多身份关键的人并没有发声，也让大汉目前的局势蒙上了一层不确定的阴霾。 冀州信都，韩馥接到消息，十分地犹豫。他是冀州刺史，但也是袁氏门生，一向习惯以袁氏的意思为自己行事的准则。然而这一次，袁家几乎是被封锁在洛阳城里，袁绍在鲁阳，袁术不知所踪，这让韩馥想听话都无话可听。因此他只能召集部属商议。 等到手下主要的部属到齐以后，韩馥也没有太多废话，直接便问：“诸位，如今洛阳另立新君，董太尉多次向我冀州示好。而河间那里也还有一位人物，你们说我是助董卓还是助刘辩啊？” 韩馥手下的治中从事刘惠听后勃然大怒，当众就斥责韩馥说：“韩大人甚是无礼，怎可直呼陛下名讳！陛下乃是先帝嫡子，名正言顺。继位以来宽容待人，巡狩河北期间安抚流民、关注生产，乃是难得的少年明主。董卓乃一无谋匹夫，仰仗西凉军威行篡逆之事，胁迫大汉王侯。此时乃忠心为国之时，董贼人人得而诛之，大人怎么会问这种问题呢？” 韩馥自知理亏而面有惭色，而刘惠已经拂袖而去。众人面面相觑，一时之间不知该说些什么。缓了好一阵，大家才慢慢讨论起来。像是辛评、郭图等人认为汉室自从黄巾之乱时候起已经失德，如今天下自该有能者居之；长史耿武、别驾闵纯等认为应当忠于大汉不能改变；还有一部分人主张两不得罪保全自身。韩馥不能决断，众人散去后还在思索。 鲁阳郡，袁绍得知了这一系列变化，也招来了麾下文武商议。此时袁绍麾下谋士除了早前跟随他的逄纪外，还增加了早年的朋友许攸以及之前的大将军长史陈琳。武将方面也收纳了高览颜良文丑淳于琼等人，可谓是人才济济。 袁绍问众人道：“我在洛阳得罪了董卓，而弟弟袁术的行为也是对大汉有难以修复的伤害。现在两家势必并不能共存，我袁本初该何去何从，还请各位教我。”众人思考片刻，还是许攸先开口说：“我听说鹬蚌相争渔翁得利。本初你乃四世三公的袁氏子弟，天下闻名，无论是哪一个朝廷，都不会轻易地对你有所动作。你何不待时而动，先壮大自身的实力呢？” 逄纪也开口道：“主公，子远所言有理。无论是董卓还是刘辩，二虎相争总需要一些时日。主公可先两面交好以安其心，待二者争斗时主公可取一块地方做容身之所，再谈以后的打算。”这实际上已经是劝袁绍割据自立了，偏偏袁绍认为这个方法非常好。陈琳虽然有心想反驳，但是世道混乱，自己此时乃是依托袁绍庇护，不便多言，也就捏着鼻子认了。 不然，当初冲他敢怼何进的脾气，怎么也得劝两句。 益州成都，刘焉看着眼前的消息，沉思不语。他的三子刘瑁感到奇怪，问道：“父亲，可是有何难处？”刘焉叹道：“两方都想让我表明态度啊。作为汉室宗亲我不能看着董卓壮大，让他从雍州入蜀打乱我的布置。但作为一个父亲，我又不能眼睁睁看着你的两个兄长身处险境。所以难办啊。” “父亲为何不问问贾先生他们呢？”刘瑁好奇道，他说的贾先生正是益州本地豪门，贾龙。 “瑁儿，你记住，这些人和我们不是一条心。不要看他们眼下奉我们为益州之主而放松警惕。”刘焉眯起眼睛，教导着儿子其中的道理。看来，还得多想想办法。 天下各地都十分关注朝廷与董卓之间的状况。而在河内郡与孟津渡之间的大河两岸，就爆发了两个势力间正式的第一战。 第52章 孟津之战(上) 河内郡，孟县。 丁原、吕布所带领的并州军与曹操、赵云所带领的河间军共五万人左右，奉刘辩的命令已经在孟县驻扎了半个月时间。虽然他们的粮食并不是很缺乏，但是时间已经是十月下旬，快要入冬了，天气很冷，如果入冬前不能打一个胜仗的话，对于汉军的士气还是有一定影响的。 因此在中军大帐里，丁原、吕布、曹操和赵云四人正在商议接下来的计划。 丁原官职最大也最为年长，他咳嗽两声，说道：“诸位，我等已经在这孟县屯兵半月。虽说天子并没有一定要我们取得什么战果，但是空耗钱粮却不能前进半步，恐怕还是于我军不利啊。诸位可有什么想法？今日便畅所欲言吧。” 三将互相看了看，还是身份最高的曹操先说道：“丁使君，我军现在的问题就是被大河所阻挡。董贼将孟津渡的浮桥拆毁，又提前将所有船只征调走，显然是早就防着我们了。为今之计自然还是尽快修建浮桥为好。有了浮桥，我大军过了河就好说了。” “曹将军，我们已经试了好几天了，只要有修复浮桥的迹象，对岸的华雄和樊稠就会骚扰，我军的伤亡也很严重啊。”吕布提道，他也想修复浮桥到对岸去把那群西凉军杀个屁滚尿流，奈何他不会飞，过不去，没办法。因此这几天吕布也上火了。 “或许我们可以派人找船偷渡到对岸？”曹操又提议。 “不妥，派的人多了，船只难以凑齐，也容易被董卓军发现。派少了又没有什么用处，白白地牺牲，还是达不到目的。”丁原摇摇头，这个方法也不好。 众人又商议了好久，始终没有想出什么好办法。丁原又看到了在旁边一言不发的赵云，熟悉的记忆浮上心头，丁原不禁问道：“赵将军，这次你有什么见解？”赵云一愣，回答道：“丁使君与两位将军所言都甚有道理了，云也没有更好的办法。” 丁原哈哈一笑：“赵将军没有不打紧，我相信有人有办法。不知赵将军是否有再收到锦囊？” “这个确实有。”赵云又从怀中掏出一个锦囊，这是在蔡璟给他们带的煎饼袋子里放着的，赵云快吃完煎饼时发现了。发现时还有点无语，自家天子他们是真不怕自己弄丢啊，看来以后自己得更仔细一点，免得让这几个小孩伤心。 丁原和吕布十分期待，而曹操觉得奇怪。丁原便向他解释了上次大破南匈奴时蔡璟锦囊的妙用，顿时连曹操都很好奇，自家小师弟这次会有什么主意。 这次的纸上可就不止两个字了，倒是写了不少。四人传阅过后，面面相觑……这也可以？蔡邕家这小子十几天前就开始打算了？ 不过他们倒也没犹豫，第二天修复浮桥的工作又一次热火朝天地展开。对岸的董卓军樊稠和华雄自然又是派弓箭手一顿乱射。但是这次曹操他们似乎铁了心要修浮桥，任凭西凉军如何干扰，他们就是不动摇，甚至最前排的士卒防护做的更加到位，让本就弓箭兵不多的西凉军束手无策。 西凉军大营里，樊稠忍不住发起脾气：“tnnd，这曹操怎么脑子抽了，修桥有什么用。修好了我军能放他们过河？更别说在我军眼皮子底下他还想怎么修？惹急了我向太尉大人要更多弓箭手放火箭烧死这群玩意。” 华雄没说话，不过看样子他也十分赞成樊稠的想法。 随军的谋士是董卓帐下的李肃，他认真思考了一会儿，发现确实如同樊稠所说，并州军这么做就像是在白费力气，他也想不通并州军为什么要这么干。不过出于谨慎他还是提醒道：“两位将军，虽是这么说，但是也不能放松警惕。也要防止对岸在上游或者下游偷渡啊。” 樊稠很不耐烦：“老子还能不知道这个？早就派人四处打探了。你放心，河南岸连个鬼影子都没有，他们不可能过来的。” 虽然樊稠做到了一个主将该做的事情防范外敌，李肃很高兴。但是樊稠说话的态度和方式，李肃不喜欢。不过李肃倒是也没有表现出来，只是告辞出了营帐。看着天上的云彩慢慢飘过，李肃想到了对面的吕布。他和吕布是同乡，小时候就认识。没想到现在竟然成了对手。不过，号称并州战神的吕奉先啊，你可知道，我有一件神秘的礼物要等着送给你吗？李肃阴沉的脸上浮现出一丝古怪的笑意。 不知道被李肃惦记上了的吕布正秘密走在去往温县的路上。其实吕布有些郁闷，他堂堂并州军第一大将，竟然是作为疑兵向下游进发的，还带了一万人马，目的就是为了让西凉军把注意力放在自己身上。因此，不仅带的人数多，还一路上制造假象，仿佛是三万余人的样子。同时行军还打着他、曹操和赵云的旗号。一切都在向南岸的董卓军表明，刘辩一方打算从温县渡河。 南岸的樊稠等人自然也接收到了消息，在短暂的讨论后，他们一致认为，眼前修桥的肯定是疑兵之计，吕布等人一定是要从温县发起进攻。为了以防万一，李肃当即决定和华雄带三万兵马前往温县南岸阻击吕布，樊稠带两万人马留守孟津渡。 只是还有一支人马，正在向平县进发。正是曹操和赵云带的三万大军。没错，刘辩三人安排了一系列行动，而这次真正的杀器，正是曹操他们。而他们要去的地方，是平县，在北岸准备渡河。 平县在大河南岸，理论上该是董卓控制的区域，然而前段时间却来了一群不速之客。他们武力控制了县衙，强行让县令征召民夫修建浮桥。不过他们倒没有杀人，反而给了好多工钱。原本还惊恐的民夫们算了算发现，干完这一票，他们大概能挣到往年一年的收入！ 那还等什么？干啊！ 县令一开始也还有些害怕，不过看这群人对他没有恶意只是封锁消息时，他倒也不慌了。他不笨，知道这些人修浮桥是为了过河，而河这边是董卓。作为对董卓没什么好感的人，县令从一开始的害怕转变到了同仇敌忾。无论是谁要打董卓，他都一定要帮帮场子。 而这群人的身份，在曹操赵云大军来到后也终于揭晓…… 第53章 孟津之战(下) 曹操和赵云率军来到平县的大河北岸，果然在这里看到了渡河的浮桥与船只，还有熟悉的人。 “王越大师，竟然是你！”曹操十分吃惊，没想到剑圣王越竟然在这里。 “见过曹将军，赵将军。天子命我等在此建造浮桥等助你们渡河破贼。事不宜迟，赶快行动吧。”王越笑呵呵地对曹操和赵云说道。这次刘辩和蔡璟让他来平县修桥，他一开始还觉得没必要来着，不过随着史阿带人在外围剿杀董卓军来到这里的斥候并且带人假扮混进去之后，王越也明白了天子这次任务的含义，对三人的赞赏也越来越深厚。 曹操与赵云也不废话，马上指挥士兵有序过河。与此同时，曹操也见到了平县县令。只见这县令二十多岁的模样，此时正一脸激动地带着平县的人们迎接着大汉天师。王越跟曹操说了这几天在平县的事情，曹操也觉得十分有趣，就打算问问这县令情况，看看能不能给刘辩争取到这么个人才。 “这位就是平县县令吗？不知名讳为何？”曹操很礼貌地问道。 “这位将军，下官杜畿，字伯侯，京兆杜陵人。虽然我只是个县令，但是我也看不惯董卓暴行。加上董卓的西凉兵经常来劫掠洛阳附近郡县，我们是真的敢怒不敢言。如今大汉天军重回洛阳，我们心里真是高兴之极。你们需要什么尽管说，我们平县能做到的一定帮到。”杜畿拍拍胸口，承诺道。 “呃……”有些被杜畿的热情吓到，曹操和王越对视一眼，然后又问道：“那些倒是不用，只是这次我们从你平县过河，董贼日后知道了不会报复你们吧？” “本来就已经巧取豪夺了，难道还在乎这些吗？”杜畿有些不在乎，不过还是犹豫了下，问道：“那这位将军打算如何？” “我姓曹名操，是朝廷的北中郎将。你若是心向朝廷，可带百姓暂时到北岸去，到孟县找并州刺史丁建阳，他会暂时保护安顿你们。将来天子亲率大军至，收复洛阳，也能让你们毫发无损地回归故里，你看如何？” 杜畿犹豫了下，又召集其他官吏和县民代表商议了下，最终同意了曹操的提议，毕竟董卓原本就威胁到他们的生命安全了，现在跟着天子走，没毛病。 就这样，等大军渡完河之后，杜畿也带着全县愿意走的民众向北渡河，再绕向孟县找丁原。还有些不愿意离开的老人，就和王越以及他带来的手下们一起看护着浮桥，以方便曹操他们到时候回来。 孟津渡，樊稠看着眼前突然加速的浮桥修复，心里又开始打鼓：“这怎么在我眼前加速啊？看不起我是不是？”马上命令弓箭手火箭退敌。刚从董卓那里借来弓箭手的樊稠意气风发，准备今天连人带桥都给他扬了，省的对面天天鼓捣这个桥来烦他。 火箭确实很有效果，也就是对面人跑得快，要不是这原因他怎么都该让对面的人也享受下桥的待遇—。樊稠看着被烧掉的桥，开心地想着。 不过他没开心多久，就被手下惊慌的声音打断了：“报告将军，不好了，我军西方有敌军杀来了，离我军已经不足十里了！” “什么？”樊稠大惊，不足十里？自己手下的斥候都在干什么？敌人离得这么近了竟然才传回消息。顾不得多想，樊稠只能赶紧组织抵抗。 没等樊稠完全组织好士卒，曹操和赵云已经带兵杀到了大营之前。樊稠依靠木墙等希望抵抗，结果突然有一队士卒暴起，很快杀掉了营门周围的士兵，打开了营门，在众人都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赵云已经一骑当先，杀入樊稠营地。许多西凉军将领想要上前阻止，却都不是赵云数合之敌。樊稠也被吓呆了，西凉军最勇武的武将华雄去打吕布了，这边完全没法抵抗啊。 打开营门的正是混入的史阿与童渊训练的游侠们。在来之前，他们还学过一段时间的西凉方言，基本上没什么问题，这次任务完成得才这么顺利。有心算无心之下，樊稠军队连两炷香的时间都没扛住，纷纷丢盔弃甲。樊稠本人侥幸逃脱，带着几千残兵慌忙逃往偃师。剩下的人也无奈投降，曹操和赵云取得大胜。不过他们本意也不是占据黄河南岸，因此很快便收拾齐整，返回平县，等待渡河回北岸再与吕布汇合。 吕布带人到了温县，果然看到了前来拦截自己的李肃与华雄等人。虽然吕布自认勇力过人，不过毕竟面对的是三倍于己的西凉军，因此吕布也没打算硬碰硬。正准备佯攻一阵再诈败逃走。不过对面李肃却是独自驾马走到了阵前，似乎是有话要说。 “奉先，见了故友为何走得如此之快啊？难道不想与老友多说几句吗？”李肃笑道。 有什么好说的？吕布撇撇嘴，李肃是他同乡不假，但是他年少时家里境况不好，早早就出来任职并州军职了。而李肃家里比自己富得多，以前也没有特别交往过，现在能有什么好说的？他马上拒绝道：“吕某乃是一介武夫，不善言辞，便不多说话了。今日既然无法取得全功，我自当退去，但尔等敢追否？” “奉先，你以为我不知道你虽然在此，却只是疑兵吗？”李肃哈哈大笑。“回去吧，你们的目的达到了，董公的目的自然也会实现。今日便到此吧，告辞！”说着，便拨马往回走，连同满头雾水的华雄一起带着大军后撤了。吕布虽然有心追击，但是自身实力不足，也只得作罢。算算时间，曹孟德和赵子龙应当是成功了，便也带着疑问，回孟县大营了。 令天下瞩目的刘辩与董卓在孟津渡的一战结束了，刘辩一方占了上风，但是终究是没有现在就渡过黄河的实力，想要最终消灭董卓还是一件任重道远的事情。 第54章 准备会盟 众将回到孟县大营，将各自战果一一汇报。只有吕布的战果令人摸不着头脑。众人不禁思考李肃说的到底是什么意思。 还是曹操先想到了一个可能性：“我知道了，李肃说的一定是临时驻守虎牢关的朱公伟（朱儁）。”他们这边声东击西，拿吕布当疑兵。董卓那边也完全可以用华雄这些人当疑兵吸引注意力，然后再派人围攻虎牢关。朱公伟手下士卒不多，还有些是董卓入京之时的残兵。若是董卓军攻城只怕是难以抵挡。 说到底还是自家天子目前手上可调动的军队数量太少了啊。幽州虽然有卢子干在，是忠于汉室的。但是面对乌桓等异族，也难以抽兵支援内地。只凭并州贫瘠之地和河间渤海几个郡国，确实难以对抗董卓。看来也是时候劝天子对韩文节下手了。曹操想了这些，叹了口气，对众人说了自己的一些想法。丁原、吕布和赵云也都是觉得可惜，自家天子还是任重而道远。 当下也不耽搁，丁原带并州军控制住了河内，并等着接纳平县一众父老。而曹操和赵云则是在短暂的休整后，带兵前往官渡口和白马延津一带，准备前往虎牢关，伺机查看朱儁的情况。临行前，他还将此战的总结与自己的建议写成奏疏，派心腹抓紧时间送往乐成。 洛阳城里，董卓看着战报哈哈大笑，对身旁的李儒夸赞道：“文优啊，还是你厉害，略施小计就让曹操那些人觉得自己赚到了，实际上他们除了杀了点人，什么实际成果都没捞到。咱们反而得了座虎牢关，哈哈哈哈，那几个小孩也就是有点小聪明，打仗还是不行啊。” 李儒知道自己岳父对上次被刘辩等人算计了的事情一直耿耿于怀，想要报复回来。这次能占了便宜，对他来说也是一件好事。当下也恭喜道：“这也是岳父的能力所致，小婿不敢独功。岳父，下一步，关东诸侯必然有所行动。我听说那刘辩曾经号令天下各郡国一起讨伐岳父，不可不防啊。” “哼，咱会怕他一个黄口小儿？”董卓有些轻蔑，什么号令天下诸侯，他爹在黄巾之乱后都做不到的事，他一个十二岁的小娃娃能做到？上次不也就几个姓刘的跟着瞎嚷嚷？等咱整顿好大军，全给他们灭了。 不过董卓到底也没有完全目中无人，他想了想又说道：“刘辩这次能过河，下次双方想过河都得再掂量掂量。现在虎牢关已经掌握在我们手里，只要守好此关，关东土鸡瓦狗们必定不能长久。说不定刘辩这个小皇帝都要被这帮人反噬了。”李儒觉得自家岳父说的也确实有理。现在自己这一方最重要的任务确实是整合洛阳朝廷和后方的关中凉州。关东那帮人没了虎牢关，对自己的威胁程度小了很多。等自己腾出手来，自然很好消灭。况且，他们手上还有一个“秘密武器”呢…… 董卓这边有了应付关东诸侯的打算，而刘辩也有自己的想法。 河间国，乐成。刘辩三人看到曹操送来的战报，也在商议着。 “董卓这一手我完全没想到，是我疏忽了。”蔡璟觉得自己确实有些轻视敌人了。现在已经开始脱离自己熟悉的的那个时空了，以后还是要更加小心谨慎才对。 “二弟不要太自责。若说疏忽，是我这个天子没有想到虎牢关，责任更大。”刘辩也抢着背锅。 “咱们三兄弟自然是荣辱与共的，两位哥哥不需要这样说。当下还是要想想怎么应付董卓。”刘协劝道。 想了想，蔡璟说道：“孟德师兄说得对，我们现在根本问题就是兵力不足实力弱小。虽然我们现在在河间等地实行屯田，收容流民。但是招募的新军数量还是太少，素质也不一定能保证。况且强迫参军也并不是正确的做法。因此我赞同孟德师兄所言，现在就该考虑拿下冀州了。还有就是像之前说的，让孟德师兄以大义之名招募联军，讨伐董贼。” “元皓先生前一段时间曾跟我说，冀州刺史韩馥因为该帮董卓还是帮助我们的问题曾和属下有过讨论，反正是没讨论出什么结果。袁家现在不能给他指示，我觉得一点风吹草动都能让韩馥慌乱。说不定元皓先生上次说的办法能奏效呢。”刘辩说道。 “大哥，元皓先生在信都城的眼线这么厉害啊？这么机密的事情都能打听到？”蔡璟有些好奇，不是说田丰不得韩馥信任和重用吗？这还能把眼线安排到韩馥身边？ “是冀州治中从事刘惠主动跟元皓先生说的。”刘辩想想还有些好笑。韩馥这个冀州一把手做的还真是不靠谱，职权极重的治中从事都和他不一副心，冀州给他真是浪费了。 “我觉得大哥拿下冀州以后就可以考虑把刘伯安调任到冀州了。现在洛阳朝廷那些人没法聒噪，大哥正好可以不用管三互法，按照自己意愿任命合适的人就好。”刘协提议道。 “确实，卢子干以镇北将军的身份在幽州还是不太够，毕竟他现在最大的依据是使持节，收回节后，总要给他安排一个合适的身份。”刘辩知道只有让卢植在幽州，才能让公孙瓒安心对抗乌桓人同时约束住自己，所以这件事也该尽快安排。 “还有就是，大哥若是要调整人事，也不要忘了何家舅舅和表兄哦。”蔡璟也不是因为和刘辩结拜了就要把何家人看成自己亲戚而徇私，毕竟正主刘辩都还在呢，他只是要提醒刘辩一下。何苗和何咸是何家里还有些用处的人才，也不能浪费了。 “这件事我确实也还没有想好。”刘辩也有些纠结。何苗和何咸，一个舅舅一个表兄，能力还是有的。只是他们毕竟是何家人，非议肯定是要重一些的。何咸的身体还不太好，他也担心出点什么意外。 “大哥，我觉得你不必太担心。何叔达和何悉平又不是大将军那样的人。我听说他们也曾劝阻过大将军，想来做官和为人应该还是有可圈可点之处的。”刘协分析道。 刘辩倒也不会因为自家弟弟说何进蠢而生气，毕竟他也是那么认为的。他也不犹豫了，说：“这样的话，我便让沮公与和刘子谐（刘和表字）到时候来冀州任职，让叔达舅舅去涿郡当个太守。至于悉平表兄，还是留在河间做个官职吧，先调养好身体，或者再跟着蔡师好好做事。” 这番安排也没有什么问题，蔡璟和刘协也没意见。接着，三个人又商讨了给曹操的诏命细节，刘辩便写了诏书，让曹操发起会盟联合讨董的行动。 第55章 袁绍攻豫州，蔡璟遇郭嘉 不过刘辩给曹操的诏书还没有送出，就发生了一件让所有人意想不到的事情。 光熹元年（189年）十月中，鲁阳太守袁绍与豫州刺史郭贡产生冲突。袁绍认为郭贡对鲁阳郡赋税征收太多，请求减免而未得允准。郭贡则认为袁绍是有意挑起事端，对袁绍采取强硬的态度。双方针锋相对，随即在冀州大地上展开了对峙。 不得不说在董卓与刘辩大战后的这个时间点，袁绍这一举动更向天下人展现了一个事实：大汉已经衰弱了，自从黄巾之乱后对地方的掌控也是一日不如一日了。天下有权有势者不禁对以后的局势有了更多的想法。不过，他们目前更关注的，还是董卓与刘辩两方的反应。一个占据了都城洛阳，又收编了大将军何进的手下，实力可谓是首屈一指；另一个则是众人心知肚明的先帝嫡子，大汉正统。虽然年龄尚小但是身边也有不少人拥护。这两人对待袁绍如何，也就能释放更多信号了。 而两方也没有让所有人等太久，就作出了反应：董卓派人明确表示支持袁绍的行动，不过却是把在袁绍手上的朱儁给带回了洛阳，和皇甫嵩一样剥夺权利软禁在家里；而刘辩竟然是派出了蔡璟为使者，前往豫州调解双方争端。这下更让天下好奇，这位年仅十一岁的太中大夫，又会有怎样的表现。 其实蔡璟出门刘辩和刘协也想跟着的，不过蔡璟想着这次出行还是以快为主，他一个小孩就挺拖时间的了。况且谋夺冀州在即，还是需要刘辩多和田丰他们拿拿主意。因此蔡璟就一个人带着童渊和奉命而来的夏侯惇曹仁张合，几人快速南下，前往豫州。 蔡璟一行人先是将刘辩的意思传递给了在延津驻守的曹操，告诉他回到谯县自行募兵，见机行事，可以趁袁绍和郭贡对峙时找机会取得成果。曹操非常欣赏天子的风格，做大事的人就该这样。那现在既然天子派使者调停，你们不听，就别怪我曹操收拾你们了。他曹家财力雄厚，为天子招兵买马正当其时。看看天子派给他的几个将军，打不过？不存在的。 曹操也不耽搁，带着夏侯惇曹仁张合几员大将以及五千兵马，准备回谯县继续发展。而他的身份也变成了“东中郎将”。而蔡璟则是带着童渊和赵云以及三千人马继续南下襄城，也就是袁绍与郭贡交战对峙的所在地。 这天走到颍川郡境内，中午休息时蔡璟请求赵云打了几只山鸡，然后他给赵云和童渊烤了纯正的没有荷叶的叫花鸡。至于将士们，蔡璟也用他们打到的野猪用随身带的精盐给他们炖了一锅肉汤，让好久没吃到美食的士卒们直呼过瘾，也对蔡璟这个“小大夫”更感兴趣和信服。 童渊倒是有些心疼蔡璟，他看着蔡璟忙完了，赶紧拉过蔡璟休息，拿过自己的烤鸡，递给他说道：“你这傻孩子，光给我们做，自己倒是一点不留。这些天你也长途跋涉了，快吃些肉补补。”蔡璟则是说道：“童爷爷，我不累，这一路上都是您抱着我骑马，我自己一块皮都没磨破，为大家做点吃食也是可以的。您想，大哥小弟他们都捞不着吃呢。别推辞了，大不了咱们一起吃。” 童渊宠溺地摸摸蔡璟的头发，说：“好，小璟儿说的算。”正在他们大快朵颐之时，童渊和赵云都是突然很警觉地抬头，看向一个方向。接着，赵云迅速出手，向那个方向抓去。他感应到，应该只有一个人，还是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人。 果不其然，他抓回了一个瘦瘦高高，面色有些苍白却难掩睿智风流的青年人。这人边走还边叫着“轻些，疼疼疼”。蔡璟见他这样，不太像敌军探子一类，便问他：“你是何人？为何在此窥探我军？”众将士听到声音，都好奇地看了过来。 这人面对赵云和童渊的死亡视线，忙摆手，急切地说：“哎呀，这位小将军误会了，在下只是隐居在此的一个普通人，不是什么探子，就是被你们的吃食吸引才过来看看，不想这么快就被发现了。”蔡璟仔细打量了这人，确实没有发现什么可疑之处。不过赵云和童渊除了让士兵继续休息外，他们自己还是保持着警惕，不能让来人有机会伤害到蔡璟。 “我总可以知道你姓甚名谁吧？你可要如实告诉我，说谎的人要被打一千次屁股哦。”蔡璟软绵绵的威胁感觉没啥杀伤力，这人听了很想笑，不过还是回答道：“在下姓郭，独自一人住在这里，也没什么志向，混沌度日罢了。今日若不是因为这点吃食，估计也不会和各位将军碰面。”说完，他的眼神又飘到了没吃完的烤鸡上，还咽了咽口水。 嗯？郭？这里是豫州，难道是“鬼才”郭嘉？竟然隐居在此吗？蔡璟回想了一下，好像郭嘉20岁前确实在颍川郡隐居，因为看不上袁绍等人。后来是荀彧举荐他在曹操处任职。曹操召见郭嘉，共论天下大事，讨论完后，曹操说：“能帮助我成就大业的人，就是他了！”郭嘉离开营帐后，也非常高兴地说：“这才是我真正的主人啊！”没想到孟德师兄的谋主，就这么被自己遇到了。蔡璟摸摸下巴，该怎么坑他一把呢？ 郭嘉眼神虽然流连于烤鸡，但是余光也注意到了蔡璟的动作，心里一惊，刚想说什么，只见蔡璟哈哈一笑，说：“郭先生啊，你这可不地道啊，还说自己独自一人没什么志向。据我所知，你都打算给自己取表字’奉孝‘了吧？还有你少年时已有远见，知天下将会大乱，因此才会隐居以待明主，对吧？” 蔡璟说的轻松，可是郭嘉心里却是惊雷滚滚。这小孩谁啊，怎么好像对自己很熟悉啊？难不成是文若家里的小孩子？自己这些秘密只对荀彧一个人说过，文若也不是那种什么都往外说的人啊……等等这人手下有这么多士兵，大多是洛阳士卒装束。这军容，这年纪…… “不知是天子驾临，还是蔡大夫当面？”郭嘉迅速判断到。蔡璟知道凭郭嘉的洞察力，猜到自己身份并不难，也就大方承认：“郭先生有礼，在下正是蔡璟。”想了想，很是直接地说道：“我看郭先生并没有投靠某方势力，不如加入我们，为天子分忧解难，也好让自己在大汉青史留名啊。” 郭嘉被这一记直拳打的有点懵，现在招人都这么直接的吗？还真是……不拐弯抹角啊…… 第56章 辕门射戟青春版 郭嘉一时之间还没反应过来，毕竟蔡璟招揽人的方式太过直接。不过他毕竟是洒脱不羁的郭奉孝，当即反问道：“蔡大夫这有些强人所难了吧？先帝以来，大汉已是病入膏肓，当今天子虽有明主之相然太过幼小，日后如何尚未可知。如此便要郭某赌上一生的忠诚与学识，岂不是太过儿戏？”大义凛然地说完，郭嘉也抖了三抖。没办法，那个年轻的将军眼神都快把他冻死了，看来少年天子还真是有心腹将领啊。郭嘉有些后怕地想着。 虽然郭嘉在拒绝，但是蔡璟却没有着急。毕竟他自己就是外挂，知道郭嘉这人的性格。刚才那段话不过是在问“天子有什么值得他郭嘉效忠的？如果有他会奉献上一辈子的忠诚”。想来赵云的死亡视线应该让他心中有点数了，那自己加把火就能拿下他了。 想到这里，蔡璟正色说道：“明智的人能审慎周到地衡量他的主人，因为明主凡有举措都很周全，从而可以让人立功扬名。纵观天下，这一点上能胜过天子的，我想还没有。天子能以十二之龄，使内外咸服。纵然一时困顿只有尺寸之地，将来也一定会如龙返其渊，中兴大汉。” 虽然蔡璟说的有些冠冕堂皇，但是郭嘉却觉得这话很对自己口味。这和郭嘉从荀彧等处得来的消息也基本一致。天子虽然年幼，但是每一件事做的都还是很有章法的，说明天子要么有能臣良将愿意效命要么自己胸怀大志腹有良谋。不管是哪一个，至少都比眼下的其他人好是真的。也罢，没想到第一个把自己从草庐里引出来的竟然是天子的人，那就……答应加入他们？ 蔡璟看了看正天人交战的郭嘉，又凑到他耳边轻轻说道：“奉孝先生若是肯来，这烤鸡日后应有尽有哦。”这句话让郭嘉瞬间有些上头，差点就要脱口而出“好”了。不过他赶紧刹住了车，说道：“我可不是贪图口腹之欲之人，蔡大夫这话未免有些看低我了。”蔡璟偷偷一笑，说：“是我之过，既是如此，璟有件事请奉孝先生帮忙，之后璟亲自做些给先生赔罪，如何？” “那行，我要比今天还好吃的。”郭嘉偷偷撕了一块肉吃了，发现确实很好吃，含糊不清地回答道。 “放心，那必须的。”蔡璟见郭嘉已经算答应了，心里自然开心。然后说：“天子派曹孟德将军至谯县募兵备战，正缺一个谋主辅佐。奉孝先生若有意，可否前去相助？” “哦？”想想最近袁绍和郭贡等人的事情，郭嘉眼前一亮，天子竟然有这么大的魄力，让曹操出来募集属于他自己的军队吗？那自己倒是可以去好好观察观察了。于是郭嘉答应道：“既是如此，我便将此事当作我的考察吧。若是我认可了，此生我郭奉孝将永远效忠天子，永不动摇。” “一言为定！”蔡璟很开心，他有信心，郭嘉一定会留下的。 随后郭嘉带着蔡璟给的信物和书信，也不用蔡璟派人保护，独自一人就去谯县了。不过蔡璟还是让童渊指派了几个得力手下悄悄尾随保护着。顶级谋士啊，这可是珍稀动物，可得好好保护，别让人被噶了。 送别郭嘉，蔡璟和童渊赵云等人继续南下，童渊和赵云也挺好奇蔡璟为什么敢这么信任郭嘉，也提了这个问题。蔡璟总不能说自己是后来人知道这些，只能说以前在宫里听守宫令荀彧提过，值得相信。 众人又继续南下，很快到了襄城县，也就是袁绍和郭贡对峙的地方。之前董卓的使者身份没这么贵重，也是各自到了他们军营里，他们也没太重视。但这次刘辩派出的是太中大夫，更是天子近臣，因此明面上他们也得更加隆重几分才是。所以他们难得的都派出了使者，一起迎接蔡璟。 因此蔡璟也是特意把会面地点选在了襄城县，来会见两面使者。袁绍派出的是陈琳，而郭贡则是派出了毛玠。都不是一般人哪，蔡璟感叹道，幸好自己来之前跟着童渊练了几手，要不然今天这场子只怕要镇不住。 众人到场坐定之后，蔡璟就对两家使者说道：“如今大汉正是多事之秋，需要我等发力之处还有不少。现在两位因一些小事而起纷争，天子十分担心，愿意调解。绝不会像某些拉偏架的一样，让事态恶化，还请二位相信天子的诚意。” 陈琳和毛玠自然是一顿诉苦，向蔡璟说着自己这一方有多不容易，对方又是多么可恶。蔡璟一一听着，也不搭话。毕竟两方都要有些冠冕堂皇的理由，自己也没必要听。到时候把两方拉开架，让曹操有些发育时间就完事了。 等到两方啰嗦完，蔡璟也表示自己听懂了，两面都不是什么大事，差那点赋税天子愿意自掏腰包补齐，也可以给两方其他补偿，就是不要再打了，再打就不礼貌了。虽然话已经说到这份上，但是两方还是都有些不服气，蔡璟知道，该放大招了。他精心准备的吕布辕门射戟模仿秀，开场！ “既然二位还都有些不满意，那便把此事交给上天决定吧。”蔡璟说着，让赵云把他的长枪竖放到院子中。为什么不是大门口？抱歉，这事他不行，确实没有吕布强。估算了一下距离，蔡璟对两方说：“我只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小孩子，也没什么本事。今天却也愿意为了豫州百姓赌一赌。若是我以飞刀削断长枪上的红缨，那双方就为天下百姓计退兵，若是不中，一切如旧，如何？” 陈琳和毛玠想了想，虽然觉得蔡璟这有点儿戏，但是天子使臣都这么说了，他们若是不应，传出去也不太好听，“反正他也不一定能打中，不，就是打不中”两个人这么想着，也同意了。 蔡璟于是拿过一把小飞刀，眯着眼睛瞄准，突然又蹦出一句：“若是此后谁再先动兵戈，那就休怪天子到时候不支持他了啊。”没等陈琳和毛玠反应过来，蔡璟手中的飞刀已经出手，“咻——”地一声向远处长枪飞去…… 第57章 谋划冀州 所有人的眼神都追随着飞刀，呼吸也变得缓慢起来。因此他们也没有注意到童渊的小动作。 蔡璟的飞刀命中了长枪的红缨处，只听“叮”一声，飞刀坠地。随着飞刀一起落地的，正是赵云铁枪上的红缨。所有不知情的人都是目瞪口呆，没想到啊，这小子还是个练家子，还真能一刀命中啊。他们不知道的是，蔡璟只学了扔准头，那红缨是靠童渊用石子打断的。 “既然天意如此，那我劝各位回去劝一下袁太守和郭刺史勿要再起刀兵，国安民乐，岂不美哉？”蔡璟恶趣味地学起了后来的王朗，不过陈琳和毛玠也是言出必行之人，立马就回去劝自家上司准备退兵了。完成任务的蔡璟拉着赵云和童渊吃了顿好的，在襄城县衙休息了一晚，第二天准备回河间。 蔡璟这一次豫州之行的结果可谓是惊掉了好多人的下巴。大家都没想到这种戏剧性的结尾方式。这要是他打歪一点，岂不是就成了大汉罪人？偏偏人家还就打中了，真是气也没办法。这下也更是显得董卓控制的洛阳朝廷处事不行，拉偏架不说，只会流于形式，让人难以信服。 董卓会不会因此迁怒，众人暂时是不知道了。在蔡璟出使豫州这段时间里天下还算平稳，刘辩等人也加快了谋划冀州的进程。 何苗先行一步，去往涿郡任职。他是随母亲改嫁来到何家的，一直都比较小心谨慎。现在何家基本上是遭受了灭顶之灾，何苗知道想要保住身家性命，就一定要抓住皇帝外甥这根救命稻草。因此对执行刘辩的命令没有半分犹豫，在听了刘辩给他说过的注意事项后，保证一定做好本分之事，就去往涿郡了。 沮授很快就被替换了回来，留刘和在涿郡帮何苗熟悉事物。国渊倒是暂时脱不开身，因为他的老师郑玄在渤海国替刘辩重开了学宫。虽然人还是少点，但也是开始为刘辩输送人才了。百年大计教育为本，国渊这个弟子兼渤海相更是要帮自己老师把这项事情办好。 沮授回到乐成，对之前田丰谋取冀州的计划并无异议，因此刘辩就着手实施。 信都城内最近流言纷纷，都说天子和董卓要再打一仗，董卓已经带兵打过大河，很快就要到冀州了。还有的说天子刘辩要在冀州和董卓决一死战，大约就是清河和安平一带呢……各种流言真假难辨甚嚣尘上，让韩馥顿时压力很大，又召集手下问道该如何办才好。 韩馥的手下自然还是分成好几派。治中从事刘惠等几人早已和田丰取得联系，心中已经偏向由天子取代韩馥统领冀州，因此劝韩馥为国尽忠以抗董卓，不要让董卓这种莽夫进入河北。郭图辛评等人主张静观其变，不帮任何一方，若是有可能还可以坐收渔翁之利。还有之前董卓拉拢到的人也进言说应该帮助董卓，因为韩馥是袁氏门生，而董卓相比于刘辩明显是对世家更亲近的一方。 韩馥犹豫了几天，最终选择了最后一条路。他知道袁家之前在洛阳做的事情是对不起刘辩的，作为袁氏门生，他觉得若是刘辩重掌天下，一定不会放过自己，还不如拼一把。董卓一定会看自己的身份回报自己的。于是韩馥不再犹豫，派别驾闵纯、朱汉等带兵前往武邑，准备打入河间国。 然而刘辩等人早已预判了韩馥的预判，不过他们也不会主动跑到安平郡范围内落人口实。闵纯、朱汉等人到达武邑县后，探听情况，得知河间国内精锐都跟着曹操赵云南下了，连张合这个他们熟悉的人都不在，只有个黄巾投降的徐晃，大喜过望，认为建功立业的时候到了，于是不听武邑县令的劝阻，急速进军，想要出其不意拿下乐成活捉刘辩邀功。 理想很丰满，结局很骨感，张辽带着新训练的士卒正打算拿他们练手呢。毫无疑问，闵纯、朱汉根本不是张辽对手，反倒成了刘辩的活的证据。刘辩一声令下，早已在观津手痒难耐的徐晃带领一万新军，直奔守卫空虚的武邑县，武邑县令直接投降。随即张辽徐晃合兵，很快就推进到了信都城下。 韩馥没想到自己原本是派人去打刘辩结果现在被反打了。现在虽然大将麹义还在信都城，但是守城的兵卒只有五千余人，其他的士兵还分散在各地，一时之间不能集齐。麹义却让韩馥莫要担心，他还有一战之力。 麹义趁张辽徐晃远来立足未稳，率八百精兵为先锋，以强弩千张掩护，突袭张辽和徐晃的中军。饶是张辽徐晃并非庸才，却也被麹义打了个措手不及。等到好不容易止住混乱，下令反击，麹义却率军往信都城退。气不过的张辽徐晃想趁势攻城，结果又吃了大亏。 原来麹义在撤退时在地上丢了很多装备，其中包括很多盾牌。河间军士兵不知有什么玄机，打开来看的时候，却被盾牌下藏匿的麹义士兵收割了性命，麹义再趁势反攻，一时之间河间军进攻再次受挫。毕竟是新军，这次就是张辽和徐晃也难以制止溃退。不得不在离城远一些的地方扎营，等来日再战。 麹义大获全胜，正想回城向韩馥禀报，却只见城门紧闭，没有放自己进去的意思，正疑惑间，城头上却出现了一个他非常熟悉的人，正是田丰。麹义指着田丰质问道：“田元皓，你已经不是我冀州官员，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难道你不怕我拿下你吗？” 田丰笑呵呵地回答道：“麹义将军，你还是先考虑一下怎么进这信都城吧。韩刺史以百姓为重，愿意将冀州归于天子治下，由天子安排，现在想必已经和沮公与拟定协议了，麹义将军想在朝廷做什么官职，大可现在提出，田某一定代为转述。” 田丰的话差点没直接将麹义气晕。狗日的韩馥，这就投降了？ 第58章 经营冀州 麹义不禁气的大骂韩馥无能。他带两千人连张辽和徐晃接近两万人都打退了，他韩馥竟然躲在城里还能被两个文人说得投降，真是废物啊废物！暴怒的麹义没有选择攻城，也没有选择投降，而是转身带着手下士兵向南进发。他要趁河间军没有阻拦能力的时候离开冀州，带着手下精锐投奔一方诸侯，将来一定砍了韩馥这厮狗头以泄心头之恨。 田丰看着麹义离开，也没有阻拦。他知道麹义的脾气，非常傲气，不是那种随便就能臣服的人。尤其是刚刚河间军还被他打败，想要让麹义向弱者低头是几乎不可能的事情。随他去吧，早晚会在战场上击败他的。田丰对自家军队很有信心。 刺史府内，刚刚发生过一场惊心动魄的事情，田丰和沮授不知道在什么时候突然冒了出来，表示要和韩馥谈谈。韩馥好歹是一州刺史，哪儿能受这委屈，当即要喊侍卫将二人就地正法。可惜等来的是一把横在脖子上的剑，正是保护田丰沮授前来的史阿拿住了韩馥。接下来的事情就很简单了，本来信都城内的守卫力量就不足，唯一能打的大将麹义还在外面进不来，韩馥又是个没主见的，在刘惠等人的劝说下，最终还是选择了投降。 韩馥的手下中大部分也选择了投降，少部分人觉得自己一开始的计策不会被刘辩所容，又不是冀州本地人，自然也选择了离开，如郭图辛评等。不过出人意料的是，辛评的弟弟辛毗却没有走。他和哥哥的看法不同，他觉得天子才是最有可能成事的人，他要留下来辅佐天子。 兄弟俩的这一次分道扬镳，在最后成就了两种不同的结局。 刘辩和刘协等人在田丰和沮授控制住了信都城后，也启程来到了信都。这里是冀州府治所在地，也将成为刘辩接下来一段时间的大本营、根据地所在。不过乐成毕竟是河间王国首府，意义也很特殊。刘辩想了很久，还是留下何咸任河间国相，让他按照既定的谋划守好河间国。调养过身体的何咸也知道这是天子表弟对自己的信任，也没推辞，保证一定为天子守好故国。除此之外，刘辩出人意料地任命毕岚为解渎亭侯府的管事。毕岚之前总担心天子能不能接纳自己，现在也放下心来，专心为天子守卫侯府起来。 冀州易手后没几天，蔡璟也带着赵云童渊从豫州回来了。小兄弟三个再见面虽然只隔了十几天，但是总感觉像是做梦一样不敢相信。原本他们刚从洛阳出来的时候，只不过是才拥有河间等三个郡国，而现在，经过几个月的努力，他们已经实际控制了冀州，并州和幽州也是支持着自己。三州在手，虽然多有苦寒之地，但是再也不是几个月前连性命都要担忧的地步了。 现在最重要的，是对手下臣子的安排与封赏了。这些事刘辩其实与刘协和田丰沮授蔡邕已经商议的差不多了。不过他还是想再与蔡璟再说一次，同时还有他自己的封赏，也要让蔡璟自己提。刘辩总觉得蔡璟对自己而言是意义不同的，是常人比不了的那种重要。因此他在这种事情上也一定要让蔡璟充分表达意见。 蔡璟觉得自己目前除了劝和豫州的功劳以外，也就制造精盐这一项事情算了。如今和甄家的合作已经铺开了，甄家人的经商能力还是可以的，每月的收益倒也不少，对朝廷而言也是好事。现在他对刘辩的宠信已经习惯了。不过他还是说道：“大哥不必这样的，朝廷里的官职决定各位先生已经安排很妥当了，我也没有什么别的想法。你也不用担心别人说你刻薄寡恩，谁敢说我就让童爷爷打他。” 蔡璟难得的幼稚话语让刘辩和刘协也忍不住露出笑意。刘辩笑着对蔡璟说：“二弟这话倒更显得我更小气了。罢了罢了，冀州各地的封赏我就不问你了。蔡师这次的官位不好升，那你的官职就该升一升了。”不升不行啊，进了冀州以后总有人想着把自己的两个弟弟弄出去做官和就藩，估计是想剩下自己一个人好对付吧。那自己一定就要给他们安排天子近臣的官职。 了解了原因，蔡璟也没有再坚持。最终还是又升了一级，做光禄大夫。这已经是虚职里面的最高位了。至于空出来的太中大夫之位，刘辩又顺手塞给了刘协。这下他们两个都可以继续安心待在刘辩身边了。 接下来的朝会上，刘辩正式宣布了一系列人事调动：冀州刺史改冀州牧，由刘虞担任；改卢植为幽州刺史，并收回其节命；田丰任尚书令；沮授任谒者仆射。其余的职位和封赏，都按照之前商议的来，很快便彻底安定了冀州的局面。 在巩固了局面之后，却有一条秘密的消息由丁原传到了刘辩这里，让刘辩等人皱紧了眉头。 只因那消息称：建武将军吕布外出巡视，至今三日未归…… 第59章 会盟伐董(上) “吕布竟然会失踪？”这是所有人心里共同的疑问。 不说亲眼见过吕布实战的张辽赵云等人，就是连刘辩蔡璟这样的小孩子都知道，吕布是天下少有的一流武将。光和中平年间，吕布多次与异族作战，取得过诸多辉煌战绩，赫赫威名传遍大汉内外。如此强悍的一个人，竟然还会失踪？是有比他更强大的人击败了他？还是他自己有什么原因？ “丁建阳说他第一时间就问过了晋阳城里吕布的家眷，并没有发现吕布回去的迹象，他已经让留守的高顺加强戒备了。河内太守王公节（王匡）也报称没有发现吕布踪迹。”刘辩觉得很奇怪，吕布看样子并没有往东或者往北行进，而是向西或者向南了，而这两个方向……都是董卓的势力范围。 蔡璟也有相似的担忧。他比刘辩等人知道的更多，也更担心吕布是不是像历史上那个一样投奔董卓还拜了义父了。若是这样，刺杀董卓的曹操现在都不在洛阳了，他们想要推动“方天画戟专捅义父”的专属剧情就不知道方不方便了。先停住胡思乱想，蔡璟说道：“当务之急我认为不是寻找吕将军的踪迹，而是应付可能的变局。我想，这件事应该和董卓有关系，而且董卓说不定很快就会进攻我们。少了吕将军对他来说是个绝佳的机会。” 众人也知道，无论此事是否与董卓相关，董卓都会借机攻打河北之地。毕竟现在刘辩掌控北方三州的事情已经传到了洛阳，董卓肯定不会坐视刘辩发展壮大的。随即便商量起对策来。 当董卓果然派兵强渡大河，兵临孟县的消息传来之时，刘辩等人也做好了相应的部署。之前收到曹操的奏报，他已经联络了东郡太守桥瑁、豫州刺史郭贡、徐州刺史陶谦等人共同出兵。因此这次刘辩决定亲自到司隶统领联军进攻董卓，向天下展现天子之风貌。为了以防万一，沮授、王越、曹洪和赵云将带领三万大军与刘辩同行。 而河内方向，王匡年轻时候与蔡邕的交情要好，所以为了协调各方关系，蔡璟去代表天子去河间作战也是理所应当的事情。同样为了保证安全，田丰、张辽和童渊也带了两万人马与他一起。虽然刘协也很想和两个哥哥一起上战场，但是他目前还得以渤海王的身份留守信都，与冀州牧刘虞还有御史中丞蔡邕一起保障后方的安全。 大军很快按照计划出发了，在刘协羡慕的目光中，刘辩和蔡璟分别带着大军向南方和西南方远去。 蔡璟一行人提高了些行军速度，五天不到就从信都赶到了河内郡治怀县。太守王匡早已准备好接待蔡璟一行人。双方先进行了官方礼节上的互相问候。接着王匡就带着众人进入怀县，张辽则带兵进入早已准备好的驻地犒军。 河内郡府内，蔡璟和田丰等人也向王匡了解着最新的情况。 “董卓此次来势汹汹。他派李傕先行去河东，自河东出兵两万牵制我军。再让郭汜部两万人强渡孟津渡口。丁刺史原本还能和李傕相持，但是郭汜部来到北岸，我河内士卒太少，不能支援丁刺史。不过幸好，丁刺史损失并不大，还及时退到了温县。现在李傕和郭汜合兵一处，驻于孟县，与丁刺史对峙。”王匡向大家介绍了目前的形势，而蔡璟和田丰也很快想到了其中的关键问题。 “李傕和郭汜合兵四万，为什么不分兵袭扰河内郡或者上党郡呢？我想他们应该是知道并州军如今的情况的。”蔡璟说道。 “会不会他们的本意就不是攻下河内郡？”田丰提道。众人都被田丰这个想法吸引到。田丰又解释道：“按常理而言，董卓派出四万大军，领兵的又是李傕郭汜这种董卓的心腹大将，一定是要取得战果的。可是现在却在孟县与丁刺史对峙，寸功未建。除非有什么他们认为更重要的目标，不然绝不应该出现现在的情形。” “他们的目标如果不是城池，那就只有人了。”蔡璟想了想，招呼众人商量起来。他的想法也很简单，明日抓紧时间去往孟县，佯攻一次，如果敌人守备薄弱，说明四万大军只是障眼法，董卓真正的目的一定是去往司隶与豫州的刘辩，那自己也要相应安排。如果敌人果真有四万人在孟县，那就说明董卓另有谋划，刘辩那里压力就不会特别大。 众人商议后初步的计划也就形成了。当众人离开后蔡璟却叫住了王匡：“公节叔父，父亲让我带了一封亲笔信给你。行军艰苦小侄也未准备礼物，还望叔父见谅。”听到这称呼，王匡也知道这是蔡家父子对自己的亲近，也不矫情，哈哈大笑，回答说：“小璟儿这话言重啦，叔父心疼小璟儿一路奔波还来不及呢。说起来也是叔父命不好，没有女儿，只有几个臭小子，不然一定把你这个小滑头招成女婿，天天宠着你。” 想想历史上蔡邕被董卓强行征辟后，写给董卓的文章里，直言被董卓打败的王匡是名“逆贼”，蔡璟就觉得这算是蔡邕晚节不保的铁证了。幸好这次不会再有这种事了，老爹这名儒的身份总算保住了。于是抱着补偿的心思，蔡璟用三寸不烂之舌，哄得王匡喜笑颜开，也让王匡答应了蔡璟偷偷托他办的事。 第二天，蔡璟等人又带着人马快速前往温县与丁原汇合，然后又去往孟县。与昨日不同的是，这次童渊没有跟着去孟县，他们带的兵马也少了一些。 蔡璟带兵与丁原汇合后，依靠丁原事先准备好的器械，试探着进攻了一次孟县，然后与田丰观察城墙上的情况，同时派张辽去观察孟津渡的情况。见张辽离开很久，孟县都没有出兵进攻城门前的意思，蔡璟和田丰便知道了，城内并无四万人马。等到佯攻和人退回来，再加上张辽的反馈，他们基本也确定了这一点。 接下来，就看这一路大军如何行动了。而此时，刘辩也率军来到了陈留国…… 第60章 会盟伐董(中) 刘辩带着三万大军经过延津来到大河南岸，再到陈留国境内。曹操已经发起了联合伐董的倡议，地点也是与兖州刺史刘岱商议后定在了陈留国。因此响应了倡议的各方官员如郭贡、桥瑁、陶谦等人也早早带兵到达陈留以等待天子到来。 刘辩此时已经不是那个没见过世面的怯懦少年了。经过这几个月的成长，作为大汉最正统皇帝的他已经有了自信的品质。况且此时他也有了足够的实力在手，面对各方官员时已经颇有威严。面对这些人的朝见时自然也让众人一改人云亦云的刻板印象，对少年天子刮目相看。 不过刘辩还是发现了一个意想不到的人物，正是袁绍。想起临行前与蔡璟刘协曾讨论起关于袁绍的事情，刘辩的心里也有了些计较。 “本初，何以离朕如此之远啊？近些，朕有话要问你。”刘辩招呼袁绍道。 袁绍却没有上前，而是跪地行大礼，低头闷声道：“陛下，臣有罪，不敢近前。臣原来身为司隶校尉，却不能阻止乱臣董卓进洛阳。在洛阳又难以保全大汉宗庙以致董贼做大。幸而陛下得天庇护，大汉才能无恙。罪臣今日帮助陛下讨伐董贼，不敢居功只愿陛下一战功成。” 果然是这种反应，刘辩想起两个弟弟说的，再看看袁绍这做派，心中冷笑。袁绍果然像是二弟说的那样，避重就轻，将董卓和袁家的关系摘得一干二净。若是不知道内情的人，定会认为他袁绍和袁家是大汉忠良。可惜啊，当他们决定招董卓等人进洛阳的时候，他们就注定了只能被恶狼反噬。没有足够的实力，竟也敢妄动兵戈，袁家属实不智。说不定等进攻虎牢关的时候，他的颜良文丑真的会缺席？ 当然刘辩是不会将这些想法表露出来的，他上前扶起袁绍，非常诚恳地说：“本初就把朕想得如此不近人情吗？既然本初有戴罪立功的心思，朕又岂会不答应？本初只管先攻杀敌就好，朕相信你的剑足够锋利！” 众人也都是听说过袁绍对峙董卓之事的，见今天袁绍表现得这样隆重，自然乐得将打头阵的机会送给袁绍。袁绍心里也直嘀咕，自己表现的已经很情真意切了，天子话语间好像也没问题。但是为什么天子不像他舅舅那样让自己给他出谋划策呢？如果只是上阵杀敌，对自己和袁家带来的助益太少了啊。但是话都说出去了，也只能硬着头皮打了。大不了就是输。 刘辩也没再给袁绍机会表演自己，立马拉着在场众人召开了军事会议。先前探子来报，虎牢关集结的董卓军大约有五万人，而他们联军大约八万人。其中刘辩没让曹操暴露实力，只自己带了三万余人，其他五家诸侯共计五万人。但是刘辩也知道，他们人数虽多，却不一定足够与董卓军对抗。就算是全部人都齐心协力，也是无法直接攻克虎牢关的，更何况这些诸侯心不齐呢？ 所以刘辩指出由自己和袁绍为主力进攻虎牢关，其他人做好后勤、围住虎牢关外围即可。除了东郡太守桥瑁不太愿意以外，其他人都表示赞同。这当然符合诸侯们的想法，毕竟不用自己出力就能跟着捡战功谁不想呢？至于能不能赢，没有人知道他们真实的想法。 其他人都走后，桥瑁单独留下了，询问刘辩为何如此安排。联军实力对董卓并没有明显优势，如果刘辩放任各家如此作为的话，此次一定难免失败。刘辩之前跟蔡邕等人了解过，知道桥瑁此人忠心是忠心，就是能力差些，只得好言安抚，说自己另有方法破敌。好说歹说才把桥瑁劝走。 桥瑁走后，曹操才偷偷折返回刘辩这里，和刘辩沮授说话。 “桥元伟当真是耿直啊。”刘辩略有苦恼地抱怨，让曹操和沮授也忍不住笑了起来。这桥瑁也是好运气，换先帝来这桥瑁再忠心说不定都得倒霉。笑过之后，曹操也是跟刘辩说了更多的情况。这次虎牢关里的主将是董卓帐下难得的文武双全的大将徐荣，同时还有号称西凉第一猛将华雄在，想凭硬拼拿下虎牢关是不可能等等事情。 “听说孟德帐下多了一位先生，不知他可有什么妙策？”刘辩听蔡璟提到过他在豫州与郭嘉相遇的故事，心中对郭嘉也是充满好奇，想看看是什么样厉害的人能让二弟都赞叹不已。 “奉孝先生提议出一支奇兵在鲁阳翻过伏牛山，袭击董卓粮道。伏牛山是袁绍和刘表的势力范围，董卓无法染指，伏击起来也方便的很。等到董卓自乱阵脚的时候，我军正面就有了机会。”曹操说了说郭嘉的想法，话锋一转又提道：“不过奉孝先生也说，看陛下没有让刘表出兵，就知道这一仗陛下并没有打算尽全力取胜。” “哈哈，果然有才。”刘辩和沮授都赞叹道。的确，虽然他们都想一战消灭董卓，但是那样的话自身实力消耗也会很大。如果将自己和亲近自己的人弄得虚弱不堪，那像袁绍这种满嘴锦绣的野心之辈难保不会做出什么同室操戈的事情。因此他们商议过，此战以锻炼士卒震慑董卓为主，同时也要让袁绍之流不敢轻举妄动。曹操听了沮授给他讲了此战打算后也深表认同。 “陛下，那这条计策……”曹操问道。 “不妨事，这位郭奉孝先生也是有真才实学之人。将来你在豫州做事，也少不了此人帮助，就让他担任一个主簿，以后有功，再行封赏吧。”刘辩说道。 “那臣就先替奉孝谢过陛下了。”郭嘉在谯县没有来，曹操便替他谢恩。 第二天，刘辩就带着联军浩浩荡荡地杀向虎牢关。经过几天跋涉到达虎牢关外，联军安营扎寨，准备接下来的战事。 过了几天，联军尚未出营门，却接到来报，董卓军主动挑战。众人也没感到奇怪，毕竟虽然他们是攻城一方，实力却并不强于董卓，董卓主动来袭也并不奇怪。 只是当曹操和赵云看到前来挑战的主将时，不禁皱起了眉头。因为眼前的将领……似乎是吕布！ 第61章 会盟伐董(下) 刘辩和沮授虽然不认识吕布，不过他们也从曹操和赵云的表情上看出了一丝不寻常，于是沮授问道：“二位将军，可是有什么不妥之处？” 曹操从震惊中收回神，回答道：“公与先生有所不知，操看着对面董卓军大将，很像是丁建阳手下的吕布吕奉先。” “什么？”刘辩和沮授也震惊了。他们是知道吕布失踪这事的，难不成吕布真的投降了董卓？那这件事对刘辩一方来说无疑是个灾难。如果是真的，那董卓无论是将领素质能力还是兵员都要强于自己，一时间他们也有些紧张起来。 “末将倒觉得对面的人不太像是吕奉先。”赵云此时也开口提道。“他虽然看起来很像吕奉先，但是他的气质太过冷酷孤傲了。吕奉先不是这样的人，他虽然有一种高高在上的态势，却不会如此锋芒毕露。陛下，末将请命，上前与其一战，探探他的虚实。” 正巧对面疑似吕布的将领冷淡的声音传来：“吾乃九原吕布，尔等可敢一战？”未待刘辩发话，有一武将便拨马而出，大喊道：“吕布休得猖狂，看我俞涉前来斩你！”随即与吕布战在一处。然而不到三回合，吕布便一戟将其斩杀，令联军这边为之咋舌。 刘辩难得地发了火：“这是谁的部将？朕还未下令，他怎么敢擅自出战？” “陛下，臣未能约束部将，是臣的错。”袁绍觉得很糟心，原本想派帐下骁将先发制人，但不知道是这吕布太强还是俞涉太弱，竟然造成这种局面。若是今日大败，自己这责任可少不了了。 刘辩偷偷问赵云道：“子龙，可战否？”赵云没有犹豫，抱拳答道：“陛下，此人就算云不能拿下，也绝不会输给他。” “好！”刘辩赞叹道，随即对联军说道：“将士们，令行禁止乃是一支军队最重要的事情。接下来，就让尔等见识一下朕麾下将军的风采！赵云听令，战！” “喏！”随着一声轻喝，众人只觉得一道白光从眼前闪过，只见赵云已经纵马来到吕布之前，抱拳说道：“常山赵子龙，请！” 吕布并未答话，而是直接与赵云大战起来。两人打得难解难分，近一百合还是没有分出胜负。虎牢关城楼上，正在观战的李儒皱起了眉头，说：“没想到关东联军竟也有如此强力的武将，是我疏忽了。”一旁的徐荣倒是说道：“郎中令大人不必担心，刚才得到消息，我军已经完成合围，那小皇帝还不走，已经是死路一条了。” “哦，是吗？那就让他们动起来吧。”李儒轻笑道。徐荣点点头，随即放出信号。 关东联军看到信号还不知是什么意思，但不久后，四面八方的消息就传来了…… “报！我军北方出现大量董卓军队，打着华雄旗号！” “报！我军西南方向出现大批军队，旗号是李、郭！” “报！我军东南方向出现董卓军队……” 一时间，刘辩及关东联军已经陷入董卓军的重重包围之中！但是刘辩却没有惊慌失措，反倒是下令道：“众将士莫慌，我军有能不输吕布的将军，就能有不输西凉军的士卒！全体听朕将令，全速向荥阳撤退，不得恋战，董卓军必定不能追上我们！”众人原本还有些慌乱，听了刘辩这个天子下令，总算有了点头绪，马上准备向荥阳方向逃跑。 曹操又向赵云喊道：“子龙，时机已到！”赵云听得声音，浑身气势暴涨，原来此前他并未使出全力。只听赵云淡淡的声音传来：“你很强，可惜，你不是他！”随即使出童渊教授他的绝技“百鸟朝凤枪”，那“吕布”大惊，慌忙躲避。不过还是被赵云一枪扎穿了左臂，重伤，慌忙逃回虎牢关内。 赵云也不追赶，和曹操一起带兵殿后，保护刘辩也撤往荥阳。路上，王越赶上刘辩等人，向刘辩复命道：“陛下，臣幸不辱命，已经向西凉军马的饭食里投放过巴豆粉了。”刘辩听了，开心道：“辛苦王师。这下西凉军一定是追不上我们了，那我们也省点劲，让他们多跑一会儿，看二弟到时候怎么送他们一个大大的惊喜！” 西凉军众将原本正追击着关东联军，看着那些大员们落荒而逃他们十分得意。但是很快他们发现前面的小皇帝刘辩似乎并没有全力逃跑，而他们竟然感觉全力追击也追不上。很快，骑兵们就没法前进了，很多马因为腹泻等原因直接停住，任凭西凉军如何鞭打也不肯再走一步。 正当西凉军混乱之时，前面悠哉游哉的刘辩军突然杀了个回马枪，赵云经过短暂的休息，又重新杀了回来。曹操跟在后面同样大杀特杀，一时之间西凉军人仰马翻。 西凉军大将李傕郭汜华雄见状，赶忙上来阻挡。赵云虽然没有恢复全部气力，但也扛住了三人攻击。如果蔡璟在这里，一定会感叹一句，“三英战吕布”竟然会变成“三熊战赵云”。刘辩在后面看着十分担心，王越安慰道：“陛下不用担心，赵将军虽然之前战过一阵此时难以获胜，但是西凉军这三人一时半会儿是伤不到他的。” “王师，朕知道你呆在朕身边是怕朕受到伤害，但是此时赵将军更需要你的帮助。我们快些击破眼前的西凉军，去虎牢关与二弟汇合更重要。”刘辩恳求道。王越看着自己的徒弟，脸上有些犹豫，最终还是唤过在外边冲杀的曹洪，说：“子廉，我去助子龙一臂之力，你先在此保护好陛下，我去去便回。”曹洪立马郑重回答道：“王先生放心，末将一定保护天子无忧！” 王越很快到达战场，哼道：“以多欺少，算什么西凉英雄好汉？看招！”李傕等人应付赵云已经是僵持难下，此时加入一个王越，如何抵挡得住？瞬间溃败，坐骑又不得力，一时间除了华雄勉强逃生，李傕郭汜均被制住，只能被俘虏。 西凉军见主将都被俘虏了，瞬间失去斗志四散而逃，也有少部分投降了刘辩军。刘辩将他们交给曹洪处置，带兵立马返回虎牢关。 此时虎牢关上，李儒还在想着抓住了刘辩该怎么处理他，是直接一壶毒酒呢还是三尺白绫呢？正想着，却听见传令兵来报…… “郎中令大人，不好了，有一支非我军的队伍正向虎牢关前进，已经不足五里了！” “什么？”李儒脸色骤变…… 第62章 大胜西凉军 一时间，事情变得有趣了起来。 李儒原本是想用假吕布拖住时间，再用十面埋伏之计彻底击垮刘辩军。只要刘辩的军队一散，其余诸侯根本不算什么威胁，在李儒眼里只不过是土鸡瓦狗。可是谁成想，自己竟然被反过来包围了。刘辩主力那里还没分出胜负，这里从哪儿冒出一支军队？ 来不及多想，李儒只能动用最后的底牌。幸好之前他让徐荣在虎牢关内留了一万人马以备万一。现在正是这支奇兵派上用场的时候了。李儒立即让徐荣带兵出关，向西寻找敌军踪迹。 徐荣听了情况以后立即带兵出关抵抗敌军去了。正当李儒稍稍放心之时，虎牢关东边的声音又嘈杂起来。李儒没想到，自己派出的那么多路军队包围刘辩，竟然没能取胜，反倒丢盔弃甲狼狈逃回。瞧瞧逃在最头上那个，可不就是他们西凉军的第一大将华雄嘛。真是气死人也！ 李儒皱着眉头看了一会儿，觉得不对劲，赶忙下令：“快！关闭关门，不许任何人进入！快关门！”听到李儒的命令许多人都十分愕然，马上就有人求情道：“大人，不可啊，关外都是咱们自己弟兄，不能抛弃他们啊！” “是啊大人，把他们留在关外就是死路一条啊！” “关东联军不会放过他们的。” …… “蠢货，你们以为我为什么要关闭关门！”李儒指着关内已经起火的地方愤怒地大喊：“关东联军已经进来了！” 西凉军回头，果然发现关内已经有很多地方燃起了熊熊火焰，就算是再笨他们也知道虎牢关已经被关东联军渗透进来了。李儒也没了办法，只能带精锐士卒强行突围，准备会合徐荣军撤回巩县，那里还有樊稠的守军，可以稳定住局势。 李儒撤退，虎牢关更是无人镇守门户大开，刘辩带领大军很快就占领了此处，并迅速控制了还没来得及撤走的西凉士卒。西凉军士卒见逃跑无望，只能乖乖地被解除武器，投降了。 刘辩还想向西去接应蔡璟，被沮授劝阻了下来。沮授也知道天子的心情。但是他们这支队伍已经和西凉军主力拉扯大战了很久，此时已经是筋疲力尽。若是贸然向西深入可能会遭遇埋伏，那就得不偿失了。刘辩听了觉得很有道理，但是那是他的弟弟，他也不想就这么不过去。就在这时，曹操站了出来。 “公与先生，操愿带三千人向西探查，若是有埋伏也威胁不到陛下。若是没有埋伏，我等还是早些驰援蔡大夫为好。他们要强渡黄河，并不比我们轻松多少啊。”曹操提议道。 沮授想了想，也同意了曹操的提议，还嘱咐道：“孟德万事小心，若事不可为，只管撤退。小璟和元皓不会让自己置身险境，你的安危也很重要。” 曹操当然听到了，当然他也确实遇到了埋伏。 李儒带着残兵追上徐荣以后，越想越气，甚至想带兵回去夺回虎牢关。徐荣连忙制止了他，两个人商量了下，觉得徐荣这一万兵没有在虎牢关露过面。西边走了这么远都没看到敌军，说明西边问题不大。那假设东边有贪功的将领冒进来追，说不定他们能有所收获。于是两个人带着兵马埋伏在洛水附近，想看看是不是能抓住一位幸运观众。 虽然他们想歪了，但是歪打正着，他们真的遇到了前来探查的曹操。 曹操也没想到路上真有一万大军等着他。虽然他挑选的士兵已经是目前状态还算不错的，但是还是比不过养精蓄锐的徐荣军士。双方交锋，曹操被流矢所伤，战马也被击毙。若不是随行的曹洪把战马让给曹操，说不定曹操自己都要折在这里。 正当徐荣想一鼓作气，彻底消灭曹操军的时候，西边还真来了一支不速之客。李儒和徐荣远远望见，都大惊失色。短短一天内，他们已经经历过无数次的反转再反转，人都已经有点麻了。当他们看到敌军主将的时候，牙根也变得痒痒了起来。 虽然他们不认识蔡璟，但是一看到对面领头的是个十岁左右的小孩，哪里还能不明白，这就是闻名天下的蔡大夫蔡璟呢？李儒更是气得满脸通红，毕竟自己又被蔡璟和刘辩这两个小孩儿给耍了，心情真是糟糕透顶。原本李儒假意让李傕和郭汜声势浩大地进攻河内，就是为了吸引刘辩的主力，然后让李郭二人快速回援，在虎牢关外来一次十面埋伏，消灭关东联军主力。 可谁成想，这蔡家小子竟好像天生克制自己一般，这样都能给他找到机会渡过大河坏了自己好事！只见蔡璟笑眯眯地由童渊抱着，来到阵前，对李儒等人说道：“文优先生，并州军热心建功，我也不好拂了他们的意，就带他们过河来见见世面，你可不要介意啊。”李儒气得大喊：“蔡璟，今日是儒技不如人甘拜下风，他日儒一定会报此仇！”蔡璟乖巧点头，说：“小子就在河北等着文优先生来投降。”一句话又把李儒气了个倒仰。 蔡璟终究是放过了可怜的李儒，说：“巩县已经被我军攻破，樊稠被我们抓来了，听说李傕郭汜也被抓了，要是你们西凉军不想看他们身首异处，就用皇甫嵩和朱儁两位将军来换，听到没有？”还是徐荣接话答道：“蔡大夫的条件，末将一定带给太尉大人，请他考虑。”蔡璟挥挥手：“那你就赶紧去给董胖子带话吧，快着点，这三个饿死了我可不负责。”徐荣拱手表示知道了，双方慢慢拉开，蔡璟也收拢部队，和曹操一起回虎牢关了。 路上，曹操好奇地问蔡璟：“小璟儿，你是怎么过了大河，还打下巩县的？你有并州军在手，为什么要放走徐荣啊？他……”蔡璟打断曹操的好奇发问，说：“孟德师兄，你先处理下你的伤口，再去看看子廉将军吧。等见了大哥，我就告诉你怎么回事。”曹操这才感觉身上伤口有点疼，还有曹洪给自己让马，受伤也很重，这才停止了好奇，去处理伤口了。蔡璟摇摇头，真是可怜的曹操，不管怎样都躲不过被徐荣暴打一顿，嗐，命运呐…… 到了虎牢关，刘辩见蔡璟安然无恙地到来，兴奋地差点没直接从虎牢关上跳下来迎接。蔡璟赶紧进关安抚住自家大哥，没让他变成第一个跳城楼的大汉天子。王允还没做的事别先被刘辩给做了，太疼！ 随后，面对众人好奇的询问，蔡璟也讲了讲他们的安排…… 第63章 董卓退往关中 蔡璟和田丰自然发现了董卓军的安排，他们很快也想好了对策。 他们迅速与丁原交换了军队，并州军虽然之前一直在防御，但是几乎没有运动，体力还更好。于是蔡璟让张辽带领并州军先行一步，去往平县渡河。上次渡河后董卓派人把修好的浮桥破坏了，但是平县这里大河中心有两块巨大的河心洲。西凉军不擅长利用，蔡璟可会。泸定桥奇迹都能创造出来，有河心洲在，当然更不用担心了。 为了避免不必要的伤亡，蔡璟只让张辽带五千人过了河，剩下的还要靠童渊解决。而田丰则和丁原合兵一处，准备趁乱取了董卓的河东郡。根据探子的回报，河东目前只有牛辅在驻守，拿下的概率很高。 蔡璟与张辽带兵渡过大河，就直奔巩县。李儒将董卓军大部分兵力都集中在虎牢关一带，后方正是空虚的时候，童渊与蔡璟里应外合，很快破了巩县城，生擒守将樊稠。于是便有了之前那一幕。 “这西凉军经此一事，只怕是会心生退意。洛阳离他们的老巢很远，所以他们的兵力补给一直没有跟上。这下恐怕更会退往关中了。不知道我们还有没有机会在这之前阻止。”沮授提议道。 确实，如果董卓退入山河四塞的关中，那么他们再想击败董卓就有些难度了。只要董卓守住函谷关，那便可如战国时期的秦国一样稳定发展。尤其是关中的黄河地势陡峭险峻，无法像洛阳一带那么平坦，可以随时方便安全地渡过。所以沮授的想法也可以理解。若真的能尽快抓住董卓，那便是能更快结束乱世的一件事，很值得一试。 只是，刘辩和蔡璟这两路主帅，甚至是沮授心里也有点数，此时自己这一方已经是疲惫之师，长时间的拉扯对战已经到了极限。现在己方也就是勉强守城。当然董卓一方经此大败，短时间内肯定也无法反扑。现在他们只能看董卓怎么想。如果董卓想要继续守洛阳，那么他们还有机会很快抓住董卓。但是如果他已经决定退回关中，那么很可能短时间内他们都没有消灭董卓的好机会了，只能收复洛阳聊以慰藉。 “不管怎么说，我们总算是连战连胜，将董卓这个乱臣贼子的嚣张气焰彻底打灭了，以后，朕想，他再也不敢随便与我军为敌了。”刘辩还是鼓励众人道。大家都很辛苦了，就算是一时不能消灭董卓，也不必灰心丧气。他又宣布道：“这几日我们就好好休息一下，士卒们也要养养伤恢复体力。等董卓与我们交换完人质，我们就看情况采取下一步行动。” “喏。”众人应道。刘辩这才拉着蔡璟一起离开，去准备好的府邸休息了。 董卓这边，董卓知道消息后也是很生气，近十万大军竟然又被刘辩他们打败了。虽然伤亡不多，只有十分之一左右但是大军的胆气被打光了，现在一提起刘辩等人的名号，士卒们都提不起勇气作战，这并不是一件好事，没有自信与勇气的士卒，他董卓就算有再多，也没什么用。而关中的守军他又不能轻动，不然万一马腾韩遂等人趁虚而入，他董卓的根据地也要丢，思来想去董卓觉得洛阳这块地方虽然重要，但是对自己而言，已经是意义不大了。反正自己手上也有汉室天子，就算你刘辩不承认，那我也有太皇太后在手，你的亲祖母指控你不孝，看你还能不能被天下人接受？ 因此董卓很快与李儒商议好，决定放弃洛阳，带着天子刘珪和董太皇太后等朝廷主要人员西迁长安。在迁都以前，董卓拖了一段时间后，与刘辩交换了人质，用皇甫嵩与朱儁换回了自己手下的三员大将。同时也假装放出狠话，说要与刘辩在洛阳城下决战。刘辩等人得知消息，知道不好，董卓可能要退入关中，连忙整兵，试图拦截董卓。 然而还是有些晚了，董卓几天之前就提出迁都长安的计划，太尉黄琬、司徒杨彪因为反对而被免职。他同时又借此杀害周毖、伍琼以泄愤。遗憾的是，洛阳城内的袁家杨家等世家因为对刘辩充满着不信任，没有将这消息送出来，这下倒是全了董卓的心意。董卓加紧西迁长安的脚步，同时还加强了对洛阳城内众人的监视。 袁家杨家中有人想明白了想要给城外送信，却正好被董卓抓住了机会，以“通敌叛国”的罪名，将太傅袁隗、太仆袁基灭族，还毒杀了多个世家家主，抢劫其家财以为己用。只有杨彪和杨家因为之前曾保举过董卓任太尉而幸免，但也被敲诈走不少财产。在董卓的屠刀下，剩下的人也乖乖闭了嘴。 接着，董卓焚毁洛阳宫室，带走了天子刘珪和太皇太后董氏，并劫掠弘农等地，最终退往函谷关以西，守备关中。不久，牛辅被田丰与丁原击败，也退入关中。 刘辩虽然收复了洛阳与河东弘农等地，但是却只能在洛阳城外看着被焚毁的洛阳而叹息。终究还是晚了一步，让董卓这等贼子将大汉都城破坏。然而事已至此，刘辩也只能任命皇甫嵩和朱儁兼任执金吾和河南尹，分别驻守洛阳与弘农。同时刘辩还将原来属于洛阳的军队重新整合，交给二人统帅，以防备董卓。 至此，洛阳的动乱所带来的变故，也使得整个天下的格局发生了重大的变化。原本因黄巾起义和灵帝去世而摇摇欲坠的大汉，又因董卓乱政而大受冲击。幸好这一次，刘辩依靠众人的帮助，暂时击退了董卓，并且让朝廷保有直接控制了冀州幽州并州三地，保留了大汉中兴的火种。 而就当刘辩等人试图休养生息之后，再将大汉其他地方一一收复之时，一场始料未及的大事件发生，让刘辩没有余力顾及大汉内地，间接激发了很多人的野心，让大汉变得更乱了…… 第64章 荀彧来投 董卓退入关中后，刘辩知道短时间内无法消灭他了，便也准备回河北休养生息。他手下的士卒连续作战很久，已经有些厌战了。正好已经是十一月多，快要到新的一年了，刘辩便将原属洛阳周围籍贯的军士留在洛阳与弘农，再将河北军士带回冀州等地，等过了年再考虑进一步的行动。 至于各地的太守和刺史等官员，这次见识到了刘辩与董卓的大战，面上表现出来的都安分了很多。刘辩也没太难为他们，毕竟也是响应了自己抗董号召的人，现在也需要好言安抚。当然如果之后再有变故，自己也当另行打算，不能手软。 这些人各回各家之后，刘辩和蔡璟沮授等人商议了一下，决定给曹操适当的权力，让他可以在豫州更好地发展。这个决定一出，连曹操本人都有些不敢相信。他有些晕晕乎乎地去找天子，却发现天子又在躲懒，正和蔡璟两个人玩棋。为什么曹操说是玩棋而不是下棋？因为这俩孩子在曹操看来就是把棋子乱放一气，还说什么“先把五颗棋子连成一条线的就赢”。曹操可不觉得有什么内涵，感觉分明就是乱玩一气嘛。 其实蔡璟只是把后世的五子棋玩法拿了出来而已，像曹操这类有理想有追求的人自然是看不上的。但是他和刘辩刘协就很喜欢这种通俗易懂又容易上手的游戏，乐此不疲。当然后来诸葛亮来了河间，蔡璟还偷偷拉着诸葛亮玩过，小诸葛亮也很喜欢玩，弄得蔡璟还有点罪恶感，担心因为自己把未来一代贤相给带歪了，那就是大汉一大损失了。 见曹操来了，兄弟两个也是放下棋子。他们知道曹操是因为什么来的，不过他们也早有应对之策。 曹操先是向刘辩行礼，然后又和蔡璟相互见礼。之后他也没有藏着掖着，直接问刘辩道：“陛下，您可要慎重考虑啊，一下子让臣在地方上这么做，臣怕有心人做些文章，到时候若是伤了君臣关系该如何是好？” 刘辩和蔡璟对视一眼，还是让蔡璟发问道：“曹中郎，天子信任你，愿意给你空间让你更好地发展。我只代表天子问你一句，若天子不变，你的初心会变否？” 曹操静静地想了很久，最终还是跪地叩首，向刘辩行大礼道：“臣心里只为国家讨贼立功。将来死了之后能在墓碑上题字“汉故征西将军曹侯之墓”，就是臣的志向。如今能得天子信任，让臣得以全力施展抱负，臣如何肯辜负天子？臣在此发誓，若是将来有负天子有违朝廷，愿受万箭穿心之刑，天怒人怨之！” 刘辩连忙亲手扶起曹操，说：“朕自然是相信曹卿的。中原纷乱，曹卿在这里并不容易。朕也没有多余的力量可以交予曹卿，说起来，还是朕的失职。”刘辩毕竟还是好孩子，让他直接指责他爹汉灵帝还是太难为他了，所以只能把锅揽到自己身上了。 曹操当然明白怎么回事，也表态道：“陛下已经做的很好了。为了以后避免麻烦，臣建议陛下不要给臣授予州刺史等官职，以免以后再生是非。臣所有的权力，将来陛下都要及时收回，这样才不会有什么影响。” 曹操的话还是有道理的，刘辩和蔡璟自然不会不考虑。很快，刘辩说道：“卿现在是东中郎将，虽然名义上对中原有掌控战局的权力，但毕竟不是常设职位。现在朕加封你为镇东将军，这样你可以不受豫州徐州兖州等的限制。至于文职 ……郭奉孝可任谯郡太守吗？” 曹操想起郭嘉的性格，摇了摇头，说：“陛下有所不知，这位郭先生虽然有大才在身，但是性格十分疏懒，平时虽然多有谋划，但是让他做一郡太守，只怕他会心生不满。臣也没有办法约束。” 蔡璟心里偷笑，这还真是郭嘉不可改变的性格，大事不耽误，小事不见人。偏偏这样的人屡建奇功又不掉链子，也不会引起上位者的猜忌与提防。他偷偷地拉过刘辩，说：“大哥，我觉得郭奉孝这种性格挺好的，有大才又不贪恋权位。毕竟他当时去谯郡也是和我打赌，我们也不好逼迫于他。”刘辩瞅了一眼自家二弟，吐槽道：“你不也是这样？满脑子好主意却不肯做个实际职位？”蔡璟囧，怎么说到自己头上了。 他刚想解释，刘辩笑着拍拍他的手，表示自己都知道。随即对曹操说：“那这样的话，朕还需要考虑选择一个合适的人选，担任谯郡太守，配合你。只是这人选……” 正说着，有人来报：“陛下，有一人在关外等候，称他是守宫令荀彧荀文若，特来觐见。” “荀文若！”蔡璟和刘辩都是眼前一亮。荀彧之前是守宫令，也就是掌皇帝用纸笔墨及尚书诸财用、封泥的官职，刘辩和蔡璟自然是非常熟悉他的。可以说荀彧这个人无论是学识还是品德，都是非常出色的。只是董卓之乱后，并没有得到他的消息。若是可以，这谯郡太守的人选…… 荀彧很快就被请了进来，向刘辩行大礼道：“微臣见过陛下！”正欲向蔡璟和曹操也行礼，两人却是立马躲开，并得了刘辩授意将荀彧赶紧扶起。虽然荀彧现在只是一个小小守宫令，但是他们都知道，这位仁人君子，以后的成就绝对不止这一点。何必计较这点细枝末节呢。 刘辩自从离开洛阳，再没听到过荀彧的消息，便问起此事，荀彧请罪道：“陛下恕罪，董卓入京时微臣归乡，率领宗族避难。微臣未能与董贼抗争到底，有时想来也是愧对陛下愧对大汉，十分自责。”刘辩安抚道：“文若不必如此，朕尚且要暂避董贼锋芒以求日后取胜，卿只是守宫令，此等责任不该由你来背负。若是自责，也该是朕该来做。”毕竟现在的荀彧还年轻，天子的一番圣明话语让荀彧也是十分感动。 随后刘辩又和荀彧聊了聊，荀彧的品行能力都是没有问题的。之前刘宏只让他做守宫令显然是屈才了，只是刘辩继位时间短。还没来得及调整。于是现在刘辩就任命荀彧做谯郡太守，协助曹操。荀彧自然是愿意为天子分忧，随后就和曹操一起离开，了解谯县的事务去了。 蔡璟看着曹操的背影，心里其实还是有些担心的，毕竟这可是原来历史上大名鼎鼎的“魏武帝”，也是一代奸雄。虽然自己觉得可以相信他的人品，但是这一步棋还是有些大胆了。而刘辩竟然还是听取了这个想法，还与沮授讨论了可行性…… 刘辩为什么也这么相信曹操呢？蔡璟也有些好奇了。 第65章 用人不疑? 刘辩回头看到蔡璟一脸纠结的模样，拍了他一下，奇怪问道：“你小子想什么呢？脸上的表情像是更衣更不出来似的？” 更衣在这时候的意思不是换衣服，而是……拉屎。蔡璟便一脸嫌弃地看着刘辩：“大哥你是天子诶，这么粗俗可不好。” “打到你就行。”刘辩笑嘻嘻地说：“二弟，你到底在想什么呢？大哥也想听听。” “大哥，让曹将军独立在外，真的不会有离心离德的危险吗？我之前会不会想的太简单了？”蔡璟有些忧心忡忡，曹操也许不会变，但是手下若是有许多撺掇的人，让他不得不变，那该怎么办呢？到时候又是内斗，对整个大汉也不是一件好事。 “小璟是在自责吗？”刘辩看着忧心的蔡璟，安慰道：“其实你一直在为我着想，我都是知道的。但是仅凭我们的力量，一定是不足以光复大汉山河的。所以才需要大家的帮助，需要大家的力量。” “可是……”蔡璟还是有些担心。 “小璟，你知道孝武皇帝的故事吧？他一辈子都在斗。与丞相斗、与太后斗、与外朝斗，到后来，更是因为心中的猜疑而与皇后和太子都生分了。孝武皇帝是多么雄才大略的君主，最后却不得不接受一个孤家寡人的局面，这或许就是雄主的可悲之处吗？”刘辩像是在问蔡璟，也像是在问自己，又或者像是在问着别的什么人，为了做一个那样高高在上的皇帝，要失去周围所有亲近的人，值得吗？ 蔡璟深受刘辩话语的触动，他想起了后世大火的一部电视剧，《琅琊榜》，里面的静妃那句有名的台词，“当年的父子之情、夫妻之爱、兄弟之道、君臣之义，全数都是消磨在陛下的无端猜忌之中的吗”。里面的梁帝和汉武帝也有些像，只因为一念猜疑便挥下屠刀，杀尽了七万赤焰军。而他的疑心也促使他成为了孤家寡人。可是帝王当真能不多疑吗？这可是至尊之位啊，会有多少人对他虎视眈眈，而王座上的人…… “小璟，我不敢想象孤家寡人的日子有多难过。一个独夫就算再厉害，又有什么乐趣呢？你知道的，我不被父皇喜欢。最初坐上皇位时，身边除了你和小弟，我甚至都不知道该和谁交流。祖母不愿见我，母后忙于政事，舅舅不可一世，群臣各怀心思。在这样的环境里，是你们给了我希望。还有蔡师、孟德、元皓、公与、子尼他们，都在我最艰难的时候不离不弃。如果以后我们重兴大汉了，我却开始疏远甚至猜忌你们这些与我一起走来的人，那我也不配得到你们的拥护，得到天下的认可了。” “当然，你放心，我并不是要做一个傻子。在我最困难的时候帮助我的人，我会始终记得他们的好。而在这之后阿谀奉承巧言令色之辈，我自然也不会相信。如果我真的昏庸无道，就算是被你们废立，我也无怨无悔。”刘辩的话语听起来虽然有些过于理想化，但是还是充满着真情实意。其实刘辩很想把绣衣使者的存在告诉蔡璟的，但是思虑再三他还是忍住了，因为，他害怕蔡璟等人敬畏他远离他，他害怕孤独。 “大哥，你不要这样说。我明白你的想法了。”蔡璟明白了，刘辩的心里并不是只有巍巍皇权，他更在意的，是情感，是心意。原来自己一个现代人，有时候还不如古人活的通透。他郑重地向刘辩拜谢道：“兄长金玉良言，使我茅塞顿开。弟相信，兄长有如此胸怀，一定能再现光武佳话。”刘辩忙扶起蔡璟，嗔怪道：“你呀，不要总是胡思乱想就好啦。我若是光武，你一定是我的邓仲华（邓禹）。”兄弟俩这才尽释心怀。 大军休整得差不多了，准备返回河北时，刘辩也宣布了对曹操等人新的任命，除了曹操和荀彧外，郭嘉任镇东将军长史，夏侯惇和曹仁张合都升任偏将军，曹洪任裨将军。生性谨慎的曹仁也被曹操推荐，作为虎牢关守将。而徐晃也从偏将军升任镇军将军，协助皇甫嵩等人守卫洛阳。至于新收复的河东郡，刘辩听了蔡璟的建议，任命之前的平县令杜畿为河东太守。杜畿兴高采烈地上任去了，蔡璟则是期待着“河东十六载，常为天下最”胜景的再现。 安排好南方的一切，大军回到河北。已经是十一月多了，天气也变得寒冷起来。按照之前的礼仪，原本该由帝王进行冬狩的事宜，以向天下展示朝廷武力等。不过这种虚无缥缈的意义自然不会被众人重视。在蔡璟等人的建议下，刘辩也很自然地将一年的四次围猎取消了三次，只保留了秋天象征性的一次用于庆祝丰收。而此时此刻，河北各地也在之前蔡璟等人的既定方针下，紧张地进行冬耕、翻松土地等工作。毕竟此时还没有那么多高产作物，这项工作最大的意义还是在于希望明年的收成更好。 一路上并没有发生什么让蔡璟担心的“无心纵马踏田地，刘辩割发以代首”这种事情，顺道观察完沿途的景象，众人也回到了信都城。赵云带领兵马去了军营，田丰一路兵马还未回来，沮授先行前往冀州府衙，与蔡邕刘虞等人交接政务。而刘辩和蔡璟嘛…… 大汉最尊贵的皇帝陛下和最年轻的光禄大夫正在和留守的渤海王殿下大眼瞪小眼。原本刘辩和蔡璟是觉得，刘协这个时间点应该会是在府衙，想着先回来准备准备，给刘协个惊喜。可是他俩一进门就发现，哦，他们亲爱的小弟刘协，正躲在家里摸鱼呢。而刘协嘛，则是很淡定地放下手里的图纸，快速拿过奏疏假装在处理事情，随即抬头看着两个哥哥“惊喜”地说道：“哎呀，大哥二哥回来啦！小弟我望眼欲穿呐！” 虽然刘协的表现有耍宝的成分，但是分别良久还是让兄弟三个抛开刚才的尴尬，热烈相拥在一起。当然，此情此景，蔡璟觉得，如果不做点吃的什么来纪念一下，那实在是太不完整了…… 蔡璟决定，大家要一起围着炉子吃点好的，才能决定好冀州下一步的方向！ 第66章 冀州的下一步 说干就干，蔡璟指挥着庖厨们开始了行动。 等到刘辩召集众臣一起来参加“茶话会”的时候，热气腾腾又香气浓郁的羊汤已经出现在众人眼前，摆好在桌子上了。沮授蔡邕等人已经是见怪不怪了，毕竟他们在乐成的时候就知道自家皇帝陛下是个什么样的好孩子。当然蔡邕还是别有深意地瞅了几眼自家小子，蔡璟面对老爹的审视当然是“死猪不怕开水烫”了，大大咧咧的样子让蔡邕无奈，也让蔡琰和诸葛亮偷笑不已。 刘虞倒是第一次见这种场面，有些惊奇。不过看到同僚们都很习惯的样子，加上刘辩又亲自拉他入席，他很快也适应了这种模式，谢过刘辩之后也在座位上坐好了。 羊汤这种美食在东汉时期已经很流行了，众人一开始看着也没太过在意。不过当他们喝入口才发现，眼前的汤似乎和自己喝过的羊汤略有不同。以前他们喝的汤虽然也是汤汁发白，肥而不腻，带着浓郁的香味。但是往往也带着些膻味，让他们喜欢喝的同时还带着点难受。而这次他们喝的羊汤，那真是“色白似奶，水脂交融，鲜而不膻，香而不腻，烂而不黏”，让他们喝着都回味无穷。 这些改变当然得益于精盐的使用，还有就是蔡璟对流程的改动。他不沿用那种通宵达旦地用文火熬煮的方法，而是用急火烧开，顶出血沫和脏气，后再添冷水，开锅后再次撇出血沫，尔后将各种佐料如生姜、大葱和盐等加入，再炖一个时辰即可。这样节省了时间还改善了口味。看着众人的满意表现，蔡璟点头，甄氏酒楼冬日的新菜有了！ 喝过羊汤吃过点心，众人也开始商议正事。蔡琰和诸葛亮很自觉地回避了，而这次刘协和蔡璟也跟着出来了。倒不是说这些事他们不能听也一定要回避，反正大哥之后也会和他们再说然后一起商议的。他们只是觉得还不如出去透透气，利用这个时间放松一下，毕竟和先生们待在一起总归是有些拘谨的。于是在刘辩“哀怨”的目光中，蔡璟和刘协毫不留恋地“仰天大笑出门去”。 和蔡琰诸葛亮一起学习了半天，到了晚间，蔡璟和刘协还是回了他们三个人的住所。 刘辩早就在等着这两个糟心弟弟了，见他们进屋，也不说话，就眯着眼睛瞅着他俩。蔡璟和刘协自知理亏，连忙非常狗腿地上前，给自家大哥捶肩捏腿，一边干着一边还要说“大哥最好了”“大哥我们下次不敢了”……这两个活宝弄得刘辩也不知道该怎么说好了，只得强调要是下次他俩不陪自己一起开会，就让他俩去朝廷里做尚书令和谒者仆射，正好接替田丰沮授他们。 刘协蔡璟对视一眼，大哥太狠了，这是要压榨啊。以后还是乖乖听话吧。唉，摸鱼不易，且摸且珍惜…… 看两个弟弟老实了，刘辩也说起了之前他们商讨的结果。 毫无疑问，大家都认为眼下最大的敌人还是董卓。他不仅实力最为强大，还立了伪帝。一天不能消灭他，对大汉的威信来说都是一分损害。因此所有人都认为，下一步行动的目标也肯定是董卓。只是在针对董卓的力度上，众人还是有一定分歧。 沮授认为冀州相比关中更加富饶，养护士卒也更加便利，因此不必急于进攻山河四塞的关中。只要联合刘表刘焉等汉室宗亲加以骚扰，董卓疲于应付，最多三年董卓就难以维持。刘虞则是认为董卓连战连败，面对朝廷军队心理上定然胆怯。如今更应当趁董卓损兵折将只有关中一块根据地之时，与之决战，拿下长安城。不然迟则生变，万一董卓苟延残喘或者其他地方又有变故，朝廷可能难以周全应付。 两方观点都有一定的道理，而蔡邕对于军事不甚通晓，也没有发表什么意见。最终这决定权还是到了刘辩的手中，当然也摆在了兄弟三个眼前。 “大哥你是怎么想的？”蔡璟首先想听听刘辩的意见。 “说实话，我觉得两位先生说的都有道理，实在是难以决断。”刘辩皱眉，他当然想快点解决董卓，报国仇家恨。但是现在的大汉确实不是铁板一块，若是将所有力量都用在董卓身上，万一有人趁机作乱，朝廷没有足够的力量应付，还不知要生成什么乱子。唉，难以决断啊！ “大哥，二哥，之前董贼入洛阳之时，刘君郎（刘焉）一直没有表明明确的态度。公与先生提议联合荆州益州骚扰董卓的事情我倒是觉得也有些难办。”刘协也提了提自己的担忧。 一时间，两种想法似乎都有一些问题，顿时让人感觉陷入了僵局。 “别纠结了，既然一种方法不够完善，那我们就双管齐下！”蔡璟看着刘辩和刘协苦恼的样子，提议道。 “啊？二弟你这会不会太冒险了？”刘辩有点吃惊。冀州虽然富裕，但是如果这么做的话，感觉也很难支撑下来。毕竟他们掌控冀州的时间还短，并不是特别稳固。刘协点点头，他也有同样的疑问。 蔡璟也没再卖关子，向两个兄弟解释道：“我的意思是，我们可以将这两个计划中的精华部分实施，而并非全部。比如，刘君郎没有明确表态，我们可以想办法让他表态偏向我们嘛。这样董卓焦头烂额了，我们也轻松很多。” “可是刘君郎老谋深算，他……”刘协原本有些不确定，不过他忽然想到，好像刘焉的两个儿子在朝廷里任职，现在是在董卓手下，那…… “不一定要杀人哈，让王越大师他们散播些流言，甚至搞搞破坏就行。”蔡璟赶紧补充道。虽说这是乱世，但是能少造点杀业还是好的。 “我明白二弟的意思了。”刘辩感觉之前就是非得做个选择出来，想岔了。蔡璟的话给了他提示。“我们可以派人到益州挑拨刘焉的心志，也可以让刘景升骚扰武关等地。而我们自己这里却最好是不要拖三年这么久。董贼残暴无道，必然不能长久。一旦给了他安稳后方的时间，那我们再进入关中，难度就会大很多。” “大哥所言甚是。而且弟猜想，我们不用攻打长安坚城，只需要再在关中击败董卓一次，董卓的威信必然跌至谷底。届时我们打碎了董卓手下的抵抗幻想，收复关中就会顺利很多了。”蔡璟赞同道。 “可惜吕布将军失踪至今也没有找到，不然有他和子龙将军一起领兵，成功的把握会大很多。”对于之前吕布的失踪，刘协觉得有些可惜，刘辩和蔡璟也觉得有些疑惑。 武力那么高强的吕布，到底去哪儿了？ 第67章 吕布的困境 此时的吕布，正被囚禁在一座庄园里。 吕布觉得十分憋屈。自己不敢说是不是天下第一武将，但是纵横北疆这么多年，他还从来没有像这样被人抓起来困住过，还被困了这么久。而想起造成自己这一切耻辱的罪魁祸首，吕布更是恨得牙根痒痒——李肃！若不是这卑鄙小人，利用同乡的关系约自己见面，然后给自己下迷药，自己怎么会沦落到这个地步！ 正当吕布咬牙切齿之时，他又听到门外传来熟悉的脚步声。他知道，这是李肃又来了。这段时间，李肃有空就来劝降他，劝他为董卓效力，还说董卓没有儿子了，愿意收自己为义子，日后董卓问鼎天下，他就是太子。吕布每次都不屑一顾，就董卓那个胖子，配自己效忠？不说一直带自己作战的丁使君，就是天子那几个小孩子，吕布也觉得董卓比不上。就这董卓，打个黄巾都费事，还被天子略施小计就损失惨重。都已经使出下三滥手段绑架自己了，还有什么指望？要是自己重获自由，自己一定跟天子请命，领兵把这群杂碎全切了喂狗…… 还没等吕布想完，李肃已经推开门，走了进来。吕布见他进来，就是一顿破口大骂：“李肃，你这卑鄙小人，不要痴心妄想劝降本将了，识相的快放本将离开，本将还可既往不咎。不然等朝廷大军到了，你等便是死路一条！” 李肃对吕布这番痛骂已经免疫了，他甚至还恬不知耻地问道：“奉先啊，是不是我这庄园里的饭菜不合口味啊？我听你骂的都没劲了。” “你！”吕布气急，甚至想直接动手暴打李肃。可惜他本就是被李肃用迷药拐来的，这段时间也一直没有吃饱过，李肃很鸡贼，给的食物只够让吕布饿不死，吕布现在有心也无力。现在就连李肃都能挡下他的一击了。李肃笑呵呵地把吕布推到原位，然后说道：“奉先，这么多天了，我也知道你这是不打算投降太尉了。今日我也不费口舌劝降于你了。” “那你还在这里待着做什么？”吕布冷哼一声，如果李肃连劝降也不愿意说的话，那可能是要除掉自己了？只恨没能建立更大的功业，没能让天子封自己做大将军啊！ “奉先不必担心，太尉也不至于要了你的命。”李肃仍然保持着那种笑容，让吕布松了一口气的同时也更加疑惑了。不劝自己投降也不杀自己，董卓他们到底想从自己身上得到些什么呢？总不能是想让自己做人质，让陛下大军进攻关中的时候束手束脚吧？吕布万分疑惑。 “今日，不谈其他，我只作为你的五原同乡，跟你谈谈家乡的事情吧。”李肃表情很轻松，似乎真的是要和吕布拉拉家常一样。而吕布却似乎是想到了什么，他急切地质问李肃道：“李肃，你说这话是什么意思？难道你回乡对我家里做了什么？” 李肃倒是没想到吕布反应这么快，他呆了一瞬，很快恢复假笑，说道：“奉先竟然反应如此迅速？那好，我也不必兜圈子了。我直说了，我李家也算是五原望族，对奉先这种五原的英雄人物自然是要多多关注的。奉先的母亲带着心智不全的弟弟生活，自然是很艰难，因此我李家就帮助他们离开五原，外出求医问药，只求能帮到奉先啊。” “无耻！”吕布彻底被激怒了。他幼年时候父亲就因为抗击匈奴人入侵牺牲了，因此他十分痛恨异族，在母亲的鼓励下，他凭借弓马娴熟、骁勇尚武的能力而在并州任职。虽然他也很担心母亲独自带着心智不全的弟弟呆在五原生活会很不容易，但是母亲说要守在五原陪着父亲，不愿意搬出来，他也只能顺着母亲的心意。却没想到现在竟然成了李肃趁机挟持母亲要挟自己的机会。原来世间当真有这么无耻的人，将战场上的恩怨波及到家人头上。 “奉先，你现在可想好了？”李肃还是保持着那种让人想要暴揍他一顿的笑容。他又说道：“其实你就一直不出去也无所谓，你弟弟心智不全的毛病，文优先生已经让人治得差不多了。前段时间，刘辩小儿的军队在虎牢关下，正是被你的弟弟击退的呢。忘了跟你说，他的穿着打扮以及武艺等等，都是照着你的样子来的哦。”李肃隐瞒了自己这一方被击败的事情，他相信，有这些信息就足够了。 “李肃！”吕布没想到，西凉军竟然如此卑鄙，让自己的弟弟假扮自己。这样一来，世人只会认为自己已经投靠了董卓，就算天子愿意相信自己没有叛变过，也难保不会有流言来攻讦自己。一旦三人成虎，那自己以后的仕途会受到多大的影响？吕布不敢想，他已经觉得，朝廷那里自己怕是回不去了。 李肃添够了火，也不急着再开口，他只需要静静地等着吕布回答就好。虽然现在自己这边只掌控了吕布的母亲和弟弟，没有抓到吕布的妻女。但是李肃相信，吕布一定会答应的，因为他现在已经是无处可去了。 过了很久，吕布才最终长叹一口气，说：“想要让我为董卓效力，我有几个条件，若是能答应，我便降了。若是不能答应，我便舍了这条命，不再被这世间俗事所困扰。” “奉先你尽管说，太尉可是连收你为义子都能答应的。”李肃一听有戏，连忙答应道。 “我对当董卓的假子没什么兴趣。我只有两个要求。”吕布沉声说道。“第一，我不愿带兵攻伐河北之地与天子为敌；第二，我要和我的母亲弟弟在一起。” “奉先这要求不低啊。”李肃想了想董卓和李儒说过的标准，答应道：“奉先的条件我可以替太尉答应你，但是只有第一条。至于第二条，我想太尉大人也只能让奉先定期见一见了。” 吕布倒也没有惊讶，他知道底线在哪里。他所求的，只不过是尽快从这个暗无天日的困境里脱身，假意投降蛰伏起来，将来有机会还要回到天子身边。 “陛下，您一定要相信末将的忠心啊！等末将把母亲的事情解决好，哪怕是粉身碎骨，也一定会报效朝廷！”吕布望着李肃离开的背影，喃喃自语道…… 第68章 坏消息 吕布的心声，刘辩他们现在自然是听不到了。不过董卓和李儒听了李肃的回报，倒也没什么异议地同意了李肃的意见。毕竟他们也没真的指望吕布能给他们卖命，他们也不放心把军队交给吕布这样强力的武将。因此将吕布母亲控制在手上，让他不能回到刘辩那里就足够了。刘辩失去吕布这样一个重要战将，若是之后他们可以击败刘辩，说不定吕布还可以回心转意呢？ 毕竟，这世界上谁不会心慕强者呢？ 就这样，吕布变成了董卓麾下的平西将军，负责散关和祁山一带的防务。虽然吕布升了官，但是实际上并没有多少手下，而且他也没有丝毫的开心。他吕布是渴望建功立业封妻荫子，但是如果是跟着董卓这样的主公，他实在是看不上眼。看着给自己送行的一脸担忧的母亲还有尚且不知险恶的弟弟，吕布暗暗下定决心，将来一定要带他们离开这龙潭虎穴，去往安全的地方。 吕布这边遇到了人生中的坏消息，刘辩和蔡璟也遇到了一些坏消息。 之前王越史阿童渊等人训练的游侠儿们已经基本成型。在王越等人的训练下，这些人的忠心程度与隐匿技巧等都有显着提升。刘辩更是为这些人赐名“龙影”，专门为天子打探消息，王越和史阿自然就成了“龙影”的正副统领。至于童渊，他没兴趣参与这事，刘辩自然也不会勉强他。只是刘辩向王越说蔡璟和刘协也可以调动“龙影”以及听取消息的时候，还是把二人吓了一跳。 毕竟“龙影”是为天子服务的隐秘存在，他们两个实在是不想僭越。不过刘辩也知道两个弟弟的脾性，亲自上阵劝说。软硬兼施，诸如“大哥相信你们，帮帮大哥吧”等等话语一出，蔡璟和刘协还是乖乖就范了。罢了，又不是什么难事，给大哥帮个忙罢了。等大汉安定了他们就不用操心了。 （刘辩：愚蠢的弟弟们哟，上了大哥的贼船就别下去了） 本着宁缺毋滥的原则，蔡璟和刘协都觉得”龙影“这些人目前做些刺探敌情与传递消息等工作是足够的。目前就不必急于扩张规模，而是应该以积攒经验为主。刘辩暗中还有绣衣使者，是更为好用的一把刀，也就更不会反对两个弟弟的意见。因此他们很快就将“龙影”撒到周边探听消息。只是在这些人去往周边带回来的消息就不是那么美丽了。 “陛下，董卓屯兵两万余人于左冯翊，似乎是准备进攻河东郡！” “陛下，田丰大人传信，呼厨泉与平阳郡尚有联系，他暂时不能回来，正与并州丁刺史密切监视。” “陛下，兖州刺史刘岱与东郡太守桥瑁起了矛盾，二者军队常有冲突。” “陛下……” 四方都没有省心的消息，虽然也不都是刘辩的问题，但是蔡璟看着自家大哥嘴上起的燎泡，还是很贴心地跑去跟华佗要了原材料，然后给刘辩以及朝臣们准备了润肺、清心、开胃、安神的燕麦百合粥等食补方案。没办法，信都朝廷这边本就人手不足，要是把他们累出个好歹来，就是损失了。 还没等刘辩等人将这些事情忙活完，更大的坏消息已经由卢植呈上来了。这天兄弟三个刚起床正在用早膳呢，“龙影”就将消息呈了上来。 “什么？张纯聚众十余万劫掠幽州，大败公孙瓒，兵锋直抵右北平？”看到消息的刘辩感觉嘴上的燎泡又有些疼了。以前好像听过这个名字，张纯此人不是在父皇的光和年间就被击败逃跑了吗？怎么这时候又出来兴风作浪了？ 刘辩兄弟俩还不是很清楚，蔡璟倒是正好知道一些。这张纯曾为中山相，只因当年汉灵帝派太尉张温领导乌桓突骑三千人讨伐凉州马腾、韩遂等人的时候自荐为将被张温拒绝，反而以公孙瓒为将出击这件事，使得张纯心生不愤，就与同郡张举及乌桓丘力居等人发动叛乱。当时张纯领军劫略蓟中，杀护乌桓校尉公綦稠、右北平太守刘政、辽东太守阳终等人，声势浩大，最后还是汉灵帝刘宏派出了名将皇甫嵩，才暂时击溃他。没想到没过几年，这人竟然又回来了。 把自己知道的情况跟刘辩刘协说了说，刘辩也心里有了点数。想了想，刘辩跟刘协和蔡璟说道：“现在把皇甫义真从洛阳调来已经不现实了，张文远和元皓先生也在平阳郡回不来，如今似乎只能让子龙和公与先生带兵去幽州？” “看起来也只能如此了。只是叛军声势浩大，幽州本地军队又被击败，只怕这次要带不少人去幽州。如此一来，冀州的防守便有些空虚了。我总觉得这样不太好。”刘协有些担心，虽然冀州离董卓等异心者十分遥远，但是毕竟是他们新收复的地方，若是一下子抽空了防备力量，只怕有什么意料之外的事情会发生。 刘协的话倒是让蔡璟脑海中似乎闪过一个什么念头，他皱着眉，细细思考起来。刘辩和刘协对视一眼，知道蔡璟应该是想到了什么关键的事情，也不出声，先让蔡璟思考着。 过了一会儿，蔡璟一拍手，对刘辩和刘协说：“大哥，小弟，我有一个猜测，你们帮我参详一下。这次张纯张举勾结乌桓人入侵，确实时机选的很好。说不定是有人通风报信，又或者是暗中关注我们的人。总之他们一定是希望冀州空虚或者说我们的力量不足。” “既然如此，我们不如将计就计，甚至做得再绝一些，让这计划进行得再彻底一些。”蔡璟将自己的想法跟两个兄弟说了说，这次轮到刘辩和刘协一起皱眉思考了，尤其是刘辩，犹豫了挺久。最后他们看向蔡璟，还是刘辩出声说道：“二弟从未有虚言，这一次哥哥还是信你。就照你说的办吧。”刘协也是点点头，他家二哥做事很有章法的，这次说不定也能有收获？ “那我们也该去府衙见见先生们，实施这个计划了。”蔡璟看向来通报的仆从，微微一笑。大哥他们这么信任自己，那这次也一定要把这个觊觎冀州的人揪出来才好。 第69章 力排众议 很快，刘辩三人就来到了冀州府衙。沮授刘虞等冀州目前的要员已经全在这里等候刘辩了，他们也得到了张纯大军入侵等消息，在此处思考着对策。见刘辩到来，他们赶紧行礼，也准备和天子交流自己的想法，尽早解决这一有可能威胁北境安危的事端。 刘辩三人到来，倒也没有啰嗦，直奔今天主题。这次先出声的是蔡邕，他向刘辩禀报道：“陛下，冀州目前的粮草储备充足，大军没有后顾之忧，尽可全力破贼。”刘辩点点头，这话确实不用说的太明白，大家心里有数就足够了。 接下来，沮授也说道：“陛下，臣刚刚和众位讨论过，为今最好的方法，还是由子龙将军带领大军北上支援，若是陛下恩准，臣愿意随军出征。”沮授心里也有些犯难，这次事件的时间点实在是卡得太好了，很难不让人怀疑有问题。自己若是能和赵云去往幽州解决叛军，必须尽快取胜回信都，不然他担心有什么人意图对刘辩不利。 刘虞也说道：“陛下，臣曾于幽州任职多年，对幽州也算了解，臣也愿意再去幽州，一定能助大军尽快解决叛乱。”刘虞这话倒也不是无的放矢，毕竟他在幽州的时间里也算是宽仁爱民，威望很高，同时也走访了幽州许多地方，因此刘虞自然有信心帮助刘辩尽快解决这次的张纯叛乱。 刘虞的反应自然也在蔡璟他们的打算之内，当然他们不会现在就表露出完全真实的意图。毕竟此时人多眼杂，还不是最佳时机。 所以刘辩又问了几句别的，众人也给了相应的回答。听了这些话，刘辩三人心中也大概有了数。由于冀州现在大部分将领都在曹操还有边境处执行任务，因此所有人都建议由赵云这个冀州第一大将出马。这想法非常自然，不过刘辩和蔡璟刘协眼神交流几下，之后便由刘辩开口了。 “众卿所想，朕都有所了解了。只是这次，朕打算还是自己亲自出征。若是朕亲自前往幽州，以帝王之名应该可以与卢子干尽快整顿幽州兵马，这样就不需要带走冀州的太多兵力，冀州的守备就不会有什么问题。当然，冀州的安危，还要拜托蔡师、公与先生与刘州牧。” 刘辩一番话让沮授蔡邕等人颇为惊讶。当然他们并不是觉得刘辩等人不会谋划指挥作战，毕竟他们从出洛阳那天起就已经向世人展示过他们的能力，就算不是最顶尖的也不至于瞎指挥。他们担心的是幽州苦寒，现在已经是十一月了，马上要到最冷的时候了，这三个小孩儿能受得了这种严寒吗？冰天雪地里出点意外可怎么办？ 沮授等人刚想再劝，刘辩已经知道他们的顾虑，先开口道：“诸卿不必担心，朕此次和渤海王还有光禄大夫一同前往幽州，不会亲临战场给我军将士拖后腿的。你们尽管放心，朕又不是不懂事的小孩子了。此次朕主要是为了增长见识，相信诸卿不会反对的吧？” 其实有很多人还是想继续反对的，除了刘辩和刘协现在年纪还小这个理由以外，他们还在想小皇帝能指挥得了十几万人的大战吗？但是他们又觉得反驳的理由不是很充分，毕竟刘辩可是刚刚取得了对董卓的全胜战绩。虽然还没有抓住逆臣董卓，但是也将董卓打得退回雍凉。这张纯肯定是没有董卓能打的，既然皇帝陛下想要继续拿人开刀立威，他们这个理由似乎也站不太住脚了。 当然还有很多人，心里想的却是别的什么人什么事，自然也乐得让刘辩出了这信都城，以达到不可告人的目的。 因此在一段时间的讨论后，刘辩蔡璟和刘协自然得偿所愿，能够去往幽州了。最终的方案是刘辩三人加上赵云带着两万人北上幽州，沮授和蔡邕则带着剩余的两万余人留守冀州。至于计划，他们在明面上自然不好多说什么，就将一些常规的事务安排好，只能等夜深人静的时候，再将一些机要的事情安排给关键人物。 看着众臣远去的背影，刘辩三人难得地同时叹了一口气。这盘棋局的第一步他们已经走下去了，接下来，就该安排好冀州的事务以后，看暗中的对手如何出招了。 到了晚上，王越等人提前侦察一遍，确认无人盯梢以后，由王越带着刘辩，童渊带着蔡璟，史阿带着刘协，分别去往刘虞、蔡邕和沮授处，进行最关键的布局。 刘虞三人虽然对他们三个的出场方式有些惊讶，不过还是很耐心地听完了安排。 待到一切准备就绪，刘辩也安排了非常醒目的帝王车驾，带着蔡璟和刘协等人一起北上幽州。 第70章 北行路途趣事 倒不是说刘辩有多喜欢铺张浪费或者多么喜欢享受，还非要坐着帝王车驾出兵打仗，毕竟他也不是那么浮夸的人。 主要原因是他这次带的人有些多，而且有些人也不方便让他们抛头露面，比如刘虞和公孙续等。所有人都知道刘虞对幽州的影响力很大，这次想要安定幽州，他是必不可少的力量。 只是蔡璟和刘辩刘协决定采用虚虚实实的方式，让刘虞的儿子刘和偷偷返回信都，在沮授和蔡邕的掩护下假扮刘虞。如果真有人暗中观察，就让他去想为什么不带刘虞，或者去分辨真假吧。这么一来，就算不能拖延对手脚步，想来也能让对手多费上几个脑细胞。 带上公孙续的原因也很简单，公孙瓒战败，还受了点伤，眼下正退兵屯守右北平郡的孤城——无终。幸好张纯叛军并没有能够切断无终城与后方渔阳郡等地的联系，公孙瓒这才能及时地将消息送出来。现在张纯还没能到达无终城下，正好让公孙续这个亲儿子去一趟无终城，安定一下人心，也打探一下前往右北平的道路。 想要把他们秘密地带到幽州去，帝王车驾无疑是最隐秘且安全的。汉灵帝给自己造的出行工具那可真是天下珍宝，极为难得，那可真是“高端大气上档次，低调奢华有内涵”，兼顾安全性与实用性，看得出来他也是想要好好享受一番的。可惜估计是最后他沉迷于在后宫内院寻欢作乐，加上天下大乱，没了坐车出游的心思。因此这车倒是便宜了刘辩和他的小伙伴们。 蔡璟最早出洛阳的时候还没有重视这辆天子座驾，后来才发现其精妙之处。研究后觉得这车身材质坚固还不特别重，拉车的马匹也不会特别累，更好奇了。只是可惜刘辩和刘协都不清楚到底是什么材料做的，将作大匠都被掳到长安去了，也没法问。这才让蔡璟熊熊燃起的好奇心暂时熄灭了一下。还有就是这车外表看起来还是比较小的马车内里空间却很大，坐七八个成年人都很宽敞，更别说现在只有他们三个小孩外加三个……成年人。 是的，三个成年人。除了刘虞公孙续之外，任红昌也待在车驾之上。这让刘辩一脸无奈，也让其余两小两大有些疑惑，忍不住偷偷看看刘辩，又看看任红昌，心里嘀咕着“大哥\/陛下怎么非要带着这个宫女呢？” 任红昌当然无所谓，她是绣衣直指，保护皇帝是她分内之事。正好王越师徒带着“龙影”在外，她就在车驾内，绣衣使者们也有一部分隐藏在行伍中，负责监视军队，也保证刘辩的安全。这些原因刘辩懂，毕竟连驾车的车夫都是绣衣使者担任的，他明白任红昌的想法，但是他又不好完全向众人说明，尤其是除了两个弟弟以外还有外人的情况下。 因此车内气氛一下子变得尴尬起来…… “二哥，你说大哥带着这个漂亮宫女出行，唐姐姐知道了会不会伤心啊？”刘协毫不在意自己渤海王的身份，拉着蔡璟一起小声八卦着。他说的唐姐姐蔡璟是知道的，正是出身显赫的名门“颍川唐氏”的历史上出名的唐姬，她的祖父唐珍曾担任大司空，辅佐汉灵帝，父亲唐瑁曾担任会稽太守，因为这份家世，唐姬被汉灵帝指定为长子刘辩的正妻，这也算是汉灵帝为大儿子做的唯一一件靠谱的事情了。 历史上的唐姬与刘辩成婚时间也许并不长，刘辩去世之后，唐姬回到家乡颍川，她的父亲唐瑁想让唐姬改嫁，唐姬誓死不许。待到之后李傕攻破长安，派兵掳掠关东地区，俘获到了唐姬，李傕想让唐姬做自己的妻子，唐姬也坚决不从。后来还是刘协听贾诩说起，才知道嫂子的下落，下诏迎回唐姬，安置在刘辩陵园中，又命使持节侍中拜唐姬为弘农王妃。 蔡璟心里感慨，即使人柔弱如细丝，也可以有着无比坚定的力量。在这一点上，大嫂比古今多少人都要强的多吧？瞅瞅刘辩，又瞅瞅刘协，不过他当然不会把历史上这些伤心事告诉他们，于是蔡璟用非常浮夸的语气回答刘协道：“小弟你不要乱说，唐姐姐才不会随便怀疑大哥呢。你这样说小心以后大哥大嫂混合双打你。” “呀，这么吓人！二哥你可得帮帮我！”刘协十分夸张地配合着。 “我可不敢……我最听大哥的话了。”蔡璟一摇头，表示爱莫能助。 “好啊，二哥，你这样以后我不帮你做功课了，你自己做了给蔡师看。” “哎呀，小弟我们再商量一下……” 刘辩看着两个弟弟耍宝，很是无奈，只得大力地清了清嗓子，然后轻轻捏住两个小皮猴的耳朵，说：“你俩乱说什么呢。貂蝉去往幽州是要为宫廷服饰收集毛皮的，一介女子赶路不便所以才在这里，你们俩倒好，还编排起大哥了。要不是瑛妹妹随她父亲去会稽了，我一定叫她来一起收拾你们。” “哇，好可怕啊，大哥坏坏！”蔡璟和刘协嘻嘻哈哈地，让刘辩好笑地又揉了揉他们的头发才罢休。 刘辩很快又转向，面对刘虞和公孙续。两人一开始看三个孩子的打打闹闹还挺开心。不过看到刘辩正色了靠过来，知道陛下要说正事了，也收拾了一下表情，等待刘辩指示。 刘辩首先对刘虞说道：“伯安公，就像我们出发之前说的，您这次回幽州一定要暗中行事，将您在幽州的旧部充分调动起来，以后也要让他们保证幽州的安全。我会让王师随行保护着您的。”刘虞赶紧低头回答道：“陛下折煞臣了，为国尽力正是臣下该做的事情，此次幽州之事事发突然，卢子干和臣原本的部将配合上可能还不是非常熟悉，臣相信待陛下亲至幽州，我军必能大胜。” 刘辩拍了拍刘虞的肩膀，以示鼓励。随后又看向公孙续，说道：“伯连，你的任务更加艰巨，你要带领大军尽快到达无终城，去援救你的父亲，同时还要为大军做好向导，击溃敌军。你可有信心？”公孙续抱拳回答道：“陛下放心，此行微臣一能为国杀敌二能营救父亲，忠孝得以两全，实乃人生一大幸事，何谈辛苦，微臣一定能完成陛下的任务！”刘辩点点头，说：“如此甚好，子龙将军会在之后带领这大队人马和你一起前往无终。接下来就看你的了。”公孙续连忙答应道：“诺。” 车驾里的所有人都知道此行的意义，他们当然也不会懈怠。当然，很快他们就迎来了第一个挑战…… 第71章 遇上黑山黄巾 虽然现在已经是进入了寒冷的冬季，行军上并不是很便利。但是为了尽早到达幽州，刘辩还是让众人急行军，有时候还要星夜兼程。原本他们规划的线路是从信都出来后，经过高阳到达涿郡，和涿郡太守何苗交接之后，向北直接抵达幽州治所蓟县，面见卢植，再安排刘虞和公孙续按计划行事。 计划当然很完美，前两天行进的也算顺利。士卒们平时享受的待遇很好，现在知道幽州有难，自然干劲十足，跟随他们的君主前往平叛。只是在刘辩一行人进入范阳郡容城县的时候，不速之客也悄然而至。 离开信都的第三天早上，王越亲自前来禀报，“龙影”在侦察时发现有异常人士跟踪，而且周围似乎有大军活动的痕迹。这个消息让刘辩等人的警惕度瞬间拉满。范阳不是临近异族的边郡，就是郡治范阳城也不会有大军的存在。涿郡的何苗没得到指示也肯定不会跑到范阳郡来。所以在这容城县，能制造这么大阵仗的，几乎可以确定不是己方人马了。 这种情况下众人也不可能盲目前进，刘辩很快就让赵云指挥将士们原地待命。士兵们虽然奇怪，但是在赵云的带领下倒也没什么异议，原地警戒起来。而刘辩蔡璟等人趁这个空档连忙讨论起眼前的局势来。 “二弟，你说会是张纯的军队潜入到这里了吗？”刘辩有些不确定，难不成叛军比他们想象的要厉害很多？能够悄无声息地就来到冀州边境？ 蔡璟又问了问王越有没有发现对方特征等问题。王越表示对方行动速度很快，连他一开始都掉以轻心差点没追上。后来只看到几个应该是斥候的背影，还有不少人活动的痕迹。可惜没有什么有用的信物留下，不过王越记得这批人应该是没有军队正式的盔甲之类装备，似乎就是布衣头巾的打扮。 蔡璟听到这里心中一动，他看了看周围的地形，果然是山地崎岖。他这才对众人说：“我猜这次的不速之客可能不是张纯，而是一个我们之前没有过多关注的势力。” “谁？”大家的好奇心都被调动了起来，他们都很想知道对方的身份。 “我想是黑山军。”蔡璟缓缓说出这个名字。众人都有些讶然。黑山军他们接触的不多，但是印象中他们应该是在常山郡吧？不是在太行山一带吗？这里可是冀州与幽州的交汇处，他们为什么要跋涉前来，还要露出痕迹干扰自己的行动呢？ “二哥，如果真的是黑山军，他们会不会是友非敌呢？”刘协提出了一个更劲爆的想法，这次连蔡璟都被吸引过来了。刘协说了理由。原来之前张燕部众曾发展到近百万人，号称“黑山军”。黄河以北的各郡、县都受到侵扰，朝廷却无力派兵围剿。于是，张燕派使者到洛阳，上书朝廷请求归降。汉灵帝于是任命张燕为平难中郎将，使他管理黄河以北山区的行政及治安事务，每年可以向朝廷推荐孝廉，并派遣计吏到洛阳去汇报。 接见黑山军使者的时候，汉灵帝正好带着六岁的刘协一起，因此刘协对这事印象还挺深的，听蔡璟一提，就有了这样一个大胆的想法。其他人的观点倒是不完全一致。刘虞久在幽州，听了这事也觉得黑山军倒是真的不太像普通的黄巾军一样只知道祸乱大汉；公孙续和任红昌倒是觉得只要是黄巾就不是什么稳定因素，早晚都要消灭掉才好。不过他们人微言轻，加上刘辩这个皇帝都没说话，他们也就不像刘虞那样宣之于口了。 刘辩一时之间也不好决定。他看向两个弟弟，希望得一些提示。蔡璟这次了解到了新情况以后，又想了想历史上张燕最终投靠曹操的事情，向刘辩提道：“大哥，弟猜测张燕此人并不是和张角一样要倾覆汉室。从他之前求封的举动来看，此人可能热衷于功名利禄。此次若是他再有类似要求，你可以酌情答应。若是不答应，我们也可以与其一战权当练兵。弟不信他能把他那百万人都带来，”刘辩听了这话，内心的紧张也缓解了很多。他笑了笑，说：“我知道了，你们不必担心，我知道该怎么做了。” 倒也没有让刘辩他们等很久，很快就由史阿亲自前来禀报，有一个自称张燕的人求见。刘辩与蔡璟等人都是神色一凛，来了！刘辩示意让他过来，史阿领命而去。不一会儿，一个看起来有些剽扞，敏捷过人的黑黄皮肤汉子就被带到了刘辩车驾前。这时其他人都在车里等待，刘辩则是和王越坐在外边接见张燕。 张燕一到跟前，便掏出他的印信，行大礼道：“臣平难中郎将张燕，参见陛下，陛下万年！”刘辩还未动，史阿已经赶忙上前，扶起张燕，刘辩才说道：“张将军不必多礼。此次朕去往幽州，而张将军跋涉如此之远，想必有什么紧急之事要向朕说明吧？” 张燕倒也没绕弯子，恭敬地说道：“陛下，臣少时聚集一帮少年为强盗，为祸乡里，蒙先帝不弃，肯任命臣为中郎将之职。臣自然要为大汉出自己的一份力。此次臣亲自来请见陛下，主要是臣手下的黑山军里，有些有异心的人受到了蛊惑，离开我黑山军不知所踪。臣生恐他们做了什么错事，对河北造成什么不好的影响，又不放心其他人前来这里禀报，只能亲自前来。若是之前吸引陛下驻足的方式若是惊扰了陛下，还望陛下降罪责罚。” 张燕这番话说得实在是十分漂亮，不仅是刘辩，就是车里的众人，也在心里称了一声好。蔡璟结合后来张燕的大致事迹想了想，觉得张燕此事倒也是做的合情合理，他猜想自家大哥一定会答应让张燕有便宜行事的权利。 果然，没有让张燕等太久，刘辩便说道：“张卿能亲自来告知朕这些事，足可见卿之忠肝义胆。既是如此，朕便赐予卿在河北范围内探查的权力，一旦发现某处有你叛乱的部下，可以先行处置后再禀报。若是有其他势力介入，卿可去信都与沮公与先生商议行事。”张燕当即拜谢刘辩的信任与托付，君臣又聊起了河北的其他事项。 车里，刘协倒是有些困惑了：“二哥，大哥怎么就把这样的权力给了张燕呢？万一他是骗人的，以此为依托，带着他那百万黑山军横行河北，那我们不就很危险了吗？”他是真的有些担心张燕的居心了。 第72章 抵达幽州蓟县 刘协的担心也不是毫无道理，张燕确实有实力那么做，毕竟他名义上是百万大军的领袖，只要他想，那么取冀州似乎真的是易如反掌。 不过蔡璟倒并不慌张，他向刘协解释道：“小弟你怎么还怕上了？你忘了我们当时计划的时候，还考虑过黑山军吗？黑山军人数虽然多，但是无论是武器装备还是作战素质都无法与当年的黄巾军相提并论。当年朝廷都能以少敌多打败黄巾。如今沮公与先生还在坐镇信都，我们不用担心。” 其实也不算蔡璟盲目有信心，实在是黑山军在历史上败多胜少。袁绍那样一个优柔寡断的人指挥军队与黑山军作战，都能连战连胜，甚至有一次联合吕布直接冲垮了黑山军阵型。可见黑山军作战素质并不过关。现在自己这一方虽然吕布失踪了，但还有赵云在。将来如果真的与黑山军对上了，大不了让子龙师兄也把他们冲垮一次嘛……蔡璟恶趣味地想道。不过之前张燕说有人蛊惑黑山军做一些叛乱的事情，还有人同意了，这倒是个值得注意的问题。尤其是，到底是谁蛊惑的呢？ “那这张燕的心思……他会不会影响我们接下来的行动啊？”听了蔡璟的分析，刘协不那么紧张了，不过还是有点担心。 “渤海王不必担心，臣也认同蔡大夫的看法。”这次出声的是刘虞，他琢磨了一会儿，也回过味来，因此对刘协解释道。“首先是张燕此人虽然出身盗匪，但是在先帝时就已经投向朝廷，从中平四年到现在，其所在之处尚算安稳，可见他倒向朝廷的心意还是很真诚的。其次，无论我们是否事先准备，张燕若有心带黑山军进攻冀州，以我们的兵力也只能够扼守信都卢奴等几个大城，很多的小城照样会沦陷。因此我们怀疑张燕的意义不大，此时更应该相信他，让他帮助我们。” “伯安公说得对，与其疑神疑鬼不如放手一搏。”蔡璟接过话头，补充道：“哪怕是最坏的那种情况，张燕真的占据了冀州很多地方，对我们而言，再打回来就好了嘛，正好也练练冀州军的攻城能力，为以后去打河南甚至江南做做准备。” 蔡璟说的有趣，所有人都笑了起来。刘虞夸赞道：“蔡大夫年少聪慧，对局势的把控胜过我等多矣！”蔡璟忙谦虚道：“伯安公此话谬赞啦，这是大家集思广益之功，非我一人之能，我受之有愧。”在二人左一句“年少有为大汉之幸”、右一句“老成谋国我辈楷模”的商业互吹中，刘协也明白过来，加入到彩虹屁行列中，车厢里充满着快活的气氛。 等到刘辩与张燕说完了话，送他离开并勉励他为国尽力将来必有重赏后进入车里的时候，彩虹屁大会已经结束了。刘辩虽然有些奇怪每个人脸上的表情稍稍有些不自然，不过也没想太多。他把张燕说的一些其他信息也分享了出来。张燕除了说明黑山军中有一些人受到蛊惑可能对冀州安全有些影响之外，还提供了一份非常有价值的情报，那就是冀州幽州和并州三地的地形舆图。 毕竟张燕受汉灵帝任命管理黄河以北山区的行政及治安事务，那么绘制这幅舆图，也就是很正常的事情了。蔡璟想想历史上张燕投降曹操以后，曹操收拾河北和乌桓那么迅速，说不定也有这样的地图的功劳吧？不过现在，这份功德，是刘辩的啦！ 大家看完了舆图，都是啧啧称奇。这下安定河北的助力又增加了一分。张燕的事情这时候也算是告一段落了，虽然背后仍然有谜团尚未解开，但是一来他们目前的重中之重是前往幽州解决张纯的问题，不能耽搁时间。二来他们本就打算将计就计，正需要让事态再发展一下。因此众人对张燕的这次事情简短的交流之后也就不再纠结了。大家还是对未来的幽州之事有着更深切的关注。 之后的路途一切顺利，三日后他们到达了幽州的州治所在——燕国蓟县。幽州刺史卢植正在城门处等候迎接。按照之前的方式，刘辩也没有搞什么虚头八脑的，先让赵云带着将士们去往军营安顿休息，然后让赵云尽快过来参加军议。赵云领命而去，刘辩等人便随着卢植一起进入蓟县，来到刺史府。 进了刺史府，在王越示意绝对安全之后，刘虞和公孙续才解开了披着的黑斗篷，露出庐山真面目。卢植一见还有些惊讶，不知两人为什么要搞得这么偷偷摸摸的样子。蔡璟见状连忙向卢植解释了一下。他有意模仿说书的样子弄得一惊一乍的，把卢植听得都感觉惊心动魄，也让刘虞和公孙续产生怀疑：原来我们这一路如此波澜壮阔吗？也弄得刘辩和刘协在旁边窃笑：二弟\/二哥这嘴皮子，又让人晕头转向了。 好在没多久，赵云来了，众人也赶快进入了干正事模式，就在幽州的下一步计划展开了商讨。 第73章 渔阳郡 刘辩首先问卢植道：“卢卿，张纯等人目前还有什么新的动向吗？之前的消息说他们正在无终一带，不知现在是否有什么变化？” 卢植先向刘辩行了一礼，然后指着地图对众人说道：“陛下，各位请看，目前我得到的最新消息表明，张纯叛军主力仍盘踞在右北平郡一带。无终城附近有徐无山等山脉作为屏障，还是比较易守难攻的。同时斥候也没有发现他们有翻越徐无山的迹象。因此我推测张纯叛军主力应当还在原地。至于他们是不是想继续进攻无终城，暂时还不能确定。” 众人看着地图上的军力分布图，配合着卢植的讲解，内心都在思索着应对之策。过了一会儿，还是刘虞先回答道：“陛下，以臣对幽州的了解来说，叛军应当不会在坚城之下驻足不前。幽州的冬天异常苦寒，在高山与坚城之下停顿并不是什么明智之举。或许叛军已经有什么别的举动，只是我们可能还尚未得知。” 卢植捋了捋胡须，点头说道：“陛下，臣觉得此言有理。只是臣手下斥候确实没有发现其他的踪迹，因此之前才一直猜测他们尚在原地。如此说来，我们恐怕要重新搜索他们的踪迹了。” 公孙续也看完了地图，抱拳说道：“陛下，臣愿意带领先锋军，探索从蓟县到潞县再到无终这条路。这条路线是从无终之差幽州腹地的最短路线，敌人应当会有兴趣，若是臣能验证一番，对我军而言也是一件好事。”虽然当先锋军的风险还是挺大的，但是这样试探一番，一定能发现敌军的蛛丝马迹，那样的话，还是值得的。况且富贵险中求，这样冒险除了立军功，也能最快到达父亲身边，公孙续是这样想的。 刘辩觉得刘虞等人说的还是有一定道理的，不过对公孙续所言按这条路线前进，他感觉虽然看起来合理但总有哪里不太对，就是描述不出来。因此刘辩很自然地看向蔡璟和刘协，弟弟们加油，大哥又要看你们的了。 接收到刘辩的目光，蔡璟和刘协当然也不会当逃兵。蔡璟深知当局者迷旁观者清的道理，因此从一开始他和刘协就不局限于这一城一地的位置，而是在更加整体的角度考虑整个幽州的事情。因此蔡璟整理了一下思路，先做了个揖，然后开口说道：“各位的想法都有道理，不过根据王越师父送来的情报显示，有一点可能大家有所忽略了。”他指了指地图一处，继续说道：“诸位请看，若我是张纯，选择绕行长城之外到达此处伏兵，可有效果？” 众人一听是王越的侦察情报，都有些心里一惊，再一看蔡璟所指之处，是燕山支脉的云蒙山一处地方。只不过这一处地方，在众人仔细观察后，神色都是一动，这个位置实在是太巧了，正好楔入在渔阳郡的两大重镇——广平和渔阳县之间。如果说这地方地形普通倒也罢了，这地方按照张燕给的地形图来看，还是一个极为不错的谷地，有高山作为屏障，避风保暖又不易被发现，如果作为伏兵使用，效果一定很好。 至于张纯军队能不能到达这个地方？不用多想，那肯定能。原因也很简单，乌桓首领丘力居早已和张纯沆瀣一气，让张纯走乌桓境内绕过己方侦察，再从某处长城缺口潜入也不是什么难事。只要在这种地方站稳脚跟，那么接下来的军事行动中张纯一方就会占据上风，自己这一方就会陷入长期的被动。 看到大家都理解了，刘协也开口说道：“诸位不必过于紧张，王师之前派人打探的时候觉得那里不妥，已经加派人手对渔阳郡相关位置多加探查了。如果证实那里确实有敌军存在，那我们随机应变也不算晚。”刘虞卢植等人都是点点头，他们确实是疏忽了，明明在幽州待了这么久，结果考虑问题却急功近利了，没有考虑周全，只想着眼前的敌军，却忽视了潜在的危险，实在是太不应该了。 刘辩这时候适时地开口，安抚住了众人。接下来，众人再去考虑制订作战计划时，明显稳重了很多。蔡璟这时才放下心来。如果刘虞等人觉得自己对幽州很熟悉，轻敌冒进，选择了公孙续刚才说的那条路线进军，那就真的危险了。幸好他们手上有“龙影”，能够及时地收集相关情报，不然让他们直接来做决定，可能也会犯冒进的错误，那样就是将大汉推入了万劫不复的深渊。 最终的计划还是敲定了，渔阳郡可能出现的危机他们不能躲避，也不需要逃避。张纯自以为将一个钉子插进了幽州内部，那他们就让这颗钉子反过来把张纯钉住就好。 于是，公孙续还是接受了带领先锋队的任务。只不过这次他不是带人去潞县和无终了，而是要带人去渔阳县，去找渔阳太守田楷。公孙续虽然忧心父亲，不过也知道国事为重，领命便带人直奔渔阳郡而去。 接下来，刘虞也接受了任务。在幽州还有一支特殊的力量需要额外关注，那就是护乌桓校尉。这个官职是中原王朝与边疆少数民族联系的纽带之一，也是大汉加强边疆控制的重要棋子。原本的护乌桓校尉是邢举，可惜现在已经被人杀了。而杀人的，是一个名叫阎柔的人，他也成了下一任的护乌桓校尉。据说此人与刘虞旧部鲜于辅等人关系密切，因此此时就需要刘虞出马了。刘辩特派王越带领“龙影”成员护其周全，刘虞非常感动，领命而去。 而大军最终还是要在卢植和赵云的指挥下作战。只等安排好的骚扰活动取得效果，便是大军出发，消灭叛军的时候。 一切都已安排妥当，而这北疆战事的第一幕，也正式在渔阳郡缓缓拉开…… 第74章 意料之外?意料之中! 渔阳郡太守正是公孙家族举荐的田楷。此时他正在太守府接见带着任务而来的公孙续。 “少将军，您是说，陛下并不打算直接到右北平郡去？”田楷作为对公孙瓒比较忠心的将领，一听说这次刘辩并没有直接让公孙续领兵解救无终城，顿时有些着急了。在他的想法中，公孙瓒是整个幽州最重要的环节，万事应当以公孙瓒的安危为先。当时天子还没来到幽州的时候，他就曾经上书给幽州刺史卢植，希望先把在无终城的公孙瓒接回幽州，另派人去右北平前线驻守。可惜卢植没有同意，当然公孙瓒那里也没有答应，田楷才暂时熄了这份心思。 原以为天子为了表现出对边疆的重视，会第一时间派人营救公孙瓒，结果没想到是这种样子。果然就像外界传言那样，这天子和他身边那两个小的是一点也不靠谱，孰重孰轻都分不清楚。看来想要营救公孙瓒，还得靠自己。 “田太守，陛下如此行事是有他的考虑的，您可千万别轻视他。”看到田楷这样的态度，公孙续感觉有些不妙，急忙劝说他不要意气用事。作为公孙瓒的儿子他之前比谁都急着去救父亲，但是这种事情哪里能儿戏。稍有不慎这数万大军就要葬送。 奈何田楷的脑子并不能听进公孙续的话语。他随着公孙瓒一起驰骋幽州，自认身经百战，不需要小辈指手画脚，因此对公孙续所言什么“天子聪慧”等话语嗤之以鼻，也没了和公孙续继续说下去的兴致。公孙续要求他配合清除渔阳到广平一带叛军，田楷也只说人手不够，让公孙续先在渔阳城里好好休息，其他的不用他过问。随即田楷便离开了，把公孙续一个人留在原地。公孙续想出门，却发现门口的卫兵也不让他离开，还说是为了他的安全考虑。 公孙续见田楷这副模样，心中十分焦急。他没想到，父亲手下的人竟然桀骜至此，连天子的交代都不屑一顾。现在事情陷入了僵局，自己也被限制了自由，无法完成天子交代的任务了。 就在此时，有一人从窗户中进入屋子。公孙续吓了一跳，仔细一看才长舒一口气，说道：“史阿统领，原来是你啊。” 来的正是如今的“龙影”副统领史阿。他奉命保护公孙续。史阿对公孙续说：“公孙小将军，如何，现在相信天子他们了吗？” 公孙续想起临行前和天子三兄弟的见面。自己对田楷信心满满，觉得他是公孙家的宿将，忠心耿耿又身经百战，一定能够配合天子大军完成任务。当时听到他的想法，天子三人都是笑而不语的样子，弄得公孙续有些不服气，蔡璟等人倒也没多说什么，只是让史阿带着人保护着自己，让自己自由决定如何完成清除渔阳郡敌军的任务。 现在看来，还是自己把问题想的太乐观了。公孙续叹了一口气，说：“史阿统领，天子他们料事如神，末将再也不会怀疑了。如今田楷这里指望不上了，还得靠我们自己完成任务了。” 史阿点点头，说：“临行前蔡大夫已经把接下来的计划告诉我了，我们依计行事就好。” 公孙续已经习惯了，看起来一切事情都是在天子他们三个意料之中吧？有些事自己都想不到，出乎意料，但是在人家那里，就……以后看样子还是得多学习学习啊！公孙续给自己加加油打打气，便随着史阿一起跳窗逃跑，准备去完成任务了。 而被公孙续念叨的刘辩三人组又在做什么呢？ 他们又在吃烤肉！ 毕竟所有人都出去忙活正事了，连卢植都忙着准备大军后勤物资，这时候烤个肉吃多是一件美事啊。 所以三兄弟抓住机会，美美地享受了一顿烤肉大餐。当然勤于政事的三人，是不会因为吃烤肉就耽误正事的。 因此他们边吃边谈论最近的事情。 “大哥二哥，你们说这公孙续这次事情以后能不能完全听从于我们？”刘协很希望公孙续就此听话，这样以后幽州一定就会更加稳定。 “小弟你想什么呢，就算公孙续从此对我们信服了，意义也没有那么大。”蔡璟咬了口肉，边吃边说道，啧啧，真香。 “他是公孙瓒的儿子，公孙瓒在幽州影响力这么大，作为他的儿子，就算再差也是有些用处的吧？”刘协问道，不过语气里也带上了一丝不确定。 “就是啊二弟，将来他也许就是我们经营幽州的一杆旗帜呢。”刘辩也提道。 正在此时，门外传来暗号声音，是“龙影”送的密信到了。蔡璟起身，打开门接过消息，看了看，不禁笑出了声。 “大哥，小弟，你们想的还是有道理的。公孙续是将门虎子，肯定有作用，这都是我们意料之中的事情。但是你们看看这次他去渔阳的事情，你们还会不会有这么大的信心？”蔡璟把消息递给两个兄弟，看看他们，调侃道。 看到这事，刘辩和刘协也有些沉默了。这事确实出乎他们意料之外，没想到公孙续这么没面子，田楷这次可是把他忽视了个彻底。刘辩想了想，问蔡璟道：“二弟，你说这田楷会不会已经被张纯收买了？这表现属实有些逆天了。” “田楷此人出身公孙氏举荐，这么多年了，叛变张纯的可能性低得很。我猜还是因为他志大才疏，对我们几个小孩子有些轻视，加上我们又没有以营救公孙瓒为第一目标，这才让他表现得这么反常吧。”蔡璟又看了看情报，猜测道。 “没想到公孙续连个田楷都搞不定，我还是收回我最开始说的话吧。”刘协无奈，他看好的人出师不利，那还是不看好吧。 “无所谓啦，‘打铁还需自身硬’，这一系列计划的完成，最终还是得靠我们自己嘛。而且刘伯安起码就不像这样失败，有他和子龙师兄在，这次的北疆战事，一定是我们赢。接下来，就看他们拔萝卜吧！”蔡璟说道。 “二弟说的话总是这么有道理，值得我们庆祝，当浮一大白！”刘辩很及时地捧场道。 “那我可得多说几句，看看大哥要跟着喝多少！” “二哥你把大哥灌坏了，小心唐姐姐，哦不，是大嫂会修理你哦！” ”哈哈啊哈哈哈……“欢声笑语陪伴着三个人，北疆的战事，也正按照着三人的预料发展着。 第75章 拔萝卜 渔阳郡，广平县。 一队穿着各异的人马正埋伏在山谷中。天气挺寒冷的，但是他们的心里却是火热一片。这次随着弥天将军大战幽州，连那个什么很厉害的公孙瓒都被打败了。听说张举将军还打算当天子呢，是不是说明他们又能捞一笔了？ 领头的首领美滋滋地想着，他们本来就只是幽州境内一支普通的山匪罢了，没想到正赶上两个以前朝廷的大官闹事呢。听说两个张大人以前都是什么太守国相呢，他们都带头反对鸟朝廷了，咱跟着他们干，错不了！你看看，要不是跟着弥天将军，到那里捞这么多金银财宝呢？ 回想着首领越想越开心，似乎连眼前的雪花都变成了五铢钱，在等着他去拿去取。不过就在这时，一个声音打破了他的幻想：“老大老大，不好了。” “你个夯货，老子说了多少遍，叫我将军大人！”首领有些不满意，呵斥报信的小喽啰道。随即想起了什么，问道：“你刚才说什么？什么不好了？” “老大，弟兄们看到那个渔阳太守叫田楷的带着大军出来了，气势可足了。老大，这狗官是不是要来打我们啊？”小喽啰慌得很，他很害怕是自己这边活动久了引来了官军。 “该死的，叫我将军大人！”首领听了消息，倒也没有多想，不就是田楷出城了么？那按照计划行事就好了嘛。他敲了敲报信的喽啰，骂道：“慌什么，照上头交代的方法，联系好把消息传出去就行了，有什么可怕的？快滚去办事。” “好的老大。”小喽啰很快答应下来，惹得首领又是一声怒骂。 而在不远处的山林里，还有一支人马隐蔽着。不同的是这队人马衣着整齐，一看便是训练有素。为首一人身长八尺，姿颜雄伟，正是刘辩手下大将赵云。此刻他正观察着不远处的那一队山匪，以便随机应变。手下的将士们虽然在寒冷的天气中等候命令，但是也没有出声抱怨，都和主帅一样，观察前方以待敌情。 一会儿，有两个人靠近，赵云的气息变得危险起来，见来人是史阿和公孙续，才收起了气势。不过这也让公孙续心惊不已。 “赵将军，我们已经引导着这帮山匪看见了田楷出城，相信过不了多久，他们把消息传给张纯以后，就会有所动作。”史阿低声跟赵云交流着。 “辛苦史阿统领。公孙小将军，你比较熟悉这幽州的路途，接下来就由你追踪他们的联系路途了。” “赵将军放心，续必定做好这件事。” 为了探查清楚张纯主力的位置，同时还不让他们有所察觉提前跑路，赵云并没有贸然发动对任何一支山匪的进攻。他知道无论是哪一支山匪，还是别的什么进入幽州内部的斥候，用蔡璟的话来说，都是张纯放进来的萝卜。一个萝卜一个坑，他的目的就是通过这些萝卜占据有利点位不断传递消息。如果幽州守军对这些萝卜采取行动，那他这个萝卜头子就会及时跑路，不给人机会抓住他。 因此，想要抓住张纯等人，首先要做的自然就是确定位置。接下来就是让他觉得有利可图，而最后嘛……赵云摸摸怀里的锦囊，嗐，你说这张纯闲的没事，搞什么叛乱啊。 不说了，捡军功要紧。趁着这些人轻视自家小师弟的时候，多攒点功劳也是好的，稳重的赵云也难得不靠谱地想着。 很快，在渔阳郡各处，由张纯安排的各“萝卜”们将形形色色的消息都传递到了右北平郡的卢龙塞。张纯正在这里躲着，看到各地耳目传回的消息，他非常兴奋。看看，朝廷大军在蓟县畏缩不前，渔阳太守擅自出兵。不怕朝廷这帮蠢人不动，只要他们朝着右北平来，就让他们有来无回吧！ 张纯也迅速想好了对策，他让渔阳各地的潜伏者们准备集合，一旦田楷军离开渔阳足够远就趁守备空虚夺下渔阳城。至于右北平这边，他准备和张举合兵一处，在平谷设伏。只要把田楷这一路兵力吃下，那么幽州境内就没人敢来挑战自己了。接下来，就是先破无终城消灭公孙瓒，再破蓟县城活捉小皇帝……张纯美美地想着，急忙下去安排了。 一时间，因为田楷出兵的举动，刘辩和张纯两方做了无数布置，而漩涡中心的田楷，正领兵急速向无终城靠近。 张纯的命令传回渔阳郡后，各地“萝卜”纷纷行动起来，准备向渔阳县城靠近。只是很不凑巧的是，他们刚刚出了山坳子，就发现了一堆严阵以待的官军…… 怕它作甚，打！ 抱着这样念头的小头领不在少数，他们老早就看着朝廷军队不爽了，此时不战更待何时？一群人拿起自己的武器，准备给自己搏一个锦绣前程。 只是，他们没想到遇到的是硬茬子。 再怎么说，“龙影”中人的实力也是比一般的山贼土匪高的很的，一个打几个也不成问题。加上几处大据点配备的是王越赵云等高手…… 秉持着“只诛首恶，从犯干活”的原则，抵抗比较坚决的首领都被赵云等人当场格杀。剩下的人群龙无首，只得降了。赵云等人解除了他们的武器，派人把他们押送回蓟县，准备让他们来年投身于建设幽州的伟大事业当中。 拔完这些萝卜，赵云打开了蔡璟留给他的锦囊，眼神一眯，发现事情并不简单。当真要这么做吗？这看起来……太大胆了吧？ 第76章 无终战事(上) 幽州，右北平郡无终城内，此次事件的另一个核心人物——公孙瓒，正在城中太守府内踱步思考着。 他并不会因为一次败给张纯就自暴自弃，相反，养伤的这段时间里，他布置好了整个无终城的防务，就等着张纯前来进攻，他好一雪前耻。可惜的是张纯并不上当，并没有盲目攻城，只是派了一部分人在城外围着，让公孙瓒不禁觉得十分可惜。 可惜归可惜，公孙瓒倒也不敢放松警惕。他和张纯的恩怨说大不大，说小也不算小了。怎么说呢，公孙瓒觉得要是给彼此机会的话，估计他和张纯都会毫不犹豫地弄死对方。所以就算张纯不进攻，他也不敢托大。 算了，前尘往事莫再提起，还是想想现在该怎么办吧。 之前田楷和自己的老师卢植都曾派人来联系自己。田楷是派人表达想营救自己出无终城的意愿，公孙瓒十分熟悉这个老部下的性格，他总是习惯以保证自己的安危为先，这一次也不例外。但是他不能走，一旦走了，无终城破事小，张纯必定会随着自己的脚步进入幽州腹地，到时候就算朝廷大军真的来救援自己，也无法掩盖自己丢城失地的责任的。 而自己的老师卢植则是派人告诉自己，天子已经亲率大军前来幽州，与张纯叛军决战。这让公孙瓒感到十分的荣幸，也觉得自己当初选择听天子的话没有错。他当时就向老师回复，自己一定守好无终城，吸引好张纯的注意力，让天子能有更大的空间施展。 现在时间又过去了几天，也不知道天子那边安排的如何？需不需要自己做什么？公孙瓒又仔细想想目前的形势，似乎自己守住无终城，死战不退应该就够了…… 正当公孙瓒在思考的时候，传令兵通报说，手下严纲求见。公孙瓒一听便严肃起来，忙让人将严纲请进来。 不一会儿，严纲便走了进来，行礼道：“将军，今早张纯军有所异动，现在似乎有攻城之意，还请将军早做决断。” “什么？这厮竟然要强行攻城了？”虽说无终城守军人数和屯粮都没有什么问题，但是张纯军突然一反常态，难保没有什么别的企图。公孙瓒也不敢怠慢，赶忙去往城楼，观察形势。 到了城楼，无终太守关靖已经早早等在城楼上了，公孙瓒打过招呼之后，关靖也跟他交流起目前的情况。张纯军目前的举动，似乎真的是要准备攻城了。公孙瓒仔细看了一会儿，见张纯军已经把楼车云梯等东西准备好了，知道一场恶战难以避免，连忙让手下将士们行动起来，准备守城。 张纯军营帐内，张举同样不是很能理解张纯的想法，他千里迢迢从卢龙塞跑来，就是为了爬无终城墙的？虽说和公孙瓒有旧怨，但是也不至于表现得这么急切吧？ 张纯也知道自己这么着急，一定会让别人不理解。向张举解释道，自己已经派人在要道上伏击来援的田楷部，并且也让之前潜伏在渔阳的部队趁机夺取渔阳县城，一切都很顺利。一旦夺取了渔阳郡，那么无终城留在公孙瓒手里就没有必要了。他们大军十余万，还有乌桓人的支持，拿下城里那帮败军之将，不是什么问题。 张举听说张纯做了这些安排，盘算了一下，也觉得没什么问题。如果真取得了这么多成就，那确实可以考虑更进一步，拿下渔阳郡甚至幽州内地了。不过张举还是有点顾虑，他问道：“不是听说小皇帝亲自领兵来救援公孙瓒了吗？万一朝廷军队突然杀出，我们会不会腹背受敌？” “放心吧，我在渔阳郡留的眼线，会及时把消息传过来的。熟悉幽州地理的公孙瓒都被我们困在无终城里了，没人给小皇帝指路。等他从蓟县过来，公孙瓒都凉透了，哈哈。”张纯很有信心。 张举这次也没有了什么意见。不过为了保险起见，他还给乌桓首领丘力居去了消息，请丘力居带兵前来保证安全。张纯对此也没什么异议。这下无终城下顿时热闹起来。 公孙瓒军和张纯军已经是非常熟悉的老冤家了，双方也没有互诉衷肠那一套，直接就是开干了。一队队张纯军扛着云梯推着楼车等攻城器械，源源不断地朝无终城城墙进攻。而城墙上的公孙军也把早已准备好的滚石礌木等物倾泻在张纯军头上。双方你来我往，无终城下顿时成了一片修罗炼狱，惨叫声和死尸遍布于战场的各个角落。 强攻了大半天，张纯军终于退走了，还扔下了无数的尸体。公孙军守住了城，也不敢懈怠，连忙统计伤亡，还有接下来的一系列准备。正当公孙瓒指挥手下忙得热火朝天的时候，传令兵来报，少将军公孙续求见。 公孙瓒一时之间差点以为听错了，他儿子不是和天子尚在蓟县吗？这是从那边飞过来了？这张纯可是把无终城控制得很严密来着。算了，见着儿子再问问吧。 公孙瓒很快见到了公孙续，公孙续见老爹这么劳累的样子，十分担心，急忙问刚才守城的情况。公孙瓒自然表示没有大碍。随即公孙瓒就很好奇地问道：“续儿，你是怎么进这无终城的？” “父亲，是陛下手下的高手带我潜入的。”公孙续说着，屋子里很快出现了一个抱剑独立的人，把公孙瓒都吓了一跳。只见那人出声道：“公孙将军莫慌，某乃天子亲卫统领史阿，此行是借贵公子之便利，向将军传递天子消息的。” “原来是史阿统领，失敬了。”公孙瓒连忙见礼道。虽然史阿声名不显，但是他是天子身边的人，自己怎么也该给三分面子。“不知陛下有什么指示？” 史阿从怀里掏出一个锦囊，递给了公孙瓒。公孙瓒好奇地打开，看完，然后脸色变得十分奇怪。 “啊这……” 第77章 无终战事(下) 一时间，公孙瓒的脸色变得十分精彩。 “史阿统领，这……”公孙瓒还有些犹豫。 “公孙将军有何难处？陛下曾交代过，能满足公孙将军的一定满足。”史阿淡淡地回复道。 “啊……没有没有，我没事，一定做好该做的事。”公孙瓒哪敢真提要求啊，本来就是他打了败仗，还要天子来救。现在不过是演场戏，名誉上受点损失罢了，无所谓。他公孙瓒又不是什么娇滴滴的女子，那些虚名，不过是身外之物罢了。堂堂七尺男儿，受点委屈算什么？公孙瓒当即拍着胸脯答应下来，并且让公孙续跟着史阿去做准备。而他自己，则思考着事情的细节。 要怎么做，才能尽可能做得完美呢？ 公孙瓒想了想，觉得头疼。毕竟对于计策细节方面他是个武将，不善于去把控。于是他偷偷请来了比较靠谱的无终太守关靖，希望关靖能给自己一点提示和帮助。 关靖原本见公孙瓒这么偷摸地请自己来还觉得有些奇怪。但是当他看到刘辩送来的锦囊和内容，还是吃了一惊。他问公孙瓒道：“将军同意了？” “我哪里敢不同意啊！”公孙瓒苦笑道。“我本就是败军之将，蒙天子不弃，亲率大军前来救援，我还有什么别的想法呢？唯有尽心竭力，完成天子交代的事情罢了。只是我一人智短，也不知道如何去做最好。士起你一向有主意，现在可要替我想想办法。” 关靖听了，只得替公孙瓒想起主意来。过了一会儿，他才对公孙瓒说：“陛下要将军想办法诈败同时还要尽可能拖延张纯的脚步，让他穷追不舍。若是这样的话，我倒是有个主意，只是将军要受的罪多些。” “不要吞吞吐吐的了，有什么办法就直接说吧，我能接受。”为了完成刘辩交代的任务，公孙瓒这次是豁出去了。 “那好吧，将军，请附耳过来。”关靖在公孙瓒耳边嘀嘀咕咕一阵。公孙瓒脸色变了几遍，最终，他还是同意了关靖的提议。随即，他便和关靖一起商量细节，准备实施这个计划。 于是第二天张纯军队再次攻城的时候，惊奇地发现，昨天还难以接近的城墙，今天他们可以上去好几次了。这无疑是一针强心剂，让张纯军队更加激烈地进攻无终城。 而城墙上的公孙军就很憋屈了，明明能打得过，结果大早上的主帅下令因为守城物资短缺，敌人不上到墙的一半不要用滚石礌木，敌人不靠近一百步不能射箭。这可把将士们整懵了，咋回事？我们突然就变的这么弱了？守城守得也太憋屈了这。 不过碍于公孙瓒在军中的威望，一时之间倒也没有什么过多异议，士兵们总算是按照指示把城池堪堪守住。虽然张纯军没有破城，却也是十分开心。公孙军守得没有之前那么完备了，这是不是意味着无终城就快守不住了？张纯甚至大胆猜想着，以公孙瓒那个脾气，说不定很快就要发泄怒火了。至于怎么发泄，啧啧，他手下的士卒可能就要倒霉咯。 果不其然，在接下来的两天里公孙瓒开始酗酒。由于战事不利，他甚至开始鞭打报信士卒。一时间无终城内人心惶惶，没有人敢去靠近公孙瓒了，人人都生怕自己被公孙瓒的马鞭抽到。 很快就有人偷偷开了城门，跑到城外想要投降张纯军。张纯并没有完全失去理智，他分开审问了几个士卒，以防公孙瓒是有什么阴谋诡计要算计自己。不过最终审问的结果让张纯很满意，公孙瓒战事不顺，确实已经有些自暴自弃了。 “哈哈，天助我也！”张纯十分开心，仿佛无终城破就在眼前了。看来公孙瓒真的是无路可走了，自己的决策果然没错，也该让朝廷那帮鸟人仔细看看，当年选择公孙瓒不选我张纯为主将就是一个大大的错误。 “这能是真的吗？会不会有诈啊？”张举还觉得有点不真实。之前公孙瓒负伤的时候都没有如此消沉。现在他伤好了反倒这么暴虐，总感觉有点问题。 “无所谓，我们的兵力远远多于无终城守军，现在哪怕公孙瓒真有什么阴谋诡计，在绝对的实力面前也不过是挨打的份。”张纯还是很自信。再怎么说他手头的兵力也是公孙瓒的两三倍，而且他还有乌桓首领丘力居的支持，援军很快就会到来。任何的算计在这种绝对的实力面前都是无用功。 …… “二弟，你说张纯把丘力居叫来以后，我们直面乌桓人有胜算吗？”蓟县城里，刘辩也同样在担心这个问题。张纯手下乌合之众再多，他们也没有害怕，因为他知道，这些人一旦遇到逆境，并不能保持什么战斗力，肯定就作鸟兽散了。但是乌桓人不同，草原上的民族，天生就有一股狠劲，与他们作战，尤其还是在幽州这种更适合他们的地方作战，实在是令人担心。 刘协也有同样的担忧，他也说道：“是啊二哥，张纯此人过于偏执，一定能上你的钩。但是乌桓人很容易就能从卢龙塞进入幽州内地，只害怕我们到时候已成疲兵，难以与乌桓人争锋。” “大哥，小弟，你们的担心确实有道理。我们很容易就会陷入到苦战不休劳顿难安的情况。所以，我打算集中我们自己的力量，给乌桓人一个大大的教训，让他们不敢随便窥视我大汉州郡。”蔡璟说出了自己的想法，那就是集中最大的力量，把乌桓人打疼，让他们不敢再“南下而牧马”。当然，想要实现这个目标，也必须有相应的安排。 “二弟，现在派人去通知子龙将军，还来得及吗？”刘辩很是赞同蔡璟的想法，只是他不知道现在还能不能即使联系到赵云。 “大哥，要相信子龙将军，他是一个优秀的将领，会有自己的判断的。现在乌桓人还没来，我们还是看看张纯会有什么感想吧。”蔡璟对赵云十分有信心，同时也对张纯接下来要面对的东西深表同情。 “的确如此，我也很期待张纯的反应。”刘辩想起他们三个给张纯设计的遭遇，就免不了对他深表同情。亲，下辈子还是别反叛了…… 第78章 他逃他追 无终城下，这一天又是一片尸山血海。 张纯一大早就接到了伏击田楷军成功的消息，非常开心。虽然田楷溜了，但是他们缴获的田楷军物资却不在少数。于是张纯很自然地带着战利品，去无终城下炫耀了一番。 “公孙瓒，你看看这是什么？是你的援军田楷的战旗啊。你们还在妄想援军救援你们无终城吗？哈哈啊哈哈，做梦去吧。现在田楷被我们击退了，小皇帝还躲在蓟县尿尿和泥玩呢，你们没人管了。不如早点开城投降。我保证，只杀公孙瓒一人，其他人绝不株连。”张纯得意的声音在无终城下回荡，城墙下的张纯士卒笑意满满，而城墙上的公孙军则是面面相觑，张纯的话无疑给他们造成了巨大的心理冲击。一时之间，城下城上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而被张纯点名要杀的公孙瓒在城楼上十分无语。一方面是因为田楷这愣头青一般的操作直接把士气弄得有些难办了。另一方面则是因为，自己已经被人点名道姓了，甚至人家还说只杀他一个。听听，多有鼓动性和诱惑性的话语啊。算了，看这孙子还在城墙下得瑟呢，先给他来点弓箭吧。 “弓箭手，准备放箭！”公孙瓒的声音传遍城头，他的手高高举起，又狠狠落下：“目标敌阵，给本将军射死张纯那个狗娘养的。”公孙军的弓箭手立刻万箭齐发，向着张纯射去。 张纯当然早有准备，他很快就退到安全距离以外，大声回复道：“既然城中的人都不识抬举，那我也不需要留情面了，全军听我命令，攻城！” “老子要你留什么情面？”公孙瓒恨恨地骂了一句，组织士兵开始守城。和前几次一样，这次守城还是有气无力的，弄得公孙军十分憋屈，也让张纯军十分得意。他们兴奋地喊叫着，仿佛他们已经取得了胜利一样。 终于在公孙军“顽强”的守备下，张纯军的攻势再一次被击退了。虽然张纯一方还是没有攻下城池，但是他们的精神状态却明显好于公孙军，而打了胜仗的公孙军却像是霜打的茄子似的，没有什么兴致。他们这几天打的仗实在是太窝火了，窝火到仿佛大败了一样。公孙瓒看着士卒们窝着火的状态，觉得时机差不多了，决定很快就要实施计划。他看了一眼关靖，关靖点点头，表示同意。 于是深夜，关靖安排两个人偷偷出了城门，去往张纯的军营。 张纯听手下说抓住了两个细作，马上就亲自审问起来。这两个人当即表示，他们是无终太守关靖手下的亲随。因为太守关靖对公孙瓒的消极抵抗十分不满，加上公孙瓒最近行为愈发暴虐，实在是令人无法忍受了。因此关靖决定献城投降，特地派自己两人前来联络。 张举对这事半信半疑，他总觉得一切都太巧合了，怎么会有这么好的事情。但是张纯却觉得没有问题。公孙瓒这两天的举动已经很能说明问题了，加上自己这一方最近攻城遇到的阻力也是越来越小，这些都让张纯觉得，城内出现内讧也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了。在这样的情况下，城内要是没有变故，他反倒觉得不正常呢。 “将军若是同意，我家太守已经把太守印信提供出来了，只希望将军能够及时入城，解救全城百姓于水火之中。”关靖的亲随还从怀里掏出了关靖的太守印信。张纯一见果然是真的，连呼吸都轻了几分，他有些急促地接过印信，贪婪地看着。 看了好一会儿，张纯才问道：“你们太守的诚意很足，本将军相信他。说吧，你们希望我做些什么？” “我家太守希望将军能够趁明夜偷袭无终城。他会在城内放火，将军见到火起便带兵入城，城门自会有人替将军打开，到时将军自可一战功成，夺下无终。”亲随信誓旦旦地保证道。 “好，此事我答应了。你二人一人回去禀报关太守，一人留在这里担任向导，到时引我等大军入城。”张纯这样安排道，两个亲随也没有反对，很快便选出一人回城，一人则被带到下面休息，等待明天夜晚的行动。 两个亲随下去后，张举有些担心地问道：“这……这可信吗？我总觉得是不是城内的公孙军摆出的陷阱啊？只等我们进城，就会趁机伏击我们。” “放心吧，就算是计，只要我们进了城，迅速控制太守府等要害地方，那就算公孙瓒翻了天去，也挡不住我们了。”张纯很有自信。他算过，城内原本就是最多两万守军，自己这一方本就数倍于公孙瓒。这几天的伤亡情况他也有数。“公孙瓒就算把所有的力量都用来伏击我们，也不足以对我军造成足够的伤害了。为了万无一失，你带一部分兵力稍晚进城，我到前面探探路。” 张举想了想，觉得张纯说的很有道理，再想想张纯安排的也很妥当了，也就没有再反对，同意了张纯的意见。 第二天张纯就没有再让士卒们攻城，到了晚上就悄悄在城门之外安全的地方潜伏，只等城内信号一起便趁机攻城。 到三更天，夜最深的时候，突然城内燃起了大火，剩下的那个关靖亲随兴奋地说：“将军，太守一定是得手了，我们可以进城了。” 张纯点点头，说：“劳烦壮士走在前面，为大军开路吧。”亲随也没有拒绝，很快便领着大军向无终城进发。到了无终城下，城门果然已经打开，那名亲随直接走了进去，一路安全，证明并没有什么陷阱与深坑。张纯这才放下心，带领大军迅速进城。 进城后张纯便在城门口看到一个文士模样的人正等着，一见自己进来，便上前拱手行礼，说：“这便是张纯将军吧？下官无终太守关靖，见过将军。将军，公孙瓒那厮见势不妙，已经从西门逃出城了，您看这……” “什么？公孙瓒跑了？”张纯一听这消息就急了。他脑海中的第一反应就是，他逃了，那自己就一定要追上他，打败他！ 第79章 张纯中伏 “怎么回事？公孙瓒怎么就跑了？”张纯有些疑惑，于是便问关靖道。 “将军，公孙瓒那厮这几日实在是有些脾气暴躁，动辄就对城内士卒打骂不已。我等实在是受够了，便打算今夜迎将军入城。入城前我等先去公孙瓒大营等地方放火，想要造成混乱。谁知公孙瓒这厮从睡梦中惊醒了，也不管手下的将士，只带着他最亲近的一营将士逃走了。其他人都被火困在军营里动弹不得呢。”关靖有条不紊地介绍着。 张纯听清楚了事情的原委，嗤笑道：“这公孙瓒，打了几次败仗，心气都打没了，竟然连安抚士卒组织反抗的事情都做不了了。此等人物也能为幽州大将，当年的朝廷还真是有眼无珠啊。”在场的人对当年张纯与公孙瓒的矛盾都有一些了解，这时候也都不插话，只等张纯发布接下来的命令。 张纯也没有陷在往事里太久，他很快就想好了接下来的行动：“我亲自带兵，追击公孙瓒。关太守，有劳你协助张举将军控制整座无终城，公孙瓒留下来的士卒，愿意投降的就收编了，不愿意投降的，也不用浪费粮食。” “独自追击公孙瓒可以吗？会不会有些危险？”张举还是有些忧虑。 “放心，我带最精锐的五千将士，若是有不妥，我就及时回城。若是能追上，我更愿意看到公孙瓒跪地求饶的样子，如此方能消解我心头之恨。”张纯说着，也不含糊，直接就去挑选兵将去了。张举无法，只得收拢好士卒，命令士卒守好各个城门，然后便和关靖一起，前往原来公孙瓒的军营，查看这些败卒的情况了。 张纯点了自己手下最精锐的五千将士，准备抓紧去追击公孙瓒。这次公孙瓒像是败家之犬一样被赶出了无终城，实在是大快人心的一件事，他一定要看着公孙瓒走向灭亡，最好能亲自送他上路，也算是了结了这几年的宿怨。张纯一边美美地想着，一边指挥着手下的士卒加快速度向西进发，出了无终城西门，沿官道向西追击。 很快在夜色中，张纯已经带兵追击了很远的距离。从右北平郡向西，很快就出了右北平郡的范围，进入了渔阳郡的地界。进了渔阳郡，张纯也不敢全速前进了，毕竟渔阳郡还不是他非常熟悉的地方。虽然他之前已经让很多零星部队进入渔阳郡，但是毕竟也不是自己的嫡系部队，到底是不够放心。 正当张纯在胡思乱想的时候，他一抬头，却看到前方有一队人正在靠近。这天晚上没有月亮，张纯眯着眼睛看了一会儿，才发现对面的人，赫然就是自己最恨的公孙瓒。 张纯当即对公孙瓒喊话道：“公孙瓒，你终于肯露面了。本将军追了你这只缩头乌龟这么久，你终于肯乖乖前来受死了吗？那就让我亲自送你上路吧。” 公孙瓒也不甘示弱，反击道：“张纯，你也太把自己当回事了吧？当年你就是太把自己当个人物，张伯慎选我不选你，自然有他的道理。像你这样耿耿于怀这么些年，实在是小肚鸡肠，难称大丈夫。要我说啊，你还不如回家问你夫人要一套女装，穿上，很合适你。” “公孙瓒，你还真是不要脸啊。你现在已经是穷途末路了，快快下马投降，我还能留你个全尸。” “张纯，你是不是在做梦啊？本将能听你的废话？有本事就真刀真枪打过一仗再说！” 两人唇枪舌剑一番，也不再废话，直接指挥手下士卒短兵相接，厮杀在一起。公孙瓒确实逃了很久的命，但是现在他带的人马，已经不是从无终城里撤出来的那批人了。他从无终城里出来以后，已经顺利地和刘辩派来的人马接上了头。现在他带的兵，可是史阿带队的精锐士卒。虽然人数只有三千，但是对付张纯手下的歪瓜裂枣还是足够了。 张纯很快也察觉到不对劲了。明明自己带的也是精锐士卒，但是在公孙瓒士卒手下竟然好像没什么抵抗能力一样，被各种乱杀。自己这一方伤亡很多，才能换对面一个人。他不禁疑惑，如果说公孙军真的这么强，那么他们为什么要弃城而走？ 难道说，有阴谋？ 正当张纯想着的时候，公孙瓒又出声了：“蠢货，不明白吗？你想带人追击我，我就准备了伏兵埋伏你。你这样的人都敢自称将军，真是给武人丢脸啊。” 不得不说公孙瓒人挺好的，可惜长了一张嘴。张纯这下彻底被激怒了，抛下队伍不管不顾，奔着公孙瓒杀去，誓要将公孙瓒斩于马下。公孙瓒则是不想跟暴怒的张纯硬碰硬，他边打边退，慢慢退到了后方的山谷中。 张纯发现公孙瓒不欲争斗，更是紧追不舍。很快他就跟进到了山谷之中。冷风吹过，张纯发热的脑子终于有了降温的痕迹，他忽然发现自己已经和手下的部队失去了联系。如果没有自己的带领那么他们必输无疑。张纯想要赶紧离开，却发现身后多了一个持剑而立的人，虽然一声不出，但是直觉告诉张纯，这个人很危险。 他刚想询问，公孙瓒又出声嘲讽道：“张纯，你个蠢货，今日你别想逃命了，束手就擒吧，你的手下很快就会全部下去陪你的。” 张纯这次倒没有出声反对，他现在十分清醒，自己一时上头的行为，不仅让自己身处险境，更是让自己手下的军士难以幸免。此时的张纯斗志全无，他竟然扔掉了武器，长叹一声说道：“是我的错，才到了现在这步田地。我也没有反抗的必要了，在我死之前，我只想知道，你是何人？” 他是看着剑客问的这个问题。只见这人一边优雅地拔出剑，一边缓缓说道：“在下，王越之徒，史阿。” 第80章 前往卢龙塞 “竟然是你！”张纯苦笑道。剑圣王越的名头，大家都是听过的，毕竟也是江湖中闻名的侠客，又是当今天子的剑术老师。那他的弟子，想来也是个中高手吧。张纯最后说道：“能败在天子手上，张纯输的不冤。下辈子如果有机会，能让张纯得遇明主，那就真的无憾了。”说完这些话，他就闭上了眼睛。 史阿知道这是张纯放弃了抵抗的意思，也不废话，快速出手，张纯的脖子上便多了一条红色的线。很快，他就倒地身亡。公孙瓒在一旁看着，感触颇多，张纯虽然作恶多端，但毕竟也曾是朝廷大员，还啸聚一方。只因选错了方向，最后竟然落得个如此下场。公孙瓒暗暗警示自己，一定要以此为戒，不能走了错路。 张纯死后，史阿命手下将其掩埋，随后问公孙瓒道：“公孙将军，陛下希望你能带兵夺回无终城。并且之后徐徐收复右北平以及辽西郡的失地。公孙将军可还需要什么帮助？”公孙瓒拱拱手，说道：“史阿统领言重了，收复幽州失地是我份内职责，我蒙天子信任，能得到史阿统领的帮助斩杀贼首张纯已经是十分感激了，此事我自当全力为之，尽快收复幽州，以安天子之心。”史阿点点头，说：“那在下祝公孙将军一切顺利。在下也该去卢龙塞了。”说着，便一抱拳，离开了。 “卢龙塞吗？”公孙瓒默念着这个名字。他知道张纯与乌桓首领丘力居是有勾结的。张纯敢率军十余万进攻幽州各地，背后离不开乌桓人的支持与策应。看来这次陛下是想要趁机教训一下乌桓人了吧？让他们知道，就算是大汉内部出了叛乱，大汉也不是他们能够去染指和消想的。 公孙瓒对刘辩的这一想法非常支持。非我族类其心必异，希望这次天子能够以少胜多吧，将乌桓人挡在卢龙塞以外。现在想来，自己的儿子公孙续应该也随着赵云将军的大军快到达卢龙塞了吧，也希望他能够平平安安的，同时多记一些东西多立一些战功。 公孙续确实正在随赵云前往卢龙塞的路上，也确实想着立一番战功为公孙家争光。不过除了他以外，还有几位“不速之客”也在去往卢龙塞的路上…… “陛下，臣总是觉得不放心，要不……”王越欲言又止。他看着眼前的三个小鬼头很是头疼。本来他保护着刘虞外出，执行任务，再返回蓟县，一切都很顺利。直到刘辩让他护送一批物资去卢龙塞，他走到路上感觉不对劲，这才发现陛下兄弟三个竟然躲在车里，都走了这么远。应不应该把这三个小皮猴送回去成了最大的问题。 刘辩他们当然也是慎重考虑过的，因此还是刘辩上来对王越说：“王师不必担心，此行我等去卢龙塞绝对不会身赴险境的。我们也只是为了更好地观察乌桓人的作战行为习惯嘛。你要相信子龙将军的守城能力。况且我们都是您教出来的，自保不成问题。” 王越无奈，天子都把话说这么明白了，他还能怎么办？自己教出来的徒弟，还是自己带着吧。可惜童渊这次因为另有任务没有跟着到幽州来，不然王越就能更有把握。当然若是真的卢龙塞城破了，他也有自信能带着这三个小家伙全身而退。 见王越不再反对，刘辩蔡璟刘协三人欢呼一声，躲回了带有帷幔的马车里。这次他们去卢龙塞，一方面当然是为了乌桓人南下的事情。乌桓人虽然是外族人，但是他们和幽州许多人交流很深，因此受汉族人影响很大。可以说除了生产方式难以改变以外，很多乌桓人的思维等与汉族人正在接近。这种情况在乌桓人决意入侵幽州内地时，就是一个坏消息，因为他们会变得更难对付。 当然除了乌桓人以外，草原上的其他民族，如鲜卑、匈奴、扶余等，也都或多或少的有这种情况。可以说，大汉正在被这些外族不断地渗透。蔡璟是知晓后世司马家“八王之乱”紧接着“五胡乱华”这样的悲剧的，因此他趁着现在的机会，将自己的一番分析跟两个兄弟说了。刘辩和刘协也不是笨人，听蔡璟提了，仔细一想，确实感觉情况很严重。若是大汉的内乱一直不能平息，消耗着大汉的实力，那将来说不定这些异族真的会危害大汉。 作为大汉的皇帝和藩王，刘辩和刘协自然是不愿意这样的情况出现的。因此他们也愿意前往前线，更深入实际地了解敌情。正所谓“知己知彼，百战不殆”，多了解一些，总是一件好事。当然，还有一个原因，就是兄弟三人为了此次的计划，都想跑的远一些，这样才方便自己继续实施下去。 种种考虑之下，刘辩三人决定，去卢龙塞，玩把大的！ “大哥二哥，你们说丘力居会立刻进攻卢龙塞吗？”刘协问两个哥哥道。 “我觉得乌桓人应该还是不擅长攻城，尤其是卢龙塞这样险峻的边塞要地，防守严密之下乌桓人强攻应该没什么机会。我觉得乌桓人有可能想办法渗透，或者选择绕过卢龙塞，从其他地方进入幽州。”刘辩猜测道。 “大哥说的有一定道理，不过今年的天气有些恶劣，就算绕过卢龙塞更加稳妥，估计丘力居也不想绕远路。十有八九他还是想从卢龙塞直接突破，才能更快地劫掠幽州，满足他们乌桓人的需求。”蔡璟也提了自己的想法。 “可是二哥，卢龙塞并不是那么好突破的。如果在卢龙塞浪费了太多时间，那么丘力居还不如绕道呢。起码绕了不会付出伤亡的代价，能更稳妥地到达幽州，而且卢龙塞也就成了没用的防线。”刘协又考虑了一下，说道。 “小弟说的是正常情况下，但是卢龙塞，并不正常哦。” “不正常？”刘辩和刘协听了蔡璟的话，一霎时还有些迷糊。不过片刻，他们还是想到了什么，脸色一变…… 第81章 乌桓人要攻城? “二哥是说，乌桓人会通过一些别的方式进攻卢龙塞？”刘协想了想，张纯等人之前就和乌桓首领丘力居勾结颇深。如果张纯等人占据了卢龙塞，那么给丘力居留下个什么方便估计也是一个很正常的事情。如此说来，岂不是驻守在卢龙塞的赵云部会是十分危险？ “那我们要不要加快速度，早一点到？”刘辩也有些担心，不知道赵云能不能及时察觉问题。如果他们能早一点到达，说不定还有点补救的机会？ “大哥，小弟，不用太着急。咱们一定会比丘力居先到卢龙塞的。”蔡璟十分自信地安慰两个兄弟道。 “为什么呢？”刘辩和刘协十分好奇。兵法上都说“兵贵神速”，就算丘力居是乌桓人，也该知道这样的道理吧?张纯给他送信已经有一段时间了，那丘力居应该马不停蹄地往卢龙塞赶。怎么会比他们这些人还晚呢？ “熹平六年八月的时候，朝廷遣破鲜卑中郎将田晏出云中，使匈奴中郎将臧旻与南匈奴单于出雁门，护乌桓校尉夏育出高柳，与鲜卑大王檀石槐率领的鲜卑铁骑会战于落日原。当然此战大汉失败了，只不过，当时这些异族就有一个很明显的问题。而这个问题，也正是我们的机会。”蔡璟守着蔡邕这样一个经史大家，自然对这些问题颇有钻研。也正是这样的钻研，让蔡璟有在卢龙塞击败丘力居的自信。 “什么问题啊？”刘辩和刘协更加好奇了。 “协同速度。当年的鲜卑军虽然胜了，但是协同出兵的速度远远慢于我大汉军队。”蔡璟有些心痛地说道。毕竟当年落日原的大败，是每一个大汉子民心中永远的伤痕。但是以史为鉴，可以知兴替，从这一战中，蔡璟也有了一些收获。 “当年的鲜卑各部落面对大汉还是有些胆怯的，是檀石槐费了很大的努力才说服各部落一起出兵迎战大汉军队。鲜卑各部落用了十余日才凑出了与大汉军队数量相当的联军。而后我大汉军队因为劳师远征，后勤无继，这才败于鲜卑之手。可是如今卢子干刘伯安日夜筹划，赵子龙也带领着大汉最英勇的将士，而草原各族仍旧维持着他们原来的模式。我相信，我们一定能够一雪落日原之耻，打一个漂亮的胜仗。”蔡璟坚定地说道。 刘辩和刘协自然是听说过落日原的，却没想到这背后竟然还有这样的情况。在他们为当年的大汉将士惋惜的时候，他们也认识到，蔡璟所说的情况并不是没有可能。鲜卑当年有檀石槐如此强势的人物，在部落之间征兵尚且如此缓慢。乌桓人一向被公孙瓒压制，丘力居也不是檀石槐那种领袖级别的人物。算算时间，乌桓人从他们所在地方到达卢龙塞，真的有可能在自己这一方后边。想到这里，刘辩一面让王越派“龙影”更多地关注乌桓方向的动态，另一方面，他又与两个弟弟商议了一番，完善计划后加速向卢龙塞前进。 只用了两天，刘辩一行人便从渔阳郡到达了卢龙塞。果然不出蔡璟所料，丘力居的大军确实还没有到达，也不知视丘力居为救命稻草的张纯张举知道后，会作何感想。 丘力居的乌桓大军没到，刘辩和刘协也松了一口气。不过蔡璟倒没闲着，他拉着刘辩刘协王越赵云一起，对卢龙塞进行了非常仔细的地毯式搜索。当然，他们发现了许多蛛丝马迹。蔡璟当然不会放过这样的机会，众人很快就知道了该怎么做，大家热火朝天地安排起来。 而另一边，正如蔡璟所料，丘力居确实费了更多的时间，才说服乌桓各部族随他进幽州劫掠一番。乌桓各部反对的理由也很充分，今年草原上又没有恶劣的天气，没有必要去拼命抢汉人的东西。况且汉人也不是那么软弱的两脚羊。那个叫什么“白马将军”的公孙将军还是挺让人烦恼的，没什么必要的话也不想与他对上。 面对各部族不太愿意配合的局面，丘力居也不太好直接硬来。他先是说明公孙瓒已经被张纯等人困住，没法与乌桓大军作战。接着又透露了大汉的小皇帝刘辩也在幽州，如果能进入幽州腹地抓住小皇帝，那可是无上的珍宝，说不定可以利用他叫开河北很多地方的城门，抢更多的财宝。 果然，很多小首领听到这样的消息，心里纷纷意动起来。虽然还有少部分犹豫不决的，但是在越来越多的人劝说下，还是慢慢地加入到了同意入侵幽州打大汉秋风的行列中。毕竟那可是大汉的皇帝，抓住了他，那可就是保证了荣华富贵，金票大大滴啊！ 所以，在收到张纯消息二十多天后，丘力居终于带着他凑集齐的七万乌桓联军，号称十余万，浩浩荡荡地准备去幽州大干一场。虽然这时候张纯人可能都已经凉透了。 等他们来到卢龙塞之下，发现卢龙塞的守军早已变了，不是张纯的人了，而是一个小白脸将军带的人马，叫什么来着？常山赵子龙？笑死，小白脸也能上阵为将了？这样细皮嫩肉的，他们乌桓勇士不得一拳一个，打得他哭？ 当然后来乌桓人就知道了自己的想法有多么的不正确。 言归正传，丘力居发现卢龙塞已经易主之后，也很谨慎，没有贸然选择攻城，而是先停驻下来。首先派兵四处砍伐树木，摆出了一副要造攻城器械进攻卢龙塞的意图。 这一些动作自然瞒不过众人的眼睛。赵云随即请示道：“陛下，要不要末将带人骚扰一番，不让贼人如此顺利建造攻城器械？” 刘辩看看外边，想了想，说：“我想丘力居此举应当是掩人耳目，我们也无需理会，假意准备守城器材即可。另外，赵将军可派心腹军士，日夜巡视那几处地方。二弟小弟，你们觉得如何？” “我没有异议。”蔡璟对自家大哥的想法完全赞同。 “俺也一样。”刘协还拽了句方言。 因此赵云领命而去的同时，蔡璟不禁抽了抽嘴角。怎么回事？不能因为自家小弟也排行第三，就被张三爷同化了吧…… 第82章 卢龙塞攻防战 过了没几日，乌桓大军就在城外摆好了阵势，战鼓声惊天动地，号角声响彻云霄，乌桓人也变得似乎十分亢奋，恨不得马上就登上卢龙塞城头一般。 卢龙塞是依山修筑的城池，光是外墙就有五丈高，刘辩等人对于城防还是有一定信心的，不要说是这帮乌桓人，哪怕是中原的诸侯带着能工巧匠来，只怕在这险要的卢龙塞下，都要踌躇不前。现在乌桓人气势摆的这么足，不禁让刘辩等人很是期待乌桓人接下来的表现。 没错，得了蔡璟的提醒，刘辩和赵云等人已经把城内摸排了一遍，现在已经在每个可疑的地方都准备好，只等乌桓人开始行动了。 城外的乌桓人迈着杂乱无章的步伐，带着参差不齐的攻城器械，开始朝卢龙塞推进。只不过乌桓人并不是全力进行，他们大部分人选择待在安全距离之外，看起来热闹其实却没什么实质进展。而城头上的守城士兵得了赵云指示，也并不急着摆出防守姿态。当然在必要的时候，他们也要射出几箭，总能把几个误入射程的乌桓人消灭掉。 两方都在演戏，不过明显刘辩一方的演技要更加精湛一些，这让丘力居误以为城内守军已经全部被城防所吸引过来。丘力居觉得时机成熟，立马叫过副将苏仆延与乌延，让他们按计划行事。苏仆延和乌延接过丘力居交给的地图，眼前一亮，连忙遵命，下去清点人马，准备按照图上给的地道潜入卢龙塞，打汉军一个措手不及。 丘力居此时正是志得意满，他觉得汉军肯定没有什么准备，自己明面攻城实则潜入的作战方式一定能将城内的汉军一网打尽。当丘力居得到通报，苏仆延等人已经按照计划出发了的时候，他也发布了最新的命令，全力攻城，声势越大越好，将城内的汉人守军全都吸引过来更好。 得了命令的乌桓大军开始行动起来。很快，他们就一波一波地向着卢龙塞城墙发起进攻。对城内财宝等的渴望已经牢牢支配了每一个乌桓人，让他们忘记了死亡等给他们带来的恐惧，狂热地向城墙前进着、兴奋地喊叫着。 城墙上守军的压力也明显变大了，面对连续攻城的乌桓人，他们也只能尽全力防守。士卒们将准备好的滚石檑木等狠狠地砸在乌桓人的头上，将滚烫的热油倾倒在他们身上，将锋利的箭矢射进他们的身体里。无数乌桓人哀嚎着从城墙和云梯上掉下去，又有无数的乌桓人再冲上来，前仆后继。不过有赵云在城墙上冷静指挥，倒也没有什么问题。乌桓人不是没想过击杀这个主将，但是他们没有机会近赵云的身。 一时之间，城墙上又成了修罗场。当然最关键的地方还不在此。赵云一边指挥城墙上的作战，一边也担心着城里的状况。他不知道，陛下、蔡大夫和渤海王三个人带着人能不能挫败乌桓人的企图，他只能希望一切能够顺利。 城内的一户民居内，蔡璟正趴在地上，耳朵紧贴着地面，仔细地聆听着地下传来的声音。身边的士卒们虽然也很着急，不过却也不敢出声，怕自己影响了蔡璟的判断。 不多时候，蔡璟似乎听到了什么声音。他再仔细凝神一听，顿时喜上眉梢，起身小声招呼道：“来了来了，将士们，准备，他们一露头，听我命令，就往里面丢！” 士卒们之前被蔡璟等人拉着练了好多次，已经习惯了这一整套操作流程。现在当然也没有手忙脚乱，小声应诺后，各人顾各人的把一切都准备好，就等着乌桓人从地道里露头了。 没过一会儿，房间里的一块石板就被顶起，随即一个乌桓大汉的脸露了出来，正是丘力居最信任的大将之一，苏仆延。只不过此时刚推开石板的他有些懵，还没完全适应眼前的情况。 怎么……这么多人？ 蔡璟带着众军士亲切地看着苏仆延，如果苏仆延上过网，他的脑海里一定会浮现出一个表情包——你醒啦！可惜现在，他只能在地道口，看着眼前的汉军，失神。满脑子只有一个念头——坏了，这次行动被汉军发现了！ 蔡璟也没客气，对苏仆延笑道：“这位乌桓将军，不必搞如此隆重的出场。我们大汉是礼仪之邦，你不搞这套我们也会好好招待你的。”一众军士自然是知道蔡璟的意思的，笑得无比畅快。苏仆延虽然听不太懂汉话，但是直觉告诉他这个汉人小孩说的不是什么好话。一发狠，苏仆延直接从地道里窜出来，手中拿着一把短刀，企图一刀带走蔡璟。 关键时刻，蔡璟身边的“龙影”及时挡住了苏仆延的攻势，并将其压制在地道周围。开玩笑，这可是陛下的弟弟，要是受了伤出了意外，那他们还不如自己抹了脖子来得痛快。蔡璟倒也不慌不忙，直接下令道：“将士们，按照我们之前的演练，行动！” 苏仆延正奋力搏击，汉军却展开了行动。他们堵住了地道，乌桓军瞬间难以动弹。前面的乌桓军想要出去，可是汉军死死地封住了路口。后面的士兵并不知道，还在一个劲的向前走，并且不断催促，想要走出狭窄的地道，不少士兵挤在一起，动弹不得。苏仆延想要凭一己之力打破封锁也是难以实现。 很快，让苏仆延目眦尽裂的事情发生了。许多汉军士卒拿来木柴，打起了火石，将木柴点燃。而另一些汉军士卒则向地道里扔下了许多罐子，打得几个想要爬出地道的乌桓士卒又跌落回去。罐子里是什么苏仆延很清楚，那是油！是火油！ “将着火的木柴扔下去。”蔡璟十分淡然地下令道。 汉军士卒们将手中的木柴扔了下去，顿时将油点燃，大火燃起，迅速向下蔓延，凡是有油的地方在一瞬间就变得火势熊熊，地道内的乌桓军传来撕心裂肺的惨叫声。整个地道里也成为了火道。 随着火势的燃烧，大批来不及逃走的乌桓军觉得胸口一阵窒息，他们用手紧紧抓着胸口，希望能多呼吸一段时间，可是他们发现所有的努力都是徒劳，胸口越来越涨，眼睛也渐渐突出，最终只能无力地倒在了地上。 蔡璟看着地道里的惨状，心里没有一丝不忍。他叹了口气，也许，自己的心已经变得越来越硬了吧？ 第83章 赵云之名 蔡璟想起以前自己看的很多小说或者影视作品里，主角第一次杀人，或者上战场的时候，都会出现很严重的不适应，大多数人都会呕吐。自己虽然来到这东汉末年快半年了，但是实打实地当面杀人还真是头一遭。为什么自己就这么淡定这么自然呢？蔡璟出神地想了想，或许，只因为自己的心，变得越来越硬了吧…… 自己本来也不是什么大善人，穿越回三国以来，所亲近的无非就是蔡邕父女、刘辩兄弟、童渊赵云曹操等数得过来的几人而已。既然现在这些人想要威胁他还有两个兄弟的生命，那他也不介意多做几次恶魔，将他们都送走。毕竟在这乱世里，他也只是想和家人朋友一起好好地活下去罢了。 想到这里，又看了看地道里的状况，地道里已经没什么声音了。苏仆延带的乌桓士兵本就不特别多，现在因为被火烧和袍泽践踏，已经伤亡了十之八九。看到这里蔡璟也知道，乌桓军想要通过地道奇袭的企图已然破灭，便指挥士卒用提前备好的巨石将地道口封住，再让军士把落败被擒的苏仆延捆好，便浩浩荡荡地找自家兄弟们去了。 类似的情形还发生在刘辩处。乌延带人从地道里出来，发现眼前的竟然是一个衣着华贵的汉人小孩，看样子十一二岁。乌延判断这小孩说不定就是大汉的小皇帝，心里一阵激动，不管三七二十一直接跳出地道，也不管身后的士卒了。刘辩早已让军士们准备好。乌延一出来他就向门外跑，乌延自然紧紧跟上。最终的结果是乌延被王越生擒，而地道里的乌桓军队又被烧烤掉了。 比较郁闷的是刘协，还有其他几处蹲守的士卒。他们没想到乌桓人竟然只派了两队人通过地道偷城，这下自己运气不好，没能碰上敌将。不过生擒了苏仆延和乌延这两个乌桓大将还是很令人振奋的。刘辩带着两个弟弟，再命人抓好俘虏处理好地道，浩浩荡荡意气风发地向城头进发了。 城头上的厮杀依旧在继续，乌桓军拼命攻城，大量的箭羽抛射上城头，不少汉军士兵倒地。但乌桓军是仰攻，本就处在不利地位，赵云又及时组织士兵反击，使得乌桓军的伤亡比汉军更加惨重。丘力居看着战况，心里也是十分焦虑。他表面上是强攻卢龙塞，可是实际上钻地道的苏仆延和乌延才是奇兵。按正常情况来说，他们两个应该早就穿越地道，进入了卢龙塞内部放火制造混乱才对。那样的话汉军猝不及防下首尾不能兼顾，他攻破卢龙塞便是指日可待。 可是这么久过去了，怎么城里还是一点骚乱都没有呢？丘力居拧着眉毛，心中不好的预感越来越强烈。难不成，汉人看穿了自己派遣奇兵进入地道的打算？那苏仆延他们…… 很快，丘力居的预感就变成了现实。他的侄子蹋顿快步走了过来，神色焦急地对丘力居说道：“叔父，不好了，有几个败兵从那里回来了。”那里自然指的是他们进城用的地道，丘力居瞬间就明白了，原来自己的打算真的被汉人看破了，心中十分气愤，忙让人把败兵叫过来问话。 从败兵的讲述中，丘力居总算知道了失败的原因。他虽然恼怒至极，眼下却也暂时无计可施，只得吩咐蹋顿前去鸣金收兵。现在再攻城就是浪费兵力，没有任何必要。他要好好想想要怎样才能用最少的代价拿下这卢龙塞。一定不能损失太多兵力，不然面对广袤的大汉内地，他们就没有足够的人手去抢掠了。 乌桓人收兵的时候，刘辩等人正好到达城楼上。看着乌桓人又如潮水一般退兵而去，蔡璟没绷住，哈哈大笑起来，随即还带着一些稚嫩童声的嗓音便由城楼向城下飘去： “丘力居狗贼，你今天是来大汉送烤猪的吗？” 普通乌桓人可能听不懂汉话，可丘力居作为一部首领，是经常跟幽州商人做交易的，自然听得明白蔡璟在嘲讽他，顿时气急攻心，大喊道：“小子你不要太得意，等改天我乌桓大军一定要踏破这卢龙塞，活捉了你这小子，杀了以祭我乌桓勇士的英灵！你就洗干净脖子等着吧！”说完，也不等蔡璟回答，赶紧带着人马撤退了。 “嘿，这怎么都不给我多说两句的机会啊！”蔡璟很是不忿，他还有好多话没来得及说呢。 “二哥你还是少说两句吧，我都害怕你把丘力居当场气死了，乌桓人派刺客去信都城跟你拼命怎么办？”刘协也吐槽道。 “你们俩都省省力气吧，这丘力居连自己手下大将都不要了，你们把嗓子喊坏了，还得回去让华先生开药喝药，不划算。”刘辩的话同样犀利。 身后赵云和众将士听到天子三兄弟的话，都有些忍俊不禁。原本因乌桓人大举入侵而带来的紧张与恐惧更是消散了不少。陛下和蔡大夫渤海王三个孩子都能抓住乌桓大将，还如此藐视乌桓人，我等身为将士，也不能落于人后。我军必胜！乌桓必败！ 守军的士气已经完全被调动起来，本来他们就是几个月来跟随刘辩等人转战南北的精锐，现在更是信心满满。乌桓人这几天尝试过偷渡夜袭等方式，都没有找到什么好机会。丘力居十分气恼，却也没有什么好办法，只得使出最后一招，那就是派人去城墙下骂人，希望能激怒汉军，让他们放弃城墙这个防御，出城来和他们决战，这样他们取胜的可能性就更高了。 只是丘力居没想到，他还没让人骂几句，汉人的城门就打开了，出来了一个身着铠甲白袍，骑着白马手执银枪的少年将军。还没等他说话，那名将军便开口了：“乌桓人听着，本将乃是大汉天子麾下荡寇将军常山赵子龙也！可有乌桓人敢上来与本将决斗吗？”上次在虎牢关之战后，赵云升任荡寇将军，再还没有机会出手。这一次，他一定要让自己的名声响彻草原，让乌桓人听到就胆寒。 第84章 要刘辩上阵 丘力居见这个小白脸将军出城来了，顿时有些乐了。 由于上次攻城的时候，赵云只是在城墙上、在人群中小小施展了一下身手，大部分时间是在指挥士卒们作战，所以丘力居对赵云的武力并没有清醒的认识。他仍然以为赵云不过是一个徒有其表的花架子罢了，毕竟乌桓人里男的都没有长这么白净的，因此他也没太在意，就随手点了一个勇士，让他上前会会赵云。 那乌桓人上前，也不搭话，直接挥动着狼牙棒向赵云砸去。只见赵云用枪很精准地挑开了砸向自己的狼牙棒，而后枪尖向前，如同灵蛇吐信一般，极快地扎进了乌桓人的喉咙。在众人还没完全反应过来的时候，赵云已经将其阵斩，而且似乎并没费多少力气。 刘辩一方并没有多少惊讶，毕竟赵云的实力他们还是清楚的。当然士卒们还是为赵云喝彩： “赵将军，威武！” “大汉必胜！” …… 丘力居也愣了一下，随即神色不虞地喊道：“赛格！”这是他们部族中仅次于乌延的勇士。如果说苏仆延是乌桓族中难得的智将，那乌延就是他们最优秀的猛士。可惜他们现在都落到汉人手里了，也不知道汉人会怎么对待他们。摇摇脑袋，暂时不想这些，还是先把眼前这一战打好再说吧。 赛格听到丘力居的命令，连忙上前，先是像模像样地对赵云抱拳行了一礼。赵云还礼后，两人就摆开了阵势。随即赛格拿着大锤先行出手，赵云挡住，两人就此交起手来。 双方都紧张地盯着场内两员大将的交手。不得不说赛格也确实有点实力，他知道赵云很强，所以打得也非常谨慎。双方你来我往二十多回合下来，竟然是势均力敌的状态。一时之间，战况胶着难下。 “王师，你觉得子龙将军能获胜吗？”刘辩看到焦灼的战况，虽然对赵云很有信心，但是看到如此战况，还是有些担忧，于是悄悄问身边的王越道。 王越凝神看着场内的战斗，略一思考后，对刘辩答道：“陛下，以臣观之，赵将军虽然一时之间与那乌桓人僵持不下，但是乌桓人只是力气大，并没有太多技巧。而赵将军力巧兼修，很是注重力量的分配使用。所以臣觉得，如果乌桓人的力量不能攻破赵将军防守的话，赵将军应该能在五十回合左右拿下敌将。不过……” “不过什么？王师有什么担心的吗？”刘协也好奇问道。 “臣觉得乌桓人那边似乎还有武将没有出马，若是乌桓人再派出几员大将，臣恐怕赵将军不能取胜，甚至会有些危险。”王越有些担心地提道。 刘辩和刘协也想到了这一点。确实他们目前的武将不足，在卢龙塞里的武将也只有赵云一人。王越虽然武功高强，但是更适合刺杀潜行等任务，面对乌桓人正面对上的力量可能会吃亏。史阿暂时还没有来到，公孙瓒正在和张举残军作战。这么看来，现在和乌桓人斗将确实不是一个好选择。乌桓人可能也是想到了这一点，所以采用这种方式激自己出战。 嘶……这下可怎么办呢？刘辩和刘协一时之间也没有好主意，毕竟他们这一方确实缺少武将。 而在丘力居一方，他也看出赛格不是赵云的对手。不过他经过这几日的观察，猜想汉人可能缺少将领。这个小白脸虽然厉害，不过可能他也是汉人唯一的将领？这么长时间了，怎么也不见汉人派人出来帮帮他。丘力居眯起眼睛，如果是这样的话……那自己是不是可以不讲武德？上去试一试？ 于是他招手，又叫过两个乌桓将领，让他们一起上去挑战赵云。 两个乌桓将领得令，拍马来到赛格和赵云身旁。他们的武艺虽然不及赵云和赛格，但也是有一些力气的。当他们两个和赛格一起进攻的时候，饶是赵云这样的高手，也不得不更加谨慎几分。乌桓人虽然武艺平平，但是他们的力气相比西凉军还要大上一些，一力降十会，赵云也只得调整自己的策略。场面一下变得紧张起来，汉军这方心中忐忑，而乌桓一方则是轻松几分。尤其是丘力居，他几乎可以确定城中没有像样的汉军将领了。看这小白脸都支撑不住了，卢龙塞里也没将军出来支援，这不正好说明汉军缺将么？这次自己一定要斩杀这个小白脸，再一举拿下卢龙塞，报这一箭之仇。 而同时卢龙塞城楼上，刘辩也十分紧张地问蔡璟道：“二弟，怎么办啊？你一向鬼点子多，现在有没有什么好主意？”刘协也是一脸希冀地看向蔡璟，他家二哥一向都能化腐朽为神奇的，这次应该也可以吧？ 蔡璟当然有点鸭梨山大的感觉。原本卢龙塞内还有公孙续可以一试，但是现在他也出去执行绝密任务了，实在是无将可用了。王越虽然武艺高超，但是不一定适合战场上的大力搏杀……仔细想了想，他忽然想起自己上次在豫州的经历，纠结了几个呼吸的时间，他还是试探着问刘辩道：“大哥，你敢不敢上场试一试？” “啊？我？”刘辩一时还没有反应过来。二弟是说要他上阵吗？ “啊？大哥？大哥和我虽然跟王师学过剑术，但是我们现在自保都有些吃力，真的能上阵对战吗？”刘协也有些迷惑。他倒不是怀疑他二哥的居心，只是毕竟他家大哥也就是个十二岁的少年，武艺也好不到哪里去，真的可以上阵吗？ 王越也投来疑惑的目光。蔡璟微微清清嗓子，轻声说道：“其实此事关键也不在大哥身上，而是王越师父。不知道王越师父有没有把握在暗处以暗器将刚过来那两个乌桓人一击毙命？” 王越仔细看了看，斟酌开口道：“这两人现在仗着混战，有诸多掩护，我确实没有把握。若是他们脱离开来，就算是一对一斗将，我也有七成把握将他们一击毙命。” 刘协这时候有点反应过来了，说道：“二哥，你是想让大哥吸引他们的注意力，缓解子龙将军压力，然后让王师教训他们？”蔡璟点点头，说：“我们也没有必要对乌桓人留情，既然他们先以多欺少，那我们用点手段也无可厚非嘛。” 刘辩也明白了，他虽然有些紧张，但是也有些跃跃欲试，说：“既然是这样，那我现在就上阵？” 蔡璟也看了看下面的情况，说：“大哥你一个人可能还不够，我和你一起走一趟吧。王越师父你找个地方准备动手。” 第85章 三小只破敌 王越也知道事态紧急，赶快去找合适的位置了。他分析后觉得，以自己的内力，可能杀不死最开始那个和赵云对战的武艺高一些的乌桓将领。但是后面上来的那两个，他自信应该没有问题。当然，他也需要一些合适的暗器。于是，王越盯上了长枪兵的枪尖…… 刘协看王越下去准备了，开口说道：“二哥，我也要去。你武艺还不如我呢，都要上阵，那我也可以上去会会乌桓人啊。”蔡璟安抚刘协道：“小弟乖，我和大哥这次还是挺危险的，你还小，还是在城楼上等我们。你放心吧，有王越师父在，我们不会有事的。我和大哥打不过，也一定会赶紧跑，不会留在那里给乌桓人机会的。你还是留在这儿，万一……” “呸呸呸，什么万一！”刘协赶紧打断蔡璟的话头，接着又说道：“二哥不许说这么不吉利的话。我知道你是为了我着想，可是我们是兄弟啊，本来就该生死与共，有福同享有难同当。上次你和大哥去洛阳打董贼就不带我，当然那时是冀州初定，一定要有人坐镇没有办法。可是现在，这卢龙塞又没有冀州那么多事情，再不带上我，说不过去了吧？” “呃……”蔡璟还有些犹豫，不过刘辩也开口劝道：“二弟，让小弟一起去吧。你要是不放心，可以让他在我们身后看着。小弟说得对，我们本就是该一起承担的。况且，小弟一起上，说不定也能更好地贯彻你的想法，让乌桓人更加掉以轻心呢。” “那好吧，反正有王越师父在。”事情很紧急，蔡璟也不矫情了，反正他们小兄弟三个已经很惊世骇俗了，也不差这一次。于是三个人拿过自己的佩剑，配好合适的坐骑，就这样准备上阵了。啊？盔甲？那肯定是没有的，不过有没有都无所谓，让乌桓人轻视他们就足够了。 刘辩三人很冒险地一起出了卢龙塞的门，场上瞬间变得落针可闻。汉军没想到自家陛下竟然亲自上阵。他们很担心，陛下这么小，不会出事吗？能赢吗？赵云也是一脸紧张，关内缺将他是知道的，但是已经到了需要天子亲自上场的份上了吗？虽然很紧张，不过赵云也不敢分心太多，毕竟面前还有三个乌桓大汉在虎视眈眈呢。 丘力居自然也注意到了这一变化，他的侄子蹋顿忍不住说道：“叔父，汉人在搞什么？怎么都让小孩子上阵了？不如我也上阵，把他们都捉来。”丘力居琢磨了半晌，还是有些警惕地说道：“不可，汉人一向狡诈多端，这种违背常理的事情，后面一定有汉人的算计。你不可轻举妄动，还是先让已经上场的赛格他们去试试深浅吧。”蹋顿是他们乌桓年轻一代里最有见识的人，文武双全，而且还是自己的侄子。将来无论是继任首领之位还是辅佐自己儿子楼班都是上上之选，不能因为汉人的阴谋诡计出了意外。 传令兵很快就将命令传递给场上的赛格等人。赛格一听，就要放弃赵云去捉拿那几个小孩子。从赵云和汉军将士的反应来看，那几个小孩儿身份肯定不一般，自己要是抓住他们，肯定有大功。他刚想抽身离开，对面的赵云似乎是看穿了他的意图，突然发力，将另外两人挥退，长枪枪尖停在赛格面前，沉声说道：“敌将休走，你的对手，是我常山赵子龙！” 赛格虽然并不能完全听懂赵云在说什么，不过他也知道赵云的目的是不放自己过去了。随即他对两个同伴使了个眼色，那两个乌桓人得到暗示，趁赛格也发力拖住赵云的间隙，抽身脱离，直奔刘辩三人而去。赵云看着眼前景象，暗叹一口气，自己只能拖住最强的这个乌桓人，不让他过去了。希望陛下他们有好办法，可以解决那两个武力稍差的乌桓人吧。 刘辩三人看着向自己而来的两员乌桓大将，说不紧张是假的。虽说他们平日里也都学过一些皮毛，但是这上阵实战还真是头一次。当然，他们的主要任务还是吸引乌桓人的注意力，为王越创造一击毙命的条件。刘辩看着两个拿刀的乌桓人逼近，低声提醒道：“他们靠近了，二弟小弟，准备好！” 三人一齐拔出佩剑。他们力量小，自然不可能与两个乌桓大汉硬碰硬。在还没出城门的时候，蔡璟也和两个兄弟商量了一番，决定用一种很新的方式尝试一把。 当第一个乌桓人的刀挥舞到三人面前时，刘辩三人也行动了。他们并没有采取人们习惯上的用剑挡住这一击的方式，而是出人意料由刘辩和蔡璟躲过这一击同时出手，一剑打在尚在空中的刀身上。此时乌桓人正处在旧力未消新力未生的时候，没有防备之下，手竟没控制住刀向一旁偏斜。就趁这个时候，刘协也奋力向乌桓人刺出一剑。不过真正的杀招并不是这个，而是凝聚了王越内力急速飞来的长枪头。 刘辩和蔡璟的一击终究是让乌桓人的注意力和防备都出现了纰漏，王越抓住机会，将长枪枪头向那乌桓人发射过去。电光石火之间，那枪头正中乌桓人咽喉之处，顿时这人就栽下马来，掉在地上气绝身亡。这一情况不光震惊了在后面还没来得及出手的乌桓人，也让两方军士吃惊不已。在他们的视角看来，正是刘辩和蔡璟挡下了乌桓人凶猛的一击，而后刘协快速出手，一剑就杀死了一员乌桓大将。 这一下后面的乌桓人都呆住了，忘记了要做什么。另一边正在缠斗的赛格看到这个情况，出现了瞬间的愣神，赵云也抓住机会，一枪刺中他的左肩膀。若不是赛格最后关头反应过来，及时躲避，只怕赵云这一枪刺中的就是他的脑袋了。 赛格不敢再恋战了，他已经有些害怕了，汉人狡猾，他不知道是不是还有什么想不到的阴谋诡计要算计自己。于是他赶紧后撤，连还在场上的同伴也不管了。那呆立的乌桓人见自家大将都逃跑了，也赶紧后撤，连地上同伴的尸体也无心查看和顾及了。 这下乌桓人是彻底无法知道事情的真相了…… 赵云见此情形，倒也没有自己就贸然去追击，而是抓住机会高声喊道：“陛下英武！大汉万岁！” 从惊讶中回过神来的大汉将士们，想起刚刚自家天子三小兄弟的壮举，也兴奋地跟着大喊道：“陛下英武！大汉万岁！” “陛下英武！大汉万岁！” 这下，三小只破敌的传说，就开始流传于各地了…… 第86章 准备夜袭 毫无疑问，刘辩蔡璟和刘协这三人的表现是成功的。原本是汉军这边鸦雀无声而乌桓人等着看好戏。结果三人竟然真的搞定了一个乌桓将军。这下换汉军欢呼而乌桓人傻眼了。 不过刘辩和蔡璟毕竟是用尽全力才将那乌桓人的大刀打开，此时还有些上气不接下气，所以自然是刘协接过了嘲讽乌桓人的任务。只见刘协笑了笑，非常友好地开口说道：“丘力居，你还敢派人上来送死吗？我们不介意替你多清理几次门户。有胆子你就来啊！”他的声音更加稚嫩，但是听在丘力居的耳朵里却让他更加烦躁。 丘力居铁青着脸色，一言不发。败逃回来的赛格等人更是大气也不敢出。蹋顿尝试着上前，轻轻问道：“叔父，这……” “来人，给赛格治伤。全军听命，撤回营寨，其他事情容后再议。”丘力居恶狠狠地下了命令，周围人都松了一口气，连忙组织撤退。 望着乌桓人撤退的背影，刘辩等人也是松了一口气。毕竟塞内人马确实不如乌桓人多，将领更是只有赵云一个。如果乌桓人真的不顾一切攻城，那还真的有些抵挡不住。幸好异族人一向对汉人有很深的忌惮，觉得汉人一向狡诈，充满着阴谋诡计。这些想法使得异族人有时候不敢全力以赴，像这次一样，这才给了刘辩他们机会。 众人也回到卢龙塞内。到了晚上商议的时候，刘辩首先开口说道：“此次乌桓人暂时退却，大家都辛苦了。不过危机尚未解除，乌桓人虽然强攻和斗将都负于我军，但是实力上还是不容小觑。诸位可有什么想法？” 赵云首先说道：“陛下，末将可以带一小部分人马出城埋伏，夜袭乌桓人，让他们无力再进攻我军。末将之前侦察过，乌桓人仗着人多势众，把营寨扎在卢水旁的山谷中。只要末将解决了高处的斥候，那么乌桓人面对突袭很难跑出去。”这想法当然是可行的，众人也都认同。但是蔡璟说道：“赵将军的提议很好，不过你乃卢龙塞内不可缺少的将军，还是王越师父去吧。当然史阿统领和他的人马在就更好了。我想，若是史阿统领来了，由他去做更合适。” 话音未落，只听王越说道：“有人来了。”随即快速而警惕地去外边查看。不多时他就回来了，身后跟着的正是史阿。蔡璟震惊，这真是说史阿史阿到啊。史阿进来以后，先是向刘辩请罪，由于乌桓人在卢龙塞周围的探马太多，史阿尝试了很久，始终没有办法带太多人靠近，只能让手下的“龙影”与其他将士先行在外围驻扎，他自己先来复命以及询问下一步的安排。 之前众人已经一致认同赵云提出的方案，因此也没多耽误时间，由蔡璟向史阿作了介绍。史阿想了想来的路上观察的地形，点点头，答应道：“赵将军果真是观察仔细，确实如赵将军所说，乌桓人太过放松了。此事交由微臣去做，当有七成把握。” 刘辩等人当然觉得很正常，不过蔡璟神神秘秘地拿出一样东西，用纸包包着的，然后说道：“怎么才七成啊？史阿统领，你带上我这法宝，包你这次一定成功！” 众人当然被蔡璟的法宝勾起了好奇心。年纪最小的刘协直接问道：“二哥，你这又是什么法宝？还敢说让史阿师兄一定成功？”蔡璟微微一笑，将东西递给史阿，说：“史阿统领，闻闻看，你就知道是什么了。”史阿疑惑地接过蔡璟递过来的纸包，打开先看了看，然后又稍微靠近闻了闻，眼神也变得惊喜起来，问蔡璟道：“蔡大夫，这是硫磺和硝石？” “没错，虽然我这次带的不多，不过想来也足够你招待一下乌桓人的了。我把它放在那位貂蝉姑娘那里了，你可以去找她拿。”蔡璟说道。 “好的，微臣这就去准备。”史阿看看刘辩等人没有什么要补充的了，也就下去找任红昌取用蔡璟带来的硫磺和硝石。 等到史阿离开，蔡璟又对王越说道：“多亏王越师父今日一击制敌，才让乌桓人退兵。不知师父可有力气再战一次？”王越哈哈一笑，说：“老夫虽然不能像子龙那样破阵斩将，但是收拾个残局自然不成问题。蔡大夫可是想要那丘力居的性命吗？”蔡璟点点头，说道：“丘力居是乌桓族内难得的众望所归的首领，若是他出了事，乌桓人相当一段时间内定然不能再对我大汉有什么想法。加上公孙续去乌桓腹地逛那么一圈，乌桓人的日子可有的看了。” 王越也出去后，刘辩感慨道：“二弟你安排这些事真是环环相扣，一点机会都不给乌桓人留啊。”刘协也是赞同道：“大哥说得对，跟二哥做对手一定是这世上最难过的事情了。”蔡璟无奈道：“看你们俩，弄得我以后都不敢说话了。这也是咱们这么久以来一起商议的成果，我只不过是在群策群力的基础上加了点自己的想法，当不得你们这么别开生面的‘夸’我。” “别的不说，起码我是不会随身带硫磺和硝石。二弟，你带这么危险的东西，万一伤着怎么办？”刘辩很是担心，自己这个弟弟还真是大胆，竟然在身边带制火药的原材料，虽说这次可以送乌桓人一个爆炸大礼包，但是万一炸的是自己……刘辩都不敢想后果。 “哎呀，大哥放心吧。我发誓我带了只是为了在幽州研究新吃法的，真的不多，不会出意外的。这次让史阿统领他们拿去用。我都还不知道能不能再尝试了呢。”蔡璟拉着刘辩的胳膊，讨好道。见弟弟这样子，刘辩也没有了脾气，只能表示再敢偷偷带火药出门，哪怕只有一点，他也会告诉蔡邕，让蔡师来好好管管蔡璟，弄得蔡璟连连求饶。 刘辩有些不信，什么东西需要用硫磺硝石研究啊？刘协倒是对自家二哥的新吃法很感兴趣，蔡璟当即表示等到乌桓人滚出幽州了，一定给大家露两手。随后又与赵云约定，等到王越与史阿传回消息，就让赵云出击，再狠狠教训一次乌桓人。赵云对于消灭异族的热情还是很高涨的，他表示只要是保证刘辩三人的前提下，他一定多多杀敌，送乌桓人快速回老家。 赵云也下去准备了，这次送乌桓人回家的行动也最终开场了。 第87章 袭击乌桓大营 史阿很快就找到了任红昌，向她说明了来意。任红昌也没犹豫，把之前蔡璟寄存在他这里的硫磺硝石，还有这段时间自己烧制的木炭都交给了史阿，还给了他一些长长的线。最后，还拿出了一张纸，史阿一看，原来是记载的使用方法。 史阿粗略一浏览，越发好奇，这些东西真的有那么好用吗？他忍不住问道：“貂蝉大人，蔡大夫准备的这些东西真的能击退乌桓人吗？还有你们为什么要带这些东西来幽州啊？如果真的威力这么大，你们不会有危险吗？” 面对着即将化身好奇宝宝的史阿，任红昌倒是也没有恼怒，只是淡淡地解释道：“下官负责到幽州为皇室准备御寒用的毛皮之类东西，需要出门。蔡大夫便托我顺便准备一些硫磺硝石带着，送到卢龙塞来。下官猜想，蔡大夫可能是觉得边塞苦寒，要用来取暖吧。” 你们都是狠人呐，史阿在心里吐槽道。正常人能用硫磺和硝石干什么？他虽然不是个读书人，但是他也知道这玩意儿不是用来取暖什么的。不过谨慎地感受到任红昌身上传来的实力气息，史阿机智地决定不再追问。皇家的这位貂蝉实力好像比自己厉害，还是不问了，反正自己能顺利完成任务就好。 拿走这批物资，研究了一天以后，史阿让手下在自己的弓箭上加以改造。很快，改造之后的成果就出现在了众人眼前。 “统领，这个真的靠谱吗？”一个龙影中人忍不住问道。这东西怪模怪样的，统领还不让他们试验试验，万一晚上行动的时候，这东西不好用怎么办？ “你们信不过我，总该信得过陛下和蔡大夫吧？想想陛下即位到现在什么时候打过败仗，这次可是陛下和蔡大夫亲自准备的法宝，叫什么火药。放心吧一定没问题。”史阿也不确定这东西好不好用，不过出于对刘辩和蔡璟的信任，他还是尽职尽责地用纸上看来的信息向手下坚定着信心。 众人听史阿这么说，都觉得十分有道理。虽然他们这些人是王越和史阿一手训练出来的，不过对于陛下的事迹他们还是有所了解的。小小年纪连败董卓，会盟诸侯，听说前几天还和小兄弟一起阵斩乌桓大将。似乎陛下真的是还没有败绩啊，那如果这东西是陛下和蔡大夫做的，应该是没有问题。 史阿很满意于众将士对刘辩的信赖，只要将士们愿意相信陛下，那就是一件好事。只要士卒能一直相信皇帝，那就表示刘辩的位置就会越来越稳固。指挥着手下将改造过的箭支放好，避免受潮还有明火以后，史阿也同时向卢龙塞内的刘辩送去了消息，详细说明了今晚的行动计划。刘辩和蔡璟等人也安排好赵云等人的行动。 到了夜幕降临的时候，史阿等人也开始了行动。此时史阿正带着足够的弓箭手，带着改造后的箭支，冷冷地看着眼前的乌桓大营。他当然已经探查清楚了，自从上一次在阵上输给刘辩之后，丘力居难得得安静了好久。地道奇袭与阵前斗将都受挫以后，丘力居这段时间一直在监督己方加紧制造攻城器械。能看出来乌桓人从汉人身上学了很多，这攻城器械造得有模有样的。也罢，趁这次机会，都给他毁了拉倒。 王越也来到了史阿身边，史阿问候道：“师父，陛下可有什么新的安排吗？”王越摇摇头，说：“天子他们信任你，你只管放手去做就好，等到你们放起火来，赵云将军也会从卢龙塞内出击追杀敌人。为师也只是负责趁乱取了丘力居性命而已。”史阿点点头，看着觉得时机已经成熟，低声下令道：“弓箭手准备！” 所有人按照常规的步骤，弯弓搭箭。不同的是，每一只箭箭头下边都绑着一个小包，还有一根长长的线，从包里引了出来。而在弓箭手的前方，还蹲着一排人，正手拿着火折子，一脸期待地等着史阿的命令。 史阿很快给了下一步的命令：“点火！”蹲着的人很快用火折子点在引线上。虽然有个别人有些紧张，还没把引线给点上，不过大多数人都完成了这一步。为了安全，蔡璟设计的引线还是有一定长度的。史阿看着引线烧的差不多了，果断发出下一个命令：“放箭！” 大量携带着火药包包的箭支，带着引线上的火星，向乌桓大营飞去。 虽然乌桓人最近总是打败仗，但是该有的巡夜士卒还是有的。只不过，再多的巡夜士卒，也没有发现史阿的这一番布置。不过就算他们发现了，似乎也没什么用，因为飞行的箭支带着火药包包速度非常快地就飞到了乌桓人的营帐之中。 “敌袭……”、“噼里啪啦”、“boom！”伴随着乌桓人震惊和求援的喊声一同响起的，还有火焰燃起甚至是爆炸的声音。其实史阿按照图纸仓促之间准备的火药威力并不大，很少有人是被炸死的。但是蔡璟要的就是爆炸声造成的恐慌，以及硫磺等物助力火势蔓延等效果。为了达到更好的效果，他甚至还往配方里加了磷粉。 果然在有心算无心之下，乌桓军仓促应战，一片慌乱。许多人根本不知道敌人在哪里，又该做些什么。只是看见熊熊大火便跟着到处逃窜，许多将军有心制止，最后不是被忽视了个彻底就是被裹挟着随着人群一起撤退，甚至还有被乱兵冲倒在地，被践踏成肉泥的。或许这些人至死也没想过，他们纵马践踏杀戮幽州的汉人百姓之时，自己也会有这么一个下场。 王越和史阿看着火势差不多了，吩咐副将继续组织放火，两人蒙上面巾保护口鼻，快速地向丘力居所在的营帐靠近。 第88章 丘力居授首 帐外刚刚发生骚乱的时候，丘力居就已经惊醒了。仔细听了听外边的动静，丘力居只觉得十分不妙。对方应该是探查过自己扎营的位置，知道自己为了避风而选择在河谷扎营。毕竟这样虽然有利于节约燃料方便生活，但也造成了现在这种一旦遭遇突然袭击就会被封锁起来难以快速脱身的情况。所以对方这样发动袭击，就是尽可能地想把自己留在这里。 原本丘力居是非常自信地选择这块地方扎营的，毕竟他深知汉人军队数量不足，就算选择这样一个地方，汉人也无力从卢龙塞里面出来袭击他，就算出来了也不能伤到他们乌桓勇士分毫，他有绝对的自信。可是经历过前两次的大败，丘力居已经有些心神不宁了。 现在的丘力居，只感觉汉人为什么如此狡诈。明明有很强的实力结果装的跟绵羊一样，让自己判断失误上当受骗。现在更是引下了天雷来打击自己，实在是太可恶了。 蹋顿赶忙跑来找到丘力居这，说：“叔父，快走吧，汉人放的火太猛烈了，我们很难扑灭，现在已经十分危险了。”丘力居看着着急的侄子，有些乱的心思也渐渐回神。他刚刚想说什么，但是身为武人的直觉告诉他，帐外有危险的气息正在快速逼近这里。来者不善，似乎武艺颇高。 丘力居也知道不能再耽搁了，他有一种强烈的预感，这次来的怕是绝顶高手。有可能他们的目的就是为了杀死自己。如果蹋顿还有自己的儿子楼班留在这里，是极其危险的一件事，自己不能让自己的子侄跟着受这灭顶之灾。他抓住蹋顿，赶紧说道：“蹋顿，听我说，汉人这次的目标是我，就算我跟着你们走了，汉人也会追杀我们。” “不，叔父，我们还有数万大军，一定能够杀回幽州，与汉人再次决一死战的，这次不过是我们大意了而已，汉人并不可怕。”蹋顿以为自己的叔父是因为此战失败而失去了自信，急忙安慰道。 “蹋顿，你记好了，这一次是我小瞧了汉人。我们组织的部落联军心也不齐，根本不是汉军的对手。蹋顿，你记住，楼班还小，你就是我乌桓下一任的大王。你一定要谨记这一次的失败教训，今后统一我乌桓部族。当年鲜卑檀石槐能做到的事情，我们乌桓一样可以做到。那时候就是我们向汉人复仇的时候。至于楼班，叔父相信，你一定能够照顾好他。叔父不求太多，只求他能平安长大，将来娶妻生子。”丘力居一口气说了很多，他感到危险的气息也越来越近了，赶紧说道：“走！蹋顿！带着楼班，还有我们最亲信的士兵，快走！” 蹋顿很不想放弃叔父，不过他隐隐约约似乎也感受到了有强大的气息正在靠近，是敌非友。他也知道了不能耽误时间了，最后对丘力居承诺道：“叔父放心，侄儿一定做到您吩咐的事情，今后一定尽乌桓全族之力向汉人报今日之仇！” 丘力居点点头，没再说什么。蹋顿也不犹豫，赶紧抱着另一边刚刚被惊醒还懵懵懂懂的小楼班，快速前去召集从属于他们最精锐的乌桓部队，准备撤回乌桓之地，意图他日东山再起，报今日之仇。 蹋顿离开后不一会儿，丘力居就看到两个人进了自己的营帐，果然是汉人的高手。丘力居庆幸自己的子侄早已离开，不然后果就不是自己可以承受的了。 来者正是王越和史阿，不过当他们看到只有丘力居在营帐里的时候还是微微皱了皱眉。根据之前他们的探查显示，丘力居还带着他那六岁的儿子才对。难不成丘力居让人带着他儿子跑了？想到这里王越对史阿使了一个眼色，就要让史阿去追击。 “汉人，既然来了，就不要走得这么快嘛。”丘力居不慌不忙地一挥手，营帐周围出现了几十个强壮的武士。他们都是愿意为丘力居赴死之人，忠心耿耿，即便是如今的情形下，他们仍然愿意在这里保护丘力居，没有苟且逃生。 “你以为就凭你们这些人，就能拦得住我们吗？”史阿估计了一下，虽然有些费时间，但是他和师父解决这些人应该没有问题，也开口说道。 “这也是我这个做父亲的能为孩子做的最后一件事了。”丘力居也叹了一口气，自己也拿起了一把刀。他已经四十多岁了，不过拿着刀的样子还是十分坚定：“能多留你们一刻钟，也是好的。” “既如此，战吧。”王越也淡淡出声，随即眼光一闪，上前与丘力居交手。而史阿则是与几十个武士交起手来。倒也不是王越偷懒耍滑，而是他对史阿有足够的信心。这些乌桓人虽然勇猛，但是武艺并没有章法。他们面对千军万马肯定是不行的，但是现在对手人数又不是特别多，他大徒弟完全能应付。要是换他两个小徒弟来，那肯定就不行了。 丘力居完全不是王越的对手，只几个回合就败下阵来。王越也没有徒劳地去问他儿子楼班去哪儿了，直接就把人绑了起来。奈何丘力居心存死志，早早准备了毒药，送自己走了。王越见了也只能摇了摇头，转身帮自己徒弟解决剩下的乌桓人。 很快，所有敌人都被杀掉了。史阿问王越道：“师父，现在怎么办？去哪里追击丘力居的儿子？”王越想了想，说：“罢了，我们缺少骑兵，追上了也不知敌方深浅，现在还是看看赵云将军他们能不能有所收获吧。我们还是先把丘力居的首级带回去，让陛下他们定夺。”史阿点头，按照王越的吩咐去办了。 王越他们回了卢龙塞，将消息带给了刘辩他们。刘辩等人自然感到很可惜，把丘力居堵在营帐之内都没能斩草除根，看来日后这仗还有得打了。不知道赵云和公孙续能不能有那个好运气，能够在路上遇到蹋顿一行人，还得手呢？ 第89章 幕后黑手是? 第二天，赵云带着兵马回到了卢龙塞。没过多久，公孙续也按照约定的时间回来了。不过遗憾的是，二人都没有能够碰到败退的蹋顿等人。刘辩自然也不能怪赵云和公孙续，他好生安慰勉励了一番两个将军，便让他们下去休息了。尤其是公孙续，带兵远征乌桓根据地，破坏他们的生存环境，也是好长时间没有好好休息了。 刘辩当然又拉着两个弟弟商议，接下来应该怎么办。 “大哥，我觉得是不是需要传信给王师他们，让他们不用急着回来，在周围再找找机会？如果能找机会抓住蹋顿什么的更好？”刘协觉得尽快结束幽州的这些战事比较好。他们劳师远征，如果不能解除幽州的后患，难保以后是不是还要被这些东西掣肘，影响到内地的事情。他希望能够趁此机会将蹋顿等人一网打尽，永绝后患。 “可是我记得王师和师兄他们的干粮好像不多了，如果长时间在外可能很危险。”刘辩虽然也想一劳永逸解决乌桓这些人的问题，但是想想这样做还是很危险的，毕竟乌桓人的有生力量还在，他也不愿意让王越和史阿陷入如此难办的境地，所以他还是觉得让师父和师兄先回来比较好。 兄弟俩的想法各有道理，一时之间也确实难以决断。自然刘辩和刘协又把目光投向了蔡璟，希望他家二弟\/二哥能拿个主意，毕竟他家兄弟一向很靠谱嘛。 蔡璟已经习惯了，他家大哥和小弟经常想到两个方向上去。其实倒也还好，他们想的都是有一定道理的，不是什么根本性的不同，毕竟他俩也都是为了大汉着想。所以这种时候，自己只要综合考虑一下他俩的想法，再完善完善就好了。 当然说起来容易做起来难，蔡璟想了好一会儿，才跟刘辩和刘协说道：“大哥和小弟的想法都有道理，本来我们就该是乘胜追击，扩大战果最好。但是我们现在也确实不能再深入草原。公孙续能带一千多人破坏乌桓人的部落与水源等已经是极限了。所以在这件事上我还是觉得先暂时收手，等将来乌桓人若是再闹腾，我们一定再给他一个教训。” “那好吧。”见两个哥哥都不赞同现阶段再出兵草原，刘协也只得作罢。不过看他的样子，还是很失落的。 “放心吧小弟，乌桓人这次损失不小，没有几年时间他们很难恢复元气。虽然我们现在是打不过去，但是他们也同样不能再侵犯幽州边境了。况且我们现在还有一件更棘手的事情要去办。”蔡璟拍拍刘协的肩头，意有所指地说道。 “更棘手的事情？”刘协念叨着，眼睛一亮，问道：“二哥是查出来是谁要图谋冀州了吗？快说说。”刘辩也来了兴趣，连声问着：“对啊对啊，到底是什么人费这么大周折图谋冀州？” “冀州别的没有，世家大族可是不少。虽然他们没有什么兵力，但是从当年支持光武皇帝以来，他们就底蕴深厚，在朝堂上还有读书人心里都有很大的影响力。所以如果他们联合起来，也是一股不可小视的力量。‘龙影’中人最近发现，冀州的博陵崔家、河间邢家等异动频繁，约摸着是和什么人联络上了。”蔡璟没有直接说明这幕后黑手是谁，倒是先说了一些背景，还给刘辩和刘协看了一些记录。 刘辩和刘协也不是笨蛋，看了看材料，自然也听懂了蔡璟的弦外之音。若说这大汉的世家的话，那必定绕不开…… “二弟，是袁绍吗？”刘辩觉得现在就是袁绍的可能最大，他在洛阳的时候就为了家族算计朝廷，如今为了自己的势力，再坑一把朝廷感觉也不是什么稀奇事了。哼，四世三公，世家之首？袁家，自己迟早要它好看！刘辩在心里恶狠狠地说道。 “果然是更棘手的事情。这些世家还真是不肯消停啊，和父皇斗了几十年，现在又开始烦扰大哥了。”刘协也是吐槽道。说起他父皇刘宏，很多人都说他昏庸无道贪图享受。可是自己这个亲儿子知道，那不过是父皇失败后的放纵与疯狂。 当初父皇年少即位，在朝廷内毫无根基。宦官、外戚和世家多方的博弈让他这个皇帝寝食不安。他不得不借鉴之前孝桓皇帝这个相对成功者的经验，同时还用捐官等荒唐的方式，搜刮名为臣子实为蛀虫们的钱，这才维持住了朝廷的运转。可惜父皇最后还是独木难支，以致于最后不再锐意进取而自暴自弃…… 刘协回想着刘宏的一些往事，还有之前他对自己的帝王教导，心里就有些难受。他脑海里有两个想法，一个是希望自家大哥千万不要走上父皇的老路，在无休止的权力斗争中逐渐消磨了当年的雄心壮志，最后湮没在失败之中消沉度日，甚至英年早逝；另一个则是觉得如果二哥真的是父皇的儿子就好了，那样的话就有亲信之人可以帮到父皇。 别看他和大哥如今待人接物有模有样的，可是他心里清楚，这大部分功劳要归功于蔡璟。正是因为他二哥的引导，让他们慢慢走出了懵懂，对朝廷内外的事情掌握了更多。也许这辈子有二哥在，大哥不会走上父皇的老路，大汉也会破而后立吧？刘协期待地想着。 蔡璟在刘协提及刘宏的时候也小小地感慨了一下。后世史书对桓灵二帝大多是负面评价，不过自己到了这东汉末年发现，他们毕竟是皇帝，还是有很多可取之处的。比如桓帝刘志在朝中调节宦官们和士大夫们的纠纷时，边疆战事不断，其北边是鲜卑人不断侵扰，西边则是羌人不断叛乱。刘志把平定羌人的任务交给段颎，把平定鲜卑的任务交给张奂，段颎和张奂军事才能出众，恩威并施，稳定了边疆，使战乱波及的范围没有继续扩大。可见刘志的用人水平还是在线的。 而灵帝刘宏则是在三方博弈中走钢丝，颤颤巍巍地走了二十多年，从世家等各方手中攫取了大量财富，现在能够为他们兄弟三个所用。所以嘛，当皇帝的人，除了“何不食肉糜”的司马衷那种，都还是有些心计的…… 第90章 传下去，皇帝驾崩啦 兄弟三个“胡思乱想”完，蔡璟也解答了自家大哥的问题：“也许是袁绍，但也许也不是他。” 刘辩有些奇怪：“二弟，这是为什么？难道还有什么隐情？” “莫不是二哥还不敢确定？”刘协也问道。 “不，这事一定是袁家的手笔。大哥如果要看看证据的话我可以安排。”蔡璟肯定地答道。毕竟“龙影”的监视中透露的信息表明，能够调动起河北众多世家的，除了四世三公的袁家和杨家等大家族，几乎没有别的可能。像是曹家、荀家等土豪或者底蕴并不深厚的家族，并不能让河北家族心甘情愿地替人卖命。不过杨家现在跟随董卓去了关中，想要随意渡过边界还是有些困难的。 当然还有一个有些低调，让人容易忽略的家族……蔡璟眯了眯眼睛，有王匡盯着，他希望河内司马家不要做出什么不该做的，不然他也不介意为了大汉做点什么出格的事情。所以目前综合看来，应该就是袁家的行动，况且，他还抓住了一个人…… “嗯？你的意思是，有可能是袁家的其他人？”刘辩又想起一种可能。虽然袁家好多人都被董卓杀了，但是和杨家不一样，杨家人少，而且弘农杨氏就在董卓的势力范围内，又被董卓嚯嚯得差不多了。但是袁家毕竟是在汝南的大族，再出一个有坏心思的也很正常，总之没什么好人就对了。 “是这样吗？”刘协也调整了思路，想了想，又看了看他家二哥的表情，脑海中灵光一闪：“二哥，你是说袁术？” 蔡璟笑着点点头，孺子可教也。刘辩也恍然大悟。实在是这个名字消失在他们视野里很久了，一时之间还真有些没想起来。毕竟上次袁术开城门把董卓放入洛阳后，就不知所踪了。没人知道他去了哪里，连刘辩也不知道该不该抽调人手去寻找他的踪迹。听二弟这么一说，原来这货贼心不死，又想来冀州捣乱了吗？ “袁术？他本人不会来冀州吧？也对，要不然二弟早就抓住他了。我倒是很好奇他现在人在哪里。”刘辩对于袁术的下落十分感兴趣。毕竟袁术做的事情比袁绍更加可恶，如果有机会直接干掉他也是好的。像这样的乱臣贼子，让他多活一天刘辩都觉得难受。 “目前‘龙影’送来的消息差不多就这些，他们也抓到了一个联络河北世家的使者。虽然那使者一口咬定他是袁绍派来的，但是我还是觉得不对劲。一个是他承认的太快，有些急切；再就是他的口音是带有一些江东味儿，所以我大胆推测，可能是袁术对冀州有所企图。”蔡璟想想平行时空里袁术的发展轨迹，对此刻的形势也下了一个预判。 刘辩和刘协虽然还不知道江东和袁术有什么关系，不过这也不妨碍他们相信自家兄弟。蔡璟这么说一定有他的依据。刘协想了想，问道：“二哥，现在既然幽州的事情已经基本结束，我们是不是可以实施之前咱们商议的计划了啊？” 蔡璟没接话，只是微微偏头，有些促狭地看向自家大哥。 刘辩微囧，还是要走这一步了嘛。不过他们毕竟之前已经商议过了，也是有了充足的心理准备。刘辩很是大义凛然地说道：“不就是装死嘛，有什么难的，我又不是在乎那种虚名的人，你们尽管安排就是。” 刘协和蔡璟都忍俊不禁。还是蔡璟说道：“大哥，我们之前是预计幽州战事胶着不下，才想着传你驾崩的假消息。现在幽州已经初步安定，再传这种消息，也很难让人相信。所以我们也要稍加改动，大哥你也就不用驾崩啦。” “那，我是不是要深入乌桓腹地，然后陷入重重围困，生死不知？”刘辩反应也很快，想了想，给自己安排了一个接下来的剧本。 “perfect……嗯咳咳，我是说，大哥的想法很不错，可以一试。”蔡璟顺口飘出一个英语单词，而后急忙掩饰，称赞起刘辩的想法来。刘辩和刘协虽然有些好奇蔡璟第一句那个什么“泼非科特”是什么意思，不过这些细节他们觉得无需在意。三个人很快针对之前的计划做出了一些调整。 第二天，公孙续得到了刘辩的召见的消息。年轻的公孙续十分激动，陛下是不是要封赏他袭扰乌桓后方的功绩啊？不过不应该是回到冀州再做这事吗？现在……公孙续一边期待地想着，一边向刘辩所在的屋子快速前进。 到了地方，公孙续毫不意外地见到了天子三兄弟，非常自然地向三人行礼之后，刘辩也及时把公孙续叫起。接着，公孙续就问道：“陛下，不知召唤臣来，有何事吩咐？” 刘辩尽量让自己的声音显得正常一些，向公孙续交待着这一次的任务。刘辩的少年嗓音那还算是十分清灵，而公孙续却感觉仿佛听到了恶魔低语一般，一时间吓得话都说不利索了。 “陛……陛下……这……这……这……臣……臣这样……家父和…………和先生们要……要打死臣了啊……”磕磕巴巴地说完，公孙续赶紧跪倒在地上。开玩笑，天子交代的这个任务太吓人了，他可不敢干。 “公孙小将军，不要害怕，陛下将这么重要的事情交给你，正是信任你的表现。你不要担心其他问题。这次你袭击乌桓后方是有功劳在身的，因此陛下这次特意让你担任五官中郎，持节回信都完成这次任务。你不要担心，放手去做就好了嘛。”蔡璟在旁解释道，却没有让公孙续马上就恢复状态。 最后公孙续缓了好久，年轻人特有的冲劲还是让他接受了刘辩的这一任务。虽然从虎贲中郎到五官中郎俸禄没变，但是与天子的距离更近了，而且这次还能持节，更是表明天子应该是要重用自己。那不过是传播一个假消息罢了，有什么不敢的，干了！ 于是想开了的公孙续接受了刘辩的任命，带着刘辩准备好的圣旨，在三兄弟期盼的目光中，起身雄赳赳气昂昂地出门准备。准备什么？自然是返回冀州传旨咯！ 第91章 传旨回冀州 刘辩三人看着公孙续出门的背影，最终还是没忍住，等看不到人影的时候，三人哈哈大笑起来。少年人的笑声，有一种独特的感染力，让明里暗里保护三人的卫士们心情也变得愉悦起来。 “二哥，你可别把人吓坏了，到时候没人替我们跑腿了。”刘协对公孙续刚才的处境表示非常同情，并且毫无诚意地“控诉”了一下他家无良二哥。 “话不可不能这么说嘛，大哥可是把五官中郎的位置都拿出来了。公孙瓒这次险些酿成大错，能如此封赏他的儿子，想来他也不会有什么意见。”蔡璟表示自己很无辜，自己都没想着降公孙瓒的官，还给公孙续安排这么一个荣耀任务，已经是个很优秀的光禄大夫了呢。 “好啦好啦。”刘辩忍着笑，把两个弟弟的思绪拉回正轨，说道：“等公孙续回到冀州，公与先生他们也会按照我们原来的计划行事。那我们现在还需要再做点什么吗？” “嗯，大哥你需要考虑去哪儿玩一玩。是去代郡看看孝文皇帝的龙兴之处，还是去渤海国看看郑玄先生的学宫，或者……”刘协伸出手，扒拉着手指头，给刘辩提着去哪里玩的建议。 “哎哎哎，你等会儿，你是不是想借这个机会回一趟渤海国啊？这样也不用被人说什么诸侯王乱出行了？”刘辩没忍住，吐槽了一下自家小弟，他觉得自己看到了事情的真相。 “大哥英明神武，小弟佩服万分。”刘协很夸张地表示同意，惹得刘辩不禁对他“笑摸狗头”。 不过刘辩还是转头问蔡璟道：“二弟，我觉得我们还是多在幽州待一段时间，把北疆的事情多了解一些比较好。毕竟以后如果政事变得多了复杂了，也不知道还有没有机会再亲自来一趟幽州，所以……” 蔡璟当然理解自家大哥的想法，他也十分赞同：“大哥说得对，我们现在是难得有这样的机会到幽州来。我听说‘读万卷书不如行万里路’，能够亲身经历考察民生疾苦，也是很好的学习过程。相信大哥到时候也会对民间与边关生活有更深的认识，以后做一个更好的皇帝。” “‘读万卷书不如行万里路’？这话说得好啊！”刘辩和刘协都是眼前一亮，这话确实精辟，也不知道是哪位大家之言，难道是蔡师？他俩看向蔡璟。蔡璟当然知道不是自家老父亲，自然摆手解释道：“不是我父亲说的，我也是偶然听说的，如果对你们有些启发，那再好不过。” 这个问题不是什么大问题，刘辩他们学到了新知识，也没再太纠结。不过刘辩还是有些不好意思：“放心吧，我一定努力，做一个更好的……人。”惹得蔡璟和刘协又是自然一顿哄笑，为大哥加油。 最后兄弟三个商议定下，他们会留在幽州一段时间。卢龙塞这里不用担心，公孙瓒收复失地以后，会尽快回来重构防线；乌桓人的后方起火，就算没死绝短时间内也不能再兴风作浪了；至于幽州其他地方也没有什么不长眼的了。 因此他们可以去代郡等其他边郡看看，然后再回蓟县或者范阳关心下冀州形势。等到计划要收尾的时候，再露面就好了嘛。至于平时的消息什么的……“龙影”还是需要好好锻炼的嘛，多干点活，没问题！ （龙影众人：听我说谢谢你……） 而在冀州，接下天子命令的公孙续也不敢耽搁，很快就带着随从回信都。沮授与蔡邕得到消息，知道刘辩他们之前说过的计划也该开始了，倒也不慌不忙，在城内布置了一番以后，准备出城迎接天子使臣了。 到了信都城北门外，蔡邕等人刚摆开架势准备迎接使者公孙续，就有一人持剑向蔡邕突袭而来。一时间众人惊慌，蔡邕可是现在信都朝廷的御史中丞，还是当今天子等人的老师。若是在这样的情况下遇刺，那对于朝廷自然是很大的打击。有人担心，自然就有人希望蔡邕出事，一时间众人的目光焦点都集中在蔡邕等人身上。 刺客很快就要接近蔡邕了。除了他，沮授也被另一名刺客盯上了。千钧一发之际，一杆长枪貌似是凭空出现一样，从旁边直接飞出，将冲向蔡邕的刺客直接穿死。另一个刺客大惊失色，也不再向沮授靠近，转头就想跑。但是一位老人显出身影，挡在了刺客面前。 刺客被迫停了下来，他也看出来了面前的老人虽然身上没有什么武功明显的气息，但是给他带来的感觉却是十分深不可测和危险的。刺客也感觉今天自己是凶多吉少了，眼一闭心一横，拿起自己的剑，直接奔着老人的头袭去。 不过结果嘛，并不难猜想。刺客被老人一击毙命。不是老人不想留活口，而是他的小璟儿之前就说了，不需要留。反正对方的狐狸尾巴也不会在这种问题上露出来，所以直接干掉也没啥问题，正好也给冀州大牢省点饭菜。 就这样，发生在信都门前的一场刺杀，也不了了之了。沮授和蔡邕对视一眼，走到老人面前。点头示意后，沮授开口问道：“童老先生辛苦了，不知道接下来……” 老人正是童渊，他摇了摇头，说：“我只是负责保护你们的安全，剩下的事情还是二位来做。”沮授和蔡邕明白了，他们原以为童渊是跟着天子一行人去幽州了，没想到竟是暗中藏着保护他们的安全。看来天子还有一环扣一环的后手啊…… 第9999章 发错章 替换 四门塔位于济南市南部山区，为我国现在最古老的单顶石塔，它由塔基、塔身、塔檐和宝顶组成，塔身上用石块垒砌挑出五层作为塔四角攒尖的锥状屋顶，上置石刻塔刹。景区地处柳埠国家森林公园。气候属季风气候，地形属山陵地形。该地历史悠久，文化灿烂，朗公和尚曾在神通寺做过住持，当时僧人达500余众(公元351年)。景区内有隋代的四门塔，唐代的千佛崖和龙虎塔，唐以后的主要遗迹有元、明、清代的碑刻、故墓、塔林、涌泉、瀑布、竹林；景区内的金牛山空中花园，每年夏季为夏令营基地和农业生态游基地。主要景点有神通寺大殿、四门塔、墓塔村、龙虎塔、千佛崖石窟造像、涌泉庵遗址、竹林、金牛山空中花园。唐南平长公主显庆三年为唐太宗李世民祈福增寿，于显庆三年在四门塔千佛崖刻坐佛一尊，丰满的面型，显得秀丽而安祥，现存千佛崖南第一尊即是。四门塔对面有一座金牛山，传说一个金牛居于山上，每年三月出来一天，一蛮人将其抓住，从此该山每年三月有一石洞滴水，据说是山神怀念金牛而流的眼泪。 四门塔每门内心柱平台上各雕高1.4米的石佛一尊，南面为保生佛，北面为微妙声佛，东面为香积阿佛，西面为无量寿佛。据佛经记载，世界分为四个方位，每个方位都有一个大智大勇的佛掌管。四面佛像就是按照这个记载来安置的，每尊佛像盘膝端坐，颜面丰圆、细眉慈眼、造型优美、雕刻精细，似乎还在将精妙的佛法娓娓道来。由于置于塔内。无日晒雨淋。虽经1400多年，仍然保持完好，被海内外专家誉为我国雕刻艺术之珍品、极品。 鉴于四门塔经一千多年的风雨侵蚀已经损坏严重，国家文物局曾于1972年拨出专款对其进行维修和加固。维修过程中有了两个重大发现：一是在塔心柱上面有隋代的五铢钱，且在石拱板的反面刻有“隋代大业七年造”的阴刻字样，这事实上证实了四门塔的建造年代；二是塔心柱离地面1.6米高之处发现了舍利石函、铜函和舍利子，分别被确认为国家一、二级保护文物和已发现最早的舍利子。由于处在“文革”的特殊时期，这些发现虽然极具历史意义然却鲜为人知。为了让更多的人了解这些发现，也是为了促进旅游业的发展，有关部门决定将这些公布于众，并将舍利石函、铜函和舍利子的复制品在四门塔展出，供人们观瞻。 附近还有神通寺等景观。神通寺为古代名刹，也是山东佛教的发祥地。原寺以门楼、大雄宝殿、千佛殿、方丈禅堂、法堂为中轴线，左右以伽蓝、达摩配殿及斋廊为翼，至清末庙宇尽毁，仅有数座古塔与墓塔林立于该寺遗址之处。 该寺原名朗公寺，约建于东晋初，前秦皇始元年（公元351年），开山祖师为僧朗公禅师。原寺至北魏、北周时尽毁，隋唐重加修建，隋文帝因为得神通感应，而在开皇三年（583年）改名为神通寺。该寺在金末已荒废不堪，元代由道兴禅师主持重建，后遭兵火被毁，明代重修。到了清朝，寺院逐渐衰败，成为废墟。因而，展现在我眼前的这座寺庙，再普通不过，甚至过于破旧，朱红色的汉漆只剩下岁月留下的残破的墨痕，进门所见的弥勒佛也已是尘埃满身，金色的佛身不再是神采奕奕，我在怀疑，殿里的高僧曾否给其洗礼。每一座佛像都应定期受洗才行。最显眼的到是殿前的功德箱，里面漂着大大小小的纸币，功德箱被擦得一尘不染 第92章 到处都是假消息 蔡邕和沮授很快调整好状态，继续准备迎接的事情。 公孙续在接近信都城的时候也听说北门突现刺客，现下也不敢耽搁，加快速度回到信都。双方在北门外碰面，公孙续自然拿出刘辩赐予的持节等信物，以表示自己是代表着刘辩的意思，回到冀州传递消息。蔡邕等人自然是行礼参拜，结束后，公孙续又拿出刘辩的圣旨，向众人宣读。 在圣旨中，刘辩表示这次平定幽州的过程十分顺利，贼酋张纯等人已经伏诛，入侵幽州的乌桓人也已经被击退。只是乌桓首领丘力居等人侥幸逃脱。他已经决定带领赵云等人以及大军深入草原，准备一举消灭乌桓人。因此要求冀州准备足够的粮草等，由公孙续押运回幽州，以供大军使用。 这道圣旨一出，众臣大多面面相觑。本来刘辩能在幽州取得如此战绩他们还是很开心的，但是小皇帝接下来的举动就让他们很是摸不着头脑了。你说这孩子好胜心怎么这么强呢？还要跑到乌桓草原上建功立业。老刘家要出一个霍骠骑（霍去病）一样的皇帝了？还有这渤海王和蔡伯喈家的那个小子也不知道劝劝，果然是跟着去幽州瞎胡闹。 不管其他臣子是怎么想的，蔡邕和沮授是明白的，自家小皇帝又不知道要出什么损招了。想想之前他们的交代，沮授先让公孙续去往府衙等候，自己马上就准备所需的物资等，不日就可以送往幽州。 沮授这一举动更是让人议论纷纷。有人认为沮授为了迎合小皇帝举动而不顾实际，有人认为沮授此举无可厚非……一时之间各种言论各种猜测甚嚣尘上，整个信都城都变得有些乌烟瘴气起来。 就在这时，一个不知道从哪里传来的消息引起了众人的关注。有人说刘辩根本不是在幽州取得大胜，而是在战场上身受重伤危在旦夕。这说法实在是太过惊世骇俗，起初并没有几个人相信。但是不知是不是越离谱的言论越容易让人接受，慢慢的，全城都开始谈论这种消息，很多人都开始怀疑，刘辩是不是真的身受重伤，到了快死的地步。 消息传播过程中，还发生了一些奇妙的变化。原本人们还在关心刘辩是不是真的受了伤性命攸关，而现在传言的重点已经变成了“刘辩是怎么受伤的”。有人说是小皇帝在战场上轻敌冒进，中了埋伏才导致身受重伤；有人说是乌桓人和叛军攻城，攻破城门导致皇帝受伤差点被俘虏；更有甚者说是小皇帝被美女刺客近身袭击，才一时不慎被偷袭……这个话题无疑比上一个更具谈论性和爆炸性，流言也比之前更多了起来。 当然除了这些问题以外，还有些其他的议论。不过面对刘辩的各种传言与消息，总是有人开心，有人烦心的。只是这次，开心的和烦心的似乎有点不对劲。 冀州府衙内，蔡邕对着沮授直摇头：“公与，我们传的消息是不是有些过头了？虽然陛下说无所谓，但是以后万一被人说起，那些个什么‘美女刺客’的怕不是要为史官诟病啊。”沮授听了，会心一笑，说：“伯喈公，你到底是为人师者啊！我若是也能被这样惦念，也可以心满意足了。” “公与这样说，老夫倒也不介意再收个弟子，以后你见到孔明叫诸葛师兄就好。”蔡邕被打趣了倒也不慌不忙，直接祭出大杀器。他就不信沮授会对此无动于衷。果然沮授出现了一瞬间的犹豫，随即便岔开了话题：“啊，说起孔明，真是天资卓绝啊。他混入信都小孩圈子内传播消息的速度，比我想象的要快很多。看来以后大汉又有一位能臣了。” 蔡邕摸摸胡子，笑道：“孔明的悟性极佳，论起这些更在常人之上。做他的师者，也得更加努力才好啊。只是，现在这……”他把话题又拉回原来的轨道，不过沮授当然也有办法：“这好办，伯喈公不就是担心此次事情将来对天子声名有损嘛，那就我们自己来写记录。你可以现在就去渤海国联系康成公，现在就着手编写先帝到陛下此时的史书。将来要用的时候直接顶上就好。” 嘶……妙啊，蔡邕承认，他动心了。以前按惯例都是后世人修前朝的史书，因此他担心刘辩声名受损。而现在如果把后世人的笔杆子抢过来，那肯定就不会有什么问题了。到底还是沮公与啊，脑子转的还是快。刚想夸人，突然又想起这是就是沮授推波助澜的，兴致又下去了一些，敷衍地道谢后就直接去联系郑玄了。沮授有点纳闷，这小老头脾气变得还挺快。算了，不想了，自己还得顺着线索抓人呢。 而在冀州某一官员的家里，有一人的表现就不够淡定了。他正问着冀州别驾李俊：“怎么回事？你都散布了些什么消息出去？连老叟老妇都不信的东西，你也敢出去乱传？”李俊苦着一张脸说：“陈大人，我们哪儿敢乱传啊。我也是确认过沮授准备的物资里粮食很少药材很多，才敢按照您的意思，出去散播一些话。可是后来也不知道为什么，话传着传着它就变味了啊。” 天地良心，他们真的就是想配合拿下冀州同时打击一下刘辩的威信而已，结果这下子弄得，估计很难有人再去相信原本的传言了。毕竟到处都是假消息，就算有真的，也被淹没了。 被称为“陈大人”的那人哼了一声，说道：“本来就不能指望你们成事，算了，今晚组织好人手，等到沮授派人押送物资去往幽州之前，我们毁掉这批物资。到那时候小皇帝在幽州孤立无援，围攻信都的军队再一到位，这河北就可以易主了。” 李俊不禁夸道：“还是大人思虑周全，我等不及啊。”那个陈大人也哈哈笑了起来，仿佛冀州得手的时刻就在眼前。 第93章 黑山军来袭 当夜，信都城的府库外，出现了许多黑影，他们潜伏着，等待着首领下一步的命令。 很快，那个陈大人也出现在府库外，他看着府库门口的守卫，冷冷一笑，抬起手，猛地挥下，低声说道：“动手！” 黑影们迅速行动，上前对府库门口的守卫发动袭击。陈大人并不担心，他带来的都是袁家培养的精锐死士，对付这么几个守卫不成问题。不过令他意想不到的是，手下回来禀报说，门口的守卫只是一些稻草人，这让他感到十分意外。 “快撤！”来不及思考怎么回事，他赶紧组织手下撤退。然而，却有一道声音让他如坠冰窟：“哟，别走啊，去冀州大牢里喝点小酒，御寒暖身多好。”随着这道声音一同出现的，还有数量众多的手持火把武器的军士，以及张弓搭箭的弓箭手。他们全都虎视眈眈地注视着这些黑衣人。 这些人当然不想束手就擒，他们奋起反抗。但是他们的人数太少了，虽然也杀伤了不少冀州士卒，但是最终除了那个陈大人，这些黑衣人最终还是全都被消灭了。 沮授慢慢走上前，走到陈大人面前，有些戏谑地说道：“陈纪啊陈纪，我是真没想到，你能真蠢到这个地步，竟然就这么跑来袭击我信都府库。要我说，你还是改个名字吧。我都怕哪天颍川陈家找你麻烦怎么办。陈元方怎么能忍受和你这样的蠢猪一个名字？” 陈纪一下子就被激怒了：“沮授，你不用太得意。这次是我一时不察，不小心落入你陷阱之中。但是你等着吧，这冀州早晚是我家主公的，就凭你们现在这点实力，就算小皇帝带着兵马回来了，也守不住！”沮授轻蔑一笑，也不打算接话，只是挥挥手，对手下士卒说：“把这条狗堵上嘴拖到大牢里，本官不想再听它狗叫了。”士卒们得令，也不知道从哪里拿来一块破布，堵住了陈纪的嘴。伴随着陈纪“呜呜”的声音，他最终还是被拖走了。 沮授回到府衙之中，见蔡邕有些闷闷不乐的样子，哈哈一笑，说：“伯喈公，如此伤神，可是没能抓到这信都城世家的把柄？”蔡邕有些郁闷，说道：“公与啊，老夫一无所获，你也不担心吗？”沮授摇摇头，说：“伯喈公，授说不担心那肯定是假的。但是这信都城里的世家，本就是些胆小怕事的小世家。今天他们见势不妙，不出手帮陈纪也是正常。我们也不必苦恼，这次抓不到他们把柄，那就等下一次嘛。他们既然不安分，早晚都会再有所行动的。” 蔡邕想了想，确实如此，也就没再纠结，又提起另一件事：“我记得璟儿在消息里说陈纪是袁术手下的人。袁术如今离冀州那么遥远，他图谋冀州有什么好处呢？我实在是难以理解。”沮授沉吟了一会儿，说：“其实我也不是很明白，按理说若是袁术真的是像’龙影‘所说在江东一带的话，那确实也不应该隔着中原来图谋河北之地啊。除非他能快速占据中原，这样才能在将来与冀州接壤。不然他极有可能就是做无用功。除非他的下一步目标就是中原。” 想到这种可能性，沮授和蔡邕也不敢耽搁，赶紧提笔写了自己的分析与想法，让“龙影”送给刘辩他们。刘辩和蔡璟出发前，给沮授留了一些“龙影”将士，方便传递消息。沮授不知道刘辩他们能不能想到这一点，但是他必须把自己的想法送出去。同时他也让其余人还有军中斥候密切联系中原的曹操，让他注意中原有没有什么异动，好提前做准备。 只是还没等刘辩和曹操回信，让沮授对中原局势有所把握，他就接到了一个新的消息：信都城西北方向出现不明军队，人数很多，约有五六万人。 来了！沮授知道，一场硬仗在所难免。袁术应当没有那个本事把他自己的军队偷运到河北来，所以这支军队一定是河北本土的。那么最大的可能只会是黑山军了。再从人数上看，应当只是黑山军的一小部分而已。沮授也问过了，这些人也没进犯其他城池，就是直接奔着信都城来的。 既然来的是黑山军，人数也不是特别多，那么陛下他们的计划是没有问题的，沮授也就直接按计划行事。他向渤海国送去了密信，又整顿了城防，就等着黑山军前来攻城了。 信都城外，孙轻和李大目正带着手下的黑山军眺望远处的城楼。他们并没有打算今日攻城。但是他们感觉自己被骗了，因为本来说好在信都城外配合他们的精锐死士并没有踪影，四个城门都没有。 李大目紧张地吞了吞口水，问孙轻道：“孙统领，这……没有对方的人配合，我们能拿下信都城吗？”黑山军里是没有什么“将军”“校尉”等称呼的，除了张燕这个中郎将是“渠帅”，其他几个掌握一定数量军队的就是“统领”，再往下就是“千人”“百人”等。李大目作为孙轻最信任的“千人”，面对目前的情况，是有打算劝自家统领撤军的。 孙轻同样想到了撤军这个问题。原本他并不想来，只是那个自称袁术使者的人开出的条件确实很有吸引力。只要自己配合他们快速拿下信都城，再撤出，他家主公袁术就能给自己提供足够的粮食和黄金。这些东西无疑可以让自己进一步招兵买马，让自己在黑山军内部的话语权更大。 说实话，他孙轻早就看不惯张燕的做派了。明明是替天行道的黄巾天军，却要对暴汉皇帝低头，还只做了个中郎将，混的和狗一样。孙轻不想做大汉朝廷的狗，他早已经联络了一些倾向自己的统领，打算自己有了足够的功绩之后就联合他们一起把张燕赶下台，重新树立起“苍天已死，黄天当立”的口号，反抗暴汉的统治。 孙轻想的当然是很美好的，只是他现在面前最大的障碍，就是该怎么处理信都城下的问题…… 第94章 引诱孙轻攻城 孙轻在犹豫，城楼上的沮授在观察他犹豫。 蔡邕带着诸葛亮也在一旁观察。说来也巧，原本沮授是自己来城楼上看的，正好蔡邕来找他说事，就和他一起来了。出了府衙又遇到来找老师解惑的诸葛亮，所以又正好把他也带了过来。 沮授知道城下的黑山军极大可能就是袁术利诱来的，估计原本是想和陈纪配合偷取信都城，这下失去内应，这帮人倒是有些无所适从了。不过沮授倒是很开心，因为原本刘辩他们离开时，曾经给沮授留下了一支奇兵，就是在渤海国驻扎的夏侯渊部新军一万人。夏侯渊一直没有随曹操或者刘辩行动过，他所练的新军可以说是信都朝廷一支鲜为人知的力量。 按照之前的设想，这支奇兵很可能就要起到配合信都守军内外夹击击破敌军的作用，那么现在，沮授只要保证这伙黑山军能在信都城下停留几天，那可以拖到夏侯渊前来。到时候就能把这些人一网打尽了。 只是，用什么方法能留下这些人呢？万一他们因为无法快速破城跑了怎么办？自己手上没有足够的骑兵，可能是没法出城追击的，沮授想到这个问题，一时之间还没想到什么好的办法，忍不住揪了揪自己的胡子。 “公与，何事如此忧心？”蔡邕看沮授这么纠结半天了，一直没说话，看起来是遇到了很大的困难，忍不住问道。 “没什么大事，我只是不知道如何留住这帮黑山军，让他们停在信都城别走。夏侯渊还有两日便到，只要拖住他们两天就好。”沮授虽然知道蔡邕对于军事不是特别擅长，不过还是给他解释了一嘴，让他稍稍能明白一下。能击溃这支黑山军确实更好，如果不成的话，其实也还好。黑山军很多时候不会为难百姓，沮授倒也不太担心他们会烧杀抢掠。 “唔，那确实是个难事。”蔡邕也觉得有些难度。如果他要是敌军将军，面对一座坚城，又没有人配合自己，那确实没什么留在城下的必要。黑山军现在已经犹豫一段时间了，随时都有可能撤退。如果不能把他们拖住，那之后还是一个隐患。只是用什么可以让他们心甘情愿地留在这坚城之下呢？蔡邕一时之间也没什么好主意，只能陪着沮授一起思考。 “师父，公与先生，弟子有个想法，只是有些大胆。”小诸葛亮这时候鼓起勇气对蔡邕和沮授说道。蔡邕和沮授对视一眼，还是蔡邕开口问道：“孔明有什么想法，尽管说。此处只有咱们三个人，你不用担心。”诸葛亮也没矜持，想了想，组织了下语言，说：“弟子想着，这支来袭击信都城的黑山黄巾如果像之前的黄巾军一样的话，一定是非常想颠覆大汉的。如果陛下或者渤海王此刻能出现在城楼上，那么有可能会吸引住这支军队的注意。那么就有可能实现公与先生的想法了。” 诸葛亮说完，又赶紧补充了一句：“只是这个方法万一被有心人知道了，加以利用，那……”他一时还找不到合适的话语表达自己的意思，不过沮授和蔡邕自然明白。伪装皇帝，这当然是一件不小的事情。若是一般时候，自然会是一个非同一般的罪过。不过他们也明白，诸葛亮的这个想法，在现在这种情况下，应该是一个很有效的方法。如果是张燕在这里，那应该对天子没什么想法。但是这支军队的首领，肯定不会是像张燕一样倾向朝廷，不然也不会听从袁术的挑拨来到这里了。 至于要不要用这个办法吸引敌军的注意，沮授和蔡邕没有什么犹豫，当即决定采用。一是他们对自家皇帝陛下有信心。如果刘辩是那种多疑善妒的性格，那他们早就另寻明主了。另一个原因是，这个计策实施起来也是最快的，眼前不就有一个最适合假扮的人选吗？ “师父，公与先生，你们这般看着我，该不会是想要我……”诸葛亮看着沮授和蔡邕很快不再纠结，转而看向自己的目光，猜测他们也许是想让自己假扮陛下他们，有些紧张，赶快问道。 “孔明，你也知道陛下他们还小，我们假扮也不行啊。现找十几岁的孩子，气质和谈吐也差远了。你看你就很合适。你和渤海王同龄，见识和气质也不差。装陛下你肯定是不成的，但是假装渤海王，没有比你还合适的了。你看，这……”蔡邕作为诸葛亮的老师，当下也马上劝自己小弟子假扮渤海王来吸引城下黑山军的注意。 小诸葛亮知道现在情势还是很紧张的，也不再推辞。他平时穿衣的风格和刘协还是比较像的，毕竟都是八岁的小孩子。现在再可以收敛表情，倒真是有些相似的意味了。至于长相，反正黑山军除了曾经到过洛阳的张燕，估计也没人认识。 于是等张纯犹豫良久，正打算带着自己手下这几万人很不甘心地离开的时候，却听到了一个小孩的声音。只是听到那声音以后，孙轻顿时气红了脸，下令驻扎在信都周围，砍伐木材，准备制造攻城器械，强攻信都。 只因诸葛亮假扮的“刘协”说了一句：“哟，这是哪儿来的一群胆小鬼啊？来了信都城，看见本王就往后逃跑。连个八岁小孩都害怕，还不如回家吃奶呢。” 八岁小孩的话语，伤害性不大，但是侮辱性极强。孙轻一面气愤于城墙上人对自己一方的侮辱，一面又心动于那个“本王”的称呼。八岁左右，还是个诸侯王，在冀州……那不就是狗皇帝的弟弟吗？于是他很快下令准备，打算一举拿下信都城，抓住这个小王，也算是大功一件。 李大目原本不是很理解自家统领要走却又不走的想法，不过当他听说小皇帝的亲弟弟在城里，而城里守军还没有自家军队一半的时候，连忙同意了孙轻的想法，抓紧时间带领士卒前去准备攻城器具了。而孙轻则是想象着攻破信都后能得到的好处，“嘿嘿”地笑了起来。 第95章 大忽悠沮授 没过两天，孙轻就派人在城下摆出了进攻的架势，带着各种粗制滥造的攻城器械准备强攻信都城。 战前，孙轻特别发表了动员。他激励手下，暴汉皇帝的弟弟就在城里，如果能攻破城池，俘虏那个小王爷，他们就能给暴汉重击，实现大贤良师的志向。同时孙轻也许诺，如果攻破城池，允许他们洗劫城中富户三天。孙轻手下大部分人在听到后面的许诺的时候，眼睛都亮了起来。于是，他们士气高涨地准备攻城去了。不为了别的，也起码为了金银财宝啊！ 只是，信都城守军们并没有把这点进攻放在眼里。 拜托，我们信都城可是冀州州治所在诶，你这云梯好像还没有我们城墙高吧？要不要我们帮你修一修加高一下啊？你们这攻城连个盾牌都没有，我们用石头砸也很没有成就感的好不好。不然我们把前几年淘汰的那批盾牌给你们用用得了，反正也没人要。 沮授对此自然也是无所谓的。虽然刘辩他们此次北上带走了许多精锐士卒，但是留下的士卒守城也不是什么问题。况且就这黑山军的素质，还有携老带幼的人员构成，沮授就觉得自己需要担心的不是这些人是不是能破城，而是需要担心他们什么时候会逃跑。一旦跑了，自己这一方的新士卒不就得不到锻炼了吗？还有军功呢，那可就没啦。 城外黑山军的热情已经逐渐消退了，他们面对坚城实在是有些束手无策，准备的攻城器械又不够用。在狂热的气氛慢慢消散后，他们也开始出现并蔓延了对死亡的恐惧。无数的黑山军士卒目睹了同伴的死亡，他们也因此而害怕，进而退缩。任凭孙轻等人在后方再怎么叫喊督战也无济于事，也阻挡不了这股溃退的风潮。很快攻城的黑山军就像潮水一般退去。 沮授看着退去的敌军，确实也没感觉有什么成就感。要不是中间他让小诸葛亮又出来露了两次脸吸引他们，说不定这帮人早就逃跑了都有可能。不过沮授又收到了两个消息，他觉得算计这支黑山军全军覆没的成功率又上升了些。看来，明天小诸葛亮应该是不用再出来假扮刘协了，虽然他表现得其实还不错。 一个消息是，夏侯渊带领一万大军，已经绕行至孙轻部后方的南宫城附近。夏侯渊遣使送信，他表示明日就可以伺机在孙轻背后发动袭击，只要沮授加以配合，内外夹攻之下，必不可能让敌军走脱。沮授对夏侯渊行动的速度还是很惊讶的，看来夏侯渊带兵急袭有一套啊。沮授想了想，把细节加以完善，就将计划发还给了夏侯渊。 约定好了明日夏侯渊部休息一日，后日再行夹击后，沮授又想起另一个消息，轻蔑一笑，吩咐左右：“把人带上来。”值守的士卒领命，也知道沮授说的是谁，很快就下去执行命令了。 不一会儿，士卒就把一个人带到了沮授面前，正是与陈纪密谋的冀州别驾李俊。不过李俊现在可没有一州别驾的风光与体面了，他正惶惶然不知所以呢。那日陈纪被抓住后，他正庆幸自己没有跟着去往现场，没被抓个正着。却不想，沮授等了两天，等他放松警惕的时候突然出手，将自己抓进了冀州大牢。自己虽然没有束手待毙，但是还是没有斗得过沮授。现在信都城里其他世家的安静，就证明了这一点。 李俊一见沮授的面，立马下跪求饶道：“仆射大人，下官一时鬼迷心窍，收了那陈纪的东西。但是下官也没有做出什么危害冀州的事情啊，下官知错了，仆射大人放过我吧！”沮授倒也不着急，就看着李俊在那里表演，等到李俊哭喊得差不多了偷偷瞄自己的时候，沮授知道李俊演不下去了，那就该他上场表演啦。 “李大人啊李大人，天子对你等不薄，你们竟然干出这么狼心狗肺的事情，你叫本官如何再相信你们的说词？”沮授表现得相当痛心疾首，一副“哀其不幸怒其不争”的样子。不过沮授的做派落在李俊的眼里则是大喜。因为他们世家大族之间留有余地的时候一般都是这么说这么做的。沮授现在这么说，应该是要给自己机会，花钱免灾了。果然还是世家出身啊，不会把事情做得太死，就算是谒者仆射又怎么样？再得皇帝的信任重视，不也得低头要钱？ 李俊这么想着，倒也不敢说出来，只是把姿态放得更加谦恭了。他低头说道：“仆射大人，亡羊补牢犹未为晚啊，你再给我一次机会吧。下官保证不会再做出对陛下不利的事情了，以后一定只为大汉尽忠效命，绝不会再朝秦暮楚首鼠两端了！”说着还“咣咣”地磕起头来。 沮授觉得自己的演技还真是有值得学习和进步的地方。瞧这磕头和卑躬屈膝的样子，他现在还真学不来。他清了清嗓子，打断李俊的动作，然后说道：“好了好了，大家都是冀州世家，总是同气连枝的，我能不给你这个机会吗？不过这次，你总得做点什么，将功折罪，这样等天子回来了，我也可以为你们分说一二。不然空口无凭，难以令天下人信服啊。”沮授一副“我在为你考虑”的样子，那模样让人不信都难。 果然李俊感动得眼泪汪汪，称呼也变了：“公与先生真是心思缜密，在下佩服万分。不知先生需要我做些什么？如果力所能及，我李家一定不会推脱。”沮授露出一抹常人不易察觉的微笑，然后很“诚恳”地说道：“陈纪这次来一定不止联络了你一家吧？诶诶诶别紧张，我又不会现在就追究你们。你们一起想想办法，让外边的黑山军相信你们会配合他里应外合拿下信都城。只要你们把这个讯息传出去，引诱他们前来攻城，我一定为你们向陛下请功，就不追究你们之前的过错了，怎么样？” “啊这……”李俊陷入了思考，沮授说的倒是挺容易，但是……为什么总感觉哪里怪怪的？ 第96章 解决信都问题 “仆射大人让我们这么做，是为了诱敌深入？”李俊试探道。 “李大人果然聪明。是这样的，在下看城外的黑山军战意不强，想要将他们一网打尽。但是苦于无法将他们牢牢地拴在这信都城上。如果你们能借这个机会，把他们引诱进陷阱里。那么将来陛下回到冀州，我也有理由可以向陛下解释。嗯，就说你们是卧薪尝胆，为了解决敌军而不得不如此。”沮授信誓旦旦地说着，要多真诚就有多真诚。 “可是我们能怎么做呢？城外的黑山军也不一定会听我们的啊。”李俊故作为难地说道，想要蒙混过关。 “李大人这就不地道了。你们是被那陈纪蒙骗的，而城外的黑山军也是那个陈纪叫来的。我相信你们一定有什么话能说到一起去，不是吗？”沮授适时把脸色冷了下来，看得李俊心头一跳。 李俊知道，沮授的意思就是，你们别想着耍什么心眼了，你们那点勾当我都知道。现在就是你们戴罪立功的时候。本来刘辩入主冀州他们倒也是没有太多想法的。但是他们发现刘辩有经营产业甚至造纸以后，他们就坐不住了。因为这些事情已经损害了他们这些本土世家的利益很多很多，所以他们才会和袁术勾结，希望能借助四世三公的袁家的力量，把立足未稳的刘辩赶出冀州。这样才能维护世家的利益。 可是没想到，大汉第一世家的袁家，手下的的人也这么不顶用，就那么容易被沮授解决了。李俊暗暗咬牙，信都如此空虚的时候，这么好的一个机会都没有成功，还不知道以后什么时候才能真的把刘辩这小皇帝赶出冀州呢。罢了，说不定小皇帝真的有可能重伤濒死？要是他真的死了，那自己现在就算帮帮他们又如何？ 想到这里，李俊也不再推辞了，他保证道：“仆射大人放心，我等既然迷途知返，就一定会帮助朝廷尽灭逆贼。我这就回去联系众家主，联名联系城外的黑山军。”沮授点点头，鼓励道：“李大人深明大义，为朝廷立下大功，将来陛下一定不会亏待了你们，必定送你们一场风光。”只有沮授知道，他省略了两个字。 李俊得了鼓励，马上回家与其他信都世家的人商议具体该如何去做了。不过沮授看着李俊离开的背影，似笑非笑。反正自己已经准备好了，就看这帮跳梁小丑慢慢蹦跶吧。 蔡邕从后堂过来，看到沮授这样子，不自觉地抖了抖鸡皮疙瘩。沮授回头，看到蔡邕来了，也收起那副表情，还清了清嗓子，仿佛一切都没发生过一样。 “公与这是把信都的世家们都套进来了？”蔡邕当然是知道沮授的打算的。他倒也不觉得有什么不合适的地方，毕竟信都世家不义在先，他们的反击也是理所应当。 “伯喈公此言差矣，分明是信都世家仗势欺人，我不得不网开一面啊。日后还要请伯喈公为我说情呢。你是陛下的老师，说话还是有用的。”沮授煞有介事地回答道。 “少来！”蔡邕笑骂了一句。 与蔡邕沮授之间轻松的氛围不同，李俊回到家，休息了一会儿，就召集了信都城里有代表性的几个世家大族，一起商议眼前的情况。面对袁家的溃败，还有城外的形势，每个人脸上都是一筹莫展的表情。商议开始的时间是当天正午，直到月明星稀的时候，这群人才最终下了决定——假意帮助沮授，实则引黑山军入城，攻占信都。 于是他们派出了代表去见孙轻，希望能得到黑山军的帮助。至于人选…… 李俊心里直骂娘，他好歹也是个别驾，怎么在沮授那里受气的是他，来城外办苦差事的还是他？不过他也就是在心里抱怨抱怨，也不敢真的说出来。毕竟他知道自己这样一个小家族出身的人能当上别驾，全是因为这些大家族的人不愿意直接对抗朝廷，选出自己当一个代表罢了。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啊，李俊感叹了一句，把视线转向孙轻，出声问道：“孙统领，您考虑得如何？” 孙轻自然是听李俊表述了自己的来意，他也看过李俊带来的信物，确认来人是自己一派的无疑。此时他早已心动了，毕竟强攻是难以拿下信都城了，能有内应帮自己一个忙也是不错的。此时信都世家愿意帮自己进入城内有什么不好呢？大不了抢劫他们的时间由三天变成一天好了。 不过，如果孙轻知道李俊这帮人心怀鬼胎首鼠两端，而李俊这帮人也知道孙轻战力真的很垃圾的话，估计打死他们也不会有这种合作的。 一夜无事，李俊回城后安排好了一切，又找沮授报备过了。沮授自然不会阻拦他们，一切都应允下来。 于是第二天夜晚，孙轻带着精选的五千大军，随着李俊的脚步，偷偷进入信都城的南门。信都城的南门早已在沮授巧妙的放水下，由世家收买的士卒正在此时控制了城门，放孙轻部入城。这样轻松就入城了的两人，已经沉浸在喜悦之中，丝毫没有注意到异常之处。 等到他们进城走了很久，却没有发现迎接与配合的人手的时候，孙轻和李俊才觉得奇怪，连忙停下。 “李大人，你不是说有人在城里辅助配合咱们吗？人呢？”孙轻看到这种情况，非常不满。自己冒着这么大的风险来帮这帮有钱人，这些人又在搞什么？ “孙统领，不要着急，我马上就派人去问。”李俊也有些着急，不过他还是安抚孙轻的情绪道。 “李大人，不用找了，我亲自来配合你。”李俊话音未落，一道他非常熟悉的声音响起，令李俊十分震惊地转身望去。果然是沮授，此刻，他的身边还五花大绑着与他合谋的那些世家家主们，以及站着许许多多全副武装的士卒。 “仆射大人，你这是何意啊？我是按照您的指示做事的啊！”李俊连忙喊冤。 “哦？是吗？也对，那我就代表陛下，先送你一场风光……大葬。”沮授抬起手，不管李俊孙轻两人的表情，下令道：“弓箭手，准备放箭！” 第97章 刘备离开平原县 随着弓箭手射出箭支，被围起来的李俊和孙轻等人顿时成了活靶子。 毫无疑问，他们也是无法抵挡沮授的布置的。很快，他们就选择了投降，毕竟一轮齐射之后，他们带的人减员就很严重。虽然信都城内的守军不一定有他们全部的兵力多，但是沮授有备在先，人为刀俎我为鱼肉，这种情况下，降了好像也不是什么丢人的事情…… 于是，李俊和孙轻很快就带人投降了。 沮授倒是并不意外，毕竟这些人也不是什么硬骨头，想要拿下他们就是一件很简单的事。只看这些人手下死了十分之一就军心涣散的情况，就让沮授也没什么成就感，也让他秘密准备的八千精锐士卒没啥作用了。哦，还有一个作用，押运俘虏。 城外的李大目见自家统领进去很久也没有出来，心里十分疑惑。随着时间流逝，他也越来越焦虑。正当他面对这种情况想做点什么的时候，却听闻手下来报，后方有一支汉军正在快速向己方靠近。 李大目虽然不是很聪明，却也知道自己可能要被城内外的汉军给包围了。当下他也顾不得还在城里的统领了，赶紧指挥自家兄弟们跟着自己逃命。他们黑山军别的本事没有，跑路的本事可是一流的。 于是夏侯渊来到信都城下的时候，就连一只黑山军都没抓到，只能无奈进城交差。沮授听说这事，也只能说是哭笑不得。没想到自己还是错估了黑山军的想法，人家面对这种情况还能有组织的跑路，嗯，独树一帜，自己又学到了新思路。 信都的事情基本上就算处理的差不多了，沮授和夏侯渊看着将士们收拾好战场，正打算回去休息，却看到有军士急匆匆地赶来。二人对视一眼，心里都觉得不好，只怕是有什么大事要发生了。 送信的军士来到沮授跟前，沮授接过信件，仔细一看，眉头瞬间皱紧。夏侯渊见沮授这表现，心生好奇，刚想问一下沮授发生什么事了，就见沮授跟他说：“夏侯将军，我们又有事情要忙了。走吧，我们先去找蔡伯喈商量商量下一步要怎么做吧。”夏侯渊听了这话，也只能点头称是，和沮授一起向府衙而去。 府衙里蔡邕看到这消息，还有些不敢相信。他问道：“公与，这桥元伟和刘公山怎么会全都战死了？如此巧合，只怕兖州要不得安宁了啊。”沮授点点头，说：“伯喈公说的不错，刘岱和桥瑁这二人都是倾向朝廷之人。但是从虎牢关击退董卓之后，二人就一直存在纷争。如今更是双双殒命。我猜测，应当是有人在幕后推动。” “那我们现在需要做些什么？要不要派兵去往兖州？”蔡邕提议道。 “去是肯定要去的，但是现在只怕我们鞭长莫及。伯喈公有所不知，‘龙影’前几日来报，平原县令刘备已经带领麾下离开了平原县，去向不明。”沮授说起这事也是冷哼一声。 “刘备？就是曾在剿灭黄巾之时说自己是孝景皇帝玄孙、中山靖王之后那个刘玄德？”蔡邕对刘备有点印象，随后奇怪的问道：“莫不是这刘备去了兖州？” “目前还没有查探到他的踪迹。不过这人之前曾为难康成公，还与渤海王殿下争执。现在能趁着陛下北上抗敌以及信都城有危机之时脱身而去，要说他对朝廷有多少忠心，我现在是不信的。只怕这个刘备，心中所图不小啊！” “啊？这刘备也算是汉室宗亲了，若是真做出这种事，也是令人愤慨。”蔡邕为自己的学生掬了一把同情泪，人心不齐，这大汉不好带啊。 “任何心怀不轨之徒，最后都会败给陛下的。”沮授非常乐观地安慰了蔡邕一句，随即也提议道：“伯喈公，如今冀州内乱稍定，我们的实力还是有一些的。平原县空虚，我意由我与夏侯将军先行占据此地，同时注意大河南岸的兖州。伯喈公留守信都，如何？” 蔡邕想了想，说：“公与此番安排也没什么问题，可行。稍后老夫将此情况具奏陛下，公与可先行出发，以免贻误时机。还有一事，大河南岸除了兖州，还有青州需要注意。渤海国和乐陵郡与青州相近，听闻青州最近又有黄巾为乱，不知公与有无安排？” “伯喈公放心，当初陛下让夏侯将军于渤海国编练新军，有两万多人。如今夏侯将军只带来不足一半，剩下之人守卫边境不成问题。我此行平原，只与夏侯将军带他的本部即可。剩余的信都守军，若是有什么风吹草动，你也可适当安排。”沮授说道。 一直没有插话的夏侯渊也是说道：“伯喈公，渤海国不止有编练成型的一万余精兵，还有我的副将李典李曼成留守。他为人谨慎小心，做事周全，当保渤海国无忧。” 见两人考虑周全了，蔡邕也放下心。沮授和夏侯渊连夜准备出兵所需，而蔡邕也赶忙写好书信，分别寄往刘辩和国渊等处，让他们做好相应的准备。 而在此时夜色下的大河之上，正有一支规模不小的船队正在向南岸航行。中心的大船上，有一身长七尺五寸，两耳垂肩，双手过膝，目能自顾其耳，面如冠玉，唇若涂脂的人，正是从平原县离开的刘备。此时他正望着大河南岸出神，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大哥，再有半个时辰，我们就能渡过大河，抵达兖州地界了。”张飞独有的大嗓门远远地传来，让刘备的精神稍稍回来了些。很快张飞就来到了刘备跟前，随行的还有一个红脸汉子，自然就是关羽了。 关羽看了看刘备，问道：“大哥心中还有什么疑虑？不如说出来，我们兄弟一起想想？”刘备叹了口气说道：“此次我们擅自离开平原县城，只怕是要让朝廷误会我刘备匡扶大汉安定地方的志向了。我实在是不能眼睁睁地看着兖州的百姓遭受战乱而无动于衷，可是现在想想，也许做的还是有些太仓促了，怕是会惹人猜疑。” 黑暗中，只听得刘备叹气的声音，却无人能看清他的想法…… 第98章 火锅来咯! 只听张飞先开口，满不在乎地说道：“大哥不用担心。这朝廷早就没什么用处了。想想前几年还有些什么鸟督邮天天找我们的麻烦，大哥早就该走，不能看他们的脸色。” “诶，三弟，话不能这么说。”关羽先是制止了一下张飞的“胡言乱语”，然后说道：“我观当今天子年纪虽小，却不像先帝那样胡作非为。将来必定能有一番作为。说不定大汉中兴的希望就在他身上。” 听了关羽的话，刘备的眼神里出现了一丝晦暗，当然很快就被夜色所遮掩，未曾被人发觉。刘备清了清嗓子，说道：“云长说得对，天子有明君之相，是大汉之福，也是百姓之福。这一言也打消了我心中的顾虑。我作为汉室宗亲，更应该为了大汉为了陛下做更多的事情。现如今天子在幽州与贼人对峙，又有流言称他重伤濒死。而兖州又是兵连祸结，百姓翘首以盼。平原离得如此之近，若是我不伸出援手，日后想起，只怕也会良心不安。二位兄弟，我相信，以天子的聪慧与圣明，日后知晓了这一切，也不会怪罪我等。你们可愿随我渡河，安定百姓？” “大哥所言甚是，我等虽然事急从权，但是将来也是问心无愧。大哥只管放手去做，我一定全力支持大哥！”关羽抱拳说道。 “俺也一样！”张飞也跟着抱拳承诺。 “好兄弟，我们一定能做出一番大事业！”刘备握住关羽张飞的手，热泪盈眶。 而此时还有三个兄弟，也正热泪盈眶。 “二哥，你茱萸这是放了多少啊？好辛辣啊！”刘协一边“斯哈斯哈”地吸着气缓解着嘴里的辣感，一面也没有停下手上的筷子去夹起煮沸的锅里的食物。二哥说这是什么“火锅”？嘶，真好吃啊！虽然他感觉自己好像眼泪都被辣出来了，好像在哭似的。 同样被辣得眼泪汪汪的还有蔡璟和刘辩两个，这下三小兄弟倒也是热泪盈眶了。不过蔡璟也还是抽空”斯哈斯哈“着给自己辩解了一下：“小弟这也不能怪我啊，还不是咱们三个吃的太多了。你看叔远兄和甄家妹妹，人家就舒服的很，没有像咱们三个一样嘛。” 呃……甄尧和甄宓很想笑，但是他们忍住了。陛下他们兄弟三个还真是……真性情呢。不过蔡大夫做的这个什么“火锅”，当真是好吃的很。就算他们这样见过很多美食的人，吃到这火锅还是感到新奇和美味。明明还是那些东西，怎么就变得这么好吃了呢？甄宓这么想着，一双美目又不自觉地看向蔡璟，这位年纪尚轻的蔡大夫，当真是个妙人啊！ 甄尧倒是没有注意到妹妹的目光，他倒是饶有兴趣地问道：“蔡大夫，尧观这火锅虽然准备的东西很多，但是吃起来却并不让人觉得繁琐，反而独有一番风味。不知……可否讲解一二，尧也想……”后面倒是有点不好意思说了，甄尧只怕这么新奇的东西是蔡璟的什么不传之秘，万一自己这么唐突地询问，影响了双方之间的合作可怎么办。 蔡璟倒是觉得无所谓，火锅这东西本来就是最适合在冬天吃的嘛。而且甄尧他们这么巧在这时候来到幽州，倒是省了自己还要专门去教他的事。见众人好奇和探究的目光都望了过来，蔡璟也不藏私，清了清嗓子，便向众人讲了起来： “这火锅啊，我觉得要想好吃，关键就在三个地方。第一便是这锅底的底料，一定要用食茱萸、花椒、蒜泥加上豆豉白酒等等在锅里炒一下……”见众人有些困惑，想了想，明白了，在刘辩在位这时候还没有“炒”这个概念呢，要等到魏晋南北朝才有记录。于是他也解释了一下什么是炒，就是将食物扒散在锅边，再收到锅中，再扒散不断重复的操作。众人虽然不是太懂，不过也知道蔡璟的厨艺果然高深，都是佩服不已。 “第二，就是锅里的汤是用肉骨头来煮的，滋味更足。想必你们也吃出来了吧？”众人点头，他们当然吃出来了，蔡璟不仅用的肉骨头，还是牛肉的。刘辩更是无奈地戳了蔡璟一手指头，说：“也就是蔡师不在这里，不然你还能这样吃牛肉？”蔡璟不好意思地笑笑，这不是自家大哥比较纵容自己嘛。在老父亲面前，他肯定就是乖宝宝一个。接着他又说起第三点： “最后就是咱们蘸着东西吃的这个蘸料了。这次我给大家配的是香油茱萸蘸料，看起来大家还是很喜欢的嘛。”众人都是点点头，把东西放到这里面蘸一蘸，确实比之前直接吃多了更浓厚的香味。口感更好了。蔡璟看众人回味无穷的样子，嘿嘿一笑，说：“等以后我把芝麻酱蘸料做好了，你们会吃到更好吃的火锅的。”众人眼睛更亮了，只感觉口水马上就要流出来了。芝麻本身就已经很香了。要是经过蔡大夫的手一做，不知会有多么美味…… 甄家兄妹听蔡璟讲了这么多，也明白了蔡璟的这个火锅应该就是他给甄家准备的新菜式了。虽说只有一个，不过他们明白，如此新奇的方式和体验，在马上要到来的新年时间里，一定会让各大家族有不一样的记忆。这个火锅，一定会是一种长盛不衰的饮食方式。甄家兄妹对视一眼，都看到了彼此对于全力支持刘辩朝廷的满意。只不过，甄尧总感觉小妹的眼神里似乎还藏着什么别的情绪。 甄尧和甄宓此行来幽州是专门向刘辩汇报最近一段时间合作进展以及收益的，由于怕下人泄密，他们也把一些十分秘密的信息亲自带来了。作为回报，蔡璟也研究了适合大汉此时食用的火锅。他相信，这样一道冬日利器一定能让甄家的生意更上一层楼，到时候自己这面的分成也就多了，三个人就能躺平更长时间…… 啧啧，美滋滋！ 第99章 改道去青州 送甄家兄妹离开幽州后，蔡璟一时之间有些感慨。根据甄家人提供的数据和收益来看，自己推出的几个新菜式已经是风靡冀州了，甄家的酒楼生意远远超过其他家族，让那些人很是忌惮。想想沮授和自家老爹送来的消息，蔡璟也很无奈。不与世家争是死路一条，争了他们又要勾结袁家反你，这下可真成了“等死，死国可乎”了。 刘辩今天吃得也比较饱，毕竟从解决了幽州边患以后，他的心情也轻松了，加上少年人正在生长的身体，让他的胃口也跟着打开了。刘辩一边不顾帝王形象地打了几个嗝，一边走向正在感慨思考的蔡璟，问道：“二弟，想什么呢？是不舍得甄家小姐离开吗？”蔡璟还没来得及回答这个尖锐的问题，刘协不知道什么时候也靠过来了，很是赞同地说道：“大哥说得有理啊，刚才吃火锅的时候，我看这甄家小姐盯着二哥都不肯挪开眼。说不定将来她还有机会成为二嫂呢。” 啊……这……蔡璟面对刘辩和刘协的打趣有些不好意思。这俩人，怎么和自己现代时候的死党似的，调侃自己和女孩的关系。也对，他们现在的关系确实也达到这个地步了。蔡璟咳嗽一声，说：“大哥和小弟说的真是令人心惊，原来我竟然心里有这么多想法。我决定闭关思索一下，这段时间怕是不能出来了。你们要吃东西还得找个好点的庖厨。”小样儿，不信拿不住你们两个吃货！ 果然刘辩和刘协听到蔡璟这话，马上怂了。刘协直接就表态道：“大哥说的实在是太没有道理了，二哥每天忧国忧民，日夜操劳，哪里有时间去想这么多儿女情长的事情？要是大哥你以后还这么说，伤了二哥的心，我可是不答应的！” 嘿这小子！刘辩再好的脾气也被熊弟弟弄没了，马上就宣布要让刘协去做尚书仆射。正好田丰还在平阳没回来呢，刘协在朝廷里先忙忙他的事情，非常合适。吓得刘协赶紧求饶，才让刘辩取消了任命。大哥太坏了，动不动就用封官吓唬人，哼，将来一定要在唐姐姐面前好好控诉一下无良大哥！ 三个人玩闹过后，蔡璟说道：“其实，我刚刚感慨的是，你们大家都没有认为我玩物丧志，没有阻止我做我最喜欢的事情。就算是父亲，也只是刀子嘴豆腐心，不会一直用‘君子远庖厨’这种话禁锢我。现在这样好的日子，都是因为大家的爱护，实在是让我铭感五内。”刘辩拍拍蔡璟的肩膀，说道：“二弟，你值得的，咱们是一家人，也不要说这么见外的话了。” “是啊二哥，你有空想这些有的没的，还不如想想我们接下来去哪儿玩……啊，查访民情。”刘协看着两个哥哥望过来不是很赞同的眼神，连忙改口。哎呀，一时口误嘛！ 蔡璟想了想，他们在平定幽州后，安排公孙瓒和公孙续清扫幽州各处，彻底收复失地，趁机还能向乌桓方向适当扩展；刘和也被他们叫来了幽州，和刘虞卢植一起安定各地安抚流民；王越和史阿赵云则是带龙影做好情报工作，以及保护他们的安全……一不小心，他们三个好像就变成了米虫欸。要不，接下来他们不去代郡，回冀州帮自家老爹他们处理些政事？ 就在这时，王越拿着一些奏报在门外求见。刘辩连忙让他进来。王越把最近龙影收到的奏报都交给了刘辩兄弟三个。不过他倒是没有马上离开，因为这三个孩子看完消息，一定还会安排龙影去做些要紧的事情的。自己这个统领只要等一会儿就好。 刘辩接过消息，和蔡璟刘协一起看了看。看完以后，三个人短暂沉默一会儿，还是刘辩先问道：“我们现在是不是真的要回冀州了？”事情有点多啊，兖州一片混乱、袁术收买信都世家、黑山军攻城甚至刘备不辞而别……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他们到了幽州的原因。 “这刚说过我，大哥你也别想太多。比如刘备那种人，一定不是甘愿久居人下的。大哥你就算一直待在信都城里，他也会找机会弃你而去的。所以我们要想的一定是我们接下来做什么最好，而不是这些不相干之人的反应。”蔡璟一看就知道他家大哥在想什么了，毕竟他们三个也是十分默契了，马上开口劝道。 “对啊大哥，别去想那个刘备。之前他就敢为难康成公。此人心志绝对非同一般。要不我们去找到他，然后……”刘协做了一个抹脖子的手势，那意思也很明白了，他想要干掉刘备。 刘辩和蔡璟都是倒吸一口凉气，十分惊讶。他们家小弟一向都是乖宝宝来着，怎么一下子对刘备的杀心这么重？难不成是上次在平原县，这刘备把刘协给狠狠得罪了？不然他家乖宝宝怎么这么个状态。这么想着，刘辩和蔡璟也就问了出来。 可能感觉自己的杀意确实有点明显，刘协也咳嗽一声掩饰掩饰，然后解释道：“啊，我只是觉得这刘备这么可恶，身边还有两个猛将，怕不是以后会成为我们的心腹大患，这才想着能尽早防备一下也好……” 确实如此，蔡璟其实也挺想让龙影找到刘备，然后一刀噶了刘备狗头，说不定就少了许多波折。不过蔡璟再怎么说也是学过哲学的，他也知道今天干掉了一个刘备，说不定又得来个张备周备的。结束汉末乱世的关键不在于杀掉几个人，而是从社会根本上尽可能解决叛乱等事情发生的因素。你不解决经济政治文化等方面的问题，杀再多人，也就是掩耳盗铃罢了。 所以蔡璟是打算劝说自家两个兄弟放弃追击刘备的。当然他们也得做一件更有价值的事情，不然就是瞎忙活了。那么做件什么事呢？蔡璟的目光扫过那些奏报，忽然眼前一亮！ “大哥，小弟，要不然我们去青州吧？”蔡璟对刘辩和刘协建议道…… 第100章 黄巾改造攻略 “青州？”刘辩和刘协都有些惊讶。蔡璟这思维跳跃得还是那么快，他们又没跟上。 “对，青州！”蔡璟想了想这时候青州有可能发生的事情，觉得他们去青州绝对是能有所斩获的。如果真的能把青州这个相对较弱的地方收入囊中，那么他们就能在半年左右的时间里发展到像历史上的袁绍那样坐拥四州之地，虎视天下。说起来那个袁绍真是一手好牌打得稀烂。明明比刘秀占据河北时候的根基还要雄厚，却生生地输给了自己的好谋无断摇摆不定，最终被曹操灭掉。这回换自家大哥来统领河北，一定不能重蹈这种覆辙。 当下己方在河北最大的问题就是时间尚短统治还不是特别稳固。虽然冀州富庶，给他们留下的基础还比较雄厚。但是他们的兵力真的有些不足。冀州本土的世家大族对大汉朝廷现在真的是没有几分配合。除了田丰和沮授还有刘惠这种原本就倾向自己的官员会带着自己的家族全力支持刘辩，其他的家族不捣乱已经是好事了，根本指望不上他们会做什么有意义的事情。 而想要更好地震慑住这批世家，不让他们在后方捣乱，最好的方法就是武力震慑了。世家大族不就是蓄养的私兵多因此有底气联合起来和朝廷叫板么？那朝廷也只能被迫合理地扩充一下自己的武力咯。而青州……老爹说青州黄巾有死灰复燃的趋势？说不定这就是孟德师兄将来的大魏根基“青州兵”？那刘辩去拿了师兄应该不会有意见吧，毕竟他蔡小璟只会心疼哥哥，不会心疼师兄欸。 想了想这些，打定主意，蔡璟捡着能说的，跟刘辩和刘协解释了一下原因：“是啊，大哥小弟，你们想，现在整个河北都在我们的掌控之中了，我们想要扩展势力范围，就得把视线转向大河以南的各个州郡咯。关中我们暂时进不去，豫州有曹孟德在不需要担心。兖州则是混乱不堪很难短时间收复，所以青州就是我们最好的选择了。” “恐怕不止这些吧？”刘辩别的方面或许没有那么敏锐，但是对自家二弟还是有比较深的了解的。他家二弟吧，粘上毛比猴都精。要是说就为了占领一些地方就千里迢迢地从幽州跑到青州去，他都有点不信。毕竟打了这么久的仗，他们缺少足够兵力这一点，刘辩还是知道的。别看他们地方挺大，但是防备北方草原上的异族就用去了他们将近三分之一的兵力，再加上西边还要防备董卓，让他们的兵力更加捉襟见肘了。因此这个时候，他家二弟说要去占领更多的地方，他都不太信。 嗯？等等，兵力？刘辩和刘协似乎是想到了什么，又拿过蔡邕上的奏报看了看，果然看到了他还有夏侯渊都提到的青州黄巾的事情。黄巾军……两人好像明白了蔡璟的意思。蔡璟摊手，没办法，他们兄弟之间就是这么默契，彼此之间很快就能明白想法。随即他也不废话了，直接问两个兄弟道：“那就现在去？” “去，必须去，这可是一步妙手，非下不可！”刘辩有些期待地说道。 “大哥二哥，我觉得我们南下的过程中，也可以顺便巡视一下涿郡、河间还有渤海国这几个地方。尤其是渤海国，国子尼还有康成公他们都对青州更为了解，我们向他们学学总没有什么坏处。”刘协提议道。 刘辩和蔡璟点点头，刘协这话说的没毛病。除了这些以外，这些地方每一个人还有一些事情值得关注。比如何家人的能力、最后的十常侍以及渤海国版太学等等，都是值得考察的对象。三人没有什么异议，很快就敲定了行动的计划。没什么说的，王越史阿赵云这个最强保镖三件套，加上龙影和两万精锐，去趟青州就算拿不下来也能保证自己及时跑路，人身安全没有什么威胁。 同样惦记着青州的，还有身在豫州的曹操。此时他正拉着麾下文武研究下一步计划。 曹操毕竟也做了一段时间镇东将军了，气势上还是比较足的。刘辩去往幽州平定张纯与乌桓人作乱这段时间，曹操也没闲着。除了特别警惕西边的袁绍以外，他还把一直占据汝南与颍川一带的黄巾贼好一顿教训。汝南他离得远点，暂时还没收拾完。但是颍川一带的何仪、何曼却是被他拿来练兵用了好几次，已经打的他们跑的离自己远远的了。 不过从这些黄巾军身上，曹操又看到了一种可能性。因为黄巾军虽然号称数十万，但是实际上能用来作战的部队远远达不到这个数字。可以说里面最大的水分就是他们的家眷了。诚然他们是拖油瓶，但是家庭也是让人安定下来的一个重要因素。荀彧向他提议收编这些黄巾军，编练新军提升战斗力。曹操试了几次小规模改编，他善待黄巾俘虏，尤其是其中的妇孺等。因此他也看到了效果。所以当他听说青州黄巾数量巨多的时候，心里就有些按耐不住了。 “将军，彧整理了愿意接受我军改编的人员名单，数量约为总数的七成。另外，之前的士卒生活上并没有什么困难，融入的情况也比较好。”由于这一世蔡璟的介入，荀彧等人与曹操的关系也发生了一些变化，不过没有改变的是他们还是在一起工作。曹操接过名单，略一浏览，点头说道：“文若做事还是很仔细的，本将并不担心。今日倒是有别的事情，想要听听大家的看法。” “第一件事，是北面传来的一些流言。称陛下在幽州平叛的时候身受重伤。生死未卜。若是如此，只怕天下将要有震动。我们又该如何应对？” 话音未落，一道懒懒散散的声音响起：“按正常流程曹将军大可派人去冀州询问情况，甚至去幽州实地看看。不过依我看，还是直接利用这个机会把周边那些蠢蠢欲动的人敲打一番更好。” 第101章 曹昂打哑谜 说话的自然是郭嘉。他来到曹操这里也有一段时间了。在这段时间里，他也熟悉了刘辩“集团”的方式习惯。心底里还是比较认同的，因此他也就安安心心得在镇东将军曹操麾下当个长史，给大家出出主意，帮大家打打胜仗，就挺好的。至于俸禄什么的，郭长史表示他不是那么在意。毕竟他可以吃孟德的或者吃文若的嘛，反正也没成家，饿不着就行。 当然郭嘉还是有比较遗憾的事情的。比方说现在没法跟在蔡璟周围这种，郭嘉就深表可惜。你看蔡大夫他们那种少年英才，自己没法和他们交流美食……啊不是，交流策谋，真的是人生一大损失啊。幸好，河北传来消息，开在各地的甄家酒肆有蔡璟教授制作的菜品售卖，这才稍稍缓解了郭嘉的遗憾。不过郭嘉有时候还是经常想向刘辩申请一下，换换工作地点什么的。毕竟能吃到一手的美食还是更有诱惑力的…… 思绪拉回现实，曹操也不是笨人，想了想问道：“先生是说，总有人会借此机会兴风作浪，所以我们也该把重心放在这些事上。”郭嘉点点头，说：“不管陛下做什么打算，这其实都是我们扩大势力范围最好的机会。当年的齐桓公都懂的‘尊王攘夷’道理，将军也该去实践实践。” “奉孝慎言！”荀彧有些不高兴，低声喝道：“陛下岂是那种人？我大汉也还没到那么落魄的地步。此事不可再言，以免麻烦上身。”郭嘉知道荀文若的脾性，也不气恼，也就像模像样地道了个歉。而曹操却想的有点多了。他知道，自己是大汉朝廷的下属，是刘辩的镇东将军。但是他也知道，像自己这样被陛下放任于外，若是谨小慎微事事都要再去请示朝廷，难免贻误战机耽误大事。 可若是把控不好这个度，一旦被有心人利用，造成君臣日后离心离德，那他曹操又该如何自处，如何面对天子他们呢？曹操一直以来都没有想好这个问题。虽然在虎牢关的时候曾经与天子有过约定，但是时移世易，情况总会不断地发生变化。将来…… 只看看眼下自己身边的人，郭嘉虽然愿意为自己和朝廷出谋划策，但是明显对大汉朝廷缺少足够的敬畏，而出身颍川荀氏的荀彧则对大汉有着绝对的忠诚。可以想见，日后他的战绩不断增长，麾下增多以后必定会更加复杂。唉，头疼啊…… 曹操想了很多，不过目前他觉得还是要多做一些事情。毕竟现在还没有什么后顾之忧，正是大展身手的好时候。此时不战更待何时，将来若是真有了什么难以解决的问题，有了之前打下的基础，也不亏。随后曹操说道：“二位先生的心意，本将都是了解的。现在正是我们齐心协力锐意进取之时，不必为了这些小节而争执。本将觉得，眼下我们可以将主力由打击黄巾转移到观察周边诸侯上，尤其是袁绍、陶谦之流。至于黄巾，以宣传攻心收复为主，武力镇压为辅即可。” 荀彧和郭嘉对这个想法也都没有什么异议，关于战略方向调整的事情也就确定了下来。曹操接着又问道：“文若先生，之前我们人手不足，我们曾决议招募贤才，不知现在可有进展？” 荀彧拱了拱手，回道：“蒙将军不弃，将此事委托于彧。彧惭愧，只找到几员大才，可供将军参详。” “有几人也很不错了，只要不是门可罗雀就好嘛。”曹操还是很佩服荀彧的效率的，忙于政事同时不到半月时间还能招募到人才。能入得了他的眼的，想来都不会是什么庸人。随即荀彧也向曹操简单介绍了他所招募到的人才，比如兖州东郡人士程立，颍川人士陈群、杜袭，还有出身京兆的严象等。这些人之前都得到了荀彧的消息，提前都来到了谯郡，等候与曹操的会面。 这些人不论出身如何，才学都是经得起检验的，曹操与他们也是相谈甚欢。郭嘉和荀彧在一旁作陪，听着他们的谈话，也感觉收获不少。 当曹操安排好最后一个见面的严象的时候，天色已晚。曹操看看外面的天色，有些尴尬地看了看郭嘉和荀彧，略带歉意地说：“二位先生，是本将的不是，忘记了时间，让二位先生受累了。”郭嘉荀彧二人自然不会在意这点事情。郭嘉略带调侃地说道：“将军若是能带我等品尝一下河北美食，那就更有诚意了。”曹操听了哈哈大笑道：“正该如此！” 三人到了谯郡的甄家酒肆，这里的老板也是甄家的心腹，也是知道曹操等人的。自然是熟门熟路地为三人准备好了安静隐秘的地方与美食。三人也十分自然地边吃边说着一些不算秘密的事情。 不一会儿，又有一个少年来到了酒肆门口，他不住地向里面张望着，似乎是在找什么人。酒肆的小二见这少年不像是捣乱的，也就问道：“这位小公子，可是想要找什么人？”那少年犹豫了一下，问道：“小二哥儿，今日是不是有三位先生一起进门的？”小二略微一想，貌似这少年说的只有曹操三人，便又问道：“你可是有什么事情找他们？” 少年回答道：“请小二哥儿帮我带一句话，说‘有山巨高’即可。稍后他们会告诉你该如何做的。”小二虽然觉得奇怪，不过他还是尽职尽责地传话去了。或许这些贵人就喜欢玩这套让人猜猜看的？ 不过当他把话带到以后，不一会儿又出来领着少年走了进去。等小二离开，少年才向三人行礼道：“昂见过父亲，荀先生和郭先生安好。”荀彧和郭嘉点点头，表示了见礼。曹操却有些奇怪，问曹昂道：“昂儿，这是在谯郡，咱们自己家里，你搞这么神神秘秘的做什么？你直接跟小二哥儿说你是曹家大公子，来寻父亲不就好了？” 荀彧和郭嘉听了，也是等着曹昂的说辞。他们也很好奇，曹昂怎么弄的这么神秘…… 第102章 中原的蝴蝶效应 曹昂回答道：“父亲容禀，儿子原本就是打算如此直接的。但是出门后发现似乎有人在暗中窥视。幸好护卫们将他们引开了。因此儿子来到您平日常来的酒肆，也不敢立马表露身份，只敢用祖父的字号提醒您。” “大公子处事谨慎，嘉深感欣慰，当浮一大白！”郭嘉赞道。曹操也很是开心，毕竟儿子这样做是给他长脸，当然他也没忘劝阻郭嘉：“奉孝你的身体不好，不要再喝了。不然我就告诉璟师弟，让他不要再做菜给你下酒了。之前他跟我提过你这身体问题，我相信他一定会关心关心你的。” “我会怕他一个小孩儿？”郭嘉色厉内荏地说了句，随即就一脸紧张地向外望了望，然后又低声“威胁”道：“外边可没人，要是蔡璟那小子知道了，就肯定是你们三个说的，到时候我可不白白吃亏，一定到你们家里吃个够才行。”曹操曹昂和荀彧三人都是绷不住笑了，智计百出的郭嘉先生最在意的竟然是每个月推出的新款菜肴，因此他们很多时候都拿蔡璟来吓唬郭嘉，毕竟只有蔡璟能做出这种独一无二的美味。于是在蔡璟不知道的时候，他已经成为了对郭嘉宝具。 笑完郭嘉，曹操也问起曹昂急着到这里来寻他是因为什么事情。曹昂之前说护卫引开了可疑人物，这也引起了曹操的警惕。要知道他这些秘密护卫其实是王越亲手训练出来的，虽然比不上陛下身边的龙影，但也是精锐和高手了。也不知道是什么人，能劳动他们亲自动手。 曹昂从怀里拿出一封书信，说：“父亲，这是祖父写来的家信。母亲看后就让我尽快把书信送给你。儿子觉得应该是很紧要的事情。”曹昂还没有看到书信，但是从母亲丁夫人的脸色上他还是觉得事情可能比较重要，小心翼翼地就把消息送到曹操这里了。 嗯？曹操也对书信内容好奇了起来，接过曹昂手里的信就看了起来。很快，他的眉头皱了起来。荀彧和郭嘉自然也好奇到底有什么事，只听曹操问道：“两位先生，我父曹巨高言要从琅琊郡前来谯郡与我会合，我总觉得不够妥当，可是老父已经出发，现在该如何做最好？” 荀彧和郭嘉是知道曹嵩的故事的。之前曹操在洛阳用五色棒依律棒杀违禁夜行的宦官蹇硕的叔叔，一时之间被推上了风口浪尖。后来曹操成为大将军何进的属下，与宦官相对，曹嵩因此带着一干家人离开谯郡，前往琅琊郡避祸。但是即便是曹操在谯郡做了镇东将军，曹嵩也没有回到谯郡，而是仍然留在琅琊郡。 荀彧和郭嘉一直觉得曹嵩这事做的欠考虑，毕竟你儿子曹操做的事情已经是人所共知的，你在外避祸又能如何呢？虽然琅琊郡处在徐州陶谦和青州孔融的交界处，轻易不会有什么战端。但是万一这两个人脑子一抽，绑了你威胁曹操，让曹操又该怎么办？而且曹嵩除了送了些人手保护曹操安全，连钱粮支持都没拿出多少。要不是曹操善于谋划经营还有天子早期支援，只怕曹操这镇东将军府早就关门了。 这种买官的时候一掷千金甚至上亿钱，结果自己亲儿子举事的时候怕被连累的人，除了一句拎不清以外，二人还真想不出什么词来评价曹嵩了。眼下曹操问起来了，他们就算再怎么不喜欢曹嵩的做法，也得为曹操想想办法。郭嘉和荀彧接过曹操递来的书信，简单浏览之后，也就明白了目前曹嵩的情况。 曹嵩在信中说，他已经带着百车财货，准备回到谯郡来。他让曹操派人接应自己，保护这些财货顺利到达谯郡。可是曹嵩随行带的护卫就有五百人，琅琊郡大部分地方还在徐州刺史陶谦的控制范围之内。曹操就算是想要保护曹嵩，也实在是不能直接派兵进入陶谦的势力范围之内，毕竟陶谦对大汉朝廷还是很尊敬的，地方赋税也按时交纳了。 “我们不能直接派兵到琅琊郡去，也许只能赶紧派人跟徐州刺史陶谦说一声，让他派人保护一下我父亲？”曹操也只能想到这个办法了，不然极容易落人口实，挑起地方与朝廷的矛盾。他打算让泰山太守应劭在边境上接应一下，只要父亲进了他控制的地界，一切就好说了。 “兖州近来一番混战，我们尚不能出兵安定。现在就算是接应曹太尉，只怕也有不足。距离最近的应仲远，手下也不过几百人了。”荀彧有些担心，曹嵩这个时候带着这么多东西走在路上，实在是太不安全了，他也不知道曹嵩为什么要选择这种时候在路上乱跑，总之荀彧感觉曹嵩会出事，而且他们救不了。 “将军说的是可行的，文若顾虑的也有道理。当然，为了保证将军父亲的安全，我们可以让一个他信得过的将军，只带少数精锐士卒，装作行商之人潜入琅琊郡，暗中找到他们再加以保护。不过嘉总觉得这件事情透露着古怪，只怕执行任务的将军也会有危险啊。”郭嘉想了想，觉得曹嵩这种反常的行为应该也是有心人的算计，恐怕这中原的局势，就会因为曹嵩这胡闹一般的行径，而变得更加混乱，扑朔迷离起来…… 曹操叹了口气，好像也没有更好的方法了。他随即带着曹昂郭嘉荀彧等人离开了酒肆，回到镇东将军府。然后他就秘密找来夏侯惇与曹洪两人，命他们乔装潜入琅琊郡，保护曹嵩。他俩都是曹家、夏侯家中人，自然知道这事的重要性，领命后也不耽搁，很快就带着最精锐的亲兵出发，向东北方向而去。 同时，曹操也派人向陶谦说明了情况，希望得到陶谦派兵保护等。把能做的都做完以后，曹操也只能尽人事听天命。罢了，希望这次父亲不会出什么意外才好…… 第103章 曹操出兵报父仇 但是很多时候，事情总是会朝着事与愿违的方向发展。 在河间国的侯府里收到龙影报告曹嵩死在徐州境内这件事的时候，蔡璟沉默了好久，推测着接下来可能的局势。刘辩和刘协也知道了发生什么事情，原本他们还没往深处想。但是他们看到蔡璟这表现，心里就是一惊：“二弟\/二哥这个样子，难不成……这次事情又很严重？” 蔡璟看着刘辩和刘协疑惑的神情，知道他们还没有完全认识到曹嵩死了这件事会带来什么后果。于是蔡璟就先问道：“大哥，小弟，你们觉得曹嵩这件事会有什么后续？” 刘辩和刘协互相看了看，还是刘协先开口说道：“二哥，小弟只是觉得曹孟德可能会想要报仇，或许他会向朝廷请示，也可能会自己行动，查找并处死凶手，以祭奠曹巨高。”刘辩又补充道：“还有就是他也有可能动用手下的兵马。曹巨高在徐州遇难，最差的局面不过就是曹孟德带兵打进徐州，与陶恭祖交战吧？我能想到的也就这些了……” 不得不说刘辩和刘协还是有比较强的洞察力的，已经猜到三国演义的剧情发展了。不过现在毕竟比那时候改变了很多，蔡璟也需要给他俩做做补充：“大哥和小弟想的都有道理，曹孟德确实都有可能做这些事情。但是这件事绝对不会到这里就结束。曹巨高一出事，曹孟德必然失去理智，极有可能调集大部分兵马集中在豫州与徐州交界处，攻进徐州与陶谦决一死战。然而豫州的西部必然会空虚，到时候，袁绍就有可能会有所动作。” “二哥，就算袁绍真的会染指豫州，但是豫州还有郭贡在啊，他不会眼睁睁地看着袁绍侵犯豫州无动于衷吧？”刘协对郭贡有些印象，好像上次围攻虎牢关的时候，他响应了大哥号召来着？ 刘辩也说道：“是啊二弟，再说曹孟德也不是鲁莽之人，他不会不防备这些情况的吧？你也不要太担心了。中原混战起来，也许我们还有机会从中获利呢。” “也对，反正河北不乱，我们倒也不必太担心。”蔡璟点点头，刘辩这个想法还是有可能的。不过上次曹操打击豫州的黄巾势力，这郭贡……他玩心大起，对刘辩和刘协说道：“大哥，小弟，不如我们每个人都预测一下中原接下来的局势？看看谁能接近最后的结局？” “好啊好啊！我先来！我觉得中原一番混战，最后还是曹孟德获胜。就这次的事情来说，他应该能拿下兖州和徐州。”刘协先开口道，他对曹操的信心还是比较足的。 “我觉得也差不多吧，曹孟德就算拿不下那么多地方，起码也能打个胜仗，出出他心里的气。”刘辩还是比较谨慎的，没有过度猜想。 蔡璟倒是没有直接开口，而是面带笑容地看着两个兄弟。而那笑容，怎么看都是表达出一个意思：不一定哦，曹操会输…… 啊？刘辩和刘协有些不敢相信，曹操虽然被四方诸侯包围，但是自身兵力和武将都有优势，而且北边的兖州目前还是无主之地，怎么看都是优势在曹操一方的吧？这都能输？蔡璟也知道他俩一时估计不会认同，无所谓，很快就会有结果的。随即，蔡璟问道：“中原的事情就让曹孟德先去操心好了，我们接下来还得忙我们的正事呢。大哥这次回河间，还要做什么调整吗？” 刘辩摆摆手，回答道：“没有什么可调整的。何咸表兄在河间做的也很好，自己做官和身体两不误，百姓也多有称赞。现在把河间交给他也没什么不放心的。毕岚倒是把以前做给父皇的翻车又给改进了，洒水更多更好。我瞧着明年春耕倒是可以拿去给老农们种田用，不仅局限于给皇宫内苑洒洒水这点小事。” “那就好，这说明我们之前的想法没问题。那我们就继续我们的路线，去渤海国看看，然后就该东进乐陵渡河了。”蔡璟说道。现在对于中原，他们也只能把一些猜测送给荀彧，让他看着处理。毕竟他们也确实无兵可派。刘辩和刘协也没什么异议，他们招呼赵云等人，安排好一干事务，准备继续行进。 而在谯郡，曹操也正清点士卒，准备对徐州用兵。 “奉孝，真的无法阻止镇东将军出兵吗？”荀彧在远处看着曹操慷慨激昂地陈词，说明徐州陶谦是多么的可恶，心下就是一叹。现在出兵徐州在他看来真的不是一个好的选择，豫州是四战之地，周边的邻居没有一个老实的。也就是现在河北与司隶控制在陛下手里，才让曹操有缓冲的余地。然而现在曹操想借父亲被害一事出兵拿下徐州……荀彧总觉得自己在西边的陈县和汝阴县只派张合和一万士卒守卫是不是不太够，要不再派些人？ “我也不想让曹将军这么干，可是我劝不住啊。”郭嘉摊手，就曹操生气时候那个样子，他是劝不住了。那估计丁夫人来了也没用，要是天子他们来了……嗯，在曹操不会弑君的前提下，会有用。“这次有我随军前往徐州，文若你也别太担心，我军再怎么说也是训练有素的精锐之师，就当这次是练兵了。只要防住西边，我有把握让我军有所收获。你留守谯郡，就放心好了。” “那可不够，凭你郭奉孝的本事，怎么也得拿下徐州才行。”荀彧听了郭嘉的话，心里也慢慢安定下来。不管怎么说，这次已经把能用的兵力全都安排上了，连新近提拔的乐进于禁等军官都上阵了，对豫州来说实在是一场豪赌。希望曹将军这次能够取胜吧。荀彧在心里想着，利剑总是要出鞘的，确实不能总放着空鸣。看着已经缓缓开拔的大军，他拍拍郭嘉的肩膀，说：“一切小心，希望我军一切顺利，大胜而归。” 郭嘉难得的严肃起来，朝荀彧一回礼，便带着随从，翻身上马，跟上大部队的脚步而去。荀彧目送大军离开，直到看不见的时候才准备离开，回到镇东将军府继续处理政事。 曹操出兵徐州的事情自然也不会是什么秘密，天下人的目光都聚集在中原大地上。当然，还有心怀异志的人，在随时等待着机会…… 第104章 屠城 曹操率军行动很快，两天的时间就从谯郡到达徐州彭城国的梧县境内。此时梧县还丝毫没有防备，原本在城内外正常活动的百姓，眼睁睁看着身穿白衣白甲，举着“报仇雪恨”大旗的曹操大军踏入徐州范围内，一时之间竟不知如何是好。 曹操眯着眼睛看向这些徐州百姓，自然也看到了他们脸上的惶恐与不安。他原本是想下令直接屠城，一来是发泄心中的怒火；二来是震慑徐州的陶谦以及各地官员，让他们不要做无谓的抵抗。如果这些人能直接投降，那他也能省点事。不过曹操的直觉告诉自己，如果他真的下了屠城的命令，后果会很严重。尤其是。真的做了这样的事情，会对陛下……因此曹操陷入了短暂的停滞之中。 随军前来的夏侯惇与曹洪诸将见曹操停住，均是感到十分奇怪，急性子的夏侯惇直接拍马来到曹操身边，直接询问道：“孟德，为何不直接下令攻城！我等来到徐州，本就是为了用最快的速度为巨高叔报仇，你怎么在这样一座小城前踌躇不前？你这样做对得起巨高叔，对得起将士们吗？” 曹操原本还有些犹豫，听了夏侯惇的话，却像是一瞬间就做出了什么重大决定一般，抬手下令道：“全军听我命令，准备攻城！如遇反抗，格杀勿论！”夏侯惇闻言大喜，连忙领命下去准备。郭嘉在后面听说这个命令以后，不顾忙乱的人群，赶快到曹操身边，质问道：“将军，此举不妥！本来我军握有老大人被害的道义，更能让人同情。但若是我军做下滥杀暴行，只怕会让徐州百姓对我军心生嫌隙，后面我军再想接收徐州就会平添困难了。嘉请将军三思而行！” 曹操听郭嘉说完以后，才开口解释道：“郭先生所言，操明白。但是杀父之仇不可不报，操并未直接下令屠城，已经是给他们留面子了。若是他们执迷不悟，继续帮陶谦对抗我军，那操自然也不会留什么情面。先生放心，操知道该怎么做。” 你知道个屁！郭嘉在心里怒吼。曹操这明显就是被愤怒冲昏了头脑，但是又顾忌刘辩等人，因此想出了这么个看似“折中”的方法，看起来两全其美。但实际上，郭嘉知道，夏侯惇和曹洪两个人不是那种智将，他们在攻城的时候一定不会留手。大概率徐州各地守军都会被他格杀勿论。在杀戮的欲望高涨起来的时候，屠城这种事也就变得顺理成章起来。 “将军！你……”郭嘉还想再说，却被曹操打断：“先生不必再劝，在后军静候佳音即可。来人，送郭先生回去休息。” 郭嘉见眼前的场景，心里的怒气也上来了，并不答话，只瞪了一眼曹操和守候的士卒，便“哼”了一声，拂袖而去。既然你曹操昏了头还不听劝，那我郭奉孝还不伺候了呢。曹操望着郭嘉的背影，感觉自己似乎失去了什么的样子，但是眼下他也没有时间细想了。夏侯惇和曹洪已经准备妥当，就等着他这个主将下令了。曹操也不再犹豫，看着眼前的梧县城，果断下令道：“攻城！” 身着白衣白甲的曹军士卒听得主将命令，在夏侯惇和曹洪的安排下，大喊着“报仇雪恨”，便带着各种器械向梧县城墙奔去。那边的徐州人们再迟钝也知道曹操对他们充满恶意了，慌忙跑进城内。县令听了曹操之前的命令，有心献城投降，但是最后也不敢开城。他怕曹军食言，万一不准备放过他们呢？而且有城墙的保护，万一能够坚持到陶刺史或者曹将军（曹豹）带兵前来解救他们，就应该安全了…… 只是很可惜，这位县令还有梧县的百姓们没有等到。 不过两个时辰，梧县县城就被夏侯惇带兵攻破，城中大部分人都被曹军屠戮殆尽，只有极少数人逃生或者躲藏起来，没有被曹军杀死。看着眼前修罗炼狱一般的场景，闻着空气中浓厚的血腥味，曹操怒火上头的脑袋慢慢变得清醒起来，他有些害怕了，现在做下了这种事情，对朝廷的名声无疑是个沉重的打击，将来也会对刘辩产生不可估量的影响。 虽然是冬天，但是曹操感觉自己的冷汗似乎都要流淌下来。自己的一时冲动，毁掉的是这半年以来的努力啊。曹操努力按捺住自己的后悔情绪，痛苦地闭上了眼睛。 夏侯惇留下曹洪打扫战场，自己兴冲冲地跑来向曹操报告战果。不过当他见到这个模样的曹操，还是有些吃惊，连忙问道：“孟德，你这是怎么了，身体不舒服吗？”曹操听到声音，睁开眼睛，语气沉重地说：“元让，我似乎犯了一个难以挽回的错误，走上了歧途。”夏侯惇不太明白，又问道：“什么错误？我不懂这些，你可以问问郭先生啊。实在不行，就去问陛下吗？” 夏侯惇的话糙，但是理不糙。曹操一时间暗骂自己真是糊涂了，怎么就摆不清自己的定位了。今天的错误已经发生，但是还好有可以挽救的余地。他是应该好好反思，再去跟郭嘉道个歉，一起商量一下接下来怎么办才对。 不过曹操并没有在后军发现郭嘉的身影。根据士兵所言，郭嘉已经在几名高手保护下离开了。 “坏事了。”曹操知道，自己的行为已经让郭嘉不开心了，他有可能回了谯郡，也有可能去了河北，也有可能从此离开加入其他势力。知道自己犯了大错的曹操赶紧写信给荀彧，询问他的意见。同时曹操还写了一封言辞更加恳切的书信，交给自己身边的“龙影”负责人，让他想办法尽快交给天子和蔡璟等人。 至于外界流传纷纷的什么“天子等人身受重伤命在旦夕”等说法，曹操不屑一顾。等着吧，等陛下斥责我的书信回来，你们就知道自己传的是多么离谱的谣言了！ 第105章 兖州之变 不过不管曹操怎么想，他屠了一座县城的事情是已经确切发生了的。就算他第一时间极为言辞恳切地向刘辩上书请罪，带来的连锁反应却一定是无法避免的。 因此曹操除了向荀彧与刘辩分别去了书信之外，还做了两个大胆的决策。首先，他决定加快进攻徐州的步伐。若是能尽快把徐州拿下，那么损失一些名声倒也不算什么，毕竟拿到一州之地比什么都强。到时候 然后，兖州那边也该尽快有个结果了。之前刘岱与桥瑁都战死的时候，他曾派人联系过兖州东郡的主簿陈宫与他的旧交陈留太守张邈。虽然二人已经表露出愿意接纳自己进入兖州的倾向，但是曹操觉得自己可以再加把劲，把兖州也拿到手。 如果真的把兖州和徐州都拿下，那么天子就能在一年之内将大汉十三州的一半握在手里，也就意味着从先帝以来的乱世可以尽快结束，大汉就能重现辉煌了。曹操的算盘打得很响，响到他能够一边美滋滋地畅想着未来，一边流畅地下笔写着书信。很快，曹操就将两封书信寄出，然后准备继续进军彭城国，那里是徐州州治下邳城的最大门户。如果能尽快拿下 兖州东郡城内，被曹操寄予厚望的陈宫与张邈正在秘密会面。当然，他们商量的事情，也是曹操不怎么喜欢听的事情。 “公台，你真的这么决定了？”张邈有些惊讶，原本陈宫可没有这么快做出决定的。面对目前曹操的拉拢，还有气势汹汹地杀入徐州为父报仇，怎么看都该谨慎一些，仔细考虑与曹操的关系才对。何况自己又与曹操是旧识，于情于理他也该考虑亲近曹操才对。现在陈宫跟他说要自己和他还有边鸿联合起来，以兖州之地对抗曹操，实在是让他一时之间反应不过来。 “府君，宫知道你与曹操有旧，可是现在不是念及旧情的时候。曹操何等样人？听闻许劭曾评价他是‘治世之能臣，乱世之奸雄’，当下大汉如同一盘散沙，曹孟德这种人物绝对不会久居人下，若是无人可以压制他，他将来必定会做出一番大事。”张邈毕竟官职高于自己，又是曹操的旧交，陈宫还是把事情讲得很清楚的。 “若是如此，那我们现在支持他，不就有更大的功劳了吗？若是曹孟德将来真能有一番成就，我们也能得到应有的回报。”张邈更疑惑了，陈宫说这些，感觉更适合用来加入曹操阵营吧？ “府君可曾听说，曹操攻入徐州第一件事，就是屠尽了徐州梧县的百姓。整座县城鸡犬不留，几乎没有活人留下。”陈宫语气沉重地说道，随即又反问道：“府君还认为，这样屠杀无辜的曹操值得投靠吗？今日他可以因一己私欲而屠尽全城百姓，焉知明日会不会因为其他原因而对臣民再有其他不该有的恶行啊！” “此事当真？”张邈也震惊了。曹操是朝廷亲封的镇东将军，竟然能做出这样的事情。这还是自己熟悉的那个曹孟德吗？张邈思来想去，也陷入了纠结之中。 陈宫趁势又放出了一个猛料：“府君可知，前段时间，天子会盟诸侯一起进攻董卓之时，曹孟德曾经想趁机将陈留郡占据，献给天子。” “怎么会……”这次张邈彻底愣住了，随即便是愤怒。好你个曹孟德，竟然对自己的至交好友都有如此的图谋吗？一座陈留城都想要夺去？ “正是。”陈宫一看有戏，便继续说道：“当时刘使君虽然没去会盟，却也派我押送物资送给天子。机缘巧合之下，我曾听到曹操劝天子不要考虑那么多，以陈留为开端，慢慢占据兖州。府君细想，这不就是曹操早已对您的陈留城有所图谋吗？” “可恶！”张邈这次完全被说动了，他站起身，说道：“既然他曹操不仁不义，就不要怪我保全自身了！公台，我知道你足智多谋，你就说我们该如何做？我一定配合！” 陈宫见终于说动了张邈，也是喜出望外，答应道：“府君放心，你我再加上边府君，一定能为兖州挑选一个合适的主人，带领兖州走得更好。绝不能让曹操那种残暴无常的小人得势。” “这是自然。”余怒未消的张邈自然答应。就这样，兖州剩余的主要官员秘密地联合起来，准备抵抗曹操的渗透。 很快，面对曹操陈兵兖州与徐州交界处彭城国的情况，时任山阳太守的边让带着兖州各郡凑集的几千兵马赶赴彭城，准备与徐州联手抗曹。 第106章 麋竺欲求援 彭城国内，此时除了原本的守军以外，更有徐州刺史陶谦带领的援军赶到。而且这次陶谦带来的的援军不是别的，正是陶谦赖以在汉末诸侯中有所底气的王牌部队——丹阳兵。 这是陶谦的老本，他自己就是丹阳郡人。作为徐州一方诸侯，陶谦手中虽然没有好的战将，但是握有这一支精锐的“丹阳兵”，因此也可以对抗曹操这样的枭雄。“丹阳山险，民多果劲，好武习战，高尚气力，精兵之地”，丹阳兵的勇武可谓是天下闻名。传言在西汉李陵进袭匈奴时，所带的五千死士也是来自丹阳的精兵。以五千人抗击匈奴八万精骑，在援兵不至的情况下竭力死战，最后只剩四百人撤回关内，主帅李陵被迫投降，副帅韩延年战死。以匈奴骁骑之勇，五千丹阳兵竟然能令单于丧胆，几乎要撤退，最后探知李陵无援才敢进攻，丹阳兵善战可见一斑。 不过虽然丹阳兵十分勇武，但是徐州毕竟是一马平川无险可守的地方，再加上徐州缺少一流武将。因此如何利用好丹阳兵击退曹操，也成了陶谦等人目前面临的最大问题。 陶谦治下的徐州有三大世家——麋家、陈家还有曹家。三家的家主：麋竺、陈珪还有曹豹都在陶谦手下担任别驾、治中从事等要职。可以说陶谦虽然是徐州之首，但是很多军政大事也得和三大世家商议之后方可施行。这次曹操入侵徐州也不例外。不过令陶谦头疼的是，三家观点竟然各不相同，实在是令他难以抉择。 麋家主张向青州等地求援，只要他们撑到援军到来，曹操必败；陈家主张与曹操谈判到底，本来就是误会，解释开了就好，要是曹操还不依不饶那就是他的问题，天下人都会看清他的真面目；而曹家则主张不打不谈，一味防守，反正徐州城城高粮多，过两年也没问题，曹操就不一定撑得住了。三家的主张都有他们的道理，每一次都在陶谦面前吵得不可开交。陶谦毕竟年纪也大了，精力跟不上，现在也无法及时做出决断，所以，这问题也就一直拖到了现在。 原本就算今天他们来到了前线的彭城，这件事还是要一直在讨论扯皮的。但是现在，一条消息的传来，让这件事很快就有了定论。 无他，兖州的边让已经带兵距离彭城不远了。对比曹操离彭城的举例来说，他甚至可以休整一下，然后配合徐州军给曹操来个内外夹击。这下，形势忽变，麋竺喜笑颜开，而陈珪和曹豹则陷入了短暂的沉默中。毕竟现在抗曹的力量占据了上风，他们再说话，难免会让人感觉有通敌的嫌疑。还不如不说话，静观其变。 不多时，陶谦想了想，还是问麋竺道：“子仲啊，虽说现在有边府君带兵来援，但是如何配合也是一件需要考虑的事情。你如何想？”麋竺拱手回应道：“使君，曹操前番多造杀戮，不得人心。我猜想，只要我军与兖州军配合密切，击败曹军不是什么难事。当然，为了以防万一，我还有另一处援军，可以争取。” “哦？是哪里？难道是北海孔文举吗？”陈珪有些不屑地问道。 麋竺没有在意这点小插曲，陈家就算资格老又怎么样？等这次我助陶使君击溃了曹军，这徐州第一世家的位置，可就非我麋家莫属了。到时候，你们陈家和曹家，不过是小卒耳。一边想着，麋竺一边回答道：“使君，可曾听闻曾随卢子干大破黄巾，兄弟三人齐心协力的汉室宗亲，刘备刘玄德？” “是他？”陶谦也来了兴趣，听说这人是中山靖王之后，对大汉也是忠心耿耿。而且虽然没有什么兵力，却有两个绝世武将做兄弟，大破黄巾之时威名远扬。如果能请到刘玄德来做援军，那确实徐州就没什么危险了。这样想着，陶谦便对糜竺说：“子仲真有把握，能将刘玄德请来？” 麋竺十分肯定地回答道：“使君放心，糜家经营生意的时候常通过平原县进入河北，对这位刘县尊还是比较了解的。有他在，徐州可保无忧矣！”陶谦放下心来，让麋竺抓紧时间去寻找刘备。麋竺一走，这会倒也就不用开了，众人各自散去。 陈珪回到住所，跟儿子陈登说起这事，陈登想了想，说道：“父亲可是觉得，那麋竺与刘备早有勾结，欲将徐州攥在手里？”陈珪冷笑一声，说：“只怕这徐州还由不得他麋子仲说了算。元龙，你且记住，无论将来什么人入主徐州，我陈家只求广陵一地，切不可贪图高位，也不可失了根本，你明白吗？”陈登自然是认同父亲的想法，拱手应诺。 第二日，麋竺才出发不久，陶谦就得到奏报，曹操已经带兵在彭城下列阵，似有攻城之意。陶谦原本想着曹操不会来得这么快，不过现在，他又有了新的主意，他叫过亲卫，交代一番，亲卫便带着信物，从别处悄悄出了彭城，向西北方向而去。那里，正是边让所在之处。 安排好了后手，陶谦整理了一下，准备去见见曹操这个“邻居”…… 第107章 郑康成发问 兖州与徐州各地局势紧张之际，蔡璟与刘辩一行人倒是不紧不慢地从幽州一路向青州进发着。一路上倒也看了很多，也学了很多。不过当他们在渤海国时，却耽误了好长一段时间。 倒也没有别的事，就是蔡璟与郑玄这两人要好好辩论一番。辩论的形式倒也很简单，两人互相向对方提出一个问题，谁能答出来谁答不出来，胜负就很明显了。因此这两天，郑玄和蔡璟都在暗中发力，想要一下难倒对方，从而证明自己是对的。 那么为什么会有这样的争端呢？旁观的刘辩和刘协倒是很清楚，还不是蔡璟这个不安分的跑去旁听郑玄的课，结果还觉得郑玄教的内容不合适，差点没把郑玄气出个好歹来。也就是郑玄念在蔡璟年纪还小，加上还是老友蔡邕的小儿子，这才没当时就把蔡璟赶出去。当然后来郑玄再见蔡璟，蔡璟仍然不服。二人脾气上来了，便约定每人出一题给对方，当场作答，请在场众人评议。谁若是答不出或者答得不好，那就要听从对方的意见调整太学的教学内容。 “大哥，你觉得二哥会问康成公什么问题啊？”刘协和刘辩也没敢到屋里打扰正思考的蔡璟，两人在外边的亭子里相对而坐，偷偷讨论着。 “不好说，我只觉得这次争论对他们两个来讲都是很重要的，只怕他们会拿出特别难的问题来，可能是我们从未涉足过的。”刘辩知道自家二弟还有郑玄那可都是学术狂人，他们这些可都是比不上的，真要让他们听他们还未必听得懂呢。不过他已经让人快速地接蔡邕来南皮城了。想来蔡师应该是能评判一二的，虽然因为二弟的原因很有可能要判康成公胜，但应该不至于太难看，双方也都有台阶可下。 “确实，那还是让蔡师来吧。说起来，我倒觉得二哥的想法更有道理。现在已经是乱世了，如果还维持着原来那套学法和教法，那还不是又教出了和以前一样的人？到时候再为祸地方，把大汉搞得乱糟糟的，像什么样子。”刘协旗帜鲜明地支持他家二哥，根本没在犹豫的。 “你倒是对他有信心。”刘辩其实也觉得二弟说的有道理，乱世当用重典，还是讲周礼那一套可能也没什么作用。不过郑玄毕竟是天下儒宗，也不是那么容易就能问倒的，而且他的弟子也是遍布天下，想来这也是二弟愿意接受挑战的原因。他也想堂堂正正地从康成公手上拿到胜利，这样才不会在日后被人揪着不放。 “毕竟二哥嘛，肯定不会吃亏的，大哥你就放心看着吧！”刘协笑眯眯地说道，信心不减。兄弟两个又说了一会儿，刘协想起中原的事情，又说道：“大哥，中原那边传来消息，刘备那厮似乎与徐州和兖州都有联系。我们是不是要想办法做掉他？” “别学你二哥说些不像样子的话。”刘辩先是点了刘协一下头，后者连忙捂头躲避大哥“魔掌”。刘辩也不逗自家小弟了，他感叹一声：“没想到这刘玄德还真是能钻空子，趁着我军无暇他顾的时候，还能搅弄起一番风浪来。其实沮授先生已经上书问过我该怎么办了。可是是让他和夏侯妙才过河追击，还是让他们与我们合兵一处先取青州，我一时也难以决定。小弟，你怎么想？” 这确实有些难度，刘协想了想，他虽然很想立刻干掉刘备，但是他手下毕竟有听命于他的精锐士卒，同时还有关羽张飞两员绝世猛将跟随左右，就算是派“龙影”去搞刺杀都不见得能成功，更不要说沮授和夏侯渊带着普通士卒前去追击了，万一他们出点事，那就得不偿失了。 思来想去，刘协也只能无奈地说道：“二哥说的是对的，我们让刘备钻了空子，去了中原。那曹孟德的压力就变大了。虽然刘备顾忌到我们就在身后肯定不会跟曹孟德结怨太深，但是谯郡马上就要四面受敌，想发展起来就是困难重重啊。” 刘辩也没什么好办法，毕竟他们手上的大军数量本来就不足，现在镇守四方分去了太多兵力，以至于他们在内地可调动的机动兵力也不过三万余人，还掺杂了一部分新军。看起来想要安定大汉各地，还有很长的路要走啊。兄弟俩叹了口气，又把视线转向正苦思冥想的蔡璟，罢了，等二弟\/二哥先取得这次论战的胜利吧。 两天后，蔡邕把政事先交给刘虞，自己带着蔡琰和诸葛亮来到了南皮城。而蔡璟和郑玄的论战，也就正式开始了。这次老少的论战基本上把郑玄目前带的弟子都吸引了过来，当然刘辩刘协等人也都在。虽然底下的观众们很是紧张，但是台上作为对手的两人倒是面露微笑，似乎只是来交流谈心一般。随后抽签决定先由郑玄出题，蔡璟回答。 大家都紧张地等待着郑玄出题，郑玄也不耽搁，直接就问道：“武王崩，成王居丧三年后，周公为管叔、蔡叔所诬，先避居东都二年，而后方摄政，并伐管、蔡。或曰周公僭越，或曰周公贤明，何解？”蔡璟一听，哟呵，老爷子挺给面子，知道大哥宠信我，特地用这题考察我内心呢。自己要是说的不好，那不就成了奸佞一党了？ 当然这题倒也好说，蔡璟只用了半炷香时间整理了一下思路，随即很快就回答道：“周公保民全民、举贤好义，古之贤臣不外如是。而武王与成王皆为以德配天、求贤放恶、亲仁轻利的明主，自然能包容周公的为人处世。因此，小子认为，与其说是周公贤明，不如说是天子贤明。此事之关键也在天子。天子亲贤臣远小人，则国家可兴社稷可旺；天子亲小人远贤臣，虽周公亦恐惧流言矣。”对不起了小孔明，先借你一句话应急。蔡璟看着下面的诸葛亮，在心里抱歉道。 第108章 少年之志 蔡璟的回答不算多么亮眼，但是倒也直接解释了郑玄的问题。周公是不是贤明并不重要，在这样的人治社会里，最重要的就是天子。这也算是融入了自己的思考，对众人来说这也是一个可以接受的答案，尤其是“亲贤臣远小人”等句，更是被众人尤其是诸葛亮点头认同。 郑玄琢磨了一下，觉得蔡璟的答案还是有一定道理的。看来蔡家小子应该是有认真准备，心里对他即将要提出的问题也有些期待起来，便出声道:“蔡小友，你的回答很有道理。接下来请你发问吧。” 蔡璟嘴角微微翘起，除了离他最近的刘辩刘协以外当然没有人注意到。不过刘辩和刘协毕竟更熟悉蔡璟，他俩对视一眼，似乎明白了什么。 在众人期待的眼神中，蔡璟问出了自己的问题：“夏商周秦诸代。大抵是初创时蒸蒸日上，不经意间却又如日薄西山，气息奄奄。真所谓‘其兴也勃焉，其亡也忽焉’。即便是八百年的周朝，也是有大半时间处于战乱之中。先生可有方法，让大汉跳出如此变化规律？” 在场的众人都觉得有些难以回答，蔡璟这问题，属实是有些刁钻了。这确实是一个政论的问题，但是总让人觉得怎么答都有缺陷。如果你答什么“选贤任能”“严刑峻法”之类的，那么秦朝就是活生生的反例；可若是你不这么答，就成了宋襄公，那更无法解决这个问题……一时间，在场的众人都苦思冥想起来，被这奇怪的问题难到了。 蔡璟看看众人的表现，满意地偷笑了笑，活像只偷鸡得逞的小狐狸。刘辩和刘协一看，得了，也别浪费时间了，看二弟\/二哥这样子，这问题答案绝对不是他们这些人能想出来的，还不如节省点时间，想想午膳吃点什么。顺便再看看其他人努力思考的样子，唔，确实有趣！ 蔡璟倒是挺期待这里的人能给出点参考性意见的，毕竟这可是着名的“历史周期律”问题啊，要知道就算是两千年后这个问题也没得到彻底的解答。现在在这里放出这个问题的简化版，蔡璟倒真是想听听古人的智慧，看看能不能得到些灵感。不过，看这样子，似乎古人的智慧还没到开闸放水的时候？要不等回去单独问问自家两个兄弟，嗯，还有老爹与诸葛亮小朋友吧。 郑玄对这个问题想了好一会儿，只感觉自己陷入了一个出不来的圈里，不管怎么答，都可以很轻易地驳倒而站不住脚。在经过了很长时间挣扎后，郑玄最终长叹一声，说：“惭愧，老夫不知该如何解答。此次是蔡小友胜了，还请蔡小友指教。”众人都是十分讶异，毕竟郑玄是天下读书人心目中的宗师，这问题竟然连他都答不出来？ 蔡璟虽然可惜于没能听到古人智慧，但是他也没托大到让郑玄这么说的地步。况且，这个问题的一部分答案，现在他也不能说啊…… 现在说出来可太逆天了！ 蔡璟连忙还礼，对郑玄说道：“康成公谦虚了。其实这个问题，小子也没有什么答案。”所有人都听到了，顿时一片哗然。不过大部分人都熟悉蔡璟，知道他不是信口开河的人，必定有什么后话要说，因此并没有出言打断。少部分郑玄新收的弟子倒是想开口质问蔡璟为何如此消遣大家。不过考虑到蔡璟的身份地位，以及周边人的反应，他们还是默默地隐藏下来，准备听蔡璟的解释。 此刻，蔡璟都有些小紧张了，他稍微清了清嗓子，在刘辩刘协蔡邕诸葛亮蔡琰几人期待以及其他人或好奇或不屑的目光中，缓缓开口道：“虽然这道题小子还尚未有答案，也是侥幸取胜。但是这道题真正的答案，璟以为，当在于每一个人日常的行为中，在每一个人的思考里。无论我们是年少求学，还是功业有成，都要每时每刻地警示自己，前代因何而兴，又为何而亡。而我们又应该在这样的经过中，扮演什么样的角色，树立什么样的志向？当我们每个人都能对这样一个问题有所得，那我想我们应该就能在这世间留下自己的传说。” 蔡璟的一番话让许多人都静下了心思考起来。是啊，面对大汉如今的情形，我又当有怎样的志向，要做什么样的事情？除了在场的年轻学子们，就连蔡邕郑玄这样的年长之人都思考起来。当然这次事情之后，郑玄这个书院院长也不再反对蔡璟在书院里加一门策论课的提议。也就是说。郑玄这个古文经学家同意了让学生们更多地接触世俗事务了。这简直是一个巨大的跨越。 这次蔡璟与郑玄的“论战”结束以后，大家的斗志都有些高昂起来。不过好多人还是对蔡璟这个”少年英才“的志向与才华更加好奇了，都想找着机会好好问问他。谁知这小子直接玩失踪了，到处都找不到。什么，你说问蔡邕？他这个当爹的被陛下安排了一堆政务，估计是没空。问陛下和渤海王？他俩只会掩护那小子。罢了罢了，不问了。 刘辩和刘协对这个反应很满意，任何人都别想打扰蔡璟研究红烧肉！都别想！ 不过在所有人都没有注意到的地方，也有一些意想不到的人有了新的志向。 “仲达，你如今似乎与以前不太一样了？”夜晚，在一间偏僻的宿舍里，河内司马防家的长子，司马朗看着眼前的少年，不确定地问道。他发现自家二弟从家里偷溜出来，到这渤海国偷学之后，越来越不一样了。 而这鹰视狼步,目能自顾其背的少年，正是被后人称为“冢虎”的司马懿。只见他轻笑一声，说：“这蔡璟，当真是与众不同。现在看来，他让王匡监视我们司马家，倒真是好手笔。大哥且放心，小弟知道该做些什么，绝不会让我司马家有什么危险的。” 司马朗有些迟疑地点点头，而司马懿则是看着夜色，默默地在心里说道：“蔡璟？若是我司马仲达这辈子能击败你，应该能谋得这天下吧？哼……” 第109章 曹操兵败徐州 在蔡璟等人于渤海国休整之时，曹操在徐州的战事却并不是十分顺利。 当曹操想要直接攻城的时候，陶谦本人亲自出现在彭城城头上，极大地鼓舞了徐州军的士气。不过曹操倒也不是特别害怕。毕竟他手底下的士兵也不差，就算是攻城战，也有一战之力。况且因为高祖刘邦对楚国故都彭城有诸多忌惮，彭城并没有受到历代君王的重视，并不是什么大城，城墙还没有他的谯郡高。说不定还能一战而下呢？ 还没等曹操有所行动，陶谦已经先开口，对着城下的曹操喊话道：“孟德，我与你父曹巨高也是旧相识了，此次他不幸于徐州境内出了意外，我心里也是十分忧伤。可是此事并非徐州军所为，你如此兴兵入侵，甚至屠城泄愤，难道是天子所允许的吗？将来你曹孟德又该如何分说？” 曹操冷哼一声，说：“老匹夫，曹某以后如何在陛下面前解释，那是曹某自己的事情，不需要你来指手画脚。你纵容手下戕害我父，罪不容诛！曹某既然身为人子，必须要为老父讨回公道！报仇，雪恨！”夏侯惇和曹洪等人听到了，忙指挥士兵高举起“报仇雪恨”的旗帜并且挥舞起来。同时也让数万士卒跟着高喊着，一时间声势浩大，让徐州军又有些动容。 陶谦只感觉有口难辩，杀害曹嵩的到底是哪方人马他也实在是无法找到。就算是彻底摸排徐州军他也需要一定的时间啊，但是曹操这样不讲理地进攻让陶谦实在是难以招架。他还根本没有时间澄清。此刻，他也只能应付道：“孟德，别怪老夫没有提醒你，你这样倒行逆施，若是有人援救徐州，只怕你要大败而归！” 曹操更加不屑了：“老匹夫只会逞口舌之利吗？传令下去，陶谦纵兵杀害吾父，此仇不共戴天！夏侯惇总督前军攻城，曹仁领后军巡视，但有敢救徐州者，格杀勿论！”此言一出，夏侯惇和曹洪都是领命而去。陶谦这边也知道唯有死战到底了。罢了，总归还有兖州军能与自己联合作战，何惧曹操？ 双方就此大战起来。而出乎曹操意料的是，曹洪的后军竟然没能拦住边让的兖州军队。而城内的陶谦也趁机开城猛攻。曹军不能抵挡，只得撤退。曹操十分奇怪，自己的士卒什么时候连没有主将带领的兖州兵都打不过了？只是等他收拢了败军，再看向反过来追击自己的联军时，才明白怎么回事，气的直跳脚。 “陈公台，你这个卑鄙小人，不是说愿意以兖州待我吗？今日为何出尔反尔？”曹操是认得陈宫的，毕竟自己想要接收兖州，还是跟陈宫接触的。结果没想到之前还和自己信誓旦旦的陈宫，今天竟然和刘备一起出现在自己的对立面，还把自己打败了。这如何不让曹操感到愤怒？ “哼，曹孟德，你也好意思再提这些事情吗？你屠戮无辜百姓，兴兵造无尽杀业，也有脸妄想兖州？兖州百姓要的是仁义之君，而不是你这样的屠夫。今日我陈公台与刘使君正当为国除贼，消灭你这奸佞。”陈宫慷慨陈词，刘备也是十分赞同：“孟德兄，当初你能为国征战，也能以五色棒教训奸邪，今日何故执迷不悟？若是你与陶使君有误会，大家一起谈开就好，何必刀剑相向呢？” “呸，大耳贼，你也配提这些话吗？”曹操恼极，本想与刘备等人决一死战，但是看了看自家军队的情况，还是咬了咬牙，回应道：“陈宫，来日我誓杀汝！今日之仇，将来必报！”也不等陈宫他们回答，连忙带着人马向谯郡退去了。 刘备其实也很想追击曹操，但是他毕竟初到兖州，手下关羽和张飞还忙着剿灭兖州各地的匪乱，因此他这次带来的兵力并不一定能稳稳赢下曹操。对于曹操，他也只能暂时放过了。不过中原之地，刘备感觉自己势在必得。当下他也不犹豫，在陈宫的提议下，先行进入彭城，与徐州刺史陶谦会面。 到了彭城府衙内，陶谦早已命人准备好接风宴席。众人入席，谈论着此次战事，再欣赏着席间歌舞，好不惬意。不过，酒过三巡之时，陶谦的举动，却让所有人都紧张起来。 “玄德，你既为汉室宗亲，又有征战黄巾的经历，想来也是忠君爱国之人。如今大汉分崩离析，天子征战北疆不知下落，可谓是危急存亡的关头。我已经年迈，实在是没有精力再治理一州之政事。今日借玄德大胜之机，我欲将徐州让与玄德。日后君为徐州之长，当可保汉室一方安宁，还百姓一片祥和！”陶谦的话说得情真意切，刘备下意识就想答应。 只听陈宫淡淡地咳嗽一声，悄悄地拉了拉刘备的袖子。刘备很快明白了陈宫的意思，忙拒绝说：“陶使君不可如此。备来到徐州，是为了解徐州之围，并未做他想。如今使君如此，岂不是让备难以说清自己所想？不妥。使君自当勉力支持，继续造福徐州百姓。备受公台先生所请，已来到兖州落脚。日后徐州兖州自可守望相助，如同兄弟一般共御外侮。” 见刘备也说的有理有据，陶谦一时间也不好再坚持。陈珪见状连忙劝道：“使君，刘使君言之有理，当前最重要之事还是恢复我徐州实力。此事可日后再谈。”陶谦只好点点头，暂时将此事作罢。不过，他似乎又想到了什么，赶忙问道：“玄德自平原来，可曾见过我徐州向你求援的糜竺糜子仲？” “麋竺麋子仲？”刘备回忆了一下，说道：“不曾，备一路上并未遇到徐州来人。陶使君为何如此问？” “嗯？”陶谦也觉得奇怪，便将之前糜竺欲求援的事情告知了刘备。刘备一听，也不敢怠慢，与陈宫简单一商议便准备派人去寻找糜竺。 众人心里都在思考着糜竺此刻到了哪里，而他们不知道的是，麋竺此时已经被结结实实地捆了起来…… 第110章 坑人专业团队 是的，糜竺被捆住了，还是在平原县被捆住的。 其实糜竺已经很小心了。虽然他不知道刘备已经离开平原县去往中原，不过他还是打扮得和普通人差不多，小心翼翼地渡过了大河，来到了平原县城。只是他没想到，这里的主官已经换成了沮授。沮授在审批河北经商事宜的时候可是见过糜竺的，见他这样偷偷摸摸的样子，也不废话，派人直接把糜竺带到县衙里，又派人禀报了蔡璟等人。 糜竺被抓获了原本还想狡辩挣扎一番。不过当他看见沮授的时候，他明白自己似乎是暴露意图了。以沮授这种人的经验和智商应该是不会放过自己的，也不知道河北朝廷打算怎么做。糜竺也只能暗暗祈祷，这次能平安离开河北就行，哪怕赔些钱财也无所谓，毕竟他糜家，钱要多少有多少…… 很快，来处理这事的特使就来了。出乎沮授意料的是，来的人是刘协。哦，还有保护他的王越。两人以最快的速度来到了平原。其实刘协挺郁闷的，他们三个决定谁来处理这事的方法也很随意，就是三个人抽纸条长短，谁抽到短纸条谁就来。毕竟这是个敲诈勒索……啊，是非常重要的外交事件，朝廷里还是派个人出面比较合适。 就这样，刘协又来到了他非常不想来的平原城。 “殿下，您看这……”沮授还是先问了问刘协的意思，准确地说，还是陛下他们几个人的意思。 “哦，砍了吧。”刘协干脆直接地说道，一点也没有拖泥带水。 “啊？”有那么一瞬间沮授都搞不明白了，这就这么直接杀了好像有点浪费……了吧？ “啊？”刚被人带进来的糜竺听到刘协这话，瞬间就懵逼了。不是，朝廷做决策什么时候这么随意了？饶是糜竺身为徐州别驾，但是也没见过这种说杀人就要杀人的架势。看着武士们已经开始拖着自己往外走，糜竺连忙大喊：“等等，等一下，我还有几句话要讲。将死之人其言也善，为什么不等我说完这几句再考虑要不要杀我呢？” 沮授倒是明白了刘协打的什么主意，马上就配合地劝道：“殿下，要不您还是听听这个叫糜竺的有什么想说的？直接杀了的话，若是将来陛下问起您来，您也不好描述今天的情形啊。” 刘协听了，很敷衍地“认真”思考了一会儿，才佯装不耐烦地说道：“好吧好吧，就听听这人临死之前还有什么好说的。把他带回来吧。真是的，就知道耽误我的时间。” 这声音听在糜竺耳朵里在此时不啻为天籁之音。他觉得自己的心跳总算恢复正常了。等到被带到刘协跟前的时候，他的声音里还带着一丝颤抖：“罪臣糜竺，见过渤海王。”他已经从刚才的对话里面知道了眼前这个小孩正是朝廷的渤海王——刘协。糜竺知道既然是刘协过来了，那天子想来并没有什么意外。之前他们得到的消息，说不定就是朝廷有意放出来的假消息，目的就是为了引其他人上钩。 心里长叹一口气，糜竺把自己能说的都说了，再坚持下去似乎也没有什么必要了，人家渤海王就等着坑自己呢，自己不痛快点，还不知道要遇到什么。 面对糜竺的知趣，刘协和沮授自然也不会太过分，承诺不会让糜家吃亏后，就让人把糜竺带下去软禁起来了。没办法，要是放跑了他，只怕中原的刘备等人就要有防范之心了。 “殿下，现如今我们又该怎么应对河南之地的局面？” “公与先生怎么问起我来了？我只是个孩子，这种大事还拿不得主意。” 这段对话让沮授很不雅地撇撇嘴，就你？刚才坑糜竺的时候你好像也没把自己当孩子吧？但是沮授还是很认真地说道：“殿下容禀，臣认为不论兖州和徐州方面怎么动作，当前我军最重要的事情还是拿下青州。只要有了青州，我军就有了便捷进入中原的桥梁。比起直接渡河，无论怎么讲都是更加有利的选择。” “公与先生所言甚是。两位哥哥已经着手去做了，想来现在应该在临淄城或者北海国了吧。”刘协很是遗憾，因为糜竺这点事，让自己不能见识见识青州风貌，真是太遗憾了。 刘协想得没错，刘辩和蔡璟确实在北海国附近。他们正打算着坑一把北海相孔融。而不远处的北海国都昌县城处，青州黄巾的渠帅管亥正带兵想要县城，因为孔融就在城里。只不过部下一直存在分歧，加上缺少器械，这才停在不远的地方，迟迟还未动手。 说起来这一代北海王因为黄巾之乱而外出避祸至今未归倒是也给了刘辩一个很好的借口。毕竟身为国相，不能劝止匡正自家的诸侯王，那就是失职。现在嘛，拿这个当借口可以是可以，只不过蔡璟倒是更愿意找个更缺德且合适的理由。不为别的，就是为了压压孔融的气焰……啊不是，是为了让孔融不能用“微臣来北海国时间尚短，寻找国君力不从心”当理由抗辩。 “二弟，你说这管亥能上当吗？我总觉得是我领兵都不能掉进你的坑里。” “放心好了大哥。你那是用兵谨慎。那管亥嘛，就是不见兔子不撒鹰的一个人。只要我们让他心动，他一定会忘乎所以地掉进我们陷阱里。到时候，我们把他和孔融一起坑了，青州就完完全全属于朝廷。”蔡璟对自己的方案很有信心。他们一定能够尽快拿下青州，再去把中原的事情好好解决一下。 如果糜竺和管亥孔融能够相遇，他们也许还能交流一下如何避免被无良三兄弟坑到。可惜交流不得，他们只能成为大汉朝廷第一坑人专业团队的受害者。 第111章 太史慈归顺 第二天一大早，都昌县里的孔融先收到了消息。听着信使讲完，孔融疑惑道：“平原县一开始不是说无力救我北海国吗？怎么现在又出兵了？还要我军接应？” 信使自然是蔡璟安排好的，他就按照蔡璟交代的转述道：“国相大人容禀，此前县令大人只感觉兵微将寡，难以援救，容易让黄巾贼人有机可乘。现在县令大人受徐州陶使君邀请一同抗击曹操，已经渡过大河。曹操入侵徐州失败，他自然就可以集合徐州之力解救北海之围。国相大人可千万不要错过这破敌良机啊。” 孔融自负于才气秉性，立志平定国家的危难，但他才器粗略，思想空乏。想想之前陶谦派人来跟自己求援的消息，心里已经信了七八分。一边感叹着“果然没看错刘备”，一边回复信使道：“此事我知晓了，你可回去告诉玄德公，融一定准备好，配合他一举消灭青州黄巾。” 信使应诺，便返回了。孔融心里十分地开心，终于能够离开这座破县城回到北海了，这段时间他感觉简直要被城外的黄巾军折磨疯了。 同样心里十分开心的还有蔡璟，毕竟他都没想到计划这么顺利。刘辩有点不理解，赶紧问道：“二弟，孔融怎么会这么轻易就相信你的话了呢？这要是我，怎么也得派人查查再说。”蔡璟“啧啧”两声，说道：“但凡是个有战争常识的人都会这么做的，可惜啊，孔文举空有个圣人之后的名头，实际上确实是草包一个，能和管亥这种黄巾渠帅相持这么久还真是棋逢对手，匹配啊匹配。对付他们这样层次的人，都不需要什么高深的方法，直接骗他们就可以了。” 倒也不是蔡璟轻视孔融，毕竟蔡璟也知道历史上的孔融信心满满地带兵迎击青州黄巾，结果还被打得大败，妻子儿女都失散了。要不是太史慈杀出重围请来刘备救援，只怕孔融全家都要交代进去了。就这种表现的孔融，最后还敢写什么“父母无恩论”，这种人你指望他有脑子，还不如指望曹操少搞几个人妻。（曹操：？） 刘辩这时候完全相信蔡璟的判断了，果然不用费什么脑子啊……他对接下来管亥那边的反应也更有兴趣了。 青州黄巾处，蔡璟让史阿以非常巧妙的方式，引着黄巾军发现了孔融要迎接“刘备军”一起打击他们的事情。这让管亥也很开心，就凭你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读书人，也想打败我们黄巾天军？等着看我好好安排，把你们全部打败吧。管亥把自己手下的大小头目叫到一起，商议怎么把官军一网打尽。 就这样，在青州大地上，三方势力尽开颜。不过要说最开心的，那还得是蔡璟。因为他果然在向西的这条路上等到了太史慈。 蔡璟对太史慈单骑求援以报孔融之恩的事情有些印象，但也不知道太史慈向西会是在什么时候，会走哪条路。不过他运气不错，正好就遇上了为孔融接应“刘备军”的太史慈。而太史慈看着眼前陌生的军队，心生警惕。因为他觉得，这支军队怎么看都不太像孔融描述的刘备军队，尤其是看起来领头的还是个十来岁的小孩儿，刘备肯定不是这样，也不曾听说他有个这么大的孩子…… 两方倒也没有僵持太久，还是蔡璟先出口打破了沉默：“太史子义将军想必是为了孔北海单骑去引导援军的吧？” 太史慈并不说话，企图以沉默蒙混过关。 蔡璟却继续说道：“将军劝孔北海主动出击，孔北海却避战犹豫不决。现在有了援军，孔北海手下竟然都没有愿意出城迎接的。还是将军大胆心细，以插好箭靶，出而习射的方式骗过黄巾哨骑，这才能脱身向西，对吧？” 太史慈的心里不能说泛起了惊涛骇浪，也是十分震惊。毕竟现在还只是二十多岁的青年人，忍不住问道：“你怎么知道的？”话一出口太史慈就后悔了，这不就等于告诉对方他说的是真的吗？嗐，不小心做错事了…… “将军不必惊慌，我只是一个稚子而已，不会威胁到将军。只是我有一言，请将军思考。将军本是东莱郡人，自然对这青州的形势更为了解。将军请发自内心地想一想，孔北海是否真的胜任青州之长官这一位置？在这乱世之中他能否保全这一方百姓，护这青州安宁？”蔡璟抓住机会，直接便向太史慈问道。 太史慈也很想为孔融辩解几句，毕竟孔融在他去辽东之时，对自己的母亲也多有照拂。他这次杀出重围，自然也是为了遵从母命报恩而行的。不过作为一个武者，太史慈也明白，孔融这种清谈名士，反倒不适合在青州这样一个地方为官一任。青州百姓生活困苦，又没有其他各州那样良好的条件，实在是经不起折腾了。 并没有回答蔡璟的问题，太史慈反问道：“想必小先生也不是一般的人，不然也不会问某如此问题。莫非你就是陛下身边的蔡大夫？”蔡璟这下倒是有些惊讶了，太史慈都知道自己的名号了吗？ “太史将军是如何猜到的？”蔡璟是真的好奇了。 “哈哈哈。”太史慈豪迈地笑道，然后解释说：“蔡大夫的名声，慈还是有所耳闻的。辅助陛下掌控三州，深入豫州劝和战端，此等胆识自然不是常人可比啊。若是蔡大夫到此，想来天子也是愿意重掌青州。慈本就是无主之人，既是如此，也愿意襄助天子，拿下青州，成就一番功业。只是孔北海毕竟还算是……” “将军所言，璟自然明白。”蔡璟知道太史慈是担心孔融的命运。对此他都可以替刘辩保证了。一个孔融而已，他们还压制得住，不怕他翻出什么浪花。当然蔡璟还是向太史慈承诺了一番，安了太史慈的心。然后示意暗中保护他的王越按计划去行事，才带着太史慈去见刘辩。 第112章 我全都要 后方，刘辩正看着赵云指挥军士们挖坑。他实在是有点无聊了，自家二弟去招降那个据说很猛的太史慈，赵云在准备坑黄巾军用的场地，王越师父也跟着二弟去准备了。这么看下来，就剩他这个皇帝没事干了。 甜蜜的烦恼啊，刘辩发现自己身边的臣子真是忠心的同时也太能干了，不经意间一下子显得他这个皇帝有点无所事事了。算了，朕总是可以烧点热水的嘛…… 倒没有无聊太久，蔡璟就回来了。刘辩赶紧起身去迎接自家弟弟：“二弟你可算回来了，辛苦辛苦，快来喝点水。” 蔡璟被自家大哥弄得一头黑线，你这皇帝诶，这浮夸的表现，啧啧……他赶紧用眼神示意刘辩：“快拉拢身边这位猛将啊，你正缺打工人呢。” 刘辩这才注意到蔡璟身边多了一个陌生的青年，猜想这便是太史慈，自然明白他的意思，咳嗽两声掩饰尴尬，马上就把目光转向太史慈，面露微笑地问道：“这位便是太史子义将军吧？听二弟说将军猿臂善射，弦不虚发，是个真正的神射手。今日一见，方知传言不虚啊。” 太史慈见刘辩竟也能记得住自己的特长，心里十分激动，马上行礼道：“陛下和蔡大夫谬赞了，草民只是武艺上略有成就，当不得如此赞誉。不过，草民去往辽东之时，发现连极北之地都称赞陛下之德政。若是陛下需要，草民愿意为大汉贡献自己的一份力，为陛下排忧解难。” 事情就非常顺利了，刘辩根本就不需要想，就接纳了太史慈的加入，并先封太史慈为越骑校尉司马，待日后有功绩再行加封。这个官职虽然品级不高，但是却掌握了一部分皇帝亲属的越骑营兵力，足以显示皇帝的信任，因此太史慈十分高兴，连连拜谢。 几人正说着，赵云回来复命道：“禀陛下，大坑之类的物事已经准备好，只等光禄大夫下令了。”赵云当然发现刘辩和蔡璟身边多了个武艺不俗的人，当然他也知道此人应该是被陛下他们收服了，身上并没有恶意。不过出于武人喜欢较量的天性，赵云倒是十分想与太史慈切磋切磋。那太史慈肯定是不能怂的啊，他也渴望与赵云公平对决一下。两人之间的空气温度瞬间上升好几度。 刘辩和蔡璟就算神经再怎么大条，也知道这两个人的想法。蔡璟轻咳一声，说道：“两位将军若是想切磋，可待回了信都随意进行。眼下我们还是要以正事为重，快些平定青州才是。” 两人这才把战意降了一些下来，不过心里还是都想着以后有机会一定要比过一场才好。刘辩和蔡璟对视一眼，罢了罢了，随他们去吧。两人还是跟着赵云去看看现场的情况。太史慈原本觉得自己才刚加入，正要回避，却是被刘辩一起带着去看了。太史慈心里更觉得自己受到皇帝陛下的重视，建功立业的心思更加热烈起来。 到了地方，刘辩和太史慈都还没有发现有什么不同。不过在赵云的演示下，他们也知道了这其中的玄机。比如这路上有一些小坑，正好是马蹄大小。要是黄巾军为数不多的战马陷进这种小坑里，那绝对会引起他们一场混乱；又比如其他的一些陷阱，伪装的非常巧妙，让太史慈都觉得很容易中招……刘辩看看蔡璟，二弟真是太厉害了，竟然还会这么多？ 蔡璟表面很淡定，实际上内心感谢后世岳武穆等抗击游牧民族入侵的英雄们不知道多少遍了。感谢他们无数的实践与经验，让自己现在可以拿来苟命。他向刘辩说道：“大哥，若是没有问题了，我们就尽快动手，以免夜长梦多啊。” 刘辩点点头，问道：“那我们是先对付黄巾还是先搞定孔融呢？” “虽然我们还是小孩子，但是我们也可以全都要嘛。”蔡璟非常自信，原本不确定能不能收服太史慈的时候，他还需要看看情况先收拾其中一方，完事了再收拾另一个。但是现在他们这一方有了太史慈的加入，“我全都要”，就是他最喜欢的一句话了。 “会不会太冒进了些？二弟你想怎么做？”刘辩也有些意动，不过他还是谨慎地问蔡璟，想听听具体安排。 “简单，大哥你去黄巾军大营门口转一圈，保证黄巾军会嗷嗷地在后边追杀你，然后你就往这边跑，让他们中伏，再由我们的伏兵消灭他们就好咯。”多简单的事情啊，蔡璟都想安排太史慈做伏兵主将了，毕竟这就是给白送功劳的。当然王越剩下的“龙影”肯定就全留给刘辩了，虽说要他这个皇帝亲自诱敌，但是也不能让他有危险。这些龙影将士的实力，就算黄巾那边也有个太史慈估计也拿不下，保证刘辩安全没有问题。 到底是见过的场面多了，身经百战了，刘辩也没啥犹豫，同意了这个方案。当然，最后还是太史慈领着一部分兵马埋伏，来配合他的行动，毕竟太史慈也觉得不想回去面对孔融。因此剩下蔡璟和赵云一组，带着四千兵马向都昌县城进发。蔡璟向刘辩保证，一定能把孔融说服，他不服就让赵云打到他服。众人哭笑不得，倒是也不会觉得蔡璟虚言。毕竟太史慈归顺朝廷后，孔融那里还真没有什么可以领兵的大将。就算强攻，难度也低得很。 计划敲定后，众人还是先养精蓄锐，休息了一夜。第二天白天，蔡璟带着赵云还有四千兵马先行向都昌进发。王越之前已经清理过黄巾军的哨探，他们倒也并不太怕暴露行踪。不过就算暴露了也无所谓，都昌城下围城的黄巾军，干掉就是了呗。 第113章 拿下青州(上) 很快，蔡璟与赵云就来到都昌县城附近。蔡璟先吩咐将士们休息一下，然后拉过赵云问道：“师兄，你觉得我们是让孔融直接出城来投降好呢，还是我们想办法破城直接进他家？” 赵云觉得这个问句非常不匹配蔡璟这种蔡邕之子兼天子近臣的身份，不过他还是认真的思考了一下，然后回答道:“末将觉得还是让孔融出城来比较好，尽可能减少我军伤亡，没有必要在这种内斗中牺牲他们。”蔡璟点点头，说：“赵将军能如此想，真是大汉之幸。既然如此，那就由赵将军全权组织孔融出城后的事宜，带他一起先去打打管亥，然后等我和王越师父把都昌城里安顿好以后，你的任务就完成了。” 赵云：？？？ 所以你为什么还要问我？ 似乎是看出赵云的疑惑，蔡璟摸了摸鼻子，解释道：“师兄莫要生气，是我多虑了，师兄这样英明神武，肯定是能拿捏住孔融那个书呆子的啦。到时候再说服孔融，我们也就兵不血刃拿下了整个青州。至于管亥嘛，有大哥和子义在那头堵着，你们在后面痛打落水狗肯定没问题。” 赵云本来也不是真的生气，现在听蔡璟一解释倒是把出发之前他说的计划完全串联起来，更知道该如何去做了。好吧，论起缺德，还得是他蔡大夫啊！赵云也不废话，抱拳应道：“末将明白，请蔡大夫放心。” 蔡璟这时候倒是从身上背着的包裹里又拿出一件非常破烂的衣裳，换上以后又就地躺下，打了几个滚，把脸和身上都弄得脏脏的，连头发也弄乱了，沾上了几片草叶子，活脱脱一个逃难难民小孩似的。蔡璟看着赵云似乎再次疑惑，又解释道：“啊，没什么，我总要混进城里去才能联系到王越师父。师兄放心，我虽然没有你们那么高强的武艺，但是自保还是没什么问题啦。准备好我们就出发。” 虽然赵云还是有些担心 ，不过没有胆子做不成事的道理他还是懂的。于是也不再多说，带领士兵们准备向都昌城外的黄巾军发起进攻。蔡璟则孤身一人前往都昌“报信”，现在他就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小乞儿，走在路上都很难被别人注意到那种。当然，大家都知道，最高端的猎人…… 到了城门口，拿出上次孔融所赠的信物，守卫城门和府衙也没有什么阻拦的举动，直接就带着蔡璟进了孔融在的内室。孔融见是这么个乞儿来报信，下意识地一皱眉，要不是这信物确实是他上次送给信使的，他都要怀疑自己是不是被人骗了。孔融看着蔡璟问道：“你是来找本国相的？这东西是谁给你的？让你来这都昌城里做什么？” 蔡璟则是装出一副十分害怕的样子，哆哆嗦嗦地还带着点结巴回答道：“大……大人，别杀我，我……我就是个要饭的，城外有个姓什么……对，他说他叫刘备刘玄什么的，只是手下人都不识得路，让我这个本地人带着带着他手下来找什么孔北海。那人……那人都被杀了，要不是我跑得快，我也会死的呜呜呜……”说着都哭了出来。孔融见蔡璟情感真挚，不像是假的，也就信了几分。他耐着性子哄道：“小孩，你别哭了。我就是孔北海，你说的那个刘备，他在哪儿，让你带什么话？” 演戏演全套，哭了好一会儿的蔡璟慢慢止住哭声，努力“回忆”了下，然后才战战兢兢地答道：“他们在溉水那里。那个刘备说要在河谷那里伏击黄巾贼，说……说想要一举消灭黄巾贼，想要孔北海出兵配合。” “还有吗？”孔融被勾起了兴趣，有些急地问道：“那个刘先生还有没有说什么？” 蔡璟装模作样地想了想，摇摇头说道：“没有了，真的没有了。他忙着打仗呢，身边还有两个特别吓人的大汉，我都要吓死了。” 孔融见问不出什么结果了，就挥挥手，让人带蔡璟去吃点东西。他自己则是拿过地图研究了一下，很快就决定出兵帮“刘备”，本来嘛，刘备都出兵打到这里了，他这个主人公怎么也该配合一下。到时候这击溃黄巾军的功劳，怎么也得留一些给他孔文举才是。 正在柴房“狼吞虎咽”的蔡璟自然也注意到了孔融点兵遣将准备出发的动静，心下微微一笑，孔融出城了，那自己也该有动作了。 都昌城外，管亥遇到了一个杀神一般的人物。这个叫赵云的小将，不知为什么突然打上了自己营寨门口，连挑他黄巾军数员大将，还大言不惭地说要打进自己的营帐，实在是欺人太甚。原本自己是想亲自上阵斩杀此人的，只是被手下劝住了，这才没有上阵。但是看着赵云这么嚣张，管亥还是觉得咽不下这口气。 就在此时，赵云高声喊道：“这就是什么继承大贤良师遗志的青州黄巾军吗？真是有够好笑的呢。小爷我明天再来，一定把你们全部打穿！”把蔡璟交代自己的话喊完，赵云带人扭头就跑。因为他觉得，这话听起来……实在不像什么好话。以他对蔡璟缺德程度的了解，只怕对面的管亥要发狂。 果不其然，管亥虽然没有完全听懂这些话是什么意思，但是不妨碍他变得暴怒起来。一大早受的气挺多了，他也不想忍了。随即也不顾手下人的劝阻，执意带兵追击赵云而去。只留下几千人留守大营。 赵云一看管亥果然追着自己出来了，连忙按计划行事，将黄巾军向刘辩太史慈埋伏的河谷引去。 而另一边，孔融也带着上万人马浩浩荡荡地奔赴战场。当然，蔡璟也让一部分“龙影”中人扮演好突破重围求援的刘备将士，在路上“偶遇”孔融军队，只为了让孔融对这一切更加深信不疑。 而蔡璟本人，吃完还算不错的早饭，悠哉游哉地走出柴房，不顾后面孔家下人奇怪的目光，与房顶上的王越对视一眼，双方便都明白了—— 这里的好戏，开场！ 第114章 拿下青州(下) 另一边，刘辩和太史慈也等来了他们的猎物。 赵云一路带兵逃窜，愣是没让管亥追上，把管亥气得更是失去理智，不管不顾地跟在赵云身后，誓要把这一支汉军彻底消灭。就这样，管亥军逐渐接近了刘辩等人的埋伏圈。赵云提前知道了路线，当快要接近河谷附近的陷阱的时候，早就带人从预留的安全位置撤离了。而后面的管亥军就直直地进了刘辩军的包围圈里。 等到他们发现的时候，为时已晚。地面上各种陷阱让黄巾军苦不堪言：战马陷进各种坑洞里无法前进，各种暗器刺伤了很多黄巾士卒……前面的人受了伤，后面的人还不知道情况，仍然在向狭窄的谷地中拥挤前进，黄巾军陷入到极大的混乱中，各级将领无法控制局面。 管亥发热的头脑也冷静下来，他被眼前的景象吓出了一身冷汗。面对这样的惨状，管亥也顾不得建功立业了，赶忙大声喊道：“快，往回退，快撤！”黄巾将士们听见管亥的命令，争先恐后地向谷口退去，顿时造成了更大的混乱，场面更加失控。 刘辩与太史慈站在两边的山顶上，看着眼前的景象，面无表情，毕竟这样基本没有什么基本素养的对手，就算战胜了也没什么值得高兴的。等到觉得时候差不多的时候，太史慈问道：“陛下，末将是不是该出击了？” 刘辩想了想，说：“太史将军且去，不过二弟之前说若是可以的话，可以收拢一些败军，补充我军数量。太史将军可以酌情处置。”太史慈一抱拳：“末将明白该怎么做了，陛下放心。”刘辩点头，太史慈带着预留的人马，准备对付黄巾军还有马上到来的孔融军。 孔融带兵出了都昌城，就直奔黄巾军的营寨而去。留守的黄巾军自然不会直接就投降，马上就在副将的组织下展开反击。孔融这边一时之间竟然无法取胜，这不禁让孔融十分焦急。他没想到自己的部队在人数和装备都占优势的情况下还无法取得胜利，一时之间场面变得胶着起来。 这时，从西方突然有一军杀出，直向两方冲来。两军有了一个短暂的停顿。他们都想看看，来者是敌是友，又会对这面战场产生什么影响。 不过，很快处于狂喜状态的就是孔融了。因为来人打出的旗号正是“刘”字。千万个旗帜汇聚成的洪流让孔融信心大振，他忙指挥将士们稳住阵脚，准备和前来的“刘备军”一起破敌。 当然前来的人正是赵云，他将四千军士留下大部分在此埋伏，等候他回来。等他把黄巾主力引去刘辩处中伏之后，他又返回此处，准备带兵“协助”孔融击破黄巾军。什么？你说旗号？哎呀，又没有骗人，当今天子姓刘，天亦姓刘，谁说这是刘备呢？ 在赵云和孔融两方夹击下，黄巾军终是支撑不住，败下阵来。大部分黄巾军选择了投降。孔融本想清算一下这些贼子，但是在赵云的劝说下还是“以大局为重”，选择与赵云合兵一处，一起向“刘备”与管亥作战的主战场行进。至于这些俘虏，赵云解除了他们的武装以后，留下两千人看守着这些人。一来是陛下之前特地交代过，要尽可能保留一些有用的人补充进自家军队中；二来自家蔡大夫估计很快就要把都昌城收拾完了，就把这个问题留给他吧。 孔融一路上问了挺多问题，都被赵云巧妙地回答化解了，孔融也就没起什么疑心。到了溉水河谷附近，孔融看到太史慈也在带兵镇压黄巾，更是深信不疑，忙和赵云一起指挥麾下军队帮忙一起镇压反抗的黄巾军。 很快，这里的黄巾将士们也没有了反抗的心思，纷纷选择投降。管亥等主要将领也死在乱军之中，可谓是大获全胜。孔融喜上眉梢，提出想要见一见刘备刘玄德，当面表示一下谢意.太史慈与赵云对视一眼，都看到对方眼中的笑意。他们也很想看看，孔融见到陛下会有什么反应。 没让他们等太久，孔融兴冲冲地来到了中军大帐，然后就看到了一个他完全没想到的人物—— “陛……陛下？”孔融愣住了。为什么竟然是陛下来到青州？刘辩他是认识的，原本先帝在给大皇子挑选师父的时候曾经考虑过他孔融，但是他婉拒了，后来更是选择外放青州以躲避这件事情。也因为这，孔融每每听说刘辩在各地取得成就的时候，也会感到有些羞愧和汗颜。他有点害怕见到刘辩了，因此曹操代表刘辩会盟诸侯一起进攻董卓的时候，他就没敢去。 可是没想到，他不去，刘辩竟然来了。 刘辩的脸上还是带着微笑，但是说出来的话却让孔融感觉到这天气似乎又冷了几分：“孔师，为何这么久都不愿意见朕一面啊？卿身为孔圣后人，也该多为朕讲讲儒家奥义才是。” 孔融只感觉自己似乎都要出汗了，他惶恐地说道：“臣不敢，陛下，臣有罪……” “好一个臣有罪！”刘辩难得的发了火，指着孔融骂道：“你孔文举只顾着自己的想法，丝毫不把青州百姓的生死放在心上。黄巾作乱，你手握重兵竟不能平定祸乱，自保都甚是吃力。如此一方大员，朕要你有何用？以后，朕看你还是去跟着康成公，老实做个博士吧，念在你孔家世代对大汉还算忠心的份上，朕再给你一次机会，你可服气？” 孔融犹豫了一下，他不太愿意。毕竟在北海国，甚至是整个青州，他孔融都是权力最大的存在，起码是在北海王回国以前。可是现在就这么放弃，他也实在有些不甘心。孔融正想说些什么，却听到一个熟悉的声音传来：“孔北海若是想要卷土重来，只怕是没机会咯。你的都昌城甚至北海城，已经重归朝廷啦。” 这声音……是那个小乞儿？孔融想了想，忽然想到一点，陛下在这里，那这个人……会不会是蔡伯喈的儿子？那不就是说，陛下已经派他拿下了自己的青州？ 第115章 烽火暂息 进了营帐，看到孔融的样子，蔡璟不厚道地笑眯了眼睛，然后跟孔融说道：“文举公，现在你想想该怎么办呢？是想像董卓那样与朝廷为敌，负隅顽抗吗？” 孔融现在心里正打鼓，对自己的前途命运充满着担忧。不过听到蔡璟这问话，他还是鼓足勇气提高音量反驳道：“蔡大夫这话言重了，孔某不敢认。董贼之恶行，倒行逆施，天下人人得而诛之。孔某自认只是一时糊涂，只是有愧于陛下而已，却也不会像董贼那样对朝廷不敬，对陛下无礼。还请蔡大夫注意措辞，不要仗着身份就胡言乱语污人清白。” 啧啧啧，估计孔融这种腐儒，身上也就剩张嘴是硬的了。蔡璟走上前拉住想要开口训斥孔融的自家大哥，示意他自己可以解决。然后才慢慢走到孔融面前，看着孔融，问道：“文举先生这话，倒是叫小子惭愧万分了。小子确实德行浅薄，也没有什么大志向。在朝内只能陪伴天子北狩冀州躲避董贼，在朝外只能陪着陛下上上战场拿拿小功劳。到现在也只是有赖于陛下错爱，忝列光禄大夫，确实远不如文举先生已是一方牧守来得高远。” 孔融听着蔡璟的话，心中觉得不妙，蔡璟虽然不像天子那样疾言厉色，但是这话里的陷阱还是不少，摆明了要坑自己。他想要赶紧开口阻止，奈何蔡璟早就知道孔融是何等样人，并不会给他机会，立即说道：“璟听闻圣人言：‘立德立功立言’，今日有幸得见身为圣人之后的文举先生，倒是正好向文举先生请教一下。不知先生有什么样的大功大德大言，可以教导小子一番？小子也好以后时时警醒自己。” 孔融这次语塞了，他哪里有什么可以拿出来说的？圣人说的是“垂拱而治天下”的大德，在场的除了刘辩都还没资格说。而其他的，孔融自己也清楚，自己的功绩德行确实比不上蔡璟，根本就没有资格对蔡璟指手画脚。原本只是一时上头才会对蔡璟说那样的话，而现在强行争辩只会让孔家的名声受损，因此孔融只能选择沉默不语。 蔡璟心中好笑，孔融这不就是标准的“赛前豪言壮语，赛中胡言乱语，赛后沉默不语”吗？还当他作为三国能硬刚曹操那种着名文人喷子有什么特别战斗力呢，就这？蔡璟抓住机会，送上最后几问：“文举先生为什么不说话？是不想说嘛？先生身为北海相，视黄巾枪林箭雨为无物，听青州百姓哀嚎而不问，到底是怎么做到的啊？为什么你身为圣人之后，当年在朝廷内不愿辅佐陛下抵御乱臣，外出为官不能保一方平安啊？在其位而不能谋其政，先生为什么都不会脸红啊？” “你……你……”孔融气急，脸色还真的变得潮红，脖子上青筋鼓起，他抬起手，指着蔡璟，想说什么却说不出来，眼睛瞪的老大。蔡璟都懒得看他，最后摇摇头，“啧啧”两声，下结论道：“我从未见过有如此，厚颜无耻之人！” 对不起了小孔明，你的话真好用，师兄借来使使，以后你遇到王朗再拿回去。 “气煞我也！”孔融只憋出这么一句话，就口吐鲜血，倒地昏迷过去。蔡璟倒是觉得无所谓，毕竟他都看过反应更激烈的。刘辩赵云太史慈三人可是看呆了，原来自家二弟\/蔡大夫这么强悍，几句话就能把人气晕过去。看着他们略带崇拜的眼神，蔡璟有些尴尬，咳嗽两声，对赵云和太史慈说道：“麻烦两位将军把孔文举送去安静的地方休养一下，嗯，我和陛下商量些事情。”赵云和太史慈忍着笑意，领了命令，就一起带着孔融出去了。 等到他们走远了，刘辩还是没绷住，哈哈大笑起来，拉着蔡璟说道：“还得是二弟，我都不知道该怎么才能把孔融这厮治服。”蔡璟挠挠头，说：“只是大哥你要顾忌的事情太多罢了，我也是凑巧，凑巧。对了，中原最近发生的事，大哥有所了解吗？” “还真被你说中了二弟，曹孟德果真兵败徐州。若不是荀文若勉力支撑，只怕谯郡周围的地方他都守不住。现在曹孟德上了请罪的文书，你觉得我该怎么处理才好？”刘辩把龙影传来的情报拿给蔡璟，只觉得自家二弟料事如神，本来他和小弟都觉得曹操不会出什么问题的，结果还是二弟料中了，嗐，这中原呐，越来越乱了。 蔡璟接过情报瞅了两眼，和他想的差不多，曹操这次还是被兖州的人背后捅了一刀。不过这次刘备的行动倒是有些超出他的预期，没想到这大耳朵还挺能跑。蔡璟想了想，说：“大哥，我觉得中原现在虽然势力众多，但是应该短时间内不会再有大的战争了。可以说是烽火暂息。” “为什么？”刘辩很是好奇。自家二弟为什么这么肯定？ “大哥，这都快过年了，难不成你还想接着打？你愿意，将士们还不乐意呢。”蔡璟提醒道。现在都已经快进腊月了，也幸好没怎么下雪，他们还能拿下了青州。隆冬时节行军打仗那么困难，他们又连续不断地打了半年仗，将士们很容易产生厌战情绪，到时候战事的开展与进行都是很大的问题。当然，某支有着钢铁般意志的人民雄师除外，蔡璟在心中默默致敬着。 “也对。不过万一有人出其不意，真的大年初一带人进攻呢？”刘辩想想确实是这么个道理。不过他还是觉得万一有人与众不同，真搞出什么新年攻势之类的，那不就有点糟糕了么。 “我看那就是大哥你一定会做的事情了，此等出其不意，实乃名将之姿。”蔡璟小小地跟刘辩开了一个玩笑，惹得刘辩对他直翻白眼。不过蔡璟还是认真地答复道：“大哥说的也对，我们肯定无法左右每一个人的想法和行动，但是我们也并不是毫无应对。别说我们还有龙影随时监视。就算没有他们，我们手下的将士们也是百战的精锐之师，足以应付敌人。所以大哥，你可别过多用那些尚未发生的事情去让自己想太多，折磨自己了。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我们总会有办法应对，难不成我们会一直输？” 第116章 休整，过年! 刘辩听了蔡璟的话，咂摸咂摸滋味，好像确实是这么回事，一时之间倒是感觉有些不好意思，是他有些胆怯了，倒是又让弟弟来安慰自己。其实蔡璟倒是能理解刘辩为什么总是会谨小慎微地想那么多，毕竟半年之前他所处的环境还是那么恶劣，在夹缝中求过生存，半年的时间肯定还不足以抚平他的内心。慢慢来嘛，蔡璟觉得自家大哥的皇帝改造计划还有挺长的路要走。 “大哥不必忧心，有我们在一直支持着你呢。你就不要想那么多不靠谱的事情，还不如先来想想青州怎么安排吧。”蔡璟适时地把话题引开，把重点转回眼下面对的青州诸事。 之前他们并没有想到拿下青州这么快又这么顺利，还是太高估了孔融，对青州一系列人事安排等确实还没有仔细想过。刘辩思考了下，说：“我现在能想到的最合适来青州任职的人选就是国子尼了。他师从康成公，又在青州待过，肯定是合适的。至于剩下的，一时之间我也没什么头绪。” 虽然并没有万全的想法，不过刘辩倒是也不慌，就这么直勾勾地看着蔡璟，那样子就差直接说一句“我不管，你给我出主意”了。 啊这，自家大哥有点无赖的潜质啊。蔡璟扶额，与刘辩小眼瞪小眼了一会儿，蔡璟也只能说道：“大哥，青州的事，我们不如先问问太史子义。他久居青州，对青州的风土人情肯定有比较深的了解，我们也可以参考参考他的意见。等沮公与、郭奉孝还有我父亲他们来了之后，还是大家一起决定比较好。”毕竟他们现在也就是把孔融所在的北海国与临近的齐郡等地握在手里。至于东莱城阳这些地方，还需要进一步的行动。 太史慈和赵云接到召唤很快就又来到兄弟俩面前，在得知情况后，太史慈自信满满地表示，别的不敢说，东莱太守王修就是心向朝廷的，他可以回乡劝说王修正式归顺朝廷。有王修的例子在前，相信青州其他地方的官员也会知道该如何选择。几人经过商议，很快决定还是刘辩留在北海国坐镇，王越带着龙影负责保护刘辩的安全。蔡璟和太史慈一起去东莱面见王修。赵云则是回河北接沮授国渊等人尽快前来青州，做下一步的安排。 四人分头行动，很快就把青州的局势安定下来。王修确认了天子拿下青州的消息，当即喜极而泣。很快他就亲自劝说了城阳、乐安等郡的郡守同样归顺了朝廷。刘辩自然对青州各地的官员进行了一番封赏安抚。至于泰山郡，由于还处在泰山贼臧霸的控制之下，刘辩一方此时兵力有些不足，暂时还不能考虑，只能容后再议了。 青州的极快归顺也刺激到了孔融，毕竟他到任青州两年都没有完全被各地太守接纳，刘辩来了不到半月时间 ，已经是各地归心的状态了，这实在是让孔融大受打击。不过受刺激归受刺激，刘辩倒也没亏待他，给他改派了个渤海相，让他去南皮城帮助郑玄一起搞教育，倒也算是利用好了他孔子后人这一优势。孔融被蔡璟气到吐血之后，倒是也通透了几分，不再汲汲于一点权力不放，而是很有兴趣地拖家带口前往河北上任去了。他对天子的转变也是充满了好奇，想要探寻一二。 而国渊则是到了青州，成了新任的青州刺史。从曹操处“离家出走”的郭嘉，则是做了济南相。这样安排的原因还是很耐人寻味的，因为刚刚占据了兖州的刘备，竟然派人偷袭济南国。这实在是大大出乎了蔡璟等人的预料。只是当大家以为刘备是故意的时候，他竟然又派使者说他其实是不小心的，一切都是误会，他没有冒犯陛下的意思。这下，大家都被大耳朵的话语气笑了，就连还建议暂时不去管中原的沮授都忍不住想要建议刘辩出兵兖州了。 不过蔡璟还是把大家拉住了，毕竟现在他们刚刚拿下青州，而刘备到兖州的时间明显更长，得到兖州世家的支持也更多。所以在这种寒冬腊月开战是不太明智的。因此也就有了郭嘉做济南相，在对峙前线防备刘备的安排。同时，赵云则是升任平东将军，领兵驻守济南国，配合郭嘉的行动。而东莱和城阳方向，则由太史慈驻守。这样，青州的局势也就安稳了下来。刘备试探着进攻了几次，没有什么实质性的收获。 而在谯郡的曹操经过苦战，也多次击退了来自袁绍、袁术、郭贡甚至陈王刘宠的骚扰与进攻，总算保住了谯郡周边地区。刘辩等人考虑到这些情况，也就没有惩罚曹操太过，只是降曹操的镇东将军为安南将军，又将投降的黄巾士卒中豫州籍贯的一部分送到曹操处，任凭曹操安排。曹操明白这样的明降暗升意味着什么，他叩谢了天子恩德之后，就与荀彧配合，着手将自己的根据地打造得更加稳固，以求日后能配合好陛下的安排与行动。 就这样，在光熹元年的最后一个月，中原的战事总算是慢慢平静下来。虽然中原的局势还是有些错综复杂，但是毕竟到了隆冬时节，在这样难得的停战期，大家还是一致地选择休整，养精蓄锐，等待来年再战。 而蔡璟和刘辩等人，在渡过了黄河站稳了脚跟又安排好了中原的一系列事情之后，也出发返程，准备回到信都过年了。至于为什么是信都？因为有一个从会稽回来的人，正在信都等着刘辩回去…… 第117章 回到信都 “二哥，你说唐姐姐到底给大哥写了什么内容啊，你看大哥都傻笑好久了。” “小弟别乱说，大哥那是幸福的笑容。你说大哥傻，回了信都我就去告诉唐姐姐。” “好啊，二哥，你这都要跟唐姐姐说，那我还要告诉唐姐姐你惯着大哥吃凉食拉肚子的事情，让唐姐姐找你算账。” “不是说好的不再提这事了么！” …… 刘辩正拿着唐瑛写给他的书信，一边微笑一边看着。当然他也又一次被两个弟弟的调侃所打败，小心地收起书信放好，刘辩再次无奈地捏住蔡璟和刘协的小耳朵，说道：“你们俩要是羡慕或者没事干，我可以马上下旨给你们定亲。我想蔡师也应该不会反对的。” “别呀大哥，我们错了。”开玩笑，他们可不需要早恋。蔡璟和刘协马上狗腿地开始给刘辩捶腿揉肩，伺候得刘辩那叫一个舒服，啧啧，到底咱是大哥，还能怕你们小的不成。当然他也没忘记正事，让两个小的不要再闹了坐好，又继续说道：“好了好了，咱们来说点正事，咱们原本的打算也一直没有好好实行下去。如今青州之事已了，你们觉得过年后我们下一步该如何计划？是继续我们之前攻略关中的打算，还是借着曹孟德的机会对中原有所动作？” 蔡璟和刘协也认真起来，想了想，刘协先说道：“大哥，我觉得董卓是国贼，也是对朝廷恶意最大的人。虽然这么长时间他一直没再有什么动作，但是我们不能不防。我觉得我们还是继续之前的想法，对付董卓比较好。” “我倒是觉得还是趁着这个机会先把中原的局势收拾一下更好。”蔡璟其实有些无奈，龙影迟迟没有把关中的情报带回来，弄的刘辩和刘协他们都还不知道。根本就不需要特意对付董卓，他自己就把自己玩死了。历史上的董卓身居高位后志得意满，纵容士兵劫掠，最终失掉民心从最强诸侯沦为失败者。三国演义里董卓更是跟义子吕布争抢起貂蝉来，连李儒这种毒士都拉不住，实在不是什么明主，也不太值得害怕。 “二哥这样会不会太冒险了点？万一董卓真的倾尽主力东出的话，以我们现在的兵力，如果分兵，实在是有些难以抵挡。”刘协想想他们现在的情况还是有些担心。别看他们地盘挺大，但是兵力是真的少。现在刚刚拿下青州，收编的黄巾军还不能马上上阵，四方都需要他们派兵驻守。原本他们可调动的军力就只有十几万人，现在更是有点不够用的感觉。出于爱护民力的考虑他们也没有大量增兵的打算，这对朝廷而言也是一个极大的挑战。 “别担心，我有预感，董卓他们内部自己就会乱起来，他们没空干扰我们的行动的。”蔡璟决定小赌一把，他觉得董卓的本性一般是改不了的，那么西凉军一定会面临分崩离析的风险，无暇东顾。他们如果能趁机拿下整个关东地区，再向西收复关中和雍凉也就不止函谷关一条路可以走了。 “真的？”刘辩和刘协本来是不太相信的，不过这话是蔡璟说的，想想这么多次蔡璟话语的前瞻性与预见性，他俩也不禁有了多一丝的期待——也许，董卓势力内部确实会出大问题呢？ 兄弟三个又谈了谈其他的一些事情。由于龙影的势力还没达到南方地区，因此他们对南方诸侯等的情况了解还比较少，说起来还是觉得有些遗憾。不过中原的诸侯，他们就有很多可以讨论的了。诸如刘备的跑路、袁术的无耻、袁绍的狡猾等等，都是他们一路上的谈资。在聊天中，路途仿佛也变得很快，他们回到了信都，准备迎接新一年的到来。 当然，要迎接新年，少不了准备一些吃食。蔡璟发现，这时候的人们过年时候似乎还没有吃饺子的习惯。这对于后世习惯了逢年过节都要吃饺子，甚至某晚会都要“包饺砸”的蔡璟来说，是不能忍受的。 于是，除夕这天前，他精心准备了材料，大年三十准备让东汉末年的一家人们体会一下什么叫不可缺少的纯正过年风味。 说干就干，蔡璟直接就开始和面。这时候的面还不纯是小麦粉，比较硬，幸好蔡璟跟随王越多练了一些时间，手劲和体力上还是没什么问题的，倒还受的住。等到准备好饺子皮，众人也跃跃欲试，想要和蔡璟一起包饺子。 除了手实在是有点笨不太好意思继续浪费的刘辩被大家哄着去陪蔡邕沮授以及同样回到信都的田丰处理还剩下的一些政务以外，刘协蔡琰诸葛亮等人都是兴致勃勃地留下来帮蔡璟一起添着馅包起来。其中还有两个新面孔，正是从会稽回来的唐瑛，以及不知为何过年时候还留在信都没有回中山的甄宓。 唐瑛在这里的原因蔡璟是知道的，本来她就是刘辩的未婚妻，如果不是去会稽探望父亲，说不定现在他们已经像历史上那样已经完婚了。当然现在他们可能还得等一段时间，毕竟刘辩在这一年里失去了自己的父母，前些日子董太皇太后也在长安薨逝了，身为皇帝可要带头遵守一些孝道，不能像后世某盖章狂魔一样，“以日代月”，甚至父亲孝期没出就忙着册封贵妃。但是甄宓过年了还以“三哥不在家，姐姐们已经出阁，家里实在冷清”为理由不回甄家，就让蔡璟稍稍有些不太明白了。 蔡璟不明白，旁人没太注意，但是有一个人却是心里感到有趣，正是唐瑛。原本她听闻刘辩等人这段时间的经历，十分担心，就算是隆冬时节她也千里迢迢地从会稽回到了北方。原本在信都看到甄宓她的心里是有些担心的，毕竟甄宓虽小，但是一看就知道是个倾国倾城的美人胚子。唐瑛虽然也知道身在皇家，刘辩的后宫以后不可能只有她一个人，但是如果有甄宓这么一个非常漂亮的人在的话，她还是会有很强的危机感。 不过细心的她很快就发现，甄宓的注意力并不在她家刘辩身上。这让唐瑛暗暗松了一口气的同时，也更加好奇。这么出色的甄宓，心思到底会在谁身上呢？ 第118章 新的一年 当然现在她是弄明白了，原来甄宓是对蔡璟有了兴趣啊。 蔡璟其人，唐瑛还是知道的。毕竟当年在洛阳的时候，他们也是从小都认识，就算是加上蔡琰，几个人之间也都是非常熟悉的。蔡璟嘛，自小就是个稳重有章法的性子，现在更是一路陪着刘辩南征北战，这份信任陪伴与功劳可真不是一般人所能替代的。唐瑛作为刘辩的正妻、未来的皇后，自然知道蔡璟对夫君刘辩有多重要的意义。加上现在他也是自家二弟，唐瑛作为大嫂的责任感一下子也上来了，观察起甄宓来就多了些别的考量。 想想甄家的条件，唐瑛觉得这事还挺靠谱的。不过貌似蔡璟还没感受到甄宓妹妹那热烈的目光啊，要是现在还是单相思可有点不好办。也不知道辩哥哥看没看出来他俩之间的情况，还有小弟，有机会得拉着他俩问问。唐瑛在心里打定主意，得尽早把甄宓妹妹给自家二弟给定下才好。 蔡璟当然不知道自家大嫂已经媒婆属性上身，给自己都安排得明明白白的了，甚至还要拉上自己两个兄弟一起给自己创造条件。倒也不怪蔡璟，毕竟他也不知道有人十二岁就能当媒婆的。他现在正忙着统计每个人包饺子的成果，准备着下饺子做年夜饭了。 下饺子之前还有一些时间，众人也就充分发挥了孩童天性，一起在院中打起了雪仗。连刘辩这个皇帝也亲自下场玩闹起来。大家一起笑着、嬉戏着，在欢声笑语中忘却中平六年、也是光熹元年的一切烦恼，准备迎接充满希望的新的一年的到来。 吃饺子的时候还有一个小插曲。原本蔡璟是准备了几个红枣包进了饺子里面，他原本是算了一人一个，在场的加上沮授田丰童渊等人都在内一共十四个红枣，这样都能沾沾喜气。结果没想到的是，这红枣竟然被自己吃到了十二个，剩下的两个被甄宓和童渊吃到了。这下大伙不禁纷纷起哄，表示有黑幕。蔡璟哭笑不得，年夜饭的气氛更加有趣了。 一顿年夜饭吃得众人啧啧称奇，毕竟饺子对于他们来说确实是新鲜事物，加上蔡璟准备的又是十分经典的猪肉白菜馅，搭配他蔡小厨秘制调料，想让人拒绝这么新奇的吃食都难。因此这次的年夜饭不仅让他们这些人过了个好年，更是在甄家的传播下逐渐风靡大汉，提前成为了百姓逢年过节的经典食物。 吃完年夜饭，自然就是守岁的时候了。所有房子都点燃岁火，合家欢聚，并守着“岁火”不让熄灭，等着辞旧迎新的时刻，迎接新年到来。除夕夜灯火通宵不灭，所有房子都点上灯烛之外还要专门在床底点灯烛，遍燃灯烛，谓之“照虚耗”。据说如此照过之后，就会使来年家中财富充实。 蔡璟放以前那肯定是不信这一套的。毕竟他在家里每个除夕都灯火通明待到初一早上，也没见他自己暴富什么的。不过他现在都穿越了，也开始对这些神神叨叨的东西信上几分。自己人都在这儿了，理智？你要我拿什么理智？ 沮授田丰等人享用完皇帝赐宴的饺子，也早早地回自己家里陪家人守岁了。童渊最近沉迷“冬练三九”，即便是过年也没有什么懈怠。王越也是带着史阿继续负责大家的安全。蔡璟则是问着自家姐姐还有小诸葛亮信都城还有家里的情况。甄宓则是向蔡邕请教着一些书上的问题。 好机会！唐瑛眼前一亮，这不就是和辩哥哥交流的天赐良机吗？趁着刘辩和她说话的时候，唐瑛悄悄用手指示意了一下甄宓还有蔡璟：“辩哥哥，你觉得他俩怎么样？” “什么怎么样？”刘辩还有点搞不清楚状况。 “嗨呀大哥，唐姐姐是问二哥和甄家小姐是不是很般配？”一旁的刘协都看不下去他家大哥的木头样子了，赶紧趴在他耳朵边给了提示。 “哦哦哦，这个啊。”刘辩刚反应过来，看着自家瑛妹妹无奈的眼神，挠头“嘿嘿”一笑，问唐瑛还有刘协道：“你们都觉得合适？”唐瑛和刘协那自然是点点头，刘辩想了想，感觉也没什么问题，三个人就凑到一起，嘀嘀咕咕地商量着后面的细节。无论是蔡邕还有甄家那边怎么安排，还是怎么给他俩制造机会，先不能不能成，讨论了再说。 在众人其乐融融的守岁中，光熹元年也终于过去。蔡璟听到下人们报时的声音，再看了看还安然无恙的家人和朋友们，不禁在心里长舒一口气，真好，起码现在他们在这乱世之中成功地活下来了，新的一年他们一定能向着充满希望的未来继续走下去。 第119章 不安分的袁家人 大年初一的清晨，正是人们拜年的时候。 刘辩作为皇帝，自然是要接受百官朝贺的。虽然现在大汉朝廷暂驻信都，百官也多有空缺，但是这种该有的礼仪还是必不可少的。何况现在的刘辩也是众臣心里的“潜力股”，大家也不会让少年天子的面上难堪。虽说其中也不是全部人都认同和信服刘辩，但是这态度绝对比对他老爹刘宏还是强了不少的。 蔡璟和刘协自然也要跟着一起向他们的大哥一起祝贺。看着刘辩在主位上越来越有气势的样子，两人的心里都是感慨万千。不过他们的想法稍有不同：蔡璟更多的是一种“我家大哥初长成”的欣慰，毕竟自从他带着刘辩跑路以后，刘辩这一路的成长非常明显这让他十分开心；而刘协则高兴于自家兄长能避免走上父皇的旧路，他希望大哥能坐稳皇位，一家人永远在一起。 待到繁琐的流程结束，其他人自然散去。刘辩还是留下蔡邕沮授田丰刘虞还有蔡璟和刘协等亲近之人。他拿出两封奏报，对众人说：“众爱卿，这是朕刚得到的从西边传来的两则消息。你们看看，可有什么想法？” 由于蔡璟改良纸张的努力，朝廷范围内已经普及了用蔡璟特制的纸张进行消息的传递。毕竟成本又低，携带起来也比竹简绢帛等等方便。他们倒也不怕其他人伪造，蔡大夫可是有独家防伪印记的。虽然很多人还不知道是啥意思，但是蔡大夫做的，错不了，用就完事了。 众人传阅了两则消息，都有些无语。原因无他，这两则消息都是龙影从关中董卓那面传出来的，一个比一个荒唐。一则消息称，董卓收麾下猛将“吕布”为义子，赠与他赤兔宝马和方天画戟；另一则消息称，董卓接受长安朝廷中侍郎荀攸与司徒王允的进献，留下了王允的侄女。而这个女子原先可是与“吕布”有婚约，董卓自从接纳了这名女子以后，就不再专心朝政，反而躲到郿坞去享乐了，手下的人都不能劝止。 好劲爆啊！这都什么狗血伦理大剧啊，所有人都在心里感叹道。董卓势力玩这么花，那他们是不是可以掺和一脚？这么想着，沮授等人也就跃跃欲试地提出了新的想法：我们要不要给董卓一个教训啊陛下？试试打打长安城？ 刘辩当然知道众臣会有这种想法，他也很有耐心地与众人商议了下一些行动方案。商议得差不多了，刘辩表示他要再考虑考虑。看了看旁边一直没参与进来的蔡璟还有刘协，沮授田丰等人倒也知道自家陛下习惯与他们两个再商议，也就顺势退下去处理其他政事了。虽然是新年时候，但是其他事情还是不能放松。陛下他们三个擅长战略而不是特别熟悉一般政事，正需要他们来匡弼补足。 蔡璟和刘协虽然还是有些不习惯大人们的配合，不过他们也不是拘谨矫情的人，马上就凑到大哥跟前。刘辩也不废话，问蔡璟道：“二弟，你还是认为我们应该先谋划中原？”蔡璟点点头，说：“那确实，关中的形势乱的很，那滩浑水咱们还是少沾染为妙。大哥，我想你应该也收到中原那边的消息了吧？” 回了信都城以后，蔡璟和刘协出于某些考虑，就暂时不怎么管龙影里的事情了，让刘辩一人亲自掌握。不过他们对它的效率还是很了解的，他们相信，自家大哥拿董卓那边的事情来公开讨论，一定是为了掩藏什么。 在两人期待的目光中，刘辩果然拿出了第三份消息。蔡璟和刘协一看，眉头都皱了起来。这袁绍怎么这么不安分啊，手又开始往荆州伸了？ 刘协忍不住问道：“这……大哥二哥，这袁绍连只有一郡之地的曹孟德都不能稳稳拿下，他怎么又有闲情逸致去招惹坐拥荆襄九郡的刘景升啊？他怎么敢的？” 蔡璟脑海里不禁浮现出了他所处时代某环保少女“蚝爹油”的声音，赶紧摇摇头，把妖魔鬼怪赶紧驱赶离开。然后面对刘辩和刘协奇怪的眼神，“嗯咳咳”清清嗓子说道：“四世三公袁本初有什么不敢做的事。说不定在袁家人眼里，这大汉都是他们袁家的。要不是董胖子进了洛阳城，凭袁隗这个老狐狸的算计，咱们搞不好都要遭了毒手。”这话倒是让刘辩和刘协都点头赞同。确实，要不是他们反应迅速跑路跑得快，只怕现在长安城里的傀儡就是他们了。 “不过，这袁绍都已经盯上荆州了，我们不多做点什么似乎也不太好。不如我去一趟袁术那儿，让袁术动弹动弹。”龙影早就探明，袁术趁着派陈纪搅乱冀州局势还有中原诸侯混战的时间，悄悄占据了扬州的大部分地方。还很嚣张地把老巢定在淮南的寿春，也不怕把长江以南丢了，啧啧，没道理，早晚给他全收回来，蔡璟很是忿忿不平地想到。 “不行，太危险了，我不同意你去。”好好大哥刘辩这次难得地直接拒绝了蔡璟的想法。袁术是什么人，能直接打开洛阳城门放西凉军进城的狼心狗肺之徒。让蔡璟去袁术那里，是一件十分危险的事情。更别说蔡璟的名气这么大，很难说袁术会不会干出扣押人质这种事情来要挟朝廷。若是真发生那种事情，刘辩觉得自己哭都没地方哭。 刘协也很是不赞同：“二哥，君子不立于危墙之下。你想保证效果，大可换个方法嘛，何必亲身涉险呢？”蔡璟叹气：“这不是一时间没想到更好的方法么，诶……”他似乎是想到了什么，忙问道：“小弟，你这么说，是不是想到什么好办法了？” 刘辩也一脸期待地看向刘协，小弟果真有什么好办法吗？ 第120章 抛出鱼饵 刘协嘿嘿一笑，说道：“大哥二哥，你们忘了，想要让鱼儿上钩，就先给它来点鱼饵嘛。袁家这两兄弟，本来也不是什么和睦相处的关系。我们也不需要真的去什么荆州还是淮南。只要我们放出足够的筹码，甚至是一个消息，我想他们都会拼命去抢的。” 足够的筹码？袁术？蔡璟仔细一想，眼前一亮，问刘协道：“小弟，你想用什么东西把袁术吸引到荆州去？”让袁家两兄弟狗咬狗，似乎也是一件不错的事情。蔡璟想想历史，倒是想到了一样东西，就是还没想好怎么放出去。 和蔡璟想的一样，刘协回答道：“二哥你也提过了，袁家这些人，最想要的就是权力。既是如此，大哥不如拿出天子六印里面的一个，让王师他们送到荆州再让刘景升放出消息。这样袁绍对荆州动手的时候，袁术这个蠢货一定也不会放过得到天子印的机会，必定会同时进入荆州。到时候不怕他们俩打不起来。他们打得越乱，朝廷就能坐收更大的渔翁之利。” 果然，刘协很了解袁术的脾性嘛，蔡璟啧啧感叹道。历史上袁术一直认为袁姓出自于陈，陈是舜之后，以土承火，得应运之次。又以为谶文云“代汉者，当涂高也”说的就是自己，故袁术获得玉玺后，常有称帝的野心和意图。后来袁术在寿春称帝，建号仲氏，置公卿，祠南北郊。袁术称帝后，任命九江太守为淮南尹，广置公卿朝臣，还在城南城北筑起皇帝祭祀天帝所用的祭坛。 虽然占据扬州等地的袁术确实是诸侯中比较大的势力。但是生活上袁术奢侈荒淫，挥霍无度。后宫妻妾有数百人，皆穿罗绮丽装，精美的食品应有尽有，而袁术军中的士兵却处于饥寒交迫的状态。在他的腐败统治下，江淮一带民不聊生，许多地方断绝人烟，饥荒之中甚至出现人吃人的现象。同时袁术称帝的行为，被天下诸侯所不齿，袁术等于成为了众矢之的，不久就接连遭到孙策、吕布、曹操三方的叛盟与打击。走投无路的袁术想要投奔他一直看不起的袁绍而不得，最后呕血斗余而死。蔡璟觉得，这么个志大才疏的货色，能让他们兄弟三个拿出天子印来设计一番，也算是很有排面了。 刘辩也对这个方案很感兴趣。他是听蔡邕讲过“二桃杀三士”的故事的，没想到这次也有机会试试这种以虚名引诱他人自相残杀的方式。他最后决定道：“既然你们都这么想，那我就让史阿师兄准备好去一趟荆州。不过在这之前，还有一件事要办。” “大哥说的是董卓那边的事情吧？”蔡璟好奇问道。 “正是，虽说咱们目前兵力尚有不足，府库消耗也有些大，还不能全面开战。但是董卓那边现在乱糟糟的，不利用一下这个机会似乎也说不过去。我想着让王师去找找机会，说不定就能伺机杀了董卓，或者别的什么重要人物。这样对我们来说也是一个好消息。”刘辩很想利用这个机会做些什么，毕竟对他来说，董卓就是国仇家恨的象征，必欲除之而后快。 杀了董卓估计还是挺难的，蔡璟叹气。毕竟王越再怎么厉害他也只是一个人，而且董卓身边再怎么说也会留很多人保护。这也是诸侯之间为什么轻易不动用刺客的原因，毕竟成功率太低但是成本又太高。如果真有那么容易，那他们手上有王越师父和童渊两个王牌，早就一统大汉，何必还要费这么多周折呢？ 不过蔡璟还真从刘辩的话里得到了一点启发。他跟刘辩和刘协说：“大哥，小弟，我刚刚在想，这两件事我们完全可以合成一件事情来做嘛。这样一下子能打击两面势力，更省事。” “哦？二哥你有什么想法？”刘协急切地问道。刘辩也是好奇地紧。 “让王越师父去刺杀董卓肯定是有些冒险了，但是长安朝廷里除了董卓，目前还有一个值得我们注意的人物，那就是伪帝刘珪。我想，如果这个时候，伪帝从董卓的地盘上逃走了，还进入了荆州，那么袁家和董卓，说不定还会起新一轮的冲突。这时候再让刘珪把天子印‘丢失’一下到袁术的地方，我想，我们应该能安稳看一段时间的好戏，休养生息备战待敌。” 蔡璟觉得现在这个所谓的永汉皇帝就该这么利用一下。事成之后，再给他恢复个什么爵位，以显示刘辩的宽宏大量得了。五六岁的小孩，保护力度应该也没有董卓那么严密，处理起来还是比董卓那个死胖子容易得多的。到时候让王越拐出来，或者哪怕找个合适的假扮一下，都能完成任务。 “王师一个人能行吗？让他带上史阿师兄一起吧。而且这么说来，大哥和先生们商量了那么多关于关中的问题，还是有点用的啊？”刘协听了蔡璟的想法，想起刚开始刘辩与众臣说的事情，感觉还挺巧，这事还能用上。 “放心吧小弟，事情没有白做的，我们努力了一定会有收获。”蔡璟给刘协灌了一大碗心灵鸡汤。刘辩和刘协这俩孩子哪里见识过鸡汤的威力，马上就干劲满满地召来王越与史阿，准备安排他们去对付董卓等人了。 蔡璟挠头，下次还是别给这俩孩子喝心灵鸡汤了。瞧瞧他们这样子，鱼饵还没抛出就像钓到鱼了一样兴奋，浮躁啊浮躁。 第121章 诸葛亮的志向 王越和史阿虽然是侠客出身，但是也毕竟为皇家做事多年，对这些事情还是有一定的理解的。只不过陛下这次的操作和思路实在是有点天马行空，王越想了想，对刘辩说：“陛下，此事虽然有些难度，但是臣师徒合力，倒是可以完成。我们只要推说自己是赵王留下的死士，保护小世子，应当不会有人怀疑。到时候臣再在荆州打响名头，应当可以达到陛下的想法。” “唔，等等，还有……”蔡璟和刘辩同时喊出一句话来。两人看了一眼彼此，会心一笑。蔡璟先开口道：“大哥先说吧，可能咱们想说的都一样。”刘辩嘿嘿一笑，能与二弟想法一致的话，那说明他也已经很厉害了呢。也不拖延，刘辩补充道：“王师说得有理，朕一开始倒是疏忽了。朕会派一个熟悉长安宫情况的人与你们一起前去，保证你们顺利完成任务。等之后你们带着刘珪去荆州，朕也会安排兵马配合你们。不过到时候你们一定要平安回到河北，此事能成则成，不能成，也不必自责。” “陛下放心，臣明白陛下的心意，愿为陛下竭尽全力！不过这伪帝刘珪当如何处理？”王越听了刘辩的话自然很是感动。当然他也没忘记任务，还是得问一下刘辩打算如何处置刘珪。 “他只不过是一个五岁的小娃娃，身不由己罢了。若是朕当初留在洛阳城，留在那个位置，也许还没有他的命好呢。”刘辩有些感慨地说着，想了想还是下令道：“在保证你们安全的前提下，能把他带回来就带回来吧。毕竟他的父亲也是朝廷的赵王，还是被董贼害了的，朝廷不能不管他。王师，你去华医正那里，自然会有人寻你一起去长安。”任红昌就在华佗隔壁，王越去了，她自然会现身的。没办法，话现在还不能对两个弟弟说，刘辩也只能暗示。 王越点头领命，见三人都没有什么要说的了，才带着史阿退下，去寻刘辩说的人了。他有些好奇，陛下说的是什么人物，还会熟悉长安宫的状况。 不止王越好奇，蔡璟和刘协都很想知道，自家大哥是不是有什么小秘密了？还有多少惊喜是我们不知道的？面对两个弟弟探究的眼神，刘辩展现出了比较强大的心理素质，淡定地解释道：“别瞎猜，你们认识的。就是宫中的貂蝉。她也是有些功夫在身上的，又有王师和史阿师兄跟着，问题不大。她对长安和洛阳的熟悉程度，那可真是无人可比。有她在，实施更方便。” 原来是这样啊。蔡璟和刘协知道宫廷女官的职责与作用，也就不再纠结这事了，而刘辩也松了口气，在心里给自己擦了擦汗，暗暗想到以后找个合适机会一定要把这事告诉他俩。自己憋着这事还挺难受的。 安排好这件事，三人又商议了一下大体上在荆州接应王越一行人的安排。等到他们都感到有些饿了，才离开前堂，往后院而去。和之前不太一样的是，由于唐瑛的到来，后院也变得热闹起来。蔡琰常来和唐瑛一起说说话，毕竟都不是什么两耳不闻窗外事的深闺小姐，两人谈论的也就不是什么鸡毛蒜皮的琐碎事情，而是读过的书、经历过的事情甚至是刘辩蔡璟和刘协在外面的战绩。 原本在蔡府中跟随蔡邕和蔡琰学习的诸葛亮是不愿意凑在女子身边听话聊天的，但是当他发现自家师姐和唐姐姐谈论的事情是那么宏大有趣，也抛开了偏见，乐得经常过来一起说说话。后来甄宓也待在信都不想离开，两大两小倒也非常融洽地一起交流谈心。 来后院找饭吃的三人组当然碰到了他们，唐瑛她们自然也看到了刘辩等人，知道他们肯定没有吃饭，自然地去让人准备膳食了。女孩们离开了，诸葛亮倒是没有跟着去后厨，他趁机跑到蔡璟他们面前，很是期待地问道：“三位兄长，下次你们出去征战四方的时候，能不能带上我啊？我也想为大汉出一份力。” 刘辩等人是听说过诸葛亮的战绩的。面对数万黑山军还能沉着应对，以李代桃僵的办法唬得孙轻等人团团转，成功达成原有战略目的。可以说诸葛亮未来的潜力是很大的。蔡璟当然也是知道诸葛亮究竟能做到什么地步，毕竟那可是“出师一表真名世，千载谁堪伯仲间”的诸葛武侯啊，人臣之表率莫过于此。不过千古一相目前还只是一个渴望出去历练历练的小豆丁，这种反差倒是让蔡璟忍不住露出笑意。 诸葛亮毕竟还小，看到自己最崇拜的蔡璟哥哥有些想笑，顿时有些着急，以为蔡璟是没看上他不想带他一起出门去，他的小脸霎时间就垮了下来。刘辩和刘协自然也注意到了，赶紧开始哄孩子。蔡璟也发现自己貌似让小诸葛亮误解了，也赶紧表态道：“孔明孔明，师兄不是不带你出去，你别哭。只是别把唐姐姐她们引来，不然她们看你都能上战场，也要去的话，我可兜不住，那就没法再带你喽。” 连哄带蒙下，诸葛亮赶紧收住，赶紧表示自己一定跟着师兄们好好学习，不让姐姐们上战场，这样才能更好地保护她们。刘辩三人这才松了口气。不过看着信心满满的诸葛亮，蔡璟还是忍不住问了一个俗套的问题：“孔明，你不像我们是为了从董卓手下活命而被动上阵。你现在完全可以先跟随父亲先学好经学，再去不迟，为何你现在就想见识这残酷的战场呢？” 诸葛亮没什么犹豫，就回答道：“以前我只是想过做一个博士，治学究义着书立说，成一家之言即可。可是父亲临终前，让我走不一样的路，还要向天子学，向师兄们学。这段时间我也一直在想父亲的意思。如今，我明白了，父亲是希望我能像师兄们一样，将大汉拉回正轨，复兴汉室，还于旧都。这就是我的志向。” 第122章 房屋改造大师 诸葛亮的话语虽然稚嫩，但是还是让蔡璟三人感触颇深。刘辩更是拍拍诸葛亮的肩膀，对诸葛亮说：“孔明，为兄相信你一定能够得偿所愿。将来大汉中兴，一定也有你的一份功劳。我答应你，年后若有战事，一定带你一起前去。只是你一定要注意分寸，我可不希望大汉将来的股肱之臣，现在就遇到什么不测，出现什么意外。你能明白吗？” “兄长放心，小弟一定会小心的。”诸葛亮很开心，刘辩没有以皇帝的身份来命令他，而是以同门兄长的身份与他对话，这让诸葛亮感受到的是安心与亲近。他郑重地跟刘辩承诺着，也在心里暗暗发誓，一定要刻苦学习，将来一定要把一身所学都拿出来，为了报答师父和师兄们，也是为了将大汉变得更好。 一群人在一起吃了些饭食。男孩们很默契地没有提起上前线的事情。毕竟也没有必要让她们太担心。其实还有一点，就是害怕她们万一也想去前线就不好拒绝了，因此还是不提为好。在欢声笑语间，年轻人们也正式迎来了属于自己的光熹二年。 只不过蔡璟总感觉自己似乎忘记了什么东西，一直都还没想起来。等到他们吃完膳食，各自回到自己房间的时候，蔡璟看着熄灭的炭火盆子终于想起来，对了，自己不是一直都想改造一下冬天的供暖系统来着么。自己来到汉末之后，总担心用炭盆取暖不够安全。万一哪天来个一氧化碳中毒，把他们给报销了，就成悲剧了。 可惜一直没能腾出时间来，都怪这些捣乱的，打什么仗？弄得自己都没时间改善生活了。蔡璟撇嘴，转头就跟刘辩还有刘协提了自己这个想法。他向兄弟们科普了一番一氧化碳中毒的可怕之处，以及冬日取暖改造的必要性与可实施性，要改造现在住的房子，以适应冬天取暖的需求，希望刘辩能批准给他一间屋子试验一下。 刘辩哪能不让蔡璟试试呢？什么炭气中毒的常识，他还是听华佗说过的，也知道后果有多么严重。所以这件事自家弟弟自然是想怎么做都可以，就把他们暂住的这个冀州府衙全动了，他也不会说什么。刘协则是对他家二哥更有信心，他表示二哥到时候做好了，他第一个帮着二哥出去坑世家大族的钱。 既然就这么决定好了，那说干就干，蔡璟马上让人准备空屋子，再请蔡邕和沮授找几个相关的工匠。他早就想过了，就把记载中离现在不远的魏晋时期“火炕取暖”提前个几十年搞出来，符合当下实际情况，难度也不大。接下来就像小弟说的，那些世家大族到时候想安装，就收他们一大笔安装费，反正他们不缺钱，补贴自家三个破产兄弟，也是应该的嘛。 蔡璟斟酌过后，选择了后面相对更加先进的空心炕。因为空心炕内部空间很大，不易被烟火灰堵塞炕道，常常搭好一铺炕十年八年不用扒灰，对他这种懒人来说可真是太合适了。当然空心炕也要求有水泥板的配合。虽然技术难度更高的水泥蔡璟是没法搞定，但是最早的水泥配方他还是有印象的。使用的就是粘土和石灰石，材料比较简单，经过相应的配比，经过煅烧那可以形成熟料，再经过加工，那就直接形成水泥， 好在蔡邕和沮授找的工匠能干又靠谱，按照蔡璟的规划很快就成功地做出了水泥成品。接下来就是蔡璟带着工匠们垒炕改造房屋，当然蔡璟也是提前跟工匠们表示，这可是陛下送给他们的一个发家致富的手艺。只要他们保护好秘密，跟着朝廷干活，一定能够赚大钱，说不定将来还能跟着将作大匠挣得更多。但是要是他们敢偷偷泄露技术给别人，可是要问罪杀头的。一番话把众工匠整的诚惶诚恐又充满干劲，没用多长时间就把蔡璟想要的火炕屋子改造完成了。 等到众人来这间屋子来参观的时候，只感觉像是发现了新世界一般。原来冬日里也能有这么温暖的屋子吗？这可比烧炭盆的效果好多了啊，而且保温效果又很明显更加优秀。尽管室外天寒地冻、滴水成冰，但是这间屋里炕面、地面一起散发热量，仍然是温暖如春。众人当然也明白若是晚上睡在炕上，那该有多么温暖。 也不用蔡璟多说，从刘辩开始排队，大家一致要求将自己的住处改造成这样的火炕屋。至于过了冬天怎么办？小意思啦，这个炕面虽然有点硬夏天也不能铺的那么厚，但是想想还是可以接受的。一时间，工匠们陷入了甜蜜的烦恼中。唉，热情有点高啊，现在干活真是累并快乐着。很快刘辩自掏腰包，把包括冀州府衙，蔡邕沮授等人的府邸在内的主要房屋都改造完成了。 如此大规模规模的房屋改造工程自然是引起了大家族们的注意。原本他们是不屑一顾的，堂堂朝廷的光禄大夫，蔡伯喈的儿子天天跟泥水匠们混在一起，简直是有辱斯文，有失身份！但是在沮授的夫人请了几次其他官员夫人到自己家里做客之后，事情的风向就发生了变化。不说别的，出现在各大府邸里的不再是嗤笑声，而是商量声、请求声……甚至是争吵声。 在多种多样的声音中，越来越多的钱粮进入了刘辩他们的口袋中。装作天真的刘协亲自出面，跟世家大族们的要价实在是太狠了，一千二百石粮食改造一间屋子。刨去成本，也是暴利。偏偏那些人面对温暖如春的效果还实在是欲罢不能，最后只能咬咬牙掏钱掏粮食，让蔡璟三兄弟笑得合不拢嘴。冀州还是有钱人多啊，这么算下来，刘辩之前掏的那点钱简直就是九牛一毛，不值一提了。 挣到大钱的兄弟三个当然也不能停着，他们躺在火炕上舒服地躲懒，正计划着下一步的行动。 第123章 董卓五铢钱(上) 冬天里最幸福的事，大约就是窗外风雪交加，窗内火锅热炕了吧？蔡璟咂吧咂吧嘴，刚才他们好像又吃多了，躺在炕上真是一点都不想动。啊，果然躺平的人生才是最美好的。 当然还是不能真的躺平的，想想之前龙影送来的消息，蔡璟问刘辩道：“大哥，咱们是不是十五祭祀太一神之前就去豫州一趟，打郭贡一个措手不及？”其实原本蔡璟他们是没打算这么快就对豫州动手的，毕竟原来豫州刺史郭贡还响应了联盟抗董的号召。但是当各地流传刘辩重伤与驾崩的消息后，这厮竟然第一时间跟着袁绍等人一起围攻曹操。要不是他们联军各有心思，加上荀彧等人应对得当，只怕朝廷在中原就失去落脚点了。 由此可见，郭贡这人心思也还真是不够端正的。起码对朝廷来说，是个隐患。现在来的消息表明，他与袁绍还有陈王刘宠经过上一次失败后，达成了更深层次的约定，甚至还妄想平定天下后拥立刘宠为帝，袁绍为大将军，郭贡为司徒。这种事情竟然能发生，蔡璟觉得就算自家大哥脾气再好，估计也和自己一样，不能忍！ 刘辩当然也很想现在就去豫州给郭贡两个大嘴巴子，但是他还是觉得现在有些仓促，他想了想说道：“就算是现在准备，十五之前也是太赶了。咱们之前大半年的时间一直辗转各地作战，士卒们虽然连战连胜，但是也是十分疲劳了。如今正是新年之时，恐怕将士们会有厌战之情。我们也要体谅一下他们，不能穷兵黩武嘛。” 虽然知道刘辩说的是对的，但是心里还是有点不甘心。蔡璟只感觉路漫漫其修远兮，复兴大汉还有挺长的路要走。 “哥哥们，我有一个好方法，不费一兵一卒，说不定也能教训一下郭贡。”这时候，一直没说话的刘协转了转小眼珠，提议道。 “哦？”蔡璟和刘辩也被刘协提起了兴致，想听听小弟有什么好办法。 “其实也是前段时间元皓和公与两位先生一直有注意到董卓的伪朝廷滥发的五铢钱。这些五铢钱无内外廓，‘五铢’二字夷漫不全，很难辩认。先生们当然很快控制住了这种小钱的流通，没有让它在河北传播开来，因此哥哥们可能没注意到这个情况。但我也是突然想到，这种危害很大的董卓五铢钱，我们应该可以利用一下吧？”刘协把这个情况跟刘辩和蔡璟通报了一下。 “哎呀，怪我，我记得公与先生是跟我提过的。他说这钱绝不能在冀州流通，现在他们基本控制住了，还让我不要担心。我这几天一放松，倒是忘了这件事。是我的失误。”刘辩一拍脑袋，自己虽然不太懂这方面到底怎么回事，但是听小弟这么一说，貌似自己差点忽略了一个很大的不稳定因素。这还是他这个皇帝的失职啊。 蔡璟和刘协忙安慰自家大哥不要紧。他家大哥就是这么一个绝对不甩锅的领导，为人又随和善良，很难让人不心生亲近。蔡璟倒是想了起来，对啊，历史上好像这董卓五铢钱堪称我国货币史上最劣质轻贱之小钱，发行之后“于是货轻而物贵，谷一斛至数十万。自是后钱货不行”。也就是说，自从董卓的小钱发行之后，钱币就开始贬值，物价随之上升，一斛稻谷就需要数十万枚董卓小钱。后来钱币就不流通了，交易都退回到了以物易物的原始状态。直到魏文帝曹丕的时候才彻底解决这恶劣的影响。那么自己参考一下曹丕那时候的做法，不就可以顺势坑一把郭贡还有袁绍那些人了嘛？ 想到这里，蔡璟招呼两个兄弟说道：“别担心，我知道该怎么做了。小弟说得对，这些董卓小钱确实有害，但是用好了也是我们的一个大杀器。小弟，公与先生他们收集的小钱多吗？”如果多的话，他不介意给那些不听话的人来一次经济战，让他们好好吃点苦头。 “不是特别多，我记得公与先生说，他们发现的早，这种钱在河北范围内还没有大范围流通，所以数量上还是基本可控的。”刘协说着，又问道：“怎么了二哥？有什么问题嘛？” “没事没事。”蔡璟摆摆手。冀州境内没有那么多也无所谓，反正他们现在有了青州，靠近中原。还有司隶大部分地方也靠近关中，想收集点董卓五铢钱也不是什么难事。虽然他还是不太想从关中地区收集这玩意儿，别给董卓帮了忙，那就得不偿失了。 “二弟，你有什么想法吗？”刘辩更好奇了，忍不住提问道。刘协当然也想听听。蔡璟也不瞒着，拉过两个兄弟，就嘀嘀咕咕起来…… 当然他们也不耽搁，刘辩很快就安排蔡璟去接触甄宓，请甄家的商队完成一项特殊的任务。蔡璟也没想太多，毕竟这策略确实需要明白人去解释一下，所以就直接去找甄宓了。当然他不知道的是，他家一堆人还在后面一起偷偷关注着他…… 第124章 董卓五铢钱(下) 甄宓见蔡璟竟然主动来寻她，心里有些惊讶，也有着一丝她自己都还没有明显察觉出的喜悦。她倒是很恭敬地跟蔡璟说道：“见过蔡大夫，今日蔡大夫前来，小女倒是没有什么准备，有些失礼了，蔡大夫勿怪。” 蔡璟忙诚恳地说道：“甄姑娘言重了，甄家现在能够全力支持朝廷，我们自然也是合作的好伙伴。你现在也在信都暂居，若是有什么事，尽管开口就好。” 甄宓听到那个“好伙伴”，眼中划过一抹难以察觉的失落，却又很快调整好。她面带微笑地说道：“蔡大夫说的是。小女此次为仰慕伯喈公的学识而来学习，只要陛下和伯喈公还有蔡大夫不嫌小女叨扰便好。哦，蔡大夫今日前来，想必是有正事要说与小女听吧？倒是小女打岔了，抱歉。” 蔡璟刚刚还想说“不叨扰不叨扰”，听的甄宓后半句，一拍脑袋，说：“哪里哪里，是我自己忘了说。甄姑娘，我知道甄家商队的足迹虽不能说遍布大汉，但肯定也是势力广布。既是如此，我想请甄家商队在这段时间行商时多多收集董卓伪朝廷发行的小钱，也就是那种不足重的五铢钱。” “收集董卓五铢钱吗？”甄宓呢喃着。她毕竟出身商家，想了想，便有些明白了蔡璟他们的打算，点点头，说道：“此事虽事关重大，但是倒也不是很难。蔡大夫放心，小女这就传信，嘱咐三哥还有家中管事商队等，必不会耽误朝廷之事。” 不愧是历史上着名的才女文昭甄皇后啊，还得是曹丕，不懂得珍惜。当然现在曹丕还只是个穿开裆裤的小屁孩罢了，想来也是没有机会再领兵进邺城得到点什么了。蔡璟胡思乱想了一小下，又对甄宓回道：“甄家做事，自然没有什么可担心的。我就等着姑娘的好消息了。”甄宓连连说着“蔡大夫谬赞”，两人也没再说什么，就此别过。 甄宓可能觉得有些酸酸的，蔡璟也没感觉有什么。倒是把后面跟着看的几个人中的唐瑛给急坏了：“你说二弟怎么就没看到甄姑娘眼里那么明显的情意呢，真是呆啊。”刘辩提议道：“不如我也学父皇那样下旨赐婚？像我和瑛妹妹这样由父皇赐婚了，感情就越来越好了。”一旁的刘协倒不是很认同：“大哥，你们的情况可不一样。你和唐姐姐从小一起长大，是有感情基础的。父皇赐婚那就是顺势而为。可是二哥和甄家姑娘现在都还不熟悉，也就我们在这里替他们着急罢了，不一样的。” “可是……”唐瑛还想说什么，一直没出声的蔡琰倒是偷偷笑了笑，拉住唐瑛，劝慰说道：“好了好了，瑛妹妹的心情我懂。我这个弟弟啊，从小就是这个性子，心里只有他钻研的事物。对人与人的交往不是很在意。若不是有陛下和殿下两位拉着他，只怕他都要与世隔绝了。像这样的终身大事，他现在也很难有什么想法。我们还是慢慢来吧。” 确实也就这么回事，众人想想也只能接受这个现实。罢了，蔡璟是个木头不要紧，还有他们这些亲友呢，怎么也不能耽误了。只不过当唐瑛把视线转向同样单身的蔡琰的时候，蔡琰竟然快步离开了，没有一丝留恋。剩下三人也明白了，哦，高配版蔡璟啊。 蔡璟自然不知道这些事情，虽然他回去向刘辩复命的时候觉得刘辩和刘协表情上有点奇怪，不过他也没想太多，又跟他们商议了一下具体实施经济战打击郭贡和袁绍等人的计划，接着就又去找沮授和田丰准备动手了。刘辩和刘协看着蔡璟风风火火的背影，有些感慨。两人摇摇头，二哥（弟）都这么努力了，他们也不能落后啊。马上他们就打开了龙影的奏报，准备再找点破绽漏洞什么的，下下手。 很快，甄家的商队就带着任务前往中原。他们先将冀州等自己地盘上的董卓小钱通过交易聚拢来，再带着许多其他地方稀缺而又不是很重要的物资前往倒卖，在买卖中与买卖后都优先兑换董卓小钱。接着他们又大肆向大户人家购买各地特产，将手中的董卓小钱挥霍一空。为了达到效果，刘辩还特意派人前往关中一带，有限度地收集了董卓那边的劣质五铢钱，投放到袁绍、郭贡等人的势力范围内。 就这样，短时间内刘辩等人就利用甄家商队的努力，将自己治下的董卓小钱处理一空。后来在蔡璟和沮授等人的建议下，刘辩更是颁布命令，禁止使用董卓小钱结算。甚至于为了防止其他势力的反扑，刘辩等人还封锁了边境，不让人进入河北。反正除了青州以外，朝廷目前大部分领地都在大河以北以东，封锁起来也容易，根本难不倒他们。 刘辩和蔡璟等人是安全了，郭贡和袁绍等人就难受了。原本他们还没觉得有什么问题，但是他们麾下的毛玠和陈琳等人觉得有些不对劲，提醒自家主公要控制一下，却没有得到足够的重视。这下可好，蔡璟精心准备的劣币驱逐良币陷阱，把中原各家基本套牢了。各地物价飞涨，粮食供不应求，经济的稳定体系受到了极大的冲击。 袁绍与郭贡这时候再想解决问题难度已经很大了，不得已他们只能掏出自己的财物，把数不胜数的董卓小钱回收以后销毁。得知消息的李儒还派自己手下的商队带着大量劣质铜钱到中原去，狠狠地坑了袁绍等人一笔。一时间，袁绍等人的联盟实力受损，就连刘备陶谦等人也受到了波及。中原地区也就曹操得了刘辩之前的提示，没有损失太多。 不过就在刘辩等人打算趁热打铁，对中原地区继续施加压力的时候，一则消息从西边传来，打断了他们的计划…… 第125章 离间计 “什么？王师他们竟然束手无策？”刘协看着自家大哥递过来的消息，有些惊讶。 谁也没想到，被大家寄予厚望的王越师徒，竟然都没有机会进入长安宫内。虽然董卓沉溺于享乐不理政事，但是他的女婿李儒可是忠心耿耿又有能力。面对西迁长安后的一摊乱局，李儒首先取得了董卓的授权，接着以强硬的姿态全面掌控了西凉军的全局。李儒可不是什么都不懂的蠢人，他对小皇帝刘珪的重视程度可是超过西凉军内所有人的，因此他特地让西凉军内第二高手华雄带着一万人马守卫皇宫，可以说是无死角防范，就怕刘珪出现什么意外。 防备力量这么强，王越实在是没有足够的把握。毕竟要他单挑华雄肯定是没什么问题，但是一万人横在他面前，他也是会感到累的。而任红昌有绣衣使者可以使用，只是人数太少，也不足以撕破长安宫的防线。他们很无奈，只能向刘辩报告这件事，等待刘辩进一步的安排。 刘辩、蔡璟还有刘协看到这个消息属实都有些无奈。没想到啊，李儒竟然舍得把一万精锐西凉士兵布置在长安宫周围，还隐藏得挺深，让龙影都没有发现这个情况。要不是王越史阿这些高手亲自过去了，只怕还发现不了李儒这一番安排。不过，他们之前拐带刘珪出宫搅乱局势的想法实现不了了，现在又该如何是好呢？ “二弟，现在我们该让王师他们如何做？还要继续我们之前的计划吗？”刘辩觉得之前的打算还是可以执行的，就是不知道想个什么办法潜入长安宫合适了。 “大哥，我们得先解决一个大麻烦。不过我忽然想到，要不要潜入长安宫倒是无所谓了。想要驱虎伤敌，保我无虑，我倒是有个新的主意。”蔡璟眯着眼睛想了想，忽然笑了出来。刘辩和刘协一看就知道，又有人要倒霉了。 “二哥这次要整谁？”刘协已经非常熟悉他家二哥的风格了，都不加掩饰，直接问了出来。刘辩绷不住笑了，因为他已经看到蔡璟那傲娇的表情了。 “小弟你注意用词，我这是采用最有效的办法，什么整谁整谁的，我是那种人吗？”蔡璟强行解释道，也不管那两个人什么偷笑不信的表情，接着又说道：“其实我们原本就是打算让二袁与董卓相争，消耗他们的实力。不过现在既然潜入长安宫难度太大，我们也可以分开对付。首先我们就要解决这个李儒，就算不能解决了他，也得让他在董卓势力内部的威望下降，甚至让人怀疑他，那样的话，关中对我们的威胁也就大大下降了。” 听起来是个好主意，刘辩和刘协也都知道李儒的威胁有多大，自然都认同蔡璟的看法。刘辩问道：“像李儒这样的人，应该也会防着刺客暗杀这样的低级伎俩。我们散播谣言估计效果也不会很好。二弟你有什么好主意？” “不，大哥，谣言当然有用，但是就看是谁的谣言了。”蔡璟纠正道。用寻常人的谣言去离间他们翁婿确实很难奏效，因为董卓现在都不怎么接触寻常人。那想要让董卓接触到谣言，最直接的方式就是…… “二哥，你是想从那个王允的侄女入手？但是我们不太熟悉这个人啊。包括王允，这人……”刘协很想说王允也不可信，或者说王允的水平也不怎么样。不过好歹王允以及他背后的太原王家也有可能是反对董卓的一支重要势力，刘协似乎也是想起了什么事情，最终还是没有把这人如何说出口。 不过这还是没有影响到蔡璟的判断，毕竟他知道，按照历史上的模式，这个女子应该就是引发董卓与吕布“父子反目”的重要导火索。不过好像不是貂蝉？哦对，貂蝉是大哥派出去那个宫女，好像还有点身手。也不知道换人了会不会影响凤仪亭什么的剧情推进，走一步看一步吧，反正不能把希望寄托在别人身上，总得要让自己做点什么才好。 “从她入手只是一方面的常识，毕竟王允的想法做法我们不一定能掌控住。不过我们也不必那么复杂，直接往李儒身上泼脏水就好了。董卓最在乎的不就是他的权势、财富和美人吗？那我们就诱导李儒去触碰董卓最在意的这些东西，看看董卓会不会忍受这个女婿。”蔡璟的设想更为直接，利用女子枕边风来进谣言还是太过委婉了。自己想办法给董卓来个真人版情景呈现，想必董卓这种色令智昏的人必定会相信这不是谣言的谣言。 刘辩则是想着，就算什么王允的侄女不靠谱，让任红昌假扮一下被李儒“欺负”的董卓侍妾也并不难，只要让董卓看到就好了嘛，到时候再让王师去威逼利诱一番那个女子，应该就天衣无缝了。他把自己的想法跟蔡璟刘协说了说，两人都觉得没什么大问题。反正这招美人离间计，他们这一方基本上没有付出什么成本，成功了就赚大了更好，失败了也没有什么损失。 于是三人斟酌着词句，给尚在关中等待命令的王越等人送去。同时也让他们留意长安朝廷中的群臣哪些还有利用的价值，哪些则是尸位素餐之辈。 发出这一道离间计之后，刘辩三人也不敢懈怠，推演着接下来可能的局势，同时也关注着青州以及中原的局势，提前做着打算，准备第二天与沮授等人再商议一下，应对中原可能会有的变局。 第126章 化装美人 当王越、任红昌还有史阿三人接到刘辩送来的书信的时候，他们暂时感觉有点……不是很能理解。 不是，陛下，我们是侠客，是杀手，是绣衣直指，什么时候要做这么高难度的技术活了？朝廷好难混，我们回家吧——这是三人这一瞬间的想法。 如果他们混过现代的话，他们或许就明白了，蔡璟他们就是要求这三人当一次导演，把排好的戏送给董卓看看。计划的完成度全都依靠三位导演的功力了。可惜他们不懂，不过这倒也不影响他们讨论该如何完成刘辩的这个命令。当然因为刘辩给三人的要求还是比较宽松的，三个人讨论起来气氛也没有那么凝重，还是比较自由地商议着事情该如何安排最好。 “王统领，我觉得蔡大夫其中那个提议不错，就由我假扮董卓的侍妾，等待合适的机会吧？”任红昌倒是没有那么忸怩，她觉得陛下他们的计划还行，那她自然就会不折不扣地去执行。毕竟绣衣使者是最忠心于大汉皇室的力量，皇帝的命令就是他们前进的引领。 王越和史阿对视一眼，都看到了彼此眼里的惊讶与敬佩。怪不得人家能在宫廷内一直做皇室信任的貂蝉女官，看看这胆识，他们都肃然起敬。不过王越还是有些疑问：“任姑娘，你假扮董卓侍妾可行吗？毕竟是两个人，万一董卓识破了你的伪装，你可就身处危险之中了。到时候只怕我们想救你也来不及啊。”史阿也是点点头，他也感觉任红昌这样做确实很危险。 任红昌微微笑了笑，稍待一会儿才回答道：“如果我说我会一些特殊的技巧，两位还担心吗？”这句问话本身是没什么问题的，问题在于任红昌是用王越的声音在说话，这就很吓人了，史阿有一瞬间以为是自己师父说了话。等到仔细一观察才发现是任红昌发声。王越也很是惊讶，他不禁对任红昌的身份产生了一丝疑惑。他沉声问道：“任姑娘的本事可真不小，竟然甘心做一个宫廷女官？只怕所图不小吧？”他的手都已经按在剑柄上了，这样不确定的因素，说不准还是尽快除去得好。 “王统领何必紧张？先看看陛下的亲笔信可好？”任红昌恢复了自己清脆的声音，不慌不忙地掏出一封书信，递给王越。王越这次倒是变得谨慎起来，确认安全之后才慢慢打开书信。信纸上正是刘辩的字迹，说任红昌其实是禁卫化装高手，请他放心并且保密。王越仔细确认，的确是自家陛下所写，这才放下心来。任红昌见他终于放松，知道误会已经过去，才又问道：“如何？王统领和史副统领这次可同意了？” 史阿用询问的眼光看向师父王越，见他不曾出声反对，这才说道：“不知任姑娘有何打算，我师徒二人一定带人密切配合。”反正他们是想不出好办法了，全力配合任红昌好像也是一个不错的选择。就是不知道他们需要做些什么。 任红昌也不啰嗦，直接说道：”我精通易容与伪音之术，董卓身边那个侍妾，我只要看到听到她的长相与声音一次，就能模仿个七成像。只要我能在合适的时候替代这个人，那么剩下的事情，就是你们把李儒和董卓想办法引过来，剩下的交给我解决，如何？“ 话虽然很笼统，但是王越师徒二人也明白了任红昌的意思。他们三个人分工负责三个方向的任务。最终的目的自然就是为了实现陛下所说的，在董卓面前向李儒身上泼脏水，污蔑他有对董卓权势财富的觊觎之心。以董卓那种性格，就算他们是翁婿，也必定招架不住。 至于怎么让郿坞的董卓与长安的李儒碰面？这个不用担心，董卓虽然恣意享乐，但是每个月都还要回长安视察一下自己手下的精锐士卒。这不，这个月底又到了，董卓也该回长安城里了，王越等人的机会也来了。 于是，王越等人紧锣密鼓地谋划并行动起来。 很快，董卓便带着这个王允进献的侍妾浩浩荡荡地回到了长安城。出于安全考虑，无论是董卓还是前来迎接的李儒都是环绕着大批高手和士卒保护的。但是再严密的防护还是有漏洞，比如，这个侍妾解决生理问题的时候…… 由于这种时候需要保护隐私，因此男性士卒的保护力度没那么大，这正是任红昌的机会。她早已准备好易容与变声，趁着此时打昏了原来的人，自己穿上她的衣服，伪装得特别像。她出来后保护的士卒还有贴身的侍女都没觉得有什么问题。一行人慢慢向董卓府邸的花园行去，那里有凤仪亭，是个观景的好地方。 而此时董卓正在去往皇宫的路上，而李儒也在宫中处置着事务。二人尚未见面，这也就给了王越师徒机会。王越提前干掉了一个西凉军传令兵，将得来的消息看好后，换上西凉军斥候的衣服，先往李儒处操着一口流利而告知李儒说董卓有紧急消息要与他商议，请李儒速至董卓府邸。李儒面对着堆积如山的政务，也无心多想，问过是什么事情之后，就匆匆往董卓府邸行去。 而另一边，史阿也成功地在董卓的必经之路上制造混乱，并且弄脏了董卓的衣服，让董卓不得不大声叫骂着准备回府换一件衣服再去皇宫。 一场好戏，即将在董卓府邸的凤仪亭，上演…… 第127章 李儒被囚 李儒还是比董卓更快地来到了董卓府邸。守门的人见是李儒这个董卓的女婿，倒也没有什么阻拦，就让李儒进去了。李儒虽然也奇怪为什么董卓会选在凤仪亭见他而不是在正堂，但是由于长期工作导致脑子转的变慢了，加上又是在自己岳父家里，李儒也就没有想太多，还是赶紧向凤仪亭进发了。 只是当他到达凤仪亭的时候，却并没有发现董卓那肥胖的身影。李儒皱起了眉头，虽然自己的岳父近来是不怎么关心政事，但是对待他们这些西凉军下属还是有着基本的礼遇的，这也是西凉军目前还没成一盘散沙的原因。然而今天的事情，似乎有些不对劲。 李儒转身，发现周围竟然一个人都没有了，心里顿时有些警惕起来。这青天白日的，这为什么自己身边会一个人都没留下？李儒感觉很不正常，他想要快些离开这里，回到长安宫里去。只是当他想走的时候，他却感受到一阵香味传来。这股奇香让他不自觉地停下了脚步，转头望向香味传来的方向。 只见一个美人款款走来，从凤仪亭中慢慢向李儒靠近，正是任红昌假扮的董卓侍妾。虽然李儒一时之间被香味所诱惑，但是他还是保持着一个优秀谋士所必要的清醒与克制。他警惕地保持与任红昌的距离，制止她继续靠近自己，然后开口问道：“站住！你是何人？为何假借太尉名义召我到此？” 任红昌媚眼如丝，婉转的声音里也带着一丝魅惑：“李先生，为何这样害怕妾身啊？先生是太尉之女婿，广有贤名。论起来，咱们也算是一家人呢，啊哈哈哈。”李儒猜测这大概是董卓的哪个侍妾，想想最近董卓的表现，李儒想到这个女子应该就是王允进献的王氏女了。 李儒是很看不起这种女人的，但是他也不能多说什么。毕竟是自家岳父还有主公沉迷美色在先，他又能指责这个女子些什么呢？自己的岳父已经从那个驰骋雍凉的豪杰人物，变成了一个只知享受美人金银的庸人，这一切的一切，怪不得别人，要怪也只能怪，岳父此人，挡不住洛阳还有长安奢靡的风吧。 只是现在，李儒突然感觉，自己好像是陷入了一个阴谋当中。这不正常的场景，让李儒不再想要说什么，只是移动脚步，想赶紧逃离这个地方。但是，任红昌怎么可能给他这个机会呢？ 极快的速度下，任红昌缠上李儒的身体，从外边看去，就好像李儒正拥抱着她一样。李儒心里“咯噔”一声，不好，若是有人这个时候到这里来，一定会看到这样一副画面，那自己岂不是要背上一个调戏岳父爱妾的罪名？想到这里李儒更是拼命挣扎，奈何任红昌不会给他这个机会挣脱，很快她就把李儒一手刀劈昏了，然后和回来的史阿一起把他拖到真正的昏迷的王氏那里，随后几人快速离开。万事俱备，就等董卓前来捉奸了。 董卓回到府里，果然发现自己的女婿和爱妾搞到一起这一个非常美丽的画面。顿时暴怒，让人把这两个“不知廉耻”的人扔入死牢中，任何人不得求情。董卓甚至也不听自己女儿的求情，完全失去了理智，彻底疯狂，甚至下令要等良辰吉日就处死这两人以泄心头之恨。 董卓的这些决定在西凉军内部又是引起了不小的震动。毕竟李儒的身份并不一般。他除了是董卓的女婿，更是西凉军的大脑一般存在。董卓不问政事期间，也是李儒一直费心操持，才避免长安朝廷大权被朝中老臣完全把控。如今，董卓因为侍妾的原因就要卸磨杀驴，这让许多人都对董卓有了一些不满。 除了这个情况之外，最懵逼的就是王允了。他原本进献一个侄女是为了随时了解董卓的想法与动向，这样自己就能稳定地在朝内安心发育，掌控先机。但是王允怎么也没想到自己这个侄女竟然能干出这么劲爆的事情。这下他们太原王氏的名声可真是受到大影响了。 刘辩与蔡璟刘协接到王越等人的复命以及闻询下一步行动计划的时候，忍了又忍到底还是没忍住，笑了起来。难为他们三个竟然能想出这么损的招数。按董卓的脾气，什么女婿也没用。现在李儒是还没死，他们要是给董卓另一个女婿牛辅去封信，跟他讲讲他岳父地位与财产的继承问题，只怕这牛辅就能自己提着刀去给李儒一个痛快。毕竟董卓没儿子，继承人基本上就是从两个女婿里面选一个。李儒是个斯文人，当时没下死手对付牛辅这个连襟。但是现在给牛辅这个机会，想来他应该是不会放过的。 三人经过讨论，决定让王越他们齐头并进，为自己这一方下一步的行动加快节奏。毕竟正月过了大半，年味开始消散，士卒们已经按捺不住建功立业的心，想要多挣些军饷和赏赐为家里改善更好的环境。既是如此，刘辩怎么可能会不同意呢？他和众臣立即制定了对中原的行动方案。现在就让王越师父他们，还有龙影先去布置一下吧。 想想关中和中原各诸侯马上就要迎来鸡飞狗跳的日子，那一定会很美……刘辩等人偷偷想到。 第128章 陈王刘宠 接到回复的王越等人也不耽搁，很快就按照蔡璟他们的意思开始做事。他们立即动身，准备前往中原为刘辩探查袁绍等人的最新动向。尤其是陈王刘宠，也不知是真的想称帝，还是被袁绍袁术所裹挟。这些都需要他们为天子查明，以方便朝廷做接下来的决策。 不过在动身之前，他们还是来到董卓的另一个女婿牛辅那里散播了一些流言。内容不外乎是“关于李儒与太尉爱妾不得不说二三事”或者“难办之太尉大人该选谁”等等。不过他们散布地太过明显，连牛辅那样的粗人都知道了要趁机搞一波李儒，在董卓面前多挣些印象分。只是牛辅最终还是被手下一个名叫贾诩的拉住了，没有跑去长安城里发挥。 牛辅对于贾诩拦下自己还是挺不能理解的。他有些着急地质问道：“先生为何要拦住我去往长安？董公无子，继承者只会从我和李文优两人里面产生。如今李文优已然失势，我为何不可去为自己争得这个位置？” 贾诩对此的评价是，牛辅有脑子，但不多。这还知道去董卓面前争宠呢，可惜这事情要是那么简单就有问题了。董卓是只有你们两个女婿不假。但是人家还认了个义子，法理上比你们还更近呢。或者退一步说，隔辈之中人家李文优还有个儿子呢，那还是董卓的亲外孙。你牛辅连个孩子都还没有，拿什么跟人家李文优比？更何况你的脑子也不如人灵光。 不过贾诩作为一名尽职尽责的谋士，还是给牛辅分析道：“李文优虽然被太尉误会，但是此事太过蹊跷，想来太尉不会一直任由此事发展。日后若是太尉查明李文优乃是被人陷害所致，将军今日之庆祝，就会是太尉所不能忍受的事情。到时候将军离那个位子就远了。况且将军之前也得过李文优恩情，此时更不可恩将仇报落人口实了。” 牛辅知道贾诩说的是上一次自己在河东兵败之时李儒曾经跟董卓作保自己的事情，虽然心里面很不爽，但是找不到什么反驳的理由。所以只能捏着鼻子认了，没有做出什么后续的举动。这难免让王越等人觉得有些可惜。不过他们也不耽搁，将这里的情况摸排清楚之后，书信一封，由任红昌亲自带回送给刘辩他们，然后王越师徒带着一部分“龙影”就去往中原了。 得知牛辅最终并没有受到流言影响而去对李儒落井下石，蔡璟等人无疑也感觉非常可惜。毕竟这样，董卓军的内耗就会很快结束，当然他们也不曾指望用一个美人离间计能真的把李儒干掉。别的不说，董卓的女儿怎么也会求个情的。事情也正如他们所想，李儒虽然受了点皮肉之苦，但还是顺利地从董卓的牢房里走了出来。而董卓则是秘密处理掉了王允的那个侄女，转头又找了许多新欢，又到郿坞快活去了。 这件事似乎已经过去了，除了少了一名女子，与往常也好像没什么不同。但是经此一事，谁也没想到，有两个谁都没想到的人最终会走到一起合作，掀起了更大的政治风暴。当然这是后话了，暂时按下不表。 而王越等人来到中原后，也不多停留，马上去往豫州郭贡处，还有陈国陈王刘宠处。不过此时，他们正在与曹操进行着新一轮的作战。 年前郭贡、袁绍和刘宠三方结盟的时候，就设想过要趁着河北朝廷刚刚四处征战，暂时无暇南顾的机会，赶紧消灭盘踞在谯郡和梁国等郡国的曹操。如果有可能的话，还有淮南的袁术等人，也要一起消灭。这样他们就能瓜分中原，同时大大扩展他们的势力，将来可以与大河以北的朝廷抗衡。毕竟，刘辩势力的发展速度还是大大出乎了他们的预料。看着朝廷一天比一天壮大，他们心里比吃了屎还难受。 只是袁绍半道竟然又带着手下研究怎么拿下荆州去了，给的理由就是他发现刘表威胁他的鲁阳后方，因此袁绍抽走了大部分兵力，只留一个韩猛带着两千兵力配合着郭贡刘宠行动。这下倒是整的郭贡刘宠比较尴尬，毕竟之前他们三方势力加在一起刚刚能够稳赢曹操，结果现在他们已经和曹操互有胜负了，他们真的是无比憋屈，心里不知道将袁绍骂了多少遍，但是面上还得维持着脆弱的联盟情谊。 “陈王殿下，之前在宋县和新阳，咱们连连失利，被那曹阿瞒反扑了好多地方。不知殿下可有办法逆转我们的颓势？”郭贡在大帐中问道。他问的人，正是陈王刘宠。相传刘宠勇猛过人，善使弓弩，箭法高超。在其父刘承死后，继承陈王爵位。中平年间，黄巾军起义，郡县官兵都弃城逃走，刘宠于是征兵自守卫。此时陈国已有士兵近四万人，是一股不可小视的力量。 只见刘宠皱着眉头，回答道：“曹操军人数不及我等，只是他手下的将军当真难缠得很。我军实在是缺少优秀将领领队，才被曹阿瞒如此欺辱。若是袁绍能把颜良文丑留在此领兵，我们现在也就不缺领兵的将军了，又怎么会怕曹阿瞒这点兵力。” 的确，联军五六万人被曹操两万人挡着，不能前进一步，实在是让人感觉尴尬。尤其是袁绍这种半道跑路的行为，更是让刘宠觉得无语。若不是这袁本初拖后腿掉链子，说不定自己这时候都击败曹操收复青州河北，也坐上大汉皇帝的宝座。对于皇位，刘宠可是热心的很，他从小习武，同时还学习各种治国理政的要义，就是为了将自己变得文武双全，有一天能登上那至高之位。毕竟先帝那种昏君、当今陛下那种稚子都坐得这皇位，他刘宠一向有贤名又很有威望，凭什么坐不得？ 郭贡只听见刘宠提出这些问题，至于解决方案，他还是没有明白该怎么处理。只能壮着胆子又向刘宠问道：“殿下，我们这……”他实在不知道该怎么突破曹操的防备了，只能把希望的目光再度投向刘宠。 第129章 裂痕(上) 刘宠盯着地图想了半天，终于想到了一点方法，终于不用皱眉头了。郭贡善于察言观色，看到刘宠如此状态，知道他一定有了想法，赶紧问了起来。 刘宠也不废话，指着地图对郭贡说道：“郭卿，你看，曹操在梁国和谯郡这一线的布防还是很严密的。我们在正面确实很难突破。既是如此，我们不如换一个方向进攻。只要我们绕开他这一段防线，直插谯县攻下他曹操的老巢，我想他也就没有心思在和我军继续作对下去了。” “殿下的想法是好的，但是最近的路应该是要走陈留国的扶沟与己吾这里吧？”郭贡指了下地方，皱眉说道：“先不说近来占据兖州的刘玄德会不会允许我们通过这里。只看这一片河沟密布又一片平原，实在不是偷渡的好选择啊。一旦过程中被曹军发现，我们就失去先机了。” “不，我们不走这里，刘玄德我们又不熟悉，走这里风险太大。我们走别的路。” “别的路？”郭贡倒是很疑惑，片刻后，他看着地图，惊讶道：“陈王殿下莫不是想走南边再去谯郡？” “正是！”刘宠十分自信。南边是山地，便于隐蔽，他们就算人多一些也有地方可以隐藏。同时南边也是袁术的势力范围，正好可以借助寿春的地理位置对曹操的后方发动突袭。袁绍这人就算再怎么对联盟不上心，像这种跟袁术说说借个道奇袭谯郡的计划，他总能跟自己的兄弟商量好吧？ 郭贡也觉得走南边虽然绕远，但是出其不意，曹操肯定没有什么防备，他们成功的几率会大很多，因此对刘宠的计划就更是赞同了。他直接奉承道：“殿下英明，这次谅曹阿瞒有什么伎俩也逃不掉了。”刘宠摆摆手，说：“只要我们在河北那位救援曹操以前拿下谯郡，那我们就能拿下整个豫州。这一次，我们一定会成功。有劳郭卿整顿一下大河岸边防备，谨防河北军偷渡。再联络兖州方面，请他们帮忙封锁曹操势力。最后由我联络袁本初让他们袁家同意街道并能提供援助。孤相信，如此严密的控制，一定可以让他们插翅也难逃。” 没啥可说的，郭贡自然是按照刘宠所言去执行了，他毕竟是正牌豫州刺史，整顿个边防倒是不成问题。至于兖州，现在正是陈宫与张邈等人做主的时候，对于反对曹操或者说反对刘辩朝廷的势力，他们还是比较欢迎的。了解了刘宠与郭贡的想法后，当即表示同意。这样，兖州方面就承担起了防备朝廷渡河的任务。 而刘宠也是给袁绍去了消息。虽然他们这个联盟已经不是铁板一块的状态了。但是面子上的工作还是要做一做的。于是他当即书信一封，就派人送去了寿春城袁术的地方。说起来，他都没想到，不知道什么时候袁术这个出名的纨绔公子哥都能占据好大一片地方了。几乎整个扬州都在袁术掌控下实在是让只有一郡之地的袁绍想想都流口水，不禁又多想了几次怎么才能夺下荆州，来做自己将来霸业的基础。 寿春城内，最大最豪华的府邸之中，正有一人悠闲地躺卧在榻上，欣赏着眼前美人的舞蹈，时不时喝上一口蜂蜜水，无比的惬意。这正是四世三公的袁家嫡子——袁术。他正享受着他惬意的生活。只不过他手下谋士阎象的到来，干扰了他舒适的节奏。 “贤方（阎象字，虚构），有什么重要的事情吗？”袁术虽然很是不满被打扰，不过他知道阎象的为人，没什么大事是不会在这种时候面见自己的。于是只能忍着性子让舞女们退下，打算先问问什么情况。 “主公”阎象拱手行礼，然后拿出一封书信道：“这是从鲁阳来的信件，想来是袁太守有什么事情要与主公说吧，还请主公阅览。” 袁术看着阎象拿出书信，并没有急着先打开，而是先嗤笑一声，带着一些不屑一顾的态度说道：“看看，这就是我那庶兄，连自己的身份都看不清楚了。每次都是用书信来命令我做这做那，把自己当成袁家下一任家主一样，可真是威风的紧。” 阎象并没有说什么，他也不是第一次知道袁家内部有裂痕这种事情了。袁术从来都看不上袁绍，不管是什么方面，这位袁家嫡子对自己的庶兄意见都是非常大的。当然了，这种袁家内部的事情，他阎象可不会插嘴说半句话。谁说话谁就是个傻子。反正他是知道，自己这个主公说完了，心里都还是有自己的算计的。作为谋士，他只需要提供一些建议就行。 “既然是袁本初谋划的大事，我怎么能视而不见呢？”袁术玩味地微笑着，对阎象说：“贤方觉得我军做点什么合适呢？” 阎象想了想，对袁术说道：“主公，如今朝廷刚刚平定河北，不过他们就算气势如虹，从光熹元年来算也是征战大半年未曾停歇。因此在下猜想朝廷应当休养生息一段时间，而这段时间，我军正应当多多谋划中原之事。如果能多多拿下一些领地，那么凭借主公的家世以及中原的底蕴，将来与河北的信都朝廷对抗也并不会吃力。当然，这一过程中还需要谨言慎行，与他人短暂结盟也不是不可啊。” “贤方是说，我军当与袁本初还有陈王他们联合？”袁术的本意藏在他的话语中，令人难以猜透。 “一切当由主公决断。”阎象并没有完全说明，毕竟他也是懂得保护自己的。 袁术轻哼了一声，让阎象先回去，他再想想。只是，看着离开的阎象的背影，袁术的心里却是不断回想着另一个谋士杨弘传信的消息： “主公，我扬州兵精粮足，何必仰人鼻息？属下知道除传国玉玺与天子六印以外，还有一样重要的信物在孙文台手中，此物当可保证主公成就霸业一统天下！” 袁术嘴角弯起，一统天下么？那这个信物却是值得一探了…… 第130章 裂痕(下) “公与先生，这次可是会写了？” “会了会了，授多谢蔡大夫指点。” “公与先生折煞我了，小子怎敢受此大礼？”蔡璟没想到沮授这么“尊师重道”，赶紧闪开。这哪敢受沮授的礼啊。”先生别叫我蔡大夫，还是像以前一样叫我小璟啊。“ “恐怕从今往后大汉都要传颂你的名字咯，到时候你可就成了数算祖师了。”沮授打趣蔡璟道。原本他正埋头苦算于朝廷内外支出的账目而不能脱身。虽然有算筹等等的帮助，可还是忙的一团乱。这时候蔡璟刚好进来找自己有事，瞅了两眼，教了自己一套什么“阿拉数字”还有什么法则，竟然很快就把这本账本算清了！ 沮授又试了一本新账本，还是很高效率地解决了问题。心里不由得大喜，没想到蔡璟小小年纪竟然在数算之上有此成就，将来大汉必是又多一栋梁啊。还没等沮授感慨完，田丰也来了。原本田丰也是来叫沮授去商议事情的，看到这个场景自然是要问问怎么回事。当田丰知道是蔡璟传授了一套新的数字写法以及运算方式之后，也是感到非常新奇，顿时加入沮授的夸夸群行列，把蔡璟夸得更是不好意思了。 嗐，他不过是看沮授算数算得太辛苦，就现场教学了一遍阿拉伯数字还有四则运算法则嘛。这些东西毕竟在东汉末年还是比较新奇的，沮授和田丰有些惊奇他也是能理解的。想想还是刘辩和刘协两个小孩无知者无畏啊，自己教他们的时候，他们可是真的信了这玩意很普通的。 当然蔡璟也没忘了自己为什么来找沮授。他和田丰一样，是为了找沮授去刘辩那里商议事情的。这个插曲弄得倒是耽误了一些时间。随后三人就赶忙去往前殿议事的地方。刘辩蔡邕等人自然是在这里等待。见他们这么晚来也是很奇怪，就忍不住问了问怎么回事。 当知道蔡璟在数算方面有突出成就的时候，其他众人看向蔡璟的眼神也变得狂热起来。蔡璟扶额，得了，这个样子下去，印度人沉默，阿拉伯人流泪。他清清嗓子，表示大家要淡定。这不过是偷懒之作，偷懒罢了，不值一提不值一提。田丰和沮授当然不会信这说法，不过无所谓，他们以后能把这方法教给更多的朝廷栋梁就行，那对大汉可是更有意义。 袁绍与袁术有所通信的事情众人也都知晓了，现在众人最想知道的就是袁术到底会如何安排。毕竟现在中原形势暂时处在一种微妙的平衡之中。曹操以一己之力抗住了刘宠与郭贡，而青州的郭嘉则是牵制住了刘备与陶谦的注意力。但是曹操和郭嘉都没有更多的余力，因此二袁下一步的动向，对中原的局势可以说是影响巨大。 “陛下，如果袁绍与袁术二人联手进攻中原，恐怕我们就得召回曹孟德等人了。”蔡邕稍稍有些担心。虽然他知道曹操并非庸才，但是中原四方的敌人实在太多，不知道这一番征战下来，朝廷又要平添多少损失。 “依臣看来，袁绍与袁术联合的可能性有，但很低。”田丰倒是很快给出了自己的判断。除了蔡璟和沮授以外，其他人都对此十分好奇，不知道为什么田丰会有如此笃定的想法。田丰也不墨迹，给出的解释也与蔡璟预想的差不多：“陛下，诸位，袁术此人为长水校尉时，好奢淫，骑盛车马，以气高人，人称‘路中悍鬼’，其又与袁本初不甚和睦。臣猜想，二袁几乎没有什么可能携手作战。换句话说，他们自己不打起来，就不错了。” 这事还真是像田丰说的那样。蔡璟想起这段事情还是想笑。历史上二袁在群雄中的政治、军事、领土、人口等方面的优势都是非常大的。如果二人能真心联手那么袁家未必不能称霸天下。奈何二人都不是什么高瞻远瞩之人，为了一点嫡庶名分与个人恩怨互相敌视，最终各自衰败。蔡璟觉得，现在两个人之间的裂痕貌似比历史上只大不小，他们确实不必太担心。 “可是，万一袁术真的想开了，与袁绍合作呢？这种情况下我们如何应对？”刘协还是有着自己的担心。不过沮授呵呵一笑，提出了自己的想法：“殿下所担忧的也不是没有道理。如果二袁真的联手作战，我们就要考虑是不是要现在介入中原。如果我们现在就把重心向中原发展的话，我们就要集结河北的精锐之师渡过大河直接支援曹孟德，正面击溃他们的势力；但是如果我们现在还想要暂时休养生息一段时间，我们只需派一队人马维持住中原的平衡之势即可。这样敌人一直出于疲劳之中，而我们的主力却没有什么损失。” 刘辩点点头，沮授考虑的十分到位，是否大规模支援中原这两种情况都有考虑到，可以说现在局面上看起来很是艰难，但是优势还是在自己这一方的。当然，这样的事情他还是想听听蔡璟的想法，于是很自然地就问道：“二弟，你觉得我们应当如何选择？” 看来大哥又要让自己压轴提议，自己压台决定拍板了。蔡璟耸耸肩摊摊手，不过很快又在蔡邕眯起的目光中恢复正经。他清清嗓子，说道：“先生们所言甚是，已经没有什么可修正的地方了。不过我有一个想法，请诸位参详。刚才大家想到了二袁联手我们如何应对的两个大方向。那么如果如元皓先生所言，我们可不可以想想那个场景下，我们可以做些什么，来取得更大的战果呢？” 确实，众人回过神来，都觉得这个场景才是最有可能出现的。他们之前还是太求稳了，一时间都忘了，袁绍和袁术哪有那么容易合作？ 如此说来，他们要做的就是…… 第131章 颍川世家 “我觉得我们若是想在最小的伤亡下取得最大的战果，就不必全军出击了。再说河北之地打了大半年仗，也该让其他地方的士卒们也立些军功了。不如让司隶地区守了大半年城池的士卒去一趟，让他们也能有些功绩。” 蔡璟的这个提议没什么问题，众人也没有异议。接着，蔡璟又提了一个想法：“诸位觉得，上次袁术这个狗贼用在我们身上的招数，用在郭贡身上如何？” “嘶……”众人忍不住倒吸一口气。蔡大夫这小脑袋瓜转的挺快啊，他们一时之间都忘了，利用这些世家的力量确实能够达到某些意想不到的效果。毕竟世家的力量在现在还是比皇权要强一些的。况且，田丰与沮授等人也明白，如今豫州范围内的几大世家中，荀家是基本倒向朝廷的，而唐家也因为刘辩未来皇后的关系紧紧绑在朝廷的战车上。剩下的几家中，实力较强的钟家由于与荀家的私交关系想来也与朝廷会是比较友善，而韩家从韩馥让出冀州之后就一蹶不振了。至于剩下的陈家……若是不捣乱的话，想来朝廷主要的敌人也就是袁家了。 而袁家所处的汝南郡，也不在郭贡的势力范围中。可以说，这一招对付郭贡是足够的。若是荀家与唐家等出招够狠，只怕郭贡这次就会支撑不住。刘虞这时候也问道：“陛下，此刻大河两边只怕是会受到郭贡以及兖州方面的封锁。我们应该如何将消息传递给颍川等地的世家们呢？” 这确实，大河南岸的郭贡与陈宫张邈等人对河北的防范已经到了很严格的地步。想通过常规的渠道传递消息基本是不可能的，而就算派出龙影等精锐士卒，只怕损失也不会在少数。想要把消息详细且安全地传到豫州，实在是有些难度。 “伯安公不必多虑，想来若是我军能够顺利推进到襄城颍阴这些地方，那么荀家唐家等世家不用我军多说什么，自然就会采取行动的。”田丰捋捋胡子，说道。 刘虞想了想确实是这样。前几天唐瑛恰好离开，想来也是陛下他们的特意安排。如此说来，这下郭贡这个豫州刺史是做到头了。 众人商议好行动的方案后，刘辩望着书案，一时之间有点出神。刘协和蔡璟自然是注意到了自家大哥的状态。刘协开口问道：“大哥想到什么了吗？似乎是什么不太好处理的事情？” 刘辩听到刘协的问话，叹了口气说道：“其实我本不该想的，毕竟他们现在还是站在朝廷一方的。只是每每想起他们的作用，我还是忍不住有些担心。”虽然刘辩没有说他们是谁，但是蔡璟和刘协根据他们刚才商议的事情来猜测，很容易都想到了，是实力十分强大的颍川世家引起了大哥的担忧。世家对大汉的破坏显而易见，但是想要成事却一定程度上还要依靠他们的力量，这种纠结让刘辩这样的好孩子一时之间充满纠结，蔡璟感觉倒也正常。 “大哥想太多啦。世家能做大，是因为光武皇帝以来对他们太过纵容。若是大哥想在今后限制住这些世家家族，我倒是有些想法。”蔡璟才不管这是不是什么过河拆桥卸磨杀驴呢，为了大汉的稳定考虑，他也不介意做次小人。 “什么想法？”刘辩和刘协真是佩服蔡璟的脑袋瓜子。这困扰大汉几十年的世家问题，二弟\/二哥真的就能有办法解决？ 其实这个问题前世蔡璟也曾自己研究过。虽然他不是历史专业出身的学生，但是他选修过中国古代史的相关课程，对这些也有一点关注。蔡璟想了想之前自己的一些研究与想法，开口说道：“世家的崛起，看似是个偶然。但其实是避免不了的存在。大哥，小弟，你们先说说你们觉得在咱们大汉之中，有多少种世家？” 多少种世家？刘辩和刘协承认，这个问题他们还真是没有想过。毕竟世家大族一直就是他们认知中的那几个，竟然还能分类的吗？刘辩开口问道：“二弟，你说的这个多少种大约怎么来分？”蔡璟想了想，回答道：“自然还是对大汉的朝局以及对天下百姓的生计产生巨大影响的家族，你们想想，他们都是通过哪种方式产生的，有什么发展的规律？” 大概明白了蔡璟的意思，刘辩和刘协仔细想了想，都拿过纸笔在纸上写写画画起来。蔡璟倒也不是特别着急，天色也还早，他趁着兄弟两个想问题的时候，让膳房的人按照自己的要求准备一些食材，今天的问题有点费脑子，他可得准备点好东西到时候好好吃一顿，别累坏了给治理能力可持续发展添了障碍。 倒是没让蔡璟等待很长时间，刘协首先放下笔，看了看纸上自己整理的内容，犹豫着问蔡璟道：“二哥，我觉得你这个问题的答案，是不是3种啊？” 刘辩倒是只写了朝中世家大臣的名字，他对这个问题想得还不够成熟，只能按照自己的经历与一些印象去猜测。不过他有种预感，二弟要跟他说的，应该是整个大汉最核心的问题之一，有可能是他这个皇帝一时之间都无法解决的那种问题。 （蔡璟：我觉得我这和老师上课似的……小葵花妈妈课堂，啊不是，小璟课堂开课啦！） 第132章 关键问题 刘协想的比较快，他首先开口说道：“二哥，根据你刚才的提示，我也想了想大汉这四百年间的这些世家大族。我觉得这些人的来源有这么三种。一个就是开国功臣延续下来的，一个是‘四世三公’袁家那种官员们世代相传，还有就是咱们皇家的外戚。尤其是光武皇帝之后，有时候他们占据的权位太多，手下又有国家大半的土地，实在是对皇帝的一大威胁。” 蔡璟点点头，表示刘协说的没错。刘协这思考速度与反应确实很快了，就好像他已经研究了很长时间一样。正如他所说的，不论是“赤帝之子”刘邦建立的西汉还是“大魔导师”刘秀建立的东汉，都逃不过世家大族对皇权的辖制。说到底这些家族无论是有军功还是连出人才亦或者是与皇家联姻，他们都是宗法封建性的统治阶层，都具有政治上的统治性和经济上的垄断性。 这一点才是最关键的问题，毕竟蔡璟也非常认同“经济基础决定上层建筑”这个道理。光武皇帝刘秀之后，豪强地主与世家大族兼并土地的手脚可是一直没停过，要不然也不会有在光武帝这个开国之君还在的时候，就整一出“颍川、弘农可问，河南、南阳不可问”的事情了。皇帝能不知道吗？连当时12岁的的明帝刘庄都知道不能认真核查土地的原因。 只是皇帝管不了，他也不能管。因为在做这种土地兼并事情的，就是自己身边的那群功臣外戚，管了伤情分，不管伤本分。在从皇帝到功臣都还算清醒的时候，他们还可以稍微克制，对大汉影响相对较小。可是如果承平日久，这些人基数变大脑子也不清醒，那这大汉的根基也就会在这种黑手下逐渐被侵蚀。最终在越来越严重的压迫与剥削下，逼得活不下去的下层民众揭竿而起，给了行将就木的大汉重重一击。 刘协还是懂啊，不愧是历史上虽然做了傀儡皇帝但还是时不时能折腾一两下的人，眼光和悟性还是到位的。不过这时候，刘辩也给了蔡璟一个惊喜。刘辩听了刘协的分析，眼睛一亮，似乎是有了什么想法，赶紧提了出来：“我觉得小弟说的很对，这些人确实一手帮助咱们皇家开创了基业稳定了国家。但是等到天下太平，他们反倒成了最大的敌人，实在是棘手。当然我觉得还有一个不得不说的方面，就是读书。我总觉得，不论是用什么方式选拔用人，最后都会变成世家大族们的囊中之物。原本我还没有想过为什么，现在想想，也许是因为只有他们有机会读书吧？那像是‘罢黜百家独尊儒术’之后的儒家，会不会也有一些问题？” 绝了，果然是因为历史上董胖子没给刘辩发挥的机会吗？蔡璟觉得刘辩真的是有点大智若愚的感觉了。他看这问题的角度与深度更独特也更深入，这下加上之前刘协的答案，可以说，在蔡璟还没开口解释的时候，自家兄弟俩已经把各个方面的问题都分析到了。这也省了蔡璟挺多的时间。 “大哥和小弟想的已经很多很全面了。”蔡璟说道，“大汉如今面临这样的困境，无论是桓灵二位先帝甚至是再往上几代，都是有一定责任的。毕竟世家、外戚，以及孝和皇帝时候开始发展的宦官势力无休止的争斗，把大汉弄得乌烟瘴气。这些咱们都懂，还有刚刚大哥说的儒家，也可以看作是特殊的世家，他们的加入把大汉弄得更乱。但是势力越多，解决起来越容易各个击破。有些解决方法，就是为他们而准备的。” “二哥说的解决方法……难不成你是想是限制这些人的土地田产？” “或者二弟是想限制世家大族入朝或者去各地任官的数量？” 蔡璟摆摆手，说道：“大哥和小弟所想的办法，都有些治标不治本。我觉得，在这些世家之中，有文化的流氓最难对付。毕竟在大汉的历史上。只靠军功和官爵传承的世家过不多久就会湮灭在长河之中。只有擅长家学与典籍的家族才能长久传承。而这些家族最擅长的就是想尽办法为自己的家族牟利。所以我们就要摧毁他们能这么做的底气与根本，这样才好解决问题。所以我认为，我们只要对他们的家学传承下手，就能一劳永逸地解决问题。” “家学传承？”刘辩和刘协一开始还没明白是怎么回事。不过他们毕竟是皇家出品，很快就想到了一件事，那就是不论弘农杨氏还是汝南袁氏，像这样的大家族，其实都是有世代相传的学问的。说起来，他们的家学有时候甚至比洛阳的太学都更能吸引到年轻学子。毕竟每个家族所擅长的典籍与学问各有不同，总能吸引到不同的求学者。父皇在世的时候，也曾因为这事敲打过袁家等，但却收效甚微。很简单，想让年轻学子们不去学习独特的知识，或者让世家大族放弃“门生故吏满天下”的愿望，也是很难的一件事。 “二弟，你是想让天下读书人不再去世家家学那里读书，借此斩断他们伸向朝堂和地方的手是吗？”刘辩想想蔡璟之前的一些想法和举动，有些不可置信地猜测到。刘协也被大哥的想法吓到，如果二哥是玩真的，那可真是虎口夺食啊，二哥能做成吗？会不会有危险？ “放心吧，我有特别的方式。”蔡璟自然是明白兄弟们的担忧的，不过他对自己的想法还是很有信心，自信地回答道。 第133章 回锅肉 “我这方法，就像用温水煮青蛙一样，慢慢来不着急。不过也就是因为变化不怎么明显，所以我想那些世家大族们有可能还不太会防范我，毕竟我现在喜欢膳食与怂恿皇帝到处征战的名声已经传遍大汉了，活生生一个纨绔子弟。”蔡璟表面上无奈摊手，其实心里倒是很开心——使劲传，让其他人越轻视自己越好。他们越忽视自己，自己得手的成功率也就越高。 刘辩刘协兄弟俩心里吐槽道，要是纨绔子弟都像蔡璟这样，那那些更有点用的人不就成了天上神仙了？不过……“温水煮青蛙？”他俩还是没听过这个名词，按捺不住好奇心，赶紧问蔡璟这个词是什么意思。 蔡璟刚想起来这实验好像是19世纪的西方才有人尝试。这放到一千六百年以前的大汉确实是有些太超前了，便跟他们简单解释了一下这个实验的原理：“传说有人将青蛙直接投入热水中时，青蛙因受不了突如其来的高温刺激立即奋力从热水中跳出来得以成功逃生。而把青蛙先放入装着冷水的容器中，然后再缓慢加热，结果就不一样了。青蛙反倒因为开始时水温的舒适而在水中悠然自得。当青蛙发现无法忍受高温时，已经心有余而力不足了，不知不觉被煮死在热水中。”蔡璟当然知道这实验的漏洞在哪里，于是他稍微修改了条件，万一将来刘辩和刘协想验证一下，他也能自圆其说嘛。 不过刘辩和刘协对蔡璟的信任度还是很高的。既然自家兄弟都这么说这个故事了，那就一定是真的。照这么说自己也得避免成为那个在温水中一点一点失去了逃生可能的青蛙。诶，等等，刚刚谁说的要用这个方式对付不听话的世家大族来着？ 见自家兄弟们好奇与探究的目光又转回自己身上，蔡璟也不想藏着掖着加谦虚了，本来自己就是打算跟他们说明白的嘛。自己偷摸研发的专业设施虽然还没有正式面世，不过也足够迈出第二步了。这会儿都快到饭点了，估计大家也都快饿了，还是吃饭要紧。所以他跟刘辩和刘协说道：“先吃点饭吧。吃过饭我详细跟你们说说我的打算。今天我可是准备了一个新菜式哦。” “那还等什么，快走快走！”说起新菜式两个人连眼下的温水煮青蛙也顾不上了，拉着蔡璟就要去吃饭。蔡璟觉得自己这么无语还是上一次，再三告诫自己，这俩饕客自己养出来的，莫生气莫生气…… 最终蔡璟亲自端着一盘菜肴来到他们家特制大餐桌前面的时候，看到的就是熟悉的甚至包括他家姐姐在内的一群人眼冒精光地望穿秋水地等待着自己……手上的盘子。对于这种场景，蔡璟本来是已经是见怪不怪的了。不过今天，他倒是有了个好主意，要恶搞一下。 等到蔡璟走到跟前，先没有急着打开菜的盖子，而是笑眯眯地介绍道：“今天给大家准备了一道‘回锅肉’，色香味俱全，颜色养眼，是下饭菜之首选。”随即让仆从先把胡饼抬上来。众人有些迫不及待地拿起胡饼，等着蔡璟将回锅肉展示给他们。但是蔡璟打开盖子以后，他们只看到了一道熟悉的……麻婆豆腐？ 众人十分疑惑，刘协更是问道：“二哥，不是说回锅肉嘛，肉呢？” “都跟你们说了啊，回锅肉回锅肉，肉当然是回锅里了咯。”蔡璟摊手，这道理多简单啊。 “……”众人不知该说点什么，沉默是今晚的康桥，这让本就挺冷的正月又冷上了几分。 好在蔡璟见好就收，从身后憋笑的庖厨手上接过真正的回锅肉，打开盖子，让新鲜的香气弥散开来。众人只是一闻便是跃跃欲试，随即便都夹起一块肉品尝起来。要说感觉，确实如蔡璟说的那样色泽红亮，肥而不腻，入口浓香……实在是太好吃了。众人连干好几碗饭，感觉吃撑了才罢休。 快吃完的时候，还是刘协按捺不住好奇问道：“二哥，你这‘回锅肉’里的回锅是什么意思啊？肯定不是回到锅里去了吧？”蔡璟笑了笑，说：“那当然不是，回锅，就是再次烹调的意思。这道菜其实并不难，主要是先水煮才煸炒，需要对肉多次加工，所以才叫‘回锅肉’，你们喜欢就好。” 喜欢，那可是太喜欢了！家里有个比传闻中的庖丁还神奇的大厨，是怎样的体验？刘辩等人表示简直是非常幸福好嘛，这体验千金不换。 把准备好的其他份的回锅肉让仆从给蔡邕童渊等人送去，蔡璟也准备向大伙展示一下他的“秘密武器”，自家姐姐和小诸葛亮自然也是被蔡璟带着一起去了。在蔡璟的计划中，他们也是重要的组成部分。 众人都被蔡璟吊起了胃口，跟着蔡璟向冀州府衙之后的一间不起眼的屋子走去。 第134章 雕版印刷 之前还在河间的时候，蔡璟可是被自家老爹提醒过，就算有所收获也要注意不能得意忘形。因此这次蔡璟很是小心。不止用信得过的龙影士卒守卫着保存秘密的地方，甚至提前都没有透露过一点口风。可见是从上次的事情中充分吸取了教训，加强了保密工作。当然这也让众人对蔡璟这次搞的事情更好奇了。 进了这间屋子里，众人并没有发现想象之中的什么奇特设备，也没有什么让人眼前一亮的东西。房间里只不过有几张桌子，桌子上还放着几个板子，除此以外也就是一个桶，还有一些纸张罢了，似乎并没有什么特别之处。 蔡璟这时候指着桌子上的各种板子，对众人说：“这次的奥秘，就在这些板子上。这可是毕岚的匠心之作，你们看看可能发现玄机？” 哦？大伙赶紧拿起板子仔细观察。这一看不要紧，大家都发现板子上竟然刻着什么东西。仔细一辨认，才发现那竟然是一些文字。只不过这些文字看起来都是反着雕刻的，而且可以用“力透纸背”来形容，因为这些字已经刻得突出这面木板很多了。当然，另一面则是凹陷进去的。看着这些板子，一直没怎么说话的甄宓似乎对这些东西的用途有了些想法，率先走向房间里的那个桶旁边观察着。 剩下的刘辩刘协等人原本并不太懂这些东西是干什么用的，不过看到甄宓过去看那个桶，他们也就跟着过去看了看。刘协更是直接上手，用手指蘸了一点桶里的东西出来观察。大家凑到一起，观察刘协的手指头——竟然是墨汁？ 这次是刘辩第一个提出了自己的猜测：“二弟，你这些东西，是不是为了把木板上的字形弄到纸上用的？这是你用来对付那些人的办法？”毕竟甄宓还在，刘辩也没说那么具体，不过他相信自家二弟一定能听懂就是了。 蔡璟当然明白这意思，他点点头，回答道：“大哥想得没错，这就是我准备的雕版印刷。我将书稿的字样写好后，使有字的一面贴在板上，即可刻字，刻工用不同形式的刻刀将木版上的反体字墨迹刻成凸起的阳文，同时将木版上其余空白部分剔除，使之凹陷。板面所刻出的字凸出版面。用热水冲洗雕好的板，洗去木屑，刻板过程就差不多完成了。印刷时，用平底刷蘸墨汁，均匀刷于板面上，再小心把纸覆盖在板面上，用刷子轻轻刷纸，纸上便印出文字或图画的正像。将纸从印板上揭起，阴干，印制过程就完成了。” 他一边说着一边动手，现场印了一张给所有人看。经过蔡璟娴熟的操作后，众人惊奇的发现，原本的白纸上就清晰地出现了写好的字迹。而且还没结束，蔡璟又拿起一张空白的纸，又按照标准步骤来了一遍。就这样，新的一张印刷版《礼运大同篇》就又出现在了众人面前。 刘辩等人的表情状态从先是惊讶再到狂喜。大伙都明白了，这东西的意义有多重大。就像他们之前讨论过的，很多世家大族能够屹立在大汉之中，不一定是靠战功开国，也不一定是与皇室等联姻，而是靠着家传绝学，也就是独有的典籍与文章着作。因为这些东西的存在，让许多想要学习这些东西的青年学子不得不到他们那里求学，成为他们的门生故吏。 一旦这种关系形成，也就意味着他们变成了世家的一部分。古人讲究“天地君亲师”，虽然看着师师最后一位，但是事实上，天地太过缥缈，皇帝不一定贤明，亲和师也就成了士子们最在乎的部分，日常中总会不自觉的维护那种。如果现在能由皇室提供给他们这些资源，那么这些人才将来效忠的也就不会是世家大族们了，而是当朝天子。 之前刘宏曾试图用各种方式让世家大族尽可能多地交出自己手上的一些典籍，甚至曾公开表示他可以用三公等官职去换。奈何世家大族们相当警惕，并没有给刘宏机会。不然刘宏就能尽可能收集到一些孤本留给刘氏子孙，让儿孙们多学一点了。当然现在，蔡璟把唐朝时候才出现的雕版印刷术准备出来，这下很多作品都可以通过这样的方式多多印刷，让更多的人通过天子的恩赐来获取知识。 至于书籍的来源？在场的众人这时候恍然大悟，都看向了蔡琰。他们之前还奇怪，为什么蔡琰常常独自一人在安静的地方疯狂书写，又经常到不同的地方的世家之中拜访读书，原来竟是利用自己记忆力的优势将这么多世家的家传之秘都学到了吗？而蔡琰自然是微笑点头，自信的气质展露无遗。她身为大儒蔡邕的女儿，去各大世家拜访自然是不会遇到什么阻力，而这也正是一个机会，一个免费学习并且将这些典籍发扬光大的机会。 这当然也是蔡璟央求自家姐姐辛苦完成的事情。蔡璟知道自己姐姐可是博闻强识，不辱才女之名的。历史上曹操问蔡琰：“听说你家原来有很多古籍，现在还能想起来吗？”蔡琰说：“当初父亲留给我的书籍有四千余卷，但因为战乱流离失所，保存下来的很少，现在我能记下的，只有四百余篇。”曹操说：“我派十个人陪夫人写下来，可以吗？”蔡琰说：“男女授受不亲，给我纸笔，我一个人写给你就是。”于是蔡琰将自己所记下的古籍内容写下来送给曹操，没有一点错误。可见蔡琰记忆力之好，当时她已经远离故土十余年，竟然还能记得四百余篇内容。有这样的能力，蔡璟相信，自家姐姐将来的成就一定能够超越班昭班大家！ 众人都明白了所有关键，小诸葛亮更是感叹道：“这下子有读不完的书啦！我也要和琰姐姐一起去读书，把它们都默写出来。”惹得众人都笑了起来。刘辩当然不会拒绝诸葛亮这个想法，大家也都知道现在还需要保存这个秘密。不过他们相信，将来这样东西一定会对不听话的世家们造成极大的冲击。没有了家学独特性的世家，还算什么老虎呢？ 第135章 出其不意谋徐州 这天夜里，蔡璟等人收到了来自中原的信。正是王越等人的消息，在信中王越详细地向刘辩等人汇报了他们所探查到的中原最新的情况，供刘辩等人参考。 情况并没有很大的变化，袁绍与袁术仍然没有进一步的动作。这说明他们的设想是对的，二袁之间果然有很深的裂痕，这种成见让他们缺少立即联合的基础。既是如此，那他们自然就可以安排皇甫嵩或者朱儁带兵从虎牢关进入中原，威胁一下郭贡的后方，把中原局势搅得再乱一点也无所谓。因此，在蔡璟的建议下，刘辩马上派王琰带兵去洛阳，替换皇甫嵩。刘辩也密令皇甫嵩和曹仁徐晃等人，准备带洛阳与虎牢关守军出去练练手。 这事情的安排本身也没什么好说的。不过蔡璟总觉得王琰这人不靠谱。因为蔡璟记得这人历史上好像是靠着抓住高干的功劳才被曹操提拔起来当上洛都尉来着。之前一直籍籍无名，而提拔起来之后又有他妻子因此在屋子里痛哭，认为王琰在富贵以后将会再娶妾室，不再宠爱自己的传闻。这总让蔡璟感觉这人有不靠谱的嫌疑。不过当前正是用人之际，还很年轻的王琰武力也是有一定保证，置换徐晃以出兵中原他也是最佳选择。毕竟，赵子龙要随着他们一起行动，张辽和丁原手下的健将们还得防备匈奴人等入侵。至于吕布…… 嗐，还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找到呢。蔡璟叹气，也不知道董卓用了什么办法，能弄个赝品放在他们自己那边，还能把正品藏得如此严实。也幸好董卓那边不经常用赝品出来打架，不然凭那个赝品也不是很低的武力值。他们的行动可就更束手束脚难以施展了。 刘宠与郭贡等人正按照之前他们所打算的那样做着事，这当然也逃不过王越与史阿等人的探查。对于这件事情，刘辩等人倒是在之前与沮授田丰他们都商议过了。大伙一致认为，既然大河已经被兖州和豫州以逸待劳地给封锁了，那么也就不必硬碰硬。从司隶洛阳虎牢关等地出兵威胁郭贡后方是一条路，让颍川世家在郭贡腹心之内捣捣乱也是一条路。还有一条路，就是在兖州这面给陈宫边让张邈等人一点小小的震撼，让他们知道对抗朝廷的下场。 只不过对付他们，不可避免地就会对上目前正处于兖州和徐州的刘备与陶谦。而一旦对上了，说不定就是一场将整个中原都拖入泥潭的大战。因此刘辩兄弟三个都觉得此时应当慎之又慎，在河北的春耕开始之前，他们要尽可能地减小损失。正所谓“上兵伐谋”，若是能利用好谋略，不战而屈人之兵，那对于朝廷来说，才是减少内耗的最好结果。 “大哥，我们也该处理处理那麋竺麋子仲了。”蔡璟觉得，晾了麋竺这么多天，连新年都没让他回徐州去，想必此时这位徐州富豪应该是绷不住了。如果这个时候趁虚而入，应当会有所收获。要是从麋竺的身上打开缺口，那么谋划徐州也就是一件水到渠成的事情了。 “二哥，你想好怎么解决他了？”刘协一如既往地对他家二哥的想法保持着好奇心，当然刘辩也不例外。 “就知道你们两个是这种反应。”蔡璟白了一眼自己的两个吃瓜兄弟，也没怎么犹豫，先让人把麋竺提来，然后说道：“像麋竺这样的人，一心追求的就是他们麋竺在徐州的权势地位。因此一般的利益也很难动摇他的心志。既是如此，我们不如在他最擅长的领域给他挖坑，瓦解他的信念。这样我们就有很大的机会拿下他。” “二哥你说得这么高深莫测，怎么感觉听不懂啊。你就说我和大哥需要做什么来配合你吧。”刘协与沮授当时直面过麋竺，用死亡的威胁恐吓过他。当时效果是不错，不过这么长时间了自己这一方都没有杀他，估计麋竺自己也能反映过来朝廷对他的真实想法。他如果变得不怕死了，再用死去吓唬他也就没什么意思了。刘协自己是没什么好办法对付麋竺了，也就直截了当地问蔡璟道。 “简单，咱们三个一起吃顿火锅就行。这东西还没来得及传到中原去，麋竺肯定没见过。到时候你和大哥顺着我的话聊天就行。”蔡璟相信，在美食面前，再厉害的人都会表露出软肋来。火锅可是人们无法拒绝的存在，他倒是要看看麋竺能撑多久。 “我要是麋竺，肯定坚持不过一炷香时间。”想想那场面，刘辩这个老实孩子还是觉得蔡璟的主意是真损啊。正常人谁能挡得住火锅的香味攻势啊！ 事实也就像刘辩想的那样，当麋竺刚刚进到刘辩他们所在的屋子的时候，他还是保持着一种淡定的态度。刚到河北被抓住的时候，他确实害怕过。但是这段时间被软禁的经历让麋竺静下了心，仔细分析了下自己的处境。糜竺发现，自己的家世以及河北面临的处境等等因素加起来，足以让朝廷拉拢自己，那自己也没必要那么慌乱，总得凭借麋家的地位以及徐州的情况，看看朝廷的诚意吧？徐州是自己的家乡，陶使君是自己优秀的长官，再怎么说……得加钱！ 只不过，当麋竺见到刘辩这个大汉朝廷当今的皇帝陛下时，他感觉……怎么和自己想的完全不一样啊？ 第136章 与麋竺合作 麋竺只见到这间屋子里的三个少年，在往一个奇怪的锅里加各种食材。没过一会儿就看到他们三个从锅里又夹了出来，放到一个小碟子里蘸了什么东西，然后放进嘴里吃的一脸享受。不过你还真别说，他们吃的到底是什么啊？看着像是肉片？还有什么蔬菜？怎么能这么香！麋竺不自觉地被这香味吸引住了，嘴角流出泪水的他不禁开始思考着，这难道是河北地方什么奇特的饮食习惯吗？吃的流程这么怪模怪样，却又能把很普通的食物吃出让人垂涎三尺的感觉来？要是自己把这一套在徐州……不，整个中原都推广一下，那岂不是意味着麋家能有一个新的赚钱点了？ 不得不说麋竺作为现在徐州首富糜家的掌舵人，脑子转的还是很快的，很快就意识到了新的商机。虽然他之前没有见过或者吃过火锅，但是他还是能够敏锐地意识到这种饮食形式一定会受到人们的欢迎。可以说这就是麋竺的投资嗅觉。历史上麋竺在刘备潦倒时，给予他很大的帮助，使之重新振作。也因此刘备入主益州后，拜麋竺为安汉将军，位列刘备手下众臣之首。虽然从未统领军队，但一直被刘备待以上宾之礼。在这地位上麋竺还是把握住了的。 不过现在，麋竺也不过是一个被火锅香味俘虏的年轻人罢了。蔡璟看到麋竺的反应与表现，心中暗笑。没有人能抵挡得住火锅的诱惑，麋竺已经一只脚开始踏进他们挖的坑了，接下来他们也该把挖出来的土填回去，别让糜竺跑了就行。 蔡璟和刘辩刘协吃饱喝足，这才擦擦嘴看向一旁还沉浸在火锅香味与下一步商业扩张计划中无法自拔的麋竺。当然还得是刘辩出声问道：“麋竺，你在大河两岸发生战事的时间点上用易容的方式进入河北，也没有经过允准，究竟意欲何为？莫不是不把朕放在眼里，要替徐州打听些什么消息？” 麋竺这时候听到刘辩的问话也回过神来，知道自己的“考验”也开始了。为什么说是考验？麋竺心里很清楚，自己这次栽到朝廷手中，说明之前自己不管是疏忽大意也好或者是智不如人也罢，都是错看了朝廷的实力。或者说，自己应该重新估计一下家族未来的走向与投资才对。 这段时间隔绝了外界纷扰，静下心来思考的麋竺这才发现，当今陛下从一个不掌实权的幼帝到控制四州之地也不过是用了不到一年的时间。朝廷的变化如此巨大，可笑自己竟然只纠结于徐州那一点点地方的收获，差点错过了一次重要的机会。麋竺想起之前家世已经有所败落的河北中山甄家，再想想今天闻到的这么奇特的新菜式，心里有一种感觉：也许甄家的复兴与陛下他们有很大关系，若是能有机会与朝廷达成合作，麋家或许也能更加辉煌。 由于刘辩之前没穿什么显示身份的服饰，麋竺也没确定哪个是天子。现在听到刘辩这样问，他也就知道了三个人的身份，赶忙大礼参拜刘辩，回答道：“陛下明鉴，微臣怎会有图谋不轨之心！微臣只是……只是为了自家生意而来。不想惊扰朝廷，谁知还是引起了误会，是微臣的错，请陛下宽宥。” 真是聪明人啊！刘辩兄弟三个一致感叹道。明明被沮授抓住的时候什么都交代了，但是现在却能够换个说法，还合情合理的，看来这短短的时间内，麋竺就已经明白自己这一方的用意，是想利用他打开徐州缺口了。当然他们也得再试探一下。于是这次换蔡璟问道：“麋子仲，你我都心知肚明，要是放在新年之前，你也没有机会说这些话。不过现在，陛下和我们倒是愿意听听接下来你想怎么办？若是说得好，朝廷愿意让你回徐州，为官一任造福一方也未必没有可能；但是若是说的不好，你也得想你那众人之姿的二弟或者是你那背后的麋家甚至刘备会不会派人来寻你。不怕跟你说一句，自你被羁押在河北以来，朝廷的探子还真没有发现过有人来营救你的痕迹。” 这事蔡璟还真没骗麋竺，河对岸的陶谦和刘备确实都没有什么查的举动。按理说麋竺身为徐州的高官之一，失踪这么久，是个正常人都要对此有所反应。可是徐州方面就和没事人似的，连找都不带找的。让专门等着完成任务的龙影将士都是一阵无语。 事实是什么样的呢？就在刘备入徐州的当天，陶谦就跟刘备说了麋竺去寻他的事情。陶谦还以为是麋竺速度足够快，就把援军找来了。只不过刘备与陈宫商议之后只说自己会派人回平原寻找，让陶谦和麋家不必担心。陶谦选择相信刘备，也就没再管这事；麋家则是没有领头之人，手足无措不得不信。当然刘备是没有派过人手的，他用演技骗过了兖州徐州所有人，所以麋竺也就和被人遗忘了一样。 麋竺听见蔡璟的话，心里生气，同时也在思量着。他并不担心蔡璟会骗他，因为只要他人还活着，这些事情他早晚都能查明白。朝廷现在是很有希望，但是也并不是完胜各地诸侯，正是需要帮助的时候。不过现在陛下他们都已经这样开诚布公了，自己也需要给点反应才是。于是他再度作揖回应道：“我自然是相信蔡大夫的。天下苦乱久矣，幸得陛下英明神武，带领世人中兴。我麋家愿意为此出一份力，效忠于陛下。” 饶是刘辩等人已经做过心理准备，此时也不禁偷偷在心里吐槽：“这人挺着急的啊，靠谱吗？”不过蔡璟可没傻到把这句话说到明面上，他问麋竺道：“麋子仲，如此说来，你是愿意为朝廷拿下徐州了？” “乐意之至！”麋竺的回答也没有拖泥带水，干脆地回答道。 “啊这……”原以为要和麋竺好好说说的三兄弟愣了，这合作达成的也太快了吧…… 第137章 分地区谋划(上) 蔡璟他们是知道糜竺这种人投机倒把的属性的。不过他们也没想到糜竺投机投向他们得这么快，难道火锅的魅力有那么大？他们本来就是为了馋糜竺一顿罢了，我滴妈还有意外收获？ “麋竺你都不犹豫一下的？”刘协也忍不住问麋竺道，论起吃惊来，还是他的程度比较深。 “殿下放心，我麋子仲说到做到。今日既然已经决心为朝廷效力，便不会再动摇。”麋竺表现得也很是坚定。这下倒是刘辩一时之间无法决断了，他偷偷看看蔡璟，蔡璟感受到自家大哥求助的目光，想了想，朝他比了个手势。这个手势刘辩知道，不就是二弟常说的“ok”什么的嘛，他也懂那意思！于是刘辩也很正式地对麋竺说：“子仲的心意朕知道了，朕相信麋家一定能为大汉立下独有的功劳。今日天色已晚，子仲可先回去休息。不久朕就会将计划告知子仲，相信以你的能力，必定不会有什么纰漏。” “微臣多谢陛下信赖。能为大汉中兴尽心尽力，竺不胜荣幸！”麋竺听得陛下三人对自己的称呼越来越亲近了，心里还是挺愉悦的。毕竟这种慢慢被人接受的感觉还不错。他向兄弟三个人告了个退，毕竟自己该说的该表现的意思已经表达完了。接下来怎么做，他就听朝廷安排就行，错不了！ 麋竺是潇洒地离开了，但是刘辩蔡璟还有刘协自然是要商议一下依靠麋家的可行性的。当然除此以外，还有几件龙影传来的事情需要决断。虽然已经是深夜时分，但是刘辩还是不得不把沮授田丰等人都召到这里来。没办法，一般的小事他们三个讨论一下，等过后再让沮授他们完善一下实施问题也不大。但是像这种全局性的大事，还是直接由大家一起商议更好，起码能省一些时间。 沮授田丰蔡邕刘虞等主要人员很快就到了刘辩这里。夜是深了，但是他们倒没有一点恼意。毕竟刘辩是个什么样的孩子他们也清楚，这个点还能把众人叫到一起，一定是遇到什么难事了。身为大汉臣子，为天子排忧解难，那自然是义不容辞的。 众人落座，刘辩首先提起刚刚与麋竺的交流。他问道：“众爱卿，你们觉得应当如何利用麋竺这支力量，才能最大限度地方便我们渗透到徐州那里去？”众人闻言，互相看了看，还是刘虞出声问道：“陛下，这麋竺可信吗？若是到时候他临阵倒戈，对朝廷而言恐怕不利啊。”也不怪刘虞有此担忧，毕竟不知内情的人都会有一丝怀疑。当然这件事对蔡璟来说，解释起来也很容易。 “伯安公，不用担心。这麋竺现在在那刘备和陶谦的眼中，不过是一个弃子罢了。他能倒向朝廷，也并不让人意外。”蔡璟对刘虞解释道，“他到底是年轻气盛，想谋夺高位的心思表现得太过急切，陶谦虽然是个老好人，却也不想继续受徐州世家的辖制，所以从他的角度出发，世家能少一个是一个。而那个刘备更不必说，如果有机会能拿到一大笔麋家的财产，同时解决掉徐州本土的一大势力，对他以后来说也绝对是一件好事。至于徐州曹家和陈家，就更巴不得麋家倒台了。所以嘛，那麋竺从出了徐州起，他的命运就不由得他做主了。”蔡璟摊手，麋竺还是太年轻了，自己把自己的主场给放弃了，真是令人感叹。 刘虞等人讶然，没想到徐州还有如此隐情。果然还是朝廷现在的状况好啊，不会像徐州那样，还没平定内忧外患就忙着争权夺利。当然这也给他们敲响了警钟。朝廷不可能永远只有他们这些心齐的人，将来人越来越多的时候，如何尽可能保持一致的思想以及凝聚力，还是一个任重道远的课题。 不过既然麋竺面临这样的情况，自然也就能解释得通为何陛下他们愿意利用麋竺去谋划徐州了。田丰想了想，说道：“老夫倒有一个想法。这麋家既然在徐州面临墙倒众人推的情况，那我们首先就要保证麋家能立得住，不至于被刘备与陶谦等人得了便宜去。”众人点头，确实，麋家的财富在整个大汉也是出名的，可以说是富可敌国，这么多财富绝对不能便宜了那些乱臣贼子。 田丰又接着说道：“下一步，老夫想，这些人情急之下说不定会用明抢的方式。既是如此，我们就要让这些人师出无名，或者说没有那么充分的理由对麋竺动手，一旦动手了，就失去了道义。” “元皓兄是说，让朝廷册封麋竺为中央官员？”沮授作为田丰的老友，很快就想田丰的意思。不过他也提出了自己的看法：“若是按照我大汉的察举或者征辟的方式，只怕要受到徐州方面的阻挠，也会让他们心生警惕，再想通过此事去针对他们就有些困难了。”毕竟此时的察举和征辟都绕不过地方长官。也就是说想要让麋竺任职合适官位，还真无法抛开陶谦这个徐州长官。这下又该怎么办呢？ “这个嘛，就得看陛下的了。”田丰转头看向刘辩，脸上带着微笑。只不过蔡璟等人在这微笑中看到了狡猾与危险，含量还不低。 刘辩自然也看到了，但是他倒不觉得田丰会对自己不利，只是本能地觉得田丰的办法说不定会有点坑……罢了，有什么事情是自己不能接受的呢？刘辩学会了像蔡璟一样，深呼吸，放松，然后问道：“元皓先生，不知道朕需要做些什么？” 第138章 分地区谋划(下) “陛下不要紧张嘛，臣又不会吃人。”田丰已经开始逗小孩了。不过刘辩也算是熟悉田丰的风格了，也并没有惊讶或者震怒，反倒是一脸看开了的表情：“无所谓了，元皓先生现在就是让朕去学父皇做事，朕也认了。” “陛下果然聪慧，老夫正是此意。”随着田丰的话语落下，屋里众人都是一瞬间怔愣住了。尤其是刘辩更是一头雾水。从来都只听说劝人做明君的，怎么今天元皓先生倒是让人像父皇那样做昏……呃，子不言父过，子不言父过。刘辩赶紧止住脑海中的想法，心里还是在琢磨田丰的用意。 蔡璟倒是很快就想明白了，见刘辩这样子，心里暗暗一笑，赶忙凑到刘辩耳边，低声解释道：“大哥，你忘了，先帝的时候明码标价，郡守级的职务两千万钱，县级官职四百万钱。买了这两个等级的官职，无需任何审批，直接就可到任。现在先帝这命令还没有作废，我们完全可以钻这个空子，让麋竺光明正大地做下邳太守，分走陶谦的权力。到时候徐州不就内乱起来了么？” 刘辩听了蔡璟的话，倒是明白了。其实他还是皇子的时候，也对父皇刘宏的卖官鬻爵行为颇有微词。却没想到自己继位以后，一直还没来得及废除父皇的这些制度，倒是接二连三地从这些事情的身上获利：先是父皇卖官鬻爵的钱财，现在都便宜了自己发展势力重振大汉；然后又是这样的制度现在能解决自己面临的难题……刘辩觉得这些事还得从长计议，有时候竟然会有种感谢他老爹的想法。不过谢归谢，要怎么处置这些事情到时候还得等自己和两个弟弟商量商量。 既然已经知道了田丰的打算，刘辩倒也明白了后面该怎么做。他看向蔡璟，蔡璟当然知道他的想法，指了指自己，点点头。刘辩看着蔡璟回到自己位置，这才说道：“朕意，光禄大夫蔡璟为使者，童渊为副，前往徐州册麋竺为下邳太守。众卿可有异议？” 众人当然不会有什么意见。一般地方两千石的官员任命到任的时候，都需要一个皇帝亲派的使者跟随，称为“天使”。这次由古灵精怪的蔡璟担任这个职务，皇上还安排童渊随行，可见是十分重视蔡璟的安全，也希望能解决徐州之事了。蔡璟倒也没有意外，徐州之事关系朝廷在中原的下一步的发展，自己也是义不容辞。大哥就算不安排自己去，自己也得争取一下。 安排好徐州方面，刘辩又提起了第二件事情：“张文远派人来报，匈奴人又与董卓勾结意欲进犯河东与并州等地。张文远称其手下兵力守卫河东是足够，但是若想把匈奴人打疼，则需要朝廷的援助。诸位如何想这件事？” “陛下，臣觉得虽然我军兵力上有些不足，不过正所谓‘打得一拳开，免得百拳来’，我们确实也需要主动出击几次，不然这些匈奴人不长记性，倒是烦人的很。”这次蔡璟倒是先提议道。他仔细想了想并州周围的兵力配置，觉得还是可以抽调一部分出来对付对付西边那两个讨厌鬼的，于是就先开口说道。 “蔡大夫说的有些道理，臣觉得成功的概率很大。”沮授想了想，也觉得蔡璟的想法是可以实现的，也就出声支持道。“陛下，若是以上党、离石与河内的驻军为援军，配合张文远手下的万余人马，想要取胜也不是不可能。只要我们选择合适的地方，限制住西凉军与匈奴人的骑兵，就足以战胜他们。” 沮授是考虑了匈奴人与董卓经常活动的地方，才这样说的。其实吧董卓军和匈奴人每次闹腾的挺欢，但也就是敢在大河边上溜达溜达的地步。要让他们进平阳郡都很难得，因为他们都被朝廷，准确的说，是陛下和蔡璟带人打败过。虽然是用了一些计策，但是也足足让这两方这大半年没敢轻易过大河。还有一个因素，就是大河以东的地形不利于骑兵施展。这也是沮授觉得胜算尚可的原因。 众人听沮授分析之后，也觉得可行。最后还是田丰接下这个差事。毕竟他之前已经在平阳等地与敌人周旋过，更熟悉情况。刘辩想了想，也就宣布道：“朕就派田卿统领三郡兵力，联合张文远与丁建阳一起对抗董贼与匈奴人。”田丰领命，此事也暂时告一段落。 还有一件事就是对郭贡正面的安排了。之前刘辩已经传信徐晃朱儁等人进兵豫州，而此时二人已经带领一万人马集结于虎牢关附近，同时虎牢关曹仁也已经安排好副将守卫关隘，自己也准备带着两千人配合徐晃等人行动。 面对众将战意高昂的请战，刘辩自然不会压制拒绝。因此这时候自然也要和众人一起商议中原的正面战场如何安排。郭贡的实力虽然不弱，但是朝廷对付起他来还是没什么问题的。只是和徐州那面一样，麻烦的是把袁绍这种人物牵扯进来。因此须得在袁绍等人打探到他们进攻意图之前就打他们一个措手不及。 还是田丰想了想，第一个建议道：“陛下，兖州和豫州想要通过封锁大河阻拦我军进入中原，实在是有些掩耳盗铃的意味了。我军已经占据了青州，就算是绕路从临淄走历城到兖州，陈公台那些人也不见得能挡住我军的脚步。因此此次臣建议当青州郭奉孝拖住兖州，蔡大夫在徐州拖住陶谦之后，就让朱公伟与徐公明他们猛攻豫州即可。等到双方胶着不下之时，陛下率军从官渡过河，必可一战功成，直取中原。” 刘辩等人都是在地图上一边观察一边思考着田丰方案的可行性。刘协倒是有些担心：“元皓先生，我军虽然能灵活布置，只是这兵力也分散了许多。有可能每一路的兵力都是处在劣势的情况。这样配置会不会有些大胆了，万一……” 刘协的担忧也不是空穴来风，毕竟真要是全面开花打起来，朝廷的兵力确实也有分散的风险。当然，这个问题，田丰等人也是有过考虑的。 第139章 吃汤圆 “殿下不要太过担心，可先静下心来想想我们如此做的好处有哪些？”田丰没有急着回答刘协的疑问，而是先问了刘协这样一个问题。渤海王是个聪明孩子，就是有时候太小心了，田丰觉得还是有必要提点一下的，要是刘协成长起来，将来他一定能为大汉做出更大的成就。 “嗯？好处吗？”刘协听得田丰这么问，稍微一想，回答道：“一时之间我也想不太全，只觉得我们的敌人也许会掉以轻心？会轻敌？除了这个我也想不到什么了。” “正是如此。殿下放心，我们还是有把握的。”田丰对刘协的答案表示了认同，刘协也暂时放下心来。虽然他感觉田丰应该还有什么没说的话，他暂时也还没有想清楚。不过刘协也不着急，他不懂也不要紧，等等他再问问二哥就好了嘛。 蔡邕和刘虞两人是负责内政的，他们也分析了目前河北之地的内情。总结起来就是，河北的储备虽然在去年下半年到现在消耗了挺多，不过如果节省着些使用，撑过春天这段用兵的时间是没有什么问题的。刘辩也知道自从光熹元年七月他们来到河北起，就一直在到处征战。到现在还能有余力再向四方发起反击，蔡邕和刘虞这两个大管家可以说是居功至伟了。 蔡璟适时地拿出了几张图纸，送到蔡邕和刘虞面前，非常诚恳地说：“父亲，伯安公，这是毕岚在河间研究的新式农具，叫做翻车。据说能帮助灌溉农田什么的，你们不看看么？”毕岚虽然曾经铸造了“铜人”、巨“钟”，甚至还有会“吐水”的“天禄”、“虾墓”什么的，但是像这么精细的器械，还诞生在去年蔡璟去过一趟河间王府之后，大家想不怀疑蔡璟这个小狐狸有帮忙都难。蔡邕和刘虞对视一眼，都看到彼此眼里夹杂着一丝疲劳的欣慰。 蔡邕：啊，真是为父的好大儿，让为父又多了一个东西钻研…… 刘虞：伯喈兄是怎么生出这么古灵精怪的小子的？真是我辈楷模啊！ 当所有的事情都商议完毕，东方也露出了鱼肚白。虽然都是一夜没睡，不过大家的精神还是十分亢奋，毕竟这天晚上商议好的事情实施下去，大汉的局势就会有很大的变化，朝廷的优势也会更加明显。不过就在沮授等人踌躇满志想要马上着手去安排的时候，倒是蔡璟先拦住了想要出门的众人，说道：“别急别急，诸公先好好休息一下，‘磨刀不误砍柴工’，休息好了安排事情的效果越好嘛。来来来，尝一尝你们绝对没吃过的船新……啊，全新早点。” 随着蔡璟话音落下，就有早已准备好的仆从们用托盘端着一碗碗冒着热气的食物进门来，这食物还散发着淡淡的香气，让人闻着就有想要试一试的想法。众人好奇看去，只见每一个碗中，都放着四个圆圆滚滚的雪白团子，十分讨喜的样子。当然每个碗中还有一把木柄勺子，方便人们食用。大家接过碗，一面好奇地拨弄那些白球，一面又想问问这到底是什么。最后还是年纪最小的刘协不管三七二十一问道：“二哥，你这又是什么时候去做的新吃食？看起来真的是十分诱人啊。” “就刚刚，你二哥做的东西那肯定是不会差的咯。不过你们吃的时候可要小心，这东西里面可烫得很。万一吃得太着急，有可能会烫到嘴哦。勿谓言之不预也！”蔡璟到东汉末年这么久了，对自己的厨艺也是越来越有信心。如果说之前自己还只是个爱好者的话，那现在他应该就算是一个大厨……差不多了吧。感谢现在的老父亲蔡邕还有大哥刘辩，能给自己提供一个宽松自由的环境，让自己能够潜心研究自己喜欢的东西。 正想着，只听到上边刘辩倒是“哇”一声叫了出来。众人吓了一跳，以为有刺客神不知鬼不觉地进了屋里来，还趁他们不注意偷袭刘辩成功了呢。不过众人环顾一周，确认没有什么刺客的影子，这才放下心来。想想也是，虽然一直负责保卫刘辩安全的王越师徒不在，但是他们训练的龙影还在，作为临时指挥的童渊也还在，想要突破他们来这里刺杀刘辩，难度属实也有点大。那既然不是刺客的话，陛下他…… 只见刘辩斯哈斯哈地吸着气，还叫着“好烫好烫”，见众人望过来，一时间有些不好意思，不过还是委屈眼泪巴巴地拉着上前来的蔡璟抱怨道：“二弟，你这也太烫了，我感觉嘴里都有水泡了，你可得帮帮我。”蔡璟一看，刘辩这是直接吃了一个，估计是里面的馅把他给烫到了。还好自己提前有准备。蔡璟马上哄道：“哎呀大哥不哭，弟弟早就把元化先生请到外边等着了，他药到病除，你这小问题，不怕不怕。”说着便让华佗进门来。 华佗之前就得了蔡璟的预警，自然不会没有准备。他早就用西牛黄等药材研制了珠黄散，专治烫伤，这下正好让刘辩先行体验一下效果。而蔡璟则是趁机以刘辩为案例向大家解释：“这东西叫汤圆，外面用糯米面制成，香软糯口；里面包的是猪油和芝麻籽，有些烫。当然大家要是不小心烫到了，元化先生会为大家提供周到的烫伤治疗服务。” 我信你个鬼。众人在心里腹诽一下蔡璟。看你哄陛下是够好玩，但是我们还是不需要了。众人也不多说，忍着笑低头对付自己碗中的汤圆。小心地吃到嘴里，才发现这东西确实香。吃一口似乎把一整晚的疲劳都驱散了。等到吃完，众人还有些意犹未尽。蔡璟还让蔡邕带一些回去，给自家姐姐还有诸葛亮童渊他们都尝尝。 熬过了通宵，新的一天又开始了，刘辩、蔡璟和刘协都走出门，望向东方的朝阳。虽然他们三个这次又要分开行动，对他们三人都是很大的考验。但是他们相信，最终的胜利一定是属于他们，属于朝廷，属于大汉每一个人。 第140章 多路齐发，蔡璟赴徐 经过一番紧锣密鼓的安排，朝廷终于准备好了所有的事宜。而河北的士卒们经过一个正月的休整，也恢复了精神，又摩拳擦掌准备大干一番做出一些成绩。 而按照刘辩等人之前的计划，他们也做好了多路作战的准备。西路应对董卓与匈奴人，田丰当仁不让，毕竟他和张辽配合大半年，也是相当的默契了。田丰相当自信地表示，都不需要再给他派什么将军前来，他和张文远必定将西线处理得毫无问题。 话是这么说，不过刘辩和蔡璟倒也不会真的就不给田丰派点帮手。先是密令并州刺史丁原派些兵士充实张辽手下，毕竟张辽也是并州军出身，对朝廷和并州来说，他就是领兵最好的选择。然后，刘辩还特意安排华佗为西路军做好医疗上的保障。他和两个弟弟分析过，这次他们全面行动，真要作战的话，西路一定是最激烈的战场。因此华佗这次最能发挥作用的地方，必定是那里。 田丰对于自家陛下的这个决定并没有什么异议，他也知道华佗的重要性，因此欣然接受了他的到来。不过田丰同时一脸懵逼接受的，还有打包的小诸葛亮。毕竟刘辩和蔡璟可是答应过诸葛亮，要给机会锻炼锻炼他的。这次虽然西线战场有些凶险，但是跟着田丰一定能学到更多东西。其他的战场估计就没这种机会了。 虽然很想说点什么，不过看到小诸葛亮还挺激动的样子，田丰想了想，也就还是接受了这个安排。不就是带孩子嘛，正好为陛下将来培养一个股肱之臣，小问题。 田丰带着诸葛亮出发之后，蔡璟也和童渊麋竺还有一千士卒一起去了徐州。他这次是以天使的身份去徐州搅弄风云，自然需要童渊这样的高手随行保护，才能让大家放心。当然，青州的郭嘉与国渊也得到了刘辩的指示，准备策应徐州方向的行动。还有一直在中原活动的王越史阿等人，刘辩也给他们传去了消息，让他们准备新的任务。 等到蔡璟也出发之后，沮授也去往虎牢关那里。虽然在徐晃等人面前郭贡也没什么招架之力，不过为了防止袁绍可能的反扑，还是沮授去坐镇一下会更稳妥。这下，朝廷可以说是精锐尽出，在全天下瞩目的情况下，准备全面作战，对各方反对势力进行打击。这场全面战争的战果，对于更远处的诸侯们也是更有关注的必要，一时间，天下人的视线都向中原汇聚。 不过前面的安排都实施了以后，倒是有一个人感觉到了一点异样。没错，就是刘协。他发现好像只有自己没有任务。但是以大哥二哥还有各位先生的谋划来说，不可能会把自己遗漏在外吧？刘协有些不确定的想着，总不能是他们觉得自己年纪小又要让自己留守河北吧？那孔明比自己还小几个月呢，都能跟着元皓先生去西线来着，自己……要是这次又留守信都。自己以后就再也不给大哥二哥他们写课业了！刘协在心里“恶狠狠”地想着。 “小弟，你在想什么？”刘辩自然是注意到自家弟弟那纠结的样子的，心中嘿嘿一笑，却又故意逗刘协道：“小弟，这次要不你还是留守冀州吧。蔡师跟我说，上次你总揽全局干得不错，这次你也肯定没问题！哥哥相信你。” 果然是又让我留守吗？刘协纠结，很想给自己争取一下外出的机会。他们都已经征战四方了诶。自己却干了好几次留守，好不公平啊。不过刘协总是顾全大局的，他叹了一口气，非常沧桑地对刘辩说道：“大哥，这就是弟弟的命么。罢了罢了，我这就去和蔡师还有伯安公一起为将士们计算粮草还有衣甲好了。”说着就要转身离开，带着貌似无比萧瑟的背影。 “好啦好啦。”刘辩拉住刘协，看看周围已经被龙影严密监控起来，不会有什么人探听到这里的情况了，这才跟刘协郑重地说道。“小弟，这次咱们两个都会暂时留在河北。这也是你二哥的意思。咱们要帮你二哥完成一个重要的任务。” “二哥？重要的任务？”刘协一时间还没反应过来，问道，“既然是有重要的事情，那二哥为什么不自己去做啊？”说完他才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自己好像还不知道二哥到底要自己和大哥做什么事。或者说，二哥打算干点什么。于是刘协马上向自家大哥投去“求解释”的目光。 刘辩自然是早有准备，毕竟蔡璟已经把详细情况写得明明白白的交给自己。因此刘辩也没有犹豫，拿出蔡璟之前写的材料，对刘协说：“我也不是特别明白，不过你二哥留了信，我们一起看看也许就知道了。” “那还等什么，我们快看看！”刘协迫不及待地想要知道他家二哥的想法了，他家二哥到底谋划什么呢，自己跑去徐州，让大哥和自己来完成重要任务。刘辩也很直接，摊开信纸，便和刘协一起阅读起来。 第141章 刘辩准备去河内 打开书信，仔仔细细地从头看到尾，刘辩和刘协大概理解了蔡璟的意思。不过兄弟两个看看彼此，都还是没有特别理解蔡璟的用意。 “大哥，你说二哥怎么就对河内司马家这么忌惮呢？这不太像他的风格啊。”刘协有些困惑，他家二哥一直是个聪明机智热衷钻研的人，从离开洛阳到现在，还没见过二哥对什么人什么事这么个态度的。这河内司马家究竟有什么魔力，竟能劳动二哥让王匡特别关注，发现司马家族里少了个二公子还要特地借着这次出兵的机会吸引视线好给他和大哥创造机会。这是不是有点太过兴师动众了？ “照你二哥之前的一些做法来看，恐怕这司马家并不简单。有可能你二哥是把司马家当做关键对手看待的。”刘辩想想蔡璟在研究造纸以及雕版印刷时候的一些言行，再看看现在他留下来的这些信息，不得不正视起蔡璟的用意来。刘辩停了下，又说道：“小弟，你想，你二哥从到了冀州以来，对那些大的世家一直是没有放松过监控的。咱们以为这司马家可能没什么特别的地方，但是那个司马懿都能神不知鬼不觉地避开王公节离开河内，这等手段我们也得注意才是。” “大哥说得有理，是我疏忽这一点了。”刘协点点头，自己差点忘了，二哥可是让河内太守王匡严密监控这司马家来着。在不允许进出的情况下，这司马懿能够没留下什么痕迹地离开河内，可见不是什么好相与的。因此刘协问道：“大哥准备如何去做？二哥虽然写明了前因后果，却也没说要我们怎么行事，还得我们仔细考虑一下。” “你二哥不给我们留想法，只能说明这事并不难办。”刘辩觉得以蔡璟的性格，应该是这种考虑。他斟酌了一下，对刘协说：“我想，这司马懿从他们河内出来。落脚点应该也不多，只要派出龙影多加寻找，应当可以找出蛛丝马迹。不过这种方法太慢，我觉得还有一个方法，就算不能让司马懿现身，也能让朝廷不至于吃司马家的亏。” “大哥是想要围魏救赵，直接去河内司马家见见司马防？”刘协想了想，如果自家大哥这样做的话，那确实能给司马家来个下马威。哦，大哥是皇帝，好像也用不到这个词。不过这么一去肯定是能给司马懿也来点震撼，就算他还在外边也得担心担心自己的家族。当然刘协还是问道：“大哥，你到了以后要怎么处理他们？还是不能直接杀了吧。还有，去司马家总不能是我和你一起去吧？那也太给司马家面子了，你是不是还有什么事安排给我？” “确实如你所想，你还真有个事情要做。这次我们把阵仗闹这么大，就是为了让敌人们晕头转向疲于应付。不过还有一处关键的地方，我们还没有安排，这就需要小弟你去一趟了。” “在哪里？”刘协瞬间来了兴趣。听起来是要打仗啊，那自己肯定是不能错过了。他有些迫不及待地问着刘辩道。 “泰山郡。那里盘踞着一股不听从任何势力的山贼，首领叫做臧霸。这些泰山贼盘踞泰山郡十分长时间了，对于我军后路来说始终是个隐患。但是攻打他们殊为不易。之前我们就商议过要择机劝降他们来充实我军，只是有遇到很多事情给搁置了。现在这个关头正是旧事重提的机会。小弟辛苦一趟，去济南国带上子龙将军和他麾下亲军去一趟泰山郡，可以看情况决定如何应付，如何与郭奉孝他们合作，是招抚还是剿灭都随你，只要我军从青州进军兖州的时候，他们不再作乱就行。”刘辩把这个任务讲得十分详细，刘协自然也懂得自己的任务是什么。 “而我嘛，自然就是去趟河内，请司马建公出山救我咯。”刘辩一摊手，显得十分无辜。当然，这动作他也是跟蔡璟学的，只是用在这个时候倒显得十分有趣。刘协忍不住笑了出来，评价道：“大哥，你这是跟二哥学坏了。再说了，人家都养志闾巷，阖门自守了，大哥你跑去让他再度出山……太棒了，符合朝廷需要呢。” “毕竟他也是当过洛阳令和京兆尹的人，此番我以皇帝的身份亲自去请他到洛阳帮助皇甫将军重建，他也没有理由拒绝。当然假如他真的拒绝，那么我们再做些什么也就合情合理咯。”刘辩分析道。他想的也没问题，司马防就算名望再大家族再雄厚，只要这大汉还归刘氏实际统治一天，那他也得收敛一天。真要动起手来，他也不介意直接对这些世家的，毕竟朝廷还是缺钱，能收点还是多收点，谁会嫌弃自己钱多呢？ “那大哥，你需不需要带上子龙将军？去河内可比去泰山还困难些，王师他们甚至童渊爷爷也都不在，你也缺少保护。万一你遇到危险怎么办？”刘协想起朝廷的武将分配问题，算来算去好像只有前段时间提拔的李典了，有些担心自家大哥的安全，因此提着想要把赵云换来保护刘辩。 “不用了，我已经给王师他们送过消息，等他们回来我再动身，你放心了吧？”刘辩知道自家小弟的想法，不过他也并不着急。先在信都待几天也无所谓，让其他人都觉得他这个皇帝这次什么都没干更好，估计更能麻痹敌人。刘协这下也稍稍放心，兄弟两个又商讨了些细节，最后决定刘协带着足够的人马前往济南国。 等到了定好的日期，刘协开赴济南国与泰山郡。他已经等到蔡璟他们都就位了，估计天下诸侯的目光都不会盯着河北的时候才出发。而王越史阿任红昌三人也没耽误多久就回到了河北。刘辩自然还是以蔡邕和刘虞为监管后方的人选，再拜托任红昌留守信都，负责保护城内安全等。安排好一切，刘辩也准备好了前往河内温县，去会一会司马家族。他倒要看看，这个连二弟蔡璟都忌惮的大家族究竟是如何可怕。 第142章 徐州风云(上) 刘辩和刘协紧锣密鼓的谋划自然也是没有瞒着蔡璟的，蔡璟看着两个兄弟的打算也是没什么异议。看来刘辩和刘协的决策能力成长起来了，这样以后他们三个分头行动起来也就不会有什么大影响，相信他们一统大汉的进程会更快的。蔡璟看着消息，在心里默默给自己兄弟三个打气。 “小璟儿在看什么呢？傻笑半天了，也不理爷爷。哎呦，爷爷伤心了。”就在这时，在蔡璟的后方传来一个“委屈”且苍老的声音，让蔡璟瞬间起了一身鸡皮疙瘩。无奈地看向声音的来源处，蔡璟说道：“童爷爷，你这个问题太尖锐了，实在让我不知道如何解答才好。要不然我中午好好思考一下，给童爷爷个答复。唉，只能辛苦辛苦童爷爷去找点吃的了。” “别啊，童爷爷不问了还不行嘛。”童渊连忙拒绝这个提议。开什么玩笑，自己难得和小璟儿一起出来行动，能够独享小灶。这么好的机会怎么可以浪费掉？童渊立马怂了，天大地大，吃饭最大，自己只是为了保住一口吃的，有什么错？ 蔡璟非常不给童渊面子地笑了出来，路上稍显压抑的气氛也活泼了几分。童渊也不介意，他自己这辈子虽然武艺大成，却无儿无女，只有四个徒弟算是自己的亲人。虽然最小的这个这个徒弟始终不太愿意，还和自己祖孙相称，弄得这辈分有些奇怪。不过童渊却是在蔡璟这里体会到了久违的天伦之乐。加上蔡璟又会做那么多好吃的，童渊就更舍不得离开他的小璟儿了。 “好啦好啦童爷爷，中午你想吃什么？我给你做哦。”蔡璟还是很顺着童渊的胃口的，不过童渊倒是难得的没有直接点菜，而是认真地问道：“小璟儿，吃的事情先等会儿，咱们再有一天时间就到下邳郡了，你打算如何行事？” 童渊难得的严肃倒是让蔡璟侧目，随即蔡璟笑道：“童爷爷难得这么认真，是担心我们在徐州接下来的经历吗？” “是。”童渊直言不讳，表达了自己的担忧，“徐州此时局势复杂，很危险。我担心你的安全” 蔡璟知道，虽然有麋竺作为他们的内应，但是其人是不是可靠还不能确定。徐州虽然是陶谦为主，但是外部还有刘备虎视眈眈，可以说现在的徐州对蔡璟来说不啻为龙潭虎穴，尤其是他只带了一千士卒的情况下。然而他不能退缩，他还要赌这一次刘备和陶谦不敢直接对他动手，他能够从徐州全身而退。赢了的话，朝廷就可以用最小的代价将徐州收入囊中，接着就是四面被围的兖州……当然，如果他赌输了的话，也不是没有解决之法。蔡璟眼巴巴地看着童渊，那小模样要多可怜有多可怜。 童渊虽然是历经沧桑的武学大家，但是面对蔡璟的眼神攻势还是没有什么抵抗能力。他赶忙保证道：“罢了，小璟儿不怕，就算那刘备用全部兵力对付咱们，童爷爷也能把你完完整整地送回陛下身边，你就放心好了。”童渊的承诺自然是让蔡璟感觉十分暖心，不过蔡璟还是回应道：“童爷爷不用急，不会有人那样丧心病狂地对付我们的。或者说，我们可以毫无阻碍且安全地到达下邳郡，好好地搅弄一下徐州风云。” “当真吗？那刘备等人当真会这么轻易地放我们入徐州？”童渊一愣，原来自己白紧张那么久了？不过他还是不太明白为什么蔡璟那么笃定。 同样不明白的，还有正在兖州的陈宫与关羽张飞等人。 “使君，为何不想办法阻拦那蔡璟前往徐州啊？须知他为了躲避我们，已经从青州绕了很大一个圈才能进入徐州之地，这时候若是我们能在阳都或者莒县拖延他们的行程，一定能有所收获。为何使君却不愿意动手呢？”兖州府衙内，陈宫也劝说着刘备出兵拦截蔡璟一行人，就算他是天使，身边也不过一千余人，只要他们出手，他的小命还不是在他们手上攥着？也因此陈宫对刘备按兵不动的决定就更加难以理解了。 “是啊，大哥，那小娃娃就这么进了徐州，也太容易了，你就不管管？”张飞赞同着陈宫的意见，标志性的大嗓门也嚷嚷道。只有关羽皱着眉头，一言不发，没有让人看出他现在的想法。 “三弟，公台，我也不说什么尊重天使的虚话了。你们也知道蔡璟此人的地位，以及他的智计。若是我们真的在兖州之外的地方贸然出手，只怕正是将把柄送到他手上。若是他全身而退，那还是一场麻烦。因此我想着，倒不如让他进了徐州地界。到那时候就算他是天使，也肯定不能全力施为。只要我们再防范好大河沿线与青州边界，想来就算青州的郭嘉想要援助他也是难以实现。所以我觉得不如给他这个机会。”刘备想了想，还是把自己的计划和打算跟陈宫等人说了说。 “使君的想法，细想起来还是有一定道理的。只是我们身份上还是兖州的官员，是不能去徐州现场论争这件事的。不知使君对此有没有应对之策？徐州那面有没有信得过的官员来帮助我们....”陈宫最后的问题问得还是很隐晦，他当然也希望这次能趁机将徐州收入自己囊中，到时候兖州就能额外的粮仓与纵深，有了与其他诸侯争雄的资本。 “公台放心，徐州那面自然有人替我军谋划，不会出什么岔子的。”刘备很有自信。再怎么说他也不希望什么别的人染指徐州。徐州可是中原地区的粮仓，也是他心目中的成事之地。现在看起来，难题只剩一个，那就是蔡璟这样顺利地进了徐州，还会有什么理由来谋夺这块土地。听说他这次只带了一千余人？可还真是大胆啊…… 第143章 徐州风云(中) “怎么样，童爷爷，我们这一路果然顺利吧？”已经离徐州州治下邳城不远了，而刘备也果然如同蔡璟所料的一样并没有派人在下邳郡之外拦截，就这么让他们一行人进入下邳，一切都符合蔡璟的猜测。面对这样的结果，童渊也只能摇摇头，说：“好吧，老夫果然是不如小璟儿懂这刘备。不过他应该会在下邳城内有所准备吧？” “那是自然，虽然他人在兖州，但是对于徐州这块大肥肉，我想他肯定是志在必得，而且天天流口水那种的。等着吧，我们这次真正的斗争，才刚刚开始。”眺望了一下远处，蔡璟又对童渊笑道，“准备好了吗童爷爷，陶使君已经在城门口等着我们了，咱们也得早点出场，别让人家等急了。” 蔡璟说的有趣，童渊也露出微笑，回道：“没事，老夫别的不敢说，出了什么意外带着你从这城里全身而退还是没问题。总之，来者不善，一切就看你的了。” “我们才是来者。”蔡璟仔细观察了一下远方，心里还琢磨着要不要尽快把望远镜想办法搞一个出来，又说道，“童爷爷整顿好队伍，就先藏起来。我孤身应付一下徐州这些人，也好让他们尽快露出马脚来。”童渊自然是对蔡璟言听计从，就此前去准备。 很快蔡璟就带着一行人到达了下邳城北门。陶谦正带着徐州有头有脸的人物在此等待蔡璟，见蔡璟过来了，马上大礼参拜：“徐州刺史陶谦，率徐州官员参见陛下。”蔡璟是刘辩的代表，陶谦等人自然是问候刘辩。蔡璟也随即拿出圣旨，口中呼喊：“圣躬安，陛下有旨！”陶谦等人自然是要继续听旨。蔡璟打开圣旨，慢慢悠悠地念了起来： “当今天下离乱，朕常感民生衰落，犹如残阳坠沉……每览于此，未尝不痛心疾首，而心有恨于咎由之人也。” 蔡璟“巴拉巴拉”念了一堆，语速还很慢，直把徐州众人念的都快坚持不住了。他实在是太能说了，从皇帝对局势的感受，到皇帝的原因分析，再又到内心的感受，真可谓声情并茂又感人至深。但是偏偏没有什么实际意义。或者说，这圣旨到现在一句有用的话都没有说，全都是在扯这些虚的。偏偏又是皇帝的金口玉言，在场的又都是人精，更不可能不听，于是便只能咬牙坚持着。 大约半个时辰以后，蔡璟终于读完了这段煽情的部分，直到徐州众人都有些感觉坚持不住的时候，才听到蔡璟犹如天籁一般的重要声音传来：“陛下圣命，任麋竺为下邳太守，任陈珪为广陵太守，自宣旨之日起十五日内赴任，钦此。” “万岁。”众人齐呼，蔡璟也就完成了宣旨。不过不知有意还是无意，蔡璟收回圣旨的动作慢了一丢丢，正好被陪在陶谦身边的曹豹看到了一眼什么，只见曹豹脸色瞬间变得十分难看，趁蔡璟还没从马上下来，抢先嚷嚷道：“好一个蔡大夫，真是伶牙俐齿，巧舌如簧。圣旨上只有那么短短几行字，你却让我们徐州这么多人跪在这里听你瞎编乱造东拉西扯？是不是不把我们徐州放在眼里？” 这声音虽然没有蔡璟认知中张飞那种“让河水断流”的离谱，但是仍然是把蔡璟的马匹吓得一激灵，差点就把蔡璟从马背上摔了下来。幸好蔡璟跟王越学的一点点武艺还是有用的，一个借力安全落地。蔡璟这才“心有余悸”地开口道：“这是谁的部将如此无礼？本使者来徐州之前，陛下曾亲口对我说明他的想法与想要跟徐州上下讲的话语，只是不愿意浪费绢帛纸张，这才由我记住之后再向大家讲述。你如此不满，是在说陛下节俭有错吗？”说着，脸上的表情也变得严肃起来。 这个帽子扣下来罪过可不小，差点伤到天使也就罢了，还可以说是意外。但是一个“不尊天子，心怀怨望”的罪名给曹豹安排上，可就不是轻易能够解决的事情了。虽然天子如今还没有像之前各位先皇一样完全掌控大权，但是真要拿这个当借口那想必还是没什么问题的。曹豹一时之间也不知如何是好，只能低下头，唯唯诺诺地回答：“臣不敢，请天使宽宥。” 陶谦也上来说情道：“天使大人，曹将军乃是无心之言。待事后下官一定好好惩戒于他，还请天使大人勿怪。”蔡璟听了，这才放松了语气，说：“那本使就静候陶使君的佳音了。”陶谦连称不敢，又带着蔡璟一行人进城，安排接风洗尘的宴席。当然他和手下的官员们也要打探口风，看看天子究竟意欲何为。更不要说，此处尚有与刘备有着密切关系的人，这样好的机会他们也会想要做点什么。 蔡璟自然是知道这些情况的，不过都已经到了下邳城门口了，躲着不去管这些问题对局势不会有任何帮助，甚至还会成为诋毁朝廷的风言风语。当然，蔡璟也不忘在进城的空隙中看看同样离他很近但是却被陶谦下意识疏远了的麋竺，见其微不可察地点点头，心里已经做好了打算。 确实宴无好宴，但是蔡璟摊手：我饿了，且看你徐州上下，能否满足我的胃口…… 第144章 徐州风云(下) 蔡璟带着童渊与徐州一行人一起来到举办接风宴的地方。看得出来陶谦还是非常用心的，准备的地方不错，适合埋伏刀斧手。 “小璟儿，这地方应当是埋伏了五十来个剑客，虽然他们隐藏得挺好，但是瞒不过我。”童渊对武功高手的感知还是比较敏锐的，一到这地方附近，自然就感受到了练家子的气息。不过童渊倒也没有把这些人放在心上。他更关注的，是别的方面。“这些人不会在饭菜里动手脚吧？” “动了也无所谓，我这里可是有元化先生给的万能解毒药。”蔡璟可是准备齐全，毕竟他可是很怕死的，提前让华佗研究一些保命的丹药多正常啊。其实他也研究过，这时候不管是什么鹤顶红还是别的什么强力毒药，主要成分都是固定的——三氧化二砷呗。搜刮了一下脑子里有的方法，蔡璟赶紧让华佗想办法配置了一份解药。 “但愿这玩意用不上，不打开解药就算成功。”蔡璟在心里不靠谱地想着。 不过不管用不用得上，蔡璟等人已经是落座完毕。和大汉各地的宴饮一样，首先安排的是歌舞。莺莺燕燕的表演让许多人看直了眼睛，眼泪不争气地从嘴角流了出来，显然是十分感兴趣。不过这里面却不包括蔡璟陶谦以及麋竺陈珪这几个人。众人都心知肚明，马上还有一场硬仗要打，绝对不能在这时候掉链子。 一曲歌舞结束，只见下面一人起身拱手发问道：“蔡大夫，陛下如今的安排只怕是不太合理吧？前番恭祖公抵御黄巾劳苦功高，又曾击退入侵的曹操军，护得徐州一方安宁。可是朝廷却不嘉奖他的功绩，反而任命其他人任徐州官员，只怕是有些不妥吧？” 此言一出，顿时有“一石激起千层浪”之感，原本那点和谐的纸糊外皮已经被人撕破，剩下的也就只有针锋相对了。蔡璟倒是没有急着先回答问题，而是快速地先观察一下其他人的表情反应什么的。他先看了看麋竺，麋竺反应很快，看着蔡璟看向他，轻轻摇头，并用口型轻轻暗示“刘备”。蔡璟接收到了这个信息，再看陶谦果然是有些惊讶加想堵上这人的嘴的表情，已经有了自己的判断。再看看陈珪，还是那副风吹不动的老狐狸模样。好吧，对手都出招了，自己也该接住才是。 “不知道你是哪位啊？我很难回答你啊。”蔡璟也不客气，先问问这货谁啊。再怎么说他也是个天使，是能让你随随便便就这么质问的话，那朝廷的面子往哪儿搁。那人被噎了下，才不情不愿地说道：“下臣徐州别驾宋明，冒昧之处还请蔡大夫海涵。” 宋明？这名字有意思，蔡璟差点没忍住笑出来。不管怎么说，这人估计今天就能在这里为大耳朵实践一下这名字了。这样想着，蔡璟便沉下小脸，呵斥道：“我竟不知，朝廷做事竟然需要你一个小小的徐州别驾来指导。怎么，在徐州地界钳制一下陶使君不够，现在又想对陛下指手画脚了？你这么能耐怎么三大世家不包括你啊？要不然本使者跟陛下回去说一声，让你去信都做做大司马？” 宋明本就是个色厉内荏之辈，要不是他家在徐州排第四，还真没什么值得被别人看重的点。现在被人如此说道，他自然无法忍受，转而对陶谦说道：“使君，你看这个乳臭未干的小儿，他就是这样对待我徐州人的啊。使君还不赶紧动手，把他赶出去，只怕徐州将来就会四分五裂，永无宁日啊！” “叫什么叫，给自己哭丧呢？”蔡璟可不管三七二十一，直接点破这宋明的心事：“徐州这么厉害啊，在宋别驾的嘴里都成了外邦，不归大汉管辖咯？可真是骇人听闻啊。” “天使大人，请不要听宋明胡说，徐州自然是大汉的徐州。”陶谦觉得自己果然是老了，自己手下的官员们各有心思，就快把自己这个正牌的徐州长官给忘记了，罢了罢了，既然天子都把他最信任的蔡大夫派来徐州了，自己也该做点什么，起码能保全自己和陶家。 “哼，什么大汉的徐州。黄巾乱起，昏君只知自己享乐，却不管黎民百姓死生。若不是我徐州军民上下一心，哪里还能保全徐州之地？如今昏君的儿子继位，四处征战民不聊生，看着就不是什么明君圣主。这天下也该换换人来坐了。”这时宋明却不装了，发出了一番豪言壮语。若是蔡璟不是他的目标的话，他肯定要为宋明拍掌叫好一番。多么先进的斗争宣言啊！可惜，这个宋明斗的是自家大哥…… “上，杀了这个小狗贼！”宋明一摔杯子，果然出现了许多潜藏的刺客。他们手持短剑，一看便是训练有素之人。这些刺客也不多言，直奔蔡璟而去。一旁的陶谦麋竺等人忙指挥手下侍卫上前抵抗，却被刺客无情杀死。一时之间大堂内乱作一团。 眼看着刺客慢慢逼近了蔡璟，似乎很快就能杀死他，宋明的眼里露出一丝疯狂，而麋竺与陈珪的神色也开始有些紧张。毕竟若是蔡璟在徐州出了事，只怕对徐州还有他们的家族不利。而陶谦也不希望徐州动荡不安，只是他一时之间除了让曹豹冲出重围去调集丹阳兵以蔡璟的卫队以外，也没有特别好的办法。 就在这时，蔡璟面对即将杀到自己眼前的刺客，突然笑了…… 第145章 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笑本来是没什么的，人都会笑。只是在这种千钧一发的场景里笑，还是对着即将加害自己的人笑，就让人感到十分费解了，尤其是宋明这样一个眼高手低的施暴者。宋明看到这样的情况，自然是心生怒意：“蔡璟小儿，你都死到临头了，还在这里不知悔改吗？我劝你还是收回旨意，不要把念头打到徐州来。” “我发现你真的很蠢。”蔡璟并不慌乱，仿佛在说着什么微不足道的事情，但是他本人却快速出手，避开眼前刺客的进攻，然后随手一击，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蔡璟手上的匕首轻松地收割了这个刺客的生命。一众人都惊讶于蔡璟的身手竟然如此之好，不过看着蔡璟云淡风轻的样子，他们觉得，似乎这小子有种藏拙与扮猪吃老虎的感觉。 蔡璟表示这没办法，王越童渊等人的悉心教导，加上刘辩送给自己的珍品匕首，自己防身还是不成什么问题的。当然解决掉这么个冲到自己面前的刺客之后，他还不忘嘲讽一下宋明：“你背后的主子就给你这么几个虾兵蟹将还想解决掉我，实在是有点异想天开了。他都不舍得多给你派点人，也不舍得给你个先进武器，你还玩什么命啊？” “你别嘴硬，马上就是你的死期。”宋明回头想招呼所有人一拥而上，结果却发现不知道什么时候，自己带的人已经死的差不多了。而他的身后，只剩一个头发胡子都花白的老头。只见这老头笑眯眯的，却是杀光了这一批高手，看起来似乎还毫不费力的样子，这不禁让宋明感到无比慌张。 “你这个替人办事的小喽啰，还是先考虑一下你自己的处境吧。”蔡璟凉凉的声音传来，让宋明又转头看向了他。只不过，这次宋明就没有那么嚣张了，他刚想说些什么，就被蔡璟无情打断：“有话不必对我说，还是到徐州牢房里，想想怎么跟陶使君说吧。” “你敢！我可是徐州城宋家的人，谁敢杀我？”宋明一边大声叫嚣着，一边又不得不被陶谦的人带了下去。等待他的，也许只有暗无天日的牢笼以及陶谦一方的审问了。待到宋明真的被带走了，陶谦等人才仿佛松了一口气般，回到自己原来的位置。宴席是开不下去了，不过这倒不影响他们开始夸蔡璟。什么“年少有为”“智勇双全”都是张口就来，一时间屋子内外充满着快活的空气。 “诸位也别把我当作白痴嘛，今天这一局不是你们的精心谋划？”蔡璟面对一堆人的吹捧，也没丧失理智，反倒是轻飘飘地问出这样一个问题。一时之间夸赞的声音戛然而止，而陶谦也是和陈珪麋竺对视几眼，这才带着些“根本难不倒你”的语气说道：“果然啊，这一切还是瞒不过蔡大夫的眼睛。老夫倒是十分好奇，蔡大夫面对这些情况，为什么还敢带着一千人就进入徐州，难道就是因为有这样一个高手保护吗？”陶谦指了指童渊，又说道，“即便是这样的绝顶高手，恐怕也只能在丹阳军的围攻下保全自身而已，连蔡大夫都不顾上，还真的能做些什么不成？” 童渊倒是想说点什么，不过看到蔡璟的眼神，还是忍住了。他知道这是蔡璟让他暂时别暴露名号的意思。毕竟他是打扮成普通高手进来的，目前展示的也就是一打几十的实力。没见过自己的陶谦等人不知道自己的身份，还会有心情与小璟儿周旋。如果自己此时暴露身份，难免有种底牌尽出的感觉，也会瞬间让陶谦等人提高警惕，说不定还会做些什么不该做的。想到这些，童渊决定按兵不动，等着看蔡璟的安排。 “不愧是老狐狸陶恭祖啊。陶使君算计的其实挺好的，只不过你可能忘了一件事，古人说‘螳螂捕蝉黄雀在后’，陶使君难道就不怕你再搞这些事情的时候，自己也成为别人的猎物吗？”蔡璟倒是不慌不忙，看着陶谦问道。 “哈哈哈，若说对应，老夫倒觉得刚才蔡大夫凭借高手实力拿下宋明的时候更像是螳螂捕蝉。至于那黄雀嘛，不论是谁，想来也不会是你了。”陶谦自然是很得意，利用了宋明这次的事件，他很有机会拿下蔡璟这块大肥肉。控制住了蔡璟，那估计朝廷的计划会受到很大的影响，那么中原这块地方就不会那么快被人惦记，徐州就可以在乱世中保全更长时间了。想到这里陶谦看向蔡璟的眼神就更加热烈了，仿佛蔡璟都能够发光似的，同时又挥挥手，叫来了属于自己的精锐亲卫，准备包围蔡璟与童渊两人。 “啧啧，陶大人的幻想症似乎有些严重了。也罢，既然陶大人都已经与刘备勾搭到一起了，本天使也不能袖手旁观不是？这就想办法治一治这毛病。不然影响了陶使君继续独霸徐州的大计就不好了。”蔡璟知道，之前宋明那一波，就是为了吸引自己注意力罢了。陶谦真正的打算，就是想等自己放松防备的时候突然对自己发难，以图控制自己逼迫刘辩就范。要不然宋明带那么多从刘备那里来的精锐刺客怎么可能藏得那么合适？ “你再说什么？徐州之事本官何须与刘玄德商议？”陶谦虽然被猜中了心事，但是老奸巨猾的他并不认输。而是仍然狡辩着。陈珪与麋竺倒是不意外蔡璟能这么快反应过来。他们的内心也有着自己的打算。而蔡璟则是向童渊做了一个手势，童渊见了，便带着蔡璟施展轻功等武艺，接连打死打伤多个陶谦亲卫，并趁着陶谦丹阳兵尚未合围的时机逃之夭夭。 临行前，蔡璟还很“好心”地说了一句话：“陶恭祖，等会儿你就明白你到底是个什么东西了。看你这么可怜，朝廷那一千人马就留给你徐州了，希望你还能守得住下邳。”成功地把陶谦气得半死，他倒是没想到蔡璟这两个人就这么跑了，一千人也不要了。这让陶谦措手不及。 第146章 整个徐州乱成了一锅粥 蔡璟这么跑路以后，陶谦一时之间也还不知道蔡璟到底说的是什么意思。罢了，这次虽然没有抓住蔡璟，但是能让朝廷损失一千人，也算是有些收获了。当然想要应付北方的威胁，还需从长计议。因此随即陶谦随即就拉着陈珪、麋竺和曹豹准备商议一下怎么处理接下来的事情，包括蔡璟留在城里这一千士卒。 陶谦有些兴奋过头，但是陈珪曹豹这些人可不会由着陶谦自由发挥。一千士卒陶谦是半点也没捞着支配，就由这些人决定分割完毕，他们都希望能尽快同化掉这些士卒以增强自己家族的战力。陶谦虽然早就预料到这样的结局，但还是有点郁闷。不过他看着大家族们争夺士卒以及分割宋家的样子，心中冷冷一笑。等着吧，很快你们就会发现，这徐州城天要变了。 而蔡璟等人离开徐州后，就选择向琅琊国方向行进，没过两天他们就找到了在这里驻守等待着他们的人，正是太史慈以及他带的五千士卒。太史慈见到童渊和蔡璟一老一少现在的样子，十分惊奇，说：“蔡大夫，童前辈，你们还真来了啊。奉孝先生跟末将说起这件事的时候，末将还以为他在开玩笑呢。”太史慈确实不知道蔡璟他们的计划。在他的认知里，蔡璟还是那个算无遗策的少年卿相，怎么会像奉孝先生说的那样失败以后到这里来找他呢？只不过今天看到蔡璟果然出现在这里，他的信念动摇了…… 这个郭奉孝！下次看自己还给不给他做烤肉！蔡璟在心里恶狠狠地吐槽道，面上却维持着高深莫测的样子，诚恳地对太史慈说道：“子义不必听郭奉孝胡说，这只是计划的一部分。接下来你只需要配合我们行事，说不定我们还可以拿下徐州甚至兖州，成就一番功业呢。” 太史慈虽然很想多立一些功劳，但是他想想自己手下只有五千士卒，又想想目前的情形，实在是没有什么信心。蔡璟见此情形，便趴在太史慈耳边将简略的计划告诉太史慈，这才让太史慈心中稍定，与童渊一起做准备去了。蔡璟回头看向徐州方向，心中猜测着，这个时候，徐州境内刘备和陶谦应当开始狗咬狗了吧？ 正如蔡璟所料，徐州范围内确实起了争端，陶谦将刘备作为自己对抗徐州范围内世家的底牌，他想着刘备是汉室宗亲，心性也是一等一的好，自己想要整合徐州的力量少不得让刘备帮忙。因此陶谦不惜在当初刘备刚到徐州的时候就对他释放善意，还冒着很大的风险拒绝了朝廷抛来的橄榄枝。只是他没想到自己一心一意对待的刘备，竟然是个腹黑学大佬，心中一直有着自己的打算。 刘备则是一直很想要一块自己的根据地。他深知没有根据地就像是无根浮萍一样的道理，因此积极寻找着自己的地盘。四战之地的中原虽然不是最佳选择，但是也能满足刘备暂时栖身的需要。只是兖州之地已经残破不堪，民生凋敝，实在不是一个最佳的选择。因此，无论是刘备，还是迎接刘备入兖州的陈宫张邈等人，都把目光投向邻居徐州。徐州的富庶整个大汉都知道，若是能掌握徐州，那么对兖州来说也就解了燃眉之急。 就在这样的互相算计下，下邳城里产生了戏剧性的一幕。 刘备接到陶谦的书信，与陈宫商议后，决定假戏真做，趁机拿下徐州。为此，刘备和陈宫亲自带着两万余大军开往下邳城。他们都知道只要拿下下邳，徐州全境基本上就可以传檄而定。因此他们也是十分重视，在大军准备进驻下邳的同时，刘备也安排张飞驻防兖州与徐州交界的小沛城，以保护己方的后路不受威胁。毕竟徐州的丹阳兵也是精锐的战力，万一徐州方面有所反扑，自己也可以保证后勤甚至是退路方面的安全。 对于这个安排，陈宫其实是有一些微词的。在陈宫看来，张飞这人勇猛有余但是容易冲动，就算是有些胆大心细也经常有误事的情况。如果说驻守小沛这样一个关键节点，陈宫甚至觉得还不如让负责后军的陈到来做这件事。只是刘备一向对他的两个结义兄弟更加信任，加上此次情况相对而言也没有那么紧急，陈宫也就没有提出什么反对的意见。 随他们去吧，反正守濮阳的关羽和守小沛的张飞都是猛将，一般人也动不了他们几根汗毛。 刘备到达下邳后，利用陶谦的信任，迅速控制了下邳城的城防。随后利用曹豹的挑衅，反客为主，让陈到先下手为强斩杀了曹豹。杀死曹豹以后，陶谦在陈珪与麋竺的提醒下，也明白了刘备等人的野心。只是为时已晚，徐州本就缺少大将，现在曹豹又被人所杀，丹阳兵也缺了领军人物，实在是无法与刘备军抗衡。 因此陶谦等人就算后悔也来不及了。陶谦也只能在陈珪和麋竺的劝解下暂时将徐州大权交给刘备，自己则是低调行事。他现在明白了，自己真是看走了眼。自己原来一直瞧不起的朝廷才是最好的存在。小皇帝再怎么说也没有刘备这么黑心。没看到韩馥还有孔融虽然投降仍然衣食无忧，公孙瓒和丁原这种仍然手握重兵抵御外敌么。自己原来真是昏了头，才会疏远朝廷。想明白以后，陶谦也就安安静静地等着朝廷大军再回到徐州那一天了。反正刘备这种伪君子是肯定不敢杀自己这种身份的人的，那还有什么可担心的？ 的确，现在担心的人并不是陶谦，而是刘备。原来刘备和陈宫刚刚接手徐州的一切，刚刚理顺初一个头绪甚至准备改编丹阳兵，就看到一个不该出现在这里的人出现了，还带着风尘仆仆与伤痕。 “三弟，你……你怎么不在小沛？却来了这里？”刘备看着自家兄弟，一种不好的预感却是突然在心里产生了。该不会…… “大哥，俺对不起你，小沛城被那个小孩儿夺去了。”张飞跪在地上，满脸羞愧。他实在是不甘心，自己竟然被一个十几岁的小孩给打败了。 “什么？小沛城丢了？”刘备还是挺难相信的，他只感觉这下，整个徐州的局势简直是乱成了一锅粥啊…… 第147章 蔡璟夺小沛 刘备花了好长时间，才在张飞这里弄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原来他们大军出发以后，张飞也确实是尽职尽责地守卫着小沛，以保证刘备的后路。但是架不住张飞这人好酒，没多久他就馋的不行。偏偏小沛城里还真没有什么好酒，这让张飞实在是如同猫爪挠心般难受。 说来也巧，这天就有一老一小祖孙二人挑着一担酒到小沛城里叫卖。那酒香气浓郁，想不引起张飞的注意都难。当然张飞也没有贸然出手，他观察了几天，见喝过的人都说好，也没有什么不良反应后，这才放下心来。他倒也没有强买强卖或者仗势压人，而是很客气地提出对这酒的需要。 这一老一小自然就是童渊与蔡璟。他们让太史慈带人早早就把青州囤积的一些酒水准备好，就等着用这个吸引张飞上钩。蔡璟深知，兖州这几年连粮食都没富余多少，想酿酒就太难了。徐州虽然丰收，但是小沛一座不很大的城库存也有限，自己准备了这么多的量，又用果皮和薄荷让这酒更加香气诱人，张飞想不上钩都难。 面对张飞这个请求，蔡璟当然不会拒绝。不过他提了一个小小的要求，就是希望能半夜带着酒进入小沛城。毕竟张飞要的数量实在是有点多，他们爷孙搬不完，在路上白天容易被人盯上。但是张飞还是很警惕的，半夜入城这种事实在是太敏感了，他并没有同意。随即蔡璟又提出了第二个方案，就是张飞派些人保护着他们回去拿酒，顺便多搬一些。 张飞实在是无法拒绝这个建议。他觉得这一老一小也没什么威胁，附近也是自家控制的范围，去搬点酒也没什么，就派了五十个士兵跟着这对祖孙去了。 结果，这五十个人回来的时候就变成了太史慈带着的精锐士卒。他们穿着刘备军的士卒轻松地骗开了城门，然后就是里应外合放五千大军入城。张飞在慌乱之中也无法阻挡，只带着几百人逃向了徐州寻找刘备，剩下的士卒都被蔡璟给俘虏了。 “砰”刘备一拳狠狠砸到桌案上。这个消息对他太不利了。小沛城被夺让他的粮道与后勤受到了威胁。甚至连徐州和兖州之间的联系也会被影响。可以说张飞的这次失误简直是把他坑惨了。但是刘备又不会责怪张飞，安慰了张飞一番，又听了张飞“一定会打回去”的豪言壮语，这才放张飞离开。自己却又在思考下一步该怎么办。 “使君，这次问题有些复杂了。”陈宫也从帷幕后面现身，面带忧色地对刘备说道。虽然他也有些不满于刘备并不处罚张飞这件事，不过眼下情况紧急，陈宫也只能暂时抛下这件事，来思考眼前的局面应该如何解决。 “公台先生，三弟这次被蔡璟算计，丢了小沛城。不知先生以为朝廷下一步将会如何行动？”刘备摆明了他不愿意接受朝廷指挥的决心，这与陈宫等人的想法是一致的。他们都认为先帝能造成黄巾大乱，现在的皇帝是先帝之子，之前又是受何家与宦官内外压迫的懦弱无能之人。如今掌控河北只不过是运气好而已，根本不值得追随。因此刘备非常重视陈宫的意见，陈宫也认为想要独自开辟新天地的刘备乃是一代明主。 “使君，在下以为，蔡璟如此做的目的就是为了打乱我军布局。我军原本是打算快速拿下徐州以后进行整合，让兖州与徐州融合成一块铁板，这样就能阻止豫州的曹操与青州进行接触。但是现在蔡璟明显是为了重新打通这个交流通道，才这样行事。虽说情况有些危险，但是我们也不是没有机会。我提议，我们现在就派遣大军包围小沛城，擒拿蔡璟。此人与皇帝等人关系密切，若是拿住了他，不怕朝廷不让步。”陈宫琢磨了一下，提出了自己觉得的最佳方案。 刘备想了一下，这件事倒是可行。蔡璟如此深入徐州，带兵不可能太多，不然自己这一方必然早有准备。此时围攻小沛应当是上策。于是也不含糊，留陈宫带着五千人留守下邳之后，就带着张飞还有万余大军浩浩荡荡地杀奔小沛而去。 此时的小沛城中，蔡璟等人也在考虑该如何应付眼下的局面。虽然暂时夺下了小沛城，但是刘备和陈宫必然不会让他们如此轻松，一定会反扑。兖州军总数肯定是超过太史慈所带的青州兵的，素质上也差不太多。因此如何应付也是一个需要仔细考虑的问题。 正在商议的时候，龙影将士给蔡璟传来一封书信。蔡璟接过信一看，大喜，说道：“童爷爷，子义将军，我们不必担忧了。小弟已经说服了泰山贼臧霸，他同意帮助我军作战。再加上子龙将军也带兵牵制住了关羽，我想我们可以好好戏耍一下刘备这个大耳贼了。” 童渊和太史慈听到这个消息也是十分开心。现在他们的压力可以说是减小了很多。原来可以还要考虑如何面对兖州徐州的四面围堵。现在臧霸这个不确定因素能够确定下来，他们就不用担心后路，就像蔡璟说的那样，可以戏耍一下刘备军士卒了。当即，太史慈和童渊就表示蔡璟随意安排，他们肯定能完成任务。 蔡璟也没客气，直接就对着二人窃窃私语一番，听得二人嘴角直抽抽却又不住地点头同意。等到蔡璟说完了，这才停止这样奇怪的动作组合，同时还在心里不住感慨：“要说缺德，还得是他蔡大夫啊。” 没过两天，刘备带兵来到小沛城附近。这里一切都和往常没有什么区别，也没有什么大军驻扎的痕迹。刘备可比张飞谨慎得多，派出许多斥候仔细查探很久，才相信了确实没有大军埋伏，这才壮着胆子慢慢行进到小沛城下。 第148章 战刘备于小沛 此时已经是临近太阳落山的时候，小沛城墙上，蔡璟正与太史慈一起观察着敌情。太史慈十分敬佩地对蔡璟说：“蔡大夫真是料事如神，那刘备果然是小心谨慎，广派斥候，甚至连来到城下的时间都和蔡大夫所说的差不多。”蔡璟摆摆手，说：“小事小事，刘备这人的脾性，熟悉了就很好布置战术了。子义将军，童爷爷已经去城外布置了。今晚这城内就由你按计划行事。” “蔡大夫放心，末将已经提前将百姓全都转移，保证不会错伤无辜。今晚就让刘备这厮见识见识我军的厉害。”太史慈抱拳应诺道，见蔡璟点头，这才转身离开，准备接下来的行动了。见太史慈下去了，蔡璟也回头看向城下远处畏首畏尾的刘备，心里微微一笑，对身后的龙影士卒一个示意，城门楼上也开始了一番布置。 于是当刘备确定小沛城东门外真的没有危险的时候，他看到的就是一幅这样的景象：在并不算高大的小沛城门楼上，一个少年正悠然抚琴，两旁还有松烟袅袅，两个童子侍立在旁。城门处正有民夫在清扫路面，城中人来人往显得十分热闹。整幅画面显得十分和谐但又有一些不该出现在此时此地。 不管刘备此时有多么疑惑多么不解，蔡璟心里倒是激动与紧张并存。毕竟模仿诸葛武侯的空城计是需要很大的勇气的，要是城外的敌人大胆点，直接不管不顾地冲进来，那你琴弹得再好，也就直接游戏结束了，谈什么克敌制胜呢？因此蔡璟根据此时城里的兵力，对空城计做了一些升级。诸葛亮当时是无兵可用不得不利用司马懿的多疑吓退他。而他蔡小璟，要做的是在有所准备的情况下让刘备付出点代价。 刘备看向城上的蔡璟，心里直犯嘀咕。张飞见这情况，大声嚷嚷道：“大哥，怕他个鸟，我带上五千人，直接冲进去，干翻他们。”说着就要点兵前进。 “三弟不可鲁莽，这城中恐怕有伏兵。若是直接冲进去，只怕是会被算计。”刘备赶紧拉住张飞。张飞虽然很想直接横冲直撞，但是自家主公说的话有道理，他也不能不听。蔡璟在城门楼上看到张飞与刘备如此表现，知道刘备肯定是劝阻了张飞的莽夫行为，马上就从身后拿出早就准备好的简易版扩音喇叭，清了清嗓子，朝着城下喊道：“城下两位老爷爷，怎么不敢进城啊？我们小沛城又不要城门税，尽管进城游玩啊。” 这番话一出，刘备和张飞的火气瞬间上来了。什么叫你们小沛？这小沛起码也是徐州的吧，你这刚占据几天的人这么说没道理的好吧？再说什么老爷爷，你一个十几岁的少年，叫三十多岁的老爷爷，是可忍孰不可忍？ 当即张飞也不管刘备的劝阻了，带着手下的人马就冲向城门。刘备眯起眼睛，仔细观察着。他相信以他家三弟的能力，蔡璟小贼肯定拿他没有办法。而且他也想看看城里到底有什么玄机。是确有其事还是蔡璟在故弄玄虚？ 张飞带兵冲向城门，城门口扫地的民夫也没有丝毫犹豫，直接转身跑回城内，连扫把都不要了就进了城门里。张飞也不管那几把扫把，指挥着士卒向城内冲去。“快！快跟上！”张飞带人一马当先，进了城门。就在他进门的一刹那，头顶上就掉落一块锋利的铁板，要不是张飞反应快，估计他要被连人带马切成两半。 张飞大怒，喊道：“卑鄙小人，只会这等暗中伤人的把戏么？我乃燕人张翼德也，谁敢与我决一死战！”此时刘备军进入城内的大约一千余人，更多的人还在由城外向城内涌入的过程中。张飞见城内并没有人搭理自己，更是恼怒，指挥士卒抓紧时间入城。他已经认定，城内并没有什么守军，一切只不过是蔡璟的障眼法罢了。 然而，画风突变，高处突然出现了许多弓箭手，他们弯弓搭箭，闪着寒光的箭头直指刘备军士卒。张飞瞥见这一幕，心知不好，忙出声喊道：“无耻小人，竟然只会暗箭伤人吗？敢不敢光明正大与你张爷爷打一场？” 还没等张飞喊完，蔡璟笑眯眯地出现在安全的高处，向张飞用扩音器喊道：“阉人张飞，你别喊了，我就是小人，你能拿我怎么样？有本事飞上来打我啊！弓箭手，准备放箭！”说罢就小手一挥，万箭齐发！ 张飞赶紧运起丈八蛇矛保护自己，只是他能防得住，手下的士卒就没那么幸运了。在蔡璟和太史慈的安排下，早有准备的青州兵们毫不手软，让刘备军叫苦不迭。城里的刘备军想出去，城外的刘备军想进来。很快又引发了混乱。刘备军自相踩踏，伤亡人数迅速上升。 刘备在城外看得眼红，幸好张飞倒也没有恋战，看城内应该是没有强力武将，也没有多加停留，赶紧指挥着士卒赶紧撤退。撤到城外，见到刘备，张飞感到有些羞愧，刚想开口说些什么，刘备却打断他道：“三弟不必多说，此事为兄也有责任。只要我们后面再打回来就好了。今晚我们如此……”刘备在张飞耳边悄悄说着，张飞一开始还有些疑惑，随即面露喜色。刘备说完了，张飞则是很高兴地说道：“大哥放心，俺老张一定完成这事。”接着又用大嗓门吼道：“全军听命，后退十里扎营，建造攻城器械，准备攻取小沛城！” 刘备军士卒轰然应诺，转身离开。刘备带着亲兵殿后，回头又看看小沛城，心里若有所思。 小沛城上，太史慈看着刘备撤退，心有不甘地说道：“可惜我军没有骑兵，不然末将定要追出城去，要那刘备好看。” “子义莫要冲动，那大耳朵亲自殿后，我们没必要追击。”蔡璟看着刘备军撤退的样子，缓缓说道。 “蔡大夫说的是。只是这次让他们就这么离开，他们建造好器材估计再有几天就会杀回来。到时候他们准备肯定会更加严密，只怕我军优势会变小，久守这座小城只怕有失啊。”太史慈有些担心。 “不用再有几天，今晚他们就会来。”蔡璟的话语让太史慈瞬间惊讶。什么？刘备军今晚会来？ 第149章 关门打狗(上) “蔡大夫。您所言当真？刘备今晚会攻城？”太史慈默默算了算己方兵力。童渊带走了两千来人，他们不够三千守军，能撑过今晚吗？别到时候他们被刘备俘虏了就不好看了。 “放心吧子义将军，大耳朵那厮不会那么拼命的。”仿佛是看出了太史慈的紧张，蔡璟微笑着安慰道。刘备那是什么人，逃跑大师，一见情况不对就会跑路的好手。没危及到他核心利益的时候，他是不会急眼了跟你拼命的。更何况刘备现在估计也没搞清楚自己手头实力如何，肯定还是以试探为主。自己只要小心些，他大耳朵还翻不了天。 太史慈见蔡璟还是一如既往地镇定，心中也慢慢放心下来。再想想蔡璟让他用财货疏散安置小沛城中居民的举动，太史慈觉得，就算此战他们有可能失败，但是他们无愧于心。绝对不会像刘备手下那个黑厮将军一样，上来就不管不顾小老百姓的生计，就为了喝那点酒。 更何况，他们还不一定输呢！ 见太史慈恢复了信心，蔡璟又拉过他，咬起了耳朵，嘱咐着今晚他们需要做的事情。太史慈听得直点头，蔡璟吩咐完了他就信心满满地下去，准备安排。 再看刘备一方，刘备从小沛城前退回后，并没有急着扎营，而是偷偷命令大军原地休整进食，抓紧时间休息。张飞对此很不理解，问道：“大哥，为何不扎营？若是休息不好，明日攻城只怕士卒们没有足够的精力啊。” “三弟放心，小沛城中有我军内应，会为我军打开城门。不扎营正是因为今晚我们就去偷取小沛城。若是扎营反倒让士卒们白白劳作，没有必要。翼德今夜就带一半兵马去北门，切断他们后路。我带兵去进城。”刘备很有耐心地向张飞解释道。 “内应？偷城？”张飞差点控制不住自己的音量。大哥什么时候还有这么一招后手？要是真的能成，那他们也就省事了啊。不过张飞还是问道：“大哥，那我们不扎营，万一被那小子看到了，岂不是暴露了计划让他们提前有所预防？” “叔至在小沛与我军之间已经扎足够的营帐驻守了，一来迷惑蔡璟，二来也能防备蔡璟派人出城侦查我军，三来叔至也能防备我军成功之后敌军从这个方向逃窜。”刘备对自己的安排很有信心。自己这些打算基本上都是来到小沛城以后才临时做出的，蔡璟肯定没有什么提前知道的机会。况且他才几岁？用兵的经验肯定不如他这种身经百战的强。今晚偷袭一定没有什么问题。 张飞也是如此想的。他觉得什么河东退董卓还有幽州平乌丸都是小皇帝往自己脸上贴金罢了。一定是董卓那厮与白波军打得两败俱伤找的托词，还有刘虞那个死脑筋给朝廷留着颜面罢了。要是小皇帝真那么厉害，还能让董卓给赶出洛阳，靠着诸侯联军才勉强夺回，到现在还没拿住董卓？ 这样想着，张飞也不再纠结，拍着胸脯说道：“大哥尽管放心，俺一定不放任何一个人从北门逃窜。”刘备点头，张飞虽然偶尔犯错，但是执行能力还是没什么问题的。两人也再去清点士卒，准备在晚上发动偷袭计划。 夜深了，原本紧闭的小沛城东门却在此时偷偷打开了一条缝。从外边看去，只能看到一个亮点从城门里伸了出来，在外边又晃了两下，像是做了个什么动作似的。而城外原本安静的环境也瞬间被打破，刘备正带着自己手下的士卒快速接近小沛城。到了城门口，之前还关闭着的城门已经大开，地上歪歪扭扭躺着很多守军的尸体。刘备见状，心中大喜，自己的想法果然实现了，这下，小沛城就是自己的囊中之物啦。刘备马上带着自己的精锐部队，在暗夜中直扑小沛官衙。他猜想蔡璟一定在那里，这次自己一定要把这小子活捉了，以报自己心头之恨。 只是，刘备并没有注意到地上尸体的状态，以及周边已经被拆得光秃秃的官衙到底有没有什么异常之处。他已经被顺利的进展冲昏了头脑，到了官衙后，刘备就直接命令道：“听令！全军冲杀小沛官衙，直奔那个蔡璟小鬼头住处，活捉他！” “诺！”士卒们大声应道，然后就进入官衙全面搜索着蔡璟等人。只是刘备等人进了各间屋子，却并没有发现蔡璟的身影，只发现了放在被子里、屋子里甚至是柜子里的一些坛子，打开一看，竟然是酒…… “不好！快撤，撤出府衙！”刘备自己发现了这些酒，又从别的士卒那里也听到了各处都有酒的消息，心中突然生出不好的预感。冷静之下理智逐渐回笼，这么大的官衙竟然没有什么人，又反常地放着这些东西，莫不是…… 蔡璟在官衙对面的小楼上默默注视着一切，等到刘备带的大部分人都进了城，又带着人开始搜官衙了，才勾唇一笑，问旁边的太史慈道：“子义将军，可准备好了？”太史慈郑重回道：“蔡大夫放心，一切准备就绪，只等您的命令了。”蔡璟点头，说：“今天晚上这个战场属于你，子义将军，咱们关上小沛的城门，好好打一打刘备那条大耳狗。” “诺。”蔡璟说的有趣，太史慈也忍不住带着笑意应道。随即，他招过亲兵，先安排好一会儿的伏击，然后又带着隐蔽好的放火小分队突然现身。 官衙门口还有许多刘备军并没有进入其中，此时太史慈带人突然出现，他们瞬间就懵了，根本不知道该做些什么。毕竟刘备这个老板都进去了，外头人也没个能挑大梁的，瞬间就让这些士卒有些混乱起来。 太史慈可就没那么多顾虑了，他冷冷看了一眼下边，沉声喊道：“不想给刘备殉葬的，就闪开。不然一会儿横死了，可别怪本将军没提醒过。”刘备军士卒听了这话，也不管说话的是谁了，下意识的很多人就往旁边闪躲。也有一些不为所动，下方局势一片混乱。 第150章 关门打狗(下) 太史慈看着眼前的混乱，再居高临下看看官衙之内的场景，见刘备带人快要到门口了，知道这就是最佳机会，赶忙下令：“准备！丢火油，放火箭！” 士卒们得到命令，将早就准备好的东西一股脑往下丢去。接着弓箭手就弯弓搭箭，再将箭头上的引燃物点火。都不需要刻意瞄准，反正下面那些人也都跑不掉。下面的刘备军士卒自然明白即将发生什么可怕情况，也想要反击。但是由于缺少统一的指挥与调度，基本上处于各自为战的状态。有的人想逃走，有的人想反击，这就造成了混乱。 火焰燃起，刘备军顿时更加慌乱，手足无措。身上着了火的士卒拼命向袍泽们求救，靠近着其他人。其他人则是拼命躲避，一时间整个官衙以前鬼哭狼嚎的声音，沦为炼狱。 而就在此时，刘备带着士卒从官衙内撤退，一见门口这情况，也有些踌躇不前。不过刘备很快就反应过来，对所有人大喊着：“身上没着火的士卒随本将军撤退，如遇阻拦，无论敌我，皆可杀之！”这命令一出，很多士卒都是难以置信。要他们杀掉袍泽，实在是不能接受的一件事情。但是眼前的火焰又让他们不得不做出选择。 很快，越来越多的人选择跟随刘备一起撤退。他们冷酷无情地杀死了一切挡在他们前面的人。就在他们刚刚远离官衙之时，官衙内的大火终是造成了爆炸，还在官衙附近的刘备军瞬间就被爆炸产生的冲击波杀死。刘备回头看向官衙，心里十分感慨。但是眼下不是停下来的时候，他要快点与张飞等手下汇合，才能报这一箭之仇。 同样感慨的还有蔡璟，他感觉自己还是差了点速度啊。要是自己布置得再快点，说不定就能看见香喷喷的烤大耳朵了。无所谓，早晚还有机会，他绝不会让这个大耳朵威胁到刘辩的皇位。看看刘备逃跑的方向，蔡璟微微一笑，大耳朵这还是不死心啊，想要利用张飞手里的人马翻盘。那他不介意让刘备把这些人马也折进去。 没过一会儿，太史慈前来复命：“蔡大夫，末将幸不辱命，我军只伤亡五百余人，而刘备军共折损三千余，其中被火烧死七百多人，顽抗被灭一千余人，剩余一千余人投降我军。接下来我军该如何办？”蔡璟想了想，问道：“还是和之前处理小沛守军一样吧。这些人虽然跟着刘备作战，但是本质上只不过是为了生计奔波罢了。我们若是杀之，不好。”太史慈明白蔡璟的意思，点头称是。 蔡璟接着又说道：“子义将军，刘备想来已经和北门的张飞会合了。但是他们一定不会放弃再重新夺回小沛城的打算。接下来可是一场硬仗，还得将军多坚持一会儿。”太史慈闻言，拍拍胸脯说道：“蔡大夫放心，末将就算不能以一敌二，但是在这城里打打巷战还是没问题的。”蔡璟拍拍太史慈的手背（没办法，他还不够高，拍不到太史慈肩膀），没有多说什么，这次，该他去做准备了。 刘备快速带兵来到进城的城门口，还好还好，还在自己掌控之中。此时他提前派出去联系张飞的传令兵也回来了，气喘吁吁地报告道：“禀主公，张将军正带兵前来支援，片刻必至。”刘备点点头。不一会儿，张飞带着几千士卒风风火火地赶到了。他标志性的大嗓门响起：“大哥，这是怎么回事？”刘备摇摇头，说：“我一时不察，中了蔡璟小儿的奸计，被他在小沛官衙前火攻。” “怎得如此？”张飞难以置信。“难道大哥在城内留下的后手失效了？” “不好说，我安排的内应可能已经牺牲在乱军中了。”刘备暂时还没想明白为什么遇到现在的情况。不过经历了昨晚到现在的事情，他可以肯定的是，城里蔡璟的军队数量一定是没有他们多，不然也不会到现在也不敢正面硬碰硬地跟自己打，而是放火偷袭了。想到这里，刘备又问张飞道：“三弟，这小沛城其他城门，你都控制妥当了吧？” “大哥放心，除非大军来攻，不然什么人都进不了这小沛城。”按照刘备的意思，张飞已经把小沛城各门控制在手里，只等刘备下达最后的命令了。 “那好，你我兄弟就一起再进这小沛城，看看那个小蔡大人还有什么招数。”刘备心中大定。就算朝廷还有什么援军，现在都还没有增援的迹象，那么只要自己关门打狗，快速击破小沛城中这些守军，也就意味着自己能够挟持蔡璟等人，向朝廷讨要条件。因此这时他也就没了顾及，向手下士卒们高声呼喊道：“建功立业就在此时，传我将令，先破小沛活捉蔡璟者，赏千金！”士卒们听到奖励，也不管之前是否拖欠了，都“嗷嗷”地往前冲。刘备自然也不能落后，带着张飞向城内进发。只是刘备感觉城门口的某些景象好像有点变化，只不过他现在急着去找蔡璟报仇，所以也只是随意一瞥，并没有太在意。 留下自己的亲卫守护这处城门后，刘备与张飞带着大队人马来到了城中央附近，正好与太史慈带领的部队相遇。仇人见面分外眼红，双方也不废话直接就打了起来，一时间场面僵持不下战况十分激烈 。 就在刘备走后，那处城门异变突生。不知从哪里突然出现一些武功非常高强的人 ，他们很快就杀光了刘备把守城门的人马。等到收拾得差不多了，一老一少的身影也现身城门洞中，正是童渊与蔡璟。 “童爷爷，这次的地道挖得如何？” “小璟儿放心吧，一会儿就让这个什么刘备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由你处置就是。”童渊十分自信。这次的地道是他领了蔡璟的图纸，带着几千士兵还有民夫用最快速度挖出来的，刘备绝对防不胜防，根本想不到这种危险。 “童爷爷这样说的话，我们可要给这些人更大的惊喜了。”蔡璟并没有直接说明是谁，不过大家也都懂，眼下为太史慈解围才是重点。他与童渊带着此处的龙影与普通士卒，慢慢向太史慈还有刘备混战的地方行去。反过来的关门打狗，开始了！ 第151章 刘备掉坑里了 城内，刘备正带兵与太史慈展开激烈的巷战。 刘备军经过刘备和张飞的鼓舞，士气恢复很多。再次面对到敌人的时候，也不再那么恐慌，已经可以拿着武器与敌军拼杀，加上张飞这个绝世武将领兵，刘备军一时之间给太史慈造成了不小的压力。 太史慈只能利用房屋等掩体继续与刘备军周旋。不过张飞发现了他，立马把士卒交给刘备指挥，自己亲自上前，缠住了太史慈。太史慈自然不会害怕，与张飞战作一团。二人都是顶尖武将，一时之间难分胜负。但是两人手下的士卒就不是一个待遇了。刘备可以指挥很多人马，太史慈的副将可就不行了，一时之间本就处于人数劣势的太史慈军有些支撑不住的感觉，刘备军胜利在望。 这些都被太史慈看在眼里，他的心里自然是焦急的。不过他还记得蔡璟交代给他的任务，因此他倒也没有出现什么破绽给张飞机会脱身。加上加入朝廷势力之后，又得到了童渊一些指点，因此武艺上更显精进，现在连张飞都隐隐感觉有些压力，一时之间竟有一种压制不住太史慈的感觉。 眼见此情景，原本在一旁指挥的刘备也加入了战团。这下太史慈军与刘备军总算相对持平了，一方人数多但是作战经验与水平差些，一方经验丰富只是缺人，场面僵持不下。 同样僵持不下的就是刘备张飞与太史慈的较量了，刘备的加入确实缓解了张飞的压力，让太史慈不得不以一敌二。不过太史慈也没那么容易认输，就算确实有些吃力，但是他仍然坚持着。他相信，蔡璟很快就会回来，张飞和刘备一定会付出代价。 没有让太史慈等太久，就在太史慈愈发吃力的时候，后方一道略带调侃的少年音传来：“哟，我们的大耳朵又在以多欺少了？不如与我较量一番，如何？” 听到这个声音，刘备心知不妙，竟是蔡璟突然现身。怪不得之前他们进攻城内的时候有些太过顺利了，原来是这个智囊不在。刘备觉得绝不能给蔡璟小儿这个机会破坏眼前的大好局势，与张飞对视一眼，张飞也懂得刘备的意思。两人同时发力，逼退眼前的太史慈。然后两人同时抽身，向着蔡璟杀去。 只是他们还没杀到蔡璟跟前，他们就被一个老人用长枪拦住了，任凭刘备用双股剑还有张飞用丈八蛇矛怎么用力，也无法再前进分毫。刘备和张飞抬头看去，只见一个须发皆白的老者正横枪挡在他们面前，让他们无法前进。而蔡璟正躲在后面，略有些得意地看着他们，那表情只让刘备张飞二人感觉欠揍。 不过眼前的老人让他们无法前进，身后还有个太史慈虎视眈眈，这让刘备和张飞不得不先停下来。蔡璟首先开口问道：“刘玄德，这样打下去也是无用，不如我们坐下来好好商议一下？”张飞听了，则是一脸不屑地回答道：“就凭你这小娃娃，也想让我大哥与你谈判吗？咱们打到底，看谁赢谁输？” “你！”在场的太史慈非常不忿，不过蔡璟倒是不在乎这些，他只盯着刘备，还是用那种欠欠的语气问道：“刘玄德，你当真不谈？”刘备被问得一愣，他看看场内的形势，又算了算己方人数与实力，这才坚定地开口道：“声名满天下的蔡大夫竟然也是如此啰嗦之人吗？你要战，那便战！”蔡璟闻言，倒是没有什么意外地叹了一口气，说：“我就知道你是这个样子的大耳朵，罢了，动手吧！” 刘备和张飞闻言，以为是场内的童渊或者太史慈要对他们动手，忙摆出防御架势。只是童渊和太史慈却是都没动作。刘备和张飞正感到奇怪的时候，突然觉得自己的身形似乎有些不稳。正疑惑间，却不防备脚下的地面忽然塌陷，张飞和刘备在全无准备的情况下，就这么掉进了才出现的大坑中。而这坑中已经有不少蔡璟一方的士卒等待着。见刘备和张飞掉落下来，自然是上前准备捉拿二人。 这一番动静自然也吸引了场内众人包括交战士卒们的注意。除了蔡璟等人，士卒们都惊讶地忘了继续交手。毕竟这可是实打实的大变活人。刘备张飞人呢？众目睽睽之下竟然就这么消失了？ 刘备张飞当然没有消失，他们只是掉到了坑里。坑里正是蔡璟调拨给童渊用来挖地道的士卒。原来当然也有俘虏的原小沛驻军，不过童渊得了蔡璟的授意，自然是没有苛待他们，反而是许诺他们只要协助挖坑就可以自由决定是领赏回家还是继续从军。当然前提是不能再为刘备卖命。不然朝廷将来掌握了兖州，必然要秋后算账。 在这样的政策下，也就没什么人还继续为刘备坚守了。众人都热火朝天地帮蔡璟挖起地道来。到最后还有一半的原小沛驻军愿意加入蔡璟一方。毕竟见识过了朝廷军的后勤与精气神之后，他们很难再回到过去了。 在这种情况下，蔡璟不惜用各种方法吸引刘备的注意力，只为了让他们挖地道顺利进城，避开刘备的眼线与斥候，最后在预计的位置待命，只要刘备还有什么重要人物出现在这附近位置，保管要他们栽进地道里。不过这刘备张飞确实还是挺勇猛的，就算掉坑里了还是能杀死杀伤不少人。蔡璟“啧”了一声，罢了，关键时刻，这时候应当没人能救大耳朵了。还是让太史子义和童爷爷出马吧，总不能还有什么人从天而降救走刘备吧？ 蔡璟忘了的事情是，这世上本来就有很多g，而他不经意间，就遇上了一个…… 第152章 陈宫放弃下邳 就在蔡璟不讲武德，准备让太史慈和童渊联手拿下刘备的时候，异变突生。 只见一个斥候匆匆前来报告：“报！禀报将军，城外有超过千人的刘备军队正在南门城外。我军留在南城门处的将士无法阻拦刘备军打开城门，很快这支军队就要进城了，请将军定夺。” 蔡璟听了这话，难得地出现了一丝紧张情绪。刘备怎么还有后手？自己是算漏了什么吗？蔡璟看看场内仍然在激烈拼杀的两军，又看看苦苦支撑的刘备张飞，突然想到了什么，一手握拳打到自己手心里，大意了！ 原来是负责刘备后军的陈到部被自己忽略了。陈到这人在历史上能力名望仅仅逊于赵云而已，而且他所训练带领的白毦兵也是刘备一方的精锐。幸好从自己所掌握的情报来看，白毦兵目前数量并不多，应该是被刘备用来守城门了，不然巷战这里早就是一边倒了。思来想去，蔡璟心里反倒慢慢平静下来，也有了应对之法。自己知道陈到来了，刘备在慌乱之中就不一定知道了。只是他也警醒了自己，险计以后是不能再用了，若是今天没有这么巧合，只怕自己这些人都要赔进去了。 斥候听了蔡璟放陈到入城的命令虽然惊讶，但是他还是忠实地执行命令去了。蔡璟则是偷偷向太史慈和童渊靠近。在他们离自己较近的时候，蔡璟压低了声音对他们说了句“逼他们离开”。童渊和太史慈虽然疑惑，却是按照蔡璟交代的去做。童渊做手势让地道中剩余的人先行撤离，自己则是和太史慈慢慢放水，让刘备和张飞得以喘息一口。 刘备和张飞自然是感觉到自己的压力有些减小，他们心中一喜，偷偷观察局势，见太史慈和童渊都有些“气力不继”，但是自己手下士卒伤亡比例大于蔡璟一方的情况下，他们也迅速做出了决定。 于是在蔡璟一方的刻意安排下，刘备和张飞终于找着机会，带着剩余队伍从北门逃离了小沛城。在刘备逃离后，进城的陈到部也发现情况不对，掉头逃跑。这让蔡璟有些郁闷，这次自己还是失算了，也有点托大了，果然想以少胜多也不是一件容易事，下次还得计划周密一些，不然这不得被郭嘉那家伙笑话，或者被元皓公与先生他们再教育一顿啊。 与太史慈和童渊商量过后，蔡璟最终还是决定放弃小沛。这次虽然给刘备造成了挺大伤亡，但是自己一方的损失也不算少，也该去休整一下了。再说这刘备要是回过神来，估计也不会轻易放自己离开。至于去哪里休整嘛…… 正如蔡璟所想，刘备与张飞带人撤离小沛，正准备去西方的丰县暂时休整以图后计。半路上被陈到追上，得到禀报后才知道蔡璟的算计，顿时大怒。但是看看自己将士这副样子，也知道蔡璟是和自己两败俱伤的局面，追之无益，也不容易了。刘备只得再度返回小沛，来重建这座居民都被蔡璟用财货哄得都差不多跑路的城池。 只是没过几天，刘备就见到了一个意想不到的人物。 “公台先生？你怎么会在这里？下邳城……”刘备见陈宫带着残兵败将来到小沛，直觉下邳城出了问题，连忙问道。以陈宫的智计再加上几千人马，徐州城里又没有人能领兵与之一战，怎么会丢了呢？ “使君，宫惭愧。”陈宫也觉得窝囊，向刘备等人讲述了这一系列经过。原来自刘备离开后，下邳城中的陶谦等人也暗中谋划着夺回下邳城的控制权。只不过陈宫比较机警，加上刘备留给陈宫的将士人数也足够多，这才没有让下邳城里的徐州众人得手。不过，平衡的打破只需要一个外力的出现就可以实现。 这个外力就是蔡璟一行人。陈宫虽然接到刘备传来的消息，知道蔡璟从小沛城撤离了，却也没想到蔡璟能这么快又跑回下邳城来，手下士卒还保持得状态挺好，这下陈宫不敢大意，虽然蔡璟还没有攻城器械，但是他也严阵以待。同时他也担心下邳城里陶谦等人会影响他抗击蔡璟，便想着先想办法将城中不是很听话那些人先处理一下。 只可惜陈宫这“攘外必先安内”的想法还没等实现，麋竺却是先展开了行动。蔡璟遗留下来的一千人虽然被打散了，但是仍然发挥了重要的作用。在一个月黑风高的夜晚，下邳城门被麋竺带人打开。猝不及防的陈宫仓促应战，却在蔡璟里应外合的夹击下难以招架，不得已只能放弃下邳城，回兖州方向与刘备汇合，再考虑之后的事情。 “唉。”刘备也把自己遇到的情况跟陈宫说了说，安抚了一下陈宫的情绪，说道：“先生，这不能怪你。我们都低估了这位蔡大夫的本事。没想到这人小小年纪，竟然如此狡猾。”陈宫冷静下来，也提出了自己的看法：“使君，这蔡璟虽然狡猾，却也不是无懈可击。他算漏了陈到将军以致于不得不放弃小沛城就是个例证。宫相信，这少年人心浮气躁并不是一件好事，将来我们也许可以利用这一点击败他。”刘备点点头，认同道：“先生所言甚是，这小子只是一时运气好罢了。眼下只要我们守好兖州门户，这小子想来也没什么机会。” 而“只是一时运气好”的蔡璟，此时已经收服了陶谦。蔡璟其实是知道陶谦内心有什么担忧的，无非就是他那两个不怎么优秀的儿子——陶商和陶应。也因此陶谦才会对援救徐州的刘备格外看重，目的就是自己百年之后想让刘备多加照顾一下自己两个儿子。 历史上的刘备是不是优待了这两位仁兄，蔡璟无从得知。不过现在因为自己的介入，刘备露出了狐狸尾巴，陶谦自然不会再信任他了，再加上麋竺和自己的劝说，陶谦也想明白了，朝廷才是自己最值得投靠的地方。因此不枉蔡璟等人的轮番劝说，半个徐州总算是归于朝廷治下。 第153章 汾水谷地 为什么是半个徐州？因为驻守徐州南部的陶谦的部下淮阳太守笮融并没有听从陶谦归顺朝廷的命令，而是选择了自立为徐州牧，并趁机占领了广陵、海康等地，显然是有所准备了。 这种情况也是超乎陶谦与蔡璟等人的预料之外。毕竟笮融只有几千人在手，竟然敢公开反叛，这是他们想不通的。不过龙影查探之后，蔡璟倒是也没了疑惑，无他，这货又被袁术拉拢过去了，这才有起兵叛乱的狗胆。只是虽然明白了原因，但朝廷此时却也没有足够的力量平息。这种明知笮融是跳梁小丑还不能马上收拾他的感觉让蔡璟很不爽。 不过刘协很快来到了徐州，让蔡璟稍稍恢复了下心情。虽然刘协和赵云带来的人马也并不多，不能马上收回徐州剩下的地方，但是也足够应付刘备与笮融两方面的压力了。尤其是太史慈和赵云两个绝世武将联手，蔡璟觉得就算是关羽张飞一起来，这下邳城也是没有什么忧虑的，现在徐州暂时平衡下来，需要担心的，就是刘辩的河内之行是否顺利，以及西边的战事如何了。 在平阳郡与冯翊郡相交界的一处谷地内，驻扎着一支上万人的队伍，正是张辽与田丰所带的大军的一部分。前几日他们与前面的董卓的西凉军还有匈奴人联军万余人进行了几次接触战，都有所斩获。只不过，田丰和张辽乃至小诸葛亮都能看出来，对方正是想诱敌深入，让己方一点点远离朝廷管辖范围内，从而达到战胜自己的目的。 对这种情况，田丰等人经过商议，决定先是将计就计，随着对方败兵进行移动。但是行进到汾水快要流入河水的地方，他们就不会再继续前进。他们很想看看，西凉军和匈奴人到底有什么底牌来赢自己。 “元皓先生，还是没有探查到什么消息吗？”诸葛亮看着田丰看着情报一直皱着的眉头，忍不住问道。一旁的张辽也是十分渴望知道。 “这些人还真是变的狡猾了，他们之前常用的战法这次基本上都没有继续采用。依我看，这次董卓应当是派了个厉害角色过来。”田丰也不是畏战的人，短时间的挫折激起了他的斗志，不管董卓军那边来的是谁，他田元皓都要让对面大败而归。 “不过对面的人似乎也打算与我们较量一番，现在也停下来对峙了。”张辽看着探子们传回来的消息，判断对方的意图。很明显，他们一直跟随的这支部队还是诱饵，只不过是从带他们去冯翊的诱饵变成了变成了在此决战的。当然若是真的决战的话，他们此时的兵力还不是很足，若是不能与并州军宋宪等人及时汇合，只怕有危险。 田丰对这些情况也是比较熟悉了，毕竟去年他也是在河东平阳等地与董卓等势力交手很长时间。他看了看张辽递过来的消息，又看了看地图，想了想说道：“我倒是觉得，对方有可能声东击西，这面吸引我们的注意力，另一面却加紧在别的地方渡过大河，再向我军进攻。这样的话我军首尾难顾，西凉军更容易成事一些。” 田丰这句话倒是把张辽与诸葛亮吓出一身冷汗。他俩赶紧也看看地图，心里直打鼓。诸葛亮更是问道：“元皓先生，这大河渡过不易，若是西凉军还选择别的地方的话，万一被发现了，极有可能顾此失彼。对方会如此冒险吗？” “我也不能把话说死，但是总觉得不得不防。”田丰凝神仔细思考了一会儿，对张辽诸葛亮二人说：“我判断敌人的主力不会在平阳这里，而是会选择在河东的蒲坂津进入朝廷治下。至于风陵渡，离我军驻地过近，容易发觉，可以暂不做考虑。因此我先行带宋宪魏续等部前往河东一探究竟。你们在这里看看西凉军还有什么后手，小心应对，打不过就跑。有变故我们就及时传递消息，我想，西凉军见我们这一万人再分兵，必定会忍不住出手的。” 虽然他们是以逸待劳的一方，但是此时再分兵其实也有一种冒险的成分。一着不慎，其实他们也会和西凉军一样顾此失彼。现在就是看哪一方把握得更准了。张辽等人也明白这个道理。很快，田丰就带着两千士卒先行前往河东郡。不过临行前，田丰倒是跟小诸葛亮促膝长谈了一番。 “小孔明，此时情势凶险万分，你若是想要回到冀州去，现在还来得及。”田丰状似无意地对诸葛亮说道。诸葛亮闻言，却是小脸涨红，显然是有些生气。他对田丰不忿地说道：“元皓先生怎么能如此看我？我年纪虽小，却也懂得有廉耻之心的人是不会在战场上临阵脱逃的道理。若是元皓先生实在信不过我，大可立军令状。小子若是有任何不妥之行，愿受军法处置！” “哈哈哈，好，好啊，不愧是伯喈公的高徒，单是这份骨气就足以称道。”与诸葛亮预想的不同，田丰却是开怀大笑起来。诸葛亮很快也反应过来，元皓先生这就是考验一下自己罢了。一时间还有些不好意思：“元皓先生勿怪，亮刚刚失礼了，实在是……” “不用多说，我懂。”田丰知道诸葛亮的心思，也不会在这种事情上过多纠结，接着又说道：“孔明年纪虽小，但是心志如此坚定，我也就放心了。这样我也能放心将这汾水谷地的战事交给你。希望你能旗开得胜，消灭这里的西凉军。” “啊？”诸葛亮小嘴都张成了“o”型，闭不上了。任务来得这么快的吗？而且这事情不应该交给张文远吗？自己只是第一次上战场学习的新人，能胜任吗？ “不宜妄自菲薄，孔明可是能在信都城上面对数万黑山大军的人，一定能完成这个任务。只是有一点，若事不可为，一定要与张文远平安撤退，切记不可恋战，大汉的未来还需要你们，明白吗？” 诸葛亮连连点头，他知道陛下他们的心意，也明白自己现在需要做什么。田丰铺垫完毕，也跟诸葛亮详细交代起来之后的设计…… 第154章 打草惊蛇(上) 第二天一早，田丰就带着自己点出的人马，大张旗鼓地出发去往河东郡了。不过这架势，生怕所有人不知道似的，要多铺张就有多铺张，两千人愣是搞出了两万人的排场感觉。 帅帐里，张辽正和诸葛亮做着准备。什么准备呢？当然是“跑路”了。 “唉，想我张文远当年在并州好歹也是第二名将，现在打个仗却是各种撤退各种跑，还有些不太习惯。”收拾得差不多了，张辽也感叹道。虽然自己也很强，之前半年内也有过不少击退敌人来犯的经历。但是这次作战到现在为止他还没有堂堂正正地上战场与西凉军等敌人恣意厮杀一番，还是让张辽感觉不够尽兴。 “文远将军，战争并不是靠蛮力，而是靠智慧嘛。而且将军乃是智勇双全之人，这一时得失应该也不会放在心上吧？”诸葛亮以为张辽是急于求战，连忙开口劝道。张辽哈哈一笑，说：“小孔明，不要慌，我只是感叹一下。你放心吧，我是不会坏了元皓先生的计划的。” 诸葛亮也觉得自己有些太紧张了，张辽哪里需要自己的规劝呢，他自己还得向张辽学习呢，顿时有些不好意思。张辽倒也没特别在意这点小事。孩子还小，也是仔细行事，自己可不能随便打击了人家自信心。 “文远将军，我们这就动身吗？”平复一下心情，诸葛亮有些期待地问张辽。元皓先生把他的打算跟自己说了，就是要想办法逼迫汾水谷地附近的敌军现身。只有把敌人从暗中逼得现身了，他们才有稳胜的把握。只不过诸葛亮心里对第一次主要负责这种事情还是有些紧张，他询问张辽，更多的也是一种求肯定求安心的体现。 “放心吧，现在我军分兵又打算撤军的消息估计已经传的到处都是了。等下我就把那些暗探一个一个都给解决掉。这事我熟悉，放心好了。”张辽很自信，之前陛下他们戏耍白波黄巾与西凉军的时候，自己就清理过不少暗中探子，可以说是相当有经验的。只不过一时之间他好像是想起了什么，像是眼下局势能遇到的情况，只可惜没能抓住这想法…… 诸葛亮是一个细心的，见张辽忽然有些努力思考的样子，想想他们之前的经历，却是想到了一个挺关键的问题——白波黄巾！ “文远将军，我知道了，我们的计划需要稍微调整一下！”诸葛亮对张辽谈起他的猜测，西凉军很可能是除了匈奴人之外也联络了白波黄巾，这样的话他们的人数就处于绝对优势。先不管单兵素质怎么说，他们人这么多确实是可以多做很多事情，哪怕只是疲兵之计，都会让自己一方难以应付。 所以诸葛亮也打算修改一下自己接下来的行动计划。田丰给的大方向是没问题的，只不过他们不能再退到身后的稷山城，因为稷山城太小了，如果只有匈奴人和西凉军，那他们在稷山还有守下去的可能。但是加上人数更多的白波军，诸葛亮觉得胜算还是低了点，不如放长线钓大鱼，他们也得改改策略才是。他看看地图，思考了一下，问张辽道：“文远将军，你觉得我们在此处如何？” 张辽看到诸葛亮指的地方，心中一动，说：“黍葭谷，这里倒是适合我们埋伏，但是离汾水这里有些远，我们奔袭过去也有些兵行险着了。”仔细想了想，又说，“不过孔明这个想法，或许也是最好的方法了。罢了，我也该负起这个主将的责任，尽力一试才好。” “多谢将军，我们会成功的。”诸葛亮毕竟是第一次自己做出这么大的决策，还是有点紧张。不过张辽愿意信任他，让他还是十分开心。两人也不拖延，马上整军，对外号称也准备去河东郡。 这些消息在张辽有意的泄露下，还是传到了西凉军那里。此次西凉军负责向东战事的是牛辅以及李肃两人，带的自然也是西凉军最强阵容：“吕布”、华雄、樊稠以及张济等大将都随军出征。可以说西凉军最强的阵容几乎是倾巢出动，就想着一战功成，洗雪去年被朝廷击败的耻辱。 不过此时负责龙门渡方向上战事的正是牛辅，他正非常气愤地向贾诩抱怨此事：“文和，你说咱好歹也是主公女婿，也是这次战事的主要负责人之一。结果这李肃倒好，自己带着那么多人进攻河东，就让咱带着本部在这鸟不拉屎的龙门渡。说什么好听的，还不是让咱们没法抢功劳？他带着那么多人去河东，摆明了就是捡人头，还不想让咱喝口汤……” 贾诩一面听着牛辅絮絮叨叨地说着，一面在心里对西凉军此次的布置极为不屑。尤其是李肃那种小人做主将，让他对西凉军更是失望透顶。贾诩认为，为了一个子虚乌有的调戏爱妾案就疏远自家智囊女婿李儒的董卓，已经不再值得他贾诩追随了。这样下去自己这条命将来能不能保全都是个问题。至于眼前这个逼逼赖赖的牛辅，看在自己在他手下这段时间还算舒服的份上，到西凉军被别人击败的时候尽量保这傻子一命吧。 等牛辅说完，贾诩也恰到好处地配合着质疑了李肃做主将的合理性。接着又对无能狂怒的牛辅提议道：“将军其实也不必担心，咱们这一路毕竟是可以联系白波军还有匈奴人。大不了我们直接大军压境，看对面张文远怎么应对。” 牛辅虽然平时没什么脑子，但是对这件事却罕见地迟疑了。他问道：“先生，那李肃不是说这些都是我们的底牌，轻易不可动用吗？万一我们用的不合适了，李肃在岳父面前针对我们又该怎么办？” 贾诩倒是挺惊讶，这牛辅竟然要开始长脑子了？他刚想找个什么理由糊弄过去，却听到斥候来报，龙门渡以东的张辽部已经撤退，向东南方前进了。 贾诩眼前一亮，有了！ 第155章 打草惊蛇(下) 贾诩听到这个消息，很快就判断出这是对方的打草惊蛇之计，朝廷那边就是想要让自己一方快速现身，来求得一个消灭敌人的机会。其实按常理来说，贾诩此时应当按兵不动，因为白波军与匈奴人毕竟不是自家军队，这磨合还有协同作战上都存在很大问题。如今朝廷急于求战，自己就应当避其锋芒，慢慢磨合，后面再利用人数优势找机会把朝廷军队困死在城里。可以说，一般人此时应当做的就是不予理会，这样张文远这些人不自觉地就会往回跑，功亏一篑。 但是现在的贾诩并没有把自己当一般人看。他心里默默打着主意。朝廷看似现在正处于被动挨打的一方，但是那是因为现在他们在全面平叛的战线拉得太长，每个地方的部队都太分散了。如果他们现在能够快速地击破一两路诸侯，再合兵一处。那么不需要兵力的优势就能应付自己这边这些歪瓜裂枣。你就看现在人家还能根据自身情况短时间内就设计一套最佳方案，可以说是很有水平了。再想想以前军报中提到的蔡璟的事迹，贾诩觉得，一时的失败并不会影响朝廷成为最后的赢家，大汉的天，变不了！ 若是如此，那现在，自己也就该顺着对面心意，做点什么了。尤其是有可能坑到南匈奴人，贾诩觉得，这件事还是很有意义的。这乌烟瘴气的西凉军，就让他们自生自灭去好了。只不过，不知对面的谋士是何许人？没有机会与蔡璟交手，也要试试看这西路的人到底有几斤几两才行。 想到这儿，贾诩忙对牛辅劝道：“将军，这下你我不想追击张辽部也不行了。再不追，只怕他们又该跑进并州的连绵大山之中，再想找就很困难了。要是他们是乖乖的回并州去那倒还好，万一他们偷偷去了河东，给那位李肃大人造成点什么困难，岂不是又给了日后他在董公面前污蔑我们的机会？” “他敢？岳父怎会听他离间我们？”牛辅虽然这样说，但是想想自家连襟李儒，因为上次的事情之后，便被李肃进言挑拨而被董卓逐渐疏远不再信任的事情之后，心里也不断地开始打鼓，。现在他也吃不准董卓会不会再像以前那样信任自己，毕竟比他更聪明的李儒都吃了亏，更别说自己这种连个外孙都还没给董卓造出来的莽夫了。 贾诩何等样人，看这样子便知道牛辅已经被自己说动了心思，不会再百分百按照李肃的想法执行了。贾诩满意地点了点头，这样就够了，你李肃什么的都能趁着董卓在郿坞沉迷酒色的时候蹦跶出来想要掌控整个西凉军什么的，我贾文和又岂会输给你这么个小人？我倒要看看这次你还能玩出什么花样。 “将军不必担心，属下有一想法，保管将军可以全身而退，不会被那李肃构陷。”贾诩信心满满地跟牛辅说起这事，牛辅一向是十分信任贾诩的，若不是有贾诩在，自己也不能在猛将如云的岳父帐下独立领兵这么久。当即牛辅就表示愿意相信贾诩的建议，贾诩的内心闪过不到一秒钟的内疚，但是他还是跟牛辅先说了一部分的计划。他要配合李肃，但只能配合一点点…… 当张辽和诸葛亮带兵向黍葭谷行进了一段距离，发现身后的敌军已经渡过龙门渡，还若即若离地跟随着自己，但是却不足以立即打击到己方军队时，就算他们是布局者，也是满心的疑惑。这时候趁着短暂休息的空当，两人也在讨论后方的西凉军。 “文远将军，对面这也是在……卖破绽？”诸葛亮有点疑惑，自己这方实力不如对面，想点点子搏一搏也就罢了。对面人多势众，实力也是基本上碾压己方的，怎么也开始用同样的方法应对？这下倒是让自己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张辽其实也挺困惑的，不过他敢肯定的是，对面谋士应当是知己知彼的，也不知是不是李儒隐姓埋名偷偷跑来指挥这一路西凉军了。他把这想法跟诸葛亮提了提，诸葛亮犹豫了一会儿，还是从怀里掏出了一个锦囊。 张辽：！！！ 这熟悉的感觉，难道说，这锦囊…… “文远将军，出发前，璟师兄曾交给我一个锦囊，说是遇到西凉军过了大河就可以拆开看。现在应该是时候了吧？”诸葛亮不确定地问道。 “那必须是，看，快看！”张辽瞬间就不慌了。这可是蔡大夫的锦囊啊，前几次这种锦囊拿出来什么效果，诸葛亮不清楚，他张辽还能不知道吗。那可真是直指问题关键啊。有了锦囊的提示，张辽相信他们一定能迅速解决眼前问题。诸葛亮看张辽那么激动，自己也有些期待起来，连忙打开锦囊，观看其中的内容。 出乎二人意料的是，锦囊上倒是只有短短的一句话，只写道： “贾诩贾文和有归朝之心，若主动联系，则可用。” 诸葛亮和张辽面面相觑。诸葛亮更是十分惊讶：“璟师兄那么早就能知道对面谋士是谁吗？我们自己都还不知道呢。”张辽想了想，说：“我想蔡大夫这么说自有他的道理。只是这贾文和虽然有归汉之心，但是我们还没有机会……” 话音未落，只听不远处有传令兵高喊道：“将军，敌军中有人送来一封信，如何定夺，请将军示下。”这可让诸葛亮和张辽有些紧张。看来敌人离他们并不遥远啊，随时都能追上他们并且发动进攻。不过这情形，怎么跟蔡璟说的越来越像了呢？稍稍平复下心情，还是张辽开口，说道：“让信使过来吧，本将倒是要看看对面有什么花招。” 第156章 稚嫩的离间计 西凉军的使者来到张辽与诸葛亮面前，见到张辽的时候还好，见到诸葛亮这个小孩子还是吃了一惊。不过他受贾诩之托前来送信，还是没有忘记自己的本职工作，先行礼然后开口说道：“射声中郎将麾下使者，见过张将军，还有……这位大人。” “大人谈不上，亮只是一介平民罢了。倒是你家贾先生，到底想做些什么？”诸葛亮想起蔡璟留的锦囊决定诈一下西凉军使者，反正对自己也没什么坏处，而且看西凉军现在这没有马上冲上来决战的样子，诸葛亮越来越觉得蔡璟的判断是正确的。 使者听了诸葛亮的问话，有一瞬间的怔愣。心里想的是“为什么这边会问起贾先生而不是将军……”。当然他很快调整好自己的表情，开口说道：“贾先生？什么贾先生，我们牛将军只想问，贵军是否愿意与我军堂堂正正决战？若是愿意，双方准备之后就地展开；若是不愿，我军自然可以不再顾及别的什么，休怪我军无情了。” 张辽和诸葛亮可不会被使者这么几句话唬住，他们都知道，如果西凉军处于绝对优势的话，那么是绝对不会派个人在这里逼逼赖赖而没什么行动的。那么现在只有一种可能，西凉军还没做好万全准备，并没有十足的把握赢下这场仗。而他们，就需要利用这个机会才能化被动为主动，改变不利局面。 而贾诩的想法，或许就是其中的关键！ 想到这里，诸葛亮清了清嗓子，稚嫩的声音中带上了一丝愠怒：“什么牛将军马将军的，我不知道。我就问你，贾先生派你来到底要我们做什么？让我们往东撤退的是他，现在支支吾吾不说清楚下一步计划的人还是他。怎么，把这些人当棋子的感觉很爽是吧？” 诸葛亮的问话也让使者的内心风起云涌。因为他是牛辅的亲信，知道虽然自家将军信任贾诩，但是绝对没有让贾诩下过这种类似的命令。换句话说，他现在怀疑贾诩有了二心，背着他们将军做些小动作。使者决定回去就要将这些事情秘密告知牛辅，绝不能让贾诩得逞。 “在下实在是不知道大人在说什么，大人只说要不要应战吧？”使者没有再废话，直接便咄咄逼人地发问道。诸葛亮和张辽似乎也被激怒了，张辽冷哼说道：“你们要战，那便战。出尔反尔的贼子，我张某人还不会怕。” “既是如此，两日后，便在这里决一死战吧。”使者扔下一句威胁的话语，便转身离开了。张辽和诸葛亮看人走远了，才相视一笑。 “怀疑的种子一旦种下，就很难再消除了。璟师兄这句话真是说的太对了。”诸葛亮通过刚刚使者的一系列反应，知道自己还稍显稚嫩的反间计确实起了效果，一时之间还有些感慨。张辽也知道，这下这路西凉军内部怕是不得安宁了。他与诸葛亮商议道：“小孔明，现在你觉得我们应该如何安排？西凉军再怎么内乱，实力仍然是在我们之上。况且他们可能还有援军，这对我军考验很大啊。” “文远将军，我们很快就能到达黍葭谷，这就是我们的机会。”诸葛亮有些期待，这是他第一次实际指挥歼灭敌军的战役，虽说有师兄们的帮助还有元皓先生的铺垫，但是再怎么说也是一次难能可贵的机会，他一定会好好把握住的。随即诸葛亮贴在张辽耳边，用只有两个人能听到的声音对张辽说着要做些什么。 张辽听了，倒是有些犹豫，问道：“你自己在这黍葭谷里能行吗？” “放心吧文远将军，这谷两旁的山地足以保我一命，倒是你的任务更为艰巨，一定要小心，事不可为即返回，我们下次再找机会。”诸葛亮对自己的安危倒是不那么担心，不过他想让张辽深入敌后，打敌人一个措手不及，这就很危险了，因此他也对张辽嘱托道。 “放心吧，除了奉先，能伤到本将的人，只怕还没出现呢。”张辽倒是很自信，整个大汉除了吕布能稳胜自己，还真没有几个武将有那种实力。不过说起吕布，张辽心里也有些唏嘘。毕竟是并州第一武将，结果不知为何失踪良久。罢了，现在不是想这个的时候，先把眼前的敌人消灭了才是正事。 一切果然如诸葛亮所想，使者回去以后，跟牛辅报告了这事以后，牛辅果然对贾诩起了疑心。虽然还同意贾诩进攻的计划，但是已经不让贾诩再做什么修改与安排了。贾诩心知这是对面非常拙劣的离间法，却也不得不承认，这方法算是用在了牛辅心坎上，正好把自己给坑得死死的。看着自己门口严密的“守护”，贾诩叹了一口气，罢了，好言难劝该死的鬼。接着又是冷笑一声，你牛辅既然自己愿意往地狱里跳，那他就帮牛辅添把火，全了这多年情谊得了。爱咋咋地，他贾诩不救蠢人。 很快，一匹快马就趁着牛辅等人不注意，在贾诩的授意下，从军营向长安而去…… 第157章 贾诩归顺 等到了双方约定决战的那一天，牛辅也不管之前贾诩的劝告与分析了，带着本部人马与凑集的白波军就启程开始追击张辽与诸葛亮等人。而诸葛亮自然不会坐以待毙，马上与“张辽”带兵经黍葭谷继续向东南方撤退，目的地似乎就是黍葭谷之后的东垣县。 为此牛辅更是特地只留贾诩带着一些匈奴兵还有白波兵守卫大营，自己带着最精锐的士卒去追击。只是当牛辅做出这个决定的时候，贾诩就知道，牛辅此行，必败无疑。他现在已经不去想牛辅这人能不能活着回来了，他最关心的只有两个问题，一个是怎样保全自己，尤其是即将落到朝廷手中的情况下；另一个就是，怎样才能为朝廷尽快立下一个大功作为见面礼，之前联系的那件事，还需不需要再多加完善。 因此贾诩在营地周围看到向自己这边急袭而来的敌军之时，非但没有组织抵抗，反而还饶有兴致地回到自己的营帐内坐好了。毕竟朝廷军的军纪他还是知道的，反抗会死，但俘虏是一定没事的。当然现在贾诩除了在想对面是不是会让张辽亲自袭营这种问题外，还在想的就是到底要怎么帮对面才能实现战果最大化。 没错，他，一身反骨的贾诩，反了这无情无义的西凉军了！ 张辽进入贾诩营帐的时候，见到的就是一幅非常淡定从容的画面：贾诩正悠然地写着什么，时不时还给自己倒口水喝一喝，好一个惬意舒适的情形。弄得累死累活的张辽都不知道说什么好，只想着给贾诩把茶杯扔了才能让他自己心里舒坦些。 “这位想必就是张辽张文远将军了吧？果真是行动迅速侵略如火啊。”贾诩仿佛是没看到张辽表情一样，自顾自地给自己倒一小杯水，还抿了起来，仿佛喝的是琼浆玉液一般。张辽倒也没有急着先回答，而是先想了想说法，然后等贾诩这口水快喝下去的时候才突然开口：“文和先生过奖了，本将军也只是奉命行事。况且先生本就想要借我之手除去这些匈奴人，不是吗？” “咳咳咳……”贾诩倒是没想到张辽能说这么多隐秘信息出来，差点没绷住，一口水就这么呛到了。他放下杯子，面色一正：“是我孟浪了，不成想张将军竟是如此文武双全。看来这一次，贾某败得不冤。” “哈哈，文和先生过谦了。张某说过，某也只是奉命行事。先生真正败给的，另有其人。”张辽倒是没有把这份功劳揽在自己身上，而是在贾诩好奇外加一点点惊讶的目光中，将一张纸递了过去，让贾诩看看上面的内容。 这正是蔡璟留给诸葛亮的那张提醒，贾诩看完后，终于不再像之前那般淡定从容，而是略带讶异地问张辽道：“不想我低调行事，却也有被人看透的时候。罢了罢了，这次我输得心服口服。想来，这应当也是那位蔡大夫的杰作吧？” “是。”张辽也没有隐瞒。毕竟蔡璟名动天下的事情多了，也不少这么一件。 “如此，将军可听我一言，我已与长安城内取得联系，若是我们计划得当，说不定能一举颠覆长安城。”贾诩深觉蔡璟此人深不可测，心中暗暗较劲，自己应当拿下一个像样的功劳，将来进入朝廷之内才不会被人看轻。贾诩当然知道作为一个谋士，不应当有这种过于冲动的想法，按照自己的性格也该低调一些。但是眼下他已经被蔡璟给看穿了实力，要是不努力一些，怕不是将来混不到一个好出路。 所以，就拿长安城来练练手吧。贾诩有些向往地想着，这一次，他要证明自己不比田丰等人差。 “会不会太大胆了一些？”张辽当然也想拿下西都，只不过他算了算手头可以调用的兵力不过万余人，他还想着绕道风陵渡附近与田丰夹击李肃部的西凉军，这时候再节外生枝去袭扰长安城，是一个好选择吗？ “张将军可是担心不能成功的问题？”贾诩当然知道张辽内心所想，他开口劝道：“将军若是绕道风陵渡，那就有可能被李肃察觉，届时李肃大可以凭借优势兵力先击败将军这支无险可守的军队，再慢慢消耗困死田元皓守在安邑城内的大军。到时候朝廷损失太大，很长一段时间内都无法再对关中有什么影响。” “而我们若是不全军去往风陵渡的话，李肃得不到我军的情报，就算攻城也会束手束脚，那么田元皓守城的压力也就不会太大。到时候长安城或被我们攻下，或是被我们干扰无法支援前线李肃，都能让我们不至于吃亏。甚至，在内应的帮助下，擒拿国贼董卓，也尚未可知啊。” 张辽想了一段时间，最终下定了决心，说道：“文和先生，既然蔡大夫都有言在先了，那我张文远也愿意同先生走这一遭。也罢，末将就搏他一把，若是真的能擒拿国贼李儒，也算我们为朝廷做了一番贡献。” “诩谢过将军信任。将军放心，我军定能取得不世之功。”贾诩重新找回了被人信任尊重的感觉，怎一个爽字了得。他也相信，自己的计划成功率极高，就当是为了早日结束乱世而进行一场豪赌吧。 而在黍葭谷内，毫无疑问，牛辅就算带了很多的精锐士卒，却也不是诸葛亮的对手。诸葛亮采用诱敌深入的方法，引诱牛辅带兵一路狂追，终于是将数万大军都带进了狭窄拥挤的黍葭谷内。牛辅一心想要早日捉拿张辽等人，竟没有安排斥候提前查探谷内情形。待到大军进入山谷，诸葛亮在早已埋伏好的位置发号施令，朝廷士卒们将准备好的干草等引火物资尽数丢下。趁牛辅军尚未回神的机会，在这天干物燥的春日里，点燃了一把熊熊烈火。 顿时，黍葭谷内，火光冲天…… 第158章 长安秘事 如果是未来的某个世纪，就算诸葛亮是一个9岁小孩，也得知道知道什么叫“放火烧山，牢底坐穿”。可惜这里是光熹二年的大汉，诸葛亮也只是一个用火攻为自家皇帝解决敌人的小谋士，他有什么错？ 等到大火燃尽，诸葛亮面无表情地看着士卒们清理着战场，统计着伤亡，显得十分淡定。当然，这得忽略他不远处那一滩呕吐的产物。毕竟还是一个孩子，又是第一次见识这样严重的画面，已经算是适应得不错了。当然，身边的士卒们并没有因为这一点就轻视小诸葛亮。毕竟这可是刚刚烧死数万大军的狠人。不，强者啊！ “小先生，已经统计好了，敌军存活下来的只有五千余人，大部分是白波军。此外还有一些物资等等情况，都在这里了。”张辽的副将恭恭敬敬地把军中文书整理的情况简报送给诸葛亮。诸葛亮年纪虽小，身份却不简单，又用这一战的实际表现证明了自己，他自然也不会介意自家将军临出发前让全军都听诸葛亮命令这件事，而是老老实实地等待着诸葛亮安排下一步的行动。 诸葛亮正看着这简报，又收到传令兵传来的张辽的消息。看了看张辽与贾诩的打算，诸葛亮都有点微微吃惊。嘶，文远将军好敢啊，这都想着去长安城闹一波的吗？那下一步自己还是去东垣吗？诸葛亮有些犹豫，虽说张辽并没有说需要自己做什么，但是诸葛亮自然而然想的就是去配合张辽。一时之间，诸葛亮也陷入了选择的两难境地：帮吧自己手头力量不足，两千来人做什么都不太够；不帮吧这又是一个挺好的机会，弃之可惜…… “这是什么事情把我们的小孔明给难住了？让我来看看。”一道欢快的声音打断了诸葛亮的思考，不过他并没有生气，反倒是开心地望向声音的来源，问道：“璟师兄，你怎么会来这里？徐州的事情都解决了吗？” 来人正是蔡璟，他的身后还跟着赵云和童渊两个高手保护。诸葛亮同他们打过招呼以后，就一脸欣喜地拉住了蔡璟的袖子，说道：“师兄这是从徐州赶过来的吗？这么远的路你这看起来好像是没用几天就过来了？”蔡璟点点小诸葛亮的额头，笑道：“也还好，只有我们三人，赶路还是很快的。不过四五日的时间也就过来了。当然，我此来也是为了去趟长安城，做点事情。” “怎么连你也想去长安城啊？”诸葛亮顿时有些特别好奇，长安城里连董卓那个大胖子都没有，为啥师兄还有文远将军他们都会如此热衷于深入敌后探查长安城。按理说他们要去也是得去扶风郡的郿坞试试董胖子吧？ “也？文远已经去长安了吗？”蔡璟一愣，张辽是怎么想到要去长安的？ “就是你说的可信那个贾文和，他带着文远将军一起去长安了。师兄，他当真没问题吗？诸葛亮还是有些疑惑的，怎么蔡璟师兄连人都没见过，就能把事情猜个八九不离十呢？这就是顶级谋士的实力吗？真是好羡慕啊。诸葛亮十分崇拜地想着。 ”嗯咳咳，低调低调。“蔡璟总不能说自己看过《三国演义》吧，就只能说是龙影的功劳了。至于贾诩会有那样的安排，他一点也不意外。毕竟任谁被一直相信的人背叛了，都会做点过激反应。再加上贾诩此人最想做的就是保全自己，那做出这样的决定也就不意外了。 简单地跟诸葛亮交流了一下情况，两人也商量好了接下来的行动计划：蔡璟和童渊一起前往长安城伺机而动；而诸葛亮则和赵云一起带兵袭扰李肃部，协助田丰。这下两全其美，当然分别之前蔡璟还特意嘱咐诸葛亮遇到刘辩的话千万不要把他来了关中的消息泄露出去。倒不是为了保密或者对刘辩不利什么的，只是因为，他家皇帝大哥这次没捞着出门打怪，这要是现在让他知道自己千里跋涉到长安搞破坏，心里万一一羡慕，下次也来这么一出，就太危险了。诸葛亮忍着笑接下了这个嘱托。没想到啊没想到，如此胆大的蔡璟师兄，还有这么细心的时候呢，那他可得好好配合才是。 而此时，在长安城中，隐秘的角落中，正发生着许多秘密的事情。 荀攸与议郎郑泰、长史何颙、侍中种辑、越骑校尉伍琼一直都有密谋如何推翻董卓的统治，重新迎回少帝刘辩。无奈董卓军内部虽然董卓现在耽于享乐不怎么管事，但是李儒这个太尉女婿做的可真是尽职尽责，将西凉军内部整合得倒也挺严密，让荀攸等人一直也没找到什么好机会下手。 不过前些日子李儒被算计到勾引董卓侍妾这件事，倒是稍稍让荀攸等人看到了希望。因为荀攸等人明白，董卓军势力看着强大，实际上各大部将基本上都是各自为政，联系非常松散，全靠董卓的凶名维持。因此李儒一直在尝试将西凉军内部变得更加严密。荀攸等人多次尝试破坏，都无疾而终。幸好前段时间李儒因触怒董卓而被疏远，这一过程才算被打断了，让荀攸等人有了更多机会来实现他们的想法。 偏巧，他们还与董卓女婿的一个手下叫贾诩的取得了联系。这人竟然愿意主动为他们提供消息，助他们一臂之力。起初贾诩等人并不是很相信，但是贾诩接连几次准确的情报传递让这些人逐渐相信了贾诩帮助他们的心意，也经常根据这些消息进行相应的安排，保护了许多被董卓还有李儒盯上的人。 只不过这一次，贾诩传来的消息，让荀攸等人产生了分歧…… 第159章 蔡璟偷渡长安 只因这次贾诩传来的消息，是告诉他们李肃与牛辅的具体行动安排，要他们趁此机会掌控皇宫擒下李儒，将长安城掌控在手中，这样才能断掉李肃等人的后路，让他们无家可归。当然，自己会引导牛辅为他们的行动打掩护，他们只管放手去做就好。 原本想法与行动都一致的几个人，看到贾诩传来的这个消息，倒是很难得地有了分歧。 郑泰和何颙伍孚等人想要利用贾诩说的这个机会，结合着自己手上掌握的部分兵力，拿下皇宫。他们想着只要控制了李儒这个西凉军的智囊，再加上小皇帝刘珪，那么长安城便能由他们说了算，城周围樊稠部数万人也会投鼠忌器。到时候他们可以趁势控制住这些人，就算西凉军反扑他们也有的抵抗。 而荀攸和种辑则是认为这次并不能按贾诩的安排行事，贾诩这一计划并不符合他之前的风格，太过冒险令人生疑。而且他们的举动非常离谱，竟然不想着寻一明主投靠，反倒是做这种得罪多方的事情，实在不是明智之举。只是双方谁都无法说服对方，到最后也只能分道扬镳，各行其是。 估计贾诩也没想到，自己这个消息无意间竟然将长安卧底们一分为二。要是他知道自己合作的对象竟是这样一些人，那也许就不会这么痛快地投诚了。 等到那三人离开后，荀攸与种辑又商量了半天，最终决定，让贾诩和郑泰他们先动手，能成功最好，他们就算没立功也能看着这长安城易主。若是他们做不成，那他们再利用这些人两败俱伤的机会寻机行动。最好能解决掉李儒，这样他们就能有足够的时间去应对董卓的反扑等事。 眼见得也没有更好的办法，荀攸与种辑也从他们秘密碰面的地方分别，然后潜行回到家中。只不过，荀攸一进屋，还没点火就敏锐地感觉到，屋里不对劲，似乎是还有其他人。荀攸不敢大意，忙偷偷弯腰从靴子中快速拿到自己防身的匕首，反手握在手里，谨慎地打量着四周，以防备随时可能出现的危险。 “公达先生不必如此紧张，璟冒昧前来，未曾先与先生提起，是璟考虑不周。”少年清灵的声音传来，让荀攸先是皱了皱眉，随即似乎想起了什么，试探着回答道：“蔡大夫？你不是前往徐州了吗？怎么会现在在攸这里？” 这时，屋子里的灯火被人点亮，荀攸望过去，果然发现了蔡璟，还有一个老者，表情冷峻地站在蔡璟身后。荀攸虽然奇怪倒也没有多想，赶紧走到蔡璟面前，先把匕首放在一旁，然后就要向蔡璟行礼。毕竟他只是黄门侍郎，而蔡璟是天子宠臣，又是光禄大夫，在遵循礼教的荀家人眼里，礼不可废。 “公达，不必如此。”蔡璟已经尽力去拦了，不过还是没拦住，受了这下臣见上官的礼节。蔡璟叹道：“早知道我就不来找你了，平白让自己福气都没了。”一句话逗得荀攸和童渊都忍不住微笑起来。接着，蔡璟又说起自己来长安的背景：“我在徐州解决个刘备也没费太多时间，闲着也是无事。渤海王也在青州徐州之间，有什么事情他就能解决了。所以我才想着到西边来看看。” “蔡大夫能来自然是好事，只是这次我听叔父（荀彧）提起过，天子的诏书上只让你负责徐州之事。虽说你来长安有利于朝廷的行动，但若是有心人日后以此为借口，攻讦你贪揽权柄逾矩行事，只怕对你也有影响啊。”荀攸知道蔡璟肯定不是临时起意前来。有他在，这长安城的局势只会更加有利于朝廷。只是，蔡璟这样做，势必会引起一些人的挑拨。万一天子将来…… “公达，我都没担心，你就不要先想那么多啦。”蔡璟才不在乎那么多，他家大哥要是真的想对付他，就没有必要还留着他这个祸害这么久了，哪天晚上睡觉的时候掐死他不是更省事？再者，蔡璟相信，真正优秀的皇帝，从不是靠猜忌与怀疑坐稳的皇位，而是靠人格魅力与知人善用。不然，觉得一个臣子优秀就要怀疑他，又有什么人愿意辅佐呢？天天玩制衡，结果真就那么好吗？ “蔡大夫心思，确非我等俗人可比，攸拜服。”荀攸联系了蔡璟过往的经历，倒是理解了他的想法。确实，与其把时间浪费在想太多上，不如抓紧时间多做一点实事，也不会让自己后悔。只听蔡璟又问道：“眼下长安城内的局面，公达可有想法？” “确实是有一些。”荀攸便将之前他们商量的结果告知了蔡璟。说完后想了想，又补充道：“蔡大夫，刚才听君一席话，我倒是觉得也可以采取一些行动，不必坐山观虎斗，不知蔡大夫意下如何？” “我也正有此意。”蔡璟表示赞同，现在既然长安城注定无法安静了，倒不如把这潭水搅得越浑浊越好。长安越乱，代表李儒罪过越重，这样的话本就因“调戏”时间而被董卓所厌恶的李儒就越得不到董卓乃至西凉军的信任与支持。那样的话，就是他们的机会了。 有了这个铺垫，荀攸与蔡璟很快就达成了新的共识。在长安城内要做的事情，蔡璟也没和荀攸谦让，利用城中早已潜伏好的“龙影”将士们，开始准备做局。万事俱备，只欠开场了。 很快，长安城内就出现了一伙贼人，专门抢劫大户人家的财产。更有甚者，他们还直接在街上光天化日之下杀人越货，这嚣张的气焰弄得长安一片混乱，也让留守的李儒焦头烂额。每天都有报案的人，但是每天他都无法解决这件事，实在是令人恼火不已。 第160章 刘珪 蔡璟特地安排“龙影”将士每天拿为富不仁或者作恶一方的官员恶奴什么的练手还是很有效果的。他们手下或者府中仗势欺人的走狗基本上都被龙影的血腥手段给吓了个半死，已经很少出门。这下想练手都没得机会。反倒是惹得李儒不得不在接到投诉以后派禁卫到处观察巡逻。 只是这样一来，守卫长安皇宫的力量就大大减弱了。这让郑泰等人按捺不住纷纷行动。当然他们一群乌合之众没能逃过李儒的毒手。只是在混乱之中，蔡璟终于找到了漏洞。等到李儒焦头烂额顾不上周密安排刘珪周围守卫的时候，蔡璟让童渊带着他偷偷潜入了长安皇宫。作为策应，龙影将士们特地在长安郊外露出马脚，吸引着李儒派许多人前去搜捕。这下长安皇宫里守卫的力量更是只有原来的一半，更方便蔡璟他们行事了。 蔡璟和童渊这下没费太多精力就来到刘珪寝宫之外。刘珪虽然号称皇帝，但毕竟只是一个傀儡皇帝，又只是一个五岁的孩子，平时也就没有什么机会自由活动。加上董卓本人又不在长安，因此刘珪几乎也就不怎么出殿门了，每天只是停留在皇帝专属的未央宫寝殿里。虽然蔡璟不知道他具体在里面做什么，但是蔡璟知道，这是一个好机会——一个打击西凉军的好机会。 经过之前的准备，蔡璟与童渊顺利地躲过外边的守卫，快速地进入殿内。屋内侍候的小黄门与宫女等人见外人闯入，当即就要呼喊。被童渊眼疾手快地几个石子丢了过去，瞬间昏倒在地，不再出声。随即，蔡璟和童渊将目光转向了殿中另一头到现在都还没有出声过的伪帝——刘珪。 出乎蔡璟预料的是，刘珪并没有像他想象得那样，大声哭闹或者被吓得呆若木鸡。刘珪只是从写写画画的书桌上抬起了头，眼神平淡地看着他和童渊，就像是看着两个毫不相关的路人一般。一瞬间蔡璟忽然觉得，事情也变得有趣了起来。看来这刘珪，也是一个妙人。 “二位是奉陛下之命来这长安宫的吧？”刘珪的声音让人听起来只感觉一种沧桑感，仿佛面前的不是一个五岁的孩子，而是一个五十岁的老者一样。因为，这种冷静，蔡璟觉得，不是经历过人生的大起大落，有着丰富的阅历，是不会具备这种感觉的。 起码，他就没有。 “见过赵王殿下，在下蔡璟，确实是特地来这长安城做些事情。”蔡璟一面回答，一面又偷偷观察着刘珪的状态。他感觉刘珪这样小的年纪，却有着这样不符合常理的冷静，必定是因为这一段傀儡皇帝的经历。蔡璟猜想，自己现在这样突然出现，说不定会对他造成一些刺激，让他做出一些傻事来。于是蔡璟偷偷看向童渊，希望童渊及时注意刘珪的情况，以防不测。 不出蔡璟所料，刘珪幽幽一叹，说道：“自从董贼乱政以来，大汉就处于风雨飘摇之中。我也是不幸被董贼选中，坐了这个无奈的位置。如今这一天终于到来，真正的天子能够派人计划收回长安城，我也可以放下心中担忧，与父王团聚，再可以享受一下天伦之乐了。”说着，就从桌案上拿起了一把小匕首，很快地从鞘中拔出，就要刺进自己的胸膛。 关键时刻，还是童渊出手。只听“叮”的一声，却是童渊发射出的石子撞到了刘珪所持的匕首身上，力道有些大，震得刘珪一时之间拿不住这把匕首，终于，匕首从刘珪手中掉下，落在地上，弹跳几下，最终归于平静。 “赵王殿下，不必自责，如今的局面并不是你的过错。董贼势大，当初连陛下都不得不暂避锋芒，直到现在才有与董贼决一死战的力量。而先赵王也已经为反抗董贼献出了生命，赵王也没有配合董贼做出什么错事。可以说，赵王也是无愧于心的，不必苛责自己。”蔡璟赶紧安慰刘珪道。毕竟他们可是来救人的，不是来杀人的。刘珪也不是什么罪大恶极的人，没必要把人给逼死了。况且这刘珪小小年纪就有如此忠贞不屈的表现，将来应当也会成为大汉的栋梁之材，现在死了还是太可惜了。 “也罢，多谢蔡大夫的劝导。想来蔡大夫到此，也是陛下还愿意原谅小王的缘故，小王无以为报，余生唯有竭力尽智，为大汉多做一些实事。”刘珪向蔡璟深深一揖，蔡璟赶紧上前扶住刘珪，说道：“赵王莫要多礼，我们此行正是为了救你出这长安城，我们现在趁着李儒还没回到长安宫里，赶快离开吧。” “蔡大夫说的是，小王也不带别的什么，脱掉这身冠冕，随你们离开就是。”刘珪将父亲留给他的玉佩取下，脱下了身为“皇帝”的外袍，紧紧握住玉佩，只穿着中衣就想着与蔡璟他们离开。 “等一下，童爷爷你带着赵王先走，我还有一些事情再布置一下。”蔡璟看着刘珪脱下的衣物，又看看殿内的人，想了想，觉得还是要额外做点什么，才能把刘珪失踪这件事利用到最大化。心生一计，决定尝试一下。 “小璟儿，你一个人呆在这长安宫里太危险了。你要做事那就快做，童爷爷等你一起离开。你放心，保护你们两个小娃子，我这把老骨头还没什么问题。”童渊自然是不愿意留蔡璟一个人的，刘珪也赞同这个想法。因此蔡璟也不再矫情，他拿起刘珪的衣服，走到了殿中昏迷的一个小黄门前。 蔡璟拿出华佗送的防身银针套装，然后将这个小黄门用银针扎醒。小黄门还是个比刘珪大不了多少的孩子，哪里经历过这些情况，老老实实地被蔡璟给扎醒了。 醒了以后的小黄门马上就想大叫。因为招他们进宫的那个大人跟他们强调过好几遍，万一有什么情况，一定要喊起来，把周边当兵的喊过来。可是现在，有这几个人在，他突然觉得好像做不了这件事了…… 第161章 扰乱局势 毫无疑问，蔡璟和童渊的强势闯入，让他们心生惧意，甚至都不太敢有反抗的心思。这个小黄门更是在内心祈祷着蔡璟这些瘟神赶紧走，别在这里有所停留。只可惜，蔡璟等人并没有如他所愿，而是面带微笑地打量着他，让这个小黄门不禁害怕地发抖起来。 “别害怕嘛，我又不是什么坏人，也不会吃了你。只不过有点事情要你去办。”蔡璟尽量放平语气，倒像是个诱哄小孩的犯罪分子似的。不过那个小黄门瞅了瞅蔡璟，又看了看在童渊身边只着中衣的刘珪，像是明白了什么一样，带着些绝望地对蔡璟回答道：“还办什么事啊，陛下都要被你们带走了，郎中令怎么可能放过我们。到最后还不是难逃一死？还不如你们现在就给我个痛快。” “咦？”这小黄门反应还挺快的，让蔡璟一时之间倒是有些惊奇。这下，原本准备好的说辞也重新想了想，然后才又开口道：“你放心吧，只要你听我的安排，你们的郎中令，就那个叫李儒的，根本没机会伤害你们。但是你要是不听安排，我也就没有什么办法救你们了。” “真的？”小黄门还有些纠结，这些信息无疑给他造成了蛮大的冲击，倒是让他有些犹豫。 刘珪这时候走上前来，对蔡璟说道：“蔡大夫，施淳虽然是李儒安排来伺候我的人，但是本性不坏，也是一个苦命人。平日里他对我也是很恭敬的，还请蔡大夫尽力救他一救吧。”又对施淳说道：“施淳，这位是天子身边的蔡大夫，他足智多谋，一定能挫败西凉军，你就放心听他安排吧，一定不会有什么问题。” 听说是天子刘辩身边的人，还是小有名气的蔡璟蔡大夫，这个叫做施淳的小黄门也慢慢地不再怀疑了，他小心翼翼地问道：“蔡大夫需要小的做什么？只管说便是。哪怕是上刀山下火海，也……” “不用那么严重，你就穿上赵王这一套衣服，假扮他就行。”蔡璟说得很轻松，但是把施淳吓了一跳，连刘珪和童渊都有些震惊。施淳更是结结巴巴地回答道：“蔡大夫，小人……人怎么敢……陛下……啊不是，假扮赵王也是不行的啊。”蔡璟安慰道：“放宽心，这殿里剩下的人我会给你料理一番的，你就在这里假扮赵王三天，三天以后，我保你们安然无恙。” 施淳没有纠结多久，就同意了蔡璟的建议。一个是他不同意也没有别的选择，赵王被人“掳走”这种事一旦被李儒他们知道了，自己也是难逃一死，还不如听蔡璟的安排，说不定还有一线生机。很快施淳就换上了刘珪的那套衣服。蔡璟看得很准，施淳虽然比刘珪大两三岁，但是身型单薄身高也不高，穿上这衣服也还挺合适。蔡璟也趁着这个机会，把周围的宫人都弄醒，半命令半威胁地让他们配合施淳假扮赵王，事成之后保他们安全。众宫人也没办法，只能听从了蔡璟的安排。 就这样，长安宫内造假案诞生了。后面李儒回来了，因为心情郁闷，再加上看着“刘珪”还在，一时之间竟然都没发现问题。这让后面朝廷军又有了占据主动的机会。 当然在撤离长安皇宫的时候，刘珪还是忍不住好奇，问蔡璟道：“蔡大夫，何必这样大费周章地让施淳假扮我呢？万一被发现了，对他们来说并不是好事啊。” “赵王是不是还想说，还不如把你自己留在长安宫中？”蔡璟哪能不知道刘珪心里的想法呢？看刘珪那小表情，他就已经猜的七七八八。蔡璟倒也不卖关子，直接说道：“赵王殿下是知道西凉军的暴行的。去年从洛阳撤退到长安之时，整个洛阳被李儒这种人摧残得不成样子。这次情况比当时更加紧急，我也是担心赵王会受到波及。况且你现在已经是先帝皇子的身份，他们手上没有真正的赵王，将来就算鱼死网破，也没有底牌可用。” 刘珪想想确实是这个道理，自己留在长安宫里也不过是白白成为西凉军的肉票，不如逃出来能有更大的作用。说起来还是董太皇太后被迫下的诏书太过有用，毕竟是先帝之母、当今皇帝之祖母，一句话给刘珪定了身份，也差点毁了这几个孩子的人生。 幸好，蔡璟现在及时出手，将长安局势扰乱，也让朝廷将来能够摆脱了这一层桎梏。而刘珪，也从此打定了主意，将来无论朝廷要他做什么，他都会毫无疑问地去执行，为的就是不辜负今日蔡璟的救命之恩。 在长安城内得手之后，蔡璟也是及时地向张辽传去了消息。要他们不要直接到长安城来，而是去长安城外的万年县袭扰一番，吸引李儒接下来的视线。而他会在长安城里潜伏，利用荀攸郑泰等人的行动给西凉军再造成一些麻烦。当然，蔡璟也在信中特意提到四个字： “莫避文和！” 这也是告诉张辽，现在的贾诩完全值得信任，有事就和他多商量就行。收到信的张辽自然不会对蔡璟的话有什么异议，他也把信给贾诩看了看。贾诩首先震惊于蔡璟对自己的信任，心中莫名地对这个虽然素未谋面但是一直信任自己的少年产生了夹杂着感动与好奇的情绪。贾诩心里暗暗发誓，必然不会辜负这位蔡大夫的信任，一定要搞出点名堂来。 当贾诩看完了信的内容，再看看地图仔细想了想，突然明白了什么，对张辽说：“将军，在下知道蔡大夫为什么要我们去万年县了。这里应当是董卓军屯粮之所！” 第162章 万年之战 “啊？屯粮之所？”张辽还有些不信，他看了看地图，皱眉问道：“贾先生，这万年县水系密布却又不适宜行船，也不在关中去往河东的必经之路上。西凉军真的会把如此重要的粮草囤积在这里吗？” “据在下判断，会的。”贾诩分析了一下他的理由。首先，万年县曾是先帝已故之女万年公主的封地。虽然公主已故，但是当年为公主准备的一系列建筑物还在，有作为屯粮之所的基础；然后，就是利用张辽刚刚这种惯性思维了。你觉得它不可能在这种地方，但是若反其道而行之呢？加上蔡璟特地提到这个地方，贾诩觉得，万年县确实有可能作为李儒屯粮之所在，就看他们这次能不能有所发现了。 张辽听了贾诩的说法，心中也有点意动。如果确实是这种情况的话，那么他们前去突袭必然有所斩获。蔡璟也说万年县可去的话，那不如就去试一试。想到这里，张辽也下定了决心，对贾诩说：“既然蔡大夫和贾先生都建议去万年县，那我也不能推辞了。我们现在就去万年县看看，看看敌人能在那里给我们准备些什么好东西。 贾诩欣然点头同意，两人便带着这几千人马，放弃原来突袭长安的打算，转而掉头向万年县悄悄摸去。令他们意外的是，这一路上遇到的董卓军斥候倒是比想象的要多很多，这让张辽与贾诩愈发断定，这万年县，肯定有古怪，说不定，真的有粮草？ 张辽也不敢托大，他让士兵们小心隐藏行踪，一路捕杀敌军斥候，总算是顺利摸到了万年县周边。不过路上还是放跑了几个斥候。张辽没有办法去追捕到每一个斥候，只得加快自己这一方行动速度，争取在敌人大批部队围堵他们之前先把事情做成。 也是张辽等人幸运，万年县的守将竟是一个不信邪的，他竟然觉得在这京兆郡的腹地内不可能出现敌军，斥候们只不过是危言耸听。因此也没有再多加防备，直到张辽大军来到城下，他还没有回过来神，甚至连关城门的命令都忘记下达，还是副将想起这事，慌忙下令关闭城门，不给张辽顺利进城的机会。 关闭了城门以后，守将的胆子似乎也会来了些，都已经敢在城门楼上大声嘲讽张辽等人：“你们不是很厉害吗，都敢偷偷摸摸地到太尉的地盘上来，有本事就攻城啊，看你们还能飞上来不成？”身旁的士兵也附和道，满满的都是看不起张辽军的意思。 面对这样的嘲讽，贾诩倒是有些担忧，他对张辽说道：“将军，我们现在赶制攻城器具虽说来得及，但是战后士兵们休整的时间可能就不太够了。我建议我们要不然假意攻城牵制万年守军，剩下的人休整之后伏击来援的西凉军，这样也能收获不小的战果，也不算白来一趟。” “文和先生，我知道你的计划肯定是不会让我军吃亏的。但是这次，我想要来点不一样的。”张辽嘿嘿一笑，决定向贾诩展现一下他们并州军压箱底的绝技。他招呼一声，便有军士将军中一直携带的一根头部尖尖的木头运了上来。只见张辽也换上了一双特制的战靴，然后大手一挥，便有一队大盾手护着这些搬着木头的士兵急速向万年县城门靠近。 贾诩大概明白了，并州军这是自带简易冲车攻城啊。一看这些搬木头的士卒，确实是孔武有力，就算没有冲车那么可靠，但是对一些简易的城门还是有一定冲击力的。只不过城门楼上的守军们也是看到了张辽军的行动，也不可能坐以待毙。他们迅速组织了弓箭手准备放箭，守将更是吩咐将士去准备滚油等以备不时之需。 不过就在守军们准备反击的时候，张辽却是突然动了，他快速地驾马靠近万年县城墙，等到快要靠近弓箭射程的时候，张辽在马背上借力跳起，然后落到大盾阵上再次借力。这次张辽再次跳起，目标直指万年县城墙。守军们瞄准张辽拼命放箭，却基本无法命中张辽，反倒给了“简易冲车”队机会，他们也同时开始冲撞城门。 守军一时之间不知道该如何是好。这时候张辽又开始动了，他凭借手上两把特制的短兵器，加上脚上抓地能力极强的战靴，快速地向城墙上部逼近。由于处于守军视野盲区，守将并没有及时掌握张辽动向，只顾着看着“冲车队”然后在城门之后安排守卫。这下给了张辽机会。张辽一个暴起，直接上了城墙之上。 守军面对神兵天降一般的张辽一时之间都愣了一下。就是这一瞬间的工夫，张辽拔出防身匕首，直接发难，杀死守将。守将到死都没弄明白自己是怎么失去生命的，不过这也不重要了，很快城墙上的西凉军都被张辽一人斩杀殆尽。城墙下的守军见状，刚准备上城墙上抓住张辽，却不想城门此时却被撞开，准备已久的并州军直接冲了进来。 毫无疑问，有心算无心之下，万年守军根本挡不住并州军的攻势。不到一个时辰，整个万年县宣告易主，落入并州军的控制之中。 贾诩大受震撼。他对张辽称赞道：“将军之神勇真乃世所罕见，此等战法真是精妙绝伦啊。”张辽谦虚道：“其实这种战法需要极高的配合度，有一点失误都会失败，而且对士卒要求极高，因此就算是我们并州军，能够施展此等战法的，也没有几人，而且也只能对付这种城墙不高城门薄弱的小城，还是要看机会的。”贾诩笑道：“将军过谦，想来其他地方也不能阻挡将军这样的天神下凡。” 二人很快便发现，万年县，真的就是西凉军屯粮之所。蔡璟与贾诩的判断没有错，这下，李儒要面对的窟窿更大了…… 第163章 重创西凉军 拿下了万年县城，清点了其中所贮藏的粮食，贾诩与张辽直感叹西凉军还真是有点家底。就这些粮食，足够十万大军数月用度。万一真拖那么久，河东局势就不好说了。田丰先生还不知道能不能撑得住呢。不过这并不意味着结束，长安方向的敌军随时有可能发起反扑。因此是留是走，也成了贾诩和张辽目前最需要考虑的问题。 当然这个因素不仅仅要考虑他们自身，也得考虑目前身处长安城内的蔡璟以及还在河东与李肃等西凉军主力交战的田丰等人。现在整个西线的战事都是牵一发而动全身，如何行动这件事，每一方在思考的时候都要谨慎谨慎再谨慎，才能避免“一着不慎，满盘皆输”的情况。 “贾先生，我觉得我们应当继续在长安城外围这些小城中继续行动。谁知道李儒那家伙会不会把更多的粮食分散储藏。如果西凉军还有粮仓，我们错过了，岂不是又给了他们机会？”张辽觉得自己这一套攻城与经营方案是可行的，因此他想要与贾诩参谋一下，看看是不是要继续这样行动。 贾诩却是劝道：“张将军，在下虽然在西凉军中不是担任着什么高等的职位，但是好歹也算是对西凉军有所了解。以我了解的情况来说，为了避免西凉军各派系私自扣留等情形，不要说李儒了，就算是董卓，也没有分粮仓太多的习惯。不然的话，他们没有足够的力量守卫每一个地方。将军可明白我的意思？” 张辽当然明白了。好家伙，拿他们并州军来说，守粮食就是防备外人而已。到了西凉军这里，竟然是连所谓的“自己人”都要防范，不然他们真能干出抢夺的事啊。看来西凉军的凶悍只是表面，若是论起素质，他们还是不行啊。想到这里张辽开心了，又问道：“先生的意思，还是和我们之前想的一样，去长安？” “是，将军可前往长安周围伺机而动。李儒最近焦头烂额，现在我们又在万年县闹出这么一手，他肯定是顾不过来的。还不是会被我们牵着鼻子走？只是我们目前的关键还是在长安城，在蔡大夫那里。他能否成事，关系到我们这一连串的成败，所以我们还是得想办法配合他，让他能在长安城里做的越漂亮越好。” 贾诩的分析很有道理，张辽也非常认同。很快，两人就商议了好了接下来的行动方案。打劫了万年县这件事已经足够轰动了，如此攻城毕竟风险太高，后面还是少弄几次为好。不过还是应该与蔡璟取得联系，看看是否有里应外合甚至拿下长安的机会。 万年县城被打劫了的事情，很快就传到了李儒与李肃两个方向的耳朵里。两面都是瞬间紧张起来。 李肃这边久久没有拿下田丰等人镇守的安邑城。抛开西凉军本身在攻城方面天生有所不足不谈，李肃就觉得离谱，田丰不知道从哪儿挖出来一个年轻小将名叫什么郝昭的，真是邪门了。无论自己用什么方式攻城，这小将都能守得住。甚至华雄亲自带兵攻上城墙，也被郝昭还有城内那个叫方悦的给打退。李肃很想取得建树，但是没想到自己好不容易独领一军进攻河东，竟然如此不顺。本来粮道就经常遭到朝廷军队的破坏，现在屯粮之地又被朝廷军破坏，李肃知道己方这次是难以取得成功了，只得带兵徐徐后撤准备回到关中，以防田丰趁机偷袭。 而在长安城内，李儒听说这一消息之后，联想这一段时间遇到的一系列事情，知道自己是被朝廷设计了。对方就是希望自己首尾难顾，来实现自己的目的。思来想去，李儒觉得，自己只能动用最后的底牌了，他马上联系了在北地郡驻守的樊稠，希望能够做出新的安排。 而此时在荀攸住处，蔡璟也做出了新的安排。蔡璟提议自己人全都退出长安城，任由郑泰伍孚等人发动兵变。让他们去和李儒狗咬狗就好了，自己这边还可以全身而退。反正最重要的人质赵王刘珪已经被自己给救出来了，无论谁胜了，都没有办法拿这一点要挟朝廷。 在此基础上，荀攸又补充道：“蔡大夫，李文优肯定还有后手。以我的了解来说，此次大战董卓的几大部将中樊稠和张济都没有参与。而樊稠与李文优的关系更好，李文优若是想布置局势，必然会召樊稠前来。若是我们可以说动张济也来分一杯羹，说不定局面会更加有趣。” 西凉军一直都是面和心不和的，因此荀攸的想法也得到了蔡璟的肯定。荀攸更是主动请缨，以明面上现在还是董卓一方议郎的身份，前去面见张济，哄骗他前来与樊稠等人争功。而蔡璟则是出城打算与张辽等人汇合。 就这样，李儒虽然让樊稠领兵前来成功镇压了郑泰等人的兵变，但是张济在荀攸的忽悠下也不请自来，也以功臣自居。李儒心知不妙，想要劝解。结果樊稠和张济两人都是火爆脾气，直接大打出手，弄得长安城更加混乱。 而就在李肃回军的路上，又遭到了朝廷军的无情围堵。一直破坏其粮道的诸葛亮与赵云部还有成功汇合的张辽与蔡璟等人前后夹击，让本就久战不利士气低落的李肃军溃败而逃。虽然华雄等将领勉力维持，但是突然杀出的赵云张辽童渊等人还是让李肃难以招架。长安方面又没有援军到来，李肃的溃败是板上钉钉的事情。 混战中董卓军大将郭汜阵亡，李傕重伤，华雄轻伤，士卒死伤万余人。而朝廷一方只有张辽因前几日疲惫而受轻伤，士卒也只损失两三千人，可谓是一场大胜。李肃等人不敢恋战，一路溃退，直到到了北地郡有董卓援军接应才止住溃势。 而李肃一心想着复仇，看到援军之后，原本以为朝廷军队就追击自己，肯定在后方不远处，于是当即便想要反打回去。结局却发现，蔡璟等人也没有追他们追得那么远，根据斥候探查，快到北地郡的时候估计蔡璟就没有继续深追了，让李肃反打的计划也落了个空。李肃气得直咬牙，但是他本部受到重创，根本也没有办法再继续领军作战。 因此，蔡璟等人在短暂休息之后，再次回到了长安城，准备瓮中捉鳖，拿下这座已经被西凉军伤害太多的西都。 第164章 到底谁在谋逆? 长安城内，李儒总算把樊稠和张济两人劝解开了。但是两人一开始谁也不服谁的行为还是造成了很大的损失。 偏偏此时，蔡璟带着赵云张辽等人以及会合的大军也来到了长安城下。这让李儒有些紧张，不过在看过敌军情况之后，李儒哈哈大笑，心中也放松下来。 原因无他，只因蔡璟此次带的军队太少了，加上张辽、赵云以及赶来支援的田丰所派并州军宋宪、魏续两部，也不过一万余人，连两万人都没有。放到别处，一两万人或许还是会被别人忌惮的一支力量。但是在这长安坚城之下，两万人确实不够看的。如果蔡璟选择强行攻城，那么西凉军就算火拼之后也剩下了四五万人，守城绰绰有余。因此李儒并不是很担心城防。照常安排之后，他还是把重心放在防范樊稠与张济两人身上。 毕竟樊稠还算与自己关系密切，就算是拿了功劳与自己也算有帮助。可是这张济无缘无故来插一腿，就让人很是不爽了。思来想去，李儒觉得还是先下手为强，趁着现在张济与樊稠刚刚停手的时机，想办法把张济这一方势力吞掉，然后再用合二为一的军队消灭城外的朝廷军，这样不但可以一扫之前关中大败的阴霾，还能反手打朝廷军一个耳光，就很不错。 当然，李儒也考虑过万一失败该怎么办的解决方式。思来想去，最好的方法还是用小皇帝刘珪拖住，等待岳父那边派人援救了。如果真的到了那一步，岳父应该会看在孩子的面子上来救自己的吧？李儒有些不确定地想着，叹了一口气，罢了，尽人事听天命，还是先把眼下长安城内的事情处理好吧。李儒随即离开长安宫，向樊稠的驻地行去，准备与樊稠一起谋划一下这个方案， 李儒与樊稠在商议如何吃下张济军队以增加实力。而张济这边自然也不会坐以待毙。倒不是说张济发现了什么，他只是一种直觉，觉得李儒和樊稠两人一定会对自己不利，于是他还是抓着荀攸不放，想让荀攸给准备好应对之策。毕竟荀攸是张济难得遇到的肯与自己结交的文士，又是颍川荀家的人，张济觉得可得好好把握这个机会。 荀攸倒也不推辞，他本来就打算着搅乱局势，身为内应帮助蔡璟把长安城拿下。这张济由于根基最浅，在西凉军中对关东之人态度最为亲和，也最没有脑子。荀攸觉得自己还是可以利用甚至争取一下的，当然自己也不能做的太过明显。思来想去，荀攸对张济说道：“将军，此时长安城内李儒与樊稠已经是联手的状态了，我们如果处于被动状态，必将被他们慢慢消磨。为今之计，在下觉得我们还是主动出击，掌握先手的机会为好。” “掌握先手的机会？可是荀先生，我们现在在这长安城里，城外还有伪帝刘辩的军队在那看着，我看我们很难有机会啊。”张济虽然是一介莽夫，但也是能看懂眼下局势的。他有些后悔，虽然趁着混乱的时候来到长安城，也收获了一些战利品，顺带还被小皇帝封了个立义将军的官职，但是眼下的困境一个弄不好，就会让自己颗粒无收。想要保住这一切，还得让荀攸想办法。于是张济也不管那么多了，连声催促着荀攸想想到底该怎么办。 荀攸想了想现在周边的局势，还有城外蔡璟偷偷派人传进来的消息，便“忽悠”张济道：“将军不要着急。我有一个逼着李儒先自乱阵脚的方法。只要李儒先露出破绽，就是将军的机会。” “什么方法？能把李文优都骗过去，那先生这办法应当不错。”张济一听荀攸有好办法，内心也安定下来。他现在有些好奇，荀攸到底想怎么做。荀攸也不废话，直接便说了说自己的想法。 第二天，在樊稠与李儒惊疑不定的目光中，张济带人进了小皇帝“刘珪”的寝殿中，很长时间才出来。中途李儒和樊稠本想探查一番张济到底要说些什么，结果很不巧的是，张济竟然有布置人手在外面警戒。李儒心中警铃大作，一直到张济出来回去，他都阴沉着脸色，一言不发。 在稍晚时候，还不明白其中原因的樊稠问起李儒下一步该如何做，李儒想了半天。张济现在明显是想要凭借小皇帝刘珪的力量对付他和樊稠。这小皇帝虽然是个傀儡，但是一定程度上也代表着大义名分。加上当初为了让自己一方更加名正言顺，还给这小皇帝加了个“先帝亲子”的名号，让事情更加的棘手。罢了，事情要做，就做的绝一些……李儒很快就跟樊稠说明了他想要如何安排，樊稠虽不是很认同，但也觉得不得不做，便同意了李儒的看法。 于是又过了两日，张济想要进入未央殿之时，李儒和樊稠带着重兵出现，意图逼迫张济束手就擒。而张济似乎早有防备。他竟然拿出了一卷黄色的布帛，高声喊道：“陛下有圣旨在此，李儒樊稠二贼实为叛逆，众位将士可随我破贼！” 这下可把李儒和樊稠给整懵了。眼看着张济得意洋洋地指挥着他手下士卒进攻己方，而自己手下士卒却犹犹豫豫还不是用怀疑的目光瞅向自己，李儒心中火大，大声喊道：“张济假传圣旨，他才是逆贼，将士们，速速擒拿张济。生擒张济者赏千金，封万户侯！” 赏赐的魅力总是非常大的。在重赏的诱惑下，双方士卒混战在一起，整个长安城内的局势顿时一片混乱…… 第165章 疯狂的李儒 由于李儒樊稠以及张济两方实力基本相当，因此两面人马在长安城内打得可谓是难解难分。短时间内两方都是谁也拿不下谁。不过两面的主将都还算气定神闲，不是特别着急，还都在相对淡定地指挥着手下士卒作战。 毕竟，两方都认为自己尚有底牌在手，能不用就不用。但是等情况危急时，就要动用自己的这一手安排，打对方一个措手不及。 时间一点点流逝，已经到了正午时分。此时战场内的胜负已经有了一些变化。由于张济这边有一个叫胡车儿的将领表现太过优秀，愈战愈勇，逐渐压制住了樊稠一方。樊稠军这面樊稠被张济拖住无法脱身参与普通士卒间的战斗，又没有合适的将领挑起大梁，因而被胡车儿带人打得有些招架不住，隐隐有了溃败之相。 见此，李儒心中叹气，却是先让传令兵传递了消息给樊稠，然后高声喊道：“将士们，随我进宫，保护陛下。听我命令，严守宫城！”听到命令的樊稠士卒立马向皇宫内撤退，张济带人紧紧黏上，但还是没能完全追上，只是将没来得及进入宫城的零星士卒给消灭了，樊稠等主要将领都安然撤了进去。 “他娘的，跑的倒是比兔子还快。”张济气急，这招壮士断腕可谓是樊稠军的绝技。西凉军内的人都知道，樊稠别的本事不知道怎么样，但是这逃跑的本事可绝对是天下第一。重点是人家每次都能把大军几乎完整地带回来，这就很说明樊稠治军有方了。 但是令张济困惑的是，樊稠跟李儒为什么要跑进宫城里面去呢？宫城虽然有地可守，但也是死地一个，几乎没有可能逃出去。一旦自己全面打进宫城里，可以说，李儒等人肯定是插翅难飞。想到这里，张济也就不纠结李儒行动的怪异之处了。他马上派人准备攻城器械，又让人通知荀攸，准备进行下一步的动作。 荀攸接到张济的命令，照着安排是照着安排了，只不过，安排的不止张济一方。在张济看不到的地方，一封密信正朝着蔡璟扎营的地方飞奔着。 蔡璟看到了荀攸传出来的信，对长安城内的局势有了了解。他与诸葛亮贾诩张辽等人商议之后，也迅速做出了安排。除了刘珪与魏续留守大营之外，其他人等全部出动，准备在西凉军内讧之际一举夺下长安城。 另一边，张济也带人突破了宫城的防守。只是他的内心有种不安的感觉，只因李儒这边防守的力度太轻了，根本就好像没有尽全力阻拦他们进宫城，只是装装样子的感觉。张济见状猜测李儒一定是在宫城内谋划着什么，便亲自带人进攻，很快便拿下了宫城的大门。张济一马当先，带人走了进去。 谁知进了宫城，没有想象之中的严阵以待或者伏兵冷箭，只有冷清的宫苑还有满地的死尸。张济定睛一看，竟然大部分都是宫里的内侍。也就是说，自己刚才打了半天的，竟然不是李儒和樊稠的军队吗？张济想了想，突然大叫道：“不好！”他想到了，李儒做事这么疯狂，保不齐就会干出劫掠天子逃走这种事情，自己得尽快解救天子才是。说干就干，张济马上就带人前往天子寝殿。 只不过，当张济来到未央殿的时候，变故突然发生！ 张济踏进未央殿的一瞬间，殿内殿外突然射出许多箭矢，直冲着张济和他身边的随从而去。饶是张济反应够快，躲过了大部分箭矢，也还是被一支箭射中了臂膀，难以再战。张济知道中了埋伏，不敢久留，赶忙带着手下撤离。但是他刚出殿门，却发现，不知何时，樊稠已经去而复返，带人团团围住了自己。 张济不知道为什么樊稠还能调集这么多人马围攻自己，但是现在攻守之势异也，他也不得不提起十二分的精神应对。其实樊稠也已经将全部的兵力投入到了这里，双方已经拉满。如此激烈的战斗，此时若是加入任何一点变数，都足以影响最终的结果。 而变数，很快就到来了。 “哟，哥几个还打着呢？”随着一道贱贱的声音传来，原本还很激烈的战场慢慢地安静下来。双方士卒都注意到了有一支不属于他们任何一方的军队竟然就这么到了长安宫门前，这一陡生的变故让众人包括樊稠和张济在内都愣住了。看到领头的竟然只是一个十一二岁的少年，心中更加疑惑：这……是谁？ 很快，就有人为他们解答了疑惑。有两个人被押解到了两军阵前。樊稠和张济一看，这人他们认识，不就是李儒吗？那个穿龙袍的小孩，应当就是小皇帝刘珪了。怎么他们会被抓住？还没等他们有什么反应，李儒却是趁押解的人“不注意”，突然发难，掏出一把匕首，捞过身边的小皇帝刘珪就用匕首对着他，然后厉声说道：“蔡璟，放我们走，不然我就杀了小皇帝！” “你杀就杀呗，给我说这么大声做什么？和疯子似的，我可不爱听。”蔡璟掏掏耳朵，仿佛被李儒的话语污染了似的，面上却是一副毫不在乎的神色，让场间众人都是直呼不敢相信，不敢相信这个混小子竟然就是蜚声海内的大儒蔡邕之子。 “我可提醒你，这可是当今天子的弟弟，死在你面前，你可是逃不掉责任的。到时候，你就跟我们一起受审吧，啊哈哈哈……”李儒已经彻底疯狂，不顾形象地哈哈大笑起来。蔡璟与身边的荀攸对视一眼，颇感无奈，开口说道：“李文优啊李文优，就算按你说的，这是陛下的弟弟，是他们刘家人。你跟我一个姓蔡的说这些，是不是有点异想天开了？” 李儒被蔡璟的话一噎，仍是振振有词：“你这是狡辩，不管什么姓氏，这都是与你有关的，你来不掉的！”樊稠与张济听到这话，都是木木地点了点头，对嘛，还是李儒先生说得对，这个蔡璟小子说的是什么浑话！ 蔡璟微微一笑，就知道你们不肯放弃这个说法，幸好小爷我早有准备。 “如果说，你李儒李文优挟持的，不是赵王殿下呢？” 第166章 回转河北 “如果说，你李儒李文优挟持的，不是赵王殿下呢？” 蔡璟的话如同惊雷一般，炸的李儒难以置信。他大声反驳道：“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有什么不可能的，你有大声对我吆喝的时间，还不如亲自验证一下。毕竟我说的你不信，你自己亲眼所见的，总该信了吧？”蔡璟看着李儒那样子，逗弄道。这个李儒，他就不信这人还能死鸭子嘴硬到底？ 李儒看向身旁的“刘珪”，一时之间并没有发现什么异样。他刚想反驳蔡璟不过是虚张声势，只是故意骗他，随即却又像是想到了什么，便用手摸向“刘珪”的胯下，脸色接着就是一变…… “蔡璟小儿，我杀了你！”李儒突然像是疯了一样，拿着刀就向蔡璟冲来。至于假刘珪，他都已经顾不上了，气的李儒早就松开了手。蔡璟看着李儒彻底疯狂的样子，摇摇头叹息道：“这李文优心理承受能力还真差。罢了，要不是为了留下这个小黄门，我也不必如此大费周章。” 李儒虽然冲的还挺快，但是童渊可不会给他靠近蔡璟的机会。很快便出手擒住了李儒。剩下的樊稠和张济还想着指挥士卒们再发动进攻，妄图突破蔡璟布下的围堵。而令他们绝望的是，赵云正带着人马等着他们。 本就激战良久疲惫不堪的樊稠与张济军队在被赵云杀得落花流水之后还是崩溃了，负伤的张济直接选择了投降。而樊稠则是负隅顽抗，最终被赵云一枪挑起，死于当场。就此，围绕长安城展开的一系列争夺终于落下帷幕。李儒被擒，张济投降，樊稠身死。而再加上之前牛辅与郭汜等被歼灭的情况，可以说，西凉军在关中的守备力量几乎被打掉了一半，虽然朝廷一方也付出了近万人的伤亡，但是日后再向西收复失地的难度实在是大大降低。更别说一直对大汉有所企图的匈奴人也损失惨重。 总体来说，西线战事，朝廷大获全胜！ 安排诸葛亮和童渊带一部分人马将李儒和张济等人先行押回河东，又让人尽快把长安战场打扫干净。蔡璟摸摸下巴，看向东方。这个时候，自家大哥有可能还在河内？小弟应该是和曹孟德在中原战场上应对刘宠郭贡那些人吧？自己接下来要不要再去凑个热闹？ 蔡璟招过赵云和张辽，跟他们快速说明了目前他收到的消息，然后才小声问道：“两位将军，你说我们下一步是去帮陛下从河北进入中原，还是绕道中原腹地帮助渤海王打开战局合适一些？”赵云和张辽听了蔡璟对目前战局的描述，倒也没有惊讶。蔡大夫知道西凉军的实力还在他们目前所带军队之上，不打算留守长安城也是正常的。不过如果要去帮助陛下和渤海王打开局面，为什么不选择我全都要呢？这样想着，张辽也是试着向蔡璟问了起来。 “文远将军说的，我之前有考虑过。虽然你和子龙师兄都是当世猛将，但是现在我们能带的士卒还是太少了，万一分兵就有被别人盯上的可能。但是我们合兵一处，那就是上万人再加两个绝世猛将。这样的话不管是谁想要吃下我们，不动点实力是无法实现的。动了足够的力量，那么他就可能首尾难顾。”蔡璟把自己的想法分享出来，张辽和赵云也明白了蔡璟的用意。 两人看了看，用眼神交换了意见后，还是张辽说道：“如果是这样的话，我还是建议我们回河北。一是河北离我们更近，我们可以先行回去补给，然后再从官渡口、白马和延津等地南下。这样士卒们的作战能力还能有所保证。再者，陛下现在应当还在河北范围内，若是接下来陛下想要亲征，那么……” 蔡璟点点头，张辽说的很中肯。自己虽然也想带兵从武关直插中原后方，但是这样一来路程就要拉得很长，部队的补给会是一个很大的问题。毕竟武关道到汝南这沿线都是袁绍和刘表的势力范围。如今袁绍对荆州有所图谋，自己走这段路，还带着刚刚打完一仗没得到休整的士卒，确实有些危险。蔡璟咂巴咂巴嘴，罢了，看来是一定会让大哥知道自己跑到关中来这回事了，大不了给他多做几杯凉茶…… 打定主意，众人也就不再磨蹭，把长安城里的物资除了拿出一部分赈济百姓，让他们足够生活几个月以外，剩下的统统带走。长安是伪朝廷所在地，也曾是董卓势力一段时间的大本营，物资囤积的还是很多的，因此完成这件事情并没有什么问题。至于长安城里剩下的官员们…… 蔡璟并没有带他们走的想法。这哪是大汉朝廷的官员栋梁啊，这分明是一些寄生虫。蔡璟觉得真要把他们现在就带回河北去，怕不是马上就会引起朝廷内讧。倒不是说他们会不听刘辩的，毕竟刘辩现在功名赫赫，没有任何一个人可以挑战他的地位。但是派系党争到时候是免不了的，这会大大拖延朝廷统一的脚步。两套班子彼此不服，真要把他们带回河北，蔡璟觉得，自己就是大汉最大的罪人了。 于是他们悄悄滴撤退，打枪的不要，除了种辑等少数几个靠谱的大汉忠臣，其他的蔡璟一概没考虑，直接跑路。反正皇甫嵩朱儁这种有能力的早就不在朝廷里了，也没什么值得费时费力需要捞的人。至于长安空城，就留给董卓慢慢头疼去吧。 因此等到朝廷里的官员确信西凉军确实是落败了，想要与刘辩的朝廷军套套近乎的时候，却愕然发现，自己已经没有机会了，人家早就跑路了。这让朝廷里的很多人心里也有了些小小的不满。 当然，大多是对蔡璟的不满。 蔡璟可不管这些人心里怎么想，他带着得胜的大军，还有充足的物资，一溜烟地回河北之地去了。当然，他也没有去信都那么远，而是奔着河内郡而去。 第167章 河内司马家 为什么来河内呢？因为蔡璟收到消息，他家大哥正在河内郡与司马家拉扯呢。 此前刘辩得到蔡璟的提示，要来河内找司马家的麻烦。只不过多路大军出征，加上王越史阿等人在中原耽误了些时间，因此刘辩出发的时间也只能推迟。不过倒也不太晚，等到一切都准备好后，刘辩便和蔡琰一起去往河内郡。 那为什么蔡琰会随行呢？只因刘辩想了想蔡璟的用意，又想起司马家族的储备，终于是下定了决心，请博闻强识的蔡琰随行，能把司马家独有的藏书找机会记下来也是极好的。蔡琰听了刘辩的介绍，也看过了自家弟弟留下的信息，想了想，也就同意了刘辩的请求。毕竟司马家的家传藏书还是非常丰富的，尤其是其中《尚书·虞书》对于天下读书人的吸引力还是很强。司马防之所以能将他几个儿子培养成人中俊杰，与这些藏书有着密不可分的关系。因此此次前往河内，想办法搞它一搞也是值得的。 去河内的路上，刘辩也和蔡琰在讨论着接下来如何在司马家手上拿到更多好处。 “陛下，我觉得你和小璟这个理由实在是有些……嗯……牵强。”蔡琰觉得自家弟弟一直以来都挺机灵的，这次怎么去找别人麻烦，想的理由就这么蹩脚。什么“特殊时期不允许出河内，可是你家二公子不在家”这种话都整出来了。这话一点杀伤力都没有，司马防这种老狐狸肯定不会被这种理由吓到，到时候就很有可能要陷入被动了。 “呃，琰姐姐，这个是我自己想的。小璟他什么都没说，一句话都没留。”刘辩有点不好意思，他觉得蔡璟让自己自由发挥，结果自己想这理由现在仔细想想确实有些站不住脚。还是自己经验不足啊，刘辩有些懊恼，自己还是没法独立处置这种事啊，怕是要辜负二弟对自己的信任了。 “陛下莫要着急，我来给你想想办法吧。”蔡琰看刘辩有些沮丧的样子，心里有些忍不住埋怨自家臭弟弟，这么大的事怎么也不给陛下一点提示，还拿这种不适合与别人分享的事情锻炼陛下，是不是成心难为人的？ （蔡璟：姐姐，你可是我亲姐姐！俺这是相信大哥，相信你！） 蔡琰想了想，又听刘辩说了说他所知道的情况，开口说道：“陛下，这司马家目前也并没有什么不合适的行动，甚至家主都已经隐居在家。所以若是我们强行上门，必定是落人口实，将来这些世家就会以此为借口抵触朝廷。但是，只要我们避而不谈这件事，就会让司马家意想不到了。” “嗯？”蔡琰的话像是给了刘辩提示，刘辩试着提道：“琰姐姐，我知道了。原本我是打算用这件事情先给司马家施压，然后再提其他的问题。现在看来确实是我把事情想简单了。既然如此，我们就顾左右而言他，把司马防绕晕，谅他一个老人家，困得肯定比咱们快。” 这话说的有趣，蔡琰和刘辩都是忍不住笑了出来。两人又商议了一下相关的细节，在这个过程中刘辩也慢慢完善了自己的思路。他知道自己这样出行，必定会被司马家的眼线不断报告给司马防。因此他就显得更不着急了，吩咐王越史阿等人慢慢悠悠地向河内进发，过了几天才总算到了河内郡。 河内太守王匡知道刘辩要来的消息，提前做好了准备，给刘辩一行人找好了休息的地方。当然，这些消息也被眼线实时传回了司马家族。司马防听说了刘辩这一系列举动，感到十分诧异，他想了很久，也不想不明白刘辩此时来河内郡的目的是什么。 司马防的长子司马朗现在也快二十岁，马上就要加冠成年了。原本司马朗曾在洛阳朝廷中任职。董卓挟天子西迁长安的时候，司马朗以托词哄骗过董卓，贿赂董卓身边的办事官员，偷偷地回到家乡。 而回家以后，他和父亲司马防、二弟司马懿很快便察觉到了河内太守王匡对自己家的特别关注。虽然他们不是很明白这份关注的原因是什么，但是这不妨碍他们采取一些行动：司马防选择闭门不出，甚至连宾客都很少见，把低调发挥到了极致；司马朗则选择去往渤海国求学，除了仰慕郑玄学识以外，便是想看看朝廷内此时状况；而司马懿更是隐姓埋名，偷偷出门，暗中收集着情报。除了有一段时间曾跟司马朗一起在渤海国学习过一段时间，很多时候甚至都像查无此人一样。 不得不说，司马家为了应付可能出现的情况，还是做了很多准备的。而此次为了应对刘辩的到访，司马朗也是特地请假，从渤海国一路狂奔，终于在刘辩正式拜访之前，回到了家中，与司马防一起讨论对策。 “父亲，陛下此次前来，会不会是因为二弟的缘故？”司马朗猜测道。之前王匡特别留意他们家的时候，他们很快就发现了。不过王匡只是盯着，也没什么进一步的举动，他们自然也不好做什么。只是自从二弟司马懿一出家门，再出了河内郡，王匡好像就注意到了。这次甚至把小皇帝刘辩都引来了，可见朝廷对他们司马家的关注程度，甚至可以说不太正常。 “可能说是有关系，也可能说是没关系。”司马防毕竟人老成精，他跟司马朗分析道：“你弟弟虽然少年有才，但是并未闻名于天下。皇帝陛下就算再聪明早慧，也不应该能注意到仲达这种人物。所以他很有可能为别的事情而来，不过也看他上门来提不提你弟弟的事情，若是真提了，大不了让叔达假扮一下。” 司马朗点点头，其实也是因为时间点卡得太巧了，让他不得不心生疑虑。现在父亲这样一分析，他也觉得，仲达应当没有那么容易就被人注意到。说不定，皇帝是想起自己这个曾经的朝廷官员了呢？ 第168章 交锋? “好了伯达，我们现在最重要的事情并不是去想皇帝为何要来我司马家。这件事待我们与陛下见过面后自有答案。我们现在最需要分析的事情是，今后我们司马氏要用什么态度去应对朝廷。”对于这件事情，司马防也想了很长时间，现在长子回来了，他也想听听长子去渤海国学习见闻之后，对此事的一些看法。这件事关乎着司马家长远的兴衰存亡，不能不谨慎对待。 “父亲容禀，儿子只觉得，朝廷现在，不一般，将来必定有所作为。”司马朗虽然接触现在的朝廷不多，但是他觉得朝廷不是原来先帝在位时那种乌烟瘴气的感觉。所以他给出了一个未来可期的评价。 “哦？那我可要听听你的理由。须知从去年陛下继位到现在，一直在穷兵黩武，到处作战。至于治理民政，相比先帝也没有什么大的改变。”司马防饶有兴致地看向长子，想要听听长子的想法。正好之前次子司马懿也和他交流过，他也好对比一下两个儿子看法的异同。 “父亲，大汉衰败的原因，我们都心知肚明。若是当今陛下像先帝一样，或者不能担事，那朝廷也不会有什么起色。但是，陛下与先帝终究是不同的。看似他穷兵黩武，实则一直平定了地方，不仅保住了今后的收成，还消除后顾之忧。从去年到现在，北方四州都已经成为朝廷可靠的后方，连乌桓人都被打的元气大伤。因此，说这是穷兵黩武，儿子是不认同的。” “再者，虽然朝廷的民生治理之策目前还没有什么变化。但那只是因为朝廷一直忙于作战，暂时无力全面改变。但是从去年开始，朝廷已经有注重民生的苗头了。从渤海国盐场里产出的精盐，就是最好的证明。所以，儿子觉得，假以时日，朝廷必将一改前代之弊病，有所作为，陛下也能成为一代明君。”司马朗分析得比较全面，把自己对朝廷的感悟向父亲和盘托出，以供司马朗参考。 司马朗点点头，长子观察得很仔细，也看到了朝廷背后的改变。确实如司马朗所言，朝廷在一面平定各地战乱的同时，还有余力作出一些微小的改变。可以想见的就是，若是朝廷度过四方诸侯围攻的困难局面，还真是有可能重铸大汉的荣光。 “这些观点，你二弟也曾跟我提过。他和你的看法是类似的。所以你觉得我们应当如何应对朝廷这些变化？怎样做才能对我们司马家更有利？”司马朗点点头，长子和次子大略上的观点一致，这是一件好事。现在就看他们在最后这个问题上如何去想了。 “儿子自然认为是全力襄助为好。将来我司马家自然可以凭借今日为朝廷及时救难的功绩而流芳后世。”司马朗对此很有信心。 “哦？好吧，为父知道了。待到陛下前来的时候，你与为父一同迎接。”司马防听了司马朗的答话，不置可否，只是说了要司马朗陪他迎接刘辩。司马朗有些诧异，父亲竟没有说点什么，不过他倒也没有太纠结，父亲应当也不会有什么为难之处。司马家从高祖时代就是汉室忠臣，现在也只是做到该做的事情而已。他朝司马防拜了拜便离开了。 只是司马朗离开后，司马防却是想起了次子司马懿的话： “父亲，孩儿此次外出，自是为了探求朝廷兴盛之道。但若是我司马家进入朝堂，必不可只满足于做萧规曹随之辈。父亲若信孩儿，就等孩儿为我司马氏谋得一个效仿霍氏的机会。” “霍光吗？仲达竟有如此抱负？”司马防喃喃自语道。心里却是慢慢思索着，终于心里也有了一些想法。不过他打算等见过刘辩以后，再下定论。 很快，刘辩就做好了准备，亲自来到了司马氏门外。司马防自然没有拿乔到让皇帝自己进来的地步。他早早地带着长子司马朗在中门外迎接。虽然刘辩这次是微服前来的，没带什么禁军之类的，只带了王越史阿和一些龙影中人保护。但是王匡还是派儿子带一队兵马充当皇帝亲卫，执行开道之类的任务。对此刘辩也不好拂了王匡的意思，也就默认了下来。 他们不知道的是，这一幕对司马防的冲击还是很大的。司马防眯起眼睛，只觉得心中的天平有些动摇、有些开始想偏了。 但是司马防并没有在面上露出来，他执臣子礼，拉着司马朗，隆重地向刘辩行礼。刘辩自然是要赶忙让二人免礼的。众人见过面后，王匡还是带着大队人马回河内官衙去了，把空间留给刘辩等人。毕竟王匡也知道，这司马家可是引起他那蔡璟侄儿特别关注的人家，想必是有什么隐秘之事，还是知道的人少点比较好。 王匡带人离开后，刘辩与司马防心里都知道，真正的交锋，就要开始了。 刘辩随着司马防步行经过司马宅的前院，蔡琰和王越等人紧跟在他的后面。而走着走着，不知不觉间，刘辩一行人是走在了前面，而司马防和司马朗父子竟然慢慢地是跟在最后，微微低头，让人看不见他们的神情。 众人一路走着，一路无话，这让气氛变得有些微妙起来，似乎说说话仿佛是触犯天条一般，让人难以开口。趁司马防父子没有注意，刘辩用眼神询问蔡琰：“琰姐姐，我是不是可以先开口了？” 蔡琰自然是点点头，无论是谁先说话，她都有办法能帮陛下达成目的，因此谁先开口并不会影响什么。 得到蔡琰的鼓励，刘辩也就不客气了，他停下脚步，环顾四周，露出赞许的神色，啧啧称奇。这一下倒是把司马防父子弄得一头雾水，不知道是不是刘辩这位皇帝陛下发现了什么。 难不成，交锋这就开始了？ 第169章 扮猪吃老虎的刘辩 刘辩环顾司马家前院，称赞道：“防公这宅院看起来真是雅致的很，朕好生喜欢，总感觉在这里待着很舒服，都不想离开了。” 此言一出直接惊掉了司马防父子的下巴，他们一时之间都没反应过来刘辩为什么没头没脑地来了这么一句话，还是夸自家庭院好。这位小主子就算是现在流落在外，可也是从洛阳皇宫里出来的吧，什么好地方没见过，这么留恋臣子家里的宅院是几个意思？ 还没等他们询问刘辩这是什么原因，刘辩就又开口夸道：“你们觉不觉得，这地方风水真的好？总有种气运环绕，一遇风云便化龙的感觉。就算朕在大汉皇宫里都没有这么奇特的感受。防公，你这宅院真是太好了。能不能让朕在这里多待两天啊？” 这下司马防和司马朗就不是反应不过来了，他们直接无语加害怕了。这小皇帝是故意的还是不小心的，怎么上来拿风水说事啊？他们家修宅院风水是不错，但是论起风水和运势，他们司马氏怎么敢与大汉皇室比？就算天下有大乱，汉室气运衰败，但是现在这形势，他们也不敢有直接对朝廷出手的心思啊。 他们刚要解释些什么，只见蔡琰又站了出来，嗔怒道：“陛下，怎得又胡言乱语？”刘辩讪讪地笑了笑，似乎是有些怕蔡琰，并没有敢用言语回答些什么。蔡琰又对司马防和司马朗抱歉道：“防公和伯达勿要忧心。陛下从小接触道法，难免对这些虚幻的学说有些兴趣。刚才只是陛下一时兴起，并没有别的意思，二位切勿在意陛下这些言行。” 司马防和司马朗连忙摆手口称“不敢”，心里却都在偷偷算计。是啊，他们怎么忘了，在刘辩出生之前，先帝的皇子们都已夭折，所以刘辩出生后没有养在皇宫中，而养在道人史子渺的家里。因此人们在刘辩登基以前一般不叫他的本名，称他为“史侯”。因为史道人有道术，先帝与何太后想凭借他的道术保护刘辩。这样说来，刘辩还真是对风水道术颇感兴趣？但是这表现…… 司马防父子还在胡思乱想的时候，刘辩已经不管不顾，或走或蹲地研究起地面等等地方，华贵的锦衣也不知不觉间沾染上了一些尘土。和司马父子刚说过话的蔡琰回头见此情况，不悦地清了清嗓子，刘辩听到了，竟是很自然地站起身，又老实地回到众人身边来。见他回来了，竟是蔡琰开口问道：“防公，我们不妨进屋一叙？”司马防自然不会反对，连忙请众人进屋。只是，当刘辩一行人都进屋以后，司马防司马朗对视一眼，都看得到彼此眼中的诧异与思索。 众人进了屋，找好自己的位置坐下。一开始聊的话题都是些无关痛痒的东西，基本上也就是寒暄客套再加说些学术方面的话题，甚至连朝廷民生的边都没沾到。司马防虽然有些疑惑，但也注意到了场中的奇怪之处。这场聊天的话语权似乎一直都不是掌握在刘辩手里。倒是蔡琰很是痴迷于诗文音律，与司马朗相谈甚欢。而刘辩则是感觉一直处于一种想说又不敢说的状态，这让司马防愈发好奇，这小皇帝有什么秘密在身上呢？ 于是，司马防借着和蔡琰搭话的时机，决心用家中典藏的书籍把蔡琰支走一段时间。他找着机会对蔡琰说：“久闻蔡伯喈之女才思敏捷、博学广闻，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啊。至于你刚刚提出的问题，老夫家中却是正好有本藏书，可以解惑。不妨前去一观？”蔡琰心中暗喜，自己提出的问题正是《尚书》之中的，司马防看来已经是好奇心被勾起来了，已经不再防备自己这个小女子了。心中想着，蔡琰还是做出一副为难之状，看着刘辩说：“小女还要陪着陛下，实在不宜离开。” “哎呀，无妨，蔡姑娘不必担心，我这司马府又不是龙潭虎穴，还能伤着陛下不成？况且剑圣王越就在此处，还有什么可担心的呢？”司马防极力劝着。只要把蔡琰支走，他就可以从刘辩这里挖出更多消息，何乐而不为呢？刘辩也是开口劝道：“琰姐姐，你放心吧，朕不会乱说话的。将来你进了宫，可能就没有再这样出门的机会了，你若想去就去吧。” 蔡琰终究是被说服了，又叮嘱了几句刘辩之后，才跟着司马朗去了书房。司马朗得了司马防提示，自是知道准备好《尚书·虞书》来拖住蔡琰的脚步。当然他也不担心有什么后果，反正只是看看，解答疑惑而已，也不会怎么样。 如果司马父子能知道蔡琰恐怖的记忆力的话，他们一定会后悔莫及，可惜没如果。 等到蔡琰离开后，司马防换上一副慈祥的面容，哄刘辩道：“陛下刚才说蔡家姑娘入宫以后很难出门，难道说是要迎娶蔡家姑娘吗？”他得确定一下，蔡家在刘辩的背后，可能是个什么角色。 刘辩倒是没什么犹豫地回答道：“迎娶琰姐姐吗？蔡师和小璟都是同意的。朕嘛……要是琰姐姐不管朕管的那么多就更好了。”说者无心听者有意，司马防觉得，自己似乎已经有些接近事情的真相了。 “那，平时，其他人也这么管着陛下吗？”司马防又问道。 “当然啊！”刘辩掰着手指头，还有些委屈地边扒拉边控诉道：“平时朝会结束了就要完成蔡师交代的课业，小璟和协弟还要盯着朕，根本不给我看别的机会。到了休息的时候，每天也要受到监督，真的很让人难过啊，防公，朕感觉好累啊，元皓先生他们也都同意蔡师的方法，朕是一点休息时间都没有。朕这几天借着来河内郡拜访防公的机会，才能放松几日。防公可要帮帮朕。” 司马防看着小皇帝刘辩抱怨的神色，内心狂喜，果然像他想的那样，这蔡家所图不小啊……只是司马防狂喜之下，却没有注意到，刘辩委屈的神情下，隐藏着一丝狡黠。 第170章 皆大欢喜? 司马防清清嗓子，对刘辩说道：“这……这要臣怎么帮你呢陛下？身为大汉天子，陛下本来也该多学点东西在身上。伯喈公对陛下要求严格，更说明伯喈公认真负责。至于蔡大夫他们平时对陛下的监督，也说明他们希望陛下成为一个正直的人罢了。臣倒是觉得没有什么需要改的。当然陛下若是觉得烦闷，大可向伯喈公他们提一提，臣想他们也不会忽略陛下的感受吧？” “朕提过了，他们也没有人听朕的。”刘辩看起来更委屈了。不过他还是叹了口气说道：“朕知道他们也是为了朕好，只是朕真的有些不快乐。防公若是有时间，能来陪陪朕也是可以的。” “这……”司马防还是觉得要再思忖一下。这时司马朗已经带着蔡琰回来了，随即蔡琰便示意刘辩准备离开。刘辩虽然有些不情愿，但最后还是跟着蔡琰一起走了。待到刘辩完全离开，司马防才收回自己的视线。 “父亲，你这是舍不得陛下离开吗？”司马朗看到父亲还算不错的心情以及那“望眼欲穿”的样子，忍不住好奇道。 “胡言乱语。”司马防平日是有些严厉的，此刻也有心情和长子笑闹一句了。他转身带着司马朗回府，等到进了屋以后，问司马朗道：“伯达，你看那蔡邕之女表现如何？” “蔡琰吗？”司马朗仔细想了想，说道：“此女于学问一途颇有心得，而且虽为女子，心智学识却不输男子，将来说不定又是一个班大家（班昭）一样的人物。”司马防点点头，他当然认同这一点。不过他却带着一丝玩味对司马朗说道：“或许不止是班大家，更有可能是下一个光烈皇后呢？” “父亲，这是何意？难道说……”司马朗心中一突，难道自己不在的这段时间，父亲从陛下那里得到了什么惊人的消息？ 司马防也无需隐瞒，他向司马朗讲了自己和刘辩的对话，末了加上了自己的猜测：“说不定，蔡邕这家伙正是想向大汉历史上的各家外戚学习，做那事实上的掌权者。”司马朗原本没有想到这里，现在听自己父亲这样说了，倒也觉得有些道理。他问道：“父亲，若是蔡家真有这样的打算，那我们应当如何办？儿子觉得之前想的有些太简单了。” “无妨，为父心中自有计较。蔡家想上位，也得看咱们这样的大家族能不能同意。毕竟蔡伯喈虽然海内闻名，却掩盖不了陈留蔡氏根基浅薄的事实。况且……”司马防说到这里，嘴角也勾起一丝狡黠：“这大汉的皇帝，从孝章皇帝开始，就没有一个长命的。我看咱们的这位陛下，说不定也要走上前人的老路。届时后宫之中各家女子若是能留下一儿半女，就又是一个有趣的故事。” 司马朗并没有接话，他还在消化他父亲的意思。司马防却直接向他布置了任务：“伯达，你二弟现在正在大汉各地游学，探求他心中真正的大道。你作为长兄，也该做些利于自己的事情了。为父建议你在这几天陛下来访完成后，就去信都朝廷出仕，用你的学识，为大汉做点什么吧。”司马朗心中原本就有此意，当即便应承下来。只是他也知道，自己的家族一定还会有后手谋划，他的心里也不免多了一丝杂念：若是陛下真的是短命之相，那到时候自家父亲又会做什么呢？ 这些事太过遥远，人未可知。不过现在，司马防父子口中的“短命之君”刘辩，正挥洒着汗水，不遗余力地练习着华佗为他设计的一套体操。在蔡璟的提点下，华佗提前将“五禽戏”创造出来，而第一个开始练习“五禽戏”的，正是刘辩这位皇帝陛下。蔡璟也深知东汉的皇帝从汉章帝刘炟以后，大多短命。活过三十六的都很少。也不知道是不是孝明皇帝传下来的基因不好，他生怕自家大哥也因为身体原因早早没了，因此专门在不经意间提示华佗弄出这套有用的东西，配合养生汤药，赶紧给刘辩用上。 “呼……”随着最后一个动作完成，刘辩长舒一口气，虽然身上出了汗，但是他却神清气爽，连之前的疲惫之感都减轻了不少。二弟让华医正提供的这套什么戏果然有用，刘辩十分开心地想着。蔡琰也知道自家弟弟对陛下特别的安排，因此估计刘辩今天的五禽戏练完了，才过来与刘辩见面。两人落座后，蔡琰说道：“陛下，司马家藏有的《尚书·虞书》确实是难得的经典，只是它分五篇，我今天只记下了其中两篇，看来我们还得再登门两次才行。只是去的多了，那司马防……” “琰姐姐是怕司马防那个老狐狸起疑心吗？”刘辩喝一口他专属的药茶，眯起眼睛笑了笑，然后又说道：“放心吧琰姐姐，他现在估计满脑子都是什么你进宫当后妃的八卦，甚至是蔡师和小璟要架空我的幻想呢。”刘辩想起蔡璟的话，心里很是认同。司马防绝对是个老狐狸，但是他的功利心太重，只要自己表现得懦弱些，让他觉得有机可乘，那他就会露出破绽，反而算计不过自己。 刘辩与蔡琰梳理了这一天的思路，在随后的几天中又多次登门拜访。司马防自然乐意多套些话，而蔡琰也趁着司马父子注意力都在刘辩身上的时机，偷偷地每天记一点，总算是把《尚书·虞书》记得差不多了。 最后双方还是得到了自己想要的东西：刘辩一行人收获了拓本，也迷惑了司马家，明面上也收获了司马防和司马朗的出仕；而司马防，则如愿以偿地收获了他认为真实的情报，也为家族做好了铺垫，将来自己可以…… 从某种意义上说，双方也是一种皆大欢喜的结局……吧？ 第171章 请休息吧 不管是不是真的皆大欢喜，出了河内郡的刘辩又有了新的任务。因为他们碰巧遇到了返回河北的诸葛亮一行人。 刘辩自然是问起了西线战事，得知大获全胜原本是一件令人振奋的好消息。但是，如果说其中还有蔡璟的身影的话，却是让刘辩和蔡琰都皱起了眉头。 别误会，他们倒不是在担心什么“蔡璟功高震主”之类的无稽之谈，他们想的是：“这小子不是在徐州吗？怎么蹿得这么快跑去关中？这么累他身体吃得消吗？”为了解决这些困惑，他们让诸葛亮和童渊先行回信都休息之后，就去蔡璟的必经之路上等着，等着看这个小东西能给出一个什么像样的借口。 蔡璟果然在两天后姗姗来迟。不过当他进入河内郡的时候，就敏感地感知到似乎有人在等着自己，因此走的很是小心谨慎。然并卵，当他们走出河内地界，进入魏郡的时候，蔡璟赫然发现，等着他们的，正是他家亲亲好大哥刘辩还有好大姐蔡琰。很明显，他们已经猜透了蔡璟的逃跑路线，并且预判在这里等着他。 蔡璟无奈，只得摆出一副“大哥大姐过年好”的架势，见过了刘辩和蔡琰。刘辩和蔡琰倒也不是真的要怪罪蔡璟，因此刘辩开口说道：“二弟，你从徐州转战关中，奔波何止千里。若是累坏了，有半分损失，我如何向蔡师交代。以后万万不可有此冒险之举。难不成你大哥我还会不允许你去往大汉各地不成？”蔡琰虽然没有说话，但是她点头的动作，还有对于蔡璟不赞同的神色，都表明了她的态度。 “呃”蔡璟语塞，弱弱地开口辩解道：“大哥，姐姐，我也是为了尽量快速地解决四方战事嘛，我不累……”看到刘辩和蔡琰投射过来的目光，蔡璟果断地选择闭嘴，不谈这一话题，而是解释道：“大哥，我也是担心中原战事，而且你看我一解决李儒这些人，就想着来河内一带找找你。咱们一起再从河北之地杀奔中原，保管把袁绍郭贡之流打得落花流水。怎么样，要不要试一下？” 对于蔡璟的这一表现，刘辩与蔡琰早有应对方法，他们表示十分感动然后拒绝了这个提议。刘辩指了指自己的天子车驾，说：“那听起来确实很有趣，你先去我的车驾上等会儿，咱们详细说说。”对于爬天子车驾这种事蔡璟当然也没有什么负担，很快就进去等着了。刘辩对蔡琰一使眼色，蔡琰会意，自然是跟着进车驾里面等待。 刘辩转向视线，见张辽和赵云两将都有些局促的样子，忍不住笑了笑，带着少年人特有的顽皮说道：“两位将军不必如此紧张，朕又不会吃了你们，打也打不过你们的。”调皮的话语让赵云和张辽这两个猛将也放松下来，对刘辩这个皇帝的好感度自然也是上升了。刘辩看看两个人，又开口道：“你们一定是想问朕要不要听从二弟的建议，去中原打一仗吧？” 张辽赵云互相看了看，最后还是张辽站了出来开口，说：“陛下英明，末将等自然是有此疑惑。末将以为，蔡大夫这个想法成功概率很高，若是我们运用得当，应当能将中原一举荡平，起码能将豫州等地收入囊中，这样对于兖州和淮南等地的形势也会更加有利，这怎么看都是极为可取的。”赵云也点点头，他虽然没有说话，但是心里也是很认同张辽的看法。蔡璟的方案成功的机率很高，他也不介意让自己的功劳簿变得更厚。 “朕何尝不知二位将军求胜之心，以及二弟迂回奇袭之策成功的可能性有多高？但是，二位将军，朕想问你们，你们累不累？”刘辩竟然问了这样一个问题。张辽和赵云感到十分诧异，他们回答道：“末将不累，为了大汉，自当身先士卒。”刘辩点点头，他自然知道是这个答案。他又说道：“二位将军，先吃点干粮，一炷香之后，你们再来回答这个问题。” 张辽和赵云愈发困惑，却没有违背刘辩的命令。他们照做后，一开始倒是没觉得有什么，只是很快，他们就感觉身上的疲劳感越来越重，只不过他们尽力绷着，很想在刘辩面前隐藏住。他们已经猜到刘辩的意思了，只是为了军功，他们还是想再尝试一下。 “二位将军别强撑了，朕随着华医正练习五禽戏，感官比常人还要强上几分。你们困了就是困了，累了就是累了，不必坚持。”刘辩的话语让赵云和张辽也彻底服气了。他们毕竟也只是人类，长时间连续作战让他们精神一直紧绷，没有休息也咬牙挺了过来。只是现在在放松的环境中，二人就感觉难以抑制的疲劳感涌了上来。他们愈发佩服刘辩，陛下果然体恤将士，明察秋毫。 “你看，连你们这样的猛将都撑不住这样高强度的行军作战，小璟那身子骨就更撑不住了。这么长时间了，车驾里一点动静都没有，可见也是累得很了。”刘辩叹气，这个臭小子，总是为别人做的很多，一点也不爱惜自己的身体。还得是琰姐姐和自己多给他打算打算。车驾里放上了安神的熏香，这小子一进去，肯定能做个好梦。 “末将明白了，谢陛下体恤之情。不知我们接下来……”看到这么久蔡璟也没出来，张辽也只得放弃现在前往中原的念头，向刘辩问道。 “先回信都休整一段时间吧，中原的局面其实比我们想象的要好很多。有小弟还有公与先生以及曹孟德在，我军想输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刘辩对自己一方在中原的布局很有信心，他相信袁绍袁术等人翻不起什么大浪来。他问张辽赵云道：“二位将军，可需要扎营休整？” “不必。”二人异口同声说道。随后还是赵云解释道：“末将等都可以在马背上休息。此时外面并不安全，陛下不必为我等特意停留，我等随陛下回信都即可。” 刘辩见此，也下令全军放慢一些速度，让久战的士卒留守河内，其他人全部回信都。当他回到车驾里，看着熟睡的蔡璟，心里也是感慨万分。当然，他希望中原方向能传来一些好消息，让蔡璟睡醒了不至于找自己闹腾。 第172章 中原战况(上) 中原方向确实有消息。当然对大汉朝廷来说，还是不折不扣的好消息。 事情，要从蔡璟去关中时说起。 “二哥真是太狡猾了，竟然一声不吭就跑去了关中，真不仗义。”刘协没想到自家二哥竟然真的抛下自己自己跑路了，直让自己大呼上当。想起二哥拿着密旨忽悠自己，说什么大哥秘密让他们协助中原曹操作战，他还信以为真，拿过来看了看就满心欢喜地等着二哥带自己纵横中原击败强敌。结果没过两天刘协发现，这密旨就是给他一个人的，二哥那家伙人早就不见了，留下个字条说去关中看看。道远又危险就不带自己了，可把刘协气了个够呛。 “殿下这么生气，不如你也去趟关中？带着太史子义一起去闯荡一番？”旁边传来一个贱贱的、充满玩世不恭意味的声音，正是从济南国来到徐州的郭嘉。自从离开曹操直接投入朝廷怀抱以后，郭嘉就爆发了百分百的热情，相比于有些霸道的曹操，他发现他还是更愿意亲近刘辩他们几个。当然，随之而来的，就是郭嘉的玩世不恭属性似乎也有所提升。任何人都只能看到一个天不怕地不怕随心所欲的郭奉孝。哪怕是刘辩和刘协当面，也只能看到一个相对正常却又放浪不羁的鬼才。 当然还是有能治得住郭嘉的人的。刘协露出天真无邪的笑容，非常“诚恳”地对郭嘉说：“奉孝先生说的很有道理。但是我觉得太史将军还要镇守徐州，不能轻易离开。不如先生和我一起前往吧，相信二哥看到先生一定会十分开心的。” “呃”，郭嘉语塞。蔡璟要是这时候在关中看到他，高兴那肯定不会有的，自己很长一段时间吃不到美食却是更有可能的。郭嘉打了个寒战，制止了这个可怕的可能。 二人谈笑一番后，郭嘉想起之前曹操派人送来的消息，问道：“殿下，据报袁术与袁绍刘宠等人面和心不和，克扣他们绕道汝阴等地的粮草。殿下觉得，我军现在除了曹将军那样固守，还应不应当主动出击？” 刘协听了郭嘉的问话，也审慎地思考着。曹操目前的安排他也是知道的，面对郭贡刘宠等人多番的疑兵布置，他竟然没有增派支援部队到最有可能面对联军围攻的陈留与睢阳等地，反而是将兵力集中排布在谯郡与汝阴一带。这可谓是一场豪赌，赢则以少胜多局势逆转，输则意味着身败名裂，甚至是万劫不复。 然而真的被曹操想对了，刘宠这些人还真就奔着豫州的南边来。也不知道他们跟袁术达成了什么默契。但是曹操可没有给他们机会，尤其是驻守汝阴一带的张合，用兵巧变，让袁绍刘宠联军毫无建树。 考虑过中原的一些战况，刘协也指着地图，对郭嘉说：“奉孝先生，既然曹孟德已经挫败了袁绍等人奇袭豫州之南的计划，那么短时间内他们应当不会有什么反扑的机会。公与先生已经从虎牢关进入豫州，据报已经联合颍川郡等地的世家采取行动。我想，豫州郭贡的败亡只是时间问题，咱们也就是要考虑怎么样才能把刘宠与袁绍也一并留下来。” 郭嘉表示认同，郭贡这号人已经和冢中枯骨没有什么区别了，以一州之地被袁绍和刘宠拿来当枪使，可见也不是什么有脑子守住基业的。不过郭嘉倒是很关心刘协的下一步打算，他提议道:“殿下若是想要一战定乾坤，郭某倒是有一想法，只是比较凶险。”刘协自然是有些好奇，连忙问道：“奉孝先生有什么想法？先生不必担心，若是实在不可为，我自不会强行去做的。” “如此甚好。”郭嘉也知道刘协乃至刘辩和蔡璟都不是什么乱来的性子，也就将自己的想法和盘托出。郭嘉的设想十分大胆，他想要带领精兵强将直扑鲁阳与陈国两处地方。原因也很简单，袁绍和刘宠本身也不是什么兵力雄厚的对手，要不然也不会和郭贡这种人联合在一起。论起绝对的兵员数量上袁术能一挑三。如今他们在南北方向上都被牵制住，老巢里肯定空虚。若是现在直插鲁阳和陈国，必定有所收获i。 刘协听了郭嘉的想法有些意动，确实，这个设想如果成功的话，那么中原几乎可以一战而定。郭贡刘宠还有袁绍三个人的地盘一个也跑不掉。只是刘协还是很谨慎地问道：“奉孝先生想的自然是不错，但是如果我们长途奔袭，难免兖州的刘备还有淮南的袁术再有什么想法。到时候只怕他们会惦记上徐州。还有陶恭祖那些人，万一有什么异心……” “殿下放心，陶恭祖此人没什么问题。他所求无非是保全他们陶家，现在他的两个儿子都让国子尼介绍跟康成公学习去了，这位老大人可就不会拿两个儿子还有他们陶家的前途命运开玩笑。不过刘备和袁术这二人嘛……”郭嘉本来是觉得这两人不会主动再对付朝廷的，不过现在他想了想，说：“若是殿下担心，郭某再补充点，保管他们不会对徐州有什么不该有的心思。” “这么好用？”刘协十分好奇，郭嘉有什么好办法能让刘备和袁术这两方势力都不敢轻举妄动。郭嘉微微一笑，在刘协耳边小声说起来。 刘协听了，犹豫了一会儿就同意了。没办法，他很难对这个让刘备和袁术吃瘪的办法不心动…… 第173章 中原战况(中) 没过几天，在兖州的刘备和在淮南的袁术就发现，自己治下似乎出现了一些不该出现的东西。 “公台先生，到底是什么人在风传我将要做天子的传言？”刘备刚刚在徐州吃了一个败仗，正是要回到兖州休养生息备战待敌的关键时刻。结果就在此时，兖州境内竟然开始流传什么“有德者当为天子”，“带汉者涂高也”这么些言论，一度有甚嚣尘上的架势。刘备只感觉焦头烂额，根本控制不住眼下的局面。虽然他也有些不一样的心思，可是他从来没有对外人说过啊，这铺天盖地的，让刘备一时之间完全没有准备。 “唉！”陈宫看着刘备叹了一口气。怎么会这样呢？明明之前听说的和看到的这个刘备刘玄德也是个很强的人物，怎么会到了兖州大半年毫无起色，甚至接连在朝廷手上吃亏呢？是朝廷太强，还是这人太弱…… 但是现在陈宫也明白。自从他们选择让刘备进入兖州那一天开始，他们这些兖州世家就与朝廷走向了不太可能和解的方向。也幸好朝廷已经不像张角起事之前那样对地方有着足够的掌控力，不然凭他们所作所为，只怕早就被朝廷挫骨扬灰了。眼下别无选择，只能对朝廷顽抗到底了。 打定了主意，陈宫也对刘备说道：“使君不必惊慌，这些只不过是流言，对使君还有大业没有丝毫的影响。若是使君不放心，宫愿亲自负责此事查证，还使君一个真相。” “可是，若是朝廷相信了这些话语，此事便对我们出手，我们复兴汉室匡济天下的志向就会受到前所未有的阻碍了。”刘备有些痛心疾首地说着，那表情可以说是情真意切，让人挑不出什么毛病。只不过，陈宫是了解他这位主君的。他只问了一句话：“使君现在还在乎朝廷的想法吗？” 刘备神情一怔，久久未曾言语。陈宫也不说话，拱手一拜，就出了屋子。只是在出门之前，留下了一句：“使君放心，宫会为使君还有兖州谋得一条出路，请使君不要忘了心中志向。”刘备望着陈宫背影，默默的点了个头，眼中神色也慢慢坚定起来。 同样的问题也在淮南袁术之处上演。只不过袁术就没有刘备那么纠结了，他直接哈哈一笑，对手下杨弘与阎象说：“‘代汉者，涂高也’，啊哈哈哈，涂高为何物？这不就说的是我袁公路吗。这下说明天命与民心都在我处，我才是皇帝！天下至尊的皇帝！” 阎象皱着眉头，还没有说什么。杨弘却迫不及待地拍起了马屁，说：“主公英明神武，自当接管这天下。刘氏子孙不修德政，天下民怨沸腾，正应当由主公这样四世三公出身高贵的人一统乱世，还天下一个太平啊。” “说的好！说得好啊！况且现在光武皇帝金印都在我手上，这天下，我……不，朕，已经得到一半了！”袁术狂热地说着，似乎已经看到天下归于自己之手的样子，阎象这时候终于忍不住了，问道：“主公从何处得来的光武金印？” “这可是从光武皇帝幼子临淮怀公的墓葬中得来的，光武皇帝宠爱光烈皇后的儿子，这一定就是光武皇帝的真品金印。到时候朕用此金印拟诏，看朝廷里那个小皇帝如何应对。”袁术得意地说道，他已经迫不及待地想要看到刘辩等人臣服于他的画面了。传国玉玺搞不到，这个光武金印也是一个不错的利器。 “……”阎象只感觉有些无语。自家这个主公怎么会觉得拿着一个金印就能拥有天下的。他本来就是这么傻的人吗？他有心想劝解一下，但是看着袁术那欣喜若狂的样子，自己最终还是什么都没有说，只默默地站在一旁。只不过当他看着袁术竟然觉得此时需要选择主动出击，准备派大将纪灵带兵入侵豫州的时候，还是忍不住站了出来，质疑道：“主公，现如今袁本初与陈王等人还有曹操在中原相持。虽说势均力敌，我们入场也许有所斩获。但是朝廷势力正在徐州虎视眈眈，我们还是应当静观其变，等到徐州军先动，我们再出兵不迟啊！” 岂料袁术听了却不是十分开心，杨弘看了看袁术的脸色，心里猜了猜袁术的想法，出声呵斥道：“大胆阎象，你是在指责主公不通兵事吗？我军得天之气运，什么仗打不赢？你在此妖言惑众，是何居心？”阎象看了看袁术并没有什么表示，只得长叹一声，告罪不言。 很快，面对郭嘉与刘协散播的流言，刘备与袁术做出了不同的反应：刘备那边上了一封情真意切的忏悔书，表述了之前自己犯过的错误，还发誓今后一定替朝廷守好兖州，请朝廷放心；而袁术那边，不出意外地传来了淮南军大军入侵豫州的消息，这让郭嘉和刘协放下心来。 “这刘玄德和陈公台倒是很狡猾，竟然不上钩。”刘协看着兖州送上的消息，感到很可惜。他和郭嘉放出这些大不敬流言的目的，就是为了逼反刘备与袁术。只要给他们铺垫好了，刘协相信他们的手下肯定不会坐视不理，到时候推也得给他们推上去。而只要他们一出兵，就让朝廷有了守株待兔以逸待劳的优势，这样就算以一敌二，他们也足以应对，可是现在…… “奉孝先生，怎么办？”刘协直接很无赖地把事情抛给郭嘉，你也是主谋，出出主意吧？ 郭嘉：“……”别看我，我只是个打工人！ 最后还是郭嘉认命地说道：“殿下不要着急，虽然现在是一动一静的局面，但是刘备的兖州军之前被蔡大夫打了一顿，现在想给我军添乱也是一件难事，散播流言也不过是顺便的事情。因此臣建议我军快速出手，借着袁术悍然出兵这个机会，打袁术一个措手不及。只要袁术败了，那么袁绍刘宠等人就不会再有什么外援。到时候朝廷三路大军汇合，中原局势也就没有什么反转了。” “我相信先生。那我们还等什么，这就去找子义将军准备出兵吧。”刘协也不耽搁，马上起身，和郭嘉一起，找太史慈点兵，出征！ 第174章 中原战况(下) 随着各方势力的出手，中原再度混战起来。 首先便是沉寂已久的袁绍与刘宠郭贡联军。在听说了袁术终于打算出兵豫州的消息后，三人心中的石头总算落了地。接着，为了策应袁术的行动，袁绍和刘宠等人赶忙将自己最后的预备兵力也从后方抽调一空，前往谯郡等地，打算与前方的曹操军还有徐州军拼死一搏。 他们这番调动自然是瞒不过刘协与郭嘉。虽然袁绍等人是朝廷的手下败将，但是困兽犹斗之下，朝廷的损失估计也不会小，因此刘协和郭嘉经过细细考量之后，也还是打算再继续赌下去，他们要赌曹操能用自己的谯郡子弟兵挡住这一波敌军攻势，然后他们就可以配合已经进入豫州郭贡地盘的皇甫嵩等人，对这三人的所谓联盟进行连根拔起。 曹操得到消息后，决心将将功补过进行到底。他派出族中最勇猛的夏侯惇，配合程昱驻守袁术大军必然经过的蕲春城。然后就是张合一直驻守的汝阴县，也得到了曹操的分兵支援。最后曹操亲自带一部分兵马，进驻睢阳与谯郡之间最难防守的苦县。这样，曹操利用他能调动的所有兵力，在豫州范围内布置好了一个环环相扣的防守体系。他有信心能坚持到刘协等人的计划成功。 刘协和郭嘉这边自然也不含糊，马上调用徐州最精锐的丹阳兵，直奔陈国首府陈县而去。毕竟刘宠主力还在汝南与汝阴等地，此时不去更待何时？ 就在中原南部热火朝天的同时，从虎牢关出来的皇甫嵩徐晃等人也没闲着，他们逐渐攻克了郭贡治下的郏县、昆阳、舞阳等地，并且将颍川与鲁阳之间联系的襄城也牢牢控制。这下，郭贡治下最富庶的颍川郡也基本落入朝廷之手。只剩治所许县以及临颍等几座城池还在顽抗。 中原的局势看起来似乎是有来有回，但是主动权其实还是掌握在朝廷一边的。袁绍等人决定绕路奇袭豫州后方之时，就已经陷进了泥潭，进又进不去，退又担心曹操的追击。袁绍刘宠和郭贡已经是骑虎难下，无法脱身了。 也因此，朝廷一方抓住机会，准备收网。 郾县城内，唐府，唐瑛正劝着父亲唐瑁拿出钱财，将郭贡留下的最后一点物资储备掏空。 “瑛儿，你这还没嫁出去呢，就想着用自己家的钱贴补他们老刘家了？也不怕我们的陛下以后三宫六院把你给忘了？”唐瑁思来想去，觉得女儿的提议对唐家是有利的，自然不会拒绝这个在皇帝面前表现露脸的机会。不过他也不忘打趣一下自家“胳膊肘朝外拐”的闺女。 “父亲！”唐瑛嗔怪道，同时又很有自信地说道：“陛下不是那种人，况且以后有女儿在后宫辅佐他，他一定能成为一代明君。将来，人们还得说是咱们唐家运气好，能有这么样的机会和皇家结亲呢。” “哈哈哈，好，有自信！凭我女儿这句话，我也要把这事做成了，给我的皇帝女婿准备一份大礼。”唐瑁很乐意见到女儿这种“霸气”。他很快就让唐家名下的店铺以及与唐家联系密切的世家们联合发力，将粮食等重要物资迅速清空。郭贡留在颍川的毛玠等下属官员自然是注意到了这些世家大族的异常举动。然而他们对此也只能有心无力。没别的，之前的五铢钱风波对郭贡影响太大了，郭贡实在是没实力解决这么大的事，还得靠当时袁绍救济。现在这点家底能留下来，都已经是万幸了，又拿什么应付唐家呢？ 毛玠自然想到了颍川四大家族——荀、韩、陈、钟。他想着自己也算与他们有些交情，总能从四大家族那里等到一些帮助吧？结果等来的不是四大家族的帮助，反而是致命一击。以荀家为首，得到了荀彧荀攸叔侄俩暗示的荀家，很快就联合其他家族一起，用之前蔡璟搞垮中原经济的劣币之法，将更多的废钱送进了郭贡的府库。 当越来越多的董卓五铢钱出现在毛玠等人面前的时候，他们就知道已经晚了。看来朝廷是真的已经收拢了这些世家的心啊，自己输的不冤。望着城里因物资短缺而愈发慌乱的民众，还有在城外严阵以待的朝廷大军，毛玠无奈地闭上了眼睛，罢了，投降吧。 于是，西路皇甫嵩和徐晃等人兵不血刃地拿下了整个颍川郡。而其他的郡治还没有颍川郡这样的积累，更无法抵挡朝廷这一波攻势。可以说，郭贡这个豫州刺史，现在已经是名存实亡。 而刘宠的陈国虽然有励精图治，深得民众爱戴的国相骆俊坐镇，却也没有做出什么像样的抵抗。这次倒不是因为经济战了，而是因为骆俊并不像刘宠那样生有异心。或许曾经的历史上骆俊和陈王刘宠还是最佳拍档，最后还一同遭遇了袁术的刺杀。但现在，大汉还有希望，骆俊和刘宠的理念就出现了分歧，只不过乱世之中骆俊顾忌得太多，没有马上与刘宠分道扬镳罢了。 如今渤海王刘协亲自带兵来到陈县，骆俊也就顺水推舟，直接带人归诚了朝廷。这倒是令刘协与郭嘉喜出望外。他们确实没想到这奇袭还没怎么做就取得了如此大的效果。安抚好骆俊等陈国文武官员，又了解了陈国方方面面人员的诉求，刘协和郭嘉心里也有了计较。 前方正与曹操鏖战的刘宠与郭贡等人听说自己的家被偷了，已经是十几天以后的事情了。此时为时已晚，他们已经陷在谯郡的泥潭中太深，难以回援自己的老巢。而曹操排兵作战的水平明显很强，他们又啃不下来。最终他们不得不请求进犯的袁术军一起进攻朝廷范围。 原本袁术是想自己捞一波大的，不想管袁绍等人。但是碍于同盟气氛，这次也不得不派纪灵放弃攻打蕲春等地，拐个弯去救一下。然而等他们到了汝阴，本以为是优势兵力，结果却发现，出现了很多没想到的人，比如……那个小孩子，不正是刘协？ 第175章 暂时落下帷幕 联军怎么也没想到，刘协身为渤海王竟然还亲自带兵上阵，对抗的还是他们三方联军。震惊归震惊，他们倒也没打算留手，虽然觉得这算是一点变数，但是只要把刘协俘虏了，那朝廷不就有把柄在他们手上了么，到时候不怕小皇帝不低头。 刘协自然也知道对面那些人心里在想什么。但是他也很自信，就凭这些虾兵蟹将就想把自己抓走，那他还不如自己抹了脖子来得痛快。刘协倒没选择进入汝阴城，他还有自己的打算，因此他选择在战场上一露头就往回跑。袁绍和刘宠只以为是刘协见势不妙想要逃窜，立刻分兵前去追击。 只不过，追击注定是徒劳无功的，只因刘协将他们引入了皇甫嵩等人的包围圈中。随着这支分兵被吃掉，战场中战力的对比也就立刻发生了转变。因此当联军终于能爬上汝阴城墙之上的时候，却赫然发现，自己的后方，已经遍布朝廷军队。 这顿时引起二袁联军的恐慌，他们甚至不知道自己的后路是什么时候被朝廷断掉的，他们只知道如果不赶紧跑，就要被朝廷俘虏了。在巨大的恐慌笼罩下，联军士卒放弃了唾手可得的汝阴城，开始如潮水般退散逃跑。 张合和郭嘉等人自然不会放过这个机会，他们整军准备痛打落水狗。在后方的袁绍与刘宠纪灵等人终于发现了异常，带着手下的精锐士卒前来救场，不出意外地与早已等着他们的曹仁徐晃等众战将相遇。一番交战下来，徐晃与纪灵打了个旗鼓相当，袁绍手下的韩猛则是与曹仁苦战不休。至于刘宠就更夸张了，他竟然与皇甫嵩打的难解难分。若是别人倒还罢了，可是皇甫嵩年龄已经有些大了，而号称弓马娴熟的陈王刘宠竟然拿不下来，一时之间倒是让人没有想到。 “殿下，我看这刘宠要是都能称文武双全的话，你和陛下那都是万里挑一的高手了。他与你们之间，起码差了一百个蔡大夫。”郭嘉看了一会儿，觉得非常无趣。原来一直传闻允文允武的陈王就是这么个货色啊。战事上没什么大局观，跟着袁绍见小利而忘命。武艺上连个老将皇甫嵩都拿不下来，可见传闻不实，轻信流言害死人啊。 “哦？要不我上去试试？”刘协听郭嘉这么说，顿时来了兴趣，想要上场试试自己身手。他也能看出来，这刘宠实在是有些花拳绣腿的样子，拿来练练手倒也是个不错的选择。不过临上场前，刘协还不忘损一句郭嘉：“奉孝先生这句话要是让我二哥知道了，以后甄氏酒楼怕是要禁止先生入内咯。” 望着刘协飘然上场的背影，郭嘉敢怒不敢言，只好小声嘟囔了一句：“他要是知道了，铁定就是你小子告的密。不吃就不吃，哼！” 刘协进场后，替换下了皇甫嵩去和朱儁一起指挥战局。而他则是饶有兴趣地与刘宠对战起来。不得不说郭嘉和刘协猜的还是比较准的，刘宠除了力气确实比刘协大，其他的诸如技巧与时机把握等都远不如刘协这个王越一手教出来的徒弟。 “唔，这人以我和大哥目前的实力，四十合以内应当拿下。要是二哥来，那估计就是一百合了。”审慎地评估好刘宠的实力，同时还不忘偷偷损一下蔡璟之后，刘协也不再留手，招式全开。刘宠只觉得压力骤增难以抵挡，果然在第三十六合之时，刘宠失手，被刘协一招制住，长剑架在他的脖子上，让刘宠不敢动弹。 刘宠被制住，让场内的局势也发生了大变。二袁联军一方或多或少都有了一丝慌乱。不过韩猛和纪灵虽然不算超一流武将，却也还是能抵挡曹仁徐晃等人一段时间。只是袁绍和手下谋士许攸等人对于普通军士的指挥实在是差皇甫嵩还有朱儁太多，更别提朝廷军这边还有个鬼才郭嘉兜底。因此没过多久，二袁联军就败局已定。 见状袁绍等人自然也不敢多留，赶紧指挥着士卒开始撤退。刘协等人有心去追，奈何己方也是强弩之末，真要是追击太深，就怕遇上敌人的埋伏。于是众人也就此作罢，带着此次战役最大的战利品——已经羞愧到姥姥家的刘宠，顺带还有一个跑回颍川却被各大世家擒住了的郭贡，准备班师回朝了。 至此，中原范围内的战事也已经基本结束。诸侯联军中袁绍和袁术的军队好歹还撤出不少，实力损失不大，战后赶忙退回自己的势力范围内，守好自家城池。朝廷军连日作战，已经是比较疲累，因而也就没有继续深追，只是沿汝南汝阴一带收复了几座小城，并由曹操负责重新整顿了防务，与二袁近距离对峙着。 而郭贡与刘宠就比较惨了，他们的地盘基本上已经尽数归于朝廷之手，手下的人除了少部分逃跑或者殉志以外，大部分人都投诚了。现在就算放他们离开，也只是孤家寡人一个，更别说刘协也不会这么轻易地放这两人走。带着他们回信都，让他们迎接大哥和二哥的审判吧！刘协一挥手，出发，回河北！ 最后一个小插曲就是，刘备竟然没有趁机偷袭徐州和青州，仿佛之前与朝廷军队打得死去活来的不是他一样。这让刘协有些气馁，没想到啊，刘备竟然变得这么老实厚道了，打赌输给郭奉孝就不能把他吐槽二哥的话跟二哥说了，烦内！他明明都已经留下太史慈带兵准备给刘备一个迎头痛击了，结果对面竟然不来了。 罢了罢了，早晚有机会消灭这个大耳长臂猿！刘协安慰安慰自己，带着战利品往河北行去。 而从光熹二年元月到现在持续大半年的这场波及四方战事，总算是以朝廷的全面胜利而暂时落下了帷幕…… 第176章 封赏 冀州，魏郡到安平郡之间，正有一大队人马向着信都城进发。若是仔细观察，便能发现，他们护送着一辆马车，这正是大汉皇帝刘辩的车驾。在完成了河内之行后，刘辩收到了自家小弟刘协的战报，知道中原大局已定，便也不做停留，直接回信都城去了。当然赵云和张辽被刘辩劝回河北后，又看到奏报，心里对朝廷谋划的认可度又上了一个台阶。 跟着朝廷走，有前途！ 蔡璟也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反正就是睡得挺舒服，也不觉得累了。伸了个懒腰，迷迷糊糊间眼皮还没完全睁开，就感觉有目光一直注视着自己。这感觉有点吓人，蔡璟瞬间就清醒了许多，赶紧睁开眼睛，还没坐起身，就看到自家大哥和姐姐两个人低头看着自己，只是那脸上的表情吧……着实说不上正常。就感觉像是着名表情包“你醒啦？手术很成功，你已经是个女孩子了”一样。 还没等蔡璟完全回过神来，只见蔡琰和刘辩两人仔细观察了一下，都点了点头，似乎都放下了心的样子。这让蔡璟终于忍不住开口问道：“大哥，姐姐，你们这是在干嘛？别吓我，我胆子小的很。”刘辩与蔡琰对视一眼，自然都是不会信蔡璟这句话的。刘辩开口说道：“原来，三天时间从徐州跑到关中的人胆子是很小的啊？我可算是长了见识了。”蔡琰也一副深以为然的样子，弄得蔡璟都不太好意思了。 蔡璟立马起身，态度诚恳地认错道：“是小弟孟浪了。”他以为刘辩要追究的是自己没有按照之前约定，越俎代庖去处理西线的事情，因此认错认得倒是很痛快，心里还在想着下一步要怎么办。不过刘辩接下来的话倒是令蔡璟有些意外，都忘了该如何为自己狡辩了。 “小璟儿以为我是要追究你越权的事情吗？这不算什么，我也早就说过，只要你愿意，朝廷的三公之位都是可以预留给你随意挑选。大哥知道，没有你，也就没有能够幸存的我，大汉也无法保全。所以这不算什么，你愿意多做一些事情，我高兴还来不及。所以现在不会，将来永远也不会因为你为大汉做更多的事情而怀疑你。可是小璟儿你不能不顾自己的身体。你知道你这一下睡了多久吗？“刘辩说着已经有些激动了，他伸出三根手指，继续说道：”三天啊，你这整整三天三夜，万一出点什么意外可怎么办？我没法和蔡师交代啊！“ 听着刘辩话语里的关心与埋怨，蔡璟心虚地摸了摸鼻子。他当然知道自己这样会让身体吃不消，但是他也知道，西线实力相差很大，若是不能速战速决，只怕会有变数。于是他在不干扰田丰正面作战的情况下选择偷袭长安，竟然还取得了不错的效果。当然，后遗症还是有的，他现在浑身酸痛头脑也发胀。不过这不影响他赶紧向自家大哥表决心：“大哥，弟弟知道错了，以后一定听话，不会这么以身赴险了。哥哥放心放心啦。”蔡璟算计过，现在朝廷实力肯定已经远超其他诸侯，自己将来应当也不用这么劳累自己，先答应下来，安抚好自家大哥情绪再说吧。 然而，蔡璟没想到，这竟然成了一个g…… 蔡璟一通撒娇耍宝，倒是让刘辩和蔡琰无可奈何，只得好好批评了一下蔡璟之后，将这件事翻篇。不过蔡璟手上还是多了许多华佗特别配置的补气丸药。这本来是华佗给刘辩准备的，刘辩匀出一些给蔡璟，先把眼下的情况稳定住。并且打定主意，等回了信都，一定要让华佗先生给小璟儿好好调理调理。 过了几天，大队人马终于回到了信都城。接着，田丰刘协等人也陆续回来了，大家一见面，交换了情报，都是十分开心。毕竟能在多线战事中全部取胜，证明朝廷的实力已经不是这些乱臣贼子所能轻易撼动的了。或许不久的将来，朝廷就能收复整个大汉，跳梁小丑们，也没有什么阻挡大汉的机会了。 趁着这个机会，刘辩也和蔡邕田丰沮授等人仔细讨论了对众人的封赏。这次规模空前的作战，也是从春天打到了夏天。而且除了调动朝廷主力的原西园军与冀州军外，并州军与新附的青州军、徐州丹阳军等都或多或少地参与了作战。可以说朝廷的兵员是经历了全方位的磨练，作战的素质也比之前都好上了不少，对于今后肯定也是好处多多。 这次蔡璟趁势仿照后世，提出了一个“军区”的概念。他希望能够划分作战区域，每个区域由一到两位合格的谋臣负总责，然后配合两到三名适配的武将。这样文武搭配起来，可以大大提升应对四方战事的效率。至于与朝廷中央的沟通自然也不是什么难事。王越与史阿已经把龙影训练得十分成熟，随意刺杀做不到，传信什么的肯定不成问题。况且蔡璟还将阿拉伯数字也应用到了书信加密上，对于其他诸侯来说更是降维打击。 蔡璟的想法得到了大家的认可，最终刘辩确定了封赏的内容。首先是重新划分了四个战区：西部战区，负责关中与司隶一带，皇甫嵩与朱儁负责，徐晃与曹仁配合；南部战区负责豫州前线战事，曹操与荀彧负责，张合、夏侯惇、曹洪以及乐进等新招募武将配合；东部战区负责监控兖州刘备，郭嘉与贾诩负责，太史慈、夏侯渊与李典配合；北部战区则是维持原幽州刺史部的配置，卢植负责。剩下的地方暂时按照之前的行政配置不变，随时支援四大战区。 除开对战区的划分，接下来就是对各人的任命了。武将方面，徐晃张合等人此战表现都不错，纷纷从杂号将军升为中郎将。而太史慈则是凭借优异表现进封荡寇将军，赵云和张辽则是升任镇东将军与镇西将军，在朝廷目前的武将中算是数一数二的位置，这让不在乎名利的二人都欣喜不已。朝廷此时大将军车骑将军等位置都是空置的，这意味着只要他们为国杀敌建功，这些官职都是为他们而准备，这怎能让他们不高兴呢？青史留名的机会就在眼前，他们自然感念刘辩的恩德，信心百倍。 第177章 避暑假日 封赏完朝廷直属的武将，也给并州军等相应地升了俸银与职位，刘辩也对文臣们进行了封赏。 新附的骆俊、毛玠等人，虽然暂时还没有进入到朝廷核心，不过刘辩还是给他们吃了一个定心丸，他们被安排到徐州与冀州等地，官位并不比原来的差，这让他们心中安定，也诚心诚意地开始为朝廷做事。至于豫州一带新收复的地方，刘辩则是听从众人建议，从冀州抽调一部分官员前往任职。 蔡璟还觉得有些可惜，郑玄培养的学子们现在还没有到能够胜任基层官吏的地步，不然朝廷在基层的选官用人就不会这么束手束脚了，既要考虑会不会造成尾大不掉的态势，又要考虑什么人情关系的。不过蔡璟估算了一下，很快他就可以试验一下科举的威力了，到时候对这天下世家注定是一场冲击，而对大汉而言，就是一件好事。 至于最核心的几人，刘辩也给出了自己的安排：田丰和沮授分任尚书令和中书令这两个位轻而权重的官职，近距离辅佐刘辩处理天下政务；蔡邕则是升任大司农，刘虞的官职虽然没变，但是刘辩也给刘和加封了加了一个五官侍郎的官职，让刘虞更是感激。还有一直支持朝廷的刘惠，也得到了御史中丞这样一个重要职务，让冀州官员也放下心来。最后，连小诸葛亮都得了个谏议大夫的官职。 当然，最让刘辩无奈的，还得数他两个弟弟。刘协与蔡璟在这大半年的战事中起到的作用非常大，甚至都可以算是首功。但是二人都是十分低调，也不想要自家大哥的任何封赏。最后还是郭嘉出马，用“孔子弟子救鲁国人”的典故，才让二人接受了下来。刘辩也能体会两个弟弟的心意，也没给他们做特别大的变动，首先是将刘协的封地由渤海改到了陈留这个更好的地方。对于蔡璟，则是用他的功绩给蔡琰换了个兰台令史的官职，让蔡琰能更方便地读书，这才让二人都接受了下来。不过刘辩心里暗暗发誓下次一定要给这俩小子安排上更大的官职 。 安排完这么一大堆事，众人也难得地进入了放松与休闲的模式中。毕竟现在四方诸侯都被朝廷给揍了一遍，无论他们内心有什么小九九，现在都不敢再撩动朝廷的虎须。因此蔡璟等人才不会放过这么一个难得的机会放松自己，就连蔡邕都捧起了久违的琴谱，开始修身养性谱写更多佳作了。 渤海国的海岸边，朝廷的度假旅行团正在此享受悠闲的时光。蔡璟提前准备好简易版的遮阳伞等物品派上了大用场。众人吹着海风，躺在海岸边，十分的惬意，不过蔡璟觉得有些小遗憾，因为少了桌椅板凳，让这趟滨海假日总有一点不完整的感觉。不过不要紧，蔡小厨秘制烧烤还有冰饮正式上线，如果你觉得你的肠胃不错，就快来挑战一下吧！本环节由太医正华佗赞助播出…… 咳咳，蔡璟的内心活动飘得有点远，他赶忙停止胡思乱想，招呼仆从抬来提前打造好的烧烤架。托毕岚的福，现在蔡璟想要的工具是越来越容易做成了，这无疑是整个大汉美食界……嗯，手工业的巨大宝藏。 这次来享受滨海假日的人倒是不多，只有他们一群少年人，外加一个死皮赖脸的郭嘉。所以气氛上还是比较随意的。不过众人看到蔡璟准备的烧烤这一新形式吃食，无一例外地都表现出了好奇，在蔡璟的讲解下，纷纷自己动手，投入到喝冰饮撸烤串的大业之中。至于拉肚子？不用担心，华佗特意派了他的首席大弟子吴普随行，保证对这点小问题药到病除。 甄宓和唐瑛这次也跟着来了渤海国。她自然是敏锐地觉察到，蔡璟推出的这种新形式饮食可能又会成为下一个爆款。但是看了看制作的方式，又有些迟疑。最终还是鼓起勇气，拉了拉蔡璟的衣袖，偷偷问道：“蔡大夫，你这道新菜式，有可能运用到甄家酒楼里吗？啊，你别误会，我只是有些好奇，若是不利于朝廷或者不方便，就算了。” “没事，没什么不方便的。不过甄姑娘可以先猜一猜，这冷饮和烧烤，哪种东西成本更低，更适合大规模售卖？”蔡璟知道甄宓才是甄家最关键的人物，也不卖关子，一边指挥着庖厨继续烤制食物，一边直接就问了这样一个问题。 甄宓想了想，夏日里冰这种事物实在是太罕见了，就算是世家大族，存冰也不一定有多少，想来还是冰饮比较贵。所以甄宓回答道：“我猜想，还是烧烤更便宜吧？”蔡璟“嘿嘿”一笑，并没有直接回答，而是从身上摸出一块小石头，又拿过一大一小两个盆。看众人都没有注意这边，蔡璟在大盆里面倒一些水，再放入小盆，小盆里面也倒一些水，然后再大盆里面倒入硝石。神奇的一幕发生了，小盆里面的水竟然结成了冰。这让甄宓难以置信地用手碰了碰，触感告诉她，竟然是真的，蔡璟竟然真的凭空造出了冰，而不是用冬日里库存的冰。 虽然甄宓很想知道这个原理，但是她还是忍住了。一个是因为蔡璟并没有主动开口解释的意思，二来她也觉得这一定是蔡大夫的重要秘密，自己还是不去了解那么清楚为好。不过甄宓反应还是很快，她问道：“蔡大夫莫非是想让甄家在夏日里卖些冰饮，一本万利地赚取豪族的钱？” 见甄宓很快领悟了自己的意思，蔡璟便也直接说出了自己的想法：“这冰在夏天可是有价无市的宝物。如果我们用这东西去坑那些世家大族的钱，只怕不要太容易。” 甄宓眼前一亮…… 第178章 商业设想等 甄宓对这时候的冷饮之类还是有一定了解的。比较简单，主要是利用冰来冷藏食物，在夏天时候吃那些被冰凉过的食物就可以得到解暑的口感。她记得一般用得起冰的人家，冷饮主要是冰镇清酒等。不过看看蔡璟做的冷饮，好像直接就是把冰作为食物来吃，并没有用冰去冰镇什么。甄宓想了想，眼前一亮，说：“蔡大夫，我明白了，对于我们来说，制冰很简单，直接售卖冰块做成的冷饮成本更低。但是别人不知道这件事，所以我们只要控制住数量，就能一本万利地从大家族手中不断赚取更多的利润。” “对，就是这样。虽然制冰成本对我们来说可以忽略不计，但是我们要让那些世家大族花钱花的心甘情愿，所以就算是简单的冰饮我们也要给他们做成高端消费品。”甄宓的商业头脑确实很好使，蔡璟颇有种他乡遇故知的感觉，于是便将自己的一些设想跟她分享了一下。 甄宓听了也觉得很有道理。蔡璟又提了几种他印象中比较容易做成的冰沙，虽然没有刨冰机，不过差不多也能做出来，到时候一上市，肯定会风靡整个大汉。就算到时候那些世家大族想要复刻，也没有他们这样稳定的制冰来源。 没错，蔡璟用的正是硝石制冰法，而硝石矿正是他们打下青州以后，在东莱一带发现的。因此蔡璟倒不担心冀州这帮人能很快知道，国子尼会帮他隐瞒的。他只管控制好硝石矿开采的数量，到时候合理调配一下，不暴露出硝石矿这个利器，开心挣钱就好。 只是可惜现在还没有像样的西瓜，蔡璟暗道可惜。西瓜可真是解暑降温的神器啊，夏天吃一块西瓜清爽解渴，甘甜润肺，比什么空调风扇都好使。只是到现在蔡璟也还没有在大汉发现西瓜的身影。后世有人说西瓜是9世纪自西域传入中国，故名西瓜；也有人说西瓜又名寒瓜，在西晋时期就有出现在中原地区……凡此种种，都让蔡璟决心将来一定找找机会看看能不能发现点野生瓜蛋子，将来种出来，夏天他们就有口福啦！ 这边甄宓与蔡璟讨论着经营夏日冰饮，对将来充满着设想的同时，他家亲友团们则是看着两人和谐的讨论热泪盈眶：我们家养大的崽子终于能和别家姑娘聊这么久的天了啊，太不容易了！什么？聊的是不是诗词歌赋人生哲学？别管那么多，每天沉迷研究的人，能多聊点天就算成功！ 度假的时光过的很快，一行人在渤海国放松了几天，又与郑玄孔融等人交流一番以后，就动身准备回信都城了。当然回去的路上，刘辩蔡璟和刘协三人还单独回了一趟河间国，去了好久没去的侯府。没错，他们准备将这一年以来所发生的事祭告祖先，以及先帝刘宏。 其实蔡璟本来不是很想去的，一来他觉得鬼神之说太过虚妄，虽然自己都穿越过来了，但是通汉朝二十四代先帝的灵嘛……蔡璟还是觉得有些不靠谱；二来自己总觉得虽然与刘辩刘协关系亲密又有结拜的情谊，但是毕竟自己是个外人，跑到刘家列祖列宗面前还是有些不妥。奈何刘辩和刘协坚持，自己实在拗不过，只好跟着去河间了。 又回到了河间，进了熟悉的侯府，刘辩兄弟三个看着一年来没有什么大变化的样子，心中也都满是感慨。回想一年以前，他们刚刚来到这里，满满的都是不安，以及对未来的担忧。毕竟那时大汉刚刚经历了皇位交接，群狼环伺，整个国家都是动荡不安的情况，几个少年人稚嫩的肩膀也不知能不能扛起大汉的重担。他们只怕一个不小心，就会被吃得骨头都不剩。 这一年以来，他们吃了许多苦，也做了许多事，殚精竭虑，终于闯出了一片天，走出了一条属于他们自己的道路。现在，大汉十三州已经很快收回一半，天下间的诸侯也都难挡朝廷锋芒，乐观一点看，天下重归一统也是指日可待。他们终于可以扬眉吐气地回到这个他们路开始的地方，向列祖列宗甚至是所有人宣告：他们做到了，大汉在他们的手上也安定了下来。将来，他们一定会做得更好！ 河间国相何咸还有侯府管事毕岚得到刘辩他们回到河间的消息，也是第一时间前来迎接小兄弟三个。刘辩也很久没见过自己的表兄何咸了，一时之间还有些感慨。何咸见礼之后，他拍了拍何咸的胳膊，关心道：“表兄如今的身体可好些了？”何咸恭敬地回答道：“托陛下洪福，华医正替臣调养得很好，臣有信心再为陛下做事三十年！”刘辩很是开心，说道：“那朕就不客气，多给表兄安排些事情了？” “固所愿，不敢请尔！”何咸也回应道。众人都被何咸有趣的话语逗乐了。随后刘辩等人也见过了何咸的夫人尹氏还有儿子何晏。何晏这时候已经一岁多了，会无齿地用萌言萌语哄得一众长辈开心。刘辩兄弟三个都送了一些小礼物，然后饶有兴趣地捏捏小何晏的小脸小手什么的。弄得小何晏敢怒不敢言，只好委屈地躲在母亲怀里，躲避这几个小叔叔的魔爪，那气哼哼的小模样惹得众人哄堂大笑。 看着现在还幼稚可爱的何晏，蔡璟确实很难把他和之后历史上虚浮不实的傅粉何郎联系起来。看来环境对人的影响还是有些大了，也不知这一世，还有没有出现魏晋玄学的机会。不过不管怎么说，这小子将来有机会跟着郑玄或者是自家父亲学习了，那感觉肯定是特别爽啊……蔡璟看着还不知世事险恶的小何晏，眼中满是同情。 随后何咸带人前去准备焚香祷告等事宜了，刘辩等人又与毕岚说了说话。 第179章 祷告祖先 毕岚很是激动，原本他都以为自己身为十常侍之一，在朝中跟随张让等人做过错事，会被陛下追究处死。却没想到陛下还能给自己一个戴罪立功的机会，让自己留在河间侯府之中守好皇家的财产。毕岚干劲十足，他也向刘辩汇报了自己在侯府留守、配合王越等人训练龙影以及在蔡璟指点下做做器械等等一系列的事，桩桩件件都做得很好，让刘辩蔡璟还有刘协都对这个从洛阳逃出来的宦官有了更新的认识。 你要问他们是什么认识？那肯定都认为毕岚是是大宝藏啊……这样能够隐于幕后还能做出许多事的人才，可是朝廷十分难得的啊。刘辩鼓励毕岚道：“人非圣贤孰能无过，洛阳之乱，首恶在张让赵忠董卓等人。现如今朝廷已经暂时安定四方，你所创造的东西正能解朝廷之急。算下来，你也应当算是有大功于朝。况且你的作品精巧奇妙，也非常实用，以后也要多多创作才是。” “谢陛下赞赏，臣自当竭尽全力。”毕岚知道皇上是接纳了自己了，心中也是十分高兴。不过他也没抢功，而是诚恳地回答道：“陛下，那些发明……唔，应当是这个称呼，嗯其实大多都是蔡大夫指点于臣下，臣下才能有所发挥的。因此……” “卿之所言，朕明白。”刘辩瞅了一眼蔡璟，见对方不看自己而是抬头看天，心中好笑，面上还是回应道：“你放心吧，二弟的功劳是功劳，你的功劳，朕也不会忘记。只要努力认真做事，大汉绝不会忘记有功之士。好了，你下去吧，朕还有事。” “喏,臣告退。”毕岚知道陛下可能有话与蔡大夫和陈留王说，也不耽误，很快就离开了。蔡大夫前几天跟自己提过的那个什么曲辕犁，自己已经有点眉目了，加把劲，很快就能做出来！ 毕岚离开后，刘辩和刘协都把目光集中在蔡璟身上，弄得蔡璟感觉浑身不自在。他无奈地开口：“你们干嘛，哎哟，这样看着我怪瘆人的。”刘辩摇摇头，很可惜地说道：“还不是你这小子，闷声做大事。要我说你也该做个大一点的官职，将来也更方便发挥你的才智啊。”刘协也赞同道：“对啊二哥，你就是太低调了，要是细数起你的功劳来，九卿乃至三公才配得上你。” “唉，大哥和小弟的好意我心领了。只是，你们想，若是我已经做到三公九卿，将来位极人臣。那我无论再做什么，都将是一个死局，一个无法前进也无法后退的死局。那种情况下，我还能做什么？或者说，我还应该做什么呢？”蔡璟见刘辩哥俩始终是想给自己封赏官职，也只能将为以后想的一些想法提前拿了出来。他相信，虽然刘辩和刘协都是小孩子，但是对这个情况一定是能想明白的，他就顺带讲吧，起码不能把自己往火坑里推不是？ 刘辩和刘协自然也沉默了，的确，就算他们愿意一直给予蔡璟荣耀与宠信，但是蔡璟若是真的到了赏无可赏封无可封地步，保不齐就会有心怀叵测之人出手挑拨他们之间的关系。毕竟落井下石之事什么时候都少不了。他们倒是不会对自家兄弟有什么龃龉。只是这些苍蝇烦都能烦死人，到时候舆情汹汹，倒是容易伤了他们的兄弟情分，这就不好了。 “二哥，你一定有办法的吧？你也不想被这样一些人坏了自己的好心情吧？”刘协看看自家二哥，感觉二哥好像并没有很被这个问题困扰到的样子，不由得开口问道。 “有点想法，不过不能着急，得慢慢来。说起来还是大哥之前就给我封的官职太高了，不然现在大哥当然还是可以封点啥的。”蔡璟对于这件事还是有点认识的，他心里自然有些打算。当然这时候他还不忘调侃一下自家大哥。 “啊？”老实孩子刘辩无奈，光禄大夫也不算……罢了罢了，怪自己就怪自己吧，不过到时候二弟要是要对付不安分的人，他也一定会帮自家兄弟不会手软就是了。看看天色，时候也差不多了，便拉着两个弟弟去往祠堂，准备好好地向祖先祷告一下。 侯府的祠堂里，庄严肃穆，刘辩跪在前头，蔡璟和刘协则分别跪在他的左后方和右后方，听着刘辩在前面手持三柱香念念有词的声音，蔡璟也不由得感慨起来，一年了，自己穿越到这东汉时空里已经整整一年了。回顾这一年里做的事情，感觉比自己后世里一辈子做的都多。最重要的是，自己竟然能真真切切地影响了整个时局的变化发展：原本支离破碎的蔡家，现在依旧好端端地存在着；原本横遭祸端的刘辩兄弟，现在还是不可撼动的皇帝与诸侯王；原本“宁教我负天下人”的奸雄曹操，现在也只是一个顶着安南将军的头衔在豫州劳心劳力的打工人……当然那几个狼子野心的人还是那么欠揍，等着吧，早晚收拾了他们！蔡璟在心里默默地想着。 随着时间的流逝，刘辩也说完了他想告诉列祖列宗的话，祷告的仪式也结束了。不过兄弟三个人的事情还没有结束。这河间侯府是他们最重要的地方，也正适合他们对接下来大汉的局势再做一番打算…… 第180章 向南迁都? 刘辩、蔡璟和刘协三人一如刚到河间那时一样，熟门熟路地进了原来他们三个人的房间。 房间很整洁，布置得也像之前他们离开时候一样，没有什么变化。一进门还有股淡淡的香味，看得出来毕岚这个总管很是用心，经常打扫清理着侯府却又不会另做什么不该做的安排，不愧是前朝地位稳固的“十常侍”之一。 兄弟三个也不耽搁，坐在榻上，将近来龙影传递来的情报汇聚在一起。看着看着，三个人的小眉头却是都控制不住地皱了起来。显然，传来的消息对朝廷而言并不是什么有利的事。 “袁绍这种人就不能安生点吗？刚刚兵败就急不可耐地想再挑起事端？”年纪最小的刘协最先忍不住了，他实在是被这袁绍整的烦了，天天不安分，一恢复点精气神就到处搞事。这不，情报显示，袁绍已经开始在宛城与新乡一带与刘表产生摩擦，估计用不了多久，刘表正式的奏疏就会来到信都，到时候对朝廷而言又是一桩大难题。 蔡璟一时之间还有些“敬佩”袁本初。你说这好好的四世三公，怎么还修炼成了蟑螂体质呢。其实蔡璟也知道，这纯粹就是袁绍罔顾手下士卒的身心，强行拖着他们到处征战。手段上无非就是仗着袁家雄厚的财力与物资进行这种邀买人心的举动，实在是不值一提。 “小弟也不必为这种人生气。”蔡璟给刘协倒了一杯温水，劝道：“袁本初再怎么蹦跶，也蹦不出鲁阳到南阳那一亩三分地。就算袁公路能与他联手，也不过尺寸之地。况且这兄弟二人鼠目寸光又盛气凌人，想来也不是什么活得长久之辈。我觉得我们还是想想在现在的情况下，应当如何对南方用兵才是。” “二弟，我们又要用兵吗？”刘辩倒是有些不想出兵，他掰着指头，算着日子说道：“我们这一年，几乎三日里有两日都在作战，或者交战的路上。现在我们刚刚结束四方战事，将士们就算再勇武，也是疲敝至极了，我们也许不能再轻易动用大量兵力了，不然我们岂非成了穷兵黩武之辈？” 蔡璟和刘协也无法反驳。如果说别的势力可能还有后备兵力可以调动，那朝廷就只能用有限的兵力不断奔袭重复作战了。这实在是一件很无奈的事情，也是朝廷面对四方不臣之人最大的劣势。其他诸侯可以用钱粮不计代价地募兵，甚至强征壮丁来凑成人海战术，用疲兵之计来对抗朝廷。但是朝廷绝对不能用此等办法回击。因为刘辩与蔡璟，乃至大大小小的官员，都一致地希望不要过度损害民力，不要再破坏了大汉将来恢复的根基。因此朝廷的兵员一直没有大规模的扩张，仅仅是维持在相对够用的水平。 可是若不作战，只怕无法牵制袁绍，届时若是袁绍东山再起，又会成为朝廷的心腹大患。这件事也是兄弟三个不希望看到的。因为袁家四世三公的能量实在是太大了，几代人的积累，让袁绍或者袁术恢复元气的速度非常快。一旦成事，天下士子只怕是要云集而响应。而朝廷自从桓帝以来就内忧外患不断。要不是先帝给刘辩刘协留下了一些家底，只怕他们与诸侯对抗的实力都没有。 一时之间场面上有些僵住了。良久，还是蔡璟提了一个建议：“实在不行，我们也就只有一条路可以走了，而且是一条走了却又容易引起不断纷争的路，那就是——迁都。我觉得我们都到豫州境内，准能让袁绍心神不宁，不敢多造次。” “嘶。”刘辩和刘协忍不住倒吸一口凉气。他们虽然小，但是也明白迁都意味着什么。以他们学到过的史事来看，迁都意味着原来在的地方出现了十分严重的问题，一般都是不得不走那种。而且每一次的迁都都会带来一系列的问题，比如原有朝廷所在地官员的安置，还有新入朝官员的派系等等……一着不慎，就有可能赌上了整个国家的气运，实在是一步险棋。当然有像商周还有秦那种成功的案例。也有周平王那种失败的案例。而如今，他们也要赌上这一步了吗？ “二哥，虽然我们眼下有点困境，但是也不至于迁都吧？信都城现在无论是地理位置还是人口钱粮都是合格的，在朝廷现在的范围里也是无出其右了。”刘协当然也知道他家二哥的想法，正是利用迁都实现重心向南的迁移，从而保持对袁绍等人的压力，让他们不敢轻举妄动。这可以说是眼下不费太多兵力就能实现的方式。但是随之而来的问题也足以引起担忧。 别的不说，就是兖州官员与朝廷内部现有官员乃至冀州官员的关系，就不是那么容易调和的。地域观念对整个大汉的影响还是很重的，每个地方的官员必定会为自己家考虑更多，到时候矛盾和摩擦在所难免。刘辩考虑了一会儿，摇摇头，难得地反对了蔡璟的意见，说道：“朝廷现在刚刚稳定，实在不宜此时迁都。不然到时候就算震慑到了袁绍之流，也要分散我们的精力，到时候我感觉得不偿失。要迁都，也得等天下基本安定，我们将要开启治世之时才合适。到时候任凭别有用心之人如何闹腾，我们都不用太担心了。” 蔡璟听了两个兄弟的想法，也觉得自己想的还是有些太冒险了。确实现在迁都弊大于利，不太可行。但是难道他们现在又要整军备战吗？那样的话整个朝廷之下牵一发而动全身可就真没过上几天好日子了…… 就在他们还在考虑的时候，刘辩却是提出了一个设想：“我倒是有个想法，你们听听怎么样？”蔡璟和刘协自然是非常好奇，自家大哥一向都是很少自己提出什么想法的，这次大哥会有什么好办法吗？ 第181章 李代桃僵 刘辩看两个弟弟眼神热烈地看向自己，加上自己也没几次提出建议的经历，一时之间还有点紧张，摆摆手说道：“要不还是算了吧，我们可以问问元皓先生还有蔡师他们。万一我这办法不行呢。” “大哥别害怕嘛，咱们三个先考虑考虑，就算真的要去问问元皓先生他们，也得是咱们听过讨论之后再下定论。况且你这么聪明，提出的办法肯定好用。”蔡璟赶紧鼓励他家大哥，提升他的自信心。刘辩难得主动提一次建议，这可得好好保护住了。况且蔡璟也一直觉得刘辩实际上是一个大智若愚的人，看起来老实，其实心思比谁都通透良善，不然这么多有识之士，怎么可能甘愿屈居庸人之下呢？ 刘协也是一样的表现，他也十分期待刘辩的建议。看到两个弟弟都这么鼓励自己，刘辩也不觉得害怕了，大胆地提出了自己的想法：“我记得乐府里有一首歌谣，大概是‘兄弟四五人，皆为侍中郎，五日一时来，观者满路旁。黄金络马头，颎颎何煌煌。桃生露井上，李树生桃旁。虫来啮桃僵。树木身相代，兄弟还相忘！’若是我们可以找个人，替我们过去给袁绍压力，那我们不就不用承受迁移所带来的风险了嘛。而这个人，我相信你们也都知道该是谁……” 蔡璟和刘协对视一眼，知道，他们可太知道了。最合适的人选，正是曹操。曹操现在的安南将军府在他的家乡谯郡，离袁绍有些距离，而他布防，也主要是在汝阴与汝南一带，离袁绍的大本营鲁阳尚有一定距离，给袁绍的压力自然也小。但若是曹操将他的将军府挪到离鲁阳不远的地方，那么袁绍又将如何应对呢？蔡璟和刘协一下子就开始期待了。 “大哥你现在就给曹孟德下诏书吧，我相信这对他来说，一定是一件很有意思的事情。”刘协迫不及待地希望看戏了。蔡璟则是先拉住了他：“别着急小弟，我们如果不把后面的配合做好，让孟德师兄大剌剌地过去，那就白给了啊。” “哦哦，也对，那我们该做点什么？二哥你一向最有主意，快说说。”刘协想想确实是这个道理，又赶紧问蔡璟道。 蔡璟循着刘辩的思路，想了想，说：“其实如果要让曹孟德过去的话，事情就变得简单一些了。因为不再需要大规模调动冀州等地的兵力，那么牵扯的范围就不会那么广，调动起来也就会更容易。而且曹孟德所部在上次大战的时候大部分时间都是在守城抵御袁绍等人的侵扰，心里憋着一股气。这时候让他们去找袁绍的麻烦他们肯定也愿意。不过谯郡的后方需要我们多加注意。以曹孟德的兵力，很难首尾兼顾。因此我建议我们再去一趟徐州，把曹孟德的后顾之忧解决掉，让他能尽快牵制袁绍。” 蔡璟说完自己的想法，刘辩和刘协都在思考着。确如蔡璟所说，曹操可以牵制住袁绍，但是谯郡的后方会受到兖州刘备还有淮南袁术的威胁。以曹操的实力对抗这两路诸侯是有些困难的。但是如果把曹操换出去就不一样了。袁绍虽然钱粮实力强于曹操，但他比较缺少大将领兵，这一点落于曹操下风，因此曹操单独面对一个没有刘宠和郭贡帮忙的袁绍还是不成问题的。而他们去徐州一带暂时坐镇，既能让刘备袁术投鼠忌器，又能将迁都事宜延后，路程上也比去豫州荆州交界处要近得多，可谓十分方便。 因此商议过后，刘辩也没有太过犹豫，连发几道命令，向田丰沮授还有曹操说明了这一系列情况，要他抓紧时间做好准备。田丰沮授还有蔡邕现在对皇帝陛下还有他两个狗头军师小兄弟的这些行动已经见怪不怪了，反正每次都是对的，出行安全上也没有问题，就随他们去吧，王越史阿和童渊三大高手的实力，他们放心。所以他们很自觉地开始准备粮草。因为这个计划需要带的士卒不多，这件事倒是变得轻松起来。 倒是曹操接到刘辩的命令后，脸色变得有些古怪，将命令传给荀彧程昱刘晔以及刚刚回朝就被派到豫州的荀攸观看后，就一言不发。 看过刘辩命令的群臣都在细细思考着这个方案的可行性。荀彧跟随曹操时间最多，见曹操面色有异，便出声询问道：“曹将军，可是有什么顾虑？或者说，对天子的这个想法不是很认同？” 曹操叹了口气，回答道：“操哪里有什么不认同？陛下自从去岁登基以来，连战连胜。现今已经收复大汉近一半之地，中兴之君当之无愧。只是，曹某看到如此辉煌的陛下，再想想未见尺寸之功的自己，实在是有些不好意思，感觉担不起陛下对某的这一份信任呐。” 的确，若是只看曹孟德的履历，平黄巾、五色棒打权贵、征战豫州……凡此种种，已经是个优秀的人才了。只不过刘辩等人连战连捷，倒是显得曹操没有那么突出，曹操有些郁闷也是正常。荀彧和荀攸这叔侄俩都是顶级谋士，自然能够理解曹操此刻的心情。荀攸看曹操的郁闷之感差不多消散了，才出声问道：“所以，将军打算如何行动？” 曹操将思绪收回，其实这个问题比较简单，他只需要百分百配合刘辩的旨意就好。也没什么可质疑的，反正现在让他去找袁绍报仇他肯定是乐意的。不过他还是对荀彧说道：“文若先生，此次我打算将安南将军府迁移到舞阴，但是府中夫人和孩子我并不打算都带过去，只让子修等几个子侄随我同行就好。剩下的家眷操就托付给先生了。” 这意思很明显，曹操是希望荀彧留在后方，同时也为到时候曹操与徐州之间的交流留下通路。而荀彧正是那个合适的角色。荀彧知道这层含义，自然也不会拒绝。他说：“将军放心，谯郡绝不会有问题。此次西迁，危机并存。祝将军旗开得胜，一展抱负。 曹操冲荀彧一抱拳，未曾言语，只因他知道，深情厚谊，尽在不言中…… 第182章 刘备之约 接着，曹操又与荀攸程昱等人商议了西迁路上的具体安排。随即，曹操便很快地着手实施迁移计划，一时之间，整个豫州又变得热闹起来。 这么热火朝天的行动，不可能不惊动周边的诸侯们。袁绍、袁术甚至笮融等人纷纷派出探子，来到豫州范围内打听消息。只不过现在豫州范围内郭贡和刘宠的势力已经被朝廷平定，他们打听消息的难度上升了好几个层次。最终，他们也只能带着语焉不详的消息回去复命。不过这也让几家诸侯有些震惊…… 袁绍：什么？曹操要来进攻我？还要带着妻子上阵？ 袁术：什么？曹孟德要在战场上把妻子送给袁本初？ 笮融：什么？曹孟德要投降袁本初，还要做他妻子？ 曹操：？ 不管那几家诸侯收到了什么消息，刘辩此时正带着蔡璟、刘协这两个弟弟，外加赵云领着五千兵马跟随保护。当然暗处王越、史阿也是必不可少地跟随保护着。保护刘辩几人的同时，也能利用这个便利多探听和收集一些消息物资什么的。这次留在河北的是童渊。他的枪法又有所顿悟，要寻求突破，正好和和任红昌还有她的绣衣使者们留下来保护田丰蔡邕等人。 安排妥当后，刘辩一行人便向南进发了。不过蔡璟感觉到，刘辩前行的方向并不是绕行青州或者官渡口的那些常规线路，而是直奔着大河而去的。另一边的刘协也察觉到了，他倒是很好奇：“大哥，我们这是要从大河坐船到南岸嘛？会不会有危险？尤其是兖州还有个贼心不死的大耳朵，对我们的出行只怕有不利影响。毕竟他……”刘协的话不用说完，蔡璟和刘辩也知道他的意思，当然也不会是什么好话。 蔡璟当然也有些担心，不过想来刘辩这样的老实人都敢走兖州的话，那只能证明兖州此时是安全的，刘备这厮此时并没有什么恶意。他有些好奇地问道：“大哥，是不是刘备有什么表示？”刘辩笑了笑，说：“还是瞒不过你二弟，刘备这人我本来是不想见的，但是他上了一封奏疏，说有些非常重要的事情禀报于我。为了让我放心，他愿意孤身一人来到大河北岸面见我，还说事情与父皇和我有关，恳请我一定要去。我也是想了很久，才决定去看一看。原本我是想着到了平原县休整的时候再跟你们说，但是你们都发现了，现在跟你们提一提也无妨。” 这刘玄德打的什么主意？刘协和蔡璟都有一些迷糊了，你说这人是不是有点太大胆了，还敢孤身一人面对朝廷大军。莫不是看自己一方领头的是三个小孩，想来一次“三小儿战刘备”的故事？想了半天，蔡璟和刘协都没搞清楚刘备有什么意图。不过他们倒是注意到刘辩好像没什么烦恼的样子，心里更好奇了，问道：“大哥，你怎么看起来对这事毫不在意的样子啊？还就这么轻易地愿意向那刘备说的地方前进，不怕有诈吗？” 刘辩看看两个弟弟好奇的眼神，没忍住捏了捏他们的脸颊，在他们反抗之前赶紧说道：“实在是刘备说的事情太过令人惊讶，所以我才有些犹豫，想着先到平原再做决定。只是我越想，越觉得不需要担心那么多，谅刘备也不敢堂而皇之地带大军北渡黄河找我们麻烦，我们不用怕。” 蔡璟和刘协也忘了去捏刘辩脸颊了，纷纷觉得刘辩说的有道理。在绝对的实力面前，一切阴谋诡计都是浮云罢了，可能有一时的收获，却不会赢得最终的胜利。不过他们越发好奇刘备会有什么事情要禀报，刚想问的时候刘辩就猜到两个弟弟的好奇心理，答道：“别提了，我也不知道呢。龙影也没打听出来。要是想知道就只能去和刘备会面了，希望这个大耳朵不是在胡说吧，不然我们可就是浪费了时间了。” “也不算嘛大哥，我们难得‘偷得浮生半日闲’，打了这么久的仗还不能享受一会儿吗？”大概清楚了事情的缘由，蔡璟也就没有那么着急了，甚至还有心情偷懒。不过那句“偷得浮生半日仙”倒是也打动了刘辩和刘协，刘协更是回应道：“二哥这文采果真是继承了蔡师，一出口就是佳句。将来这不得整理下来，供后世读书人学习？” “小弟你可饶了我吧，我可没有什么值得流传的，要不我还是烧几道菜传下去，到时候影响到的人更多。”蔡璟做出一副夸张的表情，心里却是想着：我可不把别人的好诗句都弄到一起，现在都说出来，将来到了21世纪，老师要求全文背诵并默写，我这不得被骂死？还是不当文抄公，现在轻松，将来更轻松！ “也行啊，二哥要是出一本《蔡氏小厨》食谱，我可要天天对着流口水呢。”刘协那耍宝的表情，让刘辩和蔡璟两个老大哥很难绷住，伸出手就是一阵挠痒痒，直挠的刘协大呼求饶，笑得不能自已结束。 最后三人商议与刘备的会面地点选在兖州与青州的交界处，也就是长清这个地方。将消息传给刘备后，刘辩和蔡璟刘协又商议了上次抓到的几个人该怎么处置。 反正也是在前往长清的路上，时间很充足，三个人就详详细细地把所有情况都想了想，过了大河才做出决定——先关着吧，反正冀州不缺这几个人吃那几口饭。留着万一有点用呢？直接杀了也太可惜了。当然，还是有一个人除外的，那就是刘珪。之前他就已经被赦免了一系列罪过，留在信都由刘虞先照顾着，为他的父亲守孝。这次三个人倒是商议着，等他三年孝期满了，就给他改封一个侯爵，将来看他表现，王爵也不是不可能回到他手上。 在度过了几天无聊的商讨与赶路之后，终于，刘辩蔡璟和刘协一行人已经靠近了长清城，准备要与刘备这个枭雄会面了…… 第183章 当年秘辛 到了长清县城境内，刘辩等人也变得严肃起来。毕竟刘备也是一个心思深沉之人，比刘宠那种志大才疏之辈可是不好对付多了。这次刘备的要求确实离谱，但是为了知道一点当年的秘密，他们几个也只能豁出去了，看看这刘备刘玄德到底打的什么主意。 很快，刘辩等人就到了长清县外约定好的地方。当然可不是只有他们三个小孩去见刘备，而是由赵云王越史阿带着人组成了豪华保卫天团陪同前去。开玩笑，万一刘备一方想做点什么弑君的大逆不道之事，总得能有点还手之力，再怎么说，刘备关羽张飞也是而立之年的壮汉，武艺还不俗，要是欺负小孩也是很顺理成章的事情。 只不过看到刘备的时候，刘辩蔡璟和刘协三人还是被震惊到了。刘备竟然真的是单人前来赴会。这可给三人整不会了，尤其是蔡璟更加咋舌，几日不见，刘大耳朵把关云长单刀赴会的本事学来了？这么早就能施展出来？ 虽然刘备只有一个人在场，但是刘辩这一方还是没有放下戒备。赵云在明处，王越、史阿在暗处，防备着刘备突然发难。 “唉。”刘备叹了一口气，原本跪坐的他走出亭子，来到空地上，解下佩剑，又对着刘辩大礼参拜道：“刘玄德参见陛下。陛下，臣知道陛下对臣有戒备之心，但是臣今日到此，确实是只为了向陛下诉说当年之事，知道的人太多，并不是什么好事。请陛下相信臣一次，不要让蔡大夫和陈留王过来” 刘协封为陈留王是昭告过天下的。况且陈留就在兖州境内，刘备知道这事并不稀奇，不过刘辩还是有些将信将疑，刘协更是充满戒备，他觉得这个大耳朵对自家哥哥不怀好意。但是蔡璟这个时候却有些想看看刘备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他拉过刘辩和刘协，叽叽咕咕地商量了一番。 在蔡璟的鼓励与刘协不甚赞同的眼光中，刘辩最终是选择只带着赵云上前，连蔡璟和刘协都留在百步之外。刘备还有些踌躇，刘辩却是开口道：“刘玄德，你不让朕的两个弟弟在场也就罢了。若是连子龙都不能在此，那朕也就没有和你继续谈下去的必要了。” 刘备闻言倒是好奇地看了一眼赵云，见其身长八尺，姿颜雄伟，一看就是一个顶天立地的英雄人物，心里不禁产生了一种非常想要与之亲近的情愫。只是又碍于刘辩在场，不好多与赵云多说什么，除此以外，也就是心里剩下一些怅然若失的感觉，很不舒服。 压下那种感觉，刘备看向面色有些不虞的刘辩，恭敬地开口道：“陛下，臣今日要说的事情，实在是太过惊人，因此才希望不被人打扰。若是让陛下感到不舒服，还请陛下宽恕。” 刘辩哼了一声，说：“刘玄德，有话就快说，你倒是好胆量，一个人就敢来。也不怕朕心里烦了，一剑砍死你？” “陛下是仁君。仁爱之君怎么会随便杀人呢？”刘备先拍了下刘辩的马屁，在刘辩说下一句话之前，赶忙又抢着说道：“这件事与陛下有关，当年先帝皇子多有夭折，因此还有将陛下送出宫外抚养的举动。而就在陛下出宫一年后，何太后曾又与先帝诞育一子。只是后来宫内失火，这个皇子竟然神秘失踪了。平定黄巾之乱时，先帝曾召我认祖归宗，同时也谈起此事，深觉遗憾，命我尽可能找到这个皇子，以全天家骨肉之情。” “嗯？怎么会有这么离谱的事情？刘玄德，莫不是你见朕年幼，欺骗于朕？”刘辩一时之间难以判定刘备这个说法的真假，他只是觉得有些惊讶和难以置信。刘备竟然说自己还有一个同母弟弟？但是这种皇家秘辛怎么可能让刘备这种人知道？这样想着，刘辩也就质问道：“刘备，朕的父皇为什么会把这种事告诉你？你如今又拿这件事跟朕说，到底有什么企图？” 刘备倒是有些意外，小皇帝竟然没有先问自己失散的弟弟是什么时候出生之类的问题，而是先问这些原因，看来也不是个好糊弄的。不过刘备自然有他自己的解释：“陛下不要着急，容臣为陛下细细道来。当年平定黄巾之时，得恩师卢植大人提携，臣有机会面见先帝。而先帝得知备之先祖情形后，为汉室宗亲能有可堪大用者而喜悦，因此不止认定了臣汉室宗亲的身份，还将这等大事交托于臣。只可惜臣辜负了先帝的信任，这么长的时间还是一无所获。不得已，臣还是觉得将此事告知陛下为好。毕竟，丢失的皇子，乃是陛下同父同母的亲弟弟，是陛下血浓于水的一家人啊。” 刘辩感觉自己的内心都要被刘备的话语触动了。是啊，乱世之中，能够保全的真情无疑显得十分的珍贵，而他，更是对这种真情有着难以抵挡的向往。若是世上还有自己的一个亲弟弟存在，那想想应该也是一件很美妙的事情。若是能够找回他，兄弟四人……等等，刘辩回过神来，自己怎么就跟着刘备的思维走了呢？这大耳朵说的话是真的吗？想着，刘辩也就恢复了以往的镇定，他又问刘备道：“就算你说的是真的，朕真的还有一个亲弟弟存活于世，那么你今天提起这件事，是想借此要挟朝廷吗？” 刘备慌忙行大礼道：“陛下言重了，臣怎么敢有此非分之想？臣现在将这件事禀报给陛下，只是想要化解臣与朝廷之间的误会。自陛下在幽州大破胡人的时候开始，臣因为轻信流言，做了一些错事，心中后悔莫及。现如今臣已经知错，恳请陛下再给臣一次改过自新的机会吧，臣本来就得先帝提携，自当报答于陛下才是。” 看着刘备这真挚的表现，刘辩一时之间也陷入了沉思，究竟，要不要相信这个刘备刘玄德呢？ 第184章 通商兖州 刘备见刘辩面露犹豫之色，刚想开口再劝，却只见刘辩一摆手，说道：“你的意思朕明白了，虽然你之前还与朝廷为敌，但是朕很欣慰，你能送来这样一条消息。刘玄德，朕可以给你一次机会，你兖州现在想要的，无非是和青州徐州一样的通商与民政。看在百姓的份上，朕可以给你这样的优待。但是将来你要走什么样的路，就看你自己了。” “陛下放心，刘玄德以后必将以陛下为先，以朝廷为先，不会再与朝廷作对。”刘备得到刘辩的承诺，喜出望外。不过他也听到了刘辩的要求，神情严肃地向刘辩保证道。刘辩看了看刘备，很长时间，看得刘备心里都有些发毛了，这才轻声开口道：“你说的那件事，如果是真的，就有劳卿继续追查，只是不要让其他人再知晓。至于通商之事，你可派得力之人前往下邳见朕，朕会让蔡大夫与他拟定细则。” “陛下之命，臣自当遵循。”刘备心中一喜，面上却不显，赶忙答应下来。现在事情都说完了，刘备自然也就没有久留，便向刘辩告辞离开了。刘辩望着刘备离开的背影，很有一种让赵云冲上去一枪戳死他的冲动，但是刘辩忍住了。因为他也知道，杀了这人不光解决不了乱世，还会坏了自己名声，让自己难办。罢了，到时候再堂堂正正地击败他就是了。想来这大耳朵还有他那两个兄弟也不是朝廷的对手，何必担心太多呢。 刘辩也回了自己的车驾，大队人马继续向徐州前进。蔡璟和刘协自然是很好奇刘备到底说了什么，神神秘秘的，都不让他们过去听，弄得他们心中怪痒痒的。 对于这种事情，刘辩自然不会瞒着两个弟弟，马上就将刘备所说的事情全盘托出。等到讲完的时候，刘辩也没忘记加上自己的猜测：“我总觉得刘备说这件事有点玄，感觉不像真的。你们俩怎么看？” 刘协和蔡璟对视一眼，都看到了对方眼睛中的那一丝震撼。这事放到整个大汉来说足以引发一场政坛地震。别有用心的诸侯借着这种理由，就能多负隅顽抗一段时间，到时候受苦的还是老百姓。刘协首先发表了自己的观点：“大哥，我觉得你应该直接否认的。不管这个兄弟是否存在，他都对我们现在的处境产生了威胁。实在不行，我们就让刘玄德停止追查这件事，也杜绝以后有心之人那这件事做文章的可能。” 刘协的话很有道理，但是刘辩听了却还是沉默不语。刘协有些着急，他想上手摇一摇他家大哥，却又担心影响刘辩思考。只得把求助的目光转向蔡璟，希望二哥帮忙说道说道。恰巧此时，刘辩求助的目光也向蔡璟投来。得，两个人的问题一次全解决了吧。蔡璟扶额，嗐，麻烦事还得自己来想，真是太麻烦了。 “大哥，小弟，这件事其实并不复杂。只是当局者迷，旁观者清，刘备用刘氏皇子的事情来做切入点，就会让你们有这种不同意见。其实大哥，理性上，就是现实一点考虑，我也觉得小弟说的确是更有道理。毕竟为了这样一个尚不知存不存在的人费时费力，实在不是什么值得的事情。但是，小弟，咱们都知道，大哥就是这样一个人，一个愿意为了家人和朋友做更多的人。你想，若是大哥像王莽那样外宽内忌，为了权势甚至不惜牺牲亲子，我们还能这样安稳地陪在大哥身边，一同复兴汉室么？” 蔡璟一口气说了好多，说完马上就拿过水囊喝了几口水润润嗓子。而刘辩和刘协则是细细地琢磨起蔡璟的话语。不得不说，蔡璟的话说的很完满，他们瞬间就把自己的格局打开了。尤其是刘协，他也想起了更多刘辩照顾他的细节：还在洛阳皇宫的时候，只有大哥愿意陪自己玩一些无聊的游戏；父皇去世以后，是大哥带着自己同寝同食，保证自己的安全；这一路上对自己的关怀……这些都让刘协沉默了。好一会儿，才带着愧疚的语气对刘辩说：“对不起，大哥。是我太任性了，都没有替你想过。其实你想的也对，就像你没有放弃我一样，我们也不能放弃这样一个兄弟。” “别这么说小弟，咱们都是一家人，我这个做兄长的，自然应该多照顾你们一些。”刘辩给自家弟弟顺顺毛，安慰道。接着，他又说道：“其实你想的也有一定道理，也是我有些不理智了。我们还是想想现在应当如何打算为好？”刘协也抬起了头，同意道：“确实，现在还是要看我们的应对。”话里说着我们，但是兄弟俩的眼神又投向了蔡璟，让蔡璟差点没把嘴里的水喷出来。 行吧行吧，谁让他是最贴心最可靠的蔡小璟呢？蔡璟放下水囊，看向刘辩和刘协，说了说自己的想法：“我觉得吧，我们倒无需在意这件事情。因为这件事情真假莫测，现在也就不过是刘备那厮的一面之词罢了。我们大可以日后再找找先帝他们身边的老人再求证。眼下最要紧的，还是怎么把握与兖州通商的度。” “是啊。”刘辩叹了一口气，缓缓说道：“之前咱们也商议过，此时与兖州通商，只为兖州百姓摆脱兵连祸结之苦，因此通商的种类须得再三斟酌。” “对，大哥记得没错。所以今天我有个提议，咱们在正式通商的时候，加上一样东西，不然我们就不给他们兖州机会了。”蔡璟狡黠一笑，提了个建议。 “什么东西啊？”刘辩和刘协也好奇起来。 第185章 冤大头麋竺 蔡璟从怀里掏了掏，掏出一个木头制成的立体小方块，六面分别刻一、二、三、四、五、六点，看起来很是玲珑小巧。只是刘辩和刘协还不敢确认这是什么，看了看蔡璟的神色，有些求知的眼神自然而然地就展现了出来。 “大哥和小弟应该知道这玩意是什么的，我是拿咱们常常玩的游戏里面的道具改的。”蔡璟把这个立体小木块交给刘辩和刘协，提示道。这玩意他相信刘辩和刘协一定能认出来，毕竟这和他们刘家老祖先的着名事迹有关。“大汉棋圣”刘启棋风彪悍，擅长整盘搏杀，他蔡小璟可是钦佩得紧。 “二哥，这难道是与六博棋划拳猜数那个步骤道具有关？”刘协年岁小，平时玩的多，联想得倒是很快。刘辩这时候也反应了过来，不过他很是疑惑，问道：“二弟，你莫不是拿这个东西设计了什么新的玩法？” “大哥说的是，我正是设计了全新玩法，特地给那些不听话的兖州世家用的。”蔡璟得意一笑，将自己的设想跟刘辩和刘协说了说。蔡璟当然是想把后世朝代的赌坊提前开设起来，两汉时期商品经济还是弱了些，直到唐宋时期才有的赌坊对汉代的冲击力想想都会觉得巨大。而且蔡璟还非常有原则，暂时只在兖州开设，在朝廷此时的大本营冀州，则是先严禁出现这类使人玩物丧志的场所。蔡璟的目的当然也是十分明确的…… “照二哥的设想，只怕兖州世家的钱财大半要流入二哥之手啊。”刘协“赞叹”道，不愧是他家二哥，这脑瓜子是真歹毒……哦不，好用啊。只要这赌坊运作得当，兖州世家被掏空那是指日可待。刘辩在仔细考虑以后，也明白了其中精妙。他也是说道：“刘玄德要是知道二弟要把这东西引进兖州，也不知道会不会后悔今日所作所为。” “不过二哥，我还有两个问题。一个是你怎么保证你能一直赢下去呢？万一输了，这不就会把好不容易赚来的钱又送回去吗？还有就是我感觉那些世家也不是傻子，你这个模式他们很快就能学会，到时候他们要是也开起赌坊，甚至恶意竞争的话，只怕咱们也会受到影响的吧？”刘协开心过后，也是想到了一些问题，就问蔡璟道。 “小弟不用担心，我给你演示一下就好了。”蔡璟神秘一笑，伸手又从怀里拿出另一个骰子，然后对刘协说：“咱们两个来试试，看谁能扔出更多的六点，怎么样？”刘协见蔡璟胜券在握的样子，心里也跃跃欲试起来。他拿过原来的骰子，出手便扔了起来。 可是奇怪的是，刘协感觉自己已经很努力了，却几乎扔不到几次六点。反而是他家二哥，动不动就能扔出六。这让刘协有些迷惑不解。终于在大约五十次后，刘协终于放弃了，把骰子一丢，摆摆手说道：“不玩了二哥，玩不过玩不过。” “没事小弟，你玩不过你二哥很正常，他那个骰子，有问题。”刘辩经过仔细的观察，倒是开口猜测道：“二弟，听声音你用的骰子和小弟用的，应该不是一样的吧？难不成这里面还有什么玄机？” 他家大哥耳朵竟然这么好用？这下换蔡璟吃惊了。他伸出大拇指，给刘辩点了个赞，在刘辩有些疑惑的眼神里解释道：“大哥听得没错，这两个骰子确实不一样。我手上这个，加了水银，因此怎么摇都是固定的那一面。我准备了一面一个的水银骰子，这样想摇出几就是几，不怕那些有钱人不上当。” “果然是，还好我在宫外的时候对这些炼丹的东西还有点印象，不然我都会被蒙过去呢。”刘辩感慨了一下，又问道：“可是，若是有心人发现了这个秘密，那该怎么办？”刘协一听也有些紧张。他也不想自家二哥的计划出师不利。 “这正是小弟下一个问题的答案。”蔡璟语出惊人，说道：“这赌博终究不是长久之计，我们只要满足于赚他一大笔也就够了。等到秘密被发现，或者‘民情’汹汹的时候，我们也该查封这赌坊，让这些事情永远没有机会重见天日。还有大哥，日后大汉一切恢复正常，我也希望这种东西不要再出现在大汉境内，可以吗？” 刘辩没怎么犹豫，便答应道：“你放心二弟，赌博这种事情本身也不是什么，将来我们多加注意就是。只不过到时候查封？那岂不是要让你还有朝廷的名声蒙受损失，这就不划算了啊。” “谁说我要以朝廷名义经营了？我们找个冤大头接手就是了。到时候大哥你少罚他一点，也就无所谓了。”蔡璟已经想好了，这么缺德的事情，他一定要找一个大怨种来做才行，大不了五五分成。刘辩和刘协一拍脑袋，就不该觉得他家二弟\/二哥心慈手软的，论坑人，没人比他厉害。 于是，到达徐州之后，麋竺看着进城后第一时间没有去找陶谦叙旧，反而来到麋府的兄弟三人，陷入了怀疑与自我怀疑中。尤其是当他听到蔡璟让自己开个赌坊，再与朝廷五五分成并且注意保密的时候，他整个人都不好了。 在蔡璟的亲切解释下，麋竺一脸懵逼地接下了这个光荣而艰巨的任务。不过半夜梦醒时分，他还是忍不住坐起来捶床。这都什么事啊！就算五五分成，也安抚不了他那颗受伤的心灵。不行，他得再想几种赚钱的新游戏加进赌坊里，趁着刚开业的时候多捞点，不然都对不起他这个大怨种受的委屈！ 见过了麋竺，安排好这档事，刘辩三人也不能闲着，因为刘备派来的使者，紧接着就来了…… 第186章 戏耍简雍 “这刘备，是真的着急了啊。”蔡璟听着龙影传来消息，对刘备的缺钱程度又有了一个新的认识。看来本就不富裕的兖州，加上与朝廷的几度作战，确实是把兖州的财政拖垮了。不然刘备也不会这么急着想向朝廷低头了。 “还得是你的生意太红火了二哥，不然刘备这厮也不会找目标找的这么准确，直接就盯上你的细盐与肉食了。”刘协对他家二哥的经商能力毫不怀疑。短短一年多的时间里，二哥不仅依靠甄家和麋家的商队把生意做到了除敌对势力以外都有的大汉地盘，甚至还有大量的盈余支撑二哥带动百姓一起养殖和劳作等等。虽然二哥没有把最核心的一些技术教出去，但是仅凭已经教出去的这些，都已经足够许多百姓摆脱穷困潦倒的生活了。尤其是养猪那件事，靠着给甄氏酒楼提供猪肉原料而足以养家糊口的人，不知有多少。因此，他家二哥在老百姓中还是很受欢迎的，甚至都有“学习蔡大夫，不饿不受穷”的说法流传了。 当然也不要担心什么，这说法是他家大哥派人散播的。刘协转头看向刘辩，却见刘辩正双手托腮，好像想什么东西想的正出神。刘协好奇心起来了，走到刘辩跟前，伸出手在刘辩眼前晃晃，见刘辩收回放空的目光看向自己，才问道：“大哥，你在想什么呢？这么出神。”蔡璟也好奇地看了过来，以为刘辩有什么事情。 “我没事，只是在想是不是同意刘备这厮的要求太轻易了些。让他用一个不知真假的消息换走二弟那么辛苦的成果，我总觉得有些草率了。”刘辩偷偷地问过王越，却没有得到一个确定的答案，这让自己觉得刘备很可能在欺骗于他，心情自然就不会很美妙，此刻觉得有些后悔也就在所难免了。 “大哥别太纠结这点事啦，你要想想，因为你的一个善念，兖州数十万百姓得以过上更好的日子，这对你、对大汉来说，都是一件好事啊。”蔡璟劝慰刘辩道。一旁的刘协也点点头，确实，作为大汉的领导人物，他们的格局得打得开一点，才行！ 刘辩也不是小心眼的人，自然也不会计较太久。只不过对这个尾随而至的刘备使者，他觉得还得正经对待一下，所以他问道：“那咱们马上就见一见这个刘备使者？” “不着急，还有，大哥你和小弟一个是皇帝，一个是大王，去见这么个使者，太抬举他了。我一个人去就行，要不就拉上麋竺。放心，不会被骗的。”蔡璟拍着胸脯，非常自信地表示道。 刘辩和刘协沉默，不是担心蔡璟被骗，而是担心那个叫简雍的被自家兄弟坑的太狠了。不过蔡璟说的确实在理，刘辩和刘协也就没有坚持，给蔡璟加油打气后，就让蔡璟去坑人……啊，是招待人了。 蔡璟先让麋竺把简雍招到麋家来，随即就招待计划和麋竺窃窃私语起来。麋竺脸色越听越古怪，最后忍不住问道：“蔡大夫，这真的可行吗？实在是太……”麋竺忍了好久才把“缺德”两个字咽了回去，虽说他家也经商，见过不少精于算计之辈，但是像蔡大夫这种满肚子“坏水”的，他是真没见过。 “放心吧，肯定没问题！”蔡璟打了包票。既然蔡大夫都这么说了，麋竺也就不再犹豫，安排自家下人，马上烧水，烧足够的水，然后泡上最好的茶，一定要招待好刘使君的使者。 简雍被人招呼到麋家，心里自然也是存着算计的。看这样子朝廷与兖州通商，还要经过徐州世家的手，要么说明徐州麋家对朝廷影响很大，要么说明朝廷有心制衡徐州和兖州的情形……不管怎么样，自己一定要给刘使君争取到足够的利益才是！简雍心里想着，很快就到了麋家会客的地方。 到了地方却没看到人，简雍有些奇怪，便询问带自己来这里的人。得到的答复也很正常：“陛下与蔡大夫一行人刚到徐州，现在正在会见陶使君与我们家主等人，可能稍晚会过来，先生稍待。”说着便拿过水壶，给简雍泡上麋家特地准备的花茶。 这时候的大汉茶饮还处在群魔乱舞阶段，很多茶名义上说是茶，其实就是一堆东西煮出的水，难喝的很，顶多算是有点味道的汤罢了。因此简雍一喝这花茶，便喜欢上了，忍不住多喝了一些。而负责招待简雍的麋家下人，则是一时不停地给简雍泡水倒茶，泡水倒茶…… 不知不觉间，时间过去了一个时辰，而简雍也从一开始喝花茶甘之如饴到现在平淡无奇。花茶虽好，可是贪杯以后好像也没什么不同，甚至简雍现在感觉还有点……内急。坏了，喝水太多了。简雍回过神来，想了想，自己好像在等待的这一个时辰里喝了六壶水也不止。完蛋，越来越急，憋不住了好像。 简雍马上想要出门，去解决一下自己的内急。一直侍候的人见简雍要出门，慌忙上前来，挡住了简雍的去路，然后关心道：“先生怎么了？可是身体不适？需要在下做点什么？要不要为先生叫几个医者来会诊？先生你到底怎么了，先生你说话啊！” 这连珠炮似的发问让简雍简直不知道如何回答才好。见这人一连串的问题结束了 ，才赶紧回答道：“我没事，你快让开，我要出去！”他感觉自己越来越憋不住了，得赶紧解决才好。 “出去？先生，这可不行啊，你是不是对我的侍奉不满意啊。不要啊先生，如果您不满意，家主会把我赶出府的。你那么善良那么高贵那么通情达理，也一定不愿意看到我丢掉这份工作吧？”这名侍候的人一把抱住简雍的小腿，不管不顾地哭诉着，简直是闻者伤心听者落泪。简雍则是一脸懵逼，隐隐地，他感觉自己有点想吐。没别的，这段词听得他都开始恶心了。也不知是哪位大才，竟能写出如此……令人难忘的词句。 第187章 不平等条约的签订 简雍尝试拔出自己的双脚，无奈没有成功。他只得憋得很难受地开口说道：“你误会了，我并没有那个意思。我只是内急，要去更衣。你快放开我。” “先生不是嫌弃招待不周啊？那就好那就好。但是先生，一会儿家主来了，要是看到先生不在屋里，一定还是会认为我招待不周的。那我还是免不了被扫地出门的先生。呜呜呜，你不能这么无情这么狠心啊！”这人就抱着简雍的双腿不松手，一边抱着一边还嚎哭不停，弄得简雍实在没有办法，只好说自己不再出去了，这才把这阵哭声给停住。 无法脱身的简雍只能回到屋里。不知是他的错觉还是别的什么原因，现在简雍只感觉心里烦躁的很，根本无法静下心来思考问题。此刻，简雍只想逃离这间屋子，可惜逃不得。 又过了半个时辰，坐立不安的简雍才听到了一阵犹如天籁一般的声音。那是蔡璟正“快速”赶来，一边走还一边致歉：“宪和先生，实在对不起，刚到徐州，事情太多，一时之间脱不开身，怠慢了宪和先生，还请勿怪。璟是小孩子，不能饮酒，就以茶代酒，向宪和先生敬茶赔罪了。” 说着，蔡璟便走进屋子里，身后还有麋竺带人陪同着。蔡璟顺势从身后的人手中接过两杯茶，一杯递给简雍，一杯自己捧着，非常诚恳得弯腰致意，似乎是真的想要同简雍赔罪一样。 简雍下意识地接过茶杯，只不过内急正难受的身体，听到“茶”这个字以后，还是下意识地打了个寒战，下身似乎也有决堤的趋势。简雍赶忙把手上的茶放到安全位置，在蔡璟与麋竺等人“疑惑不解”的目光中，简雍有些尴尬，随即便强撑着回答道：“蔡大夫和麋家主勿怪，雍觉得没什么，能理解，我们还是直接商议正事就好，不必如此。” “宪和先生是不肯原谅璟的迟到了吗？”蔡璟却是眼里闪着泪光，抬头很是茫然无措得看向简雍，那架势仿佛是简雍欺负了他这个小孩子一样，让在场不知情的人都不禁心生怜悯。当然麋竺这个知道内情的人则是很配合地叹了一口气，让简雍瞬间觉得自己好无情好无礼好不可理喻，怎么能欺负别人呢？他还只是一个孩子啊！ “蔡大夫勿怪，雍无事。既然蔡大夫真心实意，雍便坦然受之了。”说着，简雍像是“风萧萧兮易水寒”的壮士一样，视死如归地喝下了蔡璟递过来的茶。一杯茶水下肚，香味还是那个香味，但是决堤的趋势却是更严重了几分。简雍心中叫苦，却不得不面对接下来更加正式的场合。因为蔡璟代表大汉朝廷与他们兖州之间的协商，才刚刚开始。 针对双方通商的细则，蔡璟和麋竺表现得十分认真，对将要拟定的细则各个方面都有讨论到。大到营商政策的制定与把控，小到各类商品的定价，都是蔡璟和麋竺与简雍提到的内容。可怜简雍正憋得难受，还得分心去听蔡璟事无巨细的话语，实在是焦急万分坐立不安，连内容也只是听了个大概。 又是接近两个时辰过去，蔡璟终于停下了他说个不停的嘴，拿起准备好的两份文稿，对简雍说：“宪和先生，刚才说的这些，都在这篇文稿上，你看看还有什么意见，尽可以提，咱们再做修改。”谁料简雍竟是一把拿过文稿，看也不看，直接便把两份文稿翻到最后，拿出早就准备好的“兖州刺史”印章，直接盖了上去，盖完就赶紧说道：“蔡大夫说的都没问题，在下完全同意，如此甚好，甚好啊。既然协议已经拟定，在下就不多打扰了，告辞！”说着便像风一样逃出了这间屋子，一刻也不愿意多停留，像是有什么东西在追他一样。 等到简雍完全离开了，蔡璟和麋竺这才绷不住笑容，笑出了声。蔡璟摇摇头，说：“到最后我还是心软了啊，要不然就今天怎么的也能看一场刘备使者尿洒谈判桌的好戏。”一句话说的麋竺心里直翻白眼，却又不得不附和道：“啊对对对，蔡大夫真是绝顶心善之人，竺佩服不已。” 蔡璟觉得麋竺这个人肯定是话里有话，但是他没有证据。因为蔡璟怀疑的目光直接向麋竺投射而去。看到的，只能是麋竺那“真诚”的目光。只能不去想那么多了，蔡璟拿起协议文稿，说道：“虽说有些不厚道，钻了这简雍没有心思认真看条约的空子。但是这下，刘备这厮决没有机会借着通商之便在兖州东山再起。我倒要看看，这个大耳朵这次又会跑到哪里去。” 也不怪蔡璟要用一些小手段算计刘备等人，实在是他对这个大耳朵没什么好感。因此他向刘辩提议在给刘备拟定的协议中加一些霸王条款，诸如“刘备若是出了兖州境，则条款全部失效”，“经营所得朝廷七兖州三分成”等等。刘辩自然不会对自家弟弟的这些提议有什么意见，他都已经准备好给刘备封一个兖州刺史的位置了。要是刘备真心实意地愿意依附朝廷，那自然是没事，按照协议朝廷每年还会给刘备嘉奖或者升迁。如果这刘备真的有异心，或者敢拿皇家之事欺骗于他，那么给他点教训也是应该的，就不能怪他这个皇帝了。 蔡璟与刘辩等人设想的很完美。因此当一脸羞愧的简雍把拟定好的协议拿回给刘备的时候，刘备的脸都绿了…… 第188章 徐州南方之事 “宪和，这……”刘备与陈宫翻阅了简雍带回来的协议，脸色很不好看。这个协议看起来还是很正常的，若是遵循上面的规定，那么每年能收获的东西，还是相当丰厚的。也就是说，只要乖乖听朝廷的话，他刘玄德在未来不管是官位，还是利益，都能得到。 问题是，他不想听朝廷的话。或者说，他并不想完全听话。因为他刘备也有自己的野心，他想要一步一步一步地走到最高…… “使君，雍有负使君重托，这份协议实在是……对我们不够好啊。”简雍事后看到这份协议，就想要去找蔡璟理论了，可惜连蔡璟的面都没见到。是那个叫麋竺的接待的自己，还说什么落印无悔的，把简雍怼的无话可说。接着就是满心的郁闷。简雍只恨自己为什么要喝那么多水，弄得最后因为内急而错失谈判良机。 刘备和陈宫听简雍说了事情的来龙去脉，皆是沉默不语。看看有些羞愧的简雍，刘备只能好生安抚，让简雍先回去休息。随即便与陈宫商量起这件事情来。 “公台，你说陛下这一手，难不成是真心希望我能为朝廷效力？”刘备有些感慨，曾几何时，自己也是为朝廷出过力，打过黄巾贼的。当年没得到公正的安排，加上老师卢植被宦官诬陷，总让自己心里愤愤不平。现在真就看到朝廷对自己有点关注了，自己的心里却又有了别的想法。可真是造化弄人啊，刘备无奈地想着。 “使君，小皇帝如此做，也不过是为了将来为了对付我们的时候师出有名罢了。使君只要假意同意，养精蓄锐，那么便不用担心。虽然兖州实力弱小，但是将军乃是大汉宗室，又是知错能改的典范。陛下无缘无故降罪于使君，只怕荆州和益州，甚至扬州的那几位都会心中忧虑的。”陈宫淡定地喝了一口水，向刘备解释道。 刘备琢磨了一下，也认同这个说法。再怎么说自己也是单人赴会，向朝廷展示过自己诚意的。朝廷应该也不能马上就对自己动手。他笑了笑，说道：“公台言之有理，但愿陛下能给兖州一个机会吧。兖州百姓也需要这么一段安稳的时间恢复元气。对了，不知公台对朝廷下一步的行动有何看法？” “下一步么？”陈宫细细地思考了一会儿，摇摇头，说：“陛下等人年纪虽小，行事却并不幼稚，反而令人难以捉摸。在下猜想，若是他们在徐州的话，最大的可能，应当还是对付徐州南边的笮融或者淮南的袁术。此二人都不是什么值得信赖之人，使君静观其变，与袁本初保持好联系即可。” 刘备也没有什么意见，袁本初提供给他的消息让他能在小皇帝面前全身而退，而当时说好的几方联盟却因为袁术与笮融名存实亡，这些事都能让刘备做出自己的判断。他赞同道：“确实，盟友不需要那么多，有袁本初就足够了。”陈宫点头赞同，二人默契地微笑，一切尽在他们掌握之中。 而在徐州，刘辩在给陶谦等徐州官员布置完徐州下一步政务之后，也回到了在徐州的临时住所。蔡璟和刘协正在这里等他，蔡璟心疼大哥自己一人还未用过膳食，给刘辩特地准备了一份荷叶珍珠粥配上一份胡瓜小菜。炎炎夏日，胡瓜，也就是黄瓜自然也成为清热消暑的良选。这再配合蔡璟的厨艺，让刘辩吃的直呼过瘾。 “二弟，你这小菜也打算在甄氏酒楼里售卖吗？胡瓜能做到你这么好吃的地步，不比那些大菜差了啊！”刘辩对这道小菜赞不绝口，甚至已经觉得会成为甄氏酒楼的扛鼎之作了。刘协对此也非常认同，他家二哥能把大家都生吃的胡瓜做得如此美味，真是难能可贵。 “大哥，哪儿有那么夸张。其实胡瓜还是那个胡瓜，只不过处的环境变了，见到它的人也会更改自己的评价罢了。”蔡璟一脸神秘地说完这话，让刘辩和刘协面面相觑。不过刘协很快就反应过来，问蔡璟道：“二哥，你对笮融有什么想法吗？” “……就不能让我多装会儿神秘嘛？”蔡璟破功，嗐，自家兄弟们还是太聪明太熟悉自己了，自己的想法也瞒不过他们。清了清嗓子，蔡璟说道：“其实我也只是考虑了一下徐州南边广陵郡那点破事。虽说笮融手下兵力只有几千，但是广陵离下邳实在是有点远，若是劳师远征，只怕袁术甚至刘备会有所动作。所以我才想着怎么样不战而屈人之兵。” “所以，笮融就是那根黄瓜，而二弟你想要做的，就是改变笮融的对手？”刘辩也不笨，猜了猜蔡璟的计划，接着又喝了一口粥吃了一块胡瓜，才说道：“若是我没猜错，你不会是想把攻打广陵的主将换成陶谦吧？” “正是！”蔡璟光速同意。“笮融此人反复无常，唯独对同郡的陶恭祖还能高看一眼，不然也不会给下邳城建浮屠寺、九镜塔，还大办浴佛会，在路旁设席长数十里，置酒饭任人饮食。这倒有几分五斗米教的影子了。”说到底这还是笮融为自己和陶谦收服人心的手段，而他则想利用陶谦来试一试。看能不能把笮融所占的地方收回来。 “二哥你该不会是想利用陶谦对笮融的这点情义逼迫笮融投降吧？我觉得不太可能。”刘协觉得既然笮融都是那种敢自立为主的人了，就算曾经对陶谦很有情意，只怕现在也是会变的了。 “自然不会是完全指望陶恭祖咯。大哥，小弟，你们知道广陵太守赵昱吗？”蔡璟问道。 “赵昱？”刘辩和刘协面面相觑，这怎么和一个完全没听过的名字扯到一起了？ 第189章 收复广陵 “不错，广陵太守赵昱将笮融奉为贵宾，并摆下盛大的酒席招待笮融和其士兵和部属。但是笮融看到广陵郡物阜民丰，不禁心动。于是，在一次酒宴时，借以敬酒的时候，斩杀赵昱，并以广陵郡为根本，起了自立的心思。赵昱此人，为官的时候政绩颇佳，百姓也非常认同。如今一朝惨死于笮融之手，当时陶谦忙于应付朝廷而没有理会。但是我想，应当也有人心里会愤愤不平，我们可以一用。”蔡璟结合自己知道的信息，向刘辩和刘协分析道。 “二哥说的倒是在理，只是我们如何确定广陵郡有多少人愿意为了赵昱复仇呢？若是人太少了，也没有什么效果啊。况且陶恭祖万一推脱老迈，不愿意去广陵该怎么办？”刘协自然不会怀疑他家二哥想法的正确性，只是他也不敢确定广陵的情形。万一到时候白忙活一场，再把陶谦搭进去，可就没那么划算了。再就是陶谦那老登人老成精，这次周旋于刘备与朝廷之间还能算得上全身而退，可见也是有些头脑的。仅仅为了一个赵昱，刘协还真觉得陶谦愿意乖乖去广陵的可能性还挺低的。 “放心吧小弟，陶谦一定会去的。”蔡璟神秘一笑，非常肯定地说道。 “若是如此，这次陶恭祖去广陵，就让王师陪同一起吧。总算也能保住他一命在。”刘辩倒觉得无所谓。论万军丛中全身而退的本事，他家师父和师兄都不差，肯定没问题。别说一个陶谦了，就算把他两个儿子都带上，他也相信王越和史阿两人能带着他们全身而退。只是小弟想的也对啊，陶谦怎么样才愿意去呢？ “诶？”刘辩感觉自己发现了什么，马上问蔡璟道：“二弟，你是不是对陶谦的两个儿子有什么安排了？”刘辩觉得自家二弟这么有把握，正是因为拿捏了陶谦的软肋。思来想去，这老头子最大的软肋，应当就是他那两个不成器的儿子了。 刘协也反应过来，是啊，若是能以朝廷的名义给陶商和陶应那两个公子哥加以封赏，陶谦自然可以为朝廷做好此事。说到底，这老头算计半天，不就是想为他那两个不成器的儿子多打算打算么。想明白这一层，刘协也笑着说道：“二哥果然是算无遗策，小弟佩服！” “诶诶诶，我可没那么神啊，这也都是因势利导罢了。”蔡璟摆摆手，然后又说到：“陶谦过去了以后，无论他怎么说，笮融做贼心虚，只要有疑似为赵昱复仇的人物与陶谦接触，都必然会让笮融以为陶谦是来追查赵昱之事的。等到陶谦与笮融在城里一片混乱的时候，就是我们趁乱拿下广陵城的最好时机。大哥，小弟，你们看这后续的安排……” “我看还是让太史子义带兵去一趟吧。想来上次你纵横数千里不带他，他心里也会痒得很。我们三个就和子龙一起把周边依附于广陵的几座县城收复了，这样徐州重归一统，也更好抵御淮南袁术不是？”刘辩说了说自己的想法，刘协和蔡璟都没有什么异议，对自家大哥的决定非常赞同。笮融本来就是疥癣之患，若不是不想死伤太多无辜将士，他们也不愿意为这等小人浪费脑力，大费周章地制定这么详细的计划。 很快，刘辩接见了陶谦，在刘辩的许诺与暗示之下，人老成精的陶谦也明白了自己此次的任务，为了两个儿子的前途，他自然不会反对，很快便接受了这一安排。而在另一边，蔡璟和刘协也跟太史慈和赵云分析了此次的任务安排。二人都是欣然领命，回去准备人马。这下，对于徐州南部的攻略，也就正式启动了。 广陵城外，陶谦按照计划，在王越的保护下带着他亲信的丹阳兵来到了城门附近。陶谦心里很开心，陛下并没有因为之前刘备的事情过多责怪自己，只是拿掉了自己的徐州刺史职位，现在只是暂代此位。将来由朝廷再做指派，而自己溧阳亭侯的爵位则是得以保留，甚至还指定自己长子陶商将来可以继承这一爵位，次子陶应也被封为五官中郎。陶谦明白，陛下只想要徐州的政权，对对付陶家并没有什么兴趣。这对陶家是一件好事，也更说明陛下是值得他效命之人。 因此陶谦也没有什么犹豫，接到刘辩的指令以后便先行出发，准备前往笮融处好好表现一下。而他的身后，太史慈也带着五千精兵尾随，准备趁广陵郡治淮阴城内混乱之时，一举夺下城池。 一切进行的比较顺利。陶谦此来自然引起了笮融的疑惑与防备。不过毕竟是自己的老上司，笮融还是打开城门将陶谦迎进了城。面对陶谦劝降的话语，笮融也只是推脱再想想，并没有立即同意。而等到陶谦离开休息之后，笮融果然发现陶谦与广陵城内其他人有接触。心中担忧被赵昱亲近之人复仇的感觉愈发浓烈。于是笮融决定铤而走险，干掉陶谦一行人，让朝廷也蒙受一下“降臣被杀”的不白之冤。 可惜笮融的算计早在刘辩蔡璟等人的计算当中。笮融手下也实在没有什么高手，他们还没摸到陶谦跟前，就被王越带着丹阳兵剿灭地七七八八。笮融还想再行尝试，却接到消息，淮阴城北门已经被朝廷军攻克，朝廷大军已经杀进城来，正到处搜捕笮融。 太史慈得到王越之前偷偷传递的消息，自然是不会浪费笮融不在指挥城防的良机。加上笮融兵力本就很少，还分散了相当一部分守卫淮陵等地，使得广陵城守备更加薄弱。太史慈也不客气，与先行进城的朝廷军取得联系后，里应外合打开城门，五千大军直接进城，一路上无人可挡。淮阴城内的百姓早就不满笮融的残暴，纷纷帮助朝廷军对付笮融的军队，一时之间笮融的军队抱头鼠窜，连拿起武器与朝廷军决一死战的勇气也没有。 照此情形，广陵被收复，已成定局！ 第190章 袁绍入荆州? 笮融接到消息的时候为时已晚，他已经失去了指挥军队赶走太史慈守住淮阴城乃至广陵郡的大好机会。无奈之下他只能带着精锐的手下快速逃跑，趁着王越还被缠住无法脱身的机会，向着南门逃去。王越等人一时不察，竟被笮融逃跑成功。笮融也不敢耽搁，取了提前准备好的快马等物资，便直奔渡口而去，准备渡过大江去投奔之前陶谦手下的彭城国相薛礼，以求暂时安身。 虽然被笮融给逃了，但是战果仍然十分丰硕。朝廷用很短的时间就收复了徐州南部的地方，并且伤亡竟不过百。这让蔡璟与刘辩等人十分开心，毕竟以这样小的代价安定住徐州，对朝廷绝对是一件大大的好事。刘辩随即任命太史慈暂时驻扎广陵郡，陈登暂为广陵太守，恢复广陵郡的秩序。陈登与太史慈俱是欣然领命。 正当徐州暂时安定，蔡璟等人刚喘好一口气的时候，一个不怎么好的消息却是由曹操传了过来。看到消息的蔡璟等人瞬间愣住。内容倒也很简单，袁绍已经率军进入荆州境内，而曹操也要问一下接下来的行动计划。毕竟他到舞阳是为了监视牵制袁绍的，如今袁绍都不在鲁阳而去荆州了，曹操也得搞清楚自己下一步该如何做才是。 这可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刘辩、蔡璟和刘协同时从彼此的眼里看到了“生无可恋”这几个字。嗐，真是没个省心的时候。这些诸侯真是一刻也闲不住。蔡璟叹了一口气，对刘辩和刘协说：“怎么办？大兄弟们，你们想个办法呗？” “我还等着听你的高论呢二哥，你这怎么就放弃了啊？”刘协看自家二哥生无可恋的样子，调侃道。 “还不是这些人太能闹腾了，我现在都觉得烦心，更别说大哥这个皇帝了。”蔡璟越来越觉得刘辩不容易了。这些诸侯感觉比自己熟悉的三国历史还要活跃的多。这幸好江南的孙坚等人目前还与朝廷没什么交集，不然他都得担心刘辩少年时候就得白头。 “心疼我就多帮我做点事，不要每天都把政务丢给我还有蔡师沮公还有伯安公他们呗。让我们都少长几根白头发，过得舒服点？”刘辩也不客气，接过蔡璟的话头，对两个弟弟说道。蔡璟和刘协对视一眼，都狗腿似的跑到刘辩身后，一人一边，给刘辩捶肩捏腿，一边手上动作着，一边嘴里还念念有词：“哎呦，我的好大哥诶，你怎么能忍心让弟弟背上越权威胁皇位的非议呢……” 刘辩倒是不客气地享受着这两个小东西的服务，一边享受还一边指着自己身上需要按捏的地方。感受着身上合适的力度，舒服地哼了哼，然后才开口说道：“好了好了，你们两个小东西的心意我还能不知道么？咱们兄弟之间也不说那些虚的了。这次元皓先生与公与先生他们都没在我们身边，还得靠我们自己解决眼下的问题。我觉得我们还是要跟紧袁绍的脚步，看看他到底做了什么为好。你们觉得呢？” 听了刘辩的指示，蔡璟和刘协也停下动作，回到自己位置上坐好。接着还是蔡璟先开口说道：“大哥，我觉得现在的重点倒不一定是看袁绍，荆州若是真的被袁绍占了去，我们目前短时间内也无法把荆州收回。倒不如看看别的。” “别的？还有什么比袁绍这事更值得我们注意的事情吗二哥？”刘协很好奇，相比于这么大的事情，蔡璟会更在意什么。 “我相信等王越师父和史阿师兄去趟荆州回来，到时候一定会给我们一份详细的信息。现在我们只需要让曹孟德保持压迫态势，甚至出兵骚扰荆豫边境都可以。袁绍不管用什么手段夺下的荆州，都需要整合与消化内部，这时候让曹孟德骚扰他，必能拖延他整合荆州的脚步。而我们若是想要更快地对荆州产生更大压力，不妨把眼光看向我们现在的南边。”蔡璟还是比较有自信的，他的目的也很明确…… “袁术？”刘辩和刘协异口同声地发出疑问。也不怪他们惊讶，明明是袁绍干出一番“惊天动地”的大事，怎么蔡璟却在考虑袁术是问题呢？ “你们忘了，袁术和他那个庶兄的关系可是并不怎么样啊。”蔡璟好心提醒道，却让刘辩和刘协很快就明白过来。袁绍原本只有鲁阳一地，而袁术据有淮南之地，袁术占据优势，还有心情配合袁绍刘宠等人的联军一起进攻和骚扰朝廷。现在袁绍不知不觉就拿下了荆州全境，实力一下就超越了袁术。以袁术那天性骄肆、尊己陵物的个性，必然不会忍气吞声。到时候袁术一动，朝廷的把握也就更大了。 刘辩与刘协想通了这些利害关系后，也不耽搁，赶忙把王越与史阿师徒找来，让他们前往荆州查探情况，尽可能带回有用的消息。二人应命正要离去，蔡璟想了想，又补充道：“王越师父，这次你们就算把能带上的龙影将士都带上也无所谓，甚至可以和曹孟德借一些兵马，总之在路上若是遇到什么人，能救就救一下，尽力吧。”王越听了虽然有点疑惑，但是见刘辩没有反对，便也点头应下，随后与史阿带人匆匆离开，向着荆州而去。 “二弟，你是觉得王师此去可能会遇上什么人？”刘辩有些好奇地问道。蔡璟点点头，说：“刘景升光和七年便被大将军（何进）征辟为掾属，推荐再次入朝，出任北军中候。随后便单马入宜城，与蒯良、蒯越及蔡瑁等人共谋大略。要说他在荆州这么多年一点心腹与臂膀都没有，我是不信的。我想，袁绍这厮夺下荆州的手段也定然不是什么光彩招数，说不定刘景升能在心腹的保护下有机会外逃。若是我们能碰巧救下他，对我们了解更多内情什么的也会更有帮助一些。” 刘辩和刘协自然也认同了这个想法，王越既然已经出发，他们现在除了向淮南之地散播一些消息，挑拨袁术情绪以外，最重要的就是等等看荆州方向的最新消息了。 第191章 很不光彩的经历 荆州，襄阳至汝南郡的驰道上，一队几百人的人马正在狂奔，看起来像是正在逃命一般。 一群人中比较惹人注目的乃是两个武将打扮的人。其中领头一个青年模样，头戴乌纱软巾，面如古铜色，身材矮壮，头大面方，乃是刘表之从子刘磐。另一个断后的则是人到中年的样子，一身黑色战甲，目光炯炯有神，身后还背着一副巨大的弓箭，却是刘磐手下的猛将黄忠。此时二人正紧张地带着心腹军士，护卫着两个人逃跑。 “汉升，情况如何？”刘磐从前军来到后方，询问黄忠断后的情况。黄忠抱拳，回复道：“将军放心，我们已经很久没有发现袁军的踪迹了，想来他们应该是没有追上我们。”刘磐听了，心下稍安，却没有完全放松警惕。他对黄忠说道：“辛苦汉升，继续警戒，待我前去询问伯父下一步的方向，再告知于你们。”黄忠应道：“喏，某定不会辜负将军所托。”刘磐点点头，向被几百人保护在中心的方位行去。而黄忠则是继续断后的工作，小心谨慎地盯着周围的动静。 被团团保护在中心的两人不是别人，正是荆州牧刘表和他的长子刘琦。此时，父子两人的脸色都不是很好看，有些凄惨的感觉。他们正骑在马上，随着刘磐带领的军士们沿着驰道向东北方向撤退着。毕竟荆州东边的袁术也不是什么好东西，西边的益州又道阻且长，南边的孙坚等人对自己也没什么好脸色，向北投奔朝廷是他们仓促之间能选择的最佳线路了。袁绍竟然能短短几天时间里几乎将荆州掌握，整个荆州对刘表父子而言已经瞬间从家变成了地狱。要不是刘磐忠心，带着手下精锐拼死护送他们逃离襄阳城，只怕他们父子也要成为袁绍的阶下囚。 “父亲，我们很快就能到达豫州境内了，只是我们进了豫州，想来就是安全的了。”刘琦看到父亲的脸色，还是强撑着安慰了几句。刘表叹了一口气，说：“伯玉，丢了这荆州，如何能说自己安全？只怕你我父子到时候再也没有起复的可能，为父实在是不甘心啊！竟然这样败给袁本初这等小人！”刘琦知道父亲的难处，只是一时也想不到什么好的说辞劝解，只得叹息一声，沉默以对。 恰好这时，刘磐过来了，见场面如此，偷偷问了问刘琦情况。知晓伯父还是为丢失荆州的事情而忧心，便劝道：“伯父现在还是我军之主，当务之急还是尽快去往朝廷之地保证安全才是。侄儿听说陛下乃是仁君，应当不会为难伯父才是。”刘琦也跟着说道：“子巨兄长说得对啊父亲，之前征讨董卓的时候，陛下都能体谅荆州实际情况，下达正确的指令。怎么现在父亲反倒对陛下没有信心了呢？儿以为，还是应当相信陛下才是。” 刘表被子侄劝着，心里也慢慢回过劲来。他点点头，说：“伯玉、子巨说得对，是我想的偏激了。”接着，不用刘磐询问，刘表就看了看周围的情形还有地图，想了想说道：“此处应当快出了新野范围了，不过袁本初原本就在豫州与荆州之间有些势力，因此在我们到达义阳进入豫州之前，袁本初必然会埋伏我们再做最后一次尝试。子巨，你与黄汉升要小心应对。必要时我们可以放弃走义阳，绕些路走比阳也是可以的。” “伯父放心，不管走哪条路，磐必保护伯父与伯玉无恙！”刘磐从刘表处得了指令，也不耽搁，马上就向全军布置下去。果然如刘表所料，在义阳县境内，他们遭遇了袁绍麾下高览部的袭击。虽然刘磐提前有所准备，但是高览也明白刘磐军的劣势所在，并不与刘磐短兵接战，尤其是在刘磐军有猛将黄忠坐镇的情况下。高览部就像苍蝇一样，围着刘磐打转，直让刘磐等人有力使不出，无可奈何。 就在刘表和刘磐等人已经打算放弃部分将士，转道比阳的时候，形势突变。一群武艺高强的人在两人的带领下从天而降，直接冲着高览部杀了过去，一时之间倒是打了高览一个措手不及。刘磐见状也抓住机会，指挥着手下剩余的军士发起反击。高览被打懵了，他试了试发现自己打不过那两个领头的，见状赶紧带着剩下的士卒撤回荆州。由于高览率领的大多是袁绍手下的骑兵部队，一时之间刘磐等人也就放弃追击，继续自己逃亡的路线。 带领这群人救下刘表的，正是王越和史阿师徒。他们接到刘辩命令后，兵分两路：一路前往荆州潜伏，搜集消息为朝廷决策作参考；另一路则是由他们亲自带队，看看能不能遇到据传逃出荆州的刘景升等人。 幸好，他们遇到了。 在王越等人的保护下，刘表一行人有惊无险，终于到达了刘辩等人现在所在的陈国。在昔日的陈王府里，刘辩接见了风尘仆仆的刘表等人。 “罪臣参见陛下。”刘表等人诚惶诚恐地向刘辩大礼参拜。 “景升公起来回话吧。虽然你守土不力，使得荆州被袁绍那等逆贼夺去。但是朕想应当是事出有因。今日朕便给卿家这个机会，分说一番。至于如何处置，朕自有决断。”刘辩充满威严的话语掷地有声，却是让刘表等人心中稍安，因为他们一听就知道，陛下这心是偏向他们一方的。随即刘表酝酿了一下感情，带着一丝委屈地开口道：“陛下，这事情……实在是太不光彩了，臣，太憋屈了！” 一句话，让刘辩等人都更好奇了，什么叫……不光彩？ 第192章 是否进攻荆州? 不过很快，刘辩等人就明白了刘表所说的“不光彩”是什么意思。 原来，袁绍对荆州的谋划已久，并不仅仅是在军事上准备武力攻取。他还积极联络了荆州境内的世家大族，让蒯家、蔡家、黄家等大族支持自己入荆州取代刘表掌控政事。 其实刘表单骑入宜城后，正是靠荆州各大家族的支持，才坐稳了荆州之主的位置。为此刘表还娶了蔡家的女儿做正妻，进一步巩固自己的位置。原本刘表已经足够平和，一副“与世家共治荆州”的架势，让荆襄世家慢慢地完全接纳自己。但是自刘辩重整大汉朝廷后，世家对于支持朝廷的刘表便多有微词。 刘表自然感受到了荆襄世家态度的变化，他知道世家们是不愿意看到自己支持一个越来越强盛的朝廷的。但是自己身为汉室宗亲之后，如果刘氏朝廷没了，自己还会有什么好下场吗？于是刘表坚定不移地选择与朝廷联系、通商等等，但这进一步损害了荆襄世家的利益，终于，荆襄世家决定抛弃刘表，另选荆州之主。 恰巧此时，袁绍趁虚而入。他联络了蔡家，甚至是嫁给刘表的蔡夫人。袁绍施展了“美男计”，蔡夫人很快沦陷在袁绍的甜蜜陷阱中无法自拔。在袁绍的诱哄下，越来越多的荆州机密进入袁绍手中，袁绍也慢慢以对抗朝廷的姿态得到了诸多世家的认可。刘表虽然有所察觉，但是势力尚浅的他还是没有斗得过这些人。幸好刘表还通过侄儿刘磐的勇武，掌控了一些军队，这才能够在袁绍军队合围之前逃走。不然，只怕自己一家人都会成为袁绍的盘中餐。 听了刘表的讲述，刘辩与蔡璟和刘协面面相觑。这种奇葩事情，对他们三个孩子来说，还是有点太超前了。蔡璟不禁吐槽，谍中谍都没袁绍玩的这么花。这幸亏蔡夫人还没整出个刘琮，不然这刘表可就更冤大头了。 刘辩作为皇帝，听了这些话也不能不表示一番。与蔡璟刘协交换了几个眼神后，刘辩说道：“卿家所言，朕知道了。朕自然是愿意相信景升公的，只是荆州之事错综复杂，朕还要细细思索如何处理。不过既然卿家已经到了朝廷之中，也应该振作起来，为朝廷多出一些力才是，卿可明白？” “明白，臣愿意为陛下、为朝廷继续效力！”刘表心中感激。他知道皇帝陛下还是相信自己的，自己肯定会被降一降官职，但是还是可以凭借拥护朝廷的心得到重用，这就够了！ 果然，刘辩让刘表暂时担任沛国相一职，带领本部与太史慈部配合，守好豫州东部等地。而刘琦也得了个谏议大夫的官职，刘磐与黄忠也是各有封赏。刘表等人诚心诚意地接受了朝廷的任命，刘表也知道自己的任务是为了防备谁，也不耽搁，听从刘辩的安排，准备休息两天就打马上任去。 安排好这些事情以后，刘辩蔡璟和刘协三人大眼瞪小眼，一时无语。 “大哥，你说这袁本初怎么就玩这么花呢，比曹孟德都厉害？”蔡璟觉得袁绍真不愧是和人妻曹一起长大的，这搞人妻的水平可比曹操高得多了。曹操搞了张济遗孀那可是把儿子、侄子和大将都搭进去了，还丢了到手的宛城。可是你看看人家袁绍，搞人妻能把荆州搞到手，简直是……他蔡小璟都找不到词语形容这种感觉了。奈何本人没文化，一句牛逼走天下！ “曹孟德也干过这事吗？”刘辩和刘协还有些迷糊，怎么大汉的臣子们如今比较兴这一套？ “啊……没有没有，我只是想到高兴的事情。”蔡璟反应过来现在这个时空曹操还没和邹氏有什么交集，人家曹昂什么的还好好的呢，典韦也还不知道在兖州哪个山头逮老虎，于是便打哈哈掩护了过去。随即倒是提议道：“原本我们是打算以曹孟德的实力牵制袁本初，让他不敢轻举妄动的。现在袁本初进了荆州，我们还要不要重新安排曹孟德呢？” “依我看，我们甚至可以以曹孟德为先锋，直接冲进荆州，打袁绍一个措手不及！”刘协倒是一改以往的小心谨慎风格，直接提议对荆州用兵。这倒是让刘辩和蔡璟有些惊讶。察觉到两个哥哥好奇的眼神，刘协咳嗽两声，解释道：“大哥、二哥，我是觉得袁绍虽然有荆襄世家的支持，但是此时正是他立足未稳，内外交困的时候。若是我们能够趁这个机会直接打进襄阳城，那以后可能就会省不少事情。” 刘协说的其实有一定道理，不过蔡璟倒不太想采用这个方法。他说道：“小弟的想法是好的，但是对我们的要求也很高。就算我们整合徐州军还有曹孟德部，兵力上能与荆州军相当，但是劳师远征，容易被袁绍算计，敌人以逸待劳，实在不利于我军。再有，后方有袁术和刘备等人一直存在，虽然有刘表太史慈等人防备，但是若是有什么变故，我军主力在荆州难以脱身，只怕中原又会处于风雨飘摇之中。” 现在倒是一反常态了：一向爱用奇计跳脱的蔡璟此时主张维稳，而向来谨慎的刘协这次则是大胆地想要进攻荆州。偏偏两个人还说的都有一定的道理。一时间，刘辩看着两个弟弟看向自己的目光，顿感压力山大。此时想要问问田丰沮授等人肯定是来不及了，只能是自己拿定主意。但是选择谁的方案呢？刘辩一时之间也陷入了选择困难症之中。 不过刘辩看着看着地图，脑海中灵光一闪。他赶忙看着地图，尤其是豫州与荆州交界等处，同时在脑海中快速地想着。蔡璟和刘协见状也知道自家大哥怕是要顿悟了，也就不再出声，静静地等着刘辩想好以后做出决定。 第193章 袁术称帝 没过多久，刘辩抬起头，目光炯炯地看着两个弟弟，说：“我有一个想法，二弟小弟帮我考虑考虑。” 见刘辩这样正式，蔡璟和刘协也面色一正，对刘辩说：“大哥你只管说就是。” 刘辩指着地图，说：“荆襄之地本就是一马平川，易攻难守。虽然环境优越，但是也容易成为周边之人的目标。袁绍虽说现在得了荆州，实力一跃飞升，但是荆州这地理条件可是变不了的。既然如此，我军不如趁此时拿下宛城，把荆州的北大门给他堵上。这样袁绍就被关在荆州里面，就算他要出来给咱们添乱，也得考虑后路会不会被威胁到。” 不得不说刘辩此时的战略眼光已经是十分到位了，蔡璟和刘协都觉得这个大方略是没什么问题的。不过刘协还是疑惑道：“大哥，若是要达到这种效果，我们为什么不直接攻取新野呢？新野比起宛城，更像荆州大门一点。而且控制了新野，袁绍就彻底出不来了。要是宛城的话，袁绍肯定会为了能出荆州而不断攻伐，到时候岂不是白白增加损失？” “小弟放心吧，宛城肯定是更合适的选择。”蔡璟主动开口，给刘协解释道：“其一，宛城属于南阳郡，是光武皇帝的故地，无论是人口还是财富都远远大于新野。因此宛城的战略意义要比新野更大，若是被袁绍袭取，反而不妥。其二，宛城是整个荆北最大的城池，据守住此地，我军可以守城练兵，而袁绍远道来征，所要付出的代价也要更大。”听了理由，刘协也没了意见，说：“那我们现在就动身去宛城吗？我们现在可以调动的兵力足够吗？” 刘辩刚想要算算兵力，蔡璟却是笑了笑，说道：“大哥莫急，咱们还有更要紧的事情要做，此事还用不着咱们去，有一个更合适的人选。” “更合适的人选？”刘辩听了蔡璟的话，仔细想了想，倒还真是想起了一个人：“二弟的意思是，让曹孟德去？” “正是，曹孟德此番牵制袁绍没有奏效，心里想来也是憋着一股劲呢。况且从豫州甚至洛阳任何一个方位支援宛城都是没有问题的，我相信曹孟德一定能守住宛城很久很久。等我们搞定了这边的杂事，再过去和他一起痛击袁本初肯定没有问题。”当然最靠谱的原因还是因为宛城里现在没有邹氏，只不过蔡璟很贴心地没有把这个理由说出来。 既然蔡璟下了这个判断，刘辩和刘协也就不再多想。刘辩直接下发诏书，进曹操为镇南将军，负责宛城与荆州方向的战事。同时也任命荀彧为南阳太守，负责相应的政务。朝廷正是通过这一点，向曹操等人展现守卫宛城的重要性。刘辩相信，机智如曹操，一定能明白朝廷的意思。 诏书由龙影送出以后，刘协还是没按捺住好奇心，又问道：“二哥，咱们三个人留在陈国不动弹，到底是在等什么啊？这还不如去宛城前线见识见识袁绍的熊样呢。”刘辩也是十分好奇，他家二弟执意留在原地，还说要处理杂事，到底是要处理什么杂事，能比袁绍夺了荆州都重要。 “我知道小弟你很急，但你先别急，因为有人比你急。”蔡璟一句绕口令谜语出口，把刘辩和刘协给整的无语了。幸好蔡璟在兄弟俩暴起揍人之前，赶快补充说道：“过不了多久，袁术那个蠢货就会称帝了。作为大汉正统，大哥，你也不想被这种乱臣贼子坏了朝廷的名声吧？” “嗯？”这么劲爆吗？刘辩和刘协甚至怀疑自己听错了，他俩一致地掏了掏耳朵，然后刘辩不可置信地问道：“啥？袁术？就离咱们这么近，还称帝？”刘协也是一脸的难以置信，这袁术是得多没脑子，才能在这个时候干出这事来？ “他当然会了，毕竟就算袁绍夺下荆州的事情不传播过去，这人心里也早就蠢蠢欲动了。大哥，你没注意到他在寿春盖了两个月房子么？”蔡璟非常自信，袁术这绣花枕头似乎是生怕朝廷不知道他密谋造反一样，在寿春大兴土木，建造的样子又非常高大，活脱脱的宫殿规格。这不让人看穿意图都难。 “竟有这等事？可能是当时忙于批阅奏折，忘记了。”刘辩感到可惜，竟没吃到第一手的瓜。而蔡璟则是听到刘辩这么说以后，想起自家老爹和刘虞常常处理政务之后也满脸疲惫的样子，心中一动，却是暗暗将此事记了下来。 就在这时的寿春城内，真就发生着此等令人意想不到的事情。 望着眼前即将完工的皇宫，袁术非常满意，哈哈大笑道：“好啊，好啊，杨爱卿不愧是栋梁之材。这两个月之内就能把皇宫修建起来，真是不错，不错！只有这样气派的宫殿，才能配得上朕的身份啊。哼，区区一个婢女生的，竟然还妄想夺下荆州踩在朕的头上，真当朕是泥捏的不成？” 被袁术夸到的杨弘则是笑得一脸谄媚，上前恭维道：“陛下是天命所归，有此等神迹再正常不过了。‘代汉者，涂高也’，而涂高，不正是陛下的字号吗？陛下如今手持光武金印，又得了数十万兵力，正该成为天下之主，以正视听啊！其他人还有伪帝刘辩，都不值一提。”说着，杨弘还不忘用得意的眼神，瞟一眼一旁一言不发的阎象，以显示他更得袁术宠信一些。 阎象面对杨弘的眼神攻势，不为所动。倒不是说他不劝袁术。他劝过了，没什么用。人家四世三公袁家嫡子，怎么可能听自己一个寒门之士的呢？不过倒也不一定，你看那杨弘，不就靠着溜须拍马得到袁公路信任了么。罢了，袁公路不听自己的，自有愿意接纳自己的存在。阎象告退后，想起北方的来信，笑了笑。看起来，也该多回几封书信才是。 就这样，在光熹二年九月初一，袁术在寿春称帝，建号仲氏，置公卿，祠南北郊。袁术称帝后，任命九江太守为淮南尹，广置公卿朝臣，还在城南城北筑起皇帝祭祀天帝所用的祭坛。 第194章 准备进兵 袁术称帝的消息传出，顿时惊掉了很多人的下巴。随后，袁术用光武金印颁发了许多所谓册封圣旨给各地诸侯，就更让他们震惊了。 也难怪他们震惊。毕竟此时大汉朝廷连战连捷，今年内还把不听话的地方诸侯给揍了一个遍。更别说自从刘辩这位皇帝陛下登基之后内战内行，外战同样内行，把乌桓人也教训了一顿。君不见连袁绍夺荆州都得用些见不得人的手段，不敢直接从朝廷手里抢么？这袁公路竟然敢直接称帝，公开对抗朝廷。这胆子可真是大到没边了。不过震惊归震惊，他们也更想看看朝廷是打算如何解决这件事。 舞阴至宛城的路上，曹操正带着自己手下的士卒前进着。虽然他在布置着到了南阳郡以后的计划，但是时不时的神游天外与陷入沉思还是没有瞒过同行的荀彧。 “将军，是在考虑淮南袁术称帝的事情吗？”荀彧打马上前，靠近曹操，但是面带笑容地问道。曹操一见荀彧的表情，也不禁笑道：“文若先生这笑容可真是非同一般，看来竟是不担心这等大事了。” “难道将军就把袁公路当成心腹大患了吗？”荀彧倒也不着急，反问道。曹操一愣，与荀彧相视哈哈大笑起来。笑过之后，曹操感叹道：“确实，袁公路志大才疏，在某看来如同冢中枯骨尔，不值得陛下担忧。我只是在为其他地方烦忧。尤其是兖州刘备手下那两个绝世武将，终归是个隐患，朝廷的中兴之路并不容易啊！” “将军所虑倒也有些道理。不过陛下与蔡大夫才与兖州通商，想必那刘玄德短时间内应当是会安分安分的。兖州如今四面被朝廷包围，这刘玄德就算有什么歪心思，也不容易实现。”荀彧是知道蔡璟等人与兖州通商详情的，毕竟他们荀家也代理了朝廷在豫州范围内一部分产业，可以说利益与朝廷是深度绑定的。荀彧自然也看出朝廷对兖州经济与世家的控制之意，因此，他并不担心刘备能翻了天。 “也罢，文若先生都如此洒脱了，某若是还纠结于这点小事，倒显得某小女儿姿态了。”曹操也放下这点担忧，转而与荀彧商量起打下南阳郡之后的布防安排来。 而在荆州，袁绍也接到了自家好弟弟册封自己为楚王的诏书。无奈之下，袁绍只得召集手下谋士商议该如何应对。如今袁绍接收了荆州原班人马以后，手下人才济济，从数量与质量上都有了一个质的飞跃。而荆州驻军与屯粮的富庶也让袁绍终于有了割据一方与朝廷全力对抗的资本。只是袁绍自从偷取荆州后，还没能把手下人聚集到一起好好观察观察，现在正好遇上袁术称帝这件事，袁绍终于可以仔细认识认识自己手下的人员了。 议事厅内现在人头攒动，而坐在上首的，自然是袁绍手下目前地位最高的几位谋士，分别是郭图、逄纪、许攸、陈琳、蒯良、蒯越、蔡瑁、黄承彦等八人，这便是袁绍的八大谋主了。袁绍在主位上看着自己的实力终于变得如此雄厚，也是感到十分畅快。当然，他也没忘记正事，还是将袁术册封以问询荆州下一步行动的问题抛给了在座众人，希望得到一个答案。 不出意料地，袁绍手下的八大谋主为了这点事吵翻了天。袁绍也感觉十分难以抉择，毕竟以前自己手下只有郭图等少数几人，很快就能统一意见，然后自己照着去安排就好。可是现在谋士多了，却是每个人说的都有道理，让自己一时之间难以做出最佳判断。郭图等人力主与袁术合作，共抗朝廷。凭借四世三公的袁家威名，以及兄弟两人的实力积累，足以撼动朝廷统治。而新附的荆州世家则是认为此时更应该整合好荆州自身，袁术逆天而为，下场必然凄惨。有这时间不如向北将南阳郡也收回荆州，把荆州经营的稳固一些。 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袁绍也是纠结了很长时间，才最终做出决定，他才不会接受袁术这个傻弟弟的册封，这袁家还得是他袁本初撑起来才对。他现在最要紧的事情，就是去争夺南阳郡，把荆州完完整整地拿下来才是。只不过袁绍的反应还是比曹操慢了许多。等到袁绍点齐十万兵马，浩浩荡荡杀奔宛城的时候，竟发现，宛城早已落入了曹操之手。这是后话，暂且按下不表。 至于董卓等其他诸侯，离淮南太过遥远，鞭长莫及，因此也就没有什么动静，只是默默地吃瓜看戏。而朝廷也没空搭理他们，刘辩与蔡璟刘协忙活了很久，终于整合了青州、徐州与豫州可调动的四万人马，准备前往淮南前线，与袁术军对峙。为了确保万无一失，郭嘉也被刘辩传召了来，为此次平定淮南的行动出谋划策。 郭嘉还是那副浪子模样，不过若你认为他不务正业那就大错特错了。在青州能凭借劣势兵力压得“武圣”关羽无法取得建树的人，又岂能是浪得虚名呢？因此，刘辩三兄弟商量好了，这次袁家的老巢——汝南郡，便交由郭嘉全权负责了。 “陛下，怎么说这次也该把子龙将军借给臣了吧？汝南这么重要，没个贴心人臣很难办啊。”郭嘉开始向刘辩“哭穷”了。在青州的时候他可是见识过赵云的能力的，有勇有谋，可独当一面。要是能再把赵云揽过来，管他汝南是二袁还是三袁联系通道，他郭奉孝都有信心给它拦腰切断。 “啊，郭卿，子龙将军是朕剑指寿春的利剑啊。子龙不在，朕可怎么拿下寿春啊。拿不下寿春，朕还有何颜面面对大汉历代先帝啊呜呜呜。”刘辩更无赖，为了把赵云留在自己麾下，直接开始假哭大法，给郭嘉整不会了。不好！察觉到一旁蔡璟“敢把我大哥惹哭”的危险眼神，郭嘉心中一紧，不！烤肉！烧鸡！ 最终在一番拉扯后，郭嘉只能带着李典与从刘表处借调的黄忠一起，带着一万士卒前往汝南郡郡治安城。郭嘉一边咬着肉干，一边可惜着没有与赵云再次配合的机会。 “子龙，你等我，咱们一定有机会再合作的！” 第195章 淮南之战(一) 送走了活宝似的郭嘉，刘辩三人的布局也就基本完成。接下来，也是他们分兵前往淮南，与袁术决一死战的时候了。 “二哥，你这次玩的有点大啊。咱们一共四万兵马，还分兵四路，万一被袁术发现了端倪，给各个击破了，就……”刘协觉得蔡璟是真大胆。情报显示袁术在淮南疯狂扩军，现在手下军队已经有二十万之多。而他们这次只有四万人还分兵四路，实在是感觉有些冒险。 “怕什么，他袁术又不会把二十万人都投入到一个方向上。以袁术的个性，他只会全面作战，我们有几路，他也会来几路。这样全面开花，才符合袁术那好大喜功却又怕死惜命的性子。再说了，咱们虽然分兵，但是基本都是守城。袁术难不成还能把二十万人马都挂在汝南城墙上？”蔡璟倒不是很担心，两世为人，他对袁术这位“骷髅王”还是很了解的。加上这次早早与袁术麾下最有脑子的阎象取得联系，对袁术内部的安排，蔡璟倒也不会两眼一抹黑，起码能够做到根据敌人情况克敌制胜。 “守城吗？可是如果我们固守的话，能对袁术造成打击吗？到时候这仗打的就会太奇怪了。”刘辩倒是觉得蔡璟的想法有些难以猜透。明明是朝廷主动出击平定叛逆的行动，结果现在变成了他们跑去前线守城。虽然出于对蔡璟的信任以及紧迫的时间，刘辩还是照着蔡璟的安排布置了下去。但是他实在是想知道他家二弟这样安排的原因是什么。一旁的刘协也是同样顶着大问号，求知若渴。 见自家兄弟都这样好奇，蔡璟也不准备再卖关子了。他拉过刘辩和刘协，悄悄解释道：“大哥，小弟，你们也知道咱们的兵力有限，也不能像袁术那厮穷兵黩武，把所有劳动力都强征壮丁。你们也要对咱们的百战之士有信心。他们经过这一年的磨砺，比天下任意一家军队都能打硬仗，以一当十都不是问题。”蔡璟此言倒也不是空穴来风。因为朝廷一直没有强征民夫，同时灵帝的小金库也足以养活这些士卒，因此蔡璟等人也就没有像以前那样让军队参与农事，而是一心一意地训练。甚至蔡璟还时不时让王越赵云等人有针对性地教了一些其他技巧。可以说，朝廷麾下的军队，现在都是精锐中的精锐。只要自己这些人不搞什么人海战术傻傻地用人命换功劳，那这些职业的军队早晚都会助刘辩一统大汉。 “二哥的意思是，我们跑到袁术面前守城，袁术必定派人攻城。而我们就可以用最小的代价消耗袁术的实力？”刘协有些明白蔡璟的想法了。袁术疯狂扩军不假，但是兵员的素质绝对是比不上朝廷军的。况且现在，二哥又设计着让本就弱鸡的袁术军爬墙头。要知道，攻城一方的伤亡是非常大的，袁术要是真敢如此行事，那就是真的没救了。 刘辩自然也回过神来，明白了其中的关键。不过他还是有一个小问题，问蔡璟道：“若是袁术真的不来攻城，那我们……” “那我们就去找他嘛。”蔡璟一摊手，表示这并不困难，接着他又说道：“虽然我们兵分四路，但是有一路的任务并不只是守城，它还需要在关键时刻直扑寿春，插入袁术势力的心脏，让袁术的势力瞬间灰飞烟灭。”蔡璟这句话说得霸气，让刘辩和刘协也忍不住呼吸一滞。很快，他们就反应过来，目前朝廷中的第一武将赵云正是跟随的蔡璟。刘辩赶紧说道：“不行，二弟，太危险了，你不能去。我们就算步步为营坚守不出，也能把淮南耗死了。大可不必这样冒险，万一有什么意外，你让我们怎么办。不行，朕不许你去！”在蔡璟和刘协面前，刘辩这个大哥一般都不会自称“朕”，因为他不想用皇帝的身份去面对两个弟弟。但是现在情急之下刘辩倒是想用皇帝的身份阻止蔡璟去做这把尖刀，可见是十分担心蔡璟的安危了。 “放心吧大哥，你还不知道我嘛，我这么怕死，一定不会让自己处于危险之中的。”蔡璟也知道刘辩是担心自己的安全。但是这次的安排也是他深思熟虑过的，也必须这样安排才能保证无论遇到什么情况，朝廷都能快速应对。蔡璟向刘协使了个眼色，刘协自然明白二哥的想法，两个人联合劝说，总算让刘辩同意了蔡璟与赵云领兵前往最危险的蕲春驻守。 很快，刘辩兄弟三个也各领一军，前往预定好的位置：刘辩领军一万，与张辽张合前往汝阴县。别看汝阴只是一个县城，由于地理位置重要，这个县城的规模堪比一座郡城。且因为处于汝南与淮南的交通要道上，城池也是易守难攻，正适合刘辩这个皇帝居中指挥。然后是蔡璟与赵云徐晃领一万五千人进驻蕲春。这是朝廷所控制的地盘中距离寿春最近的地方，蔡璟选择这个地方，目的也正是为了让袁术注意到自己，甚至是完全把注意力放到自己身上。最后就是刘协领了最后的五千余人，和他配合的则是夏侯渊。不过他们倒是没有前往豫州与扬州交界处的几个地方，而是掉头向东回了徐州，一时之间谁也不知道他们去了哪儿。 朝廷军这么大张旗鼓的活动自然是没有瞒过袁术。寿春城里，袁术正与手下文武讨论着如何应敌。 “陛下，伪朝廷不过几万兵马，已经是不值一提了。我们有二十万大军，弹指之间就能灭掉刘氏伪朝，接下来就是陛下重整河山，统一天下了。”自认为是袁术的头号谋主，杨弘自然是不会放过任何一个拍马屁的机会，急忙向袁术表忠心道。他们从豫州得到消息，大汉只有不到五万的兵力出征，还分了三路，这对他们来说简直是个天赐良机。 杨弘说完话后，一时之间，寿春朝廷朝堂上竟是静悄悄的。没有一个人接话，也没有一个人说点别的话，显得十分怪异。 过了好久，安静到过分的大殿之上，才传来一阵怪异至极的笑声…… 第196章 淮南之战(二) 这阵笑声当然是寿春朝廷之主——仲家帝袁术发出的。朝堂之上也只有这位四世三公袁家嫡子敢如此肆意妄为了。 只见袁术缓缓从御座上起身，指着下边的群臣说道：“朕知道，之前朕要称帝的时候，你们就拿什么‘大汉四百年不可轻动’这类话语来劝朕，朕也知道，你们都不赞同朕的举动。但是你们看到了吗？这四百年大汉又能如何？只有这些人愿意为大汉作战么？可笑啊，朕的宏图霸业，竟然因为害怕这点东西就耽误了这么久，朕只感觉可笑。” 下方的群臣听到袁术的话语后，脸色几度变换，最终还是一起应诺道：“陛下圣明，天命所归！”听着这话，袁术终于感觉舒服了一些。他又慢慢踱回御座，坐好，恢复一言不发的状态。这下倒是把群臣整不会了，但是之前袁术又发表了一篇感言，群臣又觉得不好直接再问陛下的打算，一时之间诡异的安静又回到这片朝堂之上，让众人浑身难受。 最后还是袁术的儿子，如今的仲家太子袁耀站了出来，勇敢地向袁术发问：“父皇，虽然伪朝兵力稀少不足为惧。但是天下众人一定会关注我军如何击溃他们。这关系到我朝将来发展的顺利与否。儿臣虽然愚钝，但也愿意请命自领一军，为父皇击退来敌。父皇可愿意让儿臣出战？” 袁耀的主动请缨可谓是令人惊讶，连他的父皇袁术也不例外。毕竟大家都知道，这袁耀就是一个不学无术招摇过市的纨绔公子哥儿，混账程度比他爹袁术有过之而无不及。其实袁术也知道这个儿子的脾性，奈何这是自己的独子，就算想严加管教也有些舍不得。因此袁术常常想着，等这个倒霉儿子成婚，生了孙子以后，自己一定好好管教孙子，不能让自己一手创下的基业被败坏了。 “好啊，太子有这样的信心，朕很欣慰。不过朕麾下良将如云，太子不必上前线了，和朕一起在寿春等候诸位将军的捷报吧。”袁术肯定了袁耀的上进，不过言语之间还是把作战的大方略给定了下来，就是他袁术绝不会被动挨打。随即袁术便用威严的声音对群臣说道：“伪朝刘氏少智无谋，区区几万人就妄图与我仲家争锋。朕已经决定，御敌于国门之外，绝不能让伪朝兵马破坏我淮南。到时候我仲家大军必定能尽快平定战乱，将仲家天威广播于天下！” “陛下圣明！”殿下群臣都高声呼喊着。袁术很享受这种被人吹捧的感觉，不过他还是根据已经得到的消息，定下了几路大军的动作：乐就陈兰、李丰刘勋、雷薄袁胤分别带四万人马前往汝南汝阴谯郡等地方迎战来敌，务必在短时间内消灭敌人。几员将领领命后也不耽搁，很快便下去整顿兵马，准备出征了。 朝堂之上只有一个人还抓耳挠腮坐立难安。这便是袁术麾下第一大将——纪灵。他难受的原因倒也很简单，自己身为淮南第一武将，勇力过人。但是这次这么大的军事行动，自家陛下竟然没有派自己出战，是不是对自己不再信重了？不过这些疑问还都不算什么问题，因为袁术很快就宣布了退朝，然后单独把纪灵叫到了自己处理政务的宫殿。 “纪将军，朕今日没有点你出战，可是心中有所不解啊？”袁术看着眼前的壮汉，心中自是知道自己这个大将军心里怎么想的。纪灵也明白自家主公的脾气，直接就大大方方承认道：“陛下，末将确实希望为国征战，但是陛下却没有点末将的名字，末将很不理解，还请陛下给末将一个机会。” “朕最喜欢的，就是你这有什么说什么的直率。”袁术哈哈一笑，对着纪灵说道：“朕这次之所以没有派你前往任何一处，是因为朕对你有更重要的安排。朕要你统帅五万兵马，进驻这个地方。”说着，袁术便手指着地图上的一个地方。 “下蔡？”纪灵倒有点吃惊，这个地方明显不是一个易守难攻、适合驻守的城池，陛下为什么要他驻守在这里？ “虽然朕针对伪朝的兵力部署做了相应的安排，但是难保敌人会不会有什么诡计。朕手上的兵力虽然多，但是作战的经验却并不充足。朕担心主动出击会有不顺利的情况，因此朕需要你来做这个救应使，若是哪里有了问题，就需要你去哪里援救。”袁术缓缓说出自己想法，纪灵听了，也知道了陛下的安排以及自己的责任。不过他心里还是有个困惑，问了出来：“陛下，既然知道主动出击可能会遇到困难，那我们为什么不以逸待劳，等着伪朝进攻我们呢？伪朝一定急于与我们作战，但是我们死守城池，他们也就没有机会。” “朕何尝没想过这些呢？但是淮南粮食不足，供养二十万大军本就不是一件容易事情。朕也想以逸待劳，凭借守城消耗伪汉实力。但是伪汉的粮食比我们充足，消耗也比我们少。若是他们采取步步为营的战术，我们还是拖不起。既然如此，我们不如御敌于国门之外，到时候对淮南破坏也少一些。”袁术把自己的想法跟纪灵这一心腹大将交了底，纪灵也明白了其中的厉害关键，当即表示：“陛下放心，末将知道自己该做些什么了。末将一定会秘密行事，不会辜负陛下所托！” 袁术也没多说什么，拿起最后一块虎符，交给了纪灵。纪灵一抱拳，便去准备出征了。望着纪灵远去的背影，袁术的神色是前所未有的凝重。这时的袁术，一改自己往日骄傲放纵的样子，反倒是有些阴沉得可怕。袁术“呵呵”笑了两声，自言自语道：“若是这世道不给我袁公路机会，放纵一次，又待如何？他刘氏，真就该一直占着那个位置吗！” 狂风吹过，无人回答袁术的问题。只是，淮南之战，已经拉开了帷幕…… 第197章 淮南之战(三) 秋天的早晨，带着凉爽的气息，正适合早起锻炼。 蕲春城内，蔡璟照着华佗给自己的图谱，认真练习着新的健身拳法。这套拳法还是上次自己去长安劳累一番之后，自家大哥刘辩让华佗特地在五禽戏基础上改良的。没有五禽戏那么复杂效果好，但是更适合一般人练习。毕竟是自家大哥一番心意，知道自己练不会五禽戏，又想着让自己保养好身体，蔡璟也就坚持着练了下来。别说，华佗出品果然有效，自己练了以后确实是神清气爽，身体舒服不少。 “五禽戏太难练，现在也就大哥练出了个样子。不过这套拳法倒是不错，将来要是大汉义务教育办起来了，这倒可以改成广播体操，给大汉的学子们强身健体用用。”蔡璟一边拿起毛巾擦擦汗，一边在心里打算着。 正想着，赵云却是来到了蔡璟练功的地方。蔡璟见到赵云，放下毛巾，招呼道：“子龙师兄，这么早来找我，是有什么事情吗？” 赵云先是冲蔡璟行了一礼，才沉声说道：“蔡大夫，袁术果然按捺不住，派兵主动出击了。眼下离我军最近的有约四万余人朝着谯郡而去，领军将领尚不清楚。我军眼下该如何行事？” 蔡璟听了消息并没有特别惊讶，毕竟袁术一定会主动出击这都在他的计算之中。只是这一路人马竟然会奔着谯郡而去就让蔡璟觉得有些有趣。看来，袁术军大概率并不知道己方的真实动向。袁术这明显打着速战速决的主意来的，而且比自己预想的还要急。那么自己一方要不要按照常规的兵法，趁着袁术军进攻谯郡的时候断断粮道或者来个什么背后突袭？ 思来想去，蔡璟觉得，袁术既然已经这么急着送上门了，他不把袁术的目光彻底吸引到自己这一边，为刘辩和刘协创造条件，那都是失败的布置了。于是，蔡璟跃跃欲试地看向赵云，问道：“子龙，可敢与四倍于我军的敌人决一死战？” 赵云听了，身上的战意也瞬间被激发出来。他抱拳回答道：“纵使敌军十倍于我，云也丝毫不惧。蔡大夫请下令吧，云一定会将敌军全部击退！”蔡璟兴奋地拍了拍赵云的胳膊（没办法，够不到赵云的肩膀），说：“有子龙在，我军必然取胜！”接下来示意赵云附耳过来，叽叽咕咕地跟赵云交代了接下来的行动计划。赵云一开始还有些不太明白，不过听到后面蔡璟的安排，眼中也闪耀着兴奋的色彩。听蔡璟交代完成以后，赵云也不耽搁，去点齐了五千兵马之后，径自出了蕲春城西门，执行任务去了。 这下，蕲春城里虽然还有一万左右兵马，但是得力的大将却只有徐晃一人了。看到赵云领兵出城，徐晃也十分紧张，忙在见到蔡璟后问道：“蔡大夫让赵将军出城后，城内防备力量大大削弱。到时候若是袁术军队突然转向，或者还有多余的兵力向我们进攻，如之奈何？” 虽说以自己对袁术的了解来说，袁术不像是那种会周密安排的人。不过自己毕竟已经计划好了，任他袁术如何折腾都是以失败告终。不过蔡璟倒也没有打算跟徐晃完全说明，因为剩下的这一万人并不像赵云带的五千人一样是朝廷直属的百战雄兵，而是各地郡国征集而来的将士，不说得太明白也是担心有其他人的探子混迹其中。但是也可以交个底给他，让他有个方向。 “公明将军放心，一万人守城绰绰有余，我料想袁术没有十几二十万人，是不可能攻克这蕲春城的。你放心好了。还有，子龙将军有任务，你也有一个，不知公明将军可有兴趣接下这个任务？”蔡璟一脸神秘地跟徐晃说着，弄得徐晃虽然还有点一头雾水的感觉，但是好奇心也被蔡璟完全调动了起来。 “什么任务？请蔡大夫尽管吩咐。”徐晃同样期待，眼前这个少年可是辅佐汉室短短一年内绝处逢生的奇才，自己这次终于有机会跟着他建功立业，能不激动嘛！ “很简单，将军回去挑些意志不坚定或者毫无斗志的，对我军十分不满的那种士卒，让他们出去随便说，把我们说的越弱越差劲越好。” “可是，这……蔡大夫，这些人出去乱说，不会对我军有什么影响吗？万一有人把我们的真实情况透露给袁术那边，我们岂不就麻烦了？”徐晃一听，感觉十分害怕。自己一方本就处于弱势，要是再被知道了城内的底细，这蕲春城还能守得住吗？ 徐晃这还是跟着自己时间短了啊，害怕也是很正常的。蔡璟倒也没有着急，而是接着对徐晃说道：“公明将军，你就放心去做。只要想办法不让他们回城或者与城内再有接触就行。出了事情我一力承担。” 也许是蔡璟话里的坚定感染了徐晃，他也重拾起了对蔡璟的信任，点点头表示自己明白了，随后便下去安排。 蔡璟倒并不担心徐晃会把这事搞砸，再怎么说那也是历史上的“五子良将”之一，这点小事根本难不倒他。蔡璟现在想的最多的，还是如何协调好自己这一方四路兵马的行动。罢了，还是等看看这一路进攻自己这个方向的袁术军队如何反应吧。 而被蔡璟念叨着的这路袁术军，正是雷薄和袁胤带领的四万人马。此时他们正前进在通往豫州谯郡的道路上。短短三天时间，他们已经从寿春前行到离谯郡郡治谯县不远的地方。但是这是用不眠不休赶路换来的，现在袁术军人困马乏，已经是累到了极点。 而他们不知道的是，早已有人在他们身后，盯上了他们。 第198章 淮南之战(四) “袁将军，将士们已经疲惫不堪了，还是让将士们休息一会儿吧。”雷薄看看将士们有气无力的样子，忍不住向袁胤建议道。袁胤哪里能不知道自己的士兵已经累到了极点，但是现在他们还离预定的位置很远。如果天黑以前不能到达涡阳附近，那么他们就很难对谯县发起突袭，也就很难实现袁术的战略安排。袁胤的眼神中闪过一丝挣扎，正要拒绝休息的提议，只听雷薄又开口劝道： “将军，末将知道你也是为了完成陛下的命令，但是请将军扪心自问，我军若如此长途奔袭，到达谯县之下还能有多少余力？谯县乃是之前曹操的老巢，易守难攻。以此等状态，守备都是难事，何谈攻城啊。” 雷薄的话让袁胤也沉默了。确实，当他接到袁术的命令之时心里也是极为不认同的。毕竟疲兵之师如何能拿得下谯郡这个豫州大城呢？只是，淮南的情况他也清楚，必须抓紧时间解决外患，才能有喘息之机。因此，他也只能按照袁术的既定规划来做。毕竟他也没有更好的办法，也许按照陛下的命令来，还会有一线生机。 “将军可以先令将士们休息，末将有一想法，请将军参考。或许我们可以不用奔袭谯郡那么远，照样可以打击敌军，保我淮南安全。”雷薄的话说得自信，袁胤想了想，也就同意道：“罢了，本将倒是愿意听听雷将军有何妙计。传我将令，全军原地休息两个时辰。副将带人做好警戒，防止偷袭！” 左右副将听得可以休息，连忙应诺，下去安排了。袁术军士卒听到原地休息的命令，纷纷就地躺下，再也没有力气动弹分毫。有的甚至喝了一口水，就直接睡了过去，一时间，场地上鼾声一片。 袁胤看着这个场景，心里也微微有些难受，不过他很快收拾了心态，问雷薄道：“雷将军的想法为何？说出来，本将军也好参考参考。”雷薄知道，袁胤这是心里有些不快，但是眼下自己也没得选，只得将自己的想法和盘托出：“袁将军，末将以为，我军前往谯县，不仅战线粮道等太长容易被敌军偷袭，而且也会造成士卒过于疲累的状况，影响战果。末将建议，我们可以采取稳步推进之策，以防被伪朝之军偷袭。” “哦？何为稳步推进？”袁胤也对雷薄之策起了兴趣，毕竟他也知道长途跋涉并非上策。 “将军，我等可以改道攻打蕲春山桑等城。这些城池因为地处豫州与我淮南边境，我军会更加熟悉。再者，有蕲春等城作为中转，我军后勤也会更有保障一些。将军意下如何？”雷薄的建议直指袁术军目前的困境，令袁胤也细细思考起来。 “雷将军，你的策略虽有道理，但是时间拖延太久，只怕谯郡守军以及伪朝会有所反应，到时候我军向北攻略的难度也会大大提高啊。”袁胤也有一些担忧。万一延误了袁术的安排，不仅是自己被罚那么简单，整个仲家朝廷也会处于危险之中。 “将军放心，只要我们拿下了蕲春等地，就已经是为朝廷扩展了空间。虽然没有拿下谯郡那么大，但也足够我军抵御外来之敌。况且伪朝兵员不如我军多，我军迟早都有机会向北攻略的。” 袁胤想了想，终是下定了决心，同意道：“好，就按你所说的，等休息时间一到，大军马上转向东，进攻山桑与蕲春等地，作为寿春的北面屏障！” 几个时辰后，袁胤下令大军调头，向蒙父县进发。而他们身后的山上，正是赵云带着的部分人马，而赵云手上正拿着一个细长的奇怪筒状物，仔细观察着袁术军队的动向。看到袁术军队果然像蔡璟预计的一般转头向东，满意的点了点头。蔡大夫果然对袁术麾下大将心里拿捏到位，只要袁术大军不再向谯县进军，那他和谯郡守将曹洪就有了足够的时间给袁术军队准备一份大礼。 放下手里蔡大夫特地准备的千里眼，赵云招过传令兵，吩咐道：“尽快赶到谯县，见到曹洪将军，就跟他说，七日内必须带着准备好的东西到达蕲春。拿着本将的令牌，赶紧去吧！”传令兵之前是去谯郡为赵云与曹洪传递过消息的，自然知道该如何做，接过赵云的令牌，便带着几个同伴一起向北方奔去。 而赵云则是带着手下人马，保持着安全距离，跟在袁胤这支军队后方。蔡璟跟他说过，只要袁术军有向东的行动，自己就要像狼一样跟在他们后面，等到他们被蕲春城吸引了全部的注意力，就是自己和曹洪发挥的时候。赵云虽然觉得蔡璟的比喻不太符合他的气质，但是还是接受了蔡璟交代的任务，毕竟听蔡大夫的准没错，准能打胜仗。 而前面的袁胤部毫无悬念地拿下了山桑县这座已经没有什么人的小县城，在城内补给完之后，袁胤和雷薄带着军队一路向东。在前往蕲春县的路上，他们很快就遇到了蔡璟让徐晃放出来的士卒。这些士卒很快就被当作俘虏被带到了袁胤和雷薄面前。 “将军，饶了我们吧，我们只不过是斥候，出来探查消息的。”被俘虏的士卒哭丧着脸，不停求饶。袁胤与雷薄对视一眼，还是袁胤开口呵斥道：“想要活命，就把你们的兵力什么的老实交代，本将心情好了，兴许就会放你们一命！” “说说说，我们说！”不愧是徐晃精心挑选的二五仔，很快就把蕲春城里他们知道的情况都跟袁胤等人交代得一清二楚。 “什么？那个闻名天下的蔡璟竟然就在蕲春城里？”袁胤和雷薄顿时大喜，这个蔡璟他们怎么能不知道呢？他的重要性不言而喻。袁胤兴奋地对雷薄说：“雷将军，多亏你提议，不然我们也没有机会能抓住这个蔡大夫啊。”雷薄回答道：“末将也只是为了仲家考虑罢了。只是这蔡璟真的会以身犯险吗？会不会有诈？ 第199章 淮南之战(五) 袁胤哈哈大笑道：“雷将军，不必担心。就算他蔡璟有什么阴谋诡计，他手上也只有一万人而已。我军数倍于他，绝对的实力碾压，困也把他困死在蕲春城里了，有什么可担心的呢？我看我们还是尽快到蕲春城下，免得让这小子跑了才是。” 雷薄想想确实是这个道理，这条大鱼他们可不能放走，于是便也同意了袁胤的想法。不过他们这次倒没有让士卒全速前进了，而是保存着体力，等到了蕲春城下好开展行动。 “袁术这路领军的将领还真是聪明了，但没完全聪明。”蔡璟看着龙影传回来的消息，不禁点评道。还是贪心惹的祸啊，看见自己这么一块大肥肉放在蕲春城里，果然就让他们失去理智了。再看看赵云传回来的消息，一切正常，并没有什么意外情况。那事情就很简单了，蔡璟叫来徐晃，让徐晃按原计划准备足够的守城物品，他们要在这蕲春城下好好吊一吊袁术军的胃口。 袁胤和雷薄很快就带兵来到了蕲春城下。为了让这两条小鱼咬钩咬的深一些，蔡璟特地在城门楼上表演了一番“怒斥反贼”的戏码，声称“从未见过有如此厚颜无耻之人！”让袁胤与雷薄生气上头，不管不顾地摆开阵势，用各种攻城器械攻城。而蔡璟一方早已准备齐全，就等着袁术军士卒来爬墙头呢。 于是一场虽然死伤甚多但是却有些一边倒的攻守城池之战就拉开了帷幕。袁术军虽然人数众多，但是在城墙上却是难以施展开来。加上连日赶路，体力不济，进攻了很久也没有办法拿下只有一万守军的蕲春城。眼见得这一天没法取得成果了，袁胤和雷薄无奈，只得撤兵，在城下扎营，以图后计。 徐晃清点完毕后，向蔡璟报告道：“蔡大夫，我军阵亡约四百人，轻伤一千余，重伤一百余。”蔡璟点点头，心中有了计较。徐晃接着又问道：“蔡大夫，夜间是否要安排袭营，让敌军无法放心休息？”蔡璟想了想，说：“公明将军，袭营之事敌军必定有所防备。但是敌军远道而来，疲兵之计也不可不用。这样，你选两千军士，分为两队。前一队只管在夜里去敌营外敲锣打鼓，不要接战，敌人出击则遁走。另一队养精蓄锐，等到黎明时分敌人最困的时候，放火烧营，搅它个不得安宁。” 徐晃知道蔡璟不愿意让自己一方的士卒也不得休息，因此对蔡璟这一安排也没有什么意见，赶紧下去安排了。正如蔡璟所料，袁胤和雷薄觉得晚间蔡璟会安排人马袭营，因此全军戒备，就等着蔡璟派人自投罗网。只是这一整夜只听得城内的人大声喊叫敲锣打鼓，等他们冲出营帐却是一个人影也没看见。反复几次过后，袁胤等人再笨也知道是被城内守军给算计了。 困乏至极的袁胤军队决定不再管这些雷声大雨点小的骚扰，抓紧时间休息。却不成想就在他们刚躺下睡着的时候，城内又冲出一彪人马，上来就扔火油放火箭，将整个营地点燃。一时间，火光四起，袁胤军被彻底击溃，袁胤与雷薄慌忙带着大军后撤，远离蕲春城。 “蔡大夫，我军这次没有损失，但是敌军伤亡约一万人，还有许多人投降我军。”天大亮后，徐晃看着战场统计，兴奋地向蔡璟汇报着。不过蔡璟却是十分淡定，等徐晃汇报完后，蔡璟才又交代道：“公明将军，敌军虽然损失相当一部分人，但仍有三四万之数。而且他们很快就会卷土重来，只怕会更加疯狂。子龙与子廉大约还有三日能到，我们只需要守住蕲春三天，就是大功告成。”徐晃抱拳，应诺道：“蔡大夫放心，有末将在，必定守住蕲春城，不负朝廷重托！” 蔡璟想的没错，袁胤等人败退后，心中不甘，很快便组织着剩下的兵力发动反扑。潮水一般的袁术军不停地冲击着蕲春城墙，徐晃不得不打起十二分的精神指挥守城。蔡璟倒是并不意外袁术军的选择，毕竟兵法云：“十则围之,五则攻之,倍则战之。”因此袁术军选择猛攻，他也乐得用守城战磨砺一下豫州等地将士们的胆气，将来希望他们能和朝廷原有的冀州军一样，担当重任。 虽然袁术军的数量数倍于朝廷，但是攻城并不是一件容易事，加上城中还有徐晃与蔡璟的指挥，因此蕲春城久久未下。当袁胤与雷薄看着进攻了三天仍没有进展的战况，想要想想别的办法时，却发现，后军出现了骚乱。正想问问是怎么回事，却看到传令兵慌忙跑来，声音还带着一丝惊恐：“将……将军，不好了，后……后面突然飞过来很多石头，把兄弟们都打伤了！” “什么？”袁胤和雷薄一头雾水，赶忙带着亲兵前去查看。待到看到后军血迹斑斑以及巨石乱飞的场景，他们也不由自主地害怕起来。刚想让人去查探一下到底怎么回事，就听到一阵厮杀声传来。接着他们就听到了他们这辈子最难忘的声音： “我乃常山赵子龙也！谁敢与我决一死战？” 人的名，树的影。赵云赵子龙的名声，他们还是听过一些的。一人便能力战西凉军诸多悍将，实力深不可测。袁胤和雷薄心中暗暗叫苦，不知道如此猛将为何会突然出现在他们身后。当下他们也顾不了太多了，只能提起武器，翻身上马，准备联手对抗赵云。同时也命副将赶紧组织士卒反扑，希望能阻挡赵云部的冲击。 第200章 淮南之战(六) 可惜袁胤和雷薄的打算注定是要落空了。 赵云所带的五千精兵，这几日都是悠哉游哉地旁观袁术军呼哧呼哧地攻城，精力旺盛得很。现在面对这些精疲力尽的敌人，自然也没有什么留手的道理。而赵云则是看着袁胤和雷薄面色不善，誓要将此二人留在豫州。 因此这场仗毫无悬念，袁胤和雷薄被赵云缠住，无法指挥大军，但是朝廷的军队没有赵云指挥也还有个从谯县赶来的曹洪。更别说从士气到体力各方面都是朝廷军队占优。因此这一仗只打了几个时辰，袁术军一方就开始显现败相。哪怕他们人数更多，也渐渐地不敌赵云和曹洪联军。 “是时候了！”蔡璟通过望远镜看向城外。这还是他根据在汉灵帝私库找到的大秦（罗马）商人贸易来的货品仿制的，时间紧任务重，仿制的效果还不是特别好，只能看到不甚清楚的画面。不过看看战场大概的样子还是足够的，仿制的四支望远镜正好够他们几路大军使用。至于原版嘛，那当然是给他最最亲爱的皇帝大哥刘辩使用了，他的安危才是最重要的。 蔡璟看着局势差不多了，马上让徐晃带着城内军队出击。徐晃得令后，大斧一挥，就带着这几天守城守到心痒难耐的大军冲了出去。很快他们就来到了战场，对袁术军的后背展开冲击。 袁术军正一股脑地进攻赵云所部，背后突然被攻击令他们方寸大乱。前后夹击下，袁术军瞬间溃败，无数士卒慌忙向南逃窜，还有许多士卒直接跪地，双手举起武器，表示自己投降了 。袁胤和雷薄这两个领头将军更是直接逃跑，连自己手下的士卒们也顾不上指挥了。赵云徐晃等人自然是秉持着蔡璟事先的嘱托，没有对俘虏痛下杀手。其实朝廷诸将已经有丰富的处理俘虏的经验了，不用蔡璟提醒，他们也知道如何收拢俘虏的心思，让俘虏抛弃旧主甚至是投向朝廷的怀抱。这事，他们在行！ 蕲春一战，袁术军队丢盔弃甲，溃不成军。而蔡璟一方则是大获全胜，伤亡不过两千余人。不过蔡璟却没有放松，而是说道：“战前，我与陛下等约定，有战事则速速互通消息。如今我军已连战多日，发出多则消息。而其他各处除了例行回信，并无战况，可见我部是打响了第一战。这也就意味着袁术剩下的兵力都会盯上我部，诸位将军可有什么想法？” “蔡大夫，末将觉得不必特别担心。袁术强征百姓入伍，不仅搞得天怒人怨，而且也让自己的军队实际能力大打折扣。这样水平的士兵，来多少都不足为惧。”徐晃非常自信地表达着自己的看法。而曹洪等人虽然没有明说，但是那表情明显也是认同徐晃所言。就这种臭鱼烂虾，来多少他们也不带怕的。 “子龙，你怎么看？”蔡璟却没有马上点评，而是问向一旁一直没有说话的赵云，希望听听他的意见。赵云想了想，回答道：“云以为，袁术虽然为人狂妄，但毕竟是占据淮南的一方诸侯，手中的实力不可能只有这么一点。在作战中我也观察过，这些士兵并不全是新兵，而是由经验丰富的将士与新兵混合而成。虽说新兵会很大程度上影响士气与作战的安排，但是这也是让新兵最快适应战场的方式。而且据我推算，袁术手下精锐的老兵应当在这支队伍里占到三成。” 徐晃与曹洪都是恍然大悟，像是明白了什么。随即他们对赵云露出了敬佩的神色。蔡璟见状也点了点头，赵云有勇有谋，作战时观察也很仔细，这种值得学习的行为他才不能放过，要给徐晃这些人好好上上课才好。他们虽然也是名将之资，但是现在还缺少这份仔细。 “子龙说的有理，因此我猜想袁术除了这几支从淮南出发进攻豫州的新老混合军队以外，必定还有一支精锐部队，应该是由袁术最信任的大将纪灵带领着，隐身于黑暗中，就等着不知何时突然杀出，给我们来个措手不及呢。”蔡璟也将自己的想法说了出来。这还是出于他对历史上袁术势力的了解。如果说袁术势力还有谁能扛到最后的话，蔡璟觉得一定就是这个仲国大将纪灵了。 这回几位将军都没有问蔡璟为什么这么想。别问，蔡大夫肯定是对的。这时还是赵云开口问道：“那我军该如何行事，是坚守蕲春等待袁术军队到来，还是主动出击？” “主动出击？赵将军，这也太冒险了。”徐晃有些担心：“我军虽然作战勇猛，但是对方若真是袁术的精锐，而且人数也占优的话，我军不一定能占到便宜啊。到时候伤亡太多，也是有损朝廷实力的。”毕竟徐晃也是知道朝廷这些雄兵数量有限，多损失一个那都是大大的损失。 两人说的都有一定道理，不过最终的决定权还是在蔡璟手上。看着赵云和徐晃看过来的眼神，蔡璟耸耸肩，笑道：“两位将军说的都有道理，那既然如此，为什么我们不能全都实行呢？” “什么？全都实行？”这次赵云和徐晃等人都惊讶了。蔡大夫这么敢的吗？兵力明显劣势，竟然还敢分兵？看着众将不太敢相信的眼神，蔡璟也不卖关子，直接布置任务道： “我们如此这般……如此那般……” 第201章 淮南之战(七) 汝南郡，郡治安城。 郭嘉正百无聊赖地复盘着袁术军攻城的战况。他觉得很没意思，袁术军混杂着大量新兵蛋子这件事他是知道的，但是他没想到，袁术派回来进攻袁家祖地的，竟然也是这种战斗力低下的部队。原本想要好好与袁术军斗一斗的郭嘉瞬间觉得无趣。罢了，好歹也是陛下送过来的军功，自己就收下吧。等将来对上点有意思的对手，他郭奉孝再好好出出力，想几个好计谋。 “先生，城门口处有一封书信，被末将捡到了，先生可要过目？”刚刚从守城战中退下来的黄忠手里拿着一封书信走了进来。他随着刘表归顺朝廷也有一段时间了。这段时间他也知道旧主过得不错，而且朝廷也十分看重他，让他跟着郭先生到汝南这样关键的地方，那他可一定要好好为朝廷做事，证明自己的价值。因此这封信黄忠也是反复检查过，确认没什么问题，才拿进来给郭嘉过目。 “信？”郭嘉像是听到了什么天方夜谭一样。这是两军交战的前沿，竟然还能有信跑到自家城门口？这到底是敌人的诡计，还是另有隐情？郭嘉的好奇心也被勾了起来。他接过信，仔细地阅读上面的文字。不久，郭嘉的笑声传了出来：“好个阎象先生，不愧是淮南军第一智者，竟能如此谋划。汉升，咱们这次可省事了，阎先生已经给我们打算好了。” 黄忠还不是特别清楚其中奥妙，郭嘉却是招过黄忠，吩咐道：“汉升，你叫上李曼成，如此行事……”黄忠听了郭嘉的安排，心中一动，等郭嘉说完后，立马抱拳应诺道：“先生放心，末将必不辱使命！”随即就出去安排了。郭嘉则是拿过那封信，轻笑道：“看来这淮南，易主得要比我们预计得更快咯。” 当天夜里，袁术军果然又来偷城，却不想黄忠带人早有准备。乐就等人带兵没有占到便宜。撤退时又被李典带人在路上伏击，顿时溃败。乐就陈兰也只得带人退回弋阳郡，再图后计。 而阎象，也如愿以偿地正式归顺朝廷。在安城城内，他见到了郭嘉。 “子长（阎象字，虚构）先生，嘉终于得见，万分景仰啊！”郭嘉倒是很佩服阎象，在这样的情形下，还能传递消息，甚至不露破绽，不可谓不强。要不是之前陛下和蔡大夫跟自己说这是自己人，想必自己想要对付汝南一路袁军还得费些时候。 “奉孝先生过奖了，早就听陛下和蔡大夫提起过，先生有把控战阵之能，谋略百出之智，象也是十分佩服啊。”阎象也是聪明人，赶紧和郭嘉进行了一番商业互吹。寒暄之后，两人也是熟络了起来，交换了许多信息，彼此之间也把汝南附近的形势详细分析了分析，也做了一些打算，两个人也更熟悉起来。 “子长先生，嘉实在是很好奇，你到底是怎么把这消息传递到城门口的？战场上真的没有袁术的人注意到吗？”等到阎象准备告辞离开的时候，郭嘉实在按捺不住好奇心，问阎象道。阎象一愣，哈哈一笑，回答道：“雕虫小技，不值一提。不过奉孝先生好奇，象也就献丑了。奉孝先生有所不知，汝南袁家本家与袁公路间的通信，都是靠在下完成。有时为了防止消息被袁本初等人截取，在下特地训练了一些狗，以备不时之需。” “啊，这也可以？”郭嘉差点石化，这……学废了学废了。阎象则是深藏功与名，飘然离开。 汝南郡战事结束的差不多时候，汝阴县下也爆发了作战。李丰和刘勋带四万大军直奔汝阴县城，刘辩也和张辽张合商议起该如何应对。 本来刘辩和张合都觉得据城而守是比较稳妥的做法。张辽却提出了不同的想法：“陛下，蔡大夫来信数次，蕲春一路的敌军明显行动更快。陛下细想，以蔡大夫之能，败敌军容易，但是敌军反扑或者加派军队，若是我们不想办法快速突破敌军，任由袁术围攻蔡大夫，只怕并非好事。” 听到自家二弟可能有危险，刘辩也重视起来，他问张辽道：“文远将军有什么打算？” “陛下，末将请命，带一支队伍，趁敌军远来立足未稳之时，突然杀出。定能打敌军一个猝不及防，斩将夺旗也不是没有机会啊。”张辽把他在并州军里常用的战法向刘辩介绍了一下，刘辩感觉有些冒险，问道：“万一被敌军围困，岂不是置身险境。文远将军可有把握？”张辽知道刘辩是在关心自己的安全，忙抱拳回答道：“陛下放心，当初在雁门关外，鲜卑大军都不能困住末将。如今袁术军队如何能比鲜卑人？末将有信心，万无一失。” 刘辩又看向张合，张合考虑了一会儿，回答道：“陛下，末将以为，可以一试。”见两员大将都这么说，刘辩也就不再犹豫，问张辽道：“文远需要多少人同行？”张辽算了算，说：“末将只需六百人，便可马踏敌营，为陛下破贼！”刘辩斟酌了下，小手一挥：“这样吧，文远带六百人，儁乂再带两千人在外围接应。若是事情有变，二位将军可要保证自身安全，不可恋战。” “喏，末将领命！”张辽张合俱是轰然应诺。接着便下去挑选士卒了。 第二天一早，李丰与刘勋带领的袁术军士卒刚刚行过慎县，正沿着颍水向上游行进的时候，突然见到前方一阵人马向着自己急速奔来。一时之间李丰等人还没反应过来，等到了这阵人马到了眼前，才有人惊慌失措地呼喊道：“敌袭！快准备迎战！” 然而此时，却是已经晚了…… 第202章 淮南之战(八) 向着袁术军急速冲刺的，正是张辽以及他所带领的六百人突击队。头一天晚上，张辽得到刘辩的允许，杀了一头牛，开剥牛肉，将牛肉赏给这六百名敢死者，为的就是让他们有充足的体力来应付今日的恶战。 只见张辽披甲持戟，亲自先登，直陷敌阵。一时之间，袁术军竟被张辽的武勇所迫，不敢近前。张辽则是趁机斩杀了数十名袁术军士卒，甚至还有几个偏将。张辽一边砍杀，一边大声呼喊着自己的名号：“我乃雁门张辽，张文远，谁敢与我决一死战？”呼喊着，张辽冲锋陷阵的势头却是不减，带着突击队向袁术军主将方向奋勇冲杀。 袁术军被张辽这个猛人给打懵了，一时之间竟不知道如何是好。过了好一会儿，袁术军才在李丰刘勋等人的指挥下，发挥出自己人数上的优势围攻张辽。毕竟张辽军总共只有六百人，因此人数更多、规模更大的袁术军队把张辽这些敢死队围起来，甚至围了数重，企图马上消灭张辽等人。 关键时刻，张辽派军队分别向左向右驱逐围兵，然后径直向前实施“急击”，试图将袁术军的包围圈打开。袁术军自然不会轻易放弃。但是张辽还是与先出的数十人杀出重围，趁着袁术军的防守出现漏洞，张辽的目光早已锁定后方指挥的李丰等人。接着，张辽暴起发难，纵马直奔李丰而去。 李丰和刘勋自然注意到了这一点，但是他们非常自信，认为自己一方二人联手，完全可以拿下张辽。只可惜，他们高估了自己，也低估了张辽。很快，张辽杀到跟前，李丰刘勋二人联手抵挡。兵器刚一接触，二人心里就是“咯噔”一下，知道自己今日遇上强敌了。而张辽则没有丝毫害怕，反而更加兴奋地向二人出招。结果也没什么意外，刘勋战死，李丰慌忙带人逃窜。这下围困张辽军的人一下子作鸟兽散。张辽倒是也没有追杀，毕竟他听自己陛下说过，袁术军里很多都是普通的平民百姓，能少杀就少杀。 张辽的这次突然袭击可谓是大获全胜，仅用一百多人的损失，就冲散了敌方的四万大军，甚至连张合的接应都没用上，还俘虏了一些。回到汝阴城里，刘辩听张辽回禀了战果，大为激动，称赞道：“将军武力既弘，计略周备，质忠性一，守执节义，临战攻为督率，奋强突固，无坚不陷，古之名将也就是如此了。”张辽对刘辩的评价十分感动，忙拜谢。 汝南和汝阴两处的战事，都发生在蔡璟于蕲春大破袁胤部之后。但是因为这两场大胜，袁术在淮南的布置可以说是全面崩盘，每个方向上的进攻都没有取胜，甚至还是他们人数占据优势的情况下。一时之间，淮南人心浮动，形势岌岌可危。可以说，接下来淮南军每一步的行动，都关系着他们的生死存亡。 就在这个关头上，袁术手上最后隐藏的底牌也出动了。那正是纪灵所率领的几万精锐淮南军。这支部队不像之前那些人，他们都是随袁术平定淮南的老兵，作战经验丰富，可以说是袁术手上的王牌。这支部队一出，也代表着袁术要倾其所有，与朝廷斗个你死我活。除此以外，袁术还向西派出了一个信使，直奔荆州而去。 纪灵带着手下六七万人没有犹豫多久，直接选择了远程奔袭蕲春城。原因也很简单，袁胤和雷薄在败退回来以后，都提到赵云那个杀神在蕲春。纪灵觉得，蕲春那一路敌军威胁还是最大的。再者，赵云这个绝世猛将都在蕲春，说不定小皇帝也在。到时候自己也许还有机会俘虏伪汉皇帝，立下不世之功。因此，在袁术的支持下，纪灵向蕲春发起了进攻。 纪灵这次学乖了，他吸取了袁胤与雷薄的教训，并没有轻敌冒进，而是选择缓步推进，不给敌人一点机会。这份消息传到蕲春，众将都觉得有些难办。 “没想到纪灵这么谨慎，看来我们出了蕲春城也很难找到什么机会了。”徐晃看完消息后，有些烦恼地说道。赵云和曹洪虽然没有出声，但是看起来他们也是十分认同徐晃的观点。毕竟这次来袭的敌人不是上次那种草包，已经是袁术压箱底的家当了，他们怎么说也要谨慎一些才是。 “纪灵这厮想小心谨慎，不让我军抓到他的机会。但是有一个人的命令想来他不敢不听。只要我们让那人给纪灵下令，让纪灵不得不露出破绽不就好了？”蔡璟一摊手，这事情就是很简单嘛。 “什么人会对纪灵影响这么大啊，还能……”曹洪刚嘟囔两句，突然想起什么，问蔡璟道：“蔡大夫，你说的该不会是袁术吧？他真的能这么虎，给自己挖个坑？” “他不想挖，我们就帮帮他。”蔡璟很有信心，袁术以为自己指挥着二十万大军就能变聪明了？加上他手上的光武金印也没用，傻子，出身高贵的傻子罢了。 “几位将军，上次我们拟定的大方向不变，这次咱们再这样……”蔡璟也不废话，又向赵云徐晃等人交代了任务。三人起初还一脸懵逼，不过越听眼睛越亮。蔡璟说完后，几人纷纷拍着胸脯表示，保证完成任务，然后第一个进入寿春城！ 第203章 纪灵的困境 寿春皇宫里，袁术看着战报，心中越来越恼怒！ “凭什么？这蔡家小子凭什么？”袁术暴怒地摔打着龙案上的东西，歇斯底里地吼叫着。殿下的淮南大臣们都是大气不敢吭一声。这样的袁术是他们不敢招惹的，况且就算不谈军事，淮南的状况也是每况愈下。抓过壮丁以后，淮南的土地上凑出足够的农夫都难，更别说治理民生了。 还得是杨弘这个顶级佞臣出马，用花言巧语才平息了袁术的怒火。袁术思来想去，决定道：“之前朕求战心切，这才中了伪朝的诡计，失了几招先手。这一次，朕绝不会再给伪朝这些人机会。朕一定会稳扎稳打，让敌人没有可乘之机。” 然后，各路兵马就接到了袁术“谨慎行事”的圣旨。李丰、乐就等人倒是无所谓，反正他们已经打了败仗，知道无法在朝廷手上讨到便宜，因此这次也都学乖了，不再敢主动找朝廷的麻烦，而是分别龟缩在弋阳郡与安丰郡，固守不出。见此，郭嘉与刘辩自然也不会放过压迫敌军的机会，分别派李典与张合带兵，将战线前推到息县与霍邱一带，死死地压制住了袁术军的活动范围，双方就这样对峙起来，看谁能耗得过谁。 而另一边，整合了袁胤雷薄败军的纪灵，却并没有选择固守，而是选择了违抗袁术的命令，主动出击。对此，袁胤和雷薄，甚至是纪灵的副将桥蕤都表示了反对。他们都劝道：“将军，如今敌军虽然兵少，但是处于优势一方。我军长途奔袭，并非良策。将军只要固守下蔡城，便是守住了寿春城最后一道屏障，何苦劳师远征呢？万一出了差池，我等如何向陛下交代啊？” 纪灵虽然盯着地图，但是也是听到了他们的声音。只是纪灵一直没有出声，让袁胤雷薄桥蕤三人都有点忐忑，再没敢说什么。过了很久，纪灵才叹了一口气，开口说道 ：“三位，本将何尝不知道如今你们说的或许是对的。但是淮南撑不起了，朝廷的粮食越来越少，今年的收成能否让我们安稳过冬都是一个问题，更不要说现在我们还在与伪朝交战，物资的消耗更加严重。” “所以我们必须尽快解决战事。伪朝地广，他们拖得起，我们拖不起。只有速战速决，淮南才能有一线生机，不然……”纪灵的目光从地图上移开，无神地望着营帐之外，缓缓说道：“我也不知道还会不会有以后。” 三将面面相觑，没想到纪灵会跟他们说这么多，而且还是朝廷的困境。只是他们该说纪灵不愧是陛下的心腹大将呢，还是说他们也该针对这种形势想想自己应该怎么办才好？一时间，袁胤、桥蕤和雷薄心思百转，却也没有当场说些什么，只是跟着纪灵的思路，继续安排着下一步的行动。 夜里，纪灵悄悄地整顿好部队，然后趁着夜色往豫州之地进发。他的计划也很简单，在夜色的掩护下，有希望能神不知鬼不觉地插入到谯郡的腹地，然后利用这一带的山川伏击蔡璟等人可能向南的部队。若是他们想要一举进攻寿春，那么自己就必定可以在这位置上伏击到。到时候，之前的劣势也就可以一举追平，而整个豫州也就是他们的囊中之物。 纪灵带兵行进的速度很快，天色微微亮的时候，他已经带兵跋山涉水走到了龙亢城。这虽然是一座小城，但是却是扼守过水与大别山支脉的关键之处，自然极为重要。纪灵不敢大意，带兵走到这里便马上探查附近情况。另一面则是下令士卒原地休整进食，等待天亮以后的伏击。 袁军士卒走了一整晚，听到休息的命令，自然是十分开心。哪怕他们已经是袁术麾下最精锐的部队，也免不了饥饿疲累。不过就在他们快速进食的时候，纪灵原本派出的斥候却是惊慌失措地跑了回来，身上还带着血迹。斥候跑到纪灵跟前，纪灵一看便知道有所异变，赶忙问道：“是什么人袭击了你们？” “将军，袭击我们的是桥将军，还有一个骑白马使用银枪的小将带领的人马，看衣着打扮不像我军。”斥候慌忙禀报。纪灵听闻桥蕤叛变，心中大怒，恨声骂道：“果然是反复无常的小人，竟然这么快就背弃陛下。当初陛下初定淮南，就该把你桥家全都吊死在寿春城墙上。” 还没等纪灵骂完，只听一道清灵的少年声音从前方不远处传来：“纪灵将军想要吊死别人是不太可能了，不过将军要是想过过瘾的话，把自己吊上去也不是不行。”纪灵循着声音传来的方向猛然看去，只见眼前出现了一支兵马，正是由这个出声的少年带领的。当然，这个时候，纪灵非常清楚眼前这个少年的身份，他咬着牙质问道：“果然是名动天下的蔡大夫啊，这张嘴果然能言善辩。想来，桥蕤那厮能叛变，蔡大夫出力不少吧？” “过奖过奖，再怎么说桥家也是淮南大族，心向朝廷也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倒是你纪大将军，此时此刻还不投降吗？你们已经被我包围了。”蔡璟当然不会被纪灵这三言两语给激怒，他用悠哉悠哉的语气回答了纪灵的问题，也成功地反过来激怒了纪灵。纪灵不禁嗤笑道：“蔡大夫，年轻有为是好事，可若是你年少轻狂，那么本将倒不介意给你上两课。”说着，就想要发出信号，指挥其他几路袁术军合围蔡璟。 “省省力气吧纪灵大将军，桥蕤归顺朝廷，你两侧的袁胤雷薄也被徐公明和曹子廉拖住无法动身。你自己在这里，又能做什么呢？”蔡璟丝毫不慌，自己守株待兔一整晚，纪灵这只大兔子，他才不会放过呢。 纪灵心中一沉，他知道自己输了，就算自己打破常规走夜路打算伏击竟然也被蔡璟看穿。可是，他纪灵又能有什么办法呢？整个仲家王朝，不也是像他这样无计可施吗？罢了罢了，如此困境，唯有殊死一搏了！打定主意，纪灵便大声喊道：“不用他们，我自己便可生擒你这小娃娃。”接着，纪灵便是催动战马突然加速，想要直接冲过去斩杀蔡璟。 第204章 来自后方的袭击 可惜纪灵的打算终究是要落空了。不说蔡璟乃是朝廷中的重要人物，刘辩等人就不会让他身陷险境。就连他本人，身上的武艺也是足够用来逃跑的。更别说，此刻负责保护他的人，乃是…… 随着一柄长剑从旁“铮”的一声突然杀出，纪灵生生地被这股剑气逼退了好几步。他皱起了眉头，原本以为蔡璟身边没有什么武将，自己能够利用这个机会一举击杀蔡璟，重挫敌军锐气。现在看来，这个想法是很难实现了。不过纪灵还不想放弃，他沉声说道：“小子，没想到你准备的还挺充分，倒是我小瞧你了。”面对纪灵的挑衅，蔡璟嫌弃地一摆手，说：“和你这样的蠢货对决，简直是浪费时间。你别那么多废话了，赶紧上来受死，我好把你手下这些兵给安排了。王师父，给他个痛快吧。” “啊！”纪灵生气地大吼出声，他实在是被蔡璟给激怒了。因此他疯魔一般，不管不顾地握着三尖两刃刀，向蔡璟冲杀而来。蔡璟则是淡定地一动不动，毕竟，王越会给出答案。 果然，纪灵与闪身而出的王越没有战上二十回合，就被王越一招制服。王越本想问问蔡璟是不是要留活口回去审问，却听到蔡璟淡淡地说道：“纪灵将军深受袁公路信任，得袁公路分蜜水而食之，想来也是不愿意投降做贰臣的。不如就让他干干净净地上路吧。” 纪灵听了，却是怔愣愣地停止了挣扎，一双虎目中也漾起了水光，他嗫嚅了半晌，最终还是吐出了两个字：“谢谢。”王越看了看蔡璟，见他点点头，也就不再疑惑，出手解决了纪灵。 纪灵死后，手下军队很快就被蔡璟带人全部收服。其中顽抗到底的都被消灭干净了，而两翼的袁胤和雷薄面对赵云和徐晃自然是毫无还手之力，虽然人数更多，但是在神勇的赵云面前毫无作用，被杀的丢盔卸甲，狼狈逃窜。袁胤和雷薄也又成了朝廷的俘虏。后军的桥蕤更是早就投降了朝廷。蔡璟虽然有些看不上桥蕤的行为，但是其出身淮南有名的望族桥氏，眼下蔡璟也不好多说什么。只是在心里，又给世家在小本本上多记了几笔。 谯郡纪灵战败的消息，很快就扩散开来。袁术听闻自己最精锐的部队骤然战败，又惊又怒，竟是喷出一口血，直接昏迷了过去。弄得寿春皇宫里一番兵荒马乱。最有权势的仲家尚书令杨弘见状，也乱了方寸。与韩胤等大臣商议之后，杨弘无奈只能将淮南各地的剩余驻军全都召回寿春，集合最后的十余万兵力，守住寿春，等待冬天到来，敌军会因为寒冷而退兵。 由于这道命令，乐就、李丰等人纷纷带兵离开驻地返回寿春周围。而刘辩与郭嘉自然是不会放弃这大好的机会，直接派张辽李典等人收复淮南郡县。由于袁术长时间横征暴敛，淮南百姓早已怨声载道。此刻朝廷派兵收复，他们自然很快就抛弃了袁术，投向了朝廷的怀抱。一时间，弋阳、安丰等郡都回归朝廷治下，淮南军大势已去，已是日薄西山、朝不保夕之态。 虽然有了十万兵力驻守寿春，但是杨弘心里没有丝毫轻松。他很清楚，淮南军连战连败，早已经没有勇气与大汉军队一战。自己还是要早早想一个退路才是。趁着现在合肥、庐江等地还在掌控之中，也许自己也该早做打算了……杨弘心里有些不确定地想着。 只是，他没想到的是，自己心里这条生路，很快就被人堵上了。 合肥郡，合肥城，刘协站在城墙上，向北望去，脸上一片期待。 这时，夏侯渊急忙奔上城墙，向刘协禀报道：“殿下，合肥城已经被我军完全掌控，守城的千余袁术士卒尽数归降。”刘协点点头，说：“妙才将军，我们一路利用青徐水师绕道庐江、合肥，也没遇上什么硬仗，就收复了这两座守备空虚的郡城。将军可想打一场硬仗？”夏侯渊闻言则是很兴奋：“殿下说哪里有硬仗？我夏侯妙才愿意跟着殿下再立一功。” 刘协哈哈一笑，说：“就在北边的寿春，如今袁术穷途末路，已经将各地守军全数集中在寿春周围，用来防备淮北方向的大哥和二哥他们。但是，我猜想，袁术必定会把南方视为他逃命的退路，不会防备南方。既然如此，我军轻装前行，说不定就能成为来自后方的一把利刃，给袁术来上一次致命袭击。就算袁术发觉了，到时候寿春城也会被我军四面围困，袁术军人困马乏，粮食更是不继。我军就算不攻城，袁术也没几天可以蹦跶了。妙才将军认为可否？” 夏侯渊一听，就觉得刘协这个计划很合自己的胃口，觉得没什么问题，夏侯渊也同意道：“殿下想法甚好，末将无异议。到时候庐江有牛金，合肥有刘元颖，袁术肯定是插翅难飞。” “那就辛苦妙才将军下去准备吧。”刘协看夏侯渊也没有异议，便让夏侯渊去准备了。夏侯渊领命而去，刘协也又想了想庐江等地的形势。朝廷一路行来并没有遇到什么阻拦，看样子也是淮南百姓对袁术积怨已久，都不肯再为袁术卖命了。 而在这一过程中，刘协更是巧合之下遇到了隐居庐江的刘馥。刘馥之前曾为朝廷的扬州刺史，创立州治，聚逃散之民，立学校，广屯田，兴治教，久事曹操，多有功绩。深得百姓爱戴。只是后来袁术强占淮南，刘馥不得不逃避隐居。此时刘协袭击后方，刘馥自然要第一时间支持朝廷，当然这也为朝廷安定淮南起到了巨大作用。 想到这里，刘协又想起了一位故人，心里也有点期待： “不知道公瑾兄长，现在是不是还在淮南境内呢？” 第205章 袁术落幕(上) 刘协现在也只能是想想，毕竟他现在时间紧迫，并没有机会前往周瑜的家乡舒县查探一番。不过淮南之地并不安定，估计周家那样的家族，应当不会将自己身陷险境。刘协叹了口气，还是配合二哥他们尽快结束战事才是。干掉袁公路这个逆贼，他们就有机会去查访查访公瑾兄长了。 等到合肥与庐江主要的地方都安定下来，刘协也没耽搁，赶紧带着夏侯渊直奔寿春。他已经收到消息，自己还是晚了一点，此时的寿春城外已经汇聚了朝廷的数万大军。袁术守军则是被压缩在寿春城中无法出来，也没有什么斗志。或许破城就是指日可待的事情，这种好事刘协自然是不会错过，于是没几天时间，刘协便带着大部分兵马，与自家两个哥哥合兵一处了。 这下，朝廷精锐集合，势必要将袁术这个反动势力完全消灭。不过在这之前，他们还有个问题没搞明白，那就是袁术残军苦守寿春孤城的原因是什么。 “大哥二哥，你们说，袁术带着手下这点残兵败将苦守寿春，不会真的是在等袁本初来救他吧？”等到刘辩几人把各支军队的防务都安排好了，夜深人静三兄弟夜话之时，刘协还是觉得有些魔幻，问着自己的两个哥哥。 “小弟，你担心这个，还不如纠结一下袁绍是不是要钻地过来救救他的蠢弟弟呢。”蔡璟还是那副无所谓的态度，并没有特别担心。袁绍这货是百分百会过来的，根本不用考虑他不来的可能。也许相比起袁术来说，袁绍会更加危险。但是蔡璟还真不信，袁绍能在外有曹操牵制，内有朝廷大军合围的情况下空降到寿春城下来。要是袁绍真能飞过来驰援，他蔡璟倒是愿意认输。 “二哥，话可不要说太满哦，万一袁绍是从荆州飞过来的，你的预测可就不准了。”刘协非常好心地提醒蔡璟，结果自然嘴里多了一块糕点，堵住了他后面想要说的话。这时，刘辩从战报里抬起头来，看着两个正在闹腾的弟弟，无奈地说道：“好啦，你们再说下去，一会儿袁绍只怕都要遁地而出了。我倒是觉得袁绍肯定会来趟这浑水，只是咱们兵力到底还是不足，就得仔细考虑到底布防那里最为关键了。” 自家大哥发话了，蔡璟与刘协也就乖乖坐好，然后也看起了刘辩身边的地图。过了一会儿，还是蔡璟先开口提出自己的看法：“大哥，我觉得袁绍如果要来的话，明面上走江夏郡进入庐江郡这个路线是最安全的，因为庐江郡并不是我军重点驻守之地，而江夏则是荆州要塞，兵精粮足。若是袁绍选择此路，也是非常合情合理的。” “明面上？”刘辩当然注意到蔡璟所说的这个词。他想了想，问道：“二弟的意思是，袁绍很可能用这条路来迷惑我们？实际上他有可能走别的路？” “不是有可能，是一定。”蔡璟判断道，“大哥细想，这条路是既安全又能威胁我们后方不假，但是袁绍兴师动众，又与曹操在宛城等地对峙，若是在最南端行军，于淮南战局没有什么大的影响，甚至还远离他们任务的目标，这绝对是袁绍一方不能接受的。” “哦，二哥，你的意思是，袁绍会声东击西，还是会采取最近的方式营救袁术？”刘协也有些明白蔡璟的想法了。蔡璟点点头，继续说道：“这是我的一些推测。不过我觉得，既然袁绍一方的目的就在于此，那么他们就算不按照这个来，再怎么算计，也离不得想要尽可能快地靠近寿春，趁乱带走袁术。” “所以我们就把重点放到这大别山以北，淮水一线就可以？”刘辩问询的眼光看向蔡璟和刘协，二人都是认同。因为这山水地势的原因，袁绍可选的路线也并没有多少。三人再看向地图，很快目光便锁定了一个地方。 很快，张辽便在深夜中接到了出兵西阳，截击袁绍援军的命令。张辽二话不说，领兵直奔西阳而去。 等到张辽离开，已经困得上下眼皮打架的蔡璟强撑着说道：“大哥，我还有个想法，等着在袁术身上……”话还没说完，刘辩已经指挥着刘协行动了：“小弟，按住你二哥，让他休息。都困成这样了还强撑呢。”刘协自然是唯刘辩之命是从，马上让蔡璟躺下休息。蔡璟已经很累了，虽然有心说完，但还是抵不住困意来袭，很快就睡着了。 “二哥实在是太累了。”刘协感叹道。就算不加上他去长安那段时间的奔波，只是现在在中原的拉锯战，就是十分让人劳累的存在。蔡璟本身身子就弱，又经常搞长途奔袭作战等，身体已经是到了吃不消的程度。连华佗都偷偷叮嘱他们看好蔡璟，可见情况已经到了什么地步。只是可惜……他们能力不足，这些事情还是不得不依赖蔡璟处理。 “是我这个大哥没用，才让小璟儿这么累。”刘辩十分自责。虽然他已经很努力地学习为人君之道，但是自从他即位以来连绵不断的战事，让他分身乏术难以招架。两个弟弟帮他分担了很多，但是眼见得自己的弟弟累成这样，刘辩还是忍不住心中难受。 “大哥，我知道你是在责怪自己，但是咱们兄弟之间，不要讲的这样生分。我想，二哥他也一定是心中愿意为大哥、为大汉多做一些事情的。其实，我这个陈留王也做得不够多，不够好。但是为了二哥的健康，我们不能就此消沉，而是应该做的更多、更好才对。”刘协一看自家哥哥的神态就知道他的想法了。其实，现在的朝廷里，由于朝官短缺，每个人都是超负荷运转。只是沮授蔡邕等人离华佗近，调养起来方便。而蔡璟常常奔波在外，日积月累之下，自然身体也就吃不消了。 “小璟儿刚刚调养好一些的身体，现在怕是又要从头开始了。”刘辩看了看蔡璟的睡颜，终是下定了决心，说道：“既然你二哥已经把局面布置的差不多了，那也该让他休息休息。明日我军用计对付袁术，就让华佗随军的那几个徒弟好好照顾他吧。” “大哥，你知道二哥要用什么计策对付袁术？正好我也有个想法，不如我们都写下来，看看？”刘协低声提议道。刘辩点点头，表示同意，两个人便取过纸笔，一起写下想法。 末了，刘辩和刘协打开纸张，看着彼此写下的内容，相视一笑…… 第206章 袁术落幕(下) 次日一早，刘辩和刘协悄悄地带兵出了营帐，向寿春城下进发。还没起床的蔡璟自然是还在不知情的时候就变成了大营的留守。不过刘辩还是挂念蔡璟的安危，特地留了史阿与五千士卒在大营中保护蔡璟。自己则是与刘协一起，准备给袁术一个了断。 寿春城上，虽然满满的全是守城士卒，也并没有敌军攻城，但是城上仍然弥漫着一股沉闷、毫无生机的气息。就在前几天，他们淮南军的战神纪灵被人抬着送了回来。这大大打击了淮南军的士气，毕竟淮南军中最强的纪灵大将军都兵败身死了，他们这些普通人，又怎么可能打得过朝廷天军？再想想或死或降或不敢出战的将军们，还有昏迷不醒的陛下，淮南军士卒们也更加沉默了。 他们的沉默震耳欲聋…… 作为淮南军目前实际上的决策者，杨弘这一段时间内心里是十分慌张的。他虽然是个读书人，却不是个什么足智多谋之人。眼下朝廷大兵压境，可是淮南一方已经连独当一面的大将都找不出一个了。袁术也昏昏沉沉，没有处置事务的能力，他也只能硬着头皮顶上，周旋在仲家朝廷众臣之间。只是内忧未平，外患却愈演愈烈。看着城外的敌军，杨弘别无他法，也只能寄希望于荆州袁绍的援军能够尽快到达寿春。 刘辩与刘协带着军队来到合适的位置。刘辩掏出望远镜，目测了一下，觉得差不多，就对刘协说道：“这个距离应该差不多了。小弟，是时候拿下这座寿春城了。”刘协点点头，回答道：“大哥放心，一切都在我们的计划之中。” 刘协下去安排赵云张合等将领的任务，刘辩则是招过曹洪，下令道：“子廉，半个时辰后下令攻城，你部主攻，出动所有的攻城器械，声势越大越好。不过上不上城墙无所谓，拖慢一些，再过半个时辰，就装成明白朕的意思吗？” 曹洪还真没听过这么离谱的将令，陛下这到底是要攻城啊，还是不攻城？攻城吧不上城墙是几个意思？不攻城的话大张旗鼓地推动攻城器械也是……不过曹洪虽然不明白，却不影响他去不折不扣地执行刘辩的命令。他连忙下去布置。半个时辰后，曹洪部方向果然响起了震天的喊杀声。 刘辩满意点点头，曹洪笨是笨了点，但还是个好下属，听听这声音、这效果，不怕城里的袁术军不吓破胆。 正如刘辩所料，城中杨弘等官员听到城外的喊杀声，心中的胆气就先少了一半。看似兵多的寿春城实际上不堪一击，但是他们又没有退路不敢投降。毕竟他们也是大逆不道之人，实在是不敢奢求朝廷的原谅。没有办法，杨弘只能和韩胤等仲家公卿拿出家财，激励守城官兵做好准备，反击朝廷军的攻城。若是成功退敌，他们愿意拿出更多钱财分发给将士们。 守城士卒缺少将领的约束，面对钱财的激励自然是毫无军纪可言。不过这也短暂激发起了守军的战意，城内的袁术军总算是愿意提起武器，最后一搏，杨弘等人也暂时松了一口气，匆忙上了城头，准备迎战。 当看到朝廷军“全面”的攻势之后，杨弘等人先是感叹了一番“还好花钱花的及时”，然后就指挥士卒们准备好滚石礌木等守城物品。然而没过一会儿，城头上的人们就发现，敌军攻城的速度慢的很，似乎并没有把攻城当作多么重要的事情。甚至韩胤还感觉，那些推动攻城车的士卒似乎……在现场教学？ 就在众人还在揣摩意味的时候，眼尖的偏将注意到了远处的异常，忙向杨弘报告：“大人，快看，敌军后方有情况！”杨弘等人凝神看去，只见敌军后方果然烟尘滚滚，隐约间还可以看到”袁“”颜“”高“等旗帜。而攻城的敌军阵型也出现了混乱，似乎是毫无战心，直直地向后方败退而去，连推出来的攻城器械也顾不得了。 杨弘见状大喜，连忙高声喊道：“敌军阵型已乱，后方本初公援军已到。众军随我杀出城去，迎接本初公！”袁术军士卒自然是跟着大金主行动。很快，他们就打开了城门，浩浩荡荡地向曹洪的败军杀去。一路上他们自然是收获了不少战利品，把长久以来龟缩在城里的袁术军彻底给打舒服了，仿佛是打了打胜仗一般狠狠出了口恶气。一时间整个袁术军队伍忘记了追击敌人的正事，沉浸在捡拾战利品的快乐中。 这时候连杨弘的话也不好用了，他多次呼喊无果，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自己带出来的士卒无组织无纪律地乱动。好在他发现“袁绍军”已经打退了敌军，向他们走了过来。杨弘只能上前迎接，同时也寄希望于袁绍能派手下大将约束一下自家军队的行为。 可惜，杨弘的愿望只能落空了。因为他来到“袁绍军”阵前之时，赫然发现，发号施令的，却不是人到中年的袁本初，而是一个少年郎，而且，他身边的人对他的称呼，竟然是陛下！ 这时候，就算杨弘再笨，也知道眼前的人正是大汉皇帝刘辩。而所谓的“袁绍来援”，也不过是一场骗局罢了。杨弘长叹一声，事已至此，他也没什么可做的了，以自家军队的尿性，根本没有可能回城据守，降了吧，只怕寿春城，也是要保不住的。他们仲家……不，袁术势力的末日要来临了。 刘辩也懒得和杨弘这些人废话。袁术和他的手下敢冒天下之大不韪称帝，本身就是一件无法原谅的事情。自己现在没有当场杀人，已经是十分仁慈了。 杨弘投降，淮南军士卒们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就已经被之前假扮交战的徐晃赵云等人带兵围住。淮南兵原本想凭借人数优势冲出重围。但是有战神赵子龙坐镇，淮南军几次突围均未取得成功。到最后除了几个誓死不降的大头兵或被杀或被俘，大部分淮南军都选择了缴械。他们，真的没有动力再打下去了。 大部淮南士卒的投降，令寿春城的防务空虚到了极点。而此时，刘协按照计划，带着张合以及曹洪，已经进入了寿春城…… 第207章 蔡璟的打算 寿春城里此时一片混乱，根本也无人前来阻拦刘协等人。因而，刘协带人很快就来到了寿春皇宫之前，准备生擒袁术，给别有用心者一点小小的平乱震撼。 不过刘协他们还是遇到了一些阻碍。此时寿春皇宫中还有忠于袁术的一千禁卫军，他们对袁术无比忠诚，就算是袁术大厦将倾，他们也没有丝毫退缩，反而利用皇宫高大的城墙进行最后的抵抗。一时之间，刘协与张合等人竟然受到阻碍，拿不下寿春宫城。刘协为了避免太多的伤亡，只得暂停攻城，等等看刘辩能否带着赵云等人前来支援再做打算。 寿春皇宫现在无疑像是一个坚固可靠的堡垒，保护住了袁术军最后的力量。然而众所周知，再坚固的堡垒，从内部也是十分容易攻破的。就在刘协等人在皇宫外一筹莫展之时，一个关键人物，在寿春皇宫里出现了！ 袁术昏昏沉沉好多天才醒来。只不过他一清醒，就感觉周围的气氛很不对劲。身边服侍的宫人太少了，甚至外面还传来一阵阵喊杀声，弄得刚醒来的袁术心神不宁，赶紧起身，抓过一个内侍，问道：“发生什么事了？怎么乱糟糟的，说！” 那内侍身体哆哆嗦嗦地，显得十分害怕，结结巴巴地回答道：“陛下，敌……敌军……军打进来了，快跑……快跑吧。”趁着袁术一惊，那内侍竟然慌忙挣脱袁术的束缚，逃之夭夭了。袁术见状，也知道寿春城只怕此刻已经是朝不保夕。罢了，自己还是去荆州找自己的那个庶兄吧，这皇图霸业的梦，自己是做不下去了…… 只是，袁术此人，做事终归还是不够细致。他拉着自己的儿子袁耀还有一些亲随堂而皇之地大白天逃走，很快就被监视寿春皇宫的人报告给了刘协。接着，袁术一行人就被刘协擒获。看着眼前还在不停叫嚷的袁术，刘协充满厌恶地一挥手，不想听他们聒噪求饶，就让人用臭袜子把袁术父子的嘴堵住。反正不管是他来审，还是大哥二哥来审，这袁术父子，都逃不过一个死字。 寿春城内的变故也没瞒过城上的守军。当他们得知袁术等人已经被生擒的时候，也就不再负隅顽抗，选择了投降。至此，袁术势力宣告终结。野心勃勃的袁术，最终还是没有能负担得起这份野心的实力，成为蔡璟与刘辩等人进阶的垫脚石。 收复淮南之前，刘辩就特地把毛玠调往寿春周围。寿春城一破，刘辩便先宣布恢复淮南郡，然后让毛玠走马上任暂代淮南太守，让他全权处置寿春战后恢复的事宜。毛玠年轻时为县吏，以清廉公正着称。让他来处置淮南诸地的事宜确是再合适不过了。当然还有刘馥等其他官员的配合也十分重要。在毛玠等人的努力下，淮南很快就安定下来。 淮南是安定了，有人却不安定了。没错，正是被丢在大营里睡觉的蔡璟蔡大夫。本身美美地睡上一觉，睡到自然醒还是挺舒服的一件事。可是当醒来的时候，发现你的兄弟朋友们都去闷声发大财而你却错过良机的话，这种体验其实并不是多么美妙。因此蔡璟便理直气壮地对得胜归来的刘辩和刘协偏过了头，不去看这两个不讲义气的糟心兄弟。 “二弟，生气以前先看看这个，看完了再生我们的气也不迟。”刘辩和蔡璟相处时间很久了，自然知道转移蔡璟注意力的方法，于是就拿过一样东西交给蔡璟。蔡璟一看，却正是光武金印，心思很快就被这东西吸引过去了：“这真是从袁术那里找到的？” “没错。” “袁术真的从临淮怀公墓葬里强夺了这枚金印？” “是的，其实我真的很难理解袁术这行为。”刘辩实在搞不明白袁术这是在干什么。你说你是为了破坏大汉气运吧，盗掘临淮怀公一个小孩儿的墓葬有啥用？是为了获取大汉权力传承的信物吧，这金印只是光武皇帝的私印，也不像传国玉玺那样名正言顺……想了种种可能，刘辩却始终想不明白袁术是为了什么。 “其实，袁术的举动，我认为更多的是一种试探，试探朝廷的反应。如果袁术真的做了这么惊世骇俗的事情，而朝廷却不闻不问，或者说短时间之内不能平定的话，那朝廷刚刚恢复几分的威信就会再次受挫，到时候只怕群雄又会不在安分，甚至对朝廷群起而攻之。”蔡璟琢磨了一下，把自己的猜测跟刘辩和刘协说了说。刘协听了，也提道：“二哥说得对。而且我觉得袁术只不过是天下世家推出来对抗朝廷的一枚棋子，这天下的世家，注定是要与朝廷对抗到底的，我们不可不防。” 刘协的观点倒是带给了蔡璟一些启发。他以前读三国的时候也想过这个问题。三国的历史确实是波澜壮阔，英雄豪杰能人辈出，但是蔡璟现在看着，总觉得一切事情的发展还有演变，都像是有人在幕后操纵一般，向着预定好的轨道发展。不然，为什么强如霸王都能被刘邦消灭，而到了这儿却生生分出三国。因此最后所谓一统三国的司马氏，更像是世家推举出来的新代表一样，根本就对华夏没有丝毫益处，留下的，也不过是“八王之乱”的内耗，以及“五胡乱华”的黑暗。这是一段每一个华夏子民都不愿意回忆的岁月。 所以，网络上晋吹是最少的。 心思百转千回，蔡璟也是点点头说道：“不知道这些大世家们是不是私底下会过面了，不然从去年到现在，接连不停地折腾我们，也真算是好大的手笔了。”刘辩听着蔡璟的语气，知道自家弟弟对世家的这些举动也是十分忌惮的，于是忙问道：“二弟你之前和甄家麋家的合作，已经打击到了河北等地世家的生路。下一步你还有什么打算吗？你放心，朝廷必定全力支持你。” “打算么？还真是有一个。”蔡璟想想已经搞得差不多的造纸工坊，心中也有了主意。 第208章 不一样的买卖 “是什么？”刘辩和刘协都忍不住好奇，赶忙问道。 原因也很简单，蔡璟每次拿出的好东西，都能对朝廷有十分重要的作用。上次蔡璟用了什么火药，把乌桓人打得落花流水；还有造盐，让朝廷重新掌握了天下的一条经济命脉；各种新奇的菜式等等也不断收割着大家族的钱财，支撑着朝廷用兵……可以说，蔡璟就是现在大汉朝廷最大的宝藏。他的新想法怎么能不让刘辩和刘协十分期待呢。 “比如说上次，姐姐跟着大哥去司马家，不是学到了许多藏书吗？若是我们能以朝廷的名义，将一些典籍印刷出来，教授于学子们，那我们不就可以再给这些不安分的世家一些教训了么？”蔡璟仿佛是没意识到这个举动会带来多大风波一般，就这么把之前他们一起提出过的设想又提了出来。这倒是把刘辩和刘协吓了一跳。刘辩更是问道：“现在到时候了么？若是一下就把我们掌握的信息全都教授出去，万一不能被全盘接受，只怕会引起世家大族疯狂的反扑啊……” “大哥诶，咱们不用这么心急。现在我也只是提议这个方向嘛。”蔡璟忙安抚刘辩和刘协的心情。他可没那么自信，觉得现在就可以凭借一个新生的朝廷硬刚数百年的大家族。 “你们忘了，咱们之前还说过‘温水煮青蛙’的故事？这次我们依样画葫芦，再给他们准备一份大礼。”蔡璟补充说道，“我们的造纸工坊已经可以批量产出新纸，成本更低，同时也能满足学子们学习的需求。若是这样的话，我们就向学子们售卖这些纸，想来没有读书人可以拒绝这一样方便的书写材料。” “二哥是想要再从世家大族手里抢过一样生意吗？可是同样都是纸，如果我们以低价吸引人的话，他们也可以降价，甚至可以坚持降价更长时间。那我们岂不是要陷入苦战之中，一时半会儿难以脱身了？”刘协是知道蔡璟说的那批纸张的，由于蔡璟没有选择竹子这个昂贵的原材料，用一些比较廉价的纸张摸索了很久才造出能用的符合主流需求的纸。虽然成本暂时降低了，但是纸张的观感明面上是不如某些世家的产品的。若是陷入低价竞争的泥潭中，那对朝廷来说也不是好事。 “小弟说的不错，但是咱也不是那种愿意吃亏的人不是？咱们都知道，大汉各地读书人中，世家子弟固然多，但是更需要咱们关注的，是散落在各地的品学兼优却读不起书的人。若是我们能给他们提供这些材料，他们也就有了出人头地的机会，将来对我们来说……”蔡璟的话没有说完，但是刘辩和刘协反应很快，也猜到了蔡璟的一些想法。 “二弟是打算对察举制下手了？”刘辩毕竟是皇帝，对选拔人才也是十分重视。他知道现在大汉朝廷选官，用的最多的方式就是朝廷中的高官考察推荐。甚至家族子弟直接依靠家世门第直接进入官场的也比比皆是。久而久之，朝政几乎都被几大家族所把握，要不是兵权还一直握在皇帝手中，只怕皇帝早就成为世家大族的傀儡了。现在蔡璟有想法让皇帝摆脱世家大族的阴影，他又怎么会不开心呢？刘协也是十分急切，想要知道二哥到底有什么好办法。 “孔夫子说有教无类，那么我们也不应该在用人的时候搞这什么区别对待。而且，选官用人这么大的事情，也不该完全交给三公来做，最起码皇帝也该把最终决定权抓在手上。大哥现在正是一个好机会，朝廷的一切近乎推倒重来，只要这时候大哥提出来想法，慢慢地替换掉旧制度，起码咱们内部也不会有什么反对。事情做得多了，为后世形成新的定制，那么百年世家再想影响天下也就没那么容易了。”蔡璟也想过很多，也和曹操、蔡邕、田丰等人探讨过，最后还是参考他们的意见，再从历史上的曹操“求贤令”以及科举等制度中挑选一些适合现在大汉用的思路，与刘辩和刘协分享。 “有教无类，渤海书院确实是在努力做到这一点。所选的学生有相当一部分是来自世家之外。不过二哥有什么好办法让他们进入朝廷吗？若是世家执意阻拦，也有些难度啊。”刘协很认同蔡璟的想法，只是他也觉得这件事情想要做成还是有相当大的阻力的。他看了一眼自家大哥刘辩，刘辩想了想，提议道：“要不然还是我用圣旨直接征辟吧，他们总不至于抗旨吧？” “圣旨虽好，但会落人口实，世家完全会以皇帝处事不公为理由抗议。到时候又是一片狼藉，只会拖慢朝廷的效率。因此，我设想，朝廷在合适的时机，改察举为科举，通过考试，分科出题的方式，考验学子们的学识和品德，那么相比之下一定会更加公平，也能选拔更多心向朝廷的人才为皇帝所用。”蔡璟把科举制的大概想法一提，刘辩和刘协仔细想了想，都是眼前一亮。 “我知道了，只要我们不限制参与考试的人员范围，那么就一定会收获到对朝廷更加忠心的人才。而且这个出题的人，也只能是皇帝，对不对二弟？”刘辩结合蔡璟之前的想法，也发现了科举的好处，心中对蔡璟更是喜爱与佩服。这么宝藏的弟弟是谁家的啊？是自己家的，简直是太好了。 “虽说让所有人都来参与考试，有些不太实际。但是如果我们多开办几个渤海书院……感觉以后也不是不可能？”刘协听着蔡璟的话，心里也浮现了一个非常大胆的猜想。而蔡璟也像是看穿了刘协的想法一样，点头道：“未来，我确实希望大汉能让每一个人都看上书、考到试，都有机会为大汉奉献自己的力量。我们今天卖给他们的一点点东西，换回来的，只会更多更多……” 这便是二哥\/二弟的设想吗？刘辩和刘协被深深地打动，这笔买卖，果然是不一样的买卖啊！ 第209章 袁绍退兵(上) “此等设想自然是巧妙绝伦。不过我觉得咱们还要做很长时间才能实现啊。”刘辩有些感叹，若是蔡璟所想的事情真的能在自己手里成功，那无疑是一件功德极大的好事。将来自己去见了历代先帝，脸上也是有光的，不会像父皇一样……嗯咳咳，就是不知道以大汉现在这种支离破碎的状态，还要多久才能能实现。 “大哥放心，有咱们兄弟齐心，还有众多有识之士辅佐，我想这并不是遥不可及。”刘协自然是要给自家哥哥加油打气的。蔡璟也是说道：“是啊大哥，饭要一口一口吃，路也要一步一步走嘛。只要我们有目标有信心，长风破浪会有时，直挂云帆济沧海嘛！” “好句啊！这是何人所作？”刘辩和刘协都被这句诗给吸引了，忙问蔡璟道。蔡璟哪里敢说这是后世之人所作的唐诗？只得推说是偶然看到的，好不容易才给搪塞了过去。三兄弟说说笑笑间，把未来的一个大方针却是给定了下来。就连蔡璟也没想到，这个想法后来的推行会给大汉带来什么样的改变。 看到蔡璟终于忘记了要找自己的麻烦，刘辩和刘协总算是暗暗松了一口气。还好还好，自己的口腹之欲保住了。只不过他们还没把这口气松完，没得意多久，就有龙影中人将最新的战报送了过来。刘辩一看，原来是荆州北部来的战报。还没看见，刘辩就边拆边跟两个弟弟说道：“应该是曹孟德的消息吧，想来他应该是把袁绍给打……嗯？”随意扫了一眼，却没想到看到了些不怎么样的战报，让刘辩连语句都急刹车变调了。这也让蔡璟和刘协靠了过来，拿起战报浏览了起来。 “袁绍这么强吗？竟然能连克南阳郡诸多县城，将曹孟德困在宛城无法前进一步？”刘协看着战报有些惊讶。在他们的印象里，曹操不是那么无能的人啊。虽然这次曹操的兵力略少于袁绍，但是也不至于丢盔卸甲连连败退吧。蔡璟看了消息也是一阵嘀咕，他倒不是怀疑曹操的忠诚与能力，而是也在思索袁绍的用意。 想了想，又拿过地图看了看，蔡璟问刘辩道：“大哥，这一天多的时间里，张文远有没有传回什么消息？”刘辩想了想，回答道：“之前张文远倒是传回消息来，说发现袁绍军已经占据了西阳县。不过张文远已经占据了西阳以东的有利位置，若是袁绍想要向东进攻，他也能第一时间阻挡，不会让袁绍得逞。” “恐怕我们这次都被袁绍给骗了，他派兵到西阳的目的，并不是救援袁术，而是为了混淆我们的视线，从而更好地对付曹孟德。可恶，是我大意了。”看着地图，蔡璟有些自责，还是自己没想透这一层，没想到袁绍一方竟也有如此算计。是他有些轻视敌人了。蔡璟给自己暗暗提了个醒，这样危险的情况，绝对不能有下次了。 刘辩和刘协此时还有点懵，他们不知道蔡璟为什么突然这么自责，只好先上前询问，蔡璟便解释道：“大哥，小弟，你们想，若是袁绍真的是为了救援袁绍，或者说要执意与我们一战，那在西阳这一路他们就不应该有这样反常的举动。本来我军就是兵力上的劣势，若是袁绍这时候从侧翼真的下定决心给我们来上一下，就算张文远再勇猛，也一定难以抵挡。到时候我军就是腹背受敌，难以取胜。” “可是我们现在并没有见到突破西阳的袁绍军，也没有见到这样合围的画面。这只能说明，袁绍并没有把这一路当作突破口，而是把西阳作为吸引我们或者说迷惑我们的迷障。只是当时我精神不济，再加没有想通，着了袁绍的算计。现在看曹孟德的遭遇，果然袁绍真正的目的，是全力拿下南阳郡。” 蔡璟的话说完，刘辩和刘协也都明白了过来。刘辩忙安慰道：“二弟安心，这并不是你的失误，我们都没有看穿他的想法，你可别把错都揽到自己身上啊。也许我们应当还有机会挽救，对吧？”刘协也是说道：“对啊二哥，我觉得袁绍虽然领先这么半步，但是咱们现在能反应过来，应该也为时未晚。” “确实不晚，我想我们还有机会扭转局势。”蔡璟听了兄弟们的安慰，心下也是淌过一阵暖流。不过他看着地图，又算了算袁绍的行动，又恢复了自信，开口道。 “不愧是二哥啊，聪敏机巧无人可及！快说说，我们应该怎么做。”刘协这小子还是十分捧场。刘辩也是充满信任地看着蔡璟。蔡璟自然不会辜负兄弟们的信任，恢复了往日的神态，开口道：“袁绍既然没有打算从侧面袭击我们，那他最想要做的事情，应该就是全力打击曹孟德，把荆州完完整整地掌控到自己手中。毕竟远征淮南对荆州没有什么好处，而南阳郡对荆州的屏障作用却是更加突出。” “因此，下一步袁绍必将加紧进攻的脚步，想尽办法拿下宛城等南阳郡剩下之地。曹孟德虽然在战线拉长时吃了几次亏，但是现在他已经凭借宛城坚守住了。加上荀文若等人辅助，短时间内袁绍应该无法破城。这时候就是我们的机会，我们只要抓住这段时间，奇袭袁绍后方，那袁绍必败。” “二弟，咱们现在又要搞奇袭么？将士们会不会受不住啊？还有……嗯……你想奇袭哪里？”刘辩听见蔡璟又想奇袭，下意识地就有些担心。不过想想目前的战况，他又觉得这好像是最佳选择。不然和袁绍正面硬刚，到了宛城可能也后继乏力，被袁绍算计了就不好了。所以刘辩犹豫了一小会儿，还是选择了相信他家小璟儿的想法。小璟儿的奇袭，似乎还没失败过的样子。 “大哥，不是我们去奇袭，是郭奉孝。”蔡璟微笑道。 “郭奉孝？”刘辩和刘协惊讶道。 第210章 袁绍退兵(中) “对啊，这次大战我们原以为袁绍会从汝南进攻，结果他玩了这一出，差点让我们翻车。不过郭奉孝和黄汉升还有几千人一直没有动弹过，现在来一次奇袭，效果应当不错。”蔡璟很有信心，就凭郭嘉那厮的脑子，自己不用太费力气想什么方案，给他一个大方向，他会创造奇迹的。 “可是，只有几千人的话，能突袭出名堂来吗？到时候再把他们赔进去了就亏了。”刘协显然还没反应过来，还没想明白郭嘉等人的任务是什么。刘辩这次倒是反应很快，他看了眼蔡璟，见他微笑着点点头，便拍拍刘协，问道：“小弟，你说若是你做一军主将，面对强于你的敌军，想要避免硬碰硬地出奇制胜，见效最快威力最大的手段是什么？” “见效最快威力最大吗？人们常说水火无情，那应该就是水火了。现在是秋季，水攻不太可能。难道二哥又想用火攻？”刘协也会回过神来，感觉自己二哥又想用火攻破敌。他连忙提道：“我觉得这有点难度啊二哥，虽说现在是秋日，天气干燥火势容易蔓延。但是荆襄一带水网密布，地势又极为平坦。想防火我们也不好找地方隐蔽啊。” “小弟说的自然有道理，但是我们也不一定需要直接烧他们的士卒。我们可以烧掉袁绍的屯粮，这样袁绍也就不得不撤退了。”蔡璟说道。历史上曹操正是突袭乌巢，烧毁了袁绍的军粮，才让袁绍瞬间溃败。现如今曹操被困在宛城出不来，这个光荣的使命，就交给他蔡小璟来完成吧！ “二弟，龙影查出来袁绍的屯粮之所了？怎么我都不知道？”刘辩很怀疑自己是不是错过了什么重要消息，这么隐秘的地方，自己竟然都不曾听到？ “别紧张大哥，这是我的直觉。”蔡璟很臭屁地回答了一句，随后指到了一处地方：“正是这里！” “新野？”刘辩和刘协一看地图，不禁有些疑惑，蔡璟是怎么知道那里是袁绍军屯粮之所的？ 虽然有些不太理解，不过刘辩相信蔡璟，也深知战机稍纵即逝的道理，很快就让龙影前往安城，通知一直没有动弹过的郭嘉和黄忠准备动手。 郭嘉接到书信，瞅了瞅地图，又瞅了瞅堂下有些跃跃欲试的黄忠。玩味一笑，问道：“汉升，这么急着出兵？万一陛下是要我们继续坚守汝南呢？” 黄忠一听，也正了正神色，回答道：“郭先生放心，无论陛下如何安排，忠必将全力以赴，做好陛下的安排。”郭嘉哈哈一笑，说：“将军放心，嘉只是戏言，戏言。不过如今，倒是真的有一件事，需要我们去安排。”随即，便把刘辩和蔡璟等人奇袭新野的想法跟黄忠说了说，想听听黄忠这个荆州本土武将的意见。 黄忠沉吟了下，便回答道：“郭先生，陛下和蔡大夫这个想法完全可行。新野县地处南阳、襄阳、义阳与南乡多郡交界之处，确实是个屯粮随时支援的好地方。只不过，义阳守将是末将旧识，末将有把握说服他投奔我军。如此，新野的东方就再也没什么阻挡，我军便可以长驱直入。说起来，这义阳守将也是一个不可多得的好苗子，若是他能投奔我军，必将使我军战力更加强大。” 郭嘉闻言也有些好奇：“黄将军所言，嘉自然是相信的。不过这义阳守将是谁？竟能让黄将军如此推崇？” “此人名叫魏延，字文长，原来是末将手下的襄阳军司马。其人有大志，善奇谋，非是袁绍那等卑鄙之人可以收服。因此末将才敢如此保证。”黄忠向郭嘉说起了与魏延相处的往事。郭嘉听后，细细思索一番，很快便准备好一切，悄悄向新野进发。 当他们潜行至义阳郡时，郭嘉选择尊重黄忠的意见，让黄忠孤身一人潜入城中与魏延会面。果然不出黄忠和郭嘉所料，魏延早已对袁绍用卑鄙手段抢占荆州的行为不满，更是因为袁绍纵容克扣老荆州军待遇更加不忿，加上黄忠这个老上司乃至刘表那个老主公都是对自己关怀有加，魏延也不是那种不知感恩的人，自然也就顺势而为，清理掉早已记在小本本上的袁绍眼线，魏延正式带着自己的一千荆州军手下，投奔了朝廷。 魏延的加入对朝廷来说可是一件大大的好事。不论是兵力上的增强还是魏延在情报上的更新，都能让郭嘉有更多的机会打击对手。不过魏延提供的消息还是让郭嘉倍感无奈。 “郭先生，不是末将故意诉苦。那袁绍自从占据了荆州，就是将荆州作为补给他自己亲信的仓库罢了。凡是他从北边带来的人，都从荆州拿到了源源不断的物资。而原本荆州的部队，自从景升公离开后，就被各种打压，闹到了上头也没回音。很快，袁绍手下的人就以欺负原来的荆州兵为乐。很多原来荆州军的大小将官都是敢怒不敢言。如今朝廷愿意来解救我们，我们感激还来不及呢。” 郭嘉听过魏延的话，却是感叹道：“袁绍逞一时威风，却又不能一碗水端平，早晚必出祸患。虽然对朝廷是个好事，但是荆襄之地却要为这个蠢货的举动多遭罪，真是让人无奈。”随后又问魏延道：“文长将军，可知袁绍军的粮草在何处囤放？” 魏延摇头：“先生这话可是问住末将了，末将所部需要的粮草，都是袁绍派军专门护送来义阳的，甚至都无一丝多余。末将也想派兵跟踪，只可惜总是无功而返。因此实在是不知袁绍将粮草存放何处。” “是这样吗？”郭嘉眼神一眯，袁绍防备还挺严密，竟然连魏延这样级别的将领都不能知晓地方所在。不过，郭嘉毕竟是郭嘉，他很快就想到了另一个问题…… 第211章 袁绍退兵(下) “那文长将军可知，新野县的守将是何人？”郭嘉这次换了一个问题，又问魏延道。 魏延想了想，回答道：“据末将所知，应当是淳于琼为主，向朗为辅，一同镇守新野县。郭先生如此问，难道说……”郭嘉一听是淳于琼，顿时就乐了，说道：“看来我们的蔡大夫又猜准了，这袁绍果然把粮草放在新野周围，就该咱们这些人立上一个大功劳。” 黄忠还有些奇怪：“郭先生，这淳于琼曾是西园八校尉之一，又跟着袁本初征战各处，怎么也是一个劲敌吧。我们还是要小心一些才好，只是先生为何如此笃定？”魏延在一旁也是表现出了十足的好奇心。郭嘉也就不卖关子，顺手解释道：“二位将军可能不知道，这淳于仲简虽说也有点才能，但是嗜酒如命。以前担任西园右校尉的时候，就曾因贪杯误事而被先帝训斥过。现如今他跟着袁绍，若是改掉了这酗酒的毛病，袁绍又怎么会放着这样一个旧交加上还勉强过得去的将领不上前线，反而管起了后勤呢？嘉猜想，定然是这淳于仲简没能改掉这毛病，袁绍也不得已而为之了。” 黄忠和魏延想了想，好像确实是这个道理。不过魏延还是提道：“郭先生，万一这是袁绍的诱敌之计怎么办？他不会利用这一点吸引我们上当吧？”郭嘉拍拍手，说道：“文长将军能有如此警觉是一件好事。不过这次将军尽管放心，袁本初没有那个时间玩这么多心眼。他走出这一步，就意味着必败无疑。” “一来，他刚刚以不太光彩的手段夺下荆州。虽然有荆州世家的支持，但是首先要做的只能是整合各方力量巩固他在荆州的统治。结果他却贸然进攻中原，进攻虽然兵力不足但是内部远比荆州稳定的朝廷，实属不智。二来，袁绍整体的布置也是漏洞百出。看似他在西阳等地布置了疑军，也集中力量进攻了宛城，压制得曹孟德抬不起头。但是他根本没考虑到荆州这些地方的地形，也没考虑过自己的退路。一旦新野城有什么变故，依我看，他的十万大军就在新乡郡爬山回家吧。” 郭嘉的话令黄忠魏延两人茅塞顿开，他们想想确实是这么回事。袁绍进攻的布置看起来是很全面，环环相扣。但是最致命的问题就是各路军队之间都有山川阻隔，联络上并没有那么方便。这也就意味着一旦情况有变，袁绍各路军队极有可能首尾难顾。而现在，他们就是那个变数……想到这里，黄忠和魏延的表情变得兴奋起来，他们迫切地想要取得一场胜利，证明自己的价值。 “既然两位将军都是战意满满，嘉自然也不会扫了兴。”郭嘉起身，看着地图说道：“虽然我军现在出其不意进入了荆州，但是如果行动迟缓，还是会面临被袁绍军发现的风险。因此我们只能速战速决。汉升将军随我带领五千人直奔新野，只求毁掉袁军粮草，不求胶着苦战。文长带领剩下的人马驻扎在宛城与新野之间的穰县周围，若是袁军回援，就拖延他们的脚步。但是不可力敌，我会传信给曹孟德，让他配合我们的行动，确保成功。二位还有什么想问的吗？” 黄忠和魏延都觉得没什么问题。于是在短暂的休整之后，他们分兵两路，向着新野方向奔去。饶是他们行动很快，却还是有袁军斥候发现了他们。虽然他们已经尽力追杀，但还是有漏网之鱼将消息传到了襄阳以及宛城。留守襄阳的逄纪以及正在宛城督促进攻曹操的袁绍本人，都是知道了有朝廷的军队进入荆州境内的事情。 面对这样的事情，袁绍的第一反应就是大军回援，彻底消灭这支无法无天的朝廷军队。只不过这个想法很快就被许攸劝停了。他觉得这只是疥癣之患，建议只派一员上将带兵回援，重心还是应当放在宛城曹操身上。而随军的另一个谋士郭图则是建议所有人返回荆州再图后计。这次出兵已经捞到了足够的好处，宛城的曹孟德守得又很坚决，短时间之内也无法突破，不如早日整顿一下荆州，为了更美好的明天而战。两种意见彼此不能说服，弄得袁绍迟迟下不了决心。 就在此时，曹操出动了。之前袁绍能如此顺利地在南阳郡横冲直撞，其实还是因为曹操命令夏侯惇带领部分人马在博望埋伏。等到袁绍彻底被宛城这个地方套牢了以后，曹操和荀彧等人就一直在思量着该在什么时候出击，一举击破袁绍比较合适。恰巧在此时，郭嘉的书信送到，让曹操等人马上就做出了决定，顺便也让伏兵夏侯惇出动，准备给袁绍来场大大的惊喜。 袁绍终于下定了决心全军退回荆州。曹操的残军也像袁绍估计的那样果然从宛城内出发追击，被早有准备的袁绍军队一举“击溃”。看着曹操败军仓皇而逃回城关门的样子，袁绍哈哈一笑，对许攸等人说道：“这曹阿瞒看起来也没什么长进啊，疲敝之兵也敢追击我军。我军又不是大败而归，他这样做无异于以卵击石自取灭亡。” 郭图更是趁机恭维道：“主公神机妙算，岂是曹操那种阉宦之后可比？我军此次被迫后撤，也不过是被些许散兵干扰了计划而已。等到下次我军准备充分，定能将他们全部击败！”袁绍听完，满意地点点头，他就喜欢听郭图这样的人讲话，太对他胃口了。 一旁的许攸张张嘴，刚想说什么，却见前方突然出现了一群败兵，看装扮竟然还是自家军队。刚想提醒袁绍注意，只见袁绍已经看到了，脸上的喜色也瞬间消失无踪，取而代之的是一些慌乱…… 第212章 大胜而归 只见这些人跌跌撞撞地靠近袁绍本军，被拦下之后便开始哭天喊地。袁绍看着这些人，内心中的不安在扩大。他对这些人有印象，好像都是些他从中原带过来的老兵，应该都是……淳于琼麾下的？ 果然，败兵们一开口，证实了袁绍的猜想。他们果然是淳于琼麾下守卫新野粮仓的士兵，而新野也确实遭遇了袭击，还是操着一口荆州方言的人。他们的淳于将军正宿醉着，因此根本没有拦住那伙人冲进大营并且四处放火。袁绍眼前一黑，淳于琼误我！那可是大军几个月的粮食啊！只怕是保不住了。果然，荆州内部有叛徒……来不及再多想，袁绍赶紧指挥着手下将士们抓紧时间撤回荆州，以免夜长梦多。 只不过袁绍的命令还没传达完，两旁突然射出无数冷箭，直奔袁绍军阵而去。这下更是引发了一阵混乱，袁绍军这下更加首尾难顾，不少人中箭倒地，许多士兵趁乱逃窜，幸好军中颜良文丑等大将及时指挥，才堪堪将局面稳定下来。 袁绍刚松下一口气，正要指挥士兵继续向荆州撤退，却发现前方正有一支人马挡住了去路。这正是郭嘉和黄忠带领的队伍。不过郭嘉看着对面的袁绍，刚想开口说点什么的时候，只听袁绍突然大喊一句：“全军听令，冲杀敌阵，全力冲锋不得后退！”随即，数万大军便在袁绍的带领下，向郭嘉和黄忠的方向冲了过来。 郭嘉：？怎么不给我说话的机会就直接冲锋了啊？我还没打击敌军士气呢！ 袁绍军突然发难归突然发难，但是郭嘉也不是傻子，不会真的不准备这种情况。只见郭嘉一挥手，黄忠立刻组织士卒们向来时的方向加速撤退。当然，他们也时时关注着后面袁绍军的速度，见后面袁绍军的速度慢了，他们也会减速，就好像吊着袁绍军一般，让袁绍气得牙根痒痒，恨不得立即追上前面的郭嘉部把他们碎尸万段。 只是追着追着，袁绍的内心又犹豫起来。前面的郭嘉行事太诡异了，就像是想要将他们引往何处一样，始终不紧不慢地带着他们散步。这让袁绍更加确信前面的敌军有阴谋，赶忙让自己的军队停下脚步。正当袁绍想着要如何处理眼下的局势的时候，身旁传来许攸的呼声：“主公，前面的敌军停下了。” 袁绍定睛一看，离他们不远的敌军确实停了下来。他本想催动自己的军士们上前击溃这些可恶的敌军，但是却发现自己麾下士卒状态甚至还不如敌军。就在此时，郭嘉贱贱的声音也从前方传来，这次他终于逮到机会说话了：“我说本初公，你好歹也是四世三公的大族公子，怎么一言不合就玩疯狗乱爬那一套啊。追又追不上我们，何必呢？还不是把自己累得真的像狗一样？” “竖子！竟然如此无礼！”袁绍可是被气得不轻，作为名满天下的高贵的名门的子弟，他袁绍什么时候受过这种委屈挨过这种骂？当即他就要张嘴反击。这次换郭嘉不给他机会了，张嘴大喊道：“袁疯狗，你快跑吧，抓狗的来了！” 袁绍被气得心头一堵，然后往后方一看，却只见后方烟尘滚滚，显然是有人在向自己迅速靠近。袁军上下都明白，来者非友，只可能是自己的敌人了。一瞬间，袁绍军的内心再度紧张起来。这一天短短的时间内，他们的心情大起大落好几次，已经有些麻木了，只是机械式地握紧手中的武器，条件反射似地准备迎敌。 是时候了！郭嘉计算着距离，对黄忠使了个眼色。黄忠会意，立刻高声喊道：“儿郎们，随本将军杀尽袁狗，复我荆州！” “杀尽袁狗，复我荆州！”黄忠手下的将士们都跟着黄忠高声喊道，马上就跟着黄忠一起冲锋向前。袁绍军被黄忠军冲击，刚想转头对付黄忠部，后方向袁绍冲锋的来军也显露出真容，竟是夏侯惇带领的曹操豫州军。夏侯惇也不废话，带着养精蓄锐早已战意高昂饥渴难耐的士卒就开始了对袁绍军的打击。 黄忠和夏侯惇都是当世难得的猛将，他们带领的士卒也是沉寂已久，就憋着一口气来证明自己再捞点军功。而袁绍一方刚结束令人疲累的攻城战不久，已经再没有足够的精力应付战事。因而厮杀没一会儿，场间的局势就已然明朗。 袁绍眼见得己方难以抵挡两面夹击，连忙让颜良文丑等将领想办法组织士卒尽快脱离，再拖下去，只怕损失的士卒会越来越多，到时候元气大伤对掌控荆州来说也不是什么好事。因此，袁绍终究是下达了全军撤退的命令，袁绍军士卒慢慢地听到命令以后，马上就像潮水一般向荆州方向退去，兵败如山倒之势难以挽回。 郭嘉和夏侯惇自然不会放弃这个痛打落水狗的机会，立刻指挥士卒追击掩杀。袁绍军顿时崩溃，不要命地逃窜。只不过，在追击了一段距离以后，郭嘉却是下令停止追击，让夏侯惇很是不解。 “郭先生，这大好的局势，怎么不追了？我们有可能直捣襄阳城的！”夏侯惇着急地问道。郭嘉摇摇头，十分惋惜地答道：“不能再追了，我军……粮草将尽，守不住荆州这些地方的。” “啊？”夏侯惇很是惊讶，怎么……朝廷竟然会缺粮？ “没事，此次大胜，袁绍短时间内也不敢再来招惹我们，到时候，让陛下他们再整治朝纲，也不晚。”郭嘉也同样很遗憾，一场大胜，却不能乘胜追击，只能收获很小的战果，谁来了都要说一句可惜。但是他对刘辩这个皇帝，或者说他对那三个少年有信心。他相信，很快，他们就能再来到荆州，生擒袁绍。 淮南寿春，刘辩蔡璟和刘协也是同样的心情。虽然大胜而归，但是这最后一步却因为冀州送来的粮食出了事而没有迈出，这也让他们感觉十分恼火。 “回家吧，也是时候查查了。”这是三人共同的想法。 第213章 动身回冀州 冬月已至，天气转寒，万物都已经准备蛰伏，减少了活动的频率。这大汉以及周边的人们也不例外。而刘辩蔡璟刘协三兄弟，也在大军的保护下开始了动身回冀州的路程。 “没想到啊，朝廷里这么快就开始出现蛀虫，还是我之前太过乐观了。”蔡璟有些感叹，作为后世人的他，自然知道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什么时候都少不了争斗与内耗的行为。不过他没想到，这种拖后腿的事情会来的这么快。 “确实，天下尚未平定，这些人就已经开始争权夺利。将来朝廷重归一统，那局面我都不敢想。”刘协也是十分感慨，不过他更加顽皮，他还顺便向自家大哥投去了同情的目光。 刘辩能看不见小弟那“看热闹不嫌事大”的目光么？那肯定是不能忽略的。但是他现在还是得顺着这话继续说：“是啊，见微知着,识人心智。聪以知远,明以察微。朝廷里得人心太险恶了，我也是个没什么见识的人，实在是心力不足啊。就等着你们帮我了。这次的事情也不例外，二弟救我！” “嗯？”蔡璟自己才刚刚感叹上呢，就被自家兄弟们尤其是刘辩夸张的话语给吓了一激灵。一回头看见刘辩和刘协皮皮的笑容，心里颇有后世同室友死党在一起的亲密与无奈。逗弄的心思起了，蔡璟也唉声叹气起来：“哎呀，俺也没什么办法啊，要不投降算了大哥小弟，你们觉得投降哪个诸侯待遇好点啊？东边是没啥人了，西边南边北边还有不少人可以选呢。” “那我要选西凉马腾，听说有骆驼奶可以喝呢。”刘辩忽然想起之前的情报，有点想尝尝骆驼奶的味道了。 “我觉得还是荆州那块的水果好吃，有很多都是洛阳冀州都没有的，我早就想得直流口水了。”刘协也是直截了当地提了自己的想法。 “停停停！你们还真说啊，说你们胖还就真喘上了！”蔡璟看着两个兄弟不靠谱的样子，笑骂两句。刘辩和刘协也被蔡璟的话逗笑了，一时间马车里充满了快活的气氛。 一番嬉闹过后，三个小兄弟总算把心中的郁气宣泄地差不多了，三人也收起之前玩笑的神色，以良好的心态商量起眼下的事情。 “二哥，你说这次粮草延误的事情，究竟是因为朝廷内有人从中作梗，还是有什么外人介入？”刘协回想着之前的奏报，心里也浮现着几种猜测。不过他还是不太敢确定，还是先向蔡璟求证道。 蔡璟也和刘辩在仔细分析着已经收集到的消息。听到刘协的猜测，两人也是想了想，蔡璟回答道：“之前父亲和公与先生都没有发现什么异常，伯安公与元皓先生亲自督办，应该也没有人敢在他们眼下动什么手脚。所以我猜测，应该是有外人介入。” “虽说四位先生同时犯下大错的可能性也不是没有，但是这么低级的错误，想来四位先生也不会有同时翻车的可能。所以说，我们现在最应该弄明白的，就是这批粮草究竟是在什么地方和什么时间出的问题。只有这样，下一次我们才有提前预防的可能。”刘辩也说道。 “会不会是刘备那个大耳贼？”刘协听得两个哥哥这么猜测，也不客气，直接就点了刘备的名字。他也不装了，直接就怀疑这件事是刘备搞的鬼。 “小弟真是快人快语，大耳贼要是听到了怕不是要火冒三丈了。”蔡璟话里好像是在替刘备抱不平，但是这语气和态度怎么看怎么不像是真心的样子。刘辩并不认为两个弟弟的想法是空穴来风。因为刘备的兖州正好在冀州与此次交战的淮南之间，刘备之前也不是对朝廷多么忠心的人，能有动机去破坏朝廷粮食的运输也并不奇怪。当然，想要对付刘备，光有猜测还不够，必须要有证据。 “现在的问题是，我们要怀疑就要拿到证据。派龙影去兖州查吗？但是容易暴露我们手上有这样一支力量的存在。将来对付其他人就会麻烦一些了。”刘辩还是不太想将手上的秘密力量暴露出来的，不管是龙影还是绣衣直指。若是因为这次调查刘备，将来对峙时让其他诸侯有了警惕之心，那就是朝廷的损失了。但是若是不派人，那查出真相只能是遥遥无期，朝廷也会白白吃个哑巴亏。思来想去，刘辩还是没有想到什么好办法。 “其实这是也不难，大哥怕龙影暴露，那我们就在明面上吸引住所有人的目光，再让他们去查，就会方便很多。当然，这也需要我们绕道去一趟兖州，不入虎穴焉得虎子？”蔡璟的提议还是比较大胆，他直接想要深入兖州，直面刘备，从而查找刘备是不是有涉及此事或者说如何涉及此事的证据。 “我觉得咱们目前的兵力虽然少于刘备以及兖州世家的兖州军，但是并不是没有一战之力。况且兖州已经四面被朝廷包围，无论是天时地利都是朝廷占优，我们也不是不能击败刘备，收回兖州。”刘协倒是很有信心，直接就提议对刘备展开军事行动。 “嗯？”刘辩突然觉得自己有点跟不上了。两个臭弟弟貌似说的比自己想的要严重得很多啊，自己只是想着查查刘备，他俩都已经开始设想现在武力打击刘备了？还有多少谋划是朕不知道的？这样想着，刘辩也正色起来，x光一样的视线扫射在蔡璟和刘协这两个弟弟身上，那探究的眼神都快把两人的汗毛给竖起来了。 “我怎么感觉你们两个臭小子有什么事瞒着我呢？老实交代，这怎么这么快就打算对付刘备了？”刘辩直截了当地问道。蔡璟和刘协眼神交流了几番，最终还是在刘辩“你继续说，我在听”的警察叔叔做笔录的表情中败下阵来。 “大哥，你听我们解释，事情是这样的……” 第214章 兖州攻略 蔡璟毕竟是做二哥的，这时候还是勇敢地站了出来，向刘辩解释道：“大哥，你听我们解释，事情是这样的。咱们与兖州通商的合约，本来就是完全有利于咱们自己的，只是现在兖州世家已经回过味来，开始联手抵制咱们的商业手段了。刘备表面上臣服于我们，但是他的身边有陈宫张邈边让那些人，内里还是与兖州世家眉来眼去。因此这次的事情，我觉得除了刘备有嫌疑以外，兖州这些人也不可能置身事外。所以我们才……” “大哥，二哥说得对，兖州还盘踞在朝廷腹心之中实在有些不妥。刘备文有陈宫边让，武有张飞关羽，之前就因一己私利而对抗朝廷。这种逆贼我们绝不能放过。如今四方安定，正是解决兖州的好时候。若是大哥还是有所疑虑，我们大可先回冀州，同公与先生他们商议过后，再着手去做。” 刘协的话都说到这个地步了，刘辩想了想，也只能同意道：“好吧，你们说的确实有道理，我同意了。不过士卒们平定淮南，已经是十分疲累了。按照我们之前的战区划分，这次也该轮换其他部分的士卒过来参与战事了。具体的计划与安排，咱们先回一趟信都，和先生们商议过后，再做施行吧。你们觉得如何？” “大哥说得对，我没有意见。”蔡璟自然也是认同这个想法。很稳妥。 “俺也一样！”刘协又拿出了老三这个位置的常用语表示赞同。 所以，北行的众人加快速度，很快便回到了信都城。 信都城里，除了蔡邕沮授等人之外，还有一个来自徐州的人也在等待着刘辩等人的回来。没错，正是之前的大冤种麋竺。原本他接受蔡璟的布置在兖州开赌坊还是挺不乐意的，感觉这太破坏他麋家的门风形象了。只是，这几个月以来，他通过赌坊挣得实在是太多了。看着实打实的利润，麋竺也没法昧着良心拒绝蔡璟的提议了，罢了，不就是给朝廷背锅吗，他们麋家有什么怕的，背就完了。 只是这次，背锅背得也不是很顺利，遇到了些麻烦。 “陛下，蔡大夫，殿下，臣原本在兖州各大城都开设了赌坊，慢慢蚕食着兖州世家的积蓄。但是最近一段时间，兴许是他们察觉到了什么，几个大家族的子弟仆从来赌坊的次数明显减少，甚至刻意来闹事的人也变多了。有时弄得赌坊无法正常经营。”麋竺诉苦道。、 “那刘备应该也只是象征性地管一管，劝咱们息事宁人吧？”蔡璟猜测着刘备可能的反应 ，问麋竺道。之前朝廷和刘备签订的协议里，可是有要求刘备对冀州和徐州等地的人进入兖州境内开办的商铺进行保护，遇大事要与朝廷商议来办的。但是很显然，刘备现在没有按照这个要求来办。这就说明，刘备心里已经有了别的计较，刚通过贸易富了没几天，就有甩开朝廷试图自立的野心了。 “正如蔡大夫所言。刘备的人看似劝解，实则纵容兖州之人。甚至有时有些流民朝我们的商铺大门倾倒赃物等等，他们也视而不见。”麋竺自然也知道这是怎么回事，不过他还是很贴心地把发生在兖州的事情一五一十地说了说。 果然，在场的人脸色都是更加严肃了几分。大门如脸面，刘备治下此举，已经有不管不顾朝廷脸面的意思。不过蔡璟心中倒是明白，兖州世家是不可能放弃幻想的。别说朝廷现在没有做出让步，就算是免费提供给兖州物资等等，兖州世家也不会认可，还是会与朝廷作对。说到底，他们并不是真正的上级与下属，而是针锋相对的敌人。既然兖州已经有了反应，那么朝廷不出手，可就是落了下风了。 “既然兖州世家们不愿意接受这样的条件，那我们也不必再遵守通商的协议。朕看，长痛不如短痛，这兖州，也该回到朝廷治下了。”听了众人想法之后，刘辩也是给这件事定下了一个基调，朝廷正式准备袭取兖州。随即，沮授田丰刘虞等人将早就准备好的计划提了出来，众人很快就确定了水陆并进，由济南国和范县、陈留三路进攻兖州的方案。敲定之后，刘虞沮授等人也各司其职，准备进攻兖州的事宜。 只是等这天晚上的时候，在刘辩休息的房间中，却是另外一番场景。依旧是刘辩刘协和蔡璟三人在密谋，就是这密谋的内容…… “大哥，父亲还有公与先生他们都已经准备好，就等那内奸上钩了。”蔡璟向刘辩汇报着。而另一边，刘协也联络好了赵云等将领，确保没有一个内鬼可以再出冀州，为刘备通风报信。 是的，蔡璟等人正是怀疑冀州内部有人向兖州通风报信，才能让兖州军这么顺利地抢走朝廷的粮食。须知“千里之堤溃于蚁穴”，因此刘辩等人亟需采用一些特殊方法，尽可能地把内鬼给揪出来，越多越好。 “说实话，白天咱们透露出的消息已经够详细够劲爆了，我想，刘备那边肯定忍不住，会让人再对我们的粮食下手。这次一定可以抓他们个现行，看他们以后还敢不敢吃里爬外。”刘协气哼哼地说道。 刘协的话倒也不算无中生有。因为冀州世家虽然与朝廷有些敌对，但是在利益的推动下，它们还是对朝廷的商业扩张还是有些欢迎的。很多世家虽然没有像甄家那样深度绑定朝廷，但是甄宓统计过，除非是完全拒绝朝廷，不然很多家族也是在这段时间赚得盆满钵满。只不过如今他们放下碗骂娘了，那就算蔡璟刘辩等人有再好的脾气也是忍不住的。 第215章 让他们打一会儿 “我们已经放出这风声了，再切断一下兖州的物资供应，相信刘备很快就会坐不住的，到时候我也很好奇他还能不能维持好他那仁人君子的外表。”刘辩虽然不知道刘备到底是不是无辜，但是毕竟有前科。所以这次自家弟弟们想要对付刘备，刘辩也没太犹豫，完全同意。 “如果大哥想看刘备破防的话，我倒是有个更好的主意。”蔡璟自然是知道刘辩对刘备那些怨念的。作为中国好弟弟，为自家大哥出气也是必修课程。想了想，蔡璟也就对刘辩提议道。 “哦？什么办法？说来听听！”刘辩和刘协都对蔡璟的新想法十分感兴趣，连忙问道。 “简单，刘备能在兖州立足，不就是靠着张邈陈宫那些大家族支持吗？那我们只要想办法让兖州世家与刘备起嫌隙不就好了？”蔡璟露出人畜无害的表情，慢慢说道：“这刘备无论怎么算计，都逃不开他汉室宗亲的身份。他要留着这个身份，那么兖州世家就只会把他当成抵抗朝廷的棋子，他们之间早晚要决裂。所以，我们不如干脆添上一把火，让他们早点狗咬狗，咱们也乐得轻松。” “可是二哥，咱们不刚刚才打算用武力紧逼兖州吗？在这种前提下，只怕他们倒不会闹内讧，反而会团结一致对抗朝廷。对于咱们来说还是有些不划算。”刘协有些担心出现新的变故，若是把他们团结在一起了，反而对朝廷不利。 “放心吧，绝对不会的。”蔡璟还是非常有信心的。他提道：“这次我们只要表现出‘重拳出击，半途而废’的架势，保管兖州那边自己就能闹腾起来。到时候，我们只管查清楚冀州一方有没有兖州内应即可，两败俱伤的兖州，费不了我们多少精力。” 很快，朝廷一方借口刘备随意封停店铺，惹得百姓上告御状，对此甚为不满，便大张旗鼓地准备着南征兖州的事宜。兖州周边的刘磐、臧霸、太史慈等将领受到将令，很快也摆出一副进攻姿态。这让兖州方面也更加紧张。从这几个月的通商中并没有获得多少好处的刘备更是公开发布檄文，指责刘辩“心术不正，内藏奸邪，乃是大汉昏君！”不过为了更好地与朝廷作战，刘备特意与兖州世家借粮，缓解自己军粮不足的困境。 承办这件事的，自然就是关羽和张飞这两位“万人敌”。关羽倒还好，把辖下的豪门大族请到一起，一脸凝重地跟他们表示，眼下兖州军缺粮，需要跟他们新借一些粮食，等来年收获了再多归还一些，绝不会让他们吃亏。原本这些人是不愿意借的，但是想想朝廷在兖州之外虎视眈眈，关羽也是一个对治下极好的将军，最终还是选择了妥协，借给了关羽一批粮食。 而张飞那边就更简单粗暴了，直接把人叫到一起，把自己的丈八蛇矛一摆，就是一句话：“我，张飞，打钱！给粮！” 座下的豪门大户们敢怒不敢言，却也不想就这么轻易地把自己手头的钱粮交给这个莽夫。一时之间，场面有些冷清尴尬。张飞见状，用雷鸣般的声音怒吼道：“怎么，都哑巴了？让你们贡献些钱粮出来，又不是把你们家底掏空，你们就这么抠门吗？” “将军啊！”一个老者颤颤巍巍地起身，对张飞说道：“并非我等不愿捐献钱粮，实在是近年收成不好，我们家里也有那么多张嘴要喂，多余的钱粮实在是拿不出来啊。” “你少给老子哭穷！当老子没看见过你们往家里收粮食的样子是吧？”张飞很生气，他上前揪住老者的衣领，用比刚才还大的声音大声嚷嚷道，震得人头皮发麻。只见这老者面色涨红，想说什么却“呜呜”地开不了口，挣扎了几下，竟是在张飞的手里断了气，死了。 “马德，晦气！”张飞把尸体丢在地上，嫌弃地擦了擦手，然后一双环眼紧盯场内众人，说道：“现在，你们觉得应该怎么做，啊？”这声怒吼让剩下众人回过神来，想想老者的惨状，再想想自己的小命，最终还是不情不愿地交出了一批粮食，实际测算下来，比关羽收到的还要多上一些。 就在刘备等人收好粮食，做好准备，想要与朝廷决一死战的时候，一个突如其来的消息，打乱了他们的计划。只因这个消息是：朝廷粮草被毁，无法出征。 一下子没有了压力，刘备也放松了下来，和陈宫商议着想要将借来的粮食归还给兖州世家们。陈宫自然是没有意见。随即刘备就决定两天后清点数目按造册登记的数量如数归还。只是，变故就出现在此时。兖州各地都开始传播“朝廷退兵，刘备私吞巨额粮食”的消息。一时之间，兖州世家愕然，纷纷前去府衙讨要个说法。在刘备还没来得及将自己的想法跟他们说明的时候，噩耗传来，张飞又用丈八蛇矛戳死了一个世家家主。 这下，兖州的局势，彻底爆炸。世家们本就对陈宫请刘备入兖州有些不满，这下情绪更是达到了顶点。他们拒绝配合刘备陈宫张邈等人的一切想法，也断绝了兖州境内的商贸活动。原本因为与朝廷断绝商路而捉襟见肘的兖州财政此时更是雪上加霜。虽说刘备手头还有一大批粮食，但是已经是坐吃山空，士卒们日常用盐等都已经开始受到了影响。 就在兖州局势糜烂不堪的时候，蔡璟等人带着大军飞奔而来，打了刘备一个措手不及…… 第216章 兖州之战(上) 蔡璟等人原本还是没打算来兖州这么快的。不过这一切还得感谢刘备。 之前在朝廷磨刀霍霍，看似要对刘备出手的时候，刘备除了在兖州境内疯狂增强实力，便是联系了自己留在河北之地的暗桩——平原田家。这田家家主原来是幽州公孙瓒手下大将田楷的族人，虽然只是一个支脉却也算是平原地界上有头有脸的人物。只不过，平原虽在河北范围内，行政上却是属于青州刺史部，加上之前刘备又在平原范围内任职，因此平原的世家们与刘备的关系自然是十分密切。 这田家家主的长子看到刘备的处境竟然如此危急，十分激动，对家主田松说道：“父亲，我们得帮玄德公破坏朝廷的计划啊，不然，朝廷可是越来越不给咱们活路了。只有玄德公重回河北，咱们田家才有壮大的可能。” 田家家主田松虽然也很意动，但是他终究是人老成精，觉得这一切并非那么简单。他劝阻自己的大儿子道：“上一次我们买通朝廷里的官员把朝廷运粮的路线泄露出去，已经是引起朝廷的注意了。若是这次我们间隔如此短就再弄出什么事端，我只担心朝廷会顺藤摸瓜查到咱们田家身上。到时候，对我们就不利了。为父觉得，还是不要如此冒进为好。” “父亲，你什么都好，就是胆子太小了。”田家长子不服气道：“朝廷眼下正忙着渡过大河对付玄德公呢，哪有那么多精力关心别的事。再说，玄德公教给儿子这个琉璃聚光点火的方法，人都不用接触就能让东西着火，我就正午去，那些守卫粮仓的士卒一定想不到这种时候还敢有人来烧了他们的粮食。” “你这逆子，为父的话你都不听了吗？”田松见自家儿子一心为刘备卖命，也生起气来，忍不住斥责儿子道。 “父亲，畏首畏尾的人，如何能在玄德公的大汉朝廷之中占得一席之地？放心吧父亲，儿子一定搏一个锦绣前程回来！”说着，这年轻人很有自信地带着亲信随从，就朝着离平原不远的朝廷囤积的粮仓出发，准备趁着正午阳光最充足的时候，烧掉朝廷囤积的粮食，延缓朝廷进攻兖州的脚步。 结果显而易见，放在安平与平原之间的所谓“大粮仓”就是一个诱饵，一个引诱私通刘备之人上钩的诱饵。直到龙影把人抓住，扭送到刘辩和蔡璟跟前时，连三兄弟都想不到，竟然还真有这样的愣头青存在，真当朝廷的人都是花瓶摆设。这倒把朝廷中诸人都给整无语了。 这田家大少爷也不是什么硬骨头，被王越等人几下就把所有的情况问得清清楚楚。蔡璟等人也就不客气了，押着人直奔田府。狠狠地向田松敲了一笔赔偿款之后，朝廷也趁机整顿了一遍整个平原的世家。亲朝廷的世家自然是喜笑颜开，又可以跟着朝廷做更多的生意。而偏向刘备的世家则是叫苦不迭，朝廷对他们也加强了监管，让他们有些焦头烂额，忙于应付自己家族遇到的事情，哪里还有时间为刘备通风报信？ 因此切断了刘备与河北之地的联系后，蔡璟也不惯着刘备的臭毛病，直接选择了抢渡黄河，在刘备刚借好粮食还没来得及关注河北情况的时候，刘辩和蔡璟已经带着大军到了东郡范围之内，并且直接向着刘备所在的濮阳城而来。 此刻濮阳城内刘备军的数量在五万左右，而刘备通过斥候探听得知，朝廷进攻的军队大约也在这个数量。刘备的心里总算妥帖了些，这个数量的朝廷军如果没有内应的帮助，肯定是拿不下濮阳城这座兖州第一坚城的。况且他之前已经派兵把与朝廷有关的商铺全都查封了，连内应也不会有，他这次一定会高枕无忧！ “公台，你说按照如今的情况，我们还需要把云长和翼德的队伍召回濮阳吗？”刘备与陈宫交流了目前所掌握的情况，如今张飞带兵驻扎济阴、关羽带兵驻守济北国，构成了防备青徐两州向兖州进攻的牢固防线，而刘备自己选择驻扎东郡濮阳城，将防线的铁三角形态补足完成。刘备和陈宫张邈等人认真评估过，这个形势非常牢固，就算朝廷大军来攻，他们也有相互支援配合的一战之力。 “使君，宫以为朝廷若是只有五万人攻城的话，只要我们小心应对，那么即便不召回关张二位将军，那么东郡也不会有什么闪失。朝廷看似庞大，但是手中的兵力一直很有限，损失一点都能让朝廷伤筋动骨。因此他们也绝对不会强攻城池。既然如此，我们也没什么可担心的，等着看我们的小皇帝陛下有什么妙计能让他们在濮阳城下望城兴叹吧。” “哈哈，公台说得对，我也想不到这帮孩子们能有什么办法攻进城来。”刘备本也没觉得朝廷这样贸然进攻兖州之地是什么明智之举。自己能配合河北暗棋搞掉朝廷粮草一次，就能搞掉下一次\/自己带着二弟三弟和黄巾军拼命的时候，这几个孩子字还没认全呢，知道什么带兵作战？不过刘备想了想，还是提道：“公台，虽说我军以逸待劳，优势也很大，但毕竟地盘狭小，眼下又要应付世家众人，也不好久久相持。你可以和孟卓商量商量，伺机偷袭一下朝廷军的外围，必要时候可以让云长他们配合你们，尽快击退朝廷军队也好。” “使君放心，宫晓得。”陈宫自然答应下来。他也不希望兖州的土地被朝廷骚扰太久，刘备的想法也正中他下怀。除此以外，陈宫倒也很想领教一下，名满天下的蔡大夫蔡璟，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人物。是传闻中的少年天才，还是盛名之下其实难副？ 兖州之内，战争的疑云越发浓郁…… 第217章 兖州之战(中) 兖州，陈留国长垣县，朝廷的大军正驻扎在这里。 陈留国正是刘辩给自家小弟刘协改封的封地。虽然现在的财政条件却是远不如之前的封地渤海，但是陈留在黄巾之乱以前可是中原数一数二的郡国，再者陈留也是蔡邕的家乡，对刘辩和刘协来说，陈留的意义明显不一般。因此就算眼下条件差了一些，刘协也是十分欣然地接受了大哥刘辩给自己改封的地方，将自己渤海国的一应配置及时安排到了陈留国。 刘协的及时安排效果还是挺明显的，陈留并不像济北国等地一样，被刘备的兖州刺史部给吞并掉，反而一直独立于兖州刺史部之外。刘备不是没考虑过武力征服，但是刘辩和刘协听从蔡璟建议选择的国相辛毗却不是一个等闲之辈，带着朝廷拨付的精兵，以及不知道怎么招募来的一个叫典韦的猛将竟然将陈留国守得固若金汤。虽然刘备想过要集中全力拿下陈留，但是顾忌到后方空虚以及后来与朝廷讲和，此事也就不了了之了。 自然，没有被刘备拿下的陈留现在成了朝廷军进攻的桥头堡。 “佐治在陈留做得很好，正是佐治这样坚定，刘备才能被困死在兖州，逃不出去。”刘辩带着大军来到陈留，第一件事自然就是夸奖辛毗的功劳。虽然辛毗也不是什么职场新人了，但是被自家小皇帝这么夸赞，心中还是十分熨帖，忙谦虚回到：“陛下过奖了，为朝廷做事自当尽心竭力，不敢居功。” “虽然佐治这样说，但是朕也不能不给佐治一些奖赏。嗯，这样吧。此时元皓与公与两位先生已经带兵在大河北岸整装待发准备一举击破刘备。佐治可愿意带陈留兵马也走一趟东郡，试试运气？” 听完刘辩的意思，辛毗甚至都没有犹豫，便立即答应了下来：“臣自当愿意去活捉大耳贼，为陛下分忧。只是陛下，臣若是离开……”他知道，皇帝是想要自己尽全力发挥，让自己有足够的机会在朝廷里不断向上发展。只要自己努力，田丰还有沮授的故事是可以在自己身上再次上演的。不过看陛下身边好像只有士兵没有将军，连蔡大夫和陈留王都没有跟随在身边，是不是有点……危险？ “佐治放心，朕自有安排，你只管放心去做就是。”刘辩当然知道辛毗能看出来自己身边缺少得力武将甚至是两个弟弟都不在这一异常情况。但是这本来就是他们计划的一部分，因此也就让辛毗不用太在意这些细节，只需做好自己的事情即可。辛毗秒懂这是陛下还有蔡大夫他们的谋划，就不再多言，也接受了刘辩的安排。很快便带着自己原本的人马，再加上典韦赵云两个绝世武将向东郡杀去。 等到辛毗带人离开了，刘辩才长舒一口气。他还真担心支不走辛毗。因为若是辛毗还有典韦不出去，刘备那家伙肯定也不会有胆量再来陈留，那他还真担心蔡璟与他制订的计划无法顺利完成。 “接下来，大耳朵就该再来一次陈留了吧？”刘辩也带兵离开长垣县，向陈留城的陈留王府进发。小弟说要给王府好好装修一下，自己这个做大哥的也该去监督监督，别给装坏了。 正如刘辩所想，刘备自然是收到了辛毗带着典韦主动出击进入东郡的消息，大喜过望，对陈宫说道：“公台，我看小皇帝是急糊涂了，竟然连陈留国的兵马都派出来了。我竟不知攻打兖州需要这么多人马同时出动。” “是啊使君，朝廷这次的手笔确实有点大，看起来也是对东郡的十面埋伏之势。宫以为，朝廷有意一战功成，想要彻底解决兖州之事。”陈宫根据之前的经验，还有目前的形势，猜测道。 “不管皇帝如何想，我们都要做自己该做的事情。”刘备很有自信地说道，“现在朝廷把所有的兵力都集中到了东郡，尤其是濮阳周围。眼见的就是想要直接对付我刘玄德。既然如此，我也可以学学他们，直接去找皇帝陛下谈谈心。看谁的动作更快。” “可是使君，不怕皇帝有诈吗？”陈宫还有些担心，说：“朝廷做的实在是太明显了，似乎就是想要让使君去陈留。那里一向不是我军的辖地，若是去了，朝廷设有埋伏，使君如之奈何？” “公台放心，朝廷可调动的兵力都是有数目的。眼下围攻东郡的朝廷军已经接近这个数目，除非朝廷把防备董卓、袁绍等人的兵力调来，不然是绝没有可能对付得了兖州军的。”毕竟能从冀州打听到朝廷军队的数量，刘备并不是很慌。想了想，刘备又道：“若是公台不放心，那就等朝廷所有布置都一一出现在这东郡之内，我再动身就好。” “使君既然心中有定计，宫也就放心了。”陈宫自然不会去拖刘备后腿。眼下兖州对抗朝廷，虽然能拖得起，但是为了减少损失，最好还是能够快刀斩乱麻。刘备的方案可以说是最优解，他也没什么可以反对的。只等看朝廷最终能对濮阳城做到什么地步吧。 又过了几日，朝廷约五六万人从各个方向包围了东郡濮阳。陈宫从城楼上看去，只见朝廷军队确实将濮阳城围得水泄不通。而且各处似乎都在砍伐树木，准备制作攻城器械。陈宫思忖着，要不要让前几日刚被召回濮阳城的关羽和张飞试一试敌军的虚实，看看朝廷是不是故弄玄虚。 关羽和张飞很快来到陈宫身边，听陈宫说完要求，关羽最先回答道：“既是先生所言，某愿意出城一试。”张飞也答道：“军师，大哥去陈留之前交代过，让俺们都听你的，你就说要我们怎么做吧。” “二位将军，出城之后只管冲杀，待我观察一下敌军应对，就能知道我们该如何做了。”陈宫将试探朝廷军虚实的想法同关羽张飞一说，二人会意，马上带着亲兵打开城门，准备作战去了。 第218章 兖州之战(下 ) 关羽和张飞带兵冲出城来的效果还是很明显的，朝廷军队被突然打开的城门还有冲出来的士兵吓了一跳，短暂的骚乱之后又迅速恢复了秩序。关羽张飞见状，马上对着朝廷军喊道： “关羽在此，尔等受死！” “我乃燕人张翼德也，谁敢与我决一死战！” 二将的声音一个低沉一个震耳欲聋，但是给朝廷军带来的震撼却是无以复加的。一时之间，朝廷军许多士卒脸上竟然出现了惧色，似乎已经是对面前的两个杀神心生惧意。关羽张飞很满意他们的出场效果，二人已经盘算着，是不是可以直接带兵杀穿朝廷军了。 “你们两个喊那么大声干什么啊？我的梦都被你们破坏了，赔钱！”一道不合时宜的少年音响起，瞬间吸引了双方士卒的目光，也让城楼上的陈宫心中一凛。很快，声音的主人出现在两军阵前，正是蔡璟。 关羽和张飞被这没头没脑的一句话都给整懵了，一时之间都不知道该回答什么。蔡璟却不依不饶，继续又说道：“你们两个听不懂人话是吗？做刘备的狗做久了，连道歉也不会了？”这下成功地激怒了关羽张飞两人。骂他们可以，骂他们的大哥，是他们万万不能接受的。 “小子，你找死！拿命来！”关羽张飞顿时暴怒，提起兵器，也不管三七二十一了，就冲着蔡璟杀来。蔡璟倒也不慌，看着关羽张飞向自己冲来，也只是淡淡地回应道：“两个大男人欺负一个小孩子，也不嫌丢人。子龙、子义，你们就陪这两个莽夫练练手吧。” 话音刚落，只见两道人影纵马从蔡璟后方杀出，直接对上了关羽和张飞两人，厮杀了起来。这正是朝廷军大将赵云与太史慈，他们带兵与兖州军交手也有很多次了，与关羽张飞之间彼此也是非常熟悉。所以他们也没有什么废话，上手就是干。 四人打得难解难分，蔡璟也没闲着，他招过刘磐，准备指挥着大军趁机偷城。城上的陈宫自然发现了蔡璟的企图。由于刘备前去偷袭陈留带走了陈到等一些将领，陈宫自觉城内守备的力量并不是特别充足，只得鸣金收兵召回关羽张飞等以防不测。关羽张飞听得声音，虽然有心再同赵云太史慈尽兴厮杀一场，但是军令如山不可违，关羽张飞也只能放弃对战，向城内退去。双方见占不到对方便宜也只能暂时放弃，等待接下来的机会。 陈宫选择了收手，蔡璟却气势汹汹地追杀了一阵，甚至还让士卒扛着云梯试图攻城，陈宫赶紧安排弓箭手放箭劝退。一番折腾后，城内的兖州军总算是老实了，只能盯着城外的朝廷军严密布防，以防朝廷军突然发难。 而在朝廷军的营帐内，蔡璟正拉着赵云太史慈张燕等将领布置接下来的任务。 是的，张燕也在这里。城外的五万大军，其实正是张燕所带领的黑山军。他们秘密来到兖州的目的也很简单，正是蔡璟为了让朝廷大军金蝉脱壳，能去陈留逮刘备一个正着。现在，蔡璟已经打算收网了。 “今日陈宫试探过后，最多晚上会再来袭营试探一次，就会相信朝廷主力均在此处。而刘备那个大耳贼现在必定已经到达陈留地界，说不定正在对长垣城发起进攻。为求稳妥，平难中郎将可带兵先行一步，等刘备大军过了长垣就复夺此处，切断刘备与兖州联系。等到时机成熟，中郎将可伺机行事，围猎刘备。” “今夜陈宫试探过后，子义与子巨（刘磐字）尽快前往延津与济阳等地，与陈留王、元皓先生等人会合，把握好时间，趁刘备军进攻陈留城的时候给刘备致命一击。至于刘备，生死不论。” “子龙与我固守大营，等到泰山臧霸还有刘景升把兖州周边郡县清扫干净后，我们再会一会这关云长和张翼德，看看他们到底有没有外人吹嘘的那么厉害。” 各个方向的安排都从蔡璟的嘴里有条不紊地做了出来，张燕等诸将都是明白眼下局势的，更是对蔡璟这周密的安排心悦诚服。不过张燕毕竟还是参与地少，他有些担心地问蔡璟道：“蔡大夫，虽然我黑山军也不是酒囊饭袋，但是战力与各州郡国的正规军还是要差一些的。万一城里的敌军不管不顾，强行进攻大营的话，会不会有危险？” 蔡璟摆摆手，对张燕回答道：“中郎将放心，要是陈宫有那种胆量，白天的时候他就不会急着把关羽张飞叫回城里去了。兖州军总人数与我军相当，但是我军的精兵政策各地都是有所耳闻的，也就是说，朝廷的兵员数量远远小于他们认知中的正常水平。就算是一命换一命，朝廷还有的损失，兖州可没那么多人供他们挥霍。因此陈宫必然只会用偷偷摸摸的方式试探，绝不会在知道我军有多名不弱于关羽张飞的猛将的情况下贸然全面进攻的。” 听到这番分析，张燕也没有了什么顾虑。他想了想，蔡大夫从来都是算无遗策，这次还有赵子龙陪在他身边，应当也不会出问题，便也不再说什么。众人都记住了自己的任务，很快都下去准备了。 待到张燕刘磐等人都离开了，蔡璟却发现赵云没有离开，反而是一直等在营帐中。蔡璟便好奇地问道：“子龙，这是有什么事情？莫非你也是想去陈留活捉刘玄德？” 赵云摇头，说：“不是，无论蔡大夫和陛下有什么安排，末将自然都会去做，不会计较是不是亲手捉住刘备这种事情。只是，末将有个问题，想不明白，希望能从蔡大夫这里得到一点答案。” “什么问题？子龙将军不必客气，只管问就是，我若是知道答案，一定给出。”蔡璟也来了兴趣。常山赵子龙竟然也有想不明白的问题了？那可是稀事，自己得好好解答…… 第219章 四面埋伏乘以2 “这段时间，末将也在兖州，听说了很多事情。其实刘玄德在末将看来，也不是一个恶人。相比于袁绍郭贡之流，他无疑算是一个政绩突出的好官，兖州上下也对他多有称道。可是，这样一个人，为什么不向朝廷低头呢？明明陛下也是明君，不会亏待了他。” 听了赵云的问题，蔡璟倒是笑了笑。倒不是说嘲笑赵云提的问题如何，而是为赵云能思考到这种深度而感到开心。有勇有谋的武艺高强的大帅哥，谁能不爱呢？不过蔡璟倒也没忘了解答赵云的问题。蔡璟问赵云道：“师兄，你觉得陛下是个什么样的人物？” “陛下吗？”赵云仔细想了想，听到蔡璟的称呼，也换了语气认真回答道：“我觉得，陛下虽然没有想象之中皇帝强大的能力，但是他是一个好孩子，是一个让人愿意相信、愿意接近的人。熟悉了陛下之后，便会更加觉得是一个托付的人。为陛下效力，应当不是一件会让人后悔的事情。” “师兄倒是说出了我的心里话。”蔡璟非常赞同。刘辩这个人也许不够聪慧，天资可能也没有那么好，成长的环境更是有些糟心。但是成长起来的刘辩却是有着不可替代的人格魅力，所有他身边的人都会感受到这种令人安心的力量。历史上，东吴的程普曾经评价与周瑜的交往是“如饮醇醪，不觉自醉”。而蔡璟也可以说与刘辩的交往是“如沐春风，沁人心脾”，并不比那美周郎差多少。 赵云似乎有点明白蔡璟的意思了，他问道：“蔡大夫的意思是，陛下的人品，是那刘玄德没法比的？” “正是，其实盘点陛下与各路诸侯，论勇猛当属董卓，论家世当属袁绍，论名气刘表刘备等人也是不差。甚至丁建阳、曹孟德这些人都有非同凡响之处。可是，陛下的人品，还有他的真心实意，是所有诸侯都学不来也不会有的。也正是这一点，让我坚信，只要给陛下机会，他一定能重铸大汉荣光。” “末将……有些明白了。”赵云品味着蔡璟的话，心里慢慢地有了答案。正如蔡璟所言，这件事上刘辩一直都是那个让人愿意亲近的少年帝王。有错的，是那些心怀异志的诸侯。是他们自己把自己关在朝廷的大门之外，不愿意放下成见。不过没关系，自己是朝廷的将军，也要做陛下的左膀右臂，他会让这些人放下架子，被朝廷接收的。想到这里，赵云浑身的战意也高涨了起来，恨不得现在就去把刘备抓住。 “放心吧子龙师兄，刘玄德早晚会被我们抓住的。现在，咱们还是得先直面他的两个义兄弟。也许后面，只有你一个人来面对他们两个了，还需小心啊。” “蔡大夫放心，虽然他们很强，但是末将定然不会让他们破坏计划。”赵云承诺道。 正如蔡璟所想，子夜时分，关羽张飞果然率军前来偷营。被早有准备的朝廷军队击退之后，濮阳城内也总算安静下来。刘磐等将领马上按照蔡璟的计划前往陈留，准备包刘备的饺子。而蔡璟和赵云则是留在濮阳城下，麻痹着关羽张飞等人。 关羽和张飞果然被蔡璟这一手给唬住了。原本刘备离开前以及陈宫的意见都是不可轻举妄动以免中了朝廷奸计，这下他们更不敢做什么了，只能在濮阳城里遥控着兖州战局。只不过没有他们在外驻守，臧霸等人收复兖州各地的脚步并不能被拖延。很快，濮阳城就变成了一座孤城，四面都被朝廷军围住，看起来已经没有机会逃跑。 而进入陈留的刘备部，也遇到了同样的问题。本来他们还是很顺利的，一路平推直接来到陈留城下。而且经过探查，城内只有刘辩以及一万守军，这让刘备很有信心，他一定能抓住刘辩，届时挟天子以令诸侯，看看朝廷还能有什么花招可以耍。 只不过刘备也很快发现了不对劲。朝廷这一万人守起陈留城属实是有点游刃有余。刘备带人强行攻城，甚至连墙头都没有摸到，就被守军给打退了。这让刘备很是恼火，为此差点有抽调关羽张飞来陈留打破城池的想法。若不是陈到孙乾等人劝解，只怕刘备真的就实行了。 “你们不让调云长和翼德前来，还有什么好办法打破那个叫郝昭的守备吗？”刘备有些气呼呼的，自己不就是想要打破陈留城吗？怎么就这么难呢？手下不给力，那个叫郝昭的守将更是可恶！自己不论怎么攻城，都能被他给挡了回去，几天之内丝毫没有进展。这让刘备更加的上火，非常想把自己的二弟三弟叫到现场来。 “使君，杀鸡焉用牛刀啊。如今朝廷正针对兖州，陈留城里也没有什么出名武将。若是把二将军和三将军请来，只怕东郡有失啊。”孙乾和简雍都劝道，这才让刘备慢慢平复下来。他也知道孙乾他们说的是对的，自己有些冲动。刚想说什么，却看到一个斥候慌慌张张地跑进营帐，回禀道：“主公，情况不妙，北方有一支不明番号的人马，正向我军快速靠近。” “一支人马？”众人听到消息，都是一愣。在这种时候，竟然还会有人马靠近这里？刘备很快排除了是己方人马的可能性。毕竟自己有什么部署他心里还是有数的。不是自己的部下，又来自北方，那么答案就很明显了，这支人马不是友军，而是……朝廷军。 想明白这点以后，刘备脸色都有点发白了。而就在这时，更多的斥候前来禀报情况了： “主公，东方外黄县方向出现一支人马！” “主公，东南方的雍丘也有一支人马正在靠近我军！” …… 自己的部队竟然已经被团团围住？刘备猛然间反应过来，不对，不止自己，只怕现在濮阳城也已经被四面包围。朝廷到底哪儿来的这么多军队，能同时在两处地方四面包围？ 第220章 逃跑战神刘玄德(上) 刘备的脑子虽然飞速运转，但是他还是想不明白这个问题。不过现在也顾不得那么多了，他赶忙对简雍等人说道：“情况紧急，这陈留城还有城中的小皇帝我们是顾不得了。眼下紧要的事情还是回援濮阳。朝廷既然出动这么多人马围攻咱们，那么他们在濮阳城那边必定战力不足。我猜想朝廷一定是用了什么障眼法让云长和翼德他们不敢出城。既然如此，我军就快速回援，吃掉濮阳城下的朝廷军，看他们如何应对。” 这番分析还是有一定道理的，简雍陈到等人很是认同，马上就去安排跟随刘备回援濮阳的事宜。很快，刘备军收拾停当，选择避开敌军来袭方向，向濮阳城快速进发。 陈留城楼上，刘辩看着刘备军远去的身影，若有所思。守将郝昭走过来，行礼后说道：“陛下，若是想要追击刘备，末将也可清点人马准备行动。” “追击自然是要追击的，不过现在还不是时候。再等等，等有人来帮我们守卫陈留的时候，我们就可以出城了。”刘辩说着，看着旁边郝昭有些意动的样子，不由得调侃道：“伯道可是有些迫不及待了？” 郝昭有些不好意思地挠挠头，回答道：“陛下英明，末将自然是有些尝试的想法。自末将为朝廷效力以来，一直都是在守城。末将也想看看自己的野战能力如何。陛下若是愿意成全末将，末将感激不尽。” “好，伯道既然有此心意，朕自然不会拒绝！”刘辩赞赏道。回头看看远处，刘辩露出一抹笑意，说：“来了，援军到了。” “援军？”郝昭还有些一头雾水。不过很快他就看到了来接替他们守卫陈留的人，正是曹操。 “陛下！”曹操已经很久没见过刘辩了，这次好不容易能有机会力排众议到兖州来协助刘辩破敌。虽然只是守住侧翼，并不是上场厮杀，但曹操也真的是一百万个愿意加开心，他难掩激动地说：“陛下放心，豫州方向臣已经布置好了，保证可以切断刘备那个大耳贼与袁绍的联系，让他插翅难飞。” 刘辩点点头，对曹操肯定道：“孟德办事，朕自然放心。孟德远道而来，就在这陈留城里休整一下。若是刘备去而复返，还要辛苦孟德将他拿下。” “陛下放心，操必不辱使命！”曹操大声保证道。 曹操的部队接管了陈留城防，刘辩也不耽搁，马上与郝昭带领人马准备截断刘备后路。当然他们也不会傻傻地直接冲到刘备身后与刘备部决战，毕竟这次的四面楚歌之势，刘辩这一路的主要任务就是在陈留城下拖住刘备的脚步，而现在这一目标已经完成了，现在抓住刘备的任务，正是包抄过来的张辽刘协张燕等人的任务。 只是，刘辩甚至是蔡璟都没想到，如此天网之下，刘备竟然真的插上翅膀跑了…… 只见刘备带领士卒正向濮阳城进发，在路上他不断从派出去的斥候口中收集着朝廷军队的轨迹。虽然不是特别全面，但是也足够他发现绝处之中的生机了。在行至东明县的时候，刘备突然下令全军停止行动，原地待命，接着却是招过简雍陈到等人准备安排任务。 “各位，我军此次被朝廷所败，继续留在兖州已经是失去了继续发展的机会了。不过之前袁本初与我军联系之时，曾经跟我提过，朝廷之内，还有袁家的内线可以帮助我们脱困。若是兖州有变，只需拼尽全力到达白马津和延津渡口，自会无恙。眼下也只能一试了。”刘备无奈地对手下说道，若非万不得已，他还真的不想离开兖州。只怕这一去，就要寄人篱下听从袁本初之命了。 简雍孙乾等人也知道其中利害关系，但是眼下他们也无计可施，只得同意刘备所说的方案。很快刘备就做出了安排，陈到领人前往濮阳接应关羽张飞等人前往白马津渡口，而刘备则带着简雍孙乾等人前往延津渡口。如今他们已经做出了最后的安排，能不能逃出生天，就全看老天爷的意思了。 而转机就恰恰出现在濮阳城下。这几日关羽见城下的朝廷军人数虽众却迟迟不攻城，心中觉得疑惑，于是便与张飞和陈宫等人商议决定再带人冲一次，看看朝廷军队又在搞什么玄虚。这次，关羽张飞两人小心翼翼，试探着向朝廷的中军帐进攻。很快，经验丰富的两人便察觉出朝廷军队的实力明显不如一开始那样精锐，便有些放心下来，下令全力进攻，争取击溃朝廷军队。 不过他们很快便发现，前方有一个白马银枪的少年将军正带兵虎视眈眈地盯着己方。这正是留守的赵云，只见赵云持枪遥指关羽张飞，喝道：“莫非二位也是欺软怕硬之徒吗？今日可敢与我常山赵子龙一战？”关羽张飞对视一眼，同样大喝回道：“有何不敢！”随即，关羽张飞拍马上前，三人便战作一团，而手下的士卒们也厮杀到了一起，难解难分。 虽说现在赵云以一敌二，暂时稳住了局面，可是中军帐中的蔡璟却是十分上火。原本应该早日抵达参与合围的臧霸部迟迟不到，使得合围濮阳城的兵力出现了空缺，这下自然容易被关羽张飞这等名将所察觉，他们能尝试着突围就已经能说明这个问题。只是自己不知道，还能挡住他们多久。只有赵云一个人的话，显然是无法实现的。 已经来到濮阳城下的刘表也觉得很可惜，此刻他也正在蔡璟身边分析着眼前的形势。面对眼下的情况，他也只能问一句：“蔡大夫，这关羽和张飞，该怎么办？ ”等等看吧，若是臧霸能及时赶到，那我们就算拖再久也值得。若是来的不是他……“蔡璟叹了口气，没有继续说。刘表也懂得其中关键，现在也只能寄希望于快点有人入场，改变场内局势了…… 第221章 逃跑战神刘玄德(下) 确实很快有人入场了，但是入场的却是刘备一方的陈到。 幸好蔡璟提前得到龙影传信，知道陈到即将来袭，为避免不必要的伤亡，蔡璟只得鸣金，收缩兵力，将围困濮阳城的兵力后撤，放开了一个口子。关羽张飞不知缘由，以为是自己的冲击起了效果，更是意欲继续追击。 见此情景，赵云倒是迎上前来，横枪立马，对着关张二人喝道：“二位可是要血战到底？” 面对赵云的邀战，关羽还有些犹豫，张飞却是哈哈一笑，大声道：“既然你都这样问了，俺老张也就不客气了，看招吧，赵子龙！”说着便向赵云攻去。关羽见状也想参战，却被陈到的呼喊拉回了心神。 “叔至？你怎么会在这里？大哥出什么事情了？”关羽第一反应就是刘备出了什么事情，立马紧张起来。陈到则是回答道：“关将军放心，主公安好，只是我们要立刻撤退，放弃兖州。还请关将军和张将军不要恋战，马上组织濮阳城内的人马撤退到白马津。” “什么？放弃兖州？为什么？”关羽疑惑，大为不解。这兖州可是他们好不容易得来的根据地，怎么现在说放弃就要放弃呢？大哥是怎么想的。陈到看出关羽的疑惑，但是情况紧急，他也只能说道：“关将军，情况紧急，你还是赶紧组织人手撤退吧。不然我军损失就不只是兖州几座城池了。” 关羽还有犹疑，正想说些什么，却听得张飞大喊：“二哥快来帮我，这赵子龙有些厉害了！”却是赵云战意高涨，张飞一时之间有些抵挡不住，只能呼叫关羽帮忙。 听得张飞求救，关羽也顾不得其他了，跟陈到说道：“叔至，你快去城内带他们撤退，我去帮三弟解围。”说完关羽就加入了张飞一侧的战团，与张飞同抗赵云。陈到看着丝毫不顾及大局的关羽张飞，十分无奈。但是也没有什么办法，只得赶紧利用朝廷军后撤的时间进城，完成自己的任务。 关羽和张飞毕竟是当世强将，赵云应付起来并不轻松，加上之前对战已经消耗了一定体力，因此这时赵云与二人对战已经处于防守态势，甚至落于下风。张飞见关羽加入后形势逆转，也有心情放松放松，甚至开口招揽道：“赵子龙，俺看你也是武艺高强的英雄好汉，为何要替朝廷的昏君卖命？投奔我大哥，保证不会埋没了你。怎么样？不考虑考虑？” 没有任何犹豫，赵云直接回绝道：“刘玄德？他还不配。你等要战便战，何须多言聒噪！”关羽张飞听得如此，当即大怒，更加不顾一切地向赵云进攻。赵云本来可以应付两人，现在面对怒火中烧的关张，却是更加吃力了。只不过，关羽张飞没有注意到，自己已经被赵云牵扯了太多的精力，已经忽略了周围即将到来的危险。 就在场面十分胶着，关张所带的士兵与赵云部下拼杀得七七八八的时候，又有一支部队杀入场内。这次可不是陈到部了，而是姗姗来迟的臧霸部泰山贼。臧霸一入场，场上的平衡也瞬间被打破，关羽张飞手下的士卒抵挡不住，纷纷败逃。关羽张飞见势不妙，也顾不得杀死赵云了，赶忙准备撤退。 “两位将军，来了就别走了，留下来在朝廷里吃香喝辣，不比跟着大耳朵去流浪好多了？”一道贱贱的少年声音响起，不是蔡璟又是何人？只见蔡璟拦在关羽张飞面前，笑眯眯地对两人说道。如果抛开阵营不谈，关羽张飞发誓，这表情确实是要多诚恳就有多诚恳，要多讨喜就有多讨喜。 但很可惜，他们是敌人。 关羽正默默计算着冲过去生擒蔡璟的可能性有多大，忽然感觉一阵危险，剑光一闪，关羽忙举刀迎战，挡下了这有可能致命的一剑。定睛一看，正是闻名天下的帝师王越。而赵云此时也回到蔡璟身前严阵以待。关羽见状，知道今天在这里得不到什么好处了，只能和张飞赶紧离开。蔡璟只道可惜，今天没能留下刘备这左膀右臂，不然以后可以省不少事情。 “蔡大夫，我们现在……”臧霸来得有些迟，延误了濮阳城的战机，心里也有些忐忑，只能试探着问蔡璟现在应该如何做。 “臧霸将军，你们影响的不是我，不必对我有什么情绪。若是有时间，还不如想想自己下一步路该怎么走才对。”蔡璟意味深长地留下一句话，也不理臧霸的反应，就带着赵云刘表等人离开了，留下一脸沉思的臧霸还有有些不服气的他的手下战将们。 “大哥，这小子什么意思？毛都没长齐，还好意思说咱们的事儿？”臧霸手下的昌豨十分不忿，对臧霸控诉道。其他人虽然没出声，但是看表情，也有昌豨的那种意思，对蔡璟的话语十分不满。 “这次延误军情，难道我们没有错吗？蔡大夫没有临阵翻脸，已经是对我们很宽容了。你们这副样子，只会影响自己的军功。都给我打起精神来，日后谁要是再犯错，休怪我翻脸不认人！”臧霸已经被蔡璟说中了心事，现在也有些警告自己手下的意思。这次他们姗姗来迟，自然有有些轻视这个小大夫的意思。但是臧霸看着刚刚的场景，自然是明白一个大功劳悄悄溜走了，这让他有些后悔，只能对自己的手下如此提醒， 当然，昌豨等人面上虽然答应下来，心中却还是不太服气，以至于后来还是做出了不该做的事。 至此，对兖州的战事暂告一段落。朝廷通过两处的四面楚歌之势，瓦解了刘备兖州军的攻势，消灭了刘备大部分兵力，更是差点活捉刘关张桃园三兄弟。只可惜最终还是让刘关张与陈宫等兖州军高层逃出了生天。据龙影的回报，刘备等人竟然是从渡口乘船一路向西，往关中方向去了。虽然蔡璟等人有心拦截，但是水师不足，难以实现，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刘备这个逃跑战神逃出了生天。 第222章 对抗兖州世家(上) 刘备带人逃出了兖州，朝廷自然也不会客气，大大方方地接管了这块久经战祸的土地。当下，恢复和发展兖州的生产成了重中之重。针对兖州连年战乱、民不聊生的现状，经过众人讨论，朝廷决定调拨一批粮食以及其他物资到兖州，先保证百姓度过这个冬天。到了明年春耕的时候，再逐步恢复兖州的生产，争取早日将这块中原重地恢复往日的繁荣。不过，以边家、张家等为首的兖州大世家们，自然不想让朝廷如此顺利地接管兖州，他们联合起来阻碍朝廷济民之策的施行。 “这些世家简直是疯了，阻碍朝廷救济百姓对他们有什么好处？到最后百姓都饿死了，他们还能独善其身吗？”刘协虽然聪慧，但是经验尚浅，十分不理解兖州世家们的做法。在他看来，兖州世家们不顾百姓的死活，阻止朝廷的政策，实际上和杀鸡取卵没有什么分别，到时候他们也跑不了一个凄凉的结局。 “只能说，小弟，他们比你想象的要更坏。这些世家，早就已经不把百姓当成人看待了。所以他们能干出这些不当人的事情，我倒是也不奇怪。当务之急，我们还是要想想怎么应对边家等等这些东西。”刘辩倒是对兖州世家出手阻碍他们这件事并不意外，如果不给朝廷添堵就不是他们了。只不过，这次他也问过田丰蔡邕等人的意见，面对当前的情况却没有特别好的办法。 原来，当朝廷打算赈济百姓的时候，兖州世家竟然是自掏腰包，抢先进行了这一工作。只是世家们的条件也很简单，就是要百姓们用土地来换。如果没有土地，也可以用卖掉家里的人的方式抵债。在食不果腹甚至都不知道还能不能活到明天的情况下，越来越多的流民选择了把土地和妻子儿女抵押甚至交易出去。因此，兖州世家的实力越发强大。 “人口和土地都集中在世家手中，兖州也会变成一个空架子，对朝廷来说没有任何意义。将来也是后患无穷。”刘辩叹了口气，其实世家大族这种操作也不是第一次了，无数次的天灾人祸发生时，都会上演这种世家与朝廷分庭抗礼的局面。只是现在朝廷苦战不休，本就不怎么样的储备现在更是捉襟见肘，想要与黑心的世家们硬碰硬，实在是有些难。 刘辩和刘协兄弟俩说了挺多，想了也挺多，却感觉好像少点什么。仔细一琢磨，马上就明白了，少的不就是蔡璟嘛。这老半天他好像一句话还没说呢。刘辩和刘协不由得向蔡璟看去，想看看蔡璟到底在干嘛。却只见蔡璟正拿着本书，边看边念念有词。仔细一听，好家伙，蔡璟正念叨着“羊肉三两，蒜少许……”呢。 这可把刘辩和刘协给整不会了，合着他们难为了半天，他家兄弟根本没当回事，还在想后面吃什么饭呢。刘辩赶紧拿下蔡璟手中的书，一脸无奈地看着看过来的蔡璟。 “你干嘛，哎呦！我这菜马上想出来了，结果都被你给破坏了啦大哥。”蔡璟哼唧道。刘协忍着笑，给刘辩解围道：“二哥，先等等想吃什么的问题，咱们现在还得想出办法来对抗这些世家大族呢。这个饭嘛一顿不吃没事，兖州一日不定麻烦就大了。” “这个我知道。而且我相信一定是我父亲还有元皓公与先生他们建议用一些合适的官职换取和兖州世家的暂时妥协，从而打开兖州的局面，但是大哥你不想就这样妥协，对吧？”蔡璟整了整衣服，很自然地开口说道。 “啊？二弟，王师刚把书信送到，你怎么知道的？”刘辩极为震惊，他刚从王越手上拿到冀州方向的来信，而且意思与蔡璟所言大差不差。刘辩确信蔡璟是没有可能提前接触到的，那……果然，他家二弟是料事如神啊，不光是知道信里的内容，而且就连自己的意愿都想到了。 “这有什么难的，按照往日里我爹你们师父他们的行事风格，左不过就是那么些方法。”虽然沮授蔡邕等人都不是庸才，但是世家与朝廷的关系并不是那么容易解决的问题。放眼历史上能解决好这个问题的也是很少，更别说现在只是历史上的汉末，受限于多种因素，蔡璟也觉得这个问题蔡邕等人解决不了，差不多还是像之前一样，寻求双方都让让步，朝廷让出政治资源，世家拿出钱粮等等交换。 只不过，受自己影响很大的刘辩这时候不一定能接受。或者看这样子，应该说，一定不能接受了。况且，这种方案也是治标不治本，只会白白地让世家攫取更多的政治资源，慢慢地让更多的世家子弟走上高位，蚕食再到最后掏空整个国家。如果在自己眼皮子底下出现这种事，那蔡璟只怕是死了，也会在棺材里用腐朽的声音喊出一句：世家，我ri你先人！ “俗话说得好嘛，民以食为天。想要让百姓真的心服口服，还得是从吃上下功夫。清汤白水有什么好的？要吃，就吃点有意思的。吃的好了，不怕吸引不到人。”蔡璟似乎意有所指，又把话题绕回到了吃上。刘辩还有些愣神的时候，刘协已经反应了过来，连忙说道：“没错，我也赞同二哥的说法。二哥说的对，天大地大吃饭最大！我们确实该考虑考虑吃什么的问题。” “啊？”刘辩疑惑，不过这时候他也抓住了几个关键词。想了想，他似乎也明白了蔡璟的想法，于是问蔡璟道：“二弟，你是打算怎么对付那些人？” “很简单大哥，这一切，就从让这些百姓帮助甄家和麋家修几个餐馆开始吧！” 第223章 对抗兖州世家(中) 对于以工代赈这个词，蔡璟也是相当地不陌生了。 毕竟就算不在各类穿越古代小说中读到，他也在历史课本上学到过类似的知识。诸如什么“罗斯福新政”简直是一代人的青春回忆与青春。但是蔡璟偶然间问度娘的时候，才发现这东西最早应该还是来自于中国古人的智慧。毕竟荒年以工代赈的措施，在历史上许多朝代都传用过。根据记载，最早的以工代赈，应该始于春秋齐国齐景公时期，为齐国大夫晏婴所实施。 《晏子春秋》有一段故事即“齐饥晏子因路寝之役以赈民”，讲的是齐景公时，天下发生饥荒，大夫晏婴谏言发仑粟赈济，但景公没有同意。当时景公正计划建筑一个“路寝之台”(古代君王处理政务要事的宫室称为路寝)。晏婴便假手筑台之名，行赈灾之实。他命令下属官吏以高酬雇佣灾民，并加长道路，有意宽缓竣工日期，把路寝筑得高大宏伟。经过三年时间,既建成了路寝之台，也使灾民得到生息。 所以蔡璟经常吐槽看过的某些小说里的的部分情节，尤其是那种都已经到明清时期了，主角拿一套雇佣灾民做工代替施舍赈济灾民的方案出来，还有配角呼天抢地跪舔膜拜的，都让蔡璟不自觉地抠出一套足部芭比梦幻城堡。大哥，这都啥年代了，还没听说过呢？因此，现在，他决定不要让自己的两个兄弟遭这份罪。 蔡璟向刘辩和刘协讲了晏婴的这个故事，然后对面露沉思之色的两兄弟说道：“以朝廷现在的情况，修什么路寝之台是没必要了。不过我倒是觉得可以把甄家麋家的食肆餐馆修起来，将来各种菜式能在兖州推广开了，需要的养殖原材料等等人手会越来越多。到时候我们可以用这种方式让更多的人有收入有奔头，也就不会再沦为世家的奴仆了。” “所以，二哥你是想用不一样的食物先把那些流民吸引过来吗？”刘协想想蔡璟之前说的，再结合他家二哥的特长，顿时就有些明白了。毕竟现在流民百姓都聚集在世家大族的施粥棚周围，一定要趁着冬天过去与春耕到来之前把人力都抢回来，这样才能保证后续生产的效果。 “事不宜迟，我觉得我们这就得开始去做。”刘辩说干就干，马上就回复沮授蔡邕等人准备配合蔡璟。蔡璟也分别给甄家还有麋家去信，让他们准备重新在兖州开办产业。至于刘协…… 过了一段时间，濮阳城街头巷尾忽然之间就流传起了几句歌谣，大致内容就是在传唱一种新出的吃食，直听得人心里痒痒，恨不得马上就吃到。比如什么“热汤泡馍大碗卖，有了羊肉不吃菜”，又有什么“三千万人一声吼，喝了羊汤不喝酒”之类的……一时之间，不止濮阳城，许多地方都开始流传着这样的说法，弄得人们都非常好奇，上至达官显贵下至市井流民，都想见识一下所谓的羊汤羊肉到底有多香，有多好吃。 就在此时，兖州各地像雨后春笋般出现了好多简易的小饭馆，众人惊讶地发现，在这其貌不扬的小饭馆里，竟然打着“正宗羊肉泡馍”的招牌。闻着那诱人的香味，再联想起前几日勾起自己好奇心的歌谣，许多人都按捺不住自己的冲动与钱包，纷纷涌进饭馆，想要亲口品尝一下这传说中的美味到底有多美味。 结果不出所料，虽然就餐的环境不尽如人意，但是这道名为“羊肉泡馍”的美食，还是征服了所有食客的味蕾，让他们也不顾比较昂贵的定价了，争先恐后地想要购买享用。为了保证秩序，也保证销量，这些小饭馆还雇佣了许多流民之中的强壮者，负责维持店内稳定以及外送羊肉泡馍到预定了的他人府上，一时间，这小饭馆中非常适合冬日的羊肉泡馍生意非常红火，说是日进斗金也不算夸张了。 毫无疑问，这些正是蔡璟借助甄家和麋家的帮忙，在兖州开办起的大汉版小微企业。当然，后续蔡璟三人还会在冀州徐州等地继续开办推进。当然眼下，他们兄弟三个正坐在雅间中，一边吸溜享受着眼前的羊肉泡馍，一边欣赏着眼前的火爆场面。 “二哥真是神机妙算，果然没有人能拒绝我们宣传了这么久的这种美味！”刘协一边吃着，一边还给自家二哥竖起大拇指。二哥做的饮食就是最好吃的，没有人能抵挡得住他家二哥做饭的诱惑。刘辩也一边优雅地喝着羊汤，一边用“啧啧”的声音享受着表示自己的声援。 “那必须的，配合小弟的顺口溜，不火都难。毕竟咱这羊肉泡馍，讲究工艺，烹制精细，火候到家，肉烂汤浓，料重味醇，馍筋光润，绵韧适口，肥而不腻，营养丰富……”一串贯口下来，蔡璟这嘴皮子都有点秃噜。他赶紧喝口羊汤压压惊，把话题拉了回来，对刘辩和刘协说道：“现在咱们用着火爆的羊汤生意作为掩盖，成功地把大部分流民吸引过来。很多人也挣到了工钱，赎回了家人。不过已经完全卖身于世家的人，我还没有想到什么好办法，万一引起世家中人的警觉就不好了。” “只怕他们已经警觉了，说不定正想着办法对付你呢。”刘辩开口道，不过却是带着一丝霸气：“放心吧我的老弟，元皓先生听了你的想法，已经着手配合你了。这兖州世家再厉害，还能富得过冀州不成？冀州那些家伙，现在还是愿意配合配合咱们的。” 这霸总式的发言让蔡璟和刘协都是忍俊不禁，纷纷表示全靠大哥罩着。三个人对于拿下兖州这批人，很有信心。 正如刘辩所想，兖州世家们已经聚到了一起，商量着如何对付朝廷。 第224章 对抗兖州世家(下) 兖州世家的会议上，气氛十分的压抑沉闷。此时的领头人正是没有随着刘备撤退的张邈与边让等人。如今他们还是坚定不移地选择反抗朝廷，他们现在最期待的，就是有朝一日刘备能卷土重来，重新执掌兖州。在这之前，他们需要做的，就是不能让朝廷如此顺利地把兖州拿到手上。 只是可惜，这件事现在看起来有点难度。 “孟卓兄，文礼兄，你们倒是拿个主意啊。如今我们拿出了这么多粮食和物资，结果没收拢到人不说，却让那些贱民给跑了，这事可怎么办啊？”一名世家家主率先打破了沉闷的气氛，忍不住问张邈和边让道。有了这个带头大哥，剩下的家主们似乎也找到了主心骨一般，纷纷叫唤道： “是啊是啊，我们家也损失了不少东西呢！” “给那群贱民天天吃白饭，亏死了！” “你们不是说很快朝廷就会向咱们低头吗？怎么这么久了还没动静啊？” …… 张邈和边让对视一眼，都看出了对方眼中深深的无奈。有这样一群队友，属实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了。这才几天时间就沉不住气，还怎么谈下一步的打算？现在陈宫跟着刘玄德跑了，兖州的精锐也损失大半。若是再没有耐心与朝廷耗到底，那么他们最后除了跳河自杀，估计也没什么别的路可走了。 “各位家主，稍安勿躁。”最后，还是身份官职都更高的边让起身制止了这闹哄哄的场面。他沉声说道：“眼下朝廷步步紧逼，若是我们自己先乱了阵脚，那我们还有什么胜算可言呢？” “话虽如此，可咱们总得有个行动的方法吧？现在我们连怎么做才能应对朝廷都没弄明白，这样是绝对不行的。”濮阳范家家主范华赶紧问道。 “这件事，我已经调查过了。这些日子在兖州境内突然增多的羊肉泡馍店，是徐州麋家开设的，其实就是朝廷的产业。”这时张邈也发声了。这个消息无疑像是给各世家家主投下了一颗重磅炸弹，毕竟这东西出现以来，他们可没少吃。换算下来，他们竟然是在资敌？或者说，朝廷对付他们的资本，竟然是他们自己提供的？ 一时间，各个家主的表情就像是便秘还有吃饭时吃到苍蝇一样，要多精彩就有多精彩。 不过，他们的情绪也成功地被调动了起来，会场内外充满的，是对朝廷的敌意与仇视，趁此机会，边让提议道：“既然孟卓已经查清了事情原委，我们便不能坐以待毙。我提议。咱们各家拿出私兵，找到这些店铺的仓库。只要毁掉他们的原料，他们就不能再继续在兖州生存下去。到时候，朝廷想用这种东西蚕食兖州的计划也就不能再继续下去了。” “我同意！” “我也觉得没问题！” …… 家主们七嘴八舌地表达着自己的同意，张邈则是补充说道：“除此以外，我们还可以试着联系朝廷里的某个人物。既然朝廷不想让咱们好过，咱们也不必给朝廷留什么脸面。若是我们能挑动着朝廷一分为二，岂不是好事一件？” “孟卓兄的意思是……陈留王刘协？”边让若有所思地问道。 “正是，世人皆知先帝更看重的是陈留王继承皇位。却因为何大将军还有太后的原因而不得不由当今陛下继位。如今陈留王封地正在我兖州境内，如此一来，我们与他联系就方便很多。陈留王心里不可能没有对皇位的执念，若是我们能给他提供一些条件，他必然心动。到时候二虎相争必有一伤，而对我们来说，这可就是一件喜事了。” 本就心动不已的世家家主们听得还有这种好事，更是喜出望外，纷纷建议起一些细节来。 很快，兖州世家们就把后面要行动的一些计划商议地差不多了。很快，他们就形成了统一的行动方案，并且准备付诸实施了。 当然这份方案，很快也出现在了刘辩和蔡璟等人的手上。 陈留城的王府内，兖州世家之一的方家家主，正恭敬地看着主位上坐着的十岁孩童——正是陈留王刘协。刘协左手撑头，右手搭在桌案上，指头还不断地敲打着桌案，那咚咚的声音，让底下站着的方家家主方岩心里也在不停地打鼓，七上八下的。 终于，刘协在方岩的殷切期望下，终于开口了：“方家主，你这次的表现，本王很满意。你放心吧，只要你继续把这些狗东西的消息送给本王，本王保证你们方家以后就是朝廷在兖州的代言人，跟着朝廷，你们方家的好日子还在后头。” “有大王这句话，我们方家为朝廷做什么都是值得的。大王放心，兖州必将重归朝廷！”方岩放下了心，拍着胸脯跟刘协保证着。得到刘协的示意后，才离开陈留王府。方岩一走，刘协也不用再维持形象了，大声喊道：“大哥二哥，快出来吧，人都已经走啦！” 话音刚落，蔡璟和刘协已经从后堂走了进来。蔡璟还给刘协带了一盘点心，递给他然后说道：“喏，小弟辛苦了，这是二哥刚做的绿豆糕，尝尝吧。” “嗯，二哥做的就是好吃。”刘协迫不及待地尝了一块，清香绵软不粘牙的感觉，让刘协一扫听方岩汇报工作的疲惫。吃了几块，刘协才停下来，满足地打了个嗝，说道：“二哥……的糕点，还真是解忧神器啊！” “啧，谢谢你的夸奖啊。”蔡璟也很敷衍地表示认同，接着就问道：“怎么样小弟，收到什么消息了？”一旁的刘辩也是非常期待，因为要迷惑兖州世家们，因此他们在战后可是做出了一副回河北的架势，明面上只留了刘协一个人在陈留，因此兖州世家在这种错误认知下，才敢大胆活动，他们也才能暗中布置，到时候打这群人一个正着。 “别的都好说，想破坏羊汤店的计划都在咱们的预料之内。只是，张邈想要扶持我，分裂朝廷。大哥二哥，你们说这该怎么办，还要与他们虚与委蛇吗？” 第225章 收网(上) “这群人还真是肆无忌惮，外加还有一点异想天开。他们为什么会觉得凭他们的实力，足够扶持起立一个新君，与大汉分庭抗礼啊？”刘协问完了之前的问题，还是搞不懂兖州世家们的目的，不由得吐槽道。 “小弟，你还真别说，兖州人就是有这种自信。你别忘了，大哥给你改封的，可是兖州的陈留国。虽然经历过黄巾之乱，但是你到了这里，也能体会到陈留曾经的辉煌吧？”蔡璟在一旁暗暗提示道。 对哦！刘协一拍脑袋，怎么把这事给忘了，自家大哥当时为了奖励自己，给自己改封陈留王了。陈留国不仅封地比渤海国大，收入也比渤海国多。要不是二哥在渤海国弄出了海盐制作，只怕渤海国现在还是不如陈留国呢。想到这儿，刘协也有些明白了，不好意思地冲两个哥哥笑了笑。 其实刘辩和刘协以前很少出洛阳，确实还不太清楚，但是蔡璟的老家可是兖州，无论是穿来前的他还是现在的他，都知道兖州的实力到底什么样。兖州虽然面积不大，但地处黄河流域，是东汉时期的经济发达地区，八个郡国又都是人口大郡，这就意味着会有更多的兵源和税收。不然当初众人响应刘辩号召进攻董卓的时候，兖州也不会一下子派出了那么多人。同时兖州的地理位置也十分重要。它北接冀州、东北接青州、东接徐州、南接豫州，西接司隶校尉部，境内河流众多，交通便利，在平时，兖州甚至都不用自己有什么产业，只要靠服务好过路的客商，就是一笔可观的收入。 因此兖州能有如此雄厚的财力也就不足为怪了。蔡璟也正是想到了这一点，才与刘辩和刘协商量着设下这样一个局。刘协在明处吸引着兖州世家中人的注意，他和刘辩在暗中部署着力量，等待着机会给这些人致命一击。从现在的收获来看，其实效果还不错，除了…… “可是，真的要让他们做分裂朝廷的尝试吗？你们也不怕他们把我绑走去濮阳做些大逆不道的事情。再说了他们万一不是真心的，只是耍耍嘴皮子，我们岂不是白忙活一顿？”刘协明白了兖州世家的隐藏实力后，担心的问题也不是那么多了，不过他们意图挑动自己与大哥对立这一点还是让他比较担心。 “放心吧小弟，连一个疑似汉室宗亲的刘备刘玄德，这帮人都能掏心掏肺地帮助。你可是先帝亲子，当今陛下亲弟，身份不知道高到哪里去了。况且还有蹇硕那档子事……俗话说‘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现在咱们也是舍不得陈留王套不着兖州人。”蔡璟给刘协分析道。 听了这话的刘协吓了一跳，偷偷地看向大哥刘辩，见刘辩没有生气的迹象，才悄悄放下心来。刘辩自然也注意到了刘协的动作，也是笑着拍拍刘协的肩膀，说道：“别想太多了小弟。父皇怎么想是他的事情，咱们怎么想怎么做是咱们的事情。你的心意我都是知道的，咱们没有必要为了没发生过的虚无缥缈的事情多伤神，只要把眼下的每一步路走对走好就行。毕竟，这都是咱们计划中的一部分。” “我知道的大哥，这件事我只要不动如山，那些人自己就会贴上来的，都不用我多做什么。要是收网之时，再给我安排一个合适的罪名惩戒，那么以后还会有同样的人以为咱们兄弟不和，到时候还会借助我这个名头来图谋不轨。少不得我们还要重复这个过程，甚至是弄出点大阵仗。你可一定不要嫌弃弟弟啊。”刘协诚恳地说道。他自然知道自从他们定下如此计策之后，自己肩负了多大的责任。但是为了大汉早日一统，也为了尽可能多地揪出那些有异心的人，刘协愿意牺牲一下自己的名声。 “小弟，其实咱们可以换一种方法的，这对你实在是……”刘辩还是有些犹豫，他实在不想让小弟的名声受到这么大的影响。刘协忙看向蔡璟，向自家二哥使了个眼色。蔡璟会意，说道：“大哥，你放心吧，将来记录这段过程的是我姐姐，难道她会抛开事实不谈，只把小弟写成一个野心之辈吗？况且咱们三人心意不变，也无需担心外人看法。到时候大汉山河重归一统，小弟的实际功劳在那里放着，也没有什么人会有异议的。你就放心吧！” 刘辩扶额，感叹道：“唉，总感觉你们两个小子，好像有什么事情瞒着我，不愿意跟我说。罢了罢了，我相信你们两个。如果将来真有什么事，我这个当大哥的也不会坐视不理。无论如何，都记住，咱们三兄弟有福同享，有难也一定同当！” “哪儿有啊大哥，我们很真诚的！”蔡璟和刘协两个人熟门熟路地开始哄自家大哥，把刘辩哄得也是无可奈何。 正如蔡璟他们所想，边让等人并不知道刘辩这个皇帝还在兖州停留。他们从冀州方面得到假消息以后，就开始更加频繁地接触刘协，用话向刘协分析他和刘辩之间的利害关系，然后加以挑拨。刘协果然“如他们所想”的一样“大怒”，以陈留王的身份下令，封查兖州境内的所有羊肉泡馍店，理由则是前几日某个地方的店铺售卖的东西吃死了人。 这当然是兖州世家们的杰作。他们带着家丁与私兵到处找泡馍店的麻烦，想要趁机占便宜，甚至想动用武力。只是各家店招募的流民都身强体健，自保无虞，这才没有让世家中人找到机会。一计不成又生一计，这群人就想办法毒死了人，再栽赃嫁祸给泡馍店，最后利用刘协顺理成章地查封这些店铺，一切都是水到渠成。 就这样，兖州世家们终于成功地拔除了自己的眼中钉肉中刺，尤其是刘协的态度，让他们看到了反抗朝廷的可能，这对他们来说，是最大的好消息。 只是他们不知道，一张大网，已经无声地将他们笼罩了起来…… 第226章 收网(下) 濮阳城里，一群人，准确地说，是为泡馍店做工的流民们，正在议论着近期发生的事情。 “听说陈留王要查封兖州境内的泡馍店，这可怎么办啊！好不容易在店里赚了些钱，不用去给那些大户做苦工。这要是不能继续做了，冬天可怎么办呀？”一个年纪偏大的流民正担心地说着。他家里好几个孩子，原本流离失所，已经快要到卖地卖儿卖女的地步了。幸好有了这泡馍点，能让自己做些工挣到了钱，保住了自家的人还赎回了地。但是，现在这种情况下，他又该怎么办啊！ “说的是什么，我家也就靠这份工钱活下去了。要是真的没了，我都不敢想接下来去哪儿还有这么好的工去做啊。”另一个差不多情况的流民也是感叹道。他们的话引起了共鸣，许多人都表示赞同。不过也有胆小怕事的人说道：“可是那是陈留王啊，还有我听说这可就是兖州这些大户们眼红这羊肉汤的生意，才跑去陈留王那里闹事的。咱们这些小人物怎么可能斗得过他们啊？” 这番话一出，场面瞬间有些冷了下来。毕竟对上位者还有有权有势者的恐惧已经深深地刻到了这些底层人民的心里，他们不到万不得已的时候还真鼓不起足够的勇气为自己拼上一把。就在这时，人群中传来一个略显陌生的声音：“怕什么，我听说皇帝就在大河北边的冀州，他可比陈留王大吧？我们去见皇帝，把这些破事都告诉他，让他为我们做主！” 这道声音一下子就把众人都吓住了。毕竟皇帝在他们心里是高高在上遥不可及的存在，去皇帝跟前告状，他们只觉得想都不敢想。也有人反驳道：“听说皇帝跟陈留王可是亲兄弟，他能放着自己亲兄弟不帮，帮咱们这些没用的人？我看啊，到时候皇帝还是会包庇自家兄弟，我们算是没活路咯！” 此话一出，场面更是冷了几分。不过还是有人反驳道：“我有亲戚在冀州，他说皇帝是个好皇帝，会给百姓分地，教百姓用新工具种地。这样的皇帝一定会替咱们做主的！” “对。我有个徐州的亲戚也是这么说的！” “我有个青州的朋友也是。” “……” 一道道声音逐渐掩盖住了原本的反对话语。慢慢的，在场的流民们都接受了皇帝是好人这个设定，他们也都接受了去冀州告御状的提议，收拾收拾准备动身。不止是这一处地方，许多流民聚集处都有着类似的正向声音，最终大多数地方的流民都坚定了去冀州找皇帝的信念。很快，大多数流民拖家带口，走上了前往冀州的道路。 对于这种事情，代理兖州政务的辛毗自然是乐见其成。虽然上次他带着典韦出去追击刘备没收获多好的战果，但是刘辩并没有亏待他，反而是提拔他暂时主理兖州。这让辛毗喜出望外，更加对朝廷这一布局上心了，甚至他都派兵护送流民往北到大河渡口，看着他们去冀州。 这样大的阵仗自然没有逃过兖州世家的注意。他们自然是不愿意让这帮人就这样离开兖州的，毕竟这些人可是壮劳力啊，在这个时代里人口就是最大的财富。但是他们明里暗里抹黑朝廷的举动不奏效，让他们也无计可施，最后只能由边让出面，又找到了刘协面前。 刘协看着眼前一脸诚恳的边让，心中更是一顿无语。这到底是谁辅助谁啊？说好的兖州世家帮助他“对抗”朝廷成就大业呢？这怎么遇到点事这帮人就来找他这个九岁的孩子解决啊！幸亏自己也就是逢场作戏，不然真跟这群人做队友，只怕会被坑得毛都不剩。当然，心里吐槽完了，刘协还得想办法把这事给拖住，等大哥和二哥收集好证据，再回来一战而定。不然让这些人跑了，下次再收拾就不知道得等到什么时候了。 于是刘协强忍着恶心，对边让问道：“文礼公，这怎么能让流民跑出去的啊？一旦他们去了皇兄那里，咱们在兖州做的事情就瞒不住了啊。届时皇兄怪罪下来，你让本王怎么解释？” “殿下，此时我们或许只有武力封锁大河渡口，阻止陛下渡河一条路可走了。只要陛下短时间内无法到达兖州，我们就是暂时安全的。等到过了这段时间，其他地方战事一起，朝廷哪里还有余力关注兖州？那时候我们努力积攒实力，发展兵源，就不用再顾忌那么多了，与其他诸侯联手抗衡朝廷也不是不可能啊。”边让对兖州局势信心满满，他劝说刘协只要撑过这段时间，就一定能迎来胜利。 “文礼公的话，倒是有些道理。如果目前最重要的事情是封锁大河的话，本王倒是可以让府兵也一起参与。若是有可能的话，多指点训练一下兖州兵们，也不是不可以。”刘协装模作样地思考了一下边让的提议，提出了自己的想法。边让大喜，世家的私兵们战斗力远不如朝廷正规军。如果能得到陈留王的指点，那自然是一种进益。边让没怎么犹豫就答应了下来。双方又商议了一些后续的细节，边让才告辞离开。 等着确定人真走了，蔡璟和刘辩才又悄悄地回到刘协身边。刘协一看两个哥哥回来了，忍不住大倒苦水：“这些人，可真是没有脑子啊。跟他们谈合作，我都怕自己也变笨了。我就不明白了，他们到底是脑子糊涂还是建功心切啊？” 刘辩和蔡璟听着刘协的吐槽，忍俊不禁。笑过之后，蔡璟好不容易绷住了，对刘协说道：“放心吧小弟，你不会变笨的，我们马上就收网，把他们一网打尽。你现在只管把他们的私兵全都吃下，等着这只家犬没有了爪牙，就一点浪花都翻不起来了。” “好嘞，刘子巨都等到不耐烦了，我这就通知他准备动手！”刘协十分开心，他终于可以结束这令人无语的“叛贼”生涯了！ 第227章 兖州终收复 随着刘磐奉旨开始行动，兖州世家们也终于察觉出了不对劲。 原因也很简单，自己派出的私兵竟然在不断地消失。虽然这些私兵不算精锐，但是想要神不知鬼不觉地让他们消失，没有相当的实力也是做不到的。而代理兖州政务的辛毗手中有多少兵力他们也是清楚的，几千人自保有余，想要全面与他们的私兵对抗甚至是消灭私兵，怕是也没那么容易。那么现在这种情况，也只有一个解释了。 “只怕是朝廷大军又回来了啊。”边让等人心里一沉。当时朝廷与刘备军交战，眼看就要彻底控制兖州。不得已他们动用了在冀州的暗棋，联系冀州一批不满刘辩统治的世家联合发动了叛乱，暂时拖住了朝廷大军的脚步，让刘辩无暇仔细布置兖州就赶紧回到冀州平乱。这是一步无可奈何的棋，因为凭朝廷现在的实力，甚至不会受到什么大的损失。而他们，却可能会因此损失苦心培养多年的势力。可是这一步又不得不走。因为如果不趁着朝廷大军在外的时候来上这么一下，兖州连这段时间的喘息机会都不会有。 可惜，这点时间还是不足以让兖州人在朝廷身上占到便宜，毕竟，他们一直以来都不是靠武力战胜敌人的。而现在，却到了他们不得不动用蛮力的生死存亡的关头。 经过一轮新的商议，兖州世家们还是决定与陈留王刘协密切联系，这次他们不惜准备了大量的财货送到了刘协的王府中。刘协一看到这批财货，差点没绷住笑出声。但是他毕竟是受过专业训练的，这次也忍的住，于是刘协问再度来访的边让道：“文礼公，何故带这么多东西来到本王这里啊？莫不是有什么难事？” “殿下，莫非殿下还不知道我们最近接连遭袭的事情？殿下有没有接到朝廷再度出兵兖州的消息？”边让也不藏着掖着，上来就问刘协道。他想通过观察刘协一瞬间的反应，来判断刘协到底是不是真的偏向于他们兖州。如果是倒罢了。如果不是，就算他们会失败，他边文礼也会拉着刘协一起失败，起码会把刘协的名声搞下去。 刘协心中早有准备，毕竟所有的事情都是他们兄弟三个商量好的。现在再听到也不会有什么波澜。不过刘协的表演还是很到位的，他表现出来的稍稍吃惊让边让并没有感觉到什么异常：“看来，皇兄对兖州的情况已经起疑了。这次再来兖州，只怕不光是要追查几个泡馍店那么简单。那些流民一定会把你们之前买他们土地的事情禀报给皇兄知道。如此你们也就有了把柄在皇兄手上。他要是以此为理由整治你们，也就名正言顺了。” 边让沉默不语，他自然知道其中的利害关系。哪怕昏庸如桓帝灵帝，也一直有找机会从世家大族手里收回本该属于朝廷的土地与权力。如今的少年天子踌躇满志，已经在振兴大汉这条路上迈开了步子，那也就意味着现在兖州的行动正适合作为天子杀鸡儆猴的对象。想到这里，边让终于开口问道：“依殿下的意思……” “毁掉！这东西留着，对于我们实在是太危险了。留着万一被皇兄发现了，直接就是坐实了我们对这些流民的所作所为吗？在以前或许不算什么，但是现在，朝廷收严了口，那我们也要收敛一些。你说是吧，文礼公。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啊。”刘协语重心长地劝说着边让，顺便还引用了一句从二哥那里学来的话。感觉效果非常不错，因为刘协注意到边让的表情明显是意动了。 “多谢殿下提醒，臣这就回去让他们抓紧时间把东西销毁，不会给朝廷留下一丝一毫的证据。”边让心里不再怀疑刘协，因为刘协若是有问题，便不会这么轻易地就让他们把这些最重要的东西毁掉。因此他信誓旦旦地保证道。刘协心中偷笑，面上却不显，回道：“文礼公客气了，如此本王也就放心了。” 等到边让离开，有一人从后面隐身处走了出来，正是王越。刘协对王越说道：“王师，龙影可是做好准备了？”王越拱手，回答道：“殿下放心，臣保证可以拿到他们所有的证据！”刘协点点头，又说道：“边让和张邈这几个领头的，很可能狗急跳墙。若是大哥和二哥一时没有防备。王师要果断出手，不能让他们威胁到两个哥哥。” 刘协也是听到方严的消息，才知道边让等人也像袁家一样，有一些豢养的杀手刺客之类。但是刘辩和蔡璟那时候已经离开陈留了，刘协无法，只能一面派人送信，一面在此时特别提醒一下王越。王越听过后，正色回道：“殿下放心，臣一定注意。” 很快，实力受损的兖州世家们在边让的提议下，就各自准备销毁自己手上这部分地契。只是，他们在到了放置地契的隐秘之处时，却发现自己身边出现了不该出现的人。 “你是谁？怎么进我的府邸的？来人！来人啊！快把他赶出去！” “你别叫了，叫破喉咙也没用。今天你必死无疑。” “管家！他是谁？他怎么进来的？你是怎么管事的，我要扣了你的月钱！” “你扣吧，这是朝廷的特使，专门来抓你的。你这高高在上的样子我受够了，今天就是你的死期！” “你……你……” 相似的场景在兖州各个世家府邸里上演，蔡璟正是打听到这些世家家主们平时作威作福的样子，才决定联络他们府邸里的下人，给这帮家主来个窝里反。现在看来，效果很不错，朝廷几乎是兵不血刃，就拿到了世家们的大量罪证，尤其是其中关于他们巧取豪夺百姓土地的那部分地契。 而刘辩和蔡璟本人，则是分别去了边让与张邈的府邸。边让和张邈在看到他们的一瞬间，就明白了一件事： 兖州，要被朝廷收复了！ 第228章 善后 “文礼公，看到朕怎么不说话了？听蔡师说，你可是年少辩博，善于属文，号称一代名士啊。怎么现在沉默不语了呢？”刘辩看到边让这副样子，心里也是气不打一处来。这种早年闻名，也曾当过朝廷官员受过朝廷恩惠的人，现在竟然上窜下跳一门心思给朝廷挖坑添堵，尤其是刘辩扪心自问自己继位以来也没来得及跟边让这种人结仇，就更加无语了。罢了，这群人不让自己好过，那自己也就没必要给这群人留面子了。 “陛下现在是厉害了，自然可以指责臣。但是臣心里可是憋着一股气呢。当年何大将军为了逼臣出仕做官，不惜用谎言欺骗于臣，害的臣背井离乡又久经战乱。若不是臣福大命大，这辈子能不能再回陈留都是问题。现在陛下身为大将军之外甥，说这些对臣也没有任何意义。臣只求一死！”说着便一副大义凛然的样子，还闭上了眼睛，好像是对刘辩要杀要剐悉听尊便一样，也弄得仿佛刘辩是那种昏君暴君，动不动就要取别人性命。 “我焯，无耻！”刘辩差点脏话都骂出来了，但是估计是因为现场有人外加自己皇帝的身份，还是生生忍住了。不过他还是没有放过边让的打算，冷哼一声，揭露道：“边文礼，你这最擅长沽名钓誉装模作样的人，现在怎么一点脸皮都不要了？你善于辩论辞赋，年轻时便声名在外，还与所谓的汝南名士谢甄去打扰人家名士郭泰，就为了得到人家一句好评。你说大将军欺骗你，可是你到洛阳后，他任命你为令史，还设礼接见你，当时宾客满堂，你也出尽风头。蔡师当时也认为你应该得到提拔，还亲自向大将军写信，极力称赞你的能力。大将军深以为然，于是多次提拔你，让你做到两千石的太守。如此种种，在你的嘴里就一个字也不剩下了么？是你自己畏惧战祸，跑回兖州，现在又来怪大将军？真是无耻至极啊！”就算刘辩不站在作为外甥为何进辩护的角度，揭露事实也是他作为大汉皇帝应该做的事情。当着这么多人都在场，把这个所谓的兖州名士遮羞布给他拿掉是最好的。 “你！”边让显然没想到刘辩知道这么多内情。原本他是觉得刘辩年纪小好糊弄，最后说点什么能拉低刘辩的形象，以后让世人都知道刘辩的真面目。没想到刘辩竟然知道自己的底细，让自己没能成功。边让眼睛转了转，又说道：“你这昏君，惯会牙尖嘴利颠倒黑白。连你的老师蔡伯喈都与我交好，你却在这里是非不分，岂不是欺师灭祖吗？我大汉的皇帝竟是这样的货色，还真是中兴无望啊。” “就知道你会这么说。罢了，就给你看看蔡师现在对你的看法吧。”刘辩从怀里掏出蔡邕写好的书信，扔到边让脸上，让他瞧个清楚。边让有些慌乱地打开来看，语无伦次道：“不……不能这样……蔡伯喈……你不能……你不是敬佩我的才学吗？你怎么不为我求情……你的学生要杀我！” 刘辩看着突然陷入疯癫状态的边让，表情淡定，一挥手，就让王越派人把他抓走。先关在冀州大牢里吧，关了那么多战犯了，也不差这疯子一口饭。王越提前得了刘协的提醒，也把四周都排查过一遍，确认没有危险了，才安排人把边让押走，顺便查抄一下边府，将有用的东西都收归朝廷所有。 就在刘辩收拾了边让，又抄了边让家的时候，却收到王越传来的消息：他家二弟受伤了！ “嗯？”刘辩的脸色瞬间变得难看起来。蔡璟是去张邈那里解决问题的，张邈竟然有那么大的胆子，敢伤害自家弟弟？刘辩心中生气，问过了蔡璟的伤情后，马上对身边的龙影下令道：“去，告诉史阿，要是今天不把张邈给处理好了，他这个副统领也该换人了。”这名士兵还是头一次见刘辩如此生气，也不敢耽搁，马上就去传令了，一面走着还一面感叹蔡大夫在陛下这里的受宠程度。 其实也是蔡璟和史阿大意，没想到张邈的书房中有一个可以藏人的暗室。本来蔡璟已经带人拿下了张邈，同样把他辩得哑口无言。就在查抄罪证的时候，张邈的弟弟张超埋伏在书房中，趁史阿没反应过来，上去冲着蔡璟就是一刀。幸好蔡璟还是跟着王越他们练过点技能的，一个躲闪躲开了关键部位，只是胳膊上不可避免地被割伤了。史阿见蔡璟受伤了，心中也是气恼，直接一剑将张超重伤，再让人把张超压出去。 等到刘辩的命令传来，史阿一时之间也拿不准该怎么处理为好。这时蔡璟已经包扎好伤口出来，听说此事以后，对史阿说：“史阿统领，不必顾虑，张家这是取死之道。但是直接杀了，有损大哥的名声。依我看，你找些游街的工具，带着张邈张超在这城里转几圈，好好宣传宣传，也能让更多人明白张家的丰功伟绩。” 张邈和张超都知道蔡璟这杀人诛心的歹毒之处，一齐抗拒着游街这种事情。奈何他们已经是人为刀俎我为鱼肉，无法反抗这种事情。因此他们喜提街道三日游，让几乎所有百姓都知道了他们对抗朝廷欺压良民的事情。后面他们被族灭之时，果然没有什么反对的声音，当然这也让兖州其他的世家心生畏惧，更有带头反对朝廷的几家更是瑟瑟发抖。 处理完这事，刘辩安排辛毗和刘协商议着善后，就拉着蔡璟赶紧回信都去了。理由也很简单，蔡璟受伤了，得赶紧回去找华佗看看，免得留下什么后遗症。 刘协：……大哥，你做戏做完全套啊，还没安排我这个意图谋反的呢。不是，二哥重要，我这事也不能拖啊！ 第229章 弘农王 刘协的心声刘辩这时候可是没时间听了，他带着蔡璟赶紧回了信都城。然后就是第一时间找到华佗，让他给蔡璟诊断一下伤情。 “陛下放心，蔡大夫并没有中毒，伤口也没有什么恶化的迹象，没什么大事。”华佗被刘辩急忙忙叫过来，还以为蔡璟出了什么大事呢。不过他也觉得蔡璟很是幸运，这刀差一点就要让蔡璟失血过多了，幸好蔡璟躲得快。既然无事，华佗也不多留，给蔡璟开了些调养的方子，就回他的太医院继续研究了。 “哎呦，大哥，我真的没问题，你看华先生都说了。”蔡璟半是无奈半是暖心地看着刘辩担忧着自己的样子。只感觉就像鲁迅说的那样：“人生得一知己足矣，斯世，当同怀视之。”有这样一个知己朋友能关心自己一直陪在自己身边，实在是太美妙了！而刘辩则是恨铁不成钢似的点点蔡璟的额头，说道：“还好意思说呢，平时让你练点功夫你跑得比兔子还快，现在吃亏了吧？得亏有史阿师兄陪着，不然真出了大事你让我去哪儿哭给你看？我拿什么跟蔡师交代？” “哥，我错了，下次一定注意！”蔡璟讨好地开口。 “还敢有下次？”刘辩眉毛一皱，马上散发出专属龙威来，蔡璟只能认怂。 “我马上就去找王越师父练习！大哥你信我！”蔡璟信誓旦旦地保证，惹得刘辩终于还是没绷住，笑了起来。 兄弟两个笑过闹过之后，心情放松了很多，也有心思讨论最近的事情了。蔡璟问道：“大哥这次从兖州走得匆忙，也没给小弟及时做出安排，不会有什么影响吧？”毕竟在他们的计划里，刘协还要背负着吸引别有用心之人的使命。这要是让他一直留在陈留国这样一个安全的地方，只怕那些人也不会轻易露头。到时候反而会耽误计划的实施。 “小弟之前跟我说过他想要去的地方，只是我还没有完全下定决心，所以才借着你的事情暂时躲避一下。其实倒也不差这么几天。对于其他诸侯来说，这件事情什么时候发生并不重要，重要的是发生了什么，对他们最有利的部分是什么，怎么传播对他们最好。就好像咱们之前抓了刘宠李儒这些人，还没杀只是关在地牢里，外面就已经风传我是杀俘暴君一样，这些细枝末节对于天下局势影响不大。”刘辩明显对这些诸侯的想法并不在意，不过这番想法还是让蔡璟拍手叫好。 “没想到大哥想得竟然如此通透，倒是我执着了。”蔡璟为刘辩的进步感到开心，也感叹了一下自己钻了牛角尖。想了想，蔡璟又问道：“小弟选的地方，应该是靠近关中吧？” “如你所想，小弟想要去的地方，是弘农郡。”刘辩知道刘协为什么想去那里。因为关中的董卓势力现在大不如前，可以说是人人心怀鬼胎，如果这时候有刘协这样一个人去靠近，说不定那边的人会有什么想法。只要他们一动，朝廷也就有可能以更小的代价攻略关中。 “我觉得可行，关中与西凉苦董卓久矣，现在董卓成天醉生梦死，对手下人的掌控力日渐削弱，让小弟去找找机会也好。”蔡璟也明白刘协的想法，而且他也感觉这也是完全可行的。不过蔡璟补充道：“大哥可以让贾文和和小孔明一起去趟弘农，帮小弟一把，说不定会有奇效。” “嗯？贾文和对西凉军比较了解，适合去辅助小弟我明白。但是小孔明去那里能做什么？我可不信你是觉得小弟身边缺个人照顾他。”刘辩对蔡璟的提议很好奇，尤其是安排诸葛亮这一点。 “大哥你忘了，上次孙轻那些人妄图围攻信都的时候，就是小孔明伪装的小弟。效果还挺好的我记得，这次让他一起去弘农，一则锻炼一下长长见识，二则说不定有奇效呢？” 刘辩想想确实有道理，诸葛亮是个好苗子，上次他去河东指挥得也不错，也该多给些机会锻炼一下，因此刘辩也就同意了蔡璟的建议，准备到时候让诸葛亮也去弘农。不过这样一来，刘辩又决定把任红昌和她手下的绣衣使者也秘密派去弘农，保护他们的安全。 谁都没有想到，这竟然成了破局关中的关键。 除了这些事情，张燕带领的黑山军也需要安排。虽然之前张燕是朝廷的平难中郎将，但是一直处在游离于朝廷之外的状态，不要说什么听调不听宣了，连基本的朝见都是难得。而最近几次接触下来，张燕的黑山军不仅清理了叛徒，稳定了内部，更是帮助朝廷做了很多事，解了朝廷的燃眉之急。在此基础上，黑山军从张燕到普通士卒都慢慢地愿意接受朝廷的指挥与安置，毕竟朝廷的条件还是远远优于他们的。 既是如此，刘辩也就接受了张燕等人的善意。与蔡璟沮授等人商议后，决定改黑山军为飞燕军，张燕改任平北将军并被特许可以全权管理飞燕军，同时由田丰亲自担任飞燕军的监督，帮助飞燕军尽快适应朝廷。张燕等黑山军首领自然是心悦诚服，接受了朝廷的安排。之后，刘辩也用同样的方式，改泰山贼为泰山军，臧霸为平东将军，与张燕一样享有特权，臧霸也拜服朝廷，自此，朝廷内部的匪患为之一空。 当刘协接到刘辩改封他为弘农王的旨意之时，他却只是盯着圣旨，久久不曾言语。过了很长时间，才听到刘协轻轻一叹，其中似乎夹杂着无尽的怀念与感伤。刘协自言自语道：“弘农……弘农……这次，我一定不会让这个地方再成为皇兄的终点。大汉，都有很长的路，要继续走……” 第230章 草原异动 就在刘辩和蔡璟对中原地方的事务刚做完安排，不怎么好的消息就从北疆传到了信都。 “鲜卑部落竟然有出兵南下的意图？都快过年了，他们也还这么不消停，真是欠打。”刘辩看到这消息，实在是有些佩服鲜卑人了。他们的好邻居乌桓人刚被朝廷打到差点灭族，这帮人又迫不及待地跳了出来，还在这快要到新年的时候出来恶心人，这谁能忍？刘辩决定了，干他们！ “他们早晚都要出兵的，我的心里早就有所准备。只不过我倒是没想到，他们的速度还挺快。或者说，这根本就不像是他们正常的南下掠夺行动。”虽说这些游牧民族在冬季经常有南下掠夺的举动，但是这个冬天鲜卑的行为却让蔡璟觉得有一丝丝的不对劲。原因也很简单，这个冬天草原上并没有出现什么极端恶劣天气，甚至他们按照之前与大汉约定交易的物品都没有什么明显变化。也就是说，鲜卑人的生活并没有受到什么影响与威胁。那他们此时的行动，无疑就是纯纯地向大汉表示：我不老实。 “嗯？”听到蔡璟这样说，刘辩也意识到了其中的异常。他想了想，对蔡璟说：“这件事情牵一发而动全身，我觉得还是和先生们一起商议一下为好。咱们虽然有龙影提供消息，但是对于民政还是有所不足。” “大哥说得对，咱们这就去找公与先生他们吧。” 很快，众人便齐聚到议事厅。田丰此时还在黑山军帮忙改建，刘辩便先跟沮授蔡邕刘虞等人说明了当前的情况。待到每个人都听明白后，才问道：“诸位，鲜卑人选择此时对大汉图谋不轨，不知你们认为朝廷该如何应对？该如何作战，才能把这些狼崽子打疼了长长记性？” 众人一听刘辩这说法，心里也明白，别看皇帝陛下问该如何应对，但是摆明了他就是想对鲜卑人用兵，而且还是想狠狠地打。当然，他们也觉得没毛病。这些草原上的人，可不会讲什么诚信守约还有仁义道德，他们一向是把汉人当成两脚羊的，所以他们对于出兵教训鲜卑人这种事情，不会有丝毫的反对。 问题很快就变成了，该怎么打？因为鲜卑人并没有实际出兵，只是在做准备，这个问题也变得有些困难起来。若是朝廷判断失误，没有料准鲜卑人进攻的方向，只怕不止会让主力大军陷入危险，更会让草原狼群进了内地，到时候这提前得知的消息，还不如从来就不知道，起码不会因为失误而葬送大好局势。 沮授和刘虞提出了很多想法，诸如诱敌深入、围点打援等，但是很快又被包括刘辩在内的其他人给否定掉了。毕竟这些人可是精通骑兵战法的草原精锐，若是让他们靠近甚至是进了雁门郡代郡等地方，后果可能是他们无法预测与控制的。围点打援就不更不容易实现了。草原骑兵来去如风，很可能会出现围不住以及追不上的情况，不仅会消磨己方战意，更有可能导致失败。 一时之间，众人也想不到什么好的办法。毕竟大汉虽然对游牧民族取得过不少大胜，但也有落日原这样的惨痛过往，并不是说汉军就一定能在草原各族手中取得胜利。况且这些胜利大多也是在守城战的时候取得的，草原人缺少攻城器械，汉军以逸待劳，等他们试图攻城的时候还是可以取得不小的战果的。只是，城外的百姓尤其是那些来不及逃走的人，很多时候就成了被牺牲和劫掠的目标。长此以往，边境上的草原人总能有所积累，汉军虽然失去一定的后勤保障但也也能守城成功，只有汉朝边境的百姓成了唯一的牺牲者。 蔡璟熟知这些事情，因而他也想找一个机会，为边境上的百姓和牺牲的将士们报了这个血海深仇。这时正是一个好机会，于是蔡璟开口打破了寂静：“陛下，诸位先生，我们何不主动出击，从鲜卑人的根据地里解决掉这些草原蛮族呢？”这一提议实在是有些天马行空，众人一时之间面面相觑，都有些没反应过来。良久，还是蔡邕先开口问道：“蔡大夫，朝廷连年征战，库存粮草已经消耗到了极限。现在又是冬季，若是劳师远征甚至深入草原，消耗更是巨大。老夫担心，朝廷无法支持大军这一行动。” 好嘛，工作的时候称职务，自家老爹也很会贯彻这一原则嘛。蔡璟悄悄在心里吐槽一句，又赶紧回答道：“大司农所虑自是没有什么问题。大军出动当然会让朝廷的储备面临危机。而且我也知道劳师远征十分危险，极容易有去无回。但是这次鲜卑人的谋划，很有可能不是他们自己的行动，而是有别的什么人推动。若是这样的话，他们就必然不会是铁板一块，那样我军的机会，也就有了。” “机会？”沮授摸了摸胡须，好像想到了什么，问蔡璟道：“蔡大夫所言，莫不是想要用孝宣皇帝之时营平侯之策，来对付这次的鲜卑人？” “瞒不过公与先生，我觉得，若是想用最小的代价让鲜卑人或者什么联军退兵，这一策略无疑是最好的策略。”蔡璟很有信心，而信心的来源，正是沮授所提的营平侯——西汉名将赵充国。而赵充国“贵谋而贱战”的思想，将军事进攻与政治瓦解结合起来的策略，屯田备边的措施，对当时及后世均产生了深远的影响。因此蔡璟这时候提出这个策略，倒也是十分应景。 众人一开始没想到这一点，也是因为没有往主动出击这条路上想。如今蔡璟已经表明了自己的观点，加上大家又比较熟悉的故事，因此现在众人也在认真思考这一方案的可行性。很快，便是刘虞发问了：“蔡大夫，营平侯之策，关键在于恩威并举，分化击破。但是现在的鲜卑人远没有当时的西羌人那样分散，各个击破之策或许不可成行。若是你再想要像营平侯一样亲往前线，只怕相当危险啊。” 第231章 前往草原 刘虞的问题十分犀利，众人也都点点头。情况确实也是此一时彼一时，蔡璟想用的这个方法确实很好，但是这情况怎么看也不像完全适用的样子。加上现在提出这一策略的蔡璟实在是不像赵充国一样是身经百战的老将，若是带兵到最前线去也有可能遇到危险，这是众人不愿意看到的。 “不入虎穴，焉得虎子？若是我这个主谋之人都不去做这件事，以后我又该如何提出新的想法与建议？至于危险，我想若是我们规划得当，也能收获不菲。诸位何不为了尽早解决大汉之外的这一祸患，尽力谋算一番？”蔡璟也坚决地表明自己愿意前往草原的信心与决心，这倒让众人觉得不好再阻止了。毕竟，谁没有个为了大汉尽快解除外患的心呢？ 最终，还是刘辩这个皇帝大哥做了决定：“朕之二弟蔡璟，公中体国，不避艰险，实乃大汉之栋梁。传朕旨意，朕特拜蔡璟为护鲜卑中郎将，全权处置北疆草原各族之事。另派史阿、赵云、张辽、刘和率部听从蔡璟命令出使草原，并州幽州各处均要配合，不得有误。” 这道圣旨的分量还是很足的，众人都心知肚明。现在，蔡璟已然成为幽州以北说一不二的实权人物。就连官职都是刘辩参照护匈奴中郎将为他特意准备的，非常符合蔡璟这次的任务。鲜卑人见了蔡璟，也不能用什么名不正言不顺的道理来挑衅。除此之外，刘辩又把朝廷里几乎是最强武力的武将阵容调配给了蔡璟，虽然兵力上可能会存在一定短板，但是已经是朝廷所能调动的极限，可见刘辩对蔡璟此行的重视。 “陛下，臣若是带走这么多人马，只怕朝廷到时候会有些……”蔡璟也有些担心自己带走太多人会让大汉朝廷处于危险之中，刘辩摆摆手，说道：“四方将士守卫着边境，朕在信都安全无虞。你为国出行，不可不注意安全。就这么定了，朕不许你推辞。” 好吧，既然自家大哥都这么发话了，蔡璟也只有乖乖听话的份。接下来，蔡邕和刘虞等人也就朝廷内部还有冀州的情况简单做了分析。虽说最后的结果当然是可以支持蔡璟一行人去往草原，不过蔡璟听着自家老爹报出来的情况，还有他们头上明显增多的白头发，还是忍不住有些感叹：想要当好大汉这个家，可真是有些难度啊。 众人商议好后，便投入到了紧张的筹备工作中。不过几天以内，除了朝廷自身筹备的物资以外，蔡璟还发现，有许多不像是朝廷应该准备的东西也出现在他眼前。比如，谁能告诉他，这色泽金黄的肉是哪儿来的？ “二弟你说这个啊。这是瑛妹妹特地准备的。她说兖州特产的盐池肉不易腐坏，而且就算遇到什么低温情况也不会变得太硬，很适合你们带着路上吃。她还说……”刘辩看到蔡璟对唐瑛送来的一批东西好奇，便滔滔不绝地向蔡璟解释着东西的来源。虽然解答了蔡璟的疑惑，不过也让蔡璟有一种被狗粮噎到了的感觉。 “停停，我说大哥你先停一下。这是大嫂准备的啊。我的天哪，看这样子好像就不是一般的盐池肉，大嫂可真是舍得下血本，大哥你以后有福了。”蔡璟也是兖州人，自然是吃过这一士人宴客常用的菜式盐池肉的。但是往常吃过的哪里有自家大嫂送来的这些好啊，你看看这些肉块，绝对是经过腌制、烘干、油炸等多道工序才做好的，肥瘦相间色泽金黄，吃一块肉质鲜嫩，香味独特，口感酥香，回味无穷，绝对是唐家特制的。还得是唐家家大业大啊，舍得为女婿付出，连军粮都做的这么优秀。 “瞎说什么呢。”被自家二弟打趣，刘辩有些不好意思，只能强行绷着脸，假意制止蔡璟道。不过他最后还是没绷住，笑了出来。显然唐瑛这个贤惠的女子做他的皇后，也是让刘辩无比开心的一件事情。蔡璟看到自家大哥这副又期待又开心的样子，心里也是为刘辩开心。毕竟这也是刘宏给儿子留的为数不多的有用遗产了，虽然碍于礼法他们这两年还不能完婚，但是看他们这同舟共济的样子，大汉再出一对超越光武皇帝与光烈皇后（刘秀与阴丽华）的帝后也不是没有可能嘛。 “大哥，你和大嫂成婚以后，还是注意要孩子的时间。不要太早了，对身体不好。”蔡璟又“语重心长”地说着，这次刘辩终于没忍住，一个暴栗扣到了蔡璟头上：“这事归华先生管，你还是好好看看你家甄宓妹妹送来的物资吧！” “啊？什么我家的？”蔡璟还有些懵，不过当刘辩拉他看了看甄家送来的东西，蔡璟也惊讶起来：“这是……羊毛手套还有围巾，这么多？真的是甄家送来的？” “那可不？这副特制加厚的可是甄家小姐特意给你准备的哦！甄家可是有人专程送来，跟我讲特意给你，你可别浪费机会。”刘辩拿出一副特别准备的，递给蔡璟。蔡璟一看便明白这是留给自己的，因为上面特别绣上了自己最喜欢的竹子，上面还留着一句诗，正是甄宓的手笔：圣智不失时，建功及良辰。宓愿蔡大夫得偿所愿，为大汉再建新功。 “哎，甄家真是舍得下血本，二弟你以后有福了。”刘辩恰到好处地学着蔡璟一开始的话语，这下倒是换蔡璟难得的不好意思了。当然不好意思的同时，蔡璟也偷偷想着，自己是什么时候得到甄宓的特别关注的啊？自己后面做的事会不会给人家留下不好的印象？还有…… 不管人怎么想，时间总是不停地流逝着。很快，蔡璟便拿着刘辩赐给他的节杖，带着赵云等人还有已经有了的各种物资，浩浩荡荡地杀向草原，准备与鲜卑人一决高下。 只是，在大军开拔与欢送的热闹背后，信都北门处，一个气质阴冷的少年一面让人往河内送信，一面望着向北行去的大队人马，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笑意，自言自语地说着： “蔡璟，且看你能不能应对我这第一计。” 第232章 故布疑阵 蔡璟带着大军，原本还是速度比较缓慢地向北方行进着。一天的时间，也没有行进多远，只是堪堪到了安平郡靠近中山国的地方。照这个速度下去，估计还要几天才能到达中山国。 嗯？中山国？目前随行的赵云张辽都是感到十分奇怪。按照他们得知的消息来说，他们不应该是去并州的雁门郡或者幽州的代郡吗？这中山国虽然也是在信都的北面，但却并不是此次的战略要地。这不由得让赵云张辽疑惑万分，因此他们斟酌了一番，还是选择了去问一下蔡璟的意图。 大军停下之后，正在热火朝天地修建营寨。这当然也是蔡璟下的命令，一副要在这里住上几天的样子。而中心处早就修建好的小营寨里，蔡璟正仔细研究着北疆地图，见赵云和张辽风风火火地到自己面前来，倒也没有着急，眼神也没有离开地图，只是对进来的二将说道：“二位将军稍坐，我看完这片图便给二位解答疑惑。” 听蔡璟这么说，张辽和赵云也就不好意思再打断蔡璟的思考，二人只能先坐在蔡璟打造的马扎上。身为武将，他们还挺喜欢蔡璟打造出来的这种简单方便的小玩意的，起码坐的时候更加随意豪放了，更符合他们的脾性。 蔡璟也没让二人等太久，边看地图边圈圈划划，还记着什么东西。记完之后。把笔一丢，拍拍手，对赵云张辽二人说道：“二位将军久等了，我们大概就在这里扎营住两日，两日后我们再出发。好了，还有什么问题？” “啊？”赵云和张辽等了很久，等到的就是蔡璟这么一句话，不禁有点发懵。不过他们回神很快，还是抓住了蔡璟话里的关键词，问道：“两日？为什么在这里驻扎两日？蔡大夫，这才是重点啊！” “很简单，为了等人。你们一定也发现，史阿师兄还有刘子平还没到吧，咱们等等他们，不碍事。”蔡璟笑意盈盈地说，仿佛真的是一个顽皮的小孩子一样。 赵云和张辽对视一眼，都看到了对方眼里的不相信。史阿和刘和那是什么人，都不是第一次上战场的人了，还能犯贻误战机的错误？他们刚想继续问，只听帐外传来史阿的声音：“蔡大夫，末将擒住了一个意图往外传递消息的人，该如何处置？” 听到消息的蔡璟瞬间神色一正，对帐外喊道：“带进来吧。”而张辽与赵云也觉得不必再问什么了，他们似乎已经猜到了蔡璟停留在这里的原因。 很快，史阿就押着一个士卒打扮的人进帐来，随即便把那人丢在地上，弄得那人动弹不得。蔡璟看着地上的人，眼神冷得仿佛没有一丝温度，淡淡地开口问道：“你这第一天就急着往外传递我军的消息，还真是敬业。说吧，你想给谁传递消息？” 那人脸上一脸坚定，不肯开口，十分忠诚的样子。蔡璟也不意外，对史阿使了个眼色，史阿会意，抬起那人一条腿，一招分筋错骨手使出，只听“啊”……却是那人忍受不住疼痛，惨叫起来。 “我劝你还是老老实实交代了，免得再受这痛苦。你放心，我这人不喜欢杀人。”蔡璟循循善诱着，终是让那人开了口：“我说，我说，我……我是要给轲比能大汗传递消息。大军停留在中山国，我要赶紧报告给他。疼……疼，快……快停下来！” “哦，我知道了，你是要给河内司马家的谁传递消息啊？让我猜猜，是他家的二公子司马懿吧？”蔡璟听了那人的交代，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嘴里却说出了让地上那人惊骇万分的话语。当然这副表情没有逃过蔡璟赵云张辽史阿众人的眼睛，赵云等人现在也明白了，之前这人说的将消息传给鲜卑人的说法自然是假的，而且十有八九，蔡大夫说的竟是真的。 虽然地上的人还极力掩饰着，但是很快就不甘心地被史阿拖走了。赵云和张辽想了想，问道：“蔡大夫，这人会不会诬陷司马家？当初咱们从关中回河北之时，正遇到陛下招安司马家族回信都。难道这司马家这么快便怀有二心？那我们已有的证据能否定他们的罪过？” “人在疼痛的时候，脑子会一片空白，这时候的反应，也就接近真实。当然，若是这人真的强悍到死都不说真话，那我就甘拜下风。况且司马家的罪证，我也不会仅凭这一个人一件事就盖棺定论。”蔡璟并不是很在乎这一点，毕竟这人的表现就是为了让赵云张辽等人心里有个数罢了。想抓住司马家的狐狸尾巴，或者说，司马懿的漏洞，那还得从长计议。 “二位将军见识过这一点，想必也对我的意图有所猜测了。不错，我正是想通过虚虚实实之计混淆我们内部探子的视线，让他们无法判断我军真实的行动。这些狼子野心之人，为了一己私利，竟然勾结外族之人。这次不给他们一点颜色看看，我枉为大汉子民！”蔡璟的话掷地有声，赵云和张辽也是郑重跟随表态道：“末将愿意追随蔡大夫，护我大汉河山！” 夜深人静之时，忽然有大队人马靠近蔡璟驻扎的营寨。不过他们并不是敌人，也没有发动进攻，而是偷偷地在营寨后与营寨里的人快速交换传递着信物。很快，营寨就缓缓打开，这批人马也赶忙进去，直奔主寨而去。 别误会，来军正是张燕与田丰带领的黑山军，而他们现在前来此处，正是为了配合蔡璟的行动。 第233章 转行雁门 “平北将军，元皓先生，好久不见，别来无恙！” 蔡璟夜深未眠，终于等来了自己要等的人。正是张燕和田丰带领的飞燕军大部。原本他们在安平郡北部驻扎，这次得到刘和传递了蔡璟的消息，便留青牛角带一部分人马留守营寨，张燕和田丰带大部人马响应了蔡璟的召唤，前来中山国与其汇合。虽然他们还不知道蔡璟要做些什么，但是出于对蔡璟的信任，他们还是按照要求，三更半夜赶到了蔡璟驻扎的营寨。 “蔡大夫，我们没有误了事吧？”田丰好久没见蔡璟了，一见面就调侃道。这段时间里蔡璟和陛下他们做的事情田丰都是有所耳闻的，他对少年们的行事非常的满意，这时候看到蔡璟如此安排，也知道他一定有什么天马行空的妙计要实行，因此也就主动开口打趣道。 “元皓先生可折煞我了。哪里就能误了事情。这次让飞燕军来做这事倒是有些大材小用了。事情很简单，我发现朝廷军队内部可能有某些世家的眼线，甚至我都怀疑此次鲜卑人进攻大汉的事情都是他们挑起。所以我需要飞燕军来凑凑人数，混淆掉这些人的视线。这样才能保证我军主力出其不意地到达前线，与鲜卑人决战。元皓先生可能助我一臂之力？”蔡璟对田丰和张燕，自然也没有什么隐瞒，将自己的想法和盘托出，希望田丰能帮自己完成这个计划。 田丰听了蔡璟的想法，仔细想了想，说：“这个想法自然是没有问题的，只不过具体操作起来的时候，一旦把控不好进程，也很容易被外人看出端倪，只怕到时候还是会被背后之人发现你的真实意图。我想，我们还是应该悄悄地进行，等到他们发现的时候，我军主力已经到了前线，那他们就无计可施了。” “元皓先生说的自然是有些道理 。不过我倒是觉得，与其偷偷摸摸，不如大张旗鼓。”蔡璟的想法还是很大胆，田丰犹豫了下，点了点头：“虽说这样有些冒险，不过若是操作得当，肯定是效果更好的。罢了，老夫就陪你赌这一把。” “蔡大夫，元皓先生，你们在说什么啊，我怎么搞不明白？”张燕见蔡璟和田丰似乎是已经达成了共识，但是自己还一头雾水，心里有些着急，不由得出声问道。蔡璟哈哈一笑，对张燕说道：“平北将军勿怪，是我忘了跟将军说清楚了。将军先让手下将士换上和此处大营内士卒一样的盔甲，然后好好休息，明日我再向将军详细说明要如何去做。” 见蔡璟这样说，张燕也识趣地不再追问，点点头，马上就下令安排了。 天一亮，士卒们清醒了以后，朝廷军的营地慢慢地就变得热闹了起来。很快，各部士卒就陆续接到了整装待发的命令，而且准备时间也非常地短暂。这让各部士卒都有些疑惑，却又不得不赶紧行动起来，收拾收拾，准备出发。 很快，赵云张辽以及其他裨将就带领分好的各部士卒向各个方向进发了。不出所料的是，很快就有一些士卒因为各种各样的原因掉队，脱离了队伍。他们正是为司马懿传递消息的眼线。现在朝廷军队有这么大的动作，他们也不得不赶紧将消息传出去，让司马懿赶紧做决断。 只是，让这些人没想到的是，赵云等人没过多久，竟然又带着士卒原路返回了。这些传递消息的眼线有的还没有来得及离开，就眼睁睁地看着大部队又回过头来找到了自己。甚至他们还亲切地向自己打着招呼： “嘿，二狗子，我们都回来了，你这shi还没拉完呢？” “你该不会是拉不出来了吧？” “赶紧的，回去找个医者看看吧！” …… ？？？ 就离谱，很多眼线士卒的第一反应就是一头雾水。然而眼下他们也不能表现出什么异常，只能赶紧归位，又随着大军回到营寨之中。然而，没过多久，各个领兵的将领又带着士卒们浩浩荡荡地出发了。这些人不得不故技重施，再次传递消息。反反复复几次，这些人简直要被折磨疯了。累觉不爱的他们没有注意到的是，他们的行动早就被史阿安排的人注视着，而且带出来的人马，回到营寨的只有原来的三分之二。 这些“消失”的士卒，自然就是蔡璟经过甄别，可以用来前往草原与敌军交战的精锐。而剩下的将士与飞燕军的任务，就是充当烟雾弹，让世家，或者说司马家渗透进来的眼线们不断传递假消息，以此误导他们的判断。就连外围的史阿和刘和，也接到了放过一部分消息传回冀州，而捕杀一部分信使，瞒下部分眼线消息的任务。带着龙影完成任务的二人，自然是很轻松地就能做到这一点。 就这样，蔡璟成功地将最精锐的五千将士从中山国悄悄地带到了并州境内。并州长期处于大汉与异族交战的前线，这里的人上至大族下至平民，都比较团结一心，加上丁原这个朝廷铁杆的不懈治理，并州军民对朝廷的认可度还是比较高的。蔡璟带兵过了壶关，进入并州乐平郡，也就意味着冀州方向世家的手暂时伸不到他们跟前了。 “蔡大夫，接下来我们该如何做？”终于甩开了内鬼，接下来的行动安全性有了保证，赵云也迫不及待地想要知道蔡璟接下来的打算。 “子龙，这次我军可是只有五千余人，面对草原上数以万计甚至是十万计的异族人，你不怕么？”蔡璟见赵云丝毫没有表现出对将来的担心，不由得问道。 “云身为汉将，自然以报国杀敌为荣。我军精锐以一当十，云并不会害怕所谓的鲜卑人。当然……”赵云说到这里，顿了一下，看着蔡璟，充满信心地说道：“云相信，蔡大夫一定有办法，以最小的代价拿下这帮鲜卑人！”、 “俺也相信！”后军的张辽正巧过来，哈哈大笑地附和赵云道。 “你们这样说，我压力好大哦！”蔡璟自然是胸有成竹的，手握龙影不断传回的消息，以及自己之前秘密研发的武器，蔡璟对于击败异族人还是有很大的信心。不过这个档口，他又想起了后方的敌人…… “不知道司马懿听到我现在的布置，有什么想法呢？” 第234章 马邑谋战 那么司马懿现在在干什么呢？其实也没什么，也就是他在上火罢了。 “这蔡璟，倒真是难缠得很。”司马懿陆陆续续接到安排好的人传来的消息的时候，就明白自己的布置一定是被蔡璟看穿了。不然他也没必要弄这么大费周章。蔡璟所求，无非就是扰乱自己的视线，让自己无法判断他真实的意图。自己安排的眼线看不出来，但是他却是明白，别看现在那座北伐军的军营人仍然很多，但是蔡璟和他的亲信一定已经不在那座军营里了。恐怕他们现在已经脱身快要到达前线了。 那么，他们会去哪儿呢？ 司马懿在自己住处昏暗的烛光下，仔细凝视着地图，思考着蔡璟可能的去处。思索半晌，他的目光最终集中在了雁门与代郡两处。 “雁门是历史记载中赵国名将李牧抗击匈奴第一线，代郡也是塞外异族想要入侵中原最直接的路线。可恶，蔡璟带的兵力一定不足以覆盖这两个郡城，他到底会去哪里？”司马懿虽然聪慧也善于谋算，但是面对锋芒毕露的蔡璟，他一时之间也难以预计蔡璟的进兵路线。实在是他与塞外异族联系不易，为了打击蔡璟，此次行事已经是有些危险。若是没能成功击败蔡璟，被抓到了把柄，终归是对司马家不利。因此司马懿在没有足够消息的时候，并不敢轻易预测。 正在此时，仆从送上了刚刚到的情报。司马懿赶紧接过，细细阅读，接着又是对地图一番分析。过了一会儿，司马懿的脸上才露出胜券在握的笑容，喃喃自语道：“蔡璟啊蔡璟，任你如何狡诈，你也是不得不利用己方优势来构建作战体系啊。那，我也该给你送上这份大礼才对，看看你是不是能接得住这份礼物。”显然，司马懿认为，线报上的内容是极有可能的。 因此司马懿并没有耽搁，很快便写好书信，让手下悄悄送往草原上。他好不容易能与蹋顿这个与蔡璟有着血海深仇的乌桓头领联系上，又借着蹋顿的面子与鲜卑首领轲比能联络，才能组织起十数万的草原联军进攻北疆。现在既然有了蔡璟利用张辽这个马邑故将构建防御体系的线报，司马懿自然不会放过这个机会，他要赶紧联络草原大军，奔赴雁门郡，尤其是马邑等重要县城，一举击破蔡璟，让朝廷失去这个对付他们世家的重要支点。 而此时的雁门郡马邑县，一大群人正热火朝天地干着活。这里现在是由并州军宋宪部驻防，不过日前他也接到了丁原的密令，令他们配合蔡璟等人的行动。因此等到蔡璟来到了马邑县，宋宪马上听从蔡璟的安排，在城外热火朝天地修筑工事，虽然他本人还不太明白蔡璟的意图。 “宋将军，丁使君没有说别的什么安排吗？”蔡璟、张辽、赵云还有宋宪四人站在马邑城楼上，一面看着下面的施工场景，一面聊着。 “蔡大夫容禀，使君让高顺将军带领本部支援北并州。不过除此以外并没有说别的什么话，只是让末将听从蔡大夫安排。哦，除末将以外，驻守云中的侯成还有平城的郝萌也可任凭蔡大夫驱驰。”宋宪恭敬地回答道，内心也有点小雀跃，无往不利的蔡大夫竟然选中了他的驻防地为主战场，这岂不是意味着他也有机会立个大大的战功，升官发财了？ 虽然蔡璟受过专业的训练，但是每次听到“郝萌”这个名字，他还是忍不住想笑。在三将有些奇怪的目光中，蔡璟绷住表情，清清嗓子说道：“虽然丁使君的援军就在路上，但是如果让鲜卑人抢占了先机，太快地赶到马邑城下的话，对我军来说也不是什么好事。我们现在的任务，就是让鲜卑人不敢轻举妄动，拖住了他们，等高顺到来，我军的胜算就更大了。宋宪将军，你过来，如此这般……” 宋宪听了蔡璟的交代，脸上尽是迷惑的表情。蔡璟交代完，见宋宪这副样子，不由得问道：“怎么了宋将军，是不是需要我再解释一遍？” “不不不，蔡大夫交代的，末将自然是听懂了，只是……”宋宪有些为难，犹豫了一会才说道：“醋还好说，大白菜真的那么好用吗？这可是全军将士冬日里唯一的蔬菜了，若是全都……” “你就去吧，将士们少的这顿菜，我自然会补给他们。出了什么事，有我这个光禄大夫担着，你怕什么。”蔡璟有些好笑地对宋宪解释道。这孩子还真是谨慎小心，不过他为将士们考虑多点也算是好事。张辽这时候也出声说道：“放心，蔡大夫让你这么做，一定有他的道理。你要是不放心，我张文远把一年的银钱拿出来，补偿给将士们。” “不不不，岂敢让文远将军破费。”宋宪摆摆手，终于像是下定了决心一样，对蔡璟回答道：“蔡大夫放心，大军所需的醋和白菜，末将这就去准备，保证不会耽误了蔡大夫的需要。” “好，宋宪将军办事，我自然放心。另外，你再通知侯成和郝萌两位将军多准备一些烈酒，等待将令。” “末将遵命！”宋宪抱拳，见蔡璟等人没有什么吩咐了，便转身离开，去准备蔡璟破敌要用的东西了。 宋宪离开后，蔡璟又问赵云道：“子龙将军，霹雳车可曾准备好？” “蔡大夫放心，我们一番折腾后，子扬先生（刘晔）在壶关里组装霹雳车的事情根本没人注意。再有三天，子扬先生就能把做好的几台霹雳车都赶到雁门郡来。”赵云也把自己所知的情况告知了蔡璟。 “很好，现在我推测幕后之人一定已经把咱们的行程告诉了轲比能等人。鲜卑大军不出十日就能来到这马邑城下。到时候，就仰仗二位将军的神威，大破敌军了！”蔡璟知道，自己对于司马家还有轲比能来说，就是最好的诱饵。既然司马懿想要除掉自己，那就干脆如他们所愿，把所有敌军都聚集到这雁门郡来。到时候…… 第235章 轲比能到来 到时候，把这些敌人一网打尽，岂不是一劳永逸么？当然，这些草原崽子这么能蹦跶，想来还是吃的太饱了。上次没把乌桓人的老巢毁掉，这次天也凉了，是时候让鲜卑和乌桓两家都尝尝破产的滋味了…… 蔡璟这样想着，又继续对赵云和张辽说道：“当然，咱们还是先要拖住这帮草原人，给史阿他们争取足够的时间。等计划完成得差不多了，咱们再配合幽州军给他们来个十面埋伏，保管让这些草原人以后都不敢再肖想中原之地。” 赵云和张辽跟随蔡璟作战这么久，自然也是对蔡璟的计划很有信心。尤其是史阿领着一支人马深入鲜卑和乌桓根据地的行动，更是让二人觉得，只怕这些草原蛮子，以后有没有机会再入侵大汉都是一个问题。不过张辽又想起一个点，忙问蔡璟道：“蔡大夫，我们现在这样全力与鲜卑人对抗，但是西边还有匈奴人在啊。那呼厨泉以前吃了咱们那么大的亏，这次万一他有什么想法，趁咱们不备的时候偷袭我军，恐怕难以应对啊。” 一旁的赵云也同意这个想法，他也说道：“蔡大夫，咱们的方案中好像也没有考虑匈奴人这个因素。要不然让末将趁着鲜卑人还没到，去一趟河套草原，把呼厨泉给抓过来吧。” “啊，两位将军不必担心，在咱们和鲜卑人没打起来以前，匈奴人绝对不会有所行动的。你们想抓呼厨泉，只能等到轲比能进攻不顺的时候了。到那时二位将军自然有机会好好教训一顿那些匈奴人，彻底报了当年他们与白波黄巾骚扰朝廷的仇。”蔡璟对这个问题也是早已胸有成竹，像匈奴人这种反复无常的狗，蔡璟自认为也没什么留下的必要。正好利用这次对抗异族的机会给它清理一下。 要是到时候统一了大汉再处理，碰上几个满口“仁义道德”“怀礼约束”的所谓名士，他烦都要烦死，就没机会动手了。 在蔡璟指挥手下众将精心准备之时，被司马懿和蔡璟寄予厚望的鲜卑与乌桓联军终于是进入了雁门郡的范围。当然，名义上是鲜卑与乌桓的联军，实际上由于乌桓在之前与大汉的作战中损失惨重，因此联军实际上是由鲜卑十余万人为主加上乌桓出兵两万余人组成的。而联军的首领与主将，自然就是鲜卑大汗轲比能无疑， 轲比能本来是鲜卑的一个小部落人，因为勇敢，执法公平，不贪财物，所以众人推举他作为首领。黄巾之乱以后，大量中原汉人逃至草原寻求安定，轲比能教会他们使用兵器，同时他自己也从这些人学到不少中原文化。所以他统率部下，实力逐渐增强。在了解到大汉处于内乱之中后，轲比能心中的野心也慢慢地滋生起来。他渴望能趁此良机，带领草原健儿拿下大汉的北部，作为鲜卑勇士放牧与打猎的牧场。若是能有机会，再现当年无与伦比的鲜卑大汗檀石槐的伟业就是更令人兴奋的事情了。 一想起当年檀石槐在弹汗山建立王庭，向南掠夺大汉，向北抗拒丁零，向东击退扶余，向西进击乌孙，完全占据匈奴故土，纵横万余里并拒绝大汉皇帝“封王与和亲”，建立三部的丰功伟绩，轲比能的内心就心潮澎湃。虽然檀石槐是鲜卑不世出的天才，但他也是人，他的儿子和连更是没有他一丝一毫的才干和能力。如今再现鲜卑辉煌的机会就在眼前，他轲比能如此优秀，也该抓住这此生仅有的机会，重铸鲜卑荣光！ 雁门郡北部，鲜卑军的营帐中，轲比能正与心腹商议着如何进攻雁门郡。而之前逃走的乌桓首领蹋顿，赫然就在商讨事情的人群中。此时的蹋顿，完全没有了当年的傲气，有的只有阴沉与凶狠。此刻他建议轲比能以全部兵力完全围住马邑县，让蔡璟再也无法逃脱。 “大汗，我军足足有十余万人，而蔡璟再怎么厉害，也只不过能有一万人守城。汉人的兵法说‘十则围之’，我们就算是围住马邑城，耗也能把他耗死，到时候失去了这个得力谋士，大汉皇帝也就断了一条腿，必然不是我们的对手。大汗，你可要把握住这个机会啊！”蹋顿结合司马懿送来的情报，又分析了并州此时的形势，向轲比能建议道。 轲比能听了蹋顿的话，倒是没有马上就给出答复。只是那目光却一直停留在蹋顿身上。轲比能就这样一直盯着蹋顿，似乎是想用视线把蹋顿看出个窟窿一样。蹋顿有些不知所措，不太明白轲比能为什么这样毫不避讳地直视自己。帐中其他人见此情形，还以为轲比能是对蹋顿有什么看法意见，手都要摸到刀上了，就等轲比能一声令下，拔刀砍死蹋顿。 就在局势越发紧张的时候，轲比能突然笑了，他把视线移回地图上，状似漫不经心地问道：“蹋顿，你这个想法，确实是出于大局考虑，并不是仅仅为了找蔡璟报仇，是吗？” 蹋顿听了轲比能的问句，心中一紧，赶紧跪地，不带任何犹豫地说道：“大汗明鉴，蹋顿确实想为叔父复仇，但是，蹋顿知道，大汗是唯一能帮助蹋顿实现心愿的人。我又怎么会做出对大汗不利的事情呢？请大汗相信我，我的内心日月可鉴！” 轲比能哈哈大笑，上前扶起蹋顿，说道：“你想多了，乌桓与鲜卑虽然不是一个种族，但是彼此友邻这么多年，情谊自然不是旁人可比。尊叔父与我打交道那么久，现在能为他报仇，我自然是乐意的。你的想法很好，鲜卑勇士，正需要直击要害，抓住那个汉人小孩，不让他有机会逃走！” “可是大汗，若是我军孤军深入，万一后路被大汉云中等地的守军断了怎么办？虽然汉军人数不如我军，但是到时候只怕也会给我军带来不小的麻烦啊！”轲比能手下的头号战将，也是他最信任的人桑延龙问道。 第236章 并州战事(一) “不必担心，我自然是要安排人去处置这两处地方的。”轲比能说道。随即他又转向蹋顿，说道：“西边的云中我已经安排了人马去处理。东边的平城就交给你们乌桓勇士吧。这样也可以避免在并州内部作战时两族将令不统一的情况，防止两部矛盾，你觉得如何？” 蹋顿自然不会拒绝这个提议。正如轲比能所说，他也担心万一两军都到了马邑城下，鲜卑人仗着兵力优势让他们乌桓人去做炮灰他们该怎么办。现在轲比能主动提出让他们乌桓人去进攻平城，正可谓是对了蹋顿的心思。蹋顿当即表示他们乌桓勇士一定配合好大军的行动，全力攻打平城。 “不，强攻的伤亡太大了，你只需围住平城，劫掠周边的汉人村庄即可。只要正面的蔡璟被拿下了，这两处侧军都不足为惧。”轲比能又说道。虽然鲜卑与乌桓并不是一家人，损耗些乌桓人对鲜卑来说也没什么。但是现在大汉复兴在即，他们也应该少点算计，共同对付大汉这个庞然大物才是。毕竟大汉能这么快从落日原的惨败以及黄巾之乱中恢复了元气，还是不容小觑的。 “多谢大汗提醒！”一时间，蹋顿也明白了轲比能的意思，心中也有些敬佩轲比能。这便是轲比能的魅力，也难怪在檀石槐之后，他又有问鼎鲜卑大汗这个位置的野心。 鲜卑军这边把事情确定下来以后，很快便着手开始行动。蹋顿带着乌桓军呼啸向东，直奔平城而去。而轲比能也带着自己麾下的十余万大军直奔马邑而去。大将桑延龙觉得奇怪，便问轲比能道：“大汗，云中方向是哪位将军前去？属下怎么没见到人呢？” 面对手下的疑惑，轲比能淡淡一笑，说：“侧翼而已，不需要咱们鲜卑勇士亲自前去。南边的消息说马邑城里有蔡璟和大汉朝最精锐的士兵，我们不能大意。若是那个姓司马的说的事情是真的，那我军一定要全部过去，团团围住，我才放心。”轲比能想起司马懿跟自己说过的蔡璟的过往战绩，心中也是有些吃惊。加上蹋顿的故事也摆在面前，轲比能不得不打起十二万分的精神，将所有的精锐士卒带在一起。他坚信，只要自己一方是铁板一块，在绝对的实力碾压面前，那蔡璟就算再有阴谋诡计，也不能把自己怎么样。 “那……云中那里？”桑延龙还有些好奇，轲比能到底安排了哪部人马进攻云中呢？ “很简单，那就是……” “匈奴人！”蔡璟斩钉截铁地对张辽和赵云说道，“轲比能此人粗中有细，武艺高强却又心思缜密。他一定不会让己方人马前去意义不重要的侧翼，因此乌桓和匈奴两部一定会被他打发到平城和云中。这样一来，既避免了指挥混乱又保证最大的功劳被鲜卑人获得，战后也不会被乌桓和匈奴两部找麻烦，可谓是一举多得。只是这样一来，守卫马邑城的任务就变得更加困难了，文远将军任重道远啊。” “蔡大夫放心，末将对那些鲜卑人熟悉的很，现在又有蔡大夫提供的神兵利器，末将保证守住马邑，不会让鲜卑人得逞。”张辽很有信心，拍着胸脯保证道。 “必要时将军尽可带兵退入雁门关，关外之地到时我自有办法收回。对于我们而言，人是最重要的。”蔡璟自然是相信张辽的能力，不过稳妥起见，他还是给张辽留下了退路。见张辽没有异议，蔡璟又看向赵云，说：“子龙师兄，如今鲜卑大军尽数在此，云中方向的匈奴大军，师兄可敢与我走一趟河套一锅端了他们？” 赵云听了蔡璟的问题，没有丝毫犹豫，直接便回答道：“云毕生所愿，便是忠心为国，保境安民。如今大敌当前，自当为国效力，何谈敢与不敢？固所愿不敢请尔！” 果然还是他熟悉的那个赵云！蔡璟一拍大腿，说道：“既是如此，我也不与子龙师兄绕弯子了。我料轲比能必然要求匈奴人前往云中作战。而西部鲜卑的首领步度根向来不太愿意服从轲比能。这次轲比能进攻并州，也抽调了一部分步度根的兵力。但是步度根本人没有来，还龟缩在他自己的老巢清水河一带。而呼厨泉想要进攻我们的话，大概率是要经过这一带的。如果说，我们能利用这一点……” 赵云和张辽不是笨人，很快便明白过来蔡璟的意思。如果说，步度根与呼厨泉发生了争执，那么不管是不是轲比能授意的，其他人也只会认为步度根这个西鲜卑首领是听从轲比能这个鲜卑强者之命而为之。到时候轲比能在各个部落之间的名声就会受到很大的影响。就算他的手下还愿意为他继续效命，执行力也会大打折扣。 不过张辽还有疑问，他问道：“蔡大夫，就算呼厨泉真的与步度根起了争端，甚至大打出手，但那与正面战场又有什么关联呢？清水河一带离咱们实在是有点远了，只怕并不会影响正面战场的战况。马邑这里的压力还是很大啊。” “文远将军，这只是轲比能后院会起的第一把火罢了。刘子平和史阿师兄还会放更多的火，到时候，就看这位想成为第二个檀石槐的鲜卑大汗是不是真的有灭火的能力吧。他想集合整个鲜卑的力量一战功成，我就让他的鲜卑子民们看看这个轲比能到底能不能坐好这个大汗的位置。为了所谓的霸业，这个人究竟能做到什么地步，说实话，我也很是好奇啊。”蔡璟当然不会只有这一路安排。刘和与史阿，都是他反击鲜卑人的利刃。张辽赵云听蔡璟这么说，心中安定，蔡大夫既然良略在怀，他们也没什么可顾虑的，跟着蔡大夫打仗就完事了。 并州北境的战事，已然缓缓开启…… 第237章 并州战事(二) 河套平原，宛如造物主从遥远的青藏高原抛下一个巨大的绳套，圈定这一地区赐予游牧民族。贺兰山和阴山山脉为它阻挡着来自西面、北面的烈风流沙，保护着辽阔丰美的草场。平原地带则独饶黄河灌溉之利，不待降雨而可获丰稔。因此，这块土地，也成了塞北之中几大民族的必争之地。当然，这其中也少不了大汉的身影，毕竟这片土地用来农耕也是十分合适的。 而如今，这片土地已经几乎被鲜卑人占领。原本大汉王朝设置的五原郡已经名存实亡，鲜卑人把这片最好的水土都用做了牧场。而生活在这里的汉人与匈奴人则遭到了无情的驱逐。直到鲜卑人把这片土地弄得荒芜，毁的差不多得了，被驱逐的人们才再有机会回到这里。只可惜，这里已经不再是那片曾经的天堂。 “唉！”领兵走到这里的呼厨泉，看着满目疮痍的河套平原，忍不住叹了好几口气。同行的匈奴右贤王去卑看着呼厨泉这奇怪的举动，忍不住问道：“单于，何故叹气？莫不是在为河套的居民难过？”呼厨泉看了一眼去卑，回答道：“那倒不是，毕竟这河套属于咱们匈奴人的时间也没多久。大部分时候不是大汉的就是他们鲜卑人的。我闲着没事，替他们感叹什么？只是想着现在鲜卑人意图与大汉一较高下，而我们这些长生天的子民却不得不在他们的夹缝中求生存，心中便是一阵烦闷，实在是忍不住。” 去卑默然，呼厨泉说的话也是他内心中的想法。只可惜在大汉新皇即位的时候他们与大汉交战却是惨败收尾，就算联合了大汉境内的黄巾军也无济于事。现在虽然两军还在配合着找寻机会试图打回大汉内地，但是大单于于夫罗似乎已经没了进取的胆气，一直都不肯再出美稷草原。要不是白波黄巾军还经常带着匈奴士兵去试探大汉边境的防卫，他们这些草原之狼都快忘记如何狩猎了。 “形势比人强，谁让我们现在实力远不如大汉和鲜卑两家呢。”呼厨泉虽然也不满兄长于夫罗的懦弱，但是他也明白，经历过失败了，就绝对不能再不管不顾地进攻。在自己实力不济的时候，合纵连横攫取利益，才是符合匈奴利益的举动。因此他向于夫罗建议，答应了鲜卑人协同进攻大汉的请求，向大汉的云中城发起了进攻。 “单于，虽说这次我们也算说动了大单于得以出兵。但是这个过程实在是太过曲折了。依我看，大单于和左贤王实在是太过谨慎了。就算要顾虑大汉，也不必到如此地步啊。这草原，还是得单于做主才好。大单于和左贤王就该……”去卑看着呼厨泉平静的脸色，慢慢说道。 “大胆！他们是我的兄长和侄子，是我的亲人手足，右贤王怎么能在我面前这样说他们？”呼厨泉一副十分生气的样子，只是这怒意却是不达眼底，一看便知道不是真的生气。去卑心中大喜，知道自己赌对了，呼厨泉果然别有心思，说不定，这大单于之位，他也有点想法。不过正当他想再接再厉，再说点什么拍拍马屁的时候，一道不合时宜的声音传了过来，打断了他们的交流： “别给自己加戏了，你们麻溜的过来领个盒饭，赶紧下线吧！” 呼厨泉和去卑都被这道声音吸引了注意力，二人有些不可思议地向声音来源望去，只见一个少年人正带着一支军队在远处看着他们。少年人手上还拿着一个一头粗一头细的奇怪物件。当少年人发现去卑和呼厨泉把注意力转向自己后，更是抬起那个奇怪物件，把自己的声音送到了他们耳边：“对，就说你们两个丑b呢，看什么看，还不赶紧滚过来！\" 话，是充满挑衅的。人，是忍不了的。马，就是这个时候冲出去的！ 呼厨泉和去卑发誓，自己如果能忍得了这小子猖狂的话语，自己就不是长生天的子民。失去理智的二人连忙指挥大军向少年冲杀过去，势必要活捉少年，给他点教训看看。 这言语挑衅呼厨泉与去卑的，正是蔡璟蔡大夫无疑。只见他不慌不忙，脸上没有丝毫焦急地把自制扩音器往马背上一丢，接着就大喊道：“儿郎们，匈奴人来了，快跑啊！”随即，蔡璟带来的几百人就跟在蔡璟身后，“慌忙逃窜”，连停下来跟匈奴人打的意思都没有。士卒们提前得了交代，知道他们的任务就是诱敌深入，也不慌乱，跟着蔡璟就往提前准备好的地方逃跑。 就这样。蔡璟带人在前面跑，呼厨泉和去卑在后面带着大军追。追逐小半天下来，匈奴军的行进路线，也慢慢地偏离了云中路线，朝着更北边的清水河而去。 蔡璟这次带的兵都是并州军中最为优秀的骑兵和斥候，每天与异族人斗智斗勇那种，加上这次公孙瓒也友情支援了一批良马，足以让朝廷军吊着匈奴人跑。因此匈奴人追了半天，愣是被蔡璟带的人甩在身后，追不上。呼厨泉追上了头，竟然下令全体步卒留下待命，骑兵跟随他剿灭蔡璟这支军队。去卑听到呼厨泉如此下令，有些想要劝阻。可惜呼厨泉并不打算听他的，直接就带兵马冲了出去。 去卑无奈，只能让步卒们原地警戒，等待呼厨泉回来。匈奴步卒们跟着马匹跑，早已经是累的筋疲力尽。此刻听到去卑的命令，纷纷瘫坐在地。去卑再三嘱咐副将小心防备后，才带着亲兵追逐呼厨泉而去。 毕竟比起普通士卒，呼厨泉的安危更需要关注…… 第238章 袭击匈奴人 去卑想得倒是很美，觉得这一带早已经是鲜卑人的地盘。此刻鲜卑人又邀请自家军队帮忙进攻云中，那自家队伍在这里一定是安全的。只要凭借全是骑兵的优势抓住那几个挑衅己方的斥候，一切就没什么问题了。 只不过，不出意外的话，就要出意外了。 就在去卑和呼厨泉离开后不久，原地休息的匈奴士兵觉得没什么危险，纷纷卸甲，倒在地上彻底放松。一些士卒甚至还拿出干粮与牛羊肉干等食物吃了起来，空气中弥漫着轻松的气息。 而就在此时，异变突生！不远处的树林中，突然射出许多长箭。“咻咻”的破空声传来。许多匈奴士兵还没来得及反应，就被射倒在地。许多人临死的时候，手上还拿着食物，似乎完全没想过自己会就这样死去。 血腥味散开来，其他匈奴士兵慌慌张张地起身，兵甲不全地准备对抗敌人。整个场面乱糟糟的，留下来的匈奴副将们难以控制局势。趁他病要他命，匈奴人的敌人们可不会放过这个时机。很快，一支强悍的军队从树林里杀出，正是赵云带领的骑兵。 这些骑兵可不是一般人，他们正是幽州右北平太守公孙瓒一手培养起来的精锐骑兵，公孙瓒在与胡人的对战中，深深的感觉一队精锐骑兵的重要性。因此，以那些善射之士为原型，组建了一支轻骑部队，命名为“白马义从”。这批骑兵威震塞外，连异族之中最强的鲜卑人都深感棘手，就更不用说战力还要弱上一档的匈奴人了。公孙瓒这次把三千白马义从都送来供朝廷派遣，可见对朝廷的信任。 赵云带着白马义从摆出楔形阵，向着匈奴人冲锋而去。匈奴人已经被弓箭射的哭爹喊娘，面对突然杀出的敌军，还没有组织起像样的阵型抵抗。很快，白马义从就抓住这个机会，在赵云的带领下，撕开了匈奴人一道口子，收割着匈奴士兵的生命。 虽然也有匈奴副将组织士兵起身反抗，但是赵云此时展现出超一流武将的实力。只见赵云盯着发号施令的那几个副将，大手一伸，道：“弓来！”亲兵忙递上赵云的弓箭。只见赵云猿臂舒展，会挽雕弓如弯月，一箭射出，正中一副将的头颅。如此几次之后，匈奴军队的指挥系统宣告崩溃。 收好自己的宝弓，赵云举起自己的豪胆银龙枪，高声喝道：“将士们，随本将冲！”白马义从们见识了赵云的弓马本事，心中佩服，附和道：“白马义从！所向披靡！”随即对匈奴人发起了进攻。匈奴人无法抵挡白马义从们排山倒海般的攻势，被杀的屁滚尿流，甚至开始了溃败之势。不过赵云倒也没有恋战，见匈奴人败势已成，不可能再追击的时候，马上带领白马义从撤退，一点都不拖泥带水。白马义从也是公孙瓒一手带出来的精锐，全军并没有什么拖泥带水，马上就跟着赵云快速撤退了。 就在赵云率军撤退后不久，呼厨泉与去卑也带着人狼狈地回来了。他们并没有追到蔡璟，反而是在听到后方传来的厮杀声后回头之时，又被蔡璟带人在屁股后面放了一轮冷箭，伤害性不大，侮辱性极强。呼厨泉感觉脑门上都在蹭蹭冒火，无奈自己现在前后都遇到了麻烦，不敢耽搁，只能带着恨意匆忙返回。 等到看到己方步卒的惨状，呼厨泉只觉得头晕目眩，差点从马上栽下来。去卑赶紧靠近扶住呼厨泉，关心道：“单于，你怎么样？要不要紧？” 呼厨泉已经有些心梗地说不出话了，急得去卑都已经想要把巫医叫过来给呼厨泉看看。换了好半天，呼厨泉开口制止道：“右贤王不必担心，我只是一时气血上头，没有大碍。唉，大意了，竟被那汉人少年给骗了。如今我大军士气低迷，若是这样返回，只怕狡猾的汉人还会在路上伏击我们，不好办啊。” 长久以来，汉人狡猾的刻板印象一直是草原诸族所固有的。哪怕汉人也曾有过大败，但是层出不穷的兵法计策一直是草原族人的梦魇。现在呼厨泉像是惊弓之鸟一样不敢擅自行动，也在去卑的意料之内。其实不要说呼厨泉，现在去卑也没有原路返回匈奴聚居地美稷草原的信心。冥冥之中他也觉得，汉人一定会在回家的必经之路上埋伏自己，到时候说不准又是一场惨败。 场面又陷入了诡异的安静之中，似乎又只剩下了匈奴士卒的哀嚎声，辗转很久都不曾消散，只听得众人烦躁不已。 良久，去卑开口建议道：“单于，此次我军是为了配合鲜卑人的行动，才不远万里前往云中。如今我军被汉军袭击，损失惨重，这鲜卑人无论如何也该表示一下吧？若是我军现在返回有些困难，何不前往鲜卑部落所在地暂时休整？他们的大单于让我们作为友军配合，总不能让鲜卑的部落把我们拒之门外吧？” 呼厨泉听了，觉得十分有道理。自己现在的损失都是因为帮轲比能打大汉而产生的。这鲜卑人如果不出点好处，在联盟上也说不过去啊。况且自己手下士卒虽然打不过大汉军队，但是对付个鲜卑部落应该不成问题。再说了，大汉军队直面轲比能，想来这点骚扰的人马应该也不敢进鲜卑人的地盘……嗯，完美！ 想到这里，呼厨泉点头赞同道：“右贤王言之有理，我军眼下还是去鲜卑部落寻求合作为好。此处已经离西鲜卑不远了，今晚，我们就去那里过夜。步度根应该也会给轲比能一个面子吧。” 去卑并无异议，很快两人就组织大军向西鲜卑的所在地前进着。 第239章 黄雀在后 就在匈奴大军的后方，蔡璟和赵云正用望远镜观察着呼厨泉与匈奴人的一举一动。看着他们果然像蔡璟说的那样去了西鲜卑的驻地，赵云不由得带着敬佩说道：“蔡大夫还是那么神机妙算，这些匈奴人还是往清水河那里过去了。接下来我军就在外面等着他们？” “鹬蚌相争。渔翁得利。不过，想要做好渔翁，咱们还得再做几手准备。”蔡璟放下望远镜，边在马上舒服地伸了个懒腰，边说道：“这步度根虽然实力很强，但是为人老实，不会轻易动手。这次轲比能摆出席卷并州的架势，他都没有参战，足可见其小心谨慎的态度。不过嘛，这要是看在呼厨泉和去卑那两个志大才疏的人眼里，那可就是懦弱无能了。我们给他们之间添把火，不怕他们打不成一片。” 赵云非常赞同蔡璟的观点，他出身常山，对这些草原异族也有一定了解。这些异族人可没有什么礼义道德的观念，他们满脑子都是什么抢夺、劫掠、实力为王。若是同一种族尚有秩序可言，若是不同种族，只怕会随时开战。因此，把匈奴人赶去鲜卑地盘上，让他们狗咬狗，就是对大汉最好的策略。 “不过有一点，尽可能保证步度根的安全。这人懂事，非常适合在我们除掉轲比能之后，做大汉在草原上的代言人，也算是咱们给这次放呼厨泉过去赔礼道歉了。”蔡璟的话让赵云有点哭笑不得，不过蔡璟想的长远，他也没有什么意见：“蔡大夫放心，这点小事，末将自会办到！” 很快，汉军也在蔡璟与赵云的带领下，悄悄地向清水河摸去…… 冬日的草原天黑得很快，不过呼厨泉等人还是在日落之前到达了清水河草原。步度根手下的士卒自然是发现了他们，不过呼厨泉现在自然是表现得相当温顺，拿出了轲比能写给自己的书信，让人转交给步度根。很快，匈奴人就获得了进入步度根领地的资格。 此时的步度根正在自己的营帐中沉思。他不知道自己接纳匈奴人的做法对不对，因为他不愿意掺和轲比能与大汉的争端，但是又不得不配合轲比能为鲜卑大军提供后勤。甚至现在因为担心轲比能会秋后算账而不得不为所谓的盟友匈奴人提供休息场所……这一切都让这个西部鲜卑首领有些无奈。 “单于，匈奴人已经安置好了，都在咱们营帐的南边。领头的正是呼厨泉，他想要当面感谢单于，单于是否允准？”进来报信的，是步度根最信任的大将古力。步度根被古力的声音唤回神，想了想，说：“我实在是不想见他们，给他们提供一些肉食，让他们休整一晚，明日便让他们离开吧。既然他们是受大单于……的邀请，一同攻击大汉，那我们也不要失了礼数。只不过，这晚上的警戒，你还是要和其他将军多多注意。” 古力自然是注意到了步度根说到“大单于”处语气中的挣扎，心里对步度根的心思也有了计较。他向来是唯步度根之命是从的人，这次也不例外，行礼道：“单于放心，你是鲜卑最伟大的王檀石槐的孙子，将来一定能够得偿所愿。”听到手下的安慰，步度根的心情总算好了些，欣慰地对古力说道：“你有心了，去吧，小心些，过了今晚，一切都与咱们无关。”古力再拜，出了营帐就去安排了。 而呼厨泉等人进了步度根派人准备的营帐后，一边吃着准备好的牛羊肉，一面商议的却又是恩将仇报的事情。 “单于，这步度根都不打算见咱们，明显是内心对我军有所防备。既是如此，我们也不要有什么心理负担，直接抢了他们就是。”去卑一边吃着羊肉，一边向呼厨泉建议道，丝毫不在意这肉还是步度根提供给他们的。 “没错，既然是他们鲜卑人不重视联盟之谊在先，那我们也没有什么好说的，趁这个机会给鲜卑人上一课，让他们不敢轻视我们匈奴人。”呼厨泉已经不把轲比能的所谓邀约放在心上了，他现在最想做的事情，就是把这富庶的西鲜卑部给打劫了，把物资统统运回自己家里。至于事后轲比能还有鲜卑人会不会报复自己？反正他现在和大汉打得难解难分，估计也没那个时间来找自己，那这事情不就是不做白不做么？ 打定主意的两人很快就在几个时辰之内联络好自己手下的将军。夜深人静之时，匈奴人突然发难，一扫白日里颓废无力的样子，向鲜卑人发动了进攻。虽然鲜卑人也有所准备，不过匈奴人穷凶极恶，场面一时之间十分僵持，陷入混战之中。步度根和呼厨泉这两个领头之人纷纷指挥手下士卒全力冲杀，力图消灭敌人。 就在此时，蔡璟和赵云所带领的朝廷军队也是来到了离步度根根据地不远的地方，他们倒是没有急着进场，而是在场外用望远镜观察着场内战火纷飞的场景。 “蔡大夫，这匈奴人当真是……末将都不知道怎么说才好了。”匈奴人这不要脸的行为属实是恶心到赵云了。虽说之前和蔡璟交谈的时候也谈到过这种情况，但是真的见识到了这场景，赵云还是表示很难评价。 “子龙将军，不用管那么多了，时机已到，现在你就冲进去，优先进攻匈奴人。剩下的除了步度根，其他人谁挡杀谁。”蔡璟看着场内形势差不多了，忙对赵云说道。呼厨泉那些人都不重要，今天只要他们拿下步度根，那么他有信心把西鲜卑这一支势力变成朝廷的附庸。到时候攻略草原就更加容易了。 “末将领命！”赵云抱拳，随即带领白马义从呼啸而去…… 第240章 步度根 场内的鲜卑人还有匈奴人都没想到，大汉朝廷的军队会在此时杀入场中。毕竟双方都杀红了眼，根本没考虑汉军这个场外因素。 白马义从除了弓箭骑射拿手以外，骑马砍杀那也是轻车熟路不在话下。再加上匈奴人已经与西部鲜卑大战了三百回合，战得真是胶着不已难解难分。因此赵云带着汉军杀入场中的时候，双方心中都是“咯噔”一下，有种完蛋了的感觉。 场内的表现也确实如此，汉军进场以后肆意收割着鲜卑和匈奴两方的生命。赵云犹如天神下凡一般，将周边敢于上前的鲜卑与匈奴将领全部做掉，一声“我乃常山赵子龙”震得周边的鲜卑人与匈奴人两股战战几欲先走。这看得呼厨泉与步度根心中焦急，却也无计可施。很快，赵云便率军擒住了呼厨泉步度根等首领，场内的鲜卑人与匈奴人也不得不放下武器，任凭蔡璟与赵云发落。 步度根与呼厨泉被绑住，跪倒在地上。虽然他们一把年纪了，但是面对蔡璟这个年轻人，他们却是生不起一丝一毫轻视的心思。能在三方混战中把握最精准时机的人，想想也知道不会是什么好糊弄的人。蔡璟对眼下的情况倒是十分满意，这些异族人就是这样，纯粹的慕强与欺软怕硬。只要你抓住机会把他们打服了，不怕他们不听你的。像现在这情况，自己已经是完成既定目标了。 “步度根单于，我希望你能明白一件事。因为你之前没有跟随轲比能一起进攻大汉，因此我可以代表大汉皇帝给你一次将功赎罪的机会。现在，就看你打算怎么把握了。”蔡璟说明了自己的意思，步度根虽然没有完全听懂，不过他也明白，眼前这个少年是偏向自己一方的，而且还与大汉皇帝关系匪浅，心中大喜。他觉得，既然这少年如此说，那么也许……他的西鲜卑部落或许有机会赢得大汉的支持取代轲比能的中部鲜卑，成为鲜卑族的主宰。 步度根一点也不觉得依附于大汉有什么不对的地方。他不像轲比能与呼厨泉那样死脑筋，非要强调什么自己民族的霸权。在步度根看来，只要能让自己部族的牧民生活得好，甚至是可以无所不用其极的。打打杀杀的，有什么意思呢？而步度根的这些想法，经由大汉与鲜卑贸易的商人以及龙影密探们慢慢地传递给了蔡璟与刘辩等人。因此，也就有了今天的特别谋划。 “这位……大人……”步度根还摸不清楚面前这位少年的身份与地位，不过看他能带领如此猛将与精锐的军队深入到他们在的这种地方，想来身份也不会简单了，因此步度根下意识地把语气和姿态放低，以求给少年留下好印象。 “我知道大汉与鲜卑虽然多有摩擦，但是大多数人都是愿意友好相处的，两方各自过好自己的日子比什么都重要，何必去进行战争呢？我西鲜卑部族也不愿意去参与轲比能的行动，相信大人也一定会对我的想法有所了解的。”步度根的话语说得很是真诚，希望能将自己的想法传递给眼前之人。 “单于说的，我自然是愿意相信的。”蔡璟轻笑一声，先是给了步度根一个肯定的基调，让步度根心下稍安。不过接下来的话语，却是让步度根变了脸色：“既然单于愿意和大汉和平共处，那就拿出一点诚意来吧。比如，帮大汉消灭轲比能这种狼子野心之人，这不算什么难事吧？” “啊？我？”步度根显得十分犹豫，他回答道：“轲比能的中部鲜卑实力在整个鲜卑部族中遥遥领先，就算是我们与东部鲜卑联手只怕也不是他的对手。更何况这次他还联络了乌桓人与匈奴人，只怕……”他后面的话没有说出来，不过蔡璟也能猜出来步度根的意思，明显就是“轲比能实力太强了，我不愿意跟他打，甚至也不看好你们大汉。” “啧啧，很真实，我信单于的心思是真的。那看来单于还是不够相信大汉的实力。”蔡璟发出轻笑，却是让步度根心里“咯噔”一声，也不知道该怎么接话了。蔡璟却不管那么多，直接提溜起旁边的呼厨泉，在呼厨泉惊恐的求饶声中，慢慢说道：“呼厨泉，挑你手下最能打的十个将军出来，快点！” 呼厨泉不知道蔡璟在想什么，打算不说话，装傻。结果被蔡璟一个大比兜就招呼了上来：“小爷跟你说话呢，你不挑是吧？子龙，做掉他！” 呼厨泉不知道做掉是指什么，不过当他看到赵云提着长枪向他走来的时候，他仿佛明白了什么，大声喊道：“别别别！我挑！我挑！” “啧，这才乖。”蔡璟这才放开呼厨泉。 很快，呼厨泉挑出了十个人。只不过这些人刚被松绑，就突然向身边的汉军发起了进攻。但是这些匈奴人显然是低估了白马义从的素质，这些攻击不仅无效，反而让他们顺利地被白马义从士卒们送上了天。呼厨泉呆愣住了，张着嘴久久回不过神。自己手下的士卒虽然没有武器，但是怎么会这么快就被汉军给秒杀了？这些汉军这么厉害的吗？自己……输的不冤……吗？ 蔡璟瞥了一眼呼厨泉，嘲讽地笑了笑，直接越过了他，把右贤王去卑以及极为强壮的几个匈奴人带了过来，让他们拿起武器与赵云决斗。去卑等人互相看了看，很快便一拥而上，向赵云围攻。只见赵云并没有丝毫害怕，长枪瞬间启动，快的只能让人看到残影。不出几个呼吸，这十个人就直挺挺地倒在了地上，已经是死得不能再死了。 第241章 并州战事(三) 蔡璟哈哈一笑，鼓了鼓掌，说：“子龙将军的百鸟朝凤枪法越来越精进了，不愧是童爷爷的得意弟子！” 赵云持枪，拱手向蔡璟致意，不过没有说话，尽显冷酷高手风范。 蔡璟又把视线转向呼厨泉，冷哼一声，说道：“不愧是野蛮无礼而又无能的匈奴人，很符合我对你们的想象。那像你们这样自大无能的人要怎样才能改变呢？啊？你们变不了，只有死！” 这段声音虽然还带着少年人的稚嫩，但是传到呼厨泉等匈奴人的耳中无异于地狱魔音，他们战战兢兢地，已经被眼前的景象吓破了胆。一旁的鲜卑人看着这幅场景，颇有兔死狐悲之感，但是看着场中宛如战神一般的赵云，以及装备精良正虎视眈眈看着他们的汉军将士，他们明智地选择了闭嘴，什么也不敢说，哪怕他们知道匈奴人的命运如何。 蔡璟带着的汉军是吃饱喝足养精蓄锐掐着时间点来的，而匈奴和西鲜卑两军火拼，双方死伤都很惨重。因此蔡璟丝毫不担心强弩之末的两个部族会对自己有什么危害。很快他就下达了指令，要步度根带着自己手下的将士送呼厨泉等匈奴人上路。步度根还有西鲜卑的人已经完全被汉军的手段折服了，他们毫不犹豫地就杀向了瑟瑟发抖的匈奴人。匈奴人怒骂、惨叫、哀嚎，都改变不了既定的结局。很快，包括呼厨泉在内的所有匈奴人就为他们的行为付出了代价。 包括呼厨泉在内场内的匈奴人已经被清理一空，而步度根等鲜卑人也是诚惶诚恐地看向蔡璟，不敢多说一句话，不敢多有一个动作。而蔡璟则是哈哈一笑，对步度根说道：“忘记跟单于介绍了，在下~蔡璟！” “蔡璟！”步度根震惊，蔡璟的辉煌战绩这天下现在也是没有几个人不知道了。若是蔡璟亲自到此，那匈奴人有此下场也就不奇怪了。随后步度根内心就是一阵狂喜，蔡璟能留下自己还有西部鲜卑部落，说明……自己要发达了啊！ 没有让步度根失望，蔡璟给出了他对西部鲜卑的安排：“步度根，明人不说暗话。我要你彻底消灭匈奴人，没有问题吧？”步度根这次没有犹豫，痛快地应承下来。想了想，步度根还问道：“蔡大夫之名，我虽远在草原，也有所耳闻。今日蔡大夫要我们做什么，我西部鲜卑自然无不遵从。就算是要进攻那轲比能，我也跟了！” “好，只要步度根单于能约束鲜卑族从此不再与大汉有所争端，大汉自当与单于和平相处。此番并州与草原事了，大汉将与鲜卑盟约。”蔡璟也给出了承诺，步度根拜服，双方商定了接下来的作战计划。 …… 马邑城下，已是人间炼狱。 轲比能驱使着自己手下最精锐的军队，对马邑城展开了浩浩荡荡的围攻。马邑城周围士兵死伤无数，每天都在重复着攻城——守城——杀人的流程。 只不过，草原异族本身就不擅长攻城，虽然有司马懿所送的图纸相助，但是鲜卑人还是付出了惨重的代价。十几万大军已是折损一半。只不过马邑城内汉军的损失也是让马邑城外的鲜卑大军看到了城破的希望，因此死死地围住了城池，不愿离开半步。 “张将军，高将军，这轲比能看来已经上头了啊。”宋宪看着城外的鲜卑人，却没有一丝害怕，反而是带着浓浓的兴奋说道。而他称呼的两人，正是张辽和高顺。此番高顺带着丁原的将令前来支援马邑，七百陷阵营作为一支奇兵，利用他们善守的特性，在城墙上狠狠地教训了一番鲜卑人。 蔡璟之前留下的醋和白菜也发挥了奇效。这两样东西让鲜卑人的战马不停拉稀，失去了战斗力，这直接让只怕骑射的陷阵营没有了天敌。也正是因为之前蔡璟的谋划，再加上高顺所带陷阵营的助力，才让张辽底气十足，借助马邑城将鲜卑人拖在了此处，没有让他们往并州内地前进半分。 “这仗打到这里，谁都会控制不住的。”张辽并不会觉得轲比能的行为奇怪。换做是他在城下指挥，他也会死磕到底。算算日期，他转头问宋宪道：“蔡大夫临行前说，刘子扬会带着秘密武器前来雁门，这时间估计也差不多了，将军可带人前往雁门关一带迎接，务必保证他们安全。”宋宪没有丝毫迟疑，接下任务后，就带着亲兵前往雁门关而去。 一直未发一言的高顺，此时也是开口问道：“文远，这是要打算收网了？” “对，这些鲜卑人也猖狂得够久了。算算日子，也该是将他们一网打尽的时候了。”虽说是守城战易守难攻，但是张辽还是觉得打得很憋屈，毕竟一直没有得到肆意拼杀主动出击的机会。如今算算已经到了蔡璟临去河套之前跟自己约定的时间，这让张辽兴奋起来。 张辽的为人高顺也清楚，虽然没有实际配合蔡璟的经历，不过看张辽的表现，高顺也对即将到来的决战多了几分信心。他也说道：“若是蔡大夫真的能把北疆草原一战平定，说不定并州军以后也有机会去中原甚至江南见识见识其他地方的精锐，不用再天天防备这些草原蛮子。” “相信蔡大夫吧，他总会创造奇迹的！”张辽哈哈一笑，对蔡璟的信心溢于言表。 情况也正向着蔡璟预料的方向发展，猛攻马邑城的轲比能大军，后路已经慢慢地被切断。西部鲜卑的步度根完全倒向大汉，顺便还拉拢了原本一直中立的扶罗韩部落一起骚扰轲比能的后方。就在轲比能暴怒想要回军去教训教训这两个不知天高地厚的部落时，从他大本营传来的消息，却是让轲比能大军陷入崩溃的边缘…… 第242章 轲比能的末路 从轲比能根据地拼死突围的士兵，将轲比能根据地被汉人袭击的消息带给了轲比能，同样也将恐慌与担忧带给了鲜卑大军，令他们一时之间陷入迷茫，不知何去何从。 中军大帐中也是一片鸦雀无声。原本轲比能驱使大军强行攻城的行为就已经惹得各大将领和其他小部落头领不满。现在，战局的失利还有后方失火的消息，更是让这些人心中一阵火大，只不过碍于轲比能的积威，暂时还没有爆发出来。 而轲比能让这些人聚在这里，本就是想让这些人出出主意，看看下一步该如何对付汉军。结果现在这些人一言不发，让轲比能觉得更加烦躁，开口斥责道：“怎么一个个都成了哑巴了？遇到一点点事情就怕了？草原勇士不可言退，眼下商讨如何对付汉军才是正道，都说说自己的想法。” 见轲比能如此说，下面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后还是一个与轲比能联系密切的中部鲜卑部落小首领起身说道：“单于，现在还是应该回去救草原根据地才是。那里是鲜卑勇士的根，是不能丢弃的地方！”见有人如此说，慢慢开始有人附和起来，很快，场内几乎都是同意回去援救草原，暂时放弃进攻并州的想法了。 轲比能静静地听着，并没有立即说什么。等到场内众人说够了停了下来，他才慢慢地开口说道：“如果本单于说，本单于不想回草原呢？” 众人瞬间又回到鸦雀无声的状态，都有点不太相信自己听到的话。刚刚那个首领带着不敢相信的语气质问道：“单于，你疯了？我们在马邑城下损失如此惨重，后方还遭到袭击。这场仗根本没有可能打赢，你为什么还要坚持？这毫无意义！” “当年的檀石槐大单于面对汉军，何尝不是这样的险境？我们的先辈可以做到，我们自然也可以做到！况且马邑城就快要被我们拿下了，通往并州内地的道路即将打开。这个时候你们想放弃，不是太可惜了吗？” “不，不，我们部落不会跟着你这么做傻事了，我们要离开，要离开！”那个首领却不想听轲比能的解释，起身就想离开这座营帐。轲比能在最后方，看着想要离开的人，并没有出声挽留，而是目光暗了暗，眼神也变得很危险。突然，轲比能拔出自己的腰刀。向着即将出营帐的人投掷而去。一系列动作非常迅速，根本没有给人来得及反应的时间。腰刀呼啸而过，吸引住了所有人的视线。 背对着轲比能的小首领自然是没有机会躲过这致命一击了。只听“噗哧”一声，弯刀没入了那人的胸膛。小首领的脸上满是不可思议与恐惧，却无法再发出任何声音与想法，只能“噗通”一声倒在地上，当场饮恨西北。 “那贫瘠的根据地有什么必要现在去救？难道汉人会一直呆在那里吗？族人没有了，但是我们还在，只要拿下了并州，拿下了中原，拿下了大汉，要什么样的土地没有？要什么样的女人没有？想再生多少族人，就能再生多少！失去了现在的机会，就不会再有了！” “现在，还有谁有什么别的想法吗？”轲比能那冷的刺骨的声音传到了各个人的耳朵里，让众人不禁打了一个寒颤。众人看看门口的尸体，又看看轲比能阴沉得仿佛能滴出水的脸色，不自觉地咽了口口水。还是有个小部落的首领机灵，带头喊起来：“服从轲比能大单于命令！消灭大汉！” “服从轲比能大单于命令！消灭大汉！” “服从轲比能大单于命令！消灭大汉！” …… 众人看到这样冷血无情的轲比能，心中畏惧，并不敢再反对轲比能的意思，毕竟前车之鉴就在地上摆着呢。他们也只能附和起轲比能。轲比能很是享受这样的场景，他沉声说道：“之前我们还是太仁慈了，没有让马邑城中的汉人感受到压力。现在我们也该学学韩信，背水一战，险中求胜。明日起，不惜一切代价，踏平马邑城！” “是。”众人气不过，只能低头答应下来。而轲比能没有看到，在他们眼中闪烁的，是不甘与怨恨的神情。 第二日，张辽与高顺明显感觉到鲜卑人攻城的力度加大了。这让他们守城的压力倍增，原本不怎么需要上城墙的陷阵营，这时候也轻易不敢离开，只怕鲜卑人全力攻城。在又一次打退了鲜卑人的攻城后，望着如潮水一般后退的鲜卑士卒，张辽感叹道：“鲜卑人这两天实在是有点不要命的感觉。再这么打下去，我怕在蔡大夫回来以前，这马邑城就要守不住了。” 高顺还是比较冷静，说道：“鲜卑人突然变得如此不要命，应该是蔡大夫之前的安排有了效果。我猜这轲比能也是知道了什么，才会不管不顾。张将军放心，陷阵营还能坚持几日。大不了，到时候我们再退回雁门关内。” “其实……”张辽还想说什么，却见一个传令兵急匆匆地向自己奔来，到跟前后，匆匆行礼，说道：“报将军，宋宪将军已经护送刘晔长史到达城南二十里处。刘晔长史还说他们这只奇兵可以随时投入战斗，请将军指示该如何行动。” “好！好啊！秘密武器终于是派上用场了。传我将令，请刘长史和宋将军立刻到达预定位置摆开阵型，给鲜卑人来上几炮！”张辽忧愁尽去，开心地向传令兵下令道。传令兵应诺一声，马上就去传达了。 “张将军，这是什么情况？好像现在你一点都不担心了？”高顺看到张辽的表情转换，十分好奇。这蔡大夫是准备了什么东西，竟然让张辽如此开心，难道能一举击溃轲比能不成？ “高将军，我若是说刘晔长史带来的是改良版霹雳车，不知你又该如何评价？” 听到张辽这个问句，高顺的脑子一瞬间也是兴奋到空白，只剩下了一个念头：轲比能的末路，到了！ 第243章 蔡璟单挑轲比能 霹雳车这个名字，按照历史来说最早应该是出现在官渡之战的时候。《三国志·魏志·袁绍传》记载：“太祖（曹操）乃为发石车，击（袁）绍楼，皆破。绍众号曰霹雳车。”因抛石时声音很大，所以命名为\"霹雳车\"。 本来高顺等人应该也是没有见过的。但是架不住这里多了一个蔡璟，有段时间他把刘晔从中原拉到了并州，利用并州多山石与树林的条件，积极伐木建造研究开发，提前就把这一神兵利器给造了出来。高顺还记得，那是一个晴朗的午后，蔡璟和刘晔派人拉着霹雳车到了一个极为隐蔽的山贼窝点，几发石头打了进去，后续就是自己带的兵只能作为搬石头和收尸工具人存在，这给高顺年轻的心灵带来了深深的震撼。 刘晔带着自己的霹雳车队到达现场后，也不耽搁，马上观察起不远处轲比能大军的情况。见对方一心一意只想攻城，也就不废话了，直接下令霹雳车手们找好角度，装填发射一气呵成。很快，一颗颗带着大汉军民怒火的巨石就飞着砸向了鲜卑人的军阵之中。 轲比能一开始倒是注意到了汉人在鼓捣什么东西，奈何太过靠后，加上霹雳车对于他们来说还是太过超前了，因此这并没有引起轲比能的足够重视，只是派出了一小队骑兵预防汉人有可能的偷袭。只是轲比能万万没想到，危险竟然来自于天上。当石块在天上划过优美的弧线，在鲜卑人惊愕的目光中将几个鲜卑士卒砸得头破血流甚至成为一滩烂泥时，再坚强的战士也会变成逃兵。 更何况，还不止一块石头。 接二连三的石头落下，砸得鲜卑人哭爹喊娘叫苦连天。很快，他们就纷纷向后方逃跑，连轲比能的亲兵举刀杀人都不能解决问题。接着，轲比能的亲兵，包括轲比能本人也加入了逃跑的行列之中，因为就在刚才，轲比能的亲兵队长也被石头砸死了。当然，若不是他飞身扑救，被砸死的，可就是轲比能本人了。 轲比能只能随着败军浑浑噩噩地逃走，一直逃出了好远，他还没弄明白发生了什么，怎么短短几个呼吸之间，他这十万大军就败了呢？是上天显灵掉的石头吗？轲比能忍不住回头向自己来时的方向望去，只见败兵如同河水一样，源源不断地向远离马邑城的方向退却。 “没事，大军基本上都能撤回来，很快我就能卷土重来！”轲比能心中稍定，暗暗给自己加油打气。他相信，以鲜卑族的实力，早晚能报了今天的大仇。 “哟哟哟，这位丧家之犬现在还在做白日梦呢？这么喜欢做梦，不如让我送你一场长眠？”就在此时，轲比能前方传来了一道非常欠打的声音，听起来，像是一个少年。这不由得让轲比能心中一惊，抬头看向前方。 这声音正是蔡璟用扩音器发出的。跟在他身边的，自然就是赵云与白马义从。此次纵横草原的行动，并没有损失太多白马义从，因此此时，渴望建立更多功勋的精锐战士们，阻拦在了轲比能败军之前，希望能将他们永远留在这里。轲比能看向这些精神面貌完全不同于普通汉军的士卒，心中叫苦。自己打了那么多天的仗，也不知还有没有机会突破眼前这支精锐的汉军。 虽然心中很是担忧，但是轲比能还是鼓足勇气，拍马上前，怒喝道：“你就是蔡璟小儿吧？虽然我军败于上天神迹之下，但也不是你带这么些人就能拦得住的。我劝你还是让开道路，不然将来本单于带着大军再度踏平中原的时候，可不会给你留全尸。”话语之中尽显傲慢，令汉军一方很是不满。赵云危险地皱了皱眉，哼了一声，提起豪龙银胆枪，准备动手教训一下轲比能这不知天高地厚的家伙。 “子龙，这种志大才疏的家伙用不着你出手，我来解决他就可以。”蔡璟拿出自己早就准备好的弓弩，然后纵马缓缓上前，说道：“轲比能，给你提供情报的人，没有跟你说我这人最喜欢亲手解决敌军首领了么？今天，你就乖乖地把头留在这里吧，我给你刨个大土坑，保证让你睡得舒服。哦对了，中医说童子尿驱邪又有营养，我亲自给你撒泡尿培土，不用太感谢我哦！” “小子，你找死。既然你想亲自解决我，也得让我看看你有没有那个实力。来吧，单挑，让我看看你能不能担得起你的大话！”轲比能又被蔡璟那不要脸的话语激怒了。他不管不顾，拿着兵器就冲着蔡璟杀来。 蔡璟看着轲比能向自己靠近，却是不慌不忙。估算距离差不多的时候，蔡璟突然露出十分激动的表情，指着轲比能身后大喊：“快看哪！大石头飞过来啦！” 轲比能已经对“石头”这个词有点应激反应了。他下意识地转过头向后看去，想看看石头在哪里，却好像什么都没看见。就在此时，蔡璟马上端起自己的弩，上箭，瞄准，发射，一气呵成。蔡璟学习剑术比自己的两个兄弟差了一些，但是他选择了弓弩作为自己的保命武器。苦练了很久，蔡璟有把握这次直接搞个斩首，让自己也威风一把。 因此，轲比能的胸口就多了一支直插心脏的弩箭。他还没有反应过来，机械式地回过头，却看到蔡璟又是一发弩箭射出，正冲自己眉心奔来。毫无疑问，这一箭射穿了轲比能的头，轲比能当场死亡，尸体晃晃悠悠地从马上坠落。 蔡璟的表演彻底惊呆了双方大军。不过很快，汉军就爆发出惊天的欢呼声，为他们现在的将军蔡璟欢呼。赵云更是领头高喊：“汉军威武！大汉万年！”反观鲜卑人一方，则是面如死灰，再也提不起一点斗志。自己最负盛名的大首领大单于都死了，还有什么打的必要呢？ 于是鲜卑大军纷纷放下武器，向汉军投降。蔡璟下令白马义从收缴武器，接受投降。此情此景，无不证明着，大汉的北方，获得了久违的安定！ 第244章 回转信都 随着轲比能的死亡，北疆的战事也告一段落。中部鲜卑部族的大军尽数折在了并州，这不仅预示着鲜卑人重建檀石槐时期弹汗山王庭的梦想破灭，还意味着大汉的北疆几乎不会再有大的战事，可以获得较长时间的安宁。至于草原，蔡璟觉得，很快就是东部鲜卑部落的素利与西部鲜卑部落的步度根二虎竞食的局面了。 对于这件事，蔡璟并不想多关注。鲜卑人能自己内耗对大汉来说肯定还是一件好事，只要步度根还在西部鲜卑掌控大局，那么鲜卑人就不会再对并州发动什么大规模袭击。不过虽然他们现在和步度根关系还挺好，但是一个无法翻起浪花的鲜卑，才是最适合大汉将来倾销商品与获得原料的地方。所以，还是让他们互相打打会更好，也许，把冀州府库里面那些陈年废铁的武器卖给他两边也不错？ 当然还是有些遗憾的存在。比如听说轲比能身死，进攻东路的蹋顿也丧失了斗志，带着乌桓大军仓皇逃窜。郝萌与前往并州的刘和合力追击，斩获不计其数。只可惜还是让蹋顿逃了，这让二将懊恼不已。 再比如蔡璟这里也有些不完美的地方。他搜查了轲比能所带的一切东西，却没有发现哪一样东西能直接指认司马懿是策划这一系列事情的幕后黑手。甚至于书信都是明显的幼儿练字的字体，是任谁看了都无法联系到司马懿身上。 “可恶！”这司马懿不愧是冢虎，小小年纪就能稳扎稳打不露破绽了。看来想处理了他，还得再找机会。” 不过此时既然没有找到什么有用的信息，也就没有必要在这个地方多浪费时间了。利用刘辩赋予他的权力，蔡璟召集了剩下的一些部落首领，非常“和善”地请他们配合大汉在鲜卑地实施新政。虽然他们并不是很愿意，但是在步度根的带头支持自己大汉将军们“和蔼”的目光中，他们也不得不接受了蔡璟的安排。 等到张辽高顺赵云宋宪侯成等将领来到自己面前汇报战果时，蔡璟一一听过，很快也做出了善后计划： “张辽高顺二位将军，草原初定，剩下的事情，就由二位将军按照陛下的意思全权处置吧。宋将军侯将军还有没有赶到的郝将军从旁协助，我相信，大汉的北疆一定是固若金汤。白马义从暂时驻扎雁门关休整，等候公孙续或者刘和前来接管。至于子龙将军，随我一起返回信都，面见陛下，呈报此次战果。诸位可有意见？” 众将自然对蔡璟的这一番安排是没有什么意见。很快，事情就按照蔡璟安排的那样有条不紊地运行起来。而蔡璟则是带着赵云以及他们的亲卫，轻装简行，飞快地向信都城返回而去。 “蔡大夫，是信都城里出了什么事情吗？你都已经这么劳累了，还是赶紧扎营休息一会儿吧。”赵云看着这几日一直没有下马，一直不停赶路的蔡璟，有些心疼。蔡大夫实在是太拼了，在草原上转战千里的时候都没有这么赶。这一次回信都，蔡璟却是拿出了最快的速度，连步卒都是让刘晔领着慢慢往回走。甚至晚上休息蔡璟都是让自己扶着他在马背上眯一会儿，这么拼命的架势，让赵云不禁怀疑，信都城里到底出了什么变故，能让蔡璟如此拼命。 “虽然现在还没发生，但是我怕我回去得晚了，就真的会发生了。”忍着大腿内侧传来的刺痛与火辣辣的磨破皮的感觉，蔡璟向赵云解释道：“子龙将军，你还记得，当初咱们去草原之前，我跟你分析过，这次事情的幕后黑手吧？” “记得……怎么？难道他们还有什么后手？”赵云一愣，想起之前蔡璟跟自己说过的事情，心中震惊，难道他们还能在朝廷的腹心之地凭空变出大军攻打信都城不成？ “我倒是希望这些人没有呢。”蔡璟苦笑。这段时间他心中总有不好的预感，觉得要出什么事。以他对司马懿的了解，只怕是有可能直接对刘辩出手。虽然他已经派了龙影回去告知刘辩有所预防，但是还是有些焦虑。因此也只能星夜兼程，赶回信都才好放心。 赵云听了蔡璟的担忧，没有说什么，却是默默地抱紧了蔡璟，防止他太过颠簸。随后一面缓慢加速一面轻声传令道：“将士们，随本将加快速度，尽快赶回信都！” “谨遵将军命令！”在将士们的应诺声与蔡璟轻微的呼噜声中，一行人飞快地向信都城赶去。 信都城中，刘辩正在自己的政事堂中处理着政务。自从两个弟弟按照计划去往草原与弘农郡之后，刘辩便觉得这日子实在是难熬，只能以勤政麻痹自己。加上吃惯了蔡璟做的饭菜，一时之间接受不了膳房的口味，人竟有些憔悴变瘦了。这可吓坏了沮授蔡邕等人。他们一合计，赶紧从甄氏的酒楼中请了一个姓冯的庖厨，来专门照顾刘辩的饮食。 许是这位冯庖厨做的饭菜带有蔡璟的感觉，竟然让刘辩多吃了些，这才遏制住了刘辩身体恶化的情况。鉴于此，沮授等人便完全仰仗于这个人称老冯的庖厨，让他想办法为忙碌的刘辩多准备些合适的膳食。 此时，老冯正端着一小盆鸡汤走在去往刘辩屋子的路上，看起来与往常并没有什么不同。只不过，若是仔细观察的话，便能看到，老冯端着餐盘的手，不知为何，有些微微的颤抖。 来到刘辩的屋外，由外门口的龙影将士按照惯例检查过食物，确认没有问题后，才放老冯进入。而老冯进了外门，偷偷回头，见无人注意自己，这才调整了一下姿势，腾出一只手轻轻敲击了一下盖子，又慢慢地晃动整盆鸡汤。做的差不多了，又恢复原来的姿势，走到刘辩的内门外，轻声说道：“陛下，鸡汤来咯！” “进来吧！”刘辩的声音从屋内传出，老冯这才正色端着鸡汤进了屋。 第245章 老冯的鸡汤 由于信都只是朝廷的临时所在地，因此虽然朝廷已经在信都驻扎了将近两年，但并没有大兴土木修建宫殿的打算。加上刘辩这个皇帝常常带着两个弟弟到各地去，就更没有必要修建行宫之类的了。大不了几个少年郎就去河间国的侯府住着了，也不会太影响政事，何必浪费呢？ 所以刘辩在信都处理政务和休息的处所还是比较简朴的，没有什么过多的装饰。伺候的人也比较少，一般只有任红昌从洛阳宫里带出来的绣衣使者在刘辩周围。而今天，一大早这些绣衣使者都被刘辩派出去执行任务去了，屋里竟只有刘辩一个人。老冯正是抓住了这个机会，带着他的鸡汤来到了刘辩跟前。 刘辩看了一上午的奏折，也确实有些饥饿。闻到香味，隐隐约约还确实像是蔡璟做的感觉，心情也不自觉变得有些开心起来：“今日做的是鸡汤？倒是很让朕感兴趣，快给朕盛一碗！” “诺。陛下，这喝鸡汤，多是一件美事啊。哎呀，哎呀，啧啧啧啧，不咸不淡，味道真是好极了。”老冯一边盛汤，一边向刘辩推荐着。刘辩吃了这么多天老冯做的饭菜，目前也是对这个庖厨没有表现出什么怀疑，接过碗就要一饮而尽。一旁的老冯十分紧张地盯着刘辩的动作，大气都不敢出，眼神中带着一抹期待。 “诶，有点烫，朕等会儿再喝。”刘辩都快把碗放到嘴边了，又觉得鸡汤的温度有点高，怕烫嘴，还是想要放下碗。老冯见了，急忙劝道：“陛下，这鸡汤十分的珍贵，若是放凉了，口感就没有那么好了。而且吃了也会对陛下龙体有碍，所以还是趁热喝吧。” “唔，卿家所言有理，那朕……还是现在品尝品尝吧。”刘辩听了老冯的话，点点头，慢条斯理地又拿起那碗鸡汤。不过他只是拿着，向里面吹吹气，也不急着喝。这让老冯看得更是着急，看着都似乎是想直接给刘辩灌进嘴里一样。 就在此时，屋外传来一个少年的声音：“冯师傅这么心急，不如也来上一碗？”刘辩听了这道声音，很是欣喜，放下鸡汤就要走出屋门。老冯一看刘辩这表现，知道今天不做点什么，刘辩是不会自己喝下鸡汤了。心里一横，上前拿起碗，竟然试图强行给刘辩灌进去，一边拿着一边还喊道：“为什么不喝，喝！”。 危急时刻，门外冲进来一人，正是蔡璟。他拿起佩剑，一下刺穿了老冯的手臂。老冯吃痛，手中的碗掉在了地上，鸡汤也全都洒落，这才消除了危险。老冯捂着手臂，恨恨地说道：“只恨有人来救了你，不然今天一定能毒死你这个昏君！”这话弄得刘辩和蔡璟一阵无语。蔡璟把剑擦干净，交给刘辩，还对刘辩说道：“大哥，你给他露一手，让他死得心服口服呗。” 刘辩闻言，也不废话，接过剑，忽然整个人如离弦之箭一样射出，只一眨眼的工夫，老冯的另一条胳膊上也出现了伤口。这下老冯是明白了，敢情人家皇帝武艺高强，就看着自己演戏呢。这不由得让他痛骂一声：“呸，果然是昏君，心眼子多的很，狡诈无比。” 还没等刘辩说什么，蔡璟脱下鞋来，一鞋底子就往老冯的嘴抽了上去，回道：“你个只会坐吃山空的败家子，若不是甄氏酒楼收留你，你早就饿死街头了，现在也好意思拿着别人那点小恩小惠反过头来谋害我大哥，你算什么玩意。要不是用你拖延幕后黑手的脚步，你早就该死了。”说着，还不解气，又抽了几下，直抽得老冯嘴角歪斜牙齿都掉落，可见蔡璟心中生气得很了。 “好了好了，二弟别气坏了身子。”刘辩安慰道，转头让龙影把人拖走处理。这人也没什么审问的必要，该知道的他们也都知道的差不多。正如蔡璟所说，留他到现在也不过是为了尽可能拖住幕后主使的脚步罢了。真想用毒毒死他这个皇帝，那可够有难度。别的不说，上至皇帝下至普通士卒的饮食，都是经过太医院的层层把关的，其中还有他父皇留下来的一批忠贞之士。再加上龙影还有绣衣使者，有这么多重保护，刘辩也是丝毫不慌。他不愿意去下毒害人，但是保住自己肯定没有问题！ “怎么样二弟？有没有抓到幕后主使者？”刘辩有些期待地问蔡璟道。他们谋划这么多，甚至不惜用苦肉计差点喝下毒药的方式，就是为了抓住司马家的人。刘辩在这里拖延时间，蔡璟先行和王越去怀疑的地点寻找，争取一下搞定。 只不过，看着蔡璟严肃的脸色，就算他不说，刘辩也知道，计划……竟然失败了！ 信都城通往魏郡的官道上，一个少年正骑着马，行色匆匆。他正是从信都城里早早逃出的司马懿。确认安全后，司马懿回头望向信都城的方向，脸色阴沉，恨恨地开口道：“都是没用的废物，十几万大军都杀不了蔡璟，真是没用！”平复了一下心情，司马懿又呵呵一笑，接着自言自语道：“蔡璟啊蔡璟，就算你这次胜了又能如何？想抓住我，做梦去吧！下一次，你就没有这么好运了，看你能在天下世家的围攻中坚持多久？这路，还长着呢。”言罢，司马懿拢了拢身上的衣服，转身纵马向南方奔去。 第246章 榻上对青春版 没有抓到司马懿，让蔡璟很是无奈。他对刘辩说道：“大哥你不知道，我和甄家顺着这条线索找了，跟这个姓冯的接触的人，甚至与司马家毫无关联。要不是龙影真的从温县到信都的路上看到司马家的人驾着马车带着他走过，只怕这次真就被司马家给瞒天过海了。今天王越师父已经亲自去拿人了，但可惜还是无功而返。现在那个驾车的已经是死人一个了，我们还是没能抓到他们的把柄。” “看来这次是真的会打草惊蛇了，以后也不知道会不会再有这样的机会。”刘辩也感觉可惜。司马家做事还是超乎他们想象的谨慎，制造的麻烦也是让人不堪其扰。不过他的性格还是很拿得起放得下的，也不再纠结这事，而是问道：“二弟，你说司马朗已经在朝廷里出仕很久了，只不过我一直没有升他的官职。这次的事情以后，咱们该怎么对待他比较好？” “司马朗吗？”蔡璟想了想，建议道：“大哥，司马家虽然狡诈无比，但是这司马朗还算是一个谦谦君子可信之人。司马家与朝廷斗心眼，唯一拿得出手的，也就是司马朗这个长子了。我觉得，莫不如外放一地为太守之类官职，也可进一步观察司马家与司马朗的关系。若是这司马朗能保持本心，将来破格重用也未尝不可。若是他屈从于他的家族，那我们也不必有什么顾虑。” “好，这么说来我倒是觉得有个地方不错，之后便可以安排了。”刘辩从善如流，接受了蔡璟的想法。蔡璟则是好奇自家大哥说的是哪里，为什么之后才能安排？ “大哥，你说的地方，让我猜猜……不会是关中吧？”蔡璟想了想，也就是关中最需要安排一些有能力的人去了。其他的地方基本上都已经定型，空降一个司马朗这样有着复杂背景的人，不一定是好事。而关中这样一个百废待兴的地方，真要是有什么风吹草动，处理起来却不一定那么困难，也适合他们观察司马朗下一步的行动。 “我觉得就算司马家真要给咱们添堵，也得拿出点货真价实的东西收买人心一下吧。不管怎么说，百姓也能得到一些好处，啧啧……很不错。”刘辩嘿嘿一笑，毫不避讳自己的打算。蔡璟忍不住嘴角一抽，他家大哥学坏了，已经想着慷他人之慨，薅司马家的羊毛了。不过蔡璟倒不觉得这有什么问题，你司马家偷偷摸摸做得初一，就别怪朝廷光明正大做了十五。身为大汉子民，拿出点东西替大汉赈济百姓，很正常嘛！ “说起来，小弟已经带人去弘农很久了吧？没什么新消息传回来？”想起刘协，蔡璟也有些担心。这次为了完成朝廷攻略关中的任务，刘协要顶着“与朝廷离心”的流言压力，去直面前方的龙潭虎穴。更大的可能，就是有许多别有用心的人会趁机接触这个“被放逐”的诸侯王。刘辩与蔡璟担心的不是刘协会不会抛弃朝廷，而是这件事会不会对刘协造成太大的伤害。虽然他们已经尽力提供帮助，若是因为这事让刘协心里留下阴影，那他们还是觉得很对不起自家小弟的。 “不传回消息也好，这说明小弟一切顺利，自己能应付弘农那里的事情。只是可惜，今年的新年，他只能和孔明在弘农过了。”刘辩对自家小弟还是很有信心的，他最郁闷的还是又快过年了，自家兄弟却不能团聚在一起。蔡璟有些好笑地拍了拍刘辩的胳膊，说道：“没事，大哥，说不定这就是最后一个咱们彼此分开的年了。要是我们明年把大汉重归一统了，以后我们兄弟年年在一起过年！” “好，那就借二弟吉言了。”刘辩脸上恢复了笑意。他拉着蔡璟走到榻边坐下，郑重地对蔡璟说道：“其实，你们都不在这段时间里，我又胡思乱想了很多。我总觉得，我们可以多做一点什么，被动挨打不该是咱们朝廷的风格。孝武皇帝曾言‘寇可往，我亦可往’，咱们也不能放过那些人，主动进攻才对。不过看看先生们操持民生的辛苦，我又觉得这样想是穷兵黩武的表现，现在我想多了，心里乱糟糟的。二弟，你快帮我想想，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大哥，莫急，我来给你捋捋思路。”蔡璟当然不会拒绝刘辩的要求，更何况他家大哥这问题本来就很有现实意义，他当然也不会藏着掖着，自然要跟刘辩表达下自己的看法： “大哥你说的问题，我也有想过。毕竟兵者，国之大事，死生之地，存亡之道，不可不察也。自黄巾之乱以来，百姓已经苦不堪言，这数年的战火也已经让大汉元气大伤。若是不能尽快结束内耗，让大汉重归一统，那轲比能之事极有可能还会出现，到时候又是一个麻烦。” “对，我就是这么想的！”刘辩兴奋地拍了拍大腿，不过他很快又冷静了下来：“话虽如此，可是……” “大哥的担忧，我也知道。”蔡璟接过了话头，笑眯眯地说道。“咱们这几年一直消耗的都是之前冀州还有河间侯府里的储备。当然消耗的数量也是十分惊人的，若不是先生们维持，只怕大汉的财政早已崩盘。所以这几年，朝廷和甄家麋家合作开展商贸活动，也算是一些进项。加上咱们在农耕上的投入，现在朝廷治下已经有恢复往日繁荣的迹象了。我想，以此为前景，吸引尚未回归之的百姓，应当可行！” “其实，这一切都离不开你，二弟你居功至伟。我一定是上辈子做了许多好事，这辈子才有你和小弟这样的好兄弟帮扶我。”刘辩感慨万千，若是没有两个弟弟，他觉得自己的命运将会凄惨无比。看看董卓的表现，刘辩觉得，自己很有可能都没有机会活下来，又谈什么治理国家呢？ “大哥别说这么见外的话。既然是兄弟，有福同享有难同当也是应该的。我的想法是，虽然我们可能会因为财富积累不太足而打得有些艰难，但是只要我们信念坚定，那我们一定会在不久的将来，取得最后的胜利！”蔡璟的话掷地有声。 第247章 蔡璟要吵架 蔡璟的判断并不是盲目自信。这两年以来，曹操皇甫嵩这些镇守边地的人对其他势力的试探与防守反击从来没有停止过，他们上报朝廷的战报中已经很详细地说明了对方的实力以及自己的攻防打算。毫无疑问，在朝廷的鼎力支持下，他们都非常有信心击败对手。所担忧的，无非就是能不能尽快解决了。毕竟战争机器一旦开始转动，消耗的数量就不是平时整军备战所能比的。 “这么说，二弟你也赞同速速出兵，扫清天下了？”刘辩见蔡璟这么说，顿时有些兴奋。毕竟还是少年人，冲劲十足，已经是手痒难耐渴望打架的程度，恨不得下一秒就出兵，扫尽天下宵小。 “出兵自然是可以出的，但是我们也得分清主次，搞明白轻重缓急嘛。”蔡璟劝刘辩道：“现在虽然朝廷已经收复了幽州冀州等七个州，但是大汉十三州还有一半在外人手里，这些外人实力还是不可忽视的。而且这些诸侯里，谁可以拉拢，谁是必须尽快消灭的，这些还需要我们进一步甄别才行。大哥，你觉得呢？” 听了蔡璟的话，刘辩沸腾的热血总算降了一点点温度，有些遗憾地说道：“可惜了，咱们对南方的诸侯知之甚少，现在连他们是不是维持着父皇当年的任命都不清楚。做不到知己知彼百战百胜。罢了，咱们还是稳扎稳打，慢慢收复大汉的失地吧。” “大哥先别急着灰心，依我看，我们很快就有机会与剩下的那些诸侯硬碰硬了。到时候，也许就是我们加快大汉一统进程的机会。”蔡璟却是忽然给出了一个让人意想不到的判断，这让刘辩感觉很是新奇。 “真的会有这样的机会吗？小璟你是怎么得出这个结论的？”刘辩的热情重新被点燃，他有些迫不及待地问道。 “我想，这次司马懿针对朝廷的一系列阴谋最终没有取得什么成果，他一定会脱离朝廷的视线重新谋划。上一次他的失败，也许会让他觉得一家之力不足以对抗朝廷，那么他就很可能组织一个联盟，把所有不服从朝廷的诸侯联合起来，增大他的胜算。”蔡璟十分平静地说了说自己的想法，却让刘辩觉得更不可思议了。 “有时候我都想不明白，这些人究竟想要些什么呢？论财富论地位，他们都已经是天下数一数二的存在了。难不成，他们真就这么执着于改朝换代，取刘氏而代之？”刘辩实在不能理解这些世家中人，为了自己的私欲，总是要把好不容易平静下来的局面重新打乱。或许在他们心里，天下苍生丝毫比不上他们自己的的一己私欲。为了保住自己的地位与享受，这些人也算是拼了命了。 “其实，如果我们任由他们做大下去，让这些世家大族把持了一切权力，控制了一切上升渠道，那么他们的后代也就慢慢地不学无术，早晚自己就把自己玩死了。趴在百姓和国家身上吸血，只为了满足几个家族几个人的特权，这样的蛀虫活不了几天。但是那样遭罪的是华夏大地，是万千百姓，我们不能让那样的情况发生！”想想魏晋南北朝时期世家大族的腐败状况以及汉人百姓的悲惨生活，蔡璟就觉得现在对世家大族们就不能心软手软。 “小璟的意思是，剩下的诸侯会卷进世家的计划之中？”刘辩忽然觉得很有趣。若是真的发生这种情况，那么他们一统天下的进度就能大大加快，能给他们来个一锅端就更好了。 “我想，很有可能。目前这世上最大的世家是袁家。虽然袁术被我们给消灭了，但是袁家的大头还是在袁绍的手上。之前袁绍虽然在我们手上吃了亏，但是他占据荆州后，荆州世家对其大力支持，恢复元气也很快。曹孟德在奏报中也多次提到过这一点。若不是咱们在宛城与汝南有所准备，保不齐还真能让他们进一步发展壮大。现在这种情况，司马懿大概率就会去袁绍那里，以他的身份，也一定会得到袁绍的重用。甚至，袁绍手下原本泾渭分明的谋士阵营，也会发生一些改变。”蔡璟思索着一些可能性，向刘辩分析道。 “如此说来，我们倒是可以以荆州为主要的攻略方向。等到袁家与司马家有所异动的时候，也好有所应对。”蔡璟的话让刘辩确定了一个主攻方向，刘辩便如此提议道。不过蔡璟却微微一笑，对刘辩说道：“大哥，你的想法确实是对的，不过这件事其实司马懿和袁绍都能预料到。如果我是司马懿，心里自然也是明白朝廷会把荆州作为最大的敌人去看待。因此他们一定会做好准备。如果这时候反朝廷的联盟成立了，他们也会让其他诸侯一起参与进来，甚至是将所有兵力集中到一起，正面与朝廷大军对抗。如果我们真的以荆州为主攻方向，那必定是一场相当惨烈的正面肉搏战。到时候双方的损失都不会小了。” 刘辩想了想，发现确实如蔡璟所说，以荆州为主攻方向，极有可能出现这样的情况。他想了想，又有些担心地说道：“可是如果不这样的话，难不成我们还是要维持现在的局面，与其他诸侯分散对抗吗？只怕那些诸侯联兵起来，也不会给咱们安稳的机会。到时候他们一定会协调脚步，四面八方向朝廷进攻。到时候只怕是我们会疲于应付，结果不会比硬碰硬好多少。” “放心吧大哥，我有一个想法，倒是可以应对这个局面。只不过，咱们要去找我父亲他们先演一场戏，吵一场架给司马家还有袁家那些眼线看看。骗过他们，让世家们深信不疑，我们才能走好下一步。”蔡璟颇有孝子贤孙架势地说道，似乎找自己亲爹吵架是一件非常美妙的事情一样。 第248章 作战计划的泄露 “啊？这么突然吗？你事先跟蔡师还有公与先生他们说了没有啊？”刘辩又被自家弟弟的脑回路给秀到了，他脚上已经开始向议事厅走去，嘴边还不忘偷偷问着蔡璟问题。虽然他也想当一个快乐的吃瓜群众，但是如果这瓜没有提前排练过，他也担心血溅自己脸上，到时候自己不管是假意帮自己弟弟还是先生们，都有些难办啊。 “那当然是没有啦！为了保证真实性，让那群人更信上几分，这次我准备采用一镜到底的形式，是不是很大胆？”蔡璟想起21世纪某着名导演的话，忍不住学了几句出来回答刘辩的问题，但是给刘辩弄得一头雾水。这都什么跟什么啊？不过作为一个绝对信任弟弟的好哥哥，弄不明白的事情刘辩也就暂时不去考虑了。现在最需要做的，还是把其他演员先请到位再说。 很快，刘辩便把蔡邕沮授刘虞等先生请到了一起，并先跟他们说了蔡璟的一些想法与计划。 蔡璟也及时补充道：“之前我们内忧外患未平，不得已才一直防守反击。如今朝廷平鲜卑、逐刘备、灭袁术、退袁绍，已经是把四方不臣之人都揍了一个遍了。这时候就算我们分兵主动出击，想来这些人也是挡不住我们的。所以我建议朝廷全面开花，征讨四方不臣！” “胡闹！”不出蔡璟和刘辩所料，先生们果然表现出了不同意的态度。第一个出来激烈反对的，也正是蔡邕。只见蔡邕罕见地吹胡子瞪眼睛地对蔡璟怒斥道：“臭小子，你别以为你这两年打了几场顺风仗，就觉得自己战无不胜算无遗策了。还想要全面出击，你拿什么打？拿冀州空空的府库，还有累了一年的士卒去填无底洞吗？” “父亲，朝廷连战连胜，我军气势正盛，为何不能全面出击？”蔡璟也一副“当仁不让”的架势，大声质问道。这表现不禁让一旁的沮授刘虞田丰等人皱起眉头，感觉到十分的不对劲。而蔡邕已经被气的拍案而起了。 “孽子！你若是撺掇陛下私自出兵如此行事，我就是拼上一切，也要把你这孽子处理了。不止逐出蔡家，老夫不介意大义灭亲，为大汉除了你这个祸害！” 好家伙！蔡璟被自己老爹的话语给震惊到了。幸亏自己没打算真的那么干啊，不然自己被老爹给优化掉了，这找谁评理去？老爹这是提前知道风声了，所以这么用力地配合？蔡璟十分怀疑自家大哥是不是提前跟老爹提了这事，才让老爹表现得这么激动。于是蔡璟偷偷地把目光投向刘辩，意思也很明显：“你告诉我爹你师父了？” 刘辩看戏的神情一顿，瞬间正色，也偷偷摇了摇头，微微挑眉，眼睛看向蔡邕，回答得也很明显：“我可没有，这都是蔡师现场发挥。你小子悠着点，别真的被他大义灭亲了。” 靠！原来老爹是真情流露！蔡璟心中一凛，自家老爹什么时候吃的枪药？火气这么大。他刚想说点什么，自家好大哥拉住了他。毕竟现在硝烟弥漫，刘辩觉得，蔡璟这个当事人就不要再拱火了。蔡璟也明白刘辩的意思，很懂事地闭了嘴，当起了缩着脖子的鹌鹑。 刘辩咳嗽一声，对蔡邕说：“蔡师别生气，小璟也只是提议下。你放心，你和其他先生们都不同意的计划，朕一定也不会由着小璟胡闹。先生们有什么想法，畅所欲言，朕自然会参考的。” 蔡邕还在气头上，并没有什么说话的打算。沮授等人感觉到了今天的不寻常，不过一时之间他们并没有想到刘辩和蔡璟闹这一出的目的是什么。沉默了一会儿，还是身为宗室的刘虞开口说道：“陛下，臣认为眼下正值隆冬，也不太适合出兵作战。士卒们已经困乏不堪。还是过了年，再考虑征战之事吧。” “先生说的，朕自然是懂的。只不过，朕想问的，并不是这个，而是朝廷到底应该进攻何处的问题。是像小璟说的四面出击，还是像蔡师说的那样，选择一个重点的方向？”刘辩知道沮授等人是想着降温，把这件事压一压。但是自家二弟明显是要把戏演到底给外人看的，不让先生们表态就不完整了。因此刘辩也罕见地执着问到底。 沮授与刘虞田丰喟叹一声，知道今天自己拿不出一个准确的说法是不行了。他们合计一番，最后换沮授开口说道：“陛下，臣等赞成伯喈公的观点，年后，我朝廷大军当稳扎稳打，一点点收复大汉河山，切不可心急而四散兵力。” “嗯。”先生们的话并没有出乎刘辩和蔡璟的意料，蔡璟也平静地开口道：“既然先生们都是如此认为，那璟也没有意见，照办便是。”众人再看蔡邕，只见小老头“哼”了一声，气却是慢慢消了，这才放下心来。他们也不想看父子剑拔弩张的对局，尤其是蔡家这父子俩都是真心为大汉操劳的份上。 “那，先生们认为，年后朝廷出兵的主攻方向，应当是哪里？朕倒是觉得，荆州可以。”刘辩把进程引向最后一个问题，这次几个人没有什么不同意见。很快，大伙就商量了一番细节，直到天色有些晚了才结束。 讨论完了事情，自然也就该散会了。只不过当他们一打开门，门口却站着一个人。这让蔡邕等人十分紧张。不过很快，这份紧张就换成了困惑，因为这人一开口的话是这样说的： “启禀陛下，已按计划让敌方眼线将刚刚讨论的消息传回敌方，接下来该如何做？” 啥玩意？几个老先生面面相觑：这……刚刚说的话，竟然被自家陛下就这么传给敌人们了？ 第249章 真正的计划 看着蔡邕等人一脸懵逼的样子，刘辩和蔡璟都有些忍俊不禁。刘辩对那名等候的龙影小队长说道：“继续监视即可，等朕的命令，再将他们彻底除掉。另外，接下来一炷香时间里，不允许任何人靠近这间议事厅，明白吗？” “喏！”龙影小队长躬身领命，一挥手，便带着手下小队将这里严密监控起来，保证绝对秘密。 “陛下，这……”蔡邕等人还是有些发懵，不太明白发生了什么事。蔡璟这时上前一步，拱手说道：“刚才小子多有冒犯，请父亲还有先生们见谅。各位移步屋内，咱们重新来商议一下细节吧。” 跟着刘辩和蔡璟又回到屋里，蔡邕等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一时还是没有回过神来。刘辩见状，咳嗽一声，开口问道：“诸位，朝廷下一步自然是向咱们之前商议的那样，要对外稳扎稳打用兵的。只是这用兵的方向和力度，却是要和刚才的有所不同。各位可能理解朕的意思？” “陛下，难不成刚刚是故意让敌军探子听到朝廷要大举进攻荆州的消息的？”沮授反应了过来，联想到蔡璟之前的反常表现，他隐隐约约有了个猜测。他就说嘛，一向聪敏过人谦逊有礼的蔡璟怎么会突然一反常态，与蔡邕争执起明显不需要抉择的问题。而陛下表现得也不是很着急的样子，原来…… “正如公与先生所想。虽然朕还没有拿到实证，但是可以料想到世家中的探子已经加强了对朝廷动向的探听。眼下朝廷最大的敌人，就是荆州的袁绍。而这次司马家阴谋败露，八成是要去荆州与袁家汇合。这时候我们给他们来点证据，证实朝廷下一步对他们采取行动的话，他们一定会如履薄冰，行事也就会受到约束。到时候对于朝廷的行动，也会方便很多。”刘辩把他和蔡璟分析的想法与沮授等人交流。沮授等人听后，都点了点头，认为是这个道理。 “看来陛下真实的意图，应该是董卓盘踞的关中了。陛下，臣以为，此时收复关中，确实可行。前番西凉军被朝廷连连击破，连西凉军第一智囊李儒都成了阶下之囚。如今董卓醉生梦死，手下各大将互不服从，如同一盘散沙，必定不能阻挡我军。只是不知道，陛下对关中伪朝廷里的其他人，如何看待？”田丰联想到之前刘协被改封为弘农王的事情，心里也有了猜测，应该是皇帝他们要对关中动手了。不过眼下，收复关中不难，难的，是如何处理关中的人。 关中朝廷现在已经名存实亡。刘辩的祖母董太皇太后被掳到长安后，替董卓发布了斥责刘辩刘协兄弟俩的诏书。不久就因病薨逝，朝政大权完全落入董卓手中。而他们所立的伪帝刘珪，也已经被朝廷所救出，现在信都为其父守灵。可以说，所谓的关中朝廷现在是名不正，言不顺。 而麻烦之处在于，关中朝廷的朝臣，大部分都是原来洛阳朝廷的人。也就是说，一个个的都是原来的汉室臣子。这些人现在心志如何，实在是不好界定。若是对他们不管不顾，强行攻打关中，难免会落人口实，日后对朝廷选人用人也是一大阻碍；若是被他们约束住手脚，那么收复关中的进程就会受到阻碍，那费了很大力气欺骗荆州袁绍等处敌人就失去了价值。 “这些人被董卓带去了关中，心性如何实在是难以判定，若是贸然将他们带回信都，对于目前咱们朝廷事务的正常运转也会带来不小影响。但是朝廷也不能坐视不理，不然也会寒了愿意为朝廷出仕的人的心。朕想，不如把他们还是放在洛阳吧。重建都城，朝廷众臣也该出点力才是。”刘辩一摊手，表示自己只有这么一个方法了。 不过这番话倒是成功地逗笑了刘虞沮授等人。连最严肃的蔡邕都是一扶额，他敢发誓，陛下这个十分不庄重的动作一定是跟自家臭小子学的。笑归笑，刘辩这个想法倒是很合众人胃口。现在的大汉最怕什么？怕的就是刘辩自己组建起来的亲信班子与朝廷原有的官员分权。一旦出现这样的情况，那就意味着推诿扯皮，很多事情就无法完成了。现在刘辩这个皇帝出马，把这批人丢到洛阳去，倒是正对了信都这边所有人的心思。只不过…… “放心吧诸位先生。就算洛阳城重建好了，两面朝廷真的要合二为一了，那时候我们已经把一切事情安排好了，甚至后续选拔新人都会有新的方式，不再局限于举孝廉一种，所以他们也不会再有那么大的影响的。先生们尽管放开手脚做事吧。”蔡璟及时开口解释道。其实对于中央官制还有选人用人的制度变革，他与刘辩也有过讨论。虽然还没有完全定下，但是也一定不会让原来朝廷那帮人影响到大汉复兴的大局。 沮授等人听了蔡璟的大致想法，心里也没了顾虑。很快，众人的意见也很快达成一致——不灭董卓，誓不罢休！ 就在这时，负责传递消息的龙影士卒给刘辩传来了来自弘农方向的新的消息。刘辩和蔡璟看了消息以后，都有些绷不住笑意。见沮授等人好奇，蔡璟看了眼刘辩，见自家大哥点了点头，便清了清嗓子，说道：“据报，关中朝廷羽林中郎将王斌，潜入弘农，联络弘农王刘协，意图推翻董卓另立新朝。” “啊？”刘虞等人吃惊，随即也感觉好笑。这还真是瞌睡了就给送枕头啊。正想着怎么减少损失呢，就来了方式方法了！ 第251章 刘协在弘农 时间拨回几日前。就在蔡璟在草原上大破敌军之时，现任弘农王刘协，以及他的国相贾诩、长史诸葛亮需要直面关中来使——王斌。 “禀报大王，自称大王舅舅的那人又来了。今天还要把他丢出去吗？” 听到卫士的通报声，刘协在心里默默地数了数。嗯，今天这次已经是自己这个便宜舅父第七次来自己的王府上骚扰自己了，算算估计也是时候给那边一点甜头尝尝，不然把鱼吓跑了，接下来不过来就不好玩了。 于是刘协吩咐道：“今天就不用把他丢出去了，告诉他本王还有一些事情要处理，让他在偏厅等着吧。另外，把贾先生和诸葛先生请到这里，本王要和他们商议要事，任何人不得打扰。” “喏！”卫士领命，马上前去传信安排了。这些卫士都是仅次于龙影的大汉精锐，办事效率高得很，不一会儿，贾诩与诸葛亮就来到了刘协面前。 “殿下看来是多次被扰清梦，心里也憋着火气啊。”见过礼节之后，贾诩见刘协的表情，不由得打趣道。刘协则是一脸苦笑：“我的贾国相啊，我这丢舅舅的行动都已经不敬长辈了，说出去都要被人家指着骂的。你还说这话，合适不？” “那殿下想不想丢他出去吧?” “那必须想！” 三人心照不宣地笑了笑，刘协说道：“说起来可能带着些我母亲前尘往事与恩恩怨怨，有些事不提也罢。单论我这舅舅，就不是什么心思纯正之人。身为朝廷的羽林中郎将，竟然到这种时候都没有过自己掌兵的意识，反倒是任由何进董卓之流渗透分割手下兵卒。我看他也不是什么韬光养晦，就是一个蠢。这样个人三番五次到弘农王府，丢他几次真的也不算什么了。” “不过眼下我们既然要引诱关中方面上钩，那这蠢货还是有点用处的。”贾诩倒是知道刘协的心思，毫不掩饰他对王斌这个弘农王亲舅舅的嫌弃。一旁的小诸葛亮倒是很好奇，问道：“贾先生，这人有什么用处啊？”贾诩微微一笑，对刘协说道：“还请殿下为小孔明演示一番吧，孩子都已经等着急了。” “好吧，你们就在后面看着，本王去会会这个傻舅舅。”刘协也不顾忌啥，直接走着。贾诩抚须，带着一脸好奇的诸葛亮，在隐秘之处观察。 偏厅里，王斌这个羽林中郎将正等得心急万分。他自然不会是想起什么舅舅与外甥的亲情才来找刘协的。毕竟他的那个妹妹，灵怀皇后王荣和他差十几岁。进宫做先帝的美人的时候，和他这个哥哥也没什么交流。所以要说王斌和这个没见过几次面的外甥刘协有多深的感情，那纯属扯淡。 而他持之以恒来这里的原因也很简单，西凉军中仅剩的智囊李肃要他前来接触可能已经与朝廷产生嫌隙的刘协，若是有可能的话把他拐来关中做皇帝，这样既能分裂朝廷，又能壮大关中的实力，吸引更多人才来投。面对李肃升官发财的许诺，王斌自然心动，于是很快就答应了下来，前来弘农忽悠自己的大外甥。 刘协能不知道王斌来的目的吗？他当然知道，但是他还是得来演这场戏。没办法，为了朝廷少牺牲一点士兵，这场戏，还是得演的，多划算啊。 “中郎将何必再来呢？本王说了，对关中那点事没有兴趣，你又何必三番五次前来弘农自讨无趣呢？”刘协一副赶人的架势，向王斌说了这么一段话。而王斌好不容易进了弘农王府的门，见到了刘协，怎么可能因为这么几句话就离开呢？马上他就一副诚惶诚恐的样子，恭敬地说道：“殿下，关中军民正翘首以盼，期待着殿下带领他们建立崭新的大汉。如今殿下怎可一直蜗居弘农，不思天下啊！” “放肆！这天下自有陛下坐镇，你今天到这里来说这些话，是要陷本王于不忠不义的地步吗？来人，把他给我赶出去！”刘协十分生气，马上命人把王斌给赶出府去。 而王斌环顾左右，见并没有人马上上前来，便知道了刘协真正的意思，马上跪地，诚恳地说道：“殿下，微臣所言，句句属实啊殿下。如今关中被董卓奸贼所占，时时烧杀抢掠，弄得百姓一片哀号民不聊生。微臣不愿百姓如此受苦，便想着向朝廷求援。谁知陛下竟然以用兵草原为由，拒绝解救关中百姓。微臣实在无法，只得求助殿下。望殿下早日出山，前往关中，以解百姓之苦啊！” “什么？皇兄他……竟然如此？”刘协一副“震惊”的样子，显得十分难以置信。随即，他又苦笑了几声，显得十分落寞的样子，说：“本王又能如何行事呢？之前在兖州，只因本王觉得边让等人罪不至死，便惹怒了皇兄，被从陈留赶到了这弘农。如今本王连王府护卫都不曾齐全，何谈执掌天下？” “殿下！若是为兵力担忧，那臣倒是可以解决殿下的烦恼！”王斌精神一振，总算到他擅长的领域了。他急忙说道。来之前李肃可是跟他说过自己可以说的兵马数量，王斌为了把刘协吸引过来，此时也不隐瞒，直接把情况和盘托出。末了，还加上一句：“除去雄厚且又骁勇善战的兵力，关中诸将也是勇猛无比。吕布李傕华雄等人都是当世无双的勇将，足可助殿下成就霸业！他们现在，只缺少殿下的带领，就能纵横天下，帮助殿下重建大汉！” 一番话说得倒是颇有些情真意切的滋味，刘协也表现出了颇为意动的样子，让王斌的心里一喜，觉得这件事已经颇为顺利，也许就要成功了。不过刘协肯定是不会就这么轻易答应的，他又问道： “中郎将觉得，若是本王去了关中，该如何与董卓相处啊？” 第252章 将计就计 刘协的反应自然也在王斌的预料之中。他向刘协保证道：“殿下放心，董太尉自愿辅佐殿下，将来也不会与殿下产生纠纷。说句实话，正是因为董太尉现在已经在郿坞，远理朝政，使得关中人心惶惶不可终日，将士们还有百姓才希望殿下可以去主持大局，为了大汉而登基称帝啊！“ “这样吗？那倒是值得考虑一下。”刘协适时露出一副心动的样子，让王斌觉得很有机会。不过马上刘协就又来了个大喘气，说道：“只是我们现在的实力，还是很难与刘辩抗衡啊。如果我所料不错，现在他有可能已经把草原上的异族打趴下了。到时候他没有后顾之忧，全力对付关中，只怕也是很难对付。” “殿下的担心自然是有道理的。不过殿下不必太过忧虑。关中四塞不是那么容易攻破的。到时候我们只要像先秦一样拿下巴蜀，再图东进，关东势力根本不会是我们的对手。那时候就是殿下一统大汉的好机会！”王斌赶紧上前，跟刘协解释道。 “舅舅不愧是国之栋梁！现在听舅舅说完这些，本王心里总算是踏实了。舅舅说得对，当年关东六国都挡不住秦军，只要我们在关中站稳了脚跟，不管是什么人，都挡不住大汉统一的步伐！”刘协这时候转换了称呼，王斌一听便大喜过望。刘协称呼自己为舅舅了，这说明什么？说明他已经认可自己了啊！自己的任务，完成啦！ “殿下过奖了。还是殿下英明，能看懂这一系列事情背后的深意。将来关中在殿下……哦，是陛下的带领下，一定能一统天下，无人可挡！”王斌也非常适时地送上自己拍的马屁，哄得小少年刘协眉开眼笑。刘协也像是终于放下了心结一样，对王斌诉苦道：“舅舅，非是本王小心，不相信舅舅。只是兹事体大，本王现在也被陛下排挤。想来，若不是陛下还想打造他仁君的形象，只怕这时候，本王早就已经不在人世，前去九泉之下陪伴母亲了。”说着，竟是不自觉地流下了泪水，表情甚是哀痛。 王斌默然，虽然王美人那个妹妹与自己并不是十分相熟，但毕竟也是一笔写不出两个王字的一家人。自己的妹妹被何太后给毒死了，眼前的自家外甥可谓是从小历经磨难，现在也总算长大了，要说他心里没有动容那肯定也是假的。想到这里，王斌也有些真情流露，抱拳回应道：“殿下莫要伤心，灵怀皇后虽然不幸薨逝，但是如今何太后也罪有应得。现在，只要殿下成功复兴大汉，将昏君刘辩拉下宝座，就能大仇得报！殿下放心，王家永远是殿下坚实的后盾！” “舅舅的话，本王信！说了这么多话，舅舅应该也饿了吧。本王这就吩咐庖厨，给舅舅准备接风宴席。”刘协擦了擦眼泪，想起王斌似乎还没有吃饭，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道。 “殿下心意，微臣自然知道。只是大事尚未成功，微臣还要回关中联络诸位大臣，让他们做好准备，迎接殿下进入长安，登基称帝！”王斌说道。 “既然诸位爱卿这样有心，本王也就不多留舅舅了。也罢，本王为舅舅准备一些路上吃的东西，舅舅尽快动身，为大业再辛苦辛苦吧。”刘协带着十分感激的语气，诚恳地对王斌说道。王斌则是激动地回复道：“为了大汉，臣不觉得辛苦。 舅甥两个真情告别了好一会儿，刘协才目送王斌离开。等到确认王斌离开后，贾诩和诸葛亮才从藏身的地方出来。看着疯狂补水的刘协，诸葛亮忍不住感叹道：“殿下的演技真是神乎其神，哪怕来的不是王斌，是李儒那种的，也得被殿下给骗过去。” “小孔明，你这话不像是在夸我啊。”放下水杯，刘协对诸葛亮的话回答道。诸葛亮“嘿嘿”一笑，刘协又看向贾诩，说：“文和先生，关中肯定是打着让我去做傀儡的打算来的。但是我去也是必须要去，先生觉得，我该如何去，带什么人去？” 贾诩眯了眯眼睛，说：“殿下将计就计的想法没有错，当然确实在陪同殿下前去关中的名单上，还是要仔细斟酌。我倒是觉得，眼下朝廷诸位将领中，张文远与赵子龙名声太盛，去了关中容易被西凉军察觉到真实意图。不如带上两位名不见经传但是武艺高强的将军，以保殿下安全。” “先生说的有理。这样一来，倒是徐公明与太史子义两位将军最合适了。”刘协对朝中众将也是十分了解。眼下曹操及其宗族都不能随刘协行动，张辽与赵云虽然有勇有谋却又是十分显眼。而太史慈与徐晃这段时间征战较少，一定愿意再立新功。同时他们在西凉军面前出现地少，正适合配合刘协行动。 “如此，我马上向皇兄上书，让他安排吧。”刘协马上就开始准备行动，毫不拖泥带水。诸葛亮还是觉得有些危险，问道：“殿下，此去关中，殿下无法带领大军行动，纵使有二位将军随行左右，万一西凉军出尔反尔，欲对殿下不利，也是有些危险啊。” “小孔明担心我，我很是开心。不过我之所以敢这么做，就是因为有一份重要的情报。喏，这是朝廷的探子最近从关中发现的新情况，正好给你看看。”说着，刘协就把消息递给诸葛亮，让他看看内容。 “嗯？关中出现了两个吕布？”诸葛亮十分惊讶，这是怎么回事？贾诩倒是很淡定，解释道：“孔明有所不知，之前吕布将军失踪，陛下等人就怀疑过是不是西凉军的手笔。如今朝廷已经暗中查探到一些蛛丝马迹。原来吕布将军是因为母亲和弟弟被西凉军挟持，不得不委身于贼。现在朝廷已经渗透到关中，更能保护他们的安全，吕布将军自然是要帮着朝廷解决关中这个隐患。” 第253章 关中戏幕起 “如此说来，殿下此行关中，已经是有三位大将保护。若是操作得当，把西凉军弄得土崩瓦解也是一件极有可能的事情？”诸葛亮感觉自己又学到了，原来，谋定后动是这样玩的啊。 “这不是很正常么？文和先生，那就劳你书信一封，送给皇兄，让他们给咱们来点帮助。”刘协说道。 “殿下放心，臣一定如实向陛下他们转达。”这事对贾诩来说，自然是小事一桩。 于是，便有了蔡璟等人现在看到的这封信。 “小弟的要求倒是不过分，朕觉得倒是可以满足。只不过，各位觉得，其他方面该如何安排？”刘辩看看众臣，希望能得到一些对计划的完善。蔡璟与沮授等人也明白刘协此事的重要性，也仔细考虑了各种安排。不多时，还是刘虞第一个回道：“陛下，弘农王以身为饵，深入关中破坏西凉军内部，我们自然不能吝惜援助。臣倒是建议可以让太史子义和徐公明两位将军带上两万精锐士卒同行。当然，这两万士卒也许要隐藏好行踪，避免被西凉军发现。” 除蔡璟以外，其他人也都是差不多的意见。只是在带兵的数量上有些不同意见。有建议带五千的，也有觉得带五万的。不过直到他们都说完，蔡璟也没出声，众人这才停止议论，纷纷用奇怪的目光打量着蔡璟。不对劲，十分甚至九分的不对劲，这小子今天怎么沉默不语了？ 在众人疑惑的目光中，蔡璟打了个哈欠，揉了揉眼睛，用慵懒的语气说道：“哟，各位说得很热闹嘛。早安啊，听你们说话睡着了，刚醒。” …… 沉默，一阵沉默。 还是刘辩比较善良，在蔡邕准备开口之前，抢先说道：“小璟别打岔，大家都等着你的想法呢。你觉得让小弟带多少人去关中合适？”作为皇帝，刘辩的举动还是很有效果的。原本想要暴打蔡璟的人们，考虑到刘辩的面子，还是忍住了自己手痒难耐渴望打架的战意，准备听听蔡璟到底有什么想法。 出人意料的是，蔡璟的想法却是十分天马行空：“要我说，这次只要让弘农王带上几十个人就行。最好再打扮打扮，要多惨有多惨那种。要是皇甫义真愿意，再带着一批人在后面追杀一阵也不是不可以。” “这……”众人一时间还没有反应过来。还是田丰最先明白了过来：“蔡大夫说的有理，是我们一开始疏忽了。”看着还有点疑惑的众人，田丰开口解释道：“弘农王的设定是背叛朝廷，逃到关中。这样的话，他带的人一定就不能特别多，不然就极有可能让西凉军怀疑他是否是真的叛逃。所以弘农王带的人贵精不贵多，只要能保证他的安全并且向外传递消息就够了，剩下的还得朝廷来解决。” “正是如此，不入虎穴，焉得虎子？弘农王此行，是为了避免我军强攻函谷关与武关等坚城险隘，让朝廷有机会用最小的伤亡从内部突破关中。若是派上成千上万的的军队随行，那我们倒不如直接大军压境，倒是能来得更加省事直接一些。”蔡璟也借着这个话头，向众人解释道。 这下众人是再无异议了。经过一番商议，大家很快决定了最后的方案：由皇甫嵩配合，刘协只带诸葛亮徐晃等几人再加几十个王府护卫入关中；调动大军由赵云黄忠等人统帅，伺机进入关中，接应刘协行动…… 除此以外，刘辩还派王越亲自带人将消息送回给刘协。按他的说法是，自己在信都十分安全，用不着王师亲自保护。此行有王师暗中策应，一定能保证刘协一行人安然无恙。同时，在连蔡璟都不知道的地方，刘辩又暗戳戳地向刘协暗示：之前派给你的女官不是一般人，有什么为难的事情也可以与她们商量，或许会有不一样的办法。 其实这件事，刘协是知道的。王越到时，他正与任红昌秘密地谈着什么事情，连贾诩和诸葛亮都没有在眼前待着。见王越来了，刘协也并不意外，对王越说：“王师，你来这里，想必是大哥让你陪我一起去关中了吧？” 王越行礼，回答道：“不瞒殿下，正是如此。陛下还说……” “先等一下，王师，让我猜猜，大哥一定还瞒着别人只偷偷地对我说，让我可以在必要的时候，利用身边的这些女官，对吧？”刘协说的轻松，却让王越十分诧异。不应该啊，大汉境内还有比自己行动更快的人吗？怎么自己还没送到消息，弘农王什么内容都知道了呢？ “放心吧王师，大哥从来都是为我们这些做弟弟的思虑周全的。只要我们按部就班地去做，不会出什么问题的。”说完这句让王越还有些摸不着头脑的话，刘协转向任红昌，说：“任直指，去准备吧，关中这场大戏，还得由咱们好好完成。” “遵命。”任红昌一如既往地冷淡，什么也没多说，告别了刘协，就走了出去。王越看着眼前的景象，更糊涂了。不过他还是抓住了一个细节…… “直指？这个称呼，在大汉似乎只有一种人会有，那不就是……只听命于皇帝的绣衣使者？”王越震惊，如此神秘的，甚至他感觉都已经消失于历史长河之中的一群人，竟然就这么出现在他的眼前，还对刘协这样一个诸侯王听命，这…… 似乎是看出了王越的担心，刘协笑了笑，说：“王师，你放心，我绝对不会做对大哥不利的事情。说起来，当时我们定计的时候，我只是顺带问了一下大哥，是不是有个貂蝉女官可以使用。没想到大哥倒是没怎么犹豫，听了我的想法，就让任直指随我前来弘农，完成此次关中行动中最重要的一环。我当然知道这绣衣使者是多么重要的存在，但是他们是用来保护大哥的，这一点永远也不会改变。若是将来我有半句虚言，便请王师亲自送我上路，清理师门。” 第254章 刘协至长安 “殿下言重了，臣愿意相信殿下。”王越听了刘协的话，赶忙行礼道。毕竟他也当过刘辩和刘协几年的剑术老师，对这两个弟子之间的情感与相处还是有几分观察的。他可以用自己“剑圣”的名头发誓，这些感情绝对是真的，不用去怀疑，因为那两个当哥的还让他给刘协带话呢：“陛下和蔡大夫还说，他们就带着大军在河东，随时支援殿下。让殿下不要担心，干爆董卓那个狗娘养的。” “噗哧。”刘协实在没绷住。这话一听就是二哥的杰作。他家大哥可是乖孩子，这种……嗯，粗鄙之语，肯定是二哥的风格，还拉着大哥一起，啧啧…… “王师放心，我知道该怎么做的。”刘协收回思绪，对王越点点头，回答道。算了算时间，又对王越说：“王师远道而来，一定也累了，先去休息吧。很快我们就要去关中，去长安了，还有一场硬仗要打，少不得要费很多精力。” 知道刘协话里的意思，王越也没推辞，再行礼道：“臣知道了，臣告退。” 看着王越离开的背影，刘协的嘴角绽开一丝微笑，自言自语道：“一定会成功的！会成功的！” 不多时，在光熹二年即将进入光熹三年的除夕之夜，发生了一件令天下诸侯都诧异非常的事情。那就是，弘农王刘协公开“叛逃”至长安，并宣布与刘辩朝廷为敌。紧接着，便是在光熹三年的大年初一，刘协便宣布在长安即皇帝位，改年号“建安”，以光熹三年为建安元年，定都长安。 这些消息不亚于一场大地震，瞬间就把所有人的目光聚集到了一起。无数人都在分析着这消息到底是真是假，又为何会有这样的事情发生。当然，除了这些，他们更关心的，还有长安城还有信都城里的情况。 毕竟，这可是先帝两个皇子，当今两个皇帝所在的地方啊！有多少瓜……多少情报值得他们去分析，这还用说嘛…… 且不说有多少探子正朝着两个都城前进。长安城中，建安朝廷成立以后的第一次朝会正在未央宫进行。刘协倒并不是很在意底下那些原来的洛阳朝廷、现在的长安朝廷众臣在说什么。反正贾诩作为他的长史，应付这些人绰绰有余。现在他最关心的，正是赫然立于长安朝廷之中的刘备关羽张飞三人。 现在，这三人已经是长安朝廷中的左将军、荡寇将军与征虏将军，相比之前在兖州被刘辩和蔡璟追着打的丧家之犬形态，显然是好了不少。不过刘协知道，这三个人可不是什么平庸之辈，他们的搞事能力可是一等一的强。趁着贾诩代表他与关中众臣周旋之时，他悄悄地转了转身，用只有两个人能听到的声音，偷偷问着身边假扮小黄门的诸葛亮道：“孔明，你看到了吧，刘备三兄弟竟然在关中朝廷有一席之地，只怕这背后又有什么阴谋啊。” 诸葛亮仔细看了看，同样低声说道：“殿下是觉得，刘备等人与长安朝廷早有勾结？” “不，关中朝廷名义上是董卓掌控的朝廷，实际上自从上一次被我军击败之后，西凉军已经是名存实亡。整个朝廷的掌控权，已经落到了朝堂上这些官员世家手中。如果说之前我们还是在与董卓和西凉军作战，那现在就是在与这些世家大族作斗争。而刘备这厮出现在关中的时间点，恰恰是董卓醉生梦死，西凉军变成一盘散沙之后。也就是说，真正与刘备有所勾结的，正是后来掌控关中朝廷的世家。”刘协却是一针见血，点出了这件事的本质。 诸葛亮恍然大悟，瞬间明白了过来。确实，现在的关中朝廷的实际掌控者，已经不再是西凉军。尤其是失去了李儒这个智囊以后，剩余的西凉军各大将领已经各自寻求长安朝廷内的官员作为自己的保护伞，因此现在长安朝廷内部也是派系林立。说的不好听一些，就像是山头林立。 不过别看他们看起来各个独立，真要是有外敌对关中有所觊觎，那他们还是能拧成一股绳。世家出粮出钱，西凉军出力，上个月还把意图入主关中的马腾韩遂等人给胖揍了一顿。这也是朝廷最终决定避免伤亡采取迂回战术的原因。这个道理好懂，但是打破眼下的局面还是有些难办。诸葛亮想了想，说：“殿下，刘关张三人若是一直在一起，确实是比较难以处理。但是若能像陛下他们在兖州时一样，将他们三人拆开，那么各个击破的可能性就高很多了。同样的道理，我觉得我们也可以用在现在这些所谓的朝廷官员身上。” “孔明想法甚好，对付刘关张，这种办法足矣。不过若是对付这群臣，只怕蚕食起来太过缓慢。到时候被他们察觉出异常，那对我们就不是什么好事了。”刘协肯定了诸葛亮前半段想法，却是对后面提出了异议。他接着说道：“很多官员看刘备等人的眼神并不是很友好。我猜测，刘备入关中应该是得到袁绍背后袁家的支持，但是袁家此时在朝廷里几乎没有什么存在力量，空有四世三公第一世家的名头。其他世家心里一定也有他们的打算，所以关中众臣可以允许我们针对刘备他们到死，而这就是我们的机会，利用刘备把关中搅得天翻地覆的机会。” “真的有这么厉害吗殿下？”诸葛亮听得刘协这么劲爆的打算，心里痒痒的，马上就想知道刘协是怎么谋划的。 “想知道？” “想！那必须想！” “看看文和先生已经说得差不多了，你赶紧宣布退朝。等休息休息，让刘备单人晚上到宣室殿来，我给你看个好看的。” “好嘞！” “陛下有旨！今日朕初到长安，略感疲乏，其他事宜容后再议！另，左将军刘备，今晚酉时宣室殿单独见驾！”诸葛亮瞅着空档，中气十足地朝底下喊道。 第255章 刘备来了 底下的关中众臣听到刘协的这一旨意，都有些愣神。不过细究起来倒也算是合理。看到刘协一脸不耐烦的想离开的样子，这些人也就没有表达什么意见，恭送刘协离开了。只不过，刘协离开后，他们还是忍不住仔细打量了几下气度不凡的刘备关羽张飞兄弟三人组。 虽然刘关张三人面上神色不变，但是心里也是慌得一比。刘备也顾不得其他人怎么看，拉着关羽张飞就赶紧回去商量今晚他该怎么办了。最后离开的贾诩，望着走出去的众人背影，眯着眼睛，嘴角微微翘起…… “呵，还真是没什么惊喜啊。”有些累的贾诩看着离开的众臣，有些不屑道。一切如他所料，明面上的长安朝廷已经是一个空壳子。留在朝堂上的人，要么是已经被世家所控制的西凉军将领，要么是大族们的代言人。没有什么真正有份量的人来朝堂之上浪费时间，因此面对众人的诘问与为难，贾诩自然是轻松应对，颇有舌战群儒之风。 有意无意地看了一眼殿外的某个地方，贾诩也不在此多留，转身就往刘协的住所走去。长安宫虽大，但是刘协一行人并没有分开居住，都在宣室殿里。因此贾诩就没有浪费时间，马上就去找刘协交流去了。 而贾诩最后看向的地方，闪出了两个人的身形，正是西凉军中最后掌控大局的李肃以及请刘协前来的王斌。心直口快的王斌直接就有些担心地问李肃道：“李尚书，这贾文和看起来不好对付啊，会不会对我们的计划产生什么影响？”王斌为了升官发财，连自己的外甥都能下手坑，此时肯定不想自己的前途遭受任何外来干扰。 “放心吧，就算他们有什么算计，现在人都在我们的掌控之下，还能翻起什么浪花？”李肃倒是非常自信。虽然他们西凉军现在混得有点惨淡，但是他对于在自己老巢里拿捏几个人还是很有把握的。况且李肃绝对相信，刘协是真心背叛刘辩的。在李肃看来，从先帝还在时便有储位之争的兄弟两人，怎么可能维持友好的关系？弘农王刘协，对那个最高的位置一定是有期待的，那自己帮帮他，实现了他还有自己的梦，不也挺好的？ “王将军，宫城的护卫还是由你全权负责吧。切记小心，不要因为对你外甥心软而让这宫城内外有什么交流的可乘之机！”李肃对王斌说道。而王斌则是拍着胸脯保证道：“放心吧李尚书，我绝对不会让不该进出宫门的人有机会的！“ 李肃听了这话是放心了，但是他不知道的是，保证，往往就是用来无法实现的。 夜晚，宣室殿外，贾诩轻声叩门，在听到刘协允许的声音后，进入屋内，对刘协说道：“殿下，刘玄德已经进了宫城，很快就能到这里了。” “他还真来了啊。”刘协哼了一下，难掩对刘备的轻蔑。“这大耳朵别的不行，演技倒是一等一的强。我还记得那次在济南国，他在皇兄面前表现得那叫一个真情流露忠心耿耿，真是让人闻者伤心听者落泪。结果怎么样？还不是转头就继续自己的小心思？他们说的话我可是一句都不会信了。不过这人还是有点脑子哈，竟然能躲过董贼的卫兵偷偷进来。” “emmm……殿下，刘备是从宫门直接进来的。”贾诩解释的声音响起，“这人在宫门口被卫兵拦住，直接来了一句‘放肆！胆敢拦我，我砍你的头！’就把守卫宫门的卫士吓住，让他进来了。” “啊？”刘协吃惊。看来这刘备背后还有别人？这下自己的台词要改改了。 贾诩和诸葛亮自然是懂刘协的，很快就带人离开前殿，只留王越在这里保护着刘协。不一会儿，刘备就一个人走了进来，见到上面端正坐着刘协，连忙大礼参拜：“参见陛下。” 刘协却没有直接让刘备起身，就那么直勾勾地盯着刘备，把他看得浑身都不自在。终于，等到刘备都感觉快要汗流浃背的时候，刘协的声音才幽幽地传来：“左将军请坐吧。” 刘备如蒙大赦，赶忙起身，到坐席之上坐好。也不抬头，就这么盯着面前的桌案，一副任刘协发落的样子。这倒让刘协有点一拳打到棉花上的感觉。不过刘协可没有放弃的打算。他看着刘备，缓缓问道：“左将军上次在兖州，说先帝还有一个皇子，流落在外，不知道这件事，究竟是真是假？请左将军，给朕，一个实话。” 刘备倒是有些没想到刘协叫自己来竟然是为了这么件事，他原以为刘协叫他来，是为了找他商量什么夺取朝廷大权的大事。结果……就这？这下轮到刘备有些郁闷了，不过他调整得也很快，回答道：“回陛下的话，这件事是先帝讲给臣听的，想来不会有假，先帝……” “刘玄德！朕在先帝身边的时间不短，朕有没有一个多余的兄弟，朕心里很清楚。你现在最好想明白，要不要对朕说实话。你现在是什么处境，朕非常清楚。今晚宣你来，是朕想最后给你一个机会。你不要的话，将来也怪不得朕狠心，你明白朕的意思？”刘协突然打断了刘备的话，带着十足的威压对刘备说了这么一番话。刘备心中陡然一惊，他进入关中这件事十分隐秘，外人甚少知道。 但是为什么他感觉眼前的刘协不是在说谎话？难道他真的能看穿自己心中所想，还有自己的处境吗？ 刘备正在天人交战，刘协也不说别的，就这么静静地等着。他在等刘备妥协，而且以他对刘备的了解，大耳朵一定会寻求自己的帮助，因为只有这样，才有利于他摆脱关中世家们的桎梏，实现他的野心。 正如刘协所想，没多久，刘备就选择了向他吐露实情：“陛下容禀，那个消息，确实是假的……” 第256章 王允也来了 “这件事，是袁本初跟臣交代的。他要我用这件事延误朝廷的脚步，分散朝廷的注意力。虽然臣觉得没什么用，但是因为受制于袁本初，因此这件事也不得不做。只不过陛下现在自己就知道了这件事的真相，臣……” “刘玄德，朕不管之前袁本初和你之间到底有什么约定。朕只想告诉你，朕来到关中，就是为了将这里变成朕平定天下的基础。要做到这件事，朕需要人帮忙，而你就是朕看中的目标。这件事无非就是世家大族们借由你对朝廷的一次试探，朕可以帮你摆平，但是你从此以后最好不要再有什么歪心思，乖乖听朕的话，朕还能给你想要的一切。不然，朕不介意坐山观虎斗，看你在世家与董贼之间夹缝求生，你明白朕的意思吗？”刘协睨了一眼刘备，淡淡地说道。 刘协的话声音很轻，却是让刘备连冷汗都下来了。这一瞬间，刘备都有了一种自己已经被眼前这个十岁少年给看穿了，一点秘密都不剩的感觉。这让刘备有些惊慌，甚至有种不由自主想要臣服的想法。 “陛下，臣对汉室的忠心日月可鉴！陛下有任何吩咐，臣自当尽心竭力，为陛下做成！”不得已，刘备只能屈膝跪地，大表忠心。他猜想，刘协既然与刘辩决裂，又只身入关中，必然是缺少可靠的手下。自己抓住这个机会，说不定是一件好事，一件让自己地位上升的好事。 “刘玄德，朕想听的，不是你这些对刘辩也会说的空话。朕就问你，你可有信心，去替朕拿下冯翊郡的兵权？”刘协也没理刘备的空口白话，而是直接给了刘备一个重磅任务。刘备一听，也是眉头紧锁。原因也很简单，现在掌握冯翊郡的是张绣。这人还真是个死脑筋，不像他的叔父张济一样，已经投奔关东朝廷，反而是忠心耿耿地替董卓的西凉军守着关中的东大门。关键是这张绣武艺也是十分高强，想拿下他，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刘备觉得，这件事对自己来说，实在是有些难度。而且做成了对自己也没什么好处，因为冯翊郡在函谷关丢失的情况下，需要直面关东朝廷的大军。现如今朝廷大军气势正盛，与其交手刘备只觉得胜算很低。因此刘协提出这一要求，刘备并不打算真的去执行。而是想着假意应下，再讨要些好处。起码能让自己的处境变得好一点。 “陛下既然有令，臣自当尽心竭力完成。只是张绣为人有勇有谋，臣只怕……”刘备的话还没说完，刘协就抬手，止住了他的话头，自己说道：“朕知道你在担心什么，不用急，解决的人来了。” 刘备正诧异时，却听得内侍来报，司徒王允求见。不一会儿，刘协便让人将王允请了进来。王允进入殿中，见刘备也在，也是有些意外，不过还是规规矩矩地上前先对刘协行礼，在得到刘协的允许之后方才坐下。 王允坐下后，刘协对王允说道：“司徒公，今日这么晚来找朕，是有什么要紧的事情吗？”王允没有说话，倒是先看了看刘备。刘协见状说道：“司徒公不必担心，直说无妨。左将军是自己人，有他在，我们能拿下冯翊郡的张绣，到时候董贼外无援兵，加上我们的计划，只能束手就擒了。” “那臣就不藏着掖着了。陛下容禀，之前臣与陛下联络，希望能用计铲除董贼，迎陛下回朝，重振大汉。如今，臣终于寻得一个绝佳的机会。臣家中有一舞姬，姿色绝美。前几日臣已设法让董卓之义子吕布与其相会。吕布早已倾心于她，此时若是臣再将其献于董卓，使其父子反目，那西凉军内部必将大乱。任那李肃有什么通天之能，也是独木难支，挽救不了西凉军败亡的结局。” “好，司徒公果真是我大汉第一忠臣，智计无双。左将军，如何？内外共进，董贼这次岂不是插翅难飞？”刘协大声叫好王允的想法，然后又向刘备问道。刘备脸上也是一脸激动的神色，拱手回复道：“臣不知道陛下竟然早就准备地如此周到，是臣的问题。陛下说得对，董卓这个国贼这次必将灭亡！” “既然如此，两位卿家可要尽心尽力。” “陛下放心，过几日董贼要在郿坞庆祝生辰，臣这就去准备，陛下就等着听臣的好消息吧！”得到了刘协的赞同，王允更是十分振奋，恨不得马上就看到董卓身首异处的场景在。又得了刘协一些提醒后，便匆忙告退，回去准备。而刘备也得到了自己想要的消息，也向刘协告退，准备东进冯翊。 等到两人走后，贾诩和诸葛亮才回到刘协身边。这下刘协终于可以讲点真话了。 “文和先生，张济那边怎么说？” “殿下，张绣从小是张济带大的，又怎么会不听他叔父的话呢？有他拖住刘玄德，这长安城里的局势就明朗一分。李肃想要浑水摸鱼乱中取胜，就只能是空想了。”贾诩自然是不会令人失望，已经将冯翊周边安排妥当，只等刘备自己往陷阱里走了。 “殿下，文和先生。那刘备一定会去吗？这件事感觉出力不讨好，刘备会如我们所想，吃下这个亏吗？”诸葛亮还是有点没搞懂，忍不住向刘协和贾诩问道。 “放心吧孔明，刘备当初被我军追击，不得不跑到关中躲避。虽然我不知道他与那些世家大族的勾结有多少，但是他想要自立，摆脱控制的心思一定不会变。我们给他这个机会，他明知道有问题，也一定会尝试的。而且，孔明，你等着看吧，刘备这厮一定会到了华阴县就停滞不前，等待机会的。”刘协丝毫不掩饰对刘备的不屑，对诸葛亮分析道。 第257章 吕布重回大汉 “原来如此，殿下，我明白了。”诸葛亮表示自己又学到了。不过他又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道：“殿下和文和先生都有事情做，但是我还没有什么可干的，殿下给我安排一些什么任务吧。” “既然小孔明这么热情，拒绝你也不好。这样吧，这段时间我也要出长安城一趟，你就假扮成我的样子，骗骗那些朝臣。”刘协顺水推舟借坡下驴，直接就给刘协定了个任务。 “啊？那殿下……”诸葛亮震惊，怎么又来这一套？上次假扮刘协骗骗黑山黄巾都已经够刺激的了。这次竟然还要骗长安朝廷众臣，这……玩的也太大了吧？ “你别担心，这群人笨的很，况且他们要我来，本来就是当个摆设，也不希望我干预他们的事情，你在这里正好。况且文和先生还有公明将军他们都会留在长安，陪你一起面对他们。”刘协拍拍诸葛亮的肩膀，鼓励道。 “那……好吧，殿下都这么说了，我自当尽心竭力。”诸葛亮还是有点跃跃欲试的，最后还是没怎么抗拒，就答应了下来。一旁的贾诩若有所思，问道：“敢问殿下，是要去董卓的寿宴上闹一闹？” “正是，不过我还要去寻一个帮手，所以得走这一趟。”刘协也没有隐瞒自己的计划，而且他相信贾诩这样的智者，一定能猜出自己要找的人是谁。 果然，贾诩的反应没有令他意外：“殿下是有真正的吕布将军的线索了？若是有他相助，那确实西面就没什么问题。只不过殿下最好带着王越师父同行，以保安全。” “文和先生放心，我知道。这样一来，西边的董卓军本部不成气候，东边张绣可以拖住刘备等人的视线。只要咱们再把长安城中李肃等人的算计破掉，待到大哥他们主力西进，关中必将一战而定。”刘协信心满满，经过他们充足的准备，关中很快就会回归朝廷怀抱。 “呵呵，李肃那点伎俩，臣还不觉得有什么。”贾诩在西凉军中的时候，自然对自己的前任同事们有所了解。在他看来，西凉军中只有一个李儒是自己难以应付的，因为李儒用计疯狂，常常不按套路不计后果，这对于贾诩这种喜欢谋定后动的人来说是可怕的。但是现在，一个自以为是的李肃，他还是能看的住的。 一切正如刘协他们所想，东路刘备率军来到华阴县后，便停滞不前，每日只是派使者前往张绣大营宣他入朝受赏。而张绣也只是推辞功劳不足，不肯前去。刘备打算先礼后兵，偷袭张绣营寨，也被早有准备的张绣防范化解。刘备因此损伤惨重，不得不暂停行动，以观后效。 长安城中，李肃倒是还没有什么大的举动，除了拉拢原来洛阳朝廷里的一部分有权无实的官员外，再无别的动作。这让贾诩也有了一些别的猜想，不过眼下还不是动手的好时候，因此他除了密切观察情况外，便是指导诸葛亮躲避着大臣，处理着政务。 最有收获的还是刘协。他成功地带着王越穿越关中大地，在散关吕布住所中见到了吕布。当吕布见到刘协的一刹那还有些不敢相信，直到给了自己一耳光，确认是真的以后，他才放声痛哭，似乎是要把这些年自己龟缩在散关里的委屈全都发泄出来一样。 “殿下？殿下是怎么找到这里的？果真是天不绝我吕奉先啊！殿下，虽然末将实力已经大不如前，但是仍然愿意为殿下当先锋，活劈了董卓那厮的狗头！”吕布这几年一直被压制在散关中，军需物资只够他手下的士卒温饱，想要打出去都十分困难。况且自己中了李肃那个小人给自己下的毒，武艺大不如前，只能在散关苟且偷生。现在刘协能来到这里，让吕布重新燃起了希望。 “能找到这里，还是二哥猜得准。”刘协来之前，得到他家二哥的提示，猜测吕布很可能会被雪藏在关中最深处，便让他有机会前来寻找。事实证明，蔡璟的嗅觉还真是敏锐，吕布果然在散关。虽然实力不如以前，但是刘协相信，就凭吕布坚持这么久，加上王越，一定能在董卓后方搞出不小的事情来。 听过吕布这几年的经历，刘协安慰道：“吕将军不必担心，有华先生在，将军的身体应当没有问题。不过如今，司徒王允正在密谋用离间计除掉董卓。若是将军有意，可随我前去郿坞，掌控西凉军残部，也保护好家人。” “末将领命！”吕布大喜，自然不会反对刘协的提议。稍作休整后，吕布将散关防务交给副将，自己带人同刘协王越一起向郿坞前进。 冀州，信都城内，新春的气息还没有散尽，家家户户都在享受着节日的氛围。人们很难想象，前几年还流民遍野的冀州，在小皇帝来后，会这么快地恢复富庶安定的生活。只不过，陪着刘辩一起微服出访的蔡璟，却只在刘辩脸上看出了担心。 “大哥，还担心小弟的进展呢？”蔡璟拍了拍刘辩的肩膀，问道。刘辩看了看蔡璟，叹了口气，回道：“小弟就是胆子太大了。要是他像你一样能带着大军前往关中，我就不至于这么放不下心了。” “人家都说长兄如父，今天我算是见到真实案例了。别叹气了，再叹就真老了。”蔡璟打趣道，成功收获了皇帝陛下的挠痒痒行动。笑过闹过了，刘辩也没有那么压抑，感叹道：“其实小弟一举一动，颇有章法。我原本也不需要那么担心。只是，将来朝堂上少不了出现些离间兄弟感情的流言或者举动，甚至还会针对你呢小璟。所以你可得想想办法，怎么样才能避免出现这样的情况。” “啊？我？”蔡璟指了指自己，一脸迷茫地问道。 第258章 从冀州去华阴 “昂，除了你还能是谁。”刘辩理直气壮地说道。“你是咱们兄弟三个里面最聪明的，鬼主意最多的，蔡师都不能拿你怎么样。所以这事可不得你来想办法嘛！” “哎哎哎，话不是这么说的啊，什么叫鬼主意？那明明是金点子！”蔡璟反驳道，逗得刘辩又是想起高兴的事情，一阵大笑。面对无良大哥，蔡璟也没了脾气，只能开口说道：“能对我和小弟有这样流言蜚语的，除了偏向袁绍的世家中人，也就原来朝廷里那帮没用的大臣能干出来了。其实要破了他们的这点套路也很简单，就是我和小弟有舍有得。不光我们，以后朝廷里的官制和宗室里的爵位也可以改一改。” “小璟的意思是，掌实权便不得高位，享爵禄便不可僭越？”刘辩想了想自己两个弟弟现在的处境，有些明白了蔡璟的意思。因为蔡璟是现在整个大汉功劳最大的人，打的仗带的兵比他这个皇帝都多。但是蔡璟坚持不升官职，只做光禄大夫，这倒是让一些暗中企图批判蔡璟功高震主的人无从下口。而刘协更是自求改换封地， 将封地兵权财权全部上交朝廷，绝对不沾染一点，现在更是为了他这个大哥深入关中。两个弟弟的做法，也让刘辩坚定了心中所想。 “我有你们两个宝藏弟弟，还害怕那些空穴来风的事情，实在是不应该了。”刘辩为自己钻牛角尖的想法感到不好意思，他说道：“将来大汉的官职和爵位原则，就照小璟的意思定，我倒要看看，还有哪个敢跳出来反对。朕这个天子，也该立立规矩了。” “大哥霸气！”刘辩的不断成长，让蔡璟更是开心不已。除去最早时候的表现，刘辩慢慢具备了处理朝政的认识、安置人事的能力以及临机决断的魄力。而现在，舍我其谁的霸气也在刘辩的身上逐渐体现。“吾兄当为圣主！”这是蔡璟从未改变的想法。 “说起来，咱们是不是也该去关中一趟了？我感觉等的时间已经够长了。”刘辩放下了心里的包袱，想起前段时间龙影陆陆续续传回来的消息，忍不住问蔡璟道。朝廷之前在关中的布置很有效果，刘协进入关中后按计划逐渐启动，让关中局势朝着朝廷希望的方向发展。而计划的最后一步，自然不是让刘协只带着那么几个人在关中孤军奋战，而是他这个皇帝带领大军处理掉董卓这个乱政的贼人。只不过蔡璟一直说时机未到，让他稍作等待，这一等就是好多天，前几天知道小弟都去散关找吕布了，他还在等，这让他有些着急了都。 “快了吧，看把大哥你给急的。”蔡璟知道刘辩心里对清算董卓为何太后报仇的愿望有多么强烈，但是他也只能让刘辩先别急。关中现在就是一个大大的瓮，瓮里还有好几只鳖。想瓮中捉鳖容易，但是全捉到还是有一定难度的。如果刘辩这个皇帝入场太早，有的鳖说不定就不从水里冒头了，将来再想抓还得费事。所以蔡璟也在等机会，等一个能把关中的水彻底搅浑的机会。到那时，忍不住出来活动的，都会是朝廷需要重点关注的目标。 不过让蔡璟没想到的是，这个机会来得还挺快。 等到刘辩和蔡璟逛遍了新春时节的信都，回了住处，却是接到了龙影传来的消息：刘协离开长安，去往散关与郿坞活动后，李肃开始分化拉拢长安城内的官员，并利用王斌拔除董卓眼线。 “大哥，也许我们可以行动了。”蔡璟看到消息的第一反应就是，他们有机会对关中发起总攻了。之前他一直没有动，就是拿不准李肃的用意。他不知道李肃到底是不是还在替董卓打算。如今李肃的表现说明，他也有了自己的小心思，极大可能是要脱离董卓自立。这样的话他们就可以瞅准机会各个击破，相信留在长安城里的贾诩等人也一定能想到这点，与朝廷打好配合。 “终于可以去关中了吗？我好久好久渴望这个时刻了！”看得出来刘辩真的很激动，很想去关中亲自教训西凉军。不过蔡璟有些担心地劝道：“大哥，虽说咱们已经筹备得比较周全，但是你还是不用亲身赴险的吧。你是大汉的皇帝，要是出了什么意外，我可没法向先生们交代。” “不，小璟，这一次，我必须要去！”刘辩的语气却是前所未有的坚定。他对蔡璟说道：“我与西凉军之间，不止是国仇家恨那么简单。最重要的是，他们是大汉混乱的缘由之一。而这件事，由我这个皇帝去终结再合适不过。况且，哪一个想要有所作为的皇帝，会选择一直缩在自己的臣子身后？始皇帝会，还是孝武皇帝会？” “……好吧，大哥有这样的想法，做弟弟的自然要支持。大哥放心，只要你坚持这志向，我帮你说服我父亲他们！”蔡璟拍拍胸脯，也向刘辩打了保票。刘辩这样想完全没问题，自己作为贴心好弟弟怎么能不帮大哥说话呢？ 果然蔡邕等人听说刘辩又要御驾亲征，还是想劝阻的。只不过被刘辩和蔡璟一劝，最终还是同意了他们的想法。而刘辩和蔡璟用最快的速度做好准备，带兵往关中前去。 刘辩这个大宝贝出是出来了，但是一出来又有点迷茫了。他不知道现在该去哪儿，只能求助自家老弟。而蔡璟也是给出了一个让人意想不到的地方。 “大哥，刘子扬的霹雳车军团都已经准备好了，咱们就坐着霹雳车，去华阴看看刘玄德吧！” 第259章 华阴攻防战(上) “啊咧？”刘辩有点懵，霹雳车？这能坐？他用怀疑的眼神看向蔡璟，那意思分明是“朕读书少，你可别骗朕。” “真的，咱们真的要去华阴那里。顺便给刘玄德送上点难忘的礼物，回报一下他敢用假消息消遣你的行为咯。”蔡璟非常诚恳地向刘辩解释道，语气极为真诚。刘辩无奈，顺手弹了蔡璟一个脑瓜崩，说道：“行吧，你说什么就是什么。当然，这刘玄德值得。敢联合世家放假消息扰乱我想法，也该教训教训他。不过小璟，你要送他什么？” “走走走，咱们去华阴城下面看，到时候大哥你就知道了。”蔡璟马上拉着刘辩准备去华阴城的事宜。刘辩也只能让人立刻帮忙，尽快出发。 此时的华阴城中，刘备正与陈宫商量最近的事情。 “公台先生，如今张绣对我们态度不明，下一步我们该如何应对？”刘备正为张绣的事情烦恼。他确实是对张绣的势力有所企图，看在张绣对董卓忠心耿耿的份上，想借由长安朝廷的名义收服张绣，壮大自己的力量。可是这张绣却并没有直接答应，每次都是说再想想，或者问自己一些细节。刘备被张绣这一套操作弄得一头雾水，耽误的时间也很久，实在是没有了耐心。 “主公，宫猜想，这张绣并非真的愿意为董卓的长安朝廷效力。不然，为什么他分明见到主公为了长安朝廷而来，却不愿意配合，甚至现在都没有给明确的答复？”陈宫越想越觉得张绣的心思并不是外界看到的那么简单。看起来他对董卓忠心耿耿，守卫着关中的东大门。但是当刘备代表长安朝廷而来时他表现出来的这种应对态度，很难让人不怀疑。 “公台先生是觉得，张绣也有脱离董卓的别样心思？”刘备问道。 “只怕那张绣不是脱离董卓自立，而是早已暗中投向了信都朝廷。”陈宫忽然想到了一种可能，一种原本他们都下意识都忽略掉但是现在不得不想的可能性。 “这……不可能吧？若是他真的倒向刘辩，那当初他叔父张济离开的时候，他大可……”刘备说着说着，也有些回过味来。陈宫说的好像是真的，张绣倒向信都朝廷的可能性太大了，毕竟他的亲叔叔张济。可还得到了朝廷的接纳与重用，过得逍遥自在。这张绣……倒向朝廷也不是不可能。 “公台先生，如果张绣真的是朝廷的卧底，那我们是不是要远离他？我担心，他已经做好了和信都朝廷里应外合的准备。若是这样，咱们得快点离开关中，去荆州找袁本初。”刘备想想就觉得不妙，关中武力最强的一支军队都投靠了信都朝廷，这地方瞬间就变得危机重重。以他这左将军的虚弱班底根本无法与之抗衡，只有尽早离开才是上策。 “主公，一味逃避并不是解决问题的良策。哪怕是袁本初，也是最近新败于信都朝廷之手。如果主公不能有成功抗击信都朝廷的经历，只怕袁本初也会看轻主公。况且若是不能正面击败一次信都朝廷，那我们还能躲到什么时候呢？” 陈宫的话让刘备怔住了，是啊，大汉虽然大，但是一直跑下去，终归是有个尽头。如果一次也没有取胜，那估计也会是他刘玄德一生的遗憾。 “公台说的有理，备也该为自己的信念战上一次了。”刘备慷慨激昂地表态着，陈宫自然也是很欣赏刘备的英雄姿态。不过这事情总是说什么就来什么，很快张飞就咋咋呼呼地冲了进来，边走还边喊道：“大哥，大哥，不好了，咱们被围住了，四面都是张绣的人马。” “什么？”刘备极为震惊。刚刚他们还说着张绣对自己的态度有可疑之处，现在张绣就带兵围了自己的华阴城？看来张绣果真有问题。与陈宫对视一眼，刘备自然明白自己此时应该做什么。他问张飞道：“三弟莫要惊慌，以你和云长的武艺，对付张绣不成问题。只不过你能确定是张绣把这华阴城给围住了？” “大哥，俺没慌。张绣那厮俺认识，二哥也在城楼上盯着呢。就是这老小子把四个城门都给围上了，而且他身边好像还有两个小孩，也不知道是不是他儿子。”张飞大大咧咧地说着，但是话语中透露的信息却让刘备和陈宫勃然色变。 “两个小孩？不会是刘辩和蔡璟吧？”刘备心里直打鼓，如果真是这两个人来了，那这关中的西凉军就已经完全没有胜算可言，自己也该…… 来不及多想，刘备已经带着陈宫和张飞，抬脚往张飞所说张绣所在的北门而去。等到上了城楼见了关羽，一起往城下看去，顿时心里一沉。 果然，是他俩！ 待在安全距离以外，根本不怕弓箭手偷袭的蔡璟见刘备等人探出头来，马上举起手中的自制喇叭，将自己忒损的少年音送上城头：“全大汉最能逃跑的刘备刘玄德先生，你已经被包围了，要不要给你一炷香的时间逃跑呢？陛下宅心仁厚，不愿意直接砍死你这个欺君罔上的贼子，希望你能从城楼上跳下来，向陛下认个错，陛下愿意既往不咎，原谅你这个乱臣贼子。怎么样刘玄德？你考虑考虑！” 一旁的刘辩有些不忍直听自家二弟的“胡言乱语”，摇头叹气，真不知道自己严肃认真的蔡师是怎么培养出这么气死敌人不偿命的跳脱儿子的，他实在是好奇的紧。不过这作风……本来他是很喜欢自家二弟的，现在更喜欢了呢！ 刘辩是听得喜欢了，城门楼上的张飞却是暴怒不已，不顾刘备和关羽的拉扯，大喝一声：“黄口小儿，如何敢编排我家大哥！给某纳命来！”只见张飞竟是带着几十亲卫，径自大开城门，直向蔡璟等人冲锋过来…… 第260章 华阴攻防战(下) 虽然张飞气势十足，冲锋的速度也很快，但是刘辩和蔡璟两人丝毫不慌。不说自己身边还有成千上万的大军保护着，就说张绣这个在场的童渊大弟子，也不能让他俩受伤。 所以就在张飞还在冲锋的时候，张绣已经大手一挥，将早已准备好的弓弩手招呼上前，对着张飞的方向，大声命令道：“弓弩手准备！放箭！” 只见几百弓弩手瞬间集结，带着朝廷新造的一批弓弩，随着张绣的命令将闪着寒光的镜头直接向着张飞以及他的亲卫发射而去。张飞虽然正在冲锋路上，但是冷静下来的头脑让他有些后悔这么大咧咧地就冲锋了。现在朝廷军发射弩箭正给了他一个退回城中的机会。于是张飞大喝一声“撤！”便直接拨转马头，向华阴城里冲去。 弩箭可不管张飞是不是要撤退，它还是带着呼啸的风声向着刘备军飞去。张飞骑着乌骓马倒是跑的飞快，进了城门里保证了安全。但是他手下的士兵就没那么幸运了，被弩箭射死了七七八八。回到城门楼上的张飞惊魂甫定，看着死去的士兵，他忍不住对着城下的刘辩等人破口大骂道：“刘辩小儿，昏君！暴君！奸君！恶君！你竟然肆意屠杀士卒，简直是没有一丝一毫人性！” 张飞的嗓音穿透力很强，这张飞四连没用喇叭也让正在和刘辩讨论弩箭改良的蔡璟听得直皱眉头。刘辩看到蔡璟这样子，赶紧安抚：“小璟别上火，华先生可是说了，你生气对你养身体可不好。你不听话的话，我可要让子龙把你送回冀州了啊！” 原本还想拿起喇叭嘲讽回去的蔡璟，听到刘辩这样说，顿时哑火，只得拉住刘辩的手一顿摇：“哎哟我的好大哥，我不生气还不行吗。我听你的，不与他们逞口舌之利。到了晚上直接把惊喜大礼送给他们就完事。对不对嘛大哥。” “这才对。”刘辩说着，又看了一眼城楼上的刘备等人，没有多说什么，在刘备等人疑惑的目光中，带着人就这么向后方撤退。张绣带兵亲自殿后，让刘备等人无机可乘，只能看着刘辩撤走。 看是看着，但是刘备并没有打算放弃。在批评过张飞擅自出击的事情后，刘备转向陈宫，问道：“公台先生，张绣果然与信都朝廷勾结在一起。此刻他们将华阴城团团围住，我军该如何是好？” 陈宫皱眉思索了一下，又看了看地图，考虑了半天才回答道：“主公，从探子传回来的消息上看，张绣他们采取的还是围三阙一的方式。这就给了我军机会。若是我们将刘辩在华阴县强攻城池的消息传给袁本初，那臣下猜想，他一定有兴趣与我军合作，解决刘辩这个伪帝。” “联系袁本初吗？也好，他要过来必定会与南阳的曹孟德有冲突，若是他有所损失，对我们投奔过去来说，也是好事。”刘备听了陈宫这个建议，觉得也不错，对己方是最有利的。当即就同意了，并安排亲信去联系袁绍。 只不过当刘备等人离开以后，有一人却没有跟着离开，而是看向城外，又看向刘备的背影，若有所思。另一人去而复返，奇怪问道：“二哥，你怎么还在这儿？” 被问的人，正是关羽。此刻，他看着问话的张飞，沉声问道：“三弟，你有没有觉得，大哥变了？” “大哥变了？二哥你说什么呢？大哥和以前不还是一样吗？”张飞觉得很奇怪，二哥突然问这么个问题，把他问的有点懵。关羽看着张飞单纯的模样，叹了口气，又说道：“没事，做好夜间守备，我觉得朝廷不会什么都不做，也许夜袭就是一个选择。” “放心吧二哥，我会小心的！”张飞把胸脯拍得震天响，接着又去巡视城内防务了。关羽又看向城外，心中隐隐的不安似乎有扩大的趋势。 很快，关羽的担心变成了现实…… 深夜，华阴城上防守的刘备军，正忍受着寒风怒号的痛苦。虽然他们很想休息，但是关将军与张将军都下令不得松懈，严防关东朝廷军攻城。士卒们无法违抗，只能坚持在城墙上防守。当然他们也在腹诽，都是大汉人，有什么可打来打去的？况且这种鬼天气，谁会攻城啊。 你别说，你还真别说，很快他们就发现了不对劲，因为他们感觉天空中似乎有水滴落下。现在还是冬季，下雨似乎是不太可能。发现异常的刘备军士卒随即寻找水滴来源，却发现，水来自城外。 张绣也是一头雾水，陛下接纳他和叔父张济，还赐予他们高官厚禄，让他们叔侄坚定了为朝廷建功立业的决心。只不过张绣始终没想明白，陛下和蔡大夫让自己半夜用霹雳车往华阴城里丢水泡的目的是什么。要不是蔡大夫过往战绩显赫很有说服力，他都不太敢在大半夜干这么离谱的事。当然，干就干了，陛下和蔡大夫都是少年英才，听他们的准没错！ 想到这里，张绣更有干劲了，招呼着手下士卒道：“儿郎们！加把劲，天亮前务必把准备好的水泡全都打进华阴城里！”手下士卒轰然应诺，装填的速度又快了几分。 张绣闹这么大动静，自然不会瞒过城内的刘备等人。他们匆匆忙忙地来到城头，却对眼前的景象满是疑惑。无他，实在是不知道这是什么攻城战法。难不成，关东朝廷军是想把渭水扔进华阴城，搞水攻吗？ 张飞还想出城查看虚实，这次被刘备等人集体阻拦。收到其他城门也被“水攻”地消息，又等了一会儿，见刘辩一方还是没有什么其他举动，刘备也不打算在城墙上浪费时间，养精蓄锐，天亮了与敌军决一死战才是王道。刘辩到底是小孩，以为打打水仗就能赢吗？ 留下士卒继续观察情况，自己回去休息的众人没有想到，等到天亮再醒来时，城中竟然…… 第261章 刘备又逃跑 等到天蒙蒙亮的时候，张绣以及其他各门的负责人都把自己手上的水泡打完，便一齐回到营中向刘辩复命。 “各位将军辛苦了。上午先回去好好休息，等到下午继续去渭水装填水泡，晚上继续打入华阴城中。张绣将军留下。”刘辩肯定了众将成绩，又发布了新的任务。众将虽然一头雾水，但还是按照刘辩的命令执行，于是还没明白到底要干嘛的张绣，一脸懵逼地看向刘辩与蔡璟，莫名的有些可爱。 “张绣将军，不要紧张。今晚可是发挥你优势的时候。”蔡璟轻咳一声，带着微笑问张绣道：“听闻张绣将军师从童渊师父，一手枪法精妙绝伦？” “啊，蔡大夫所言，末将倒是有些惭愧。末将拜师时候，年纪已大，根骨难变。虽然从师父那里学到了枪法，但是却很难继续深造，师父对此也颇感可惜。”张绣说起自己的经历，也是有些感慨。忽然，张绣似乎是想到了什么，问蔡璟道：“蔡大夫，师父曾说，子龙将军和蔡大夫都算是末将的师弟，要末将不必隐藏实力，全力相助。是不是有什么特别的任务要交给末将了？蔡大夫放心，末将保证完成任务！” “啧啧，张绣将军不愧是童爷爷大弟子，反应真快。确实有件事要将军去做。不知将军是否有信心，在华阴城南方的山谷中埋伏几日，等待刘备军行至此处将其一网打尽？” “这……”张绣有些犹豫。城里的关羽张飞二人虽然没有与他直接交手，但是他二人的实力自己还是有些判断的。很强，自己若是以一对二估计没有什么胜算。他刚想说点什么，蔡璟又补充道：“我预计他们会在夜晚时分到达山谷附近，那几日天气干燥，我也为将军准备了一些干草硫磺等物，将军尽管使用，不必吝啬。” 张绣还能说什么呢，蔡璟都给他准备到这份上了，明显就是让他奔着埋伏刘备并且烧死他们来的。既然如此张绣也不矫情，抱拳领命道：“请陛下和蔡大夫放心，末将必不辱使命！”得到刘辩和蔡璟的允准后，张绣这才离开，去准备埋伏事宜。 “小璟，你还是对刘备手下留情啊。像这种狡诈之辈，咱们强攻华阴城直接就能将其拿下。现在为了生擒他，还要费这些工夫，实在是有些得不偿失的感觉。”刘辩觉得蔡璟这些做法虽然环环相扣，但是为了一个刘备刘玄德还是有些浪费，这人根本不值得蔡璟如此大费周章。 而蔡璟则是摆摆手，回答道：“哥，你想岔了，我真正的目标，从来就不是刘备那个大耳贼。现在做这么多，不过就是为了让他和关羽之间的裂隙越来越大罢了。” “关羽？”刘辩默念这个名字，实在是没有什么太大印象，也就十分好奇这究竟是何人，能得到自己弟弟如此青睐。蔡璟解释道：“大哥你现在对他印象不深，很正常。如此良将在刘备手上实在是明珠暗投。等到他归顺朝廷，你一定会见识到武圣之风采。” “嗯？真的吗？” “嗯！真的！” …… 另一边的华阴城中，刘备等人终于见识到了蔡璟独家水泡阵的威力。城中到处都是冰，坚不可摧难以融化的冰。随着城外的水不断打入，城里结冰的地方也是越来越多。到现在，华阴城已经成了名副其实的“冰城”，比冰雪大世界还冰的那种。 “冰城”带来的最直接影响就是，整个华阴城内的温度，结结实实地下降了好几度。现在刚过了新年，气温还没有升起来。被蔡璟这样一弄，华阴城里供暖的需求直接增加，又一个新的难题摆在了刘备眼前。那就是——城中可供取暖的柴薪不足了。 “公台先生，现在该怎么办？不要说平民百姓，连我军之中身强力壮的士卒都扛不住这般寒冷。若是再不想办法，只怕我军就要失去战斗力，无法对抗城外的刘辩军队了。”刘备一边搓着手，一边询问陈宫道。这仗打得真憋屈，原本刘备还想利用守城的优势，消耗一波朝廷军。结果没想到人家就是不跟你硬碰硬，还使出了这么无耻的招数，使得己方丧失了战斗力，这让刘备实在是无法接受。 “难道主公以为，我军还能独自对抗朝廷军队吗？”陈宫无奈一笑，也是无计可施。人类在面对自然现象的大多数时候都是有心无力的，纵使陈宫想要融化城内的坚冰，也是无能为力。因此，他也只能建议刘备放弃华阴城，向南与袁绍汇合，共同对抗刘辩的朝廷军。 刘备心有不甘，面对刘辩他输多赢少……可是放弃这还不容易得来的城池，尤其还是关中粮仓之一的华阴城，他实在是难受，浑身难受。纠结了很久，刘备终于做了这个决定：“罢了，就依先生所言。另外发布通告，华阴城将破，城外敌军意欲屠城，愿意随我军一同撤退的百姓，我军将提供保护！” 这些命令和谣言很快就传播了下去，不知内情的百姓顿时恐慌起来。他们拖家带口、携老带幼，纷纷找到刘备士兵，请求逃离。刘备很快就募集到了足够的百姓，随即就裹挟着他们，向蔡璟早就留好的南城门进发。 出了华阴城南门，哭喊声、叫骂声等混作一团，场面十分混乱。就在此时，赵云率领一支精锐士卒，向刘备军杀来。看到敌军来袭，百姓们更是哭声震天，场面更加混乱。不过刘备倒是一点都不着急，因为他知道，朝廷一定不会对平民下手，只要他带着亲信士卒蒙混过关，那他就还有机会！ 确实如他所想，赵云见百姓实在太多，一时之间也不好上前厮杀。不过赵云反应很快，他一眼就看到了人群之中的非常醒目的刘备。原因也很简单，他的大耳朵和长胳膊实在是太扎眼了，赵云想不注意到他都难。 第262章 关羽投诚 赵云既然锁定了目标，就不会放过这个机会。只见赵云拿出弓箭，猿臂舒展，凝神瞄准，对着刘备就是一箭射出。 当然，这一箭还是没有能够射中。只见一人纵马来到刘备身后，生生用胳膊挡下了这一箭。刘备转头一看，竟是断后的关羽。此刻，关羽也是一脸复杂地看着刘备，看着这个多年以来结拜的大哥。而刘备看着关羽这副表情，心里有一丝不好的预感，但是他还是强装镇定，带着十分关切问道：“云长，伤势如何？快，让军医包扎一下！” 关羽摇了摇头，回答道：“大哥，某无碍。既然某为殿后之人，自当保护大哥。只是……这次可能是某最后一次保护大哥了。大哥去了安全的地方，将来也好好好照顾自己，某只怕不能再陪大哥一起征战天下了。”说着，便向反方向奔去。沿路收拢败军士卒，直向赵云杀去。 刘备想要阻止关羽，却被陈宫劝道：“主公，不可辜负关将军一片苦心啊。来日，主公定要为关将军报仇才是。现在，主公最需要做的，就是杀出重围，与张将军汇合！如此才能不辜负关将军一片心意啊！”听得此话，刘备也只能无奈地长叹一声，指挥手下士卒杀出重围，会合张飞向南方奔逃。 而此时的关羽，已经来到了赵云面前。虽未出声，但战意却十分明显。赵云皱眉看向关羽，沉声道：“你受伤了，某不愿趁人之危，还是速速退下吧。”关羽听得此话，哼了一声，说道：“赵子龙，不必废话！今日，不是你死，就是我亡！”随即大喝一声，拍马冲向赵云，偃月刀在日光下闪烁着寒光。 赵云见状，也不再言语，挺枪迎战。一时间，战场上刀光剑影，两人你来我往，难分胜负。 然而，关羽毕竟有伤在身，渐渐体力不支。就在这时，赵云抓住机会，一枪刺向关羽胸口。关羽避无可避，心中暗叹一声，只得闭目等死。 只不过，想象中的痛并没有产生。四周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变得十分安静。关羽疑惑地睁开眼，只见自己手下的士卒已经十不存一，大多战死或者被控制住，只剩自己还被面前的赵云带兵团团围住。而人群之外，有两个俊秀少年格外引人注目。 在关羽疑惑的目光中，蔡璟拨马上前几步，又拿出他的小喇叭，清清嗓子，对关羽说道：“这位关羽关云长将军，你想投降可以直接说的，不必把自己陷入到这种危险境地，甚至还搭上这么多士卒的性命。不值得，真的不值得。你这想法很好，下次不许想了。” “……”关羽很想上前揍死这个喋喋不休的混小子。只不过他现在动弹不得，只能回应道：“玉可碎，不可改其白；竹可焚，不可毁其节。今日关某落败于此，乃是命运。要杀要剐悉听尊便。但若是想要用嘴皮子说服关某，那还是请蔡大夫免开尊口吧。” “关云长啊关云长，都这个时候了，你就别装了。”蔡璟摇摇头，这关羽的心思他可是猜的七七八八了。看起来他好像是舍命为了刘备，义薄云天地在这里断后。但是关羽的真实想法却不是为了保护刘备，不然的话，为什么刘备城内的柴薪会莫名地出现在城墙之外呢？ “咱们都不是三岁小孩了，今天就打开天窗说亮话吧。关云长，我可不信你会为了刘备那个伪君子把自己的命搭上。像你这样忠勇无双的汉子，就应该在更广阔的天地里建功立业，何苦为了不值得的人浪费自己的生命？给句痛快话，你投降不投降？”蔡璟也不藏着掖着，开门见山，直接就把他想对关羽说的话全都说了出来。 关羽这下可是沉默了。没别的，蔡璟所说正好就是他心里原原本本的想法。既然已经被看穿了，关羽也就不再隐瞒自己的想法：“果然还是瞒不过蔡大夫。是，关某承认了，关某已经对刘玄德的所作所为十分失望，他已经不再是当初那个带着我们力战黄巾、匡扶汉室的主公，而是一个为了自己的野心汲汲营营的小人。某看不懂他，也不想再懂他。今日便还了他最后一丝情谊。从今往后，关羽愿追随陛下，为大汉效死，绝无二心。若违此誓。人神共弃之！”说着，便向刘辩大礼参拜。 蔡璟倒是没想到历史上对刘备忠心耿耿的关羽关云长如今就这么直奔主题地跑到他们阵营里来了。想想也是，关羽是把大义看得极重的人。历史上追随刘备，那是刘备因缘际会，得以三分天下复兴汉室。如今的刘备被自己和刘辩早早针对，日子难过的很，复兴汉室的名头眼见得也不是很能维持下去。关羽这时候看不上刘备也很正常。不过看着眼前还跪着的关羽，蔡璟悄悄用手指捅了捅刘辩，眼神示意了下。 刘辩当然也明白蔡璟的意思，慢慢走上前来，伸出双手，扶上关羽双臂，稍一用力。关羽感受到少年帝王的动作，也没有托大，顺着刘辩的力道就站了起来，但是头微微低垂，面带恭敬。刘辩拍了拍关羽的胳膊，说道：“关将军，以前的一切都已经过去了。如今你能重回朝廷，朕心甚慰。朕也相信，你一定能实现你的志向，留名青史。” 关羽抱拳回应道：“谢陛下。只是，末将的身份，将来若是见了刘玄德，难免尴尬，所以……” “朕明白。”刘辩似乎并不意外关羽会提出这样的要求。他早有应对方案：“关将军可留驻关中，应对西凉军残部，甚至是凉州马腾韩遂等人。将来，大汉恢复西域都护府等地，少不得要关将军为国征战。不知关将军可愿意？” “末将必不负陛下所托！”关羽大喜，连忙向刘辩承诺。他毕生的愿望就是如此，天天的内战有什么意思？真正的英雄不就应该将大汉的国威布于四方么！在刘备身上他看不到这种希望，而在刘辩这个少年天子这里，他觉得，自己终于可以实现自己的愿望了！ 第263章 心思各异 给关羽画完大饼，让关羽兴冲冲地找赵云报到之后，华阴城下的战斗也已经结束。蔡璟和刘辩看着眼前收拾战场的景象，脸上是掩藏不住的笑意。 “大哥，这下关中东边的事情基本上就解决了，接下来咱们就等着听小弟的好消息啦！”蔡璟想了想，说道：“如果小弟那边顺利的话，再过几天他应该就能带着原来朝廷里那帮子公卿名门们荣归故里了。” “啧，小璟啊，我怎么越听越觉得你这话不像是什么好话呢？这要是被那帮人知道了咱们的光禄大夫这么讲话，还不得把弹劾你的竹简堆到宣室殿屋顶上去？”刘辩看起来在批评蔡璟，但是他说的话比蔡璟还不客气，成功地让兄弟两个绷不住笑了。 不过这件事总是绕不开的，蔡璟问道：“大哥觉得，把他们放到洛阳去？”刘辩点点头，说：“当然是放他们回洛阳。皇甫义真他们总得需要一些帮手重修洛阳宫室，难不成，他们还敢让我这个皇帝去修不成。大不了，我看在他们‘忠心为国修宫殿’的份上，管他们吃住，再拨点资金，给他们修修府邸就是了。” “哎呦喂，大哥你这个皇帝当得，牛！周扒皮都没你厉害。”蔡璟伸出大拇指，他家大哥是这个！ “周扒皮是谁？我怎么听起来不像是什么好人？”刘辩的眼睛眯起，一丝危险的气息向蔡璟袭去。 “呃……那什么，按照计划，也该让徐公明和太史子义他们出发去郿坞了吧？” “他们已经出发了。不过你给我解释一下周扒皮呗？” “啊哈哈，我去看看张绣将军能不能活捉刘备哈大哥，你忙，回去我给你做好吃的。”话还没说完蔡璟就一溜烟跑了。刘辩笑着摇摇头，对着蔡璟的背影喊道：“我就爱吃你做的那个狮子头，记住没？” “放心吧大哥，等你回去一定有热乎乎的狮子头！”蔡璟的声音远远传来，让刘辩的心情情又好上了几分。美食，好！弟弟，好！大汉，好！ 同样很好的，还有郿坞这边刘协的行动。刘协和王越吕布一行人秘密潜入郿坞，与王允建立了联系，顺利进驻王允的司徒府。 “王司徒，不知你之前说的义女究竟如何？本王倒是十分好奇了。”刘协摆出一副十分好奇的样子，向王允问道。王允呵呵一笑，回道：“弘农王请放心，小女有倾国倾城之色，保管在宴席上叫那董卓失了神智。只要董卓沉迷其中，西凉军无人指挥，那就是群龙无首，到时候就是我们必胜！”说着，又让一名女子上前来，对她说道：“秀儿，还不见过弘农王殿下？” “啊！果然是天仙下凡一般，美！真美！”刘协适时地表现出一副沉迷的样子。虽然他早已和任红昌联系过，但是此时此刻，刘协还是把一个见色忘义的皇子形象刻画得十分到位。于是乎，场内众人的心理活动也各不相同： 王允：果然是先帝的皇子啊，改不了这好色的本性。小小年纪就这么个样子。不过也好，这样的人做了皇帝，才对我们有利。 任红昌（王秀儿）：弘农王这是本性暴露还是演的啊？是演的吧？是演的吧？算了，反正按计划行事。 王越：怎么办？老夫要不要配合一下？嗯……怎么配合呢？ 吕布：哎呀呀…… 刘协：完了，用力过猛了，看这些人的样子好像真信了啊。得想个办法狡辩一下，让我哥他们信了那就坏事了。 心思各异的众人却神奇地商议定了计划。由刘协组织的大军趁董卓在生辰宴席之时进攻郿坞以及周边的周至县城等地，吸引董卓主力的注意，将董卓身边的猛将调走。而王允则组织城内百官的力量，趁董卓军力空虚之时，擒贼擒王，直接拿下董卓。而王秀儿，就是隐藏最深的一把暗刃。若是前面的计划都不能成功，就由她取下董卓性命。事成之后，王允将带着朝廷百官拥立刘协登基，重铸大汉荣光！ 神奇的会议结束后，刘协与王越和吕布回到自己的房间。确认安全后，吕布问道：“殿下，这老头说的话可信吗？末将总感觉他们居心叵测。”刘协一摊手，很是随意地说道：“你想的没错，他们确实是这样的咯。” “那……末将……”吕布惊了，这弘农王明知道是陷阱，还要往里踩，这…… “吕将军，这不是很正常吗？朝堂上的衮衮诸公，有几个把我和皇兄当成真正的天子来看呢？说到底，若不是有二哥带着我们离开洛阳，说不定我们已经成了哪一路诸侯手上的玩物，或许身死异乡也未可知啊。”刘协似乎陷入了深深的回忆中，一股浓浓的悲伤将其笼罩，吕布一时之间都不好说什么。 过了好一会儿，刘协才又开口说道：“是孤想得有点多，倒是让吕将军见笑了。”吕布连称不敢，又小心翼翼地看向刘协，问道：“殿下，末将真的要听从那些人的计策，去找机会杀掉董卓吗？” “杀！为什么不杀？”刘协恶狠狠地说道。“这些人是狼，但董卓可是差点毁了大汉的恶虎。就算这只恶虎现在老了，爪牙钝了，他也是那只必须消灭的虎。不过，吕将军，杀了董卓这事，自有其他人去做。你还有更重要的事。” “什么？”吕布见刘协脸上那神秘的微笑，饶是武艺冠绝天下的他也有些害怕。 “你不是说，你的弟弟被董卓掳去，成了他的心腹大将么？现在，你趁这个机会，扮作他的样子，带着西凉军，好好地对朝廷里这些人动动手，不要给皇兄留下这么多麻烦，明白吗？” 刘协的声音低沉，似乎是从地底下传来的一般，让吕布不禁咽了咽口水。 “放心吧，王师会保证你的母亲和弟弟安全的。现在，大汉未来的朝堂格局，就在你的身上了。” 吕布也不再犹豫，只能应诺道：“殿下放心，末将……必不负殿下所托！” 第264章 董卓的寿宴 很快，董卓的寿宴就在各方的关注中到来了。 虽然董卓现在已经是自暴自弃贪于享受，但是作为一名肥胖的太尉，他对自己的狗命还是比较在意的。在西凉军丧失了大多数主力之后，他也看出了自己手下的不足，将剩下的最精锐的部分兵力交给自己的弟弟董旻和义子“吕布”这两个西凉军中硕果仅存的猛将，全方位在宫殿之外保护自己的安全。而且，董卓似乎也意识到自己大限将至，也不再顾忌什么，甚至将原来洛阳宫里的宫人都玩了一遍，好好地过了一把刘宏的瘾。若不是何皇后与王美人两位去得早，只怕刘辩和刘协还有得头疼。 不过就算董卓布置地再天衣无缝，在刘协看来也是漏洞百出。实在是因为西凉军里已经没人了，武将先不提，文臣里仅有的几个能出谋划策的都已经被解决了，剩下一个李肃还在长安居心叵测。所以刘协这次压根就没把董卓这点事放在眼里。他更关心的，是拿下董卓之后如何对付跑到长安的这帮朝廷“重臣”。 “虽然不能全部杀光，但是把袁家杨家那帮人彻底根除掉应该不是问题吧？要不，董承、伏完……”刘协扒拉着面前刻着一个个朝臣名字，面无表情地思考着。这些人是什么尿性刘协心里很挺清楚。上辈子里面有些人是向着自己，但是现在皇帝是他哥，那这些人还有没有用处，或者说，他们会不会利用自己危及刘辩的皇位……这些都让刘协不得不小心行事。 “殿下，开宴了，可以动身了。”王越的声音在屋外传来。刘协暂停了自己的思考，他让王越进屋，低声问道：“王师，吕布的母亲可转移好了？”王越拱手回道：“殿下放心，吕布将军的母亲已经被臣安排到安全的地方，保证绝对安全，不会让任何人发现。”刘协点点头，最后又布置道：“眼下这郿坞形势混乱。吕布已经去接手他弟弟那一部分兵力并消灭董旻。徐晃太史慈两位将军也即将抵达，对郿坞发动最后的进攻。所以打开城门这件事，就拜托王师了！” “殿下的身边不留人保护吗？”王越有些担心。若是他们都不在刘协身边，万一刘协出了什么意外，陛下的怒火他们还是很害怕的。 “别担心王师，那些朝廷公卿还做着掌控朝廷的美梦呢，不会对我怎么样。而董卓自有秀儿姑娘解决，我不会有事的。”刘协的理由也十分充分，事情紧急，王越也不再犹豫，抱拳遵命，马上就去准备。而刘协，也是孤身一人毫不畏惧地走向整个郿坞的最中心区域。 宴席早已开始，除了董卓兴高采烈地喝着美酒吃着美食并且调戏着身边的侍女之外，入席的朝臣们都有些心不在焉。毕竟就算有的人还不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也感受到了众人之间的紧张气氛。而知道可能会发生什么的人，也都紧张地等待着主角的到来。 很快，主角之一的王允带着他的义女秀儿出现了。秀儿一出现，便成为全场的焦点，连沉迷吃吃喝喝的董卓，都忍不住停下来瞪大了眼睛，看向这个女子。美！实在是太美了！简直是仙女下凡啊！ 看着董卓如此表现，王允心中大定，连忙对董卓说：“太尉大人，此乃臣下族中侄女，名唤秀儿。如今收作了义女，她听闻太尉大人雄武非凡，十分仰慕，便于今日太尉大人的寿宴之上前来参见。太尉大人可莫要嫌弃小女愚笨啊！” “怎么会呢？王司徒说笑了。老夫很喜欢秀儿，司徒大人的心意，老夫知道了！”董卓色咪咪的眼神没有离开过王秀儿，一伸手便招呼道：“美人，来，香一个！” 王秀儿果然一脸仰慕地向董卓走去。而其他人或多或少也都猜到了王允想要用美人计控制董卓的想法。正当他们想继续看好戏的时候，殿外很突兀地传来一声通报：“弘……弘农王到！” “！”众人愣住，连王允都有些不可思议。虽然他们知道刘协来到了关中，但是他们没想到刘协敢就这么直接来到董卓面前。尤其是当刘协一个人进入殿中的时候，他们就更吃惊了。 王允首先来到刘协面前，紧张地问道：“殿下，之前不是都已经商议好了吗？怎么这时候殿下突然出现在这里？若是董卓发难，只怕我们无法……” “王司徒，孤想了想，怕什么呢？今天，孤就让你见识一下什么是董卓的死期。”刘协淡淡一笑，却让很多人觉得十分狂妄。尤其是董卓听了这话，更是大笑出声，手指着刘协说道：“弘农王，你是不是撒尿和泥玩把自己脑子玩坏了？老夫纵横西凉多年，会怕你一个乳臭未干的小儿？今日，既然你主动送上门来，老夫就抓了你，继续给老夫的大汉朝廷做个好皇帝。来人呐，把弘农王请到正殿去！” 董卓喊了许久，却不见一个士卒前来执行自己的命令。这让董卓感到了一丝不妙，刚想说什么，刘协便打断了他：“你那破锣嗓子别喊了，假吕布已经被真吕布降服，他们带着人揍你那个蠢猪弟弟董旻呢。这周围，除了这些人的私兵以外，连个鬼都没有，孤觉得，你可能是找不到人帮你抓孤咯！” “岂有此理！气煞我也！”董卓被刘协的话气得一佛出世二佛生天，见果然没人来帮助自己。马上就抄起自己的佩刀，单枪匹马冲刘协袭来。在他看来，自己就算这段时间放纵了点，但是毕竟武将出身，抓一个深宫之中长大的小毛孩有什么困难的。带着这样的想法，董卓飞快地向刘协逼近。这落在众人的眼中，就是刘协不知死活，马上就要被董卓给拿下了。 却只见刘协十分淡定，纹丝不动，面对袭来的董卓，他只轻轻地说了一句话： “董卓，这辈子，就由我来终结你吧！” 第265章 收复关中 就在董卓即将袭击到刘协面前时，刘协终于动了。 当初王越教授刘辩蔡璟刘协三人武艺之时，还额外要求三兄弟选择自己想要使用的武器，作为自己防身和擅长的底牌。后来加上童渊从旁协助，三人也选定了自己想要的武器招式：刘辩选择的还是剑法，兵中君子的浩然正气很符合他的身份；蔡璟选择的是弩箭，为此童渊还特地为他打造了一副适合他使用的杀伤力很强的弩箭；而刘协选择的，却是让人意想不到的暗器…… “董卓，这一次，你才是鱼肉！”刘协瞬间跳开，离开了原来所站的地方。而董卓不仅没有慌乱，反而是露出一抹神秘的笑容。一声口哨从董卓的嘴里传出，而下一个瞬间，一个捂得严严实实的黑衣人就悄无声息地出现在殿中，令除了刘协以外的所有人都甚是吃惊。不过刘协是知道的，他可是见识过董卓这一保命护卫的厉害。上一世若不是吕布这个顶尖高手背叛，说不定王允的计策还杀不了董卓。但是这一次，刘协很自信，自己完全可以解决掉这玩意儿。 “刘协小儿，怕了吧？这可是咱最信任的护卫了，今天就让他陪你玩玩，拆掉你身上不听话的地方。”董卓邪恶地说道，边说还边指挥着护卫向刘协袭去。刘协看了看董卓身后的女子，后者点点头，刘协便向角落转移而去。董卓的护卫自然是紧紧跟随，试图找到破绽一击毙敌。不过让他很烦恼的是，刘协总是向他身上丢暗器。什么银针、小石子之类的东西那是让他十分烦躁。 所有人的吸引力都被刘协和那黑衣护卫吸引，却没人发现董卓身后的王允义女突然起身，手中亮出一柄闪着寒光的匕首，暴起发难，寒光直奔董卓咽喉而去。董卓似乎是感受到了杀气，但是长期的沉迷酒色让他的反应变得迟缓。才刚刚转过头，“王秀儿”的匕首已经切开了他的喉咙。 董卓捂着脖子，难以置信地看着眼前的女子，但是不断流逝的生机已经不能支撑他庞大的身躯。随着“轰隆”一声闷响，董卓瞪大着眼睛，带着疑惑与不甘，颓然倒地，化为一具尸体。这时候，其他人才刚刚反应过来，发出一阵阵惊呼。董卓的黑衣护卫也回头发现了这一情况，分神之际，刘协终于拿出了一把短刀，投掷而出，正中那护卫的咽喉，让这护卫也像他的主人一样，饮恨西北。 看起来不可一世的董卓，就这样被刘协几下解决，这让殿内所有人始料未及。不过很快，他们就明白了一件事，这位弘农王殿下，手段和心思比他们想得要成熟狠辣得多。看这处理事情的架势，也不像是毫无准备的愣头青。而且看董卓手下的军队长时间没有来援护董卓，就知道这位殿下怕不是已经完全拿下了西凉军的残余势力。 刘协也不墨迹，大刀阔斧地走到原来董卓的主位上，俯视群臣，不慌不忙地开口道：“诸位爱卿，朕送给董卓的礼物，你们觉得如何？朕看董卓本人似乎并没有什么反对的意见啊，你们呢？” 众人纷纷表示了对刘协的支持与满意。开玩笑，董胖子还在地上长眠呢，他们可不想成为董胖子的舍友。这位小爷目前手上的实力还是个未知数，听他的自称，感觉…… “行吧，朕也不是不讲道理的人。你们这些人已经让朕失望过一次，可不要让朕有失望第二次的时候，不然，朕倒也不介意与各位爱卿说些掏心掏肺的事。”刘协的目光从群臣的身上扫过，而王允等人身子也是不自觉地抖了抖。面对这样阴沉且强势的上位，他们一瞬间竟然已经忘了如何贯彻自己之前的打算，如何去压制朝堂之上的皇帝。 刘协也并不想多和这些狼心狗肺的人说什么，摆摆手让他们都离开了这里。殿内，只剩下了任红昌与刘协两个活人。不过任红昌还是一直没有说话，仿佛一切都与她无关一样。良久，一直盯着董卓尸体的刘协缓缓开口道：“我不知道如何称呼你，但我相信你对皇兄应该是忠心耿耿的。我希望你能把这些人到底是个什么样子调查清楚，让皇兄该杀的杀，该用的用，不要让他被这些人影响到。” 任红昌拱手回道：“殿下放心，臣知道该怎么做。” “还有，这董卓……”刘协眼里闪过一抹愤恨，带着怒气说道：“找结实一点的绳子，或者铁链，把这个贼子吊在城墙上。等皇兄他们来了，我会跟他们提议怎么处理的。”任红昌虽然略有惊讶，不过还是一一记住，随即就按照刘协的意思办事去了。 关中这片土地，最终还是喧嚣归于平静。因何进等人谋划而兴起的西凉军，在作威作福数年后，终是走向了覆灭。董卓身死后，郿坞附近的西凉军也被徐晃和太史慈率军平定。而长安那边，本欲脱离董卓自立的李肃也被贾诩逮个正着。贾诩用诸葛亮假扮刘协吸引李肃与王斌的视线，暗中联系了段煨等将领，晓之以情动之以理，说服段煨等人为国效力。最终李肃的谋划也没有成功，长安落入贾诩和段煨的手中。至于李肃和王斌本人，在出逃时正好又跑到了刘辩和蔡璟的队伍之中，自然只能是被抓，思之令人发笑。 不管怎么说，关中也回到了朝廷的手中。只是蔡璟等人并没有能歇歇脚喘口气，因为烦人的事情又来了——西凉马腾与荆州袁绍联手向朝廷发起了进攻。 第268章 袁绍出兵 南阳郡境内，两支大军正对峙着。这里当然就是曹操带领的大汉南方战区部队与荆州袁绍带领的荆州兵团的交锋前线。只不过，两支军队的状态还是有所不同的。 “仲达，那王子师的提议你当真不考虑？若是我军进入长安朝廷，关中之地唾手可得，况且你的兄长司马朗也在泾县任职，完全可以作为内应，你还有什么可顾虑的？”袁绍十分不解司马懿为什么劝阻自己与王允等人联合。当然因为司马懿投奔他以来屡立奇功，将盘踞荆南长沙的孙坚等势力打的节节败退，极大地扩充了自身的实力，所以袁绍还是保持了好脾气，问司马懿道。 “主公，非是懿过于小心谨慎。实在是那王子师等人太过可疑。据他们所言，刘协已经掌控关中，正等待各方诸侯联合抗击信都。而之前刘备却又言之凿凿，刘辩已经率军平定关中。这兄弟两人到底是否如传闻中那样分庭抗礼，尚未可知。因此臣下建议，还是先解决掉眼前的曹操军，再去考虑关中不迟。”司马懿根据已知的消息，非常谨慎地推断道。而他的想法，在派系林立的袁绍阵营中，自然不会被轻易地通过。马上就有人对此提出了异议。 第一个提出异议的，自然就是逄纪和郭图这对组合了。 “司马先生所言，虽然有一定的道理。但是关中经过混战，正是兵力空虚的时候。况且马腾韩遂也在西凉起兵进攻关中。若是我军不趁机找找机会，岂不是错失良机，到时候关中被关西人占了去，我军只会被天下人耻笑啊。”二人的发言言辞恳切，让袁绍也不得不考虑起自己的名声问题。 “主公，臣下以为，我军还是静观其变为好。荆州物阜民丰，而北方物资短缺。他们打的越频繁，物资的短缺也就也严重。等到他们筋疲力尽，我军出击将北方各地收入囊中，岂不美哉？”这是荆州的蒯良蒯越兄弟，他们更是主张袁绍坐守荆州不要瞎折腾，这样才能保证荆州本地人的利益。 …… 又是这样！司马懿咬牙，袁绍这边什么都好，就是这战略意见始终无法快速统一，不同的派系为了自己的利益，总是意见相左。因为这种情况，他们已经不知道错失了多少战机。然而现在他们还在这里进行着无谓的争吵。听着这无休止的争论，他忍不住大喊一声：“够了！” 吵闹的营帐顿时安静下来。众人似乎都没想到司马懿的情绪会忽然爆发。也难怪，司马懿出身河内司马世家，家学与气度涵养自然是不差的。来到荆州之后，司马懿也从来没有如此失态。一时间，大家都不知道说点什么，连袁绍都噤了声，愣愣地看着司马懿，就想听他说什么。 “尔等还看不出来吗？从几个月前信都朝廷就已经开始布局了。只不过是曹孟德的偏师，就把荆州大军牵制在此。那刘辩自然是可以奇袭关中，就凭董卓手下残破不已的西凉军如何是他的对手？信都朝廷已经如此高歌猛进，我们还逡巡在这南阳郡，岂不是可笑吗？”司马懿难得真情流露，痛心疾首地说道。 “仲达，话不能这么说。”最先反应过来的郭图逄纪习惯性反驳道。“传言刘辩与刘协兄弟不和，关中形势或许不像你想的那样……” “够了，我不想再争论这些没用的事情了！”司马懿对同僚们大吼道，然后对袁绍说：“主公，不要再犹豫了，关中必然已经落入信都朝廷之手。我们眼下最应该做的，就是消灭掉拦路的曹操部，趁河北空虚之时，拿下朝廷的老巢。这样朝廷就会被封锁在贫瘠的关西之地，没有起复的可能。” “至于东路的徐州青州，正好交给与我军联盟的刘繇许贡等人，让他们牵制朝廷的援军，则我军主力可保不失。” 袁绍听了司马懿的分析，仍然是有些下不定决心，气得司马懿牙根直痒痒。 司马懿在上火，而在远处观察袁绍大营的郭嘉却很快乐。 “奉孝先生，操已经按照你的布置，让各将领全部就位。只不过咱们两个在这里做什么？”曹操一脸迷惑，不知道郭嘉带着自己在袁绍大营外晃悠什么。郭嘉拍拍曹操的肩膀，语重心长地说：“曹将军啊，你还是太心急咯。这时候换蔡大夫来，他能在这儿摆一桌好吃的，慢慢等。所以不要着急嘛，这袁绍今天一定会出兵，你们来活咯。” 曹操还是有点不太相信。自己接到陛下交代的牵制袁绍荆州军的任务以来，这袁绍就和乌龟一样，任自己怎么挑战，他都没有什么出战的表示。而就在今天，郭嘉却和自己说，他料定对面的袁绍军会主动出击，让自己做好安排。做是做了，就是…… “你看咯，曹将军，我就说司马家那小子能说服袁本初吧。来，你可得打好第一阵，让他们跟着你往坑里跑。”郭嘉用着蔡璟送来的望远镜，第一时间观察到了袁绍军的动向。作为与司马懿对峙了几个月的对手，郭嘉对对面的脾性也有了一定的了解，所以郭嘉也不吝惜花点成本，给司马懿这小家伙准备点陷阱。 “还真来了！放心，操这就带他们进坑！”曹操嘿嘿地猥琐一笑，豪迈地带人下山，按计划诱敌深入了。郭嘉自然是没有错过曹操的表情，嫌弃地撇撇嘴，然后又看向正在出营的袁绍军，嘴角微翘，自言自语道： “不知道你这少年人，能闯到第几关呢？” 第275章 马超刘备被打败 曹昂嘿嘿一笑，回答道：“大耳朵，别往你自己脸上贴金了，你几斤几两，小爷我能不知道？今天你要战便战，何须废话？只不过，你们全军出动来抓我，大营不要了？” 刘备与马超心里确实有点不安，不过他们很快就忽略了。马超回复道：“小娃娃想得倒是不错，但是大营中尚有我西凉八部勇士镇守，还有足智多谋的韩遂将军在，你们就算全军攻打，也不见得能打破营寨。你倒是担心担心你自己吧。” “是吗？就凭你这起兵谋反后架空人家的表现，你能保证韩遂不反了你？”曹昂满不在乎地说道，让刘备马超心里又是一紧。还没等他们说什么，眼尖的曹昂发现变数已到，哈哈大笑道：“刘备！马超！乱臣贼子，还不下马投降？” 刘备和马超心里一惊，顺着曹昂的目光看去，只见后军不知什么时候已经被一支精锐兵马缠住，眼见得就要崩溃了。这些人正是刘协和曹操派出的袭击骚扰刘马联军的各路将军，此时他们合兵一处，全力进攻。马超见难以抵挡，一发狠，策马直奔曹昂，试图直接击杀他。 只不过冲到一半，他就被斜方向杀出的一员敌将拦住，正是赵云。只见他爽朗一笑，对马超说道：“马孟起，听说你是什么羌人口中的神威天将军，云倒是想见识见识你到底有几斤几两，接某这一枪。”说罢，便施展起百鸟朝凤枪法，如狂风骤雨一般向马超进攻而去。 马超顿感压力山大。平时觉得自己武艺已经是当世顶尖，此刻在赵云的全力进攻之下，竟然也有些喘不过气来，一时之间陷入苦苦缠斗中。这下麾下士卒就遭了殃，刘马联军不像朝廷军一样，优秀武将没那么多，指挥层面被完全碾压。马超也难以凭借个人武勇打开局面，很快，他们的局势就愈发恶劣起来。刘备在一旁指挥着战斗，尽管他尽力鼓舞士气，但士兵们在朝廷军的猛烈攻势下，已是节节败退。 “马将军，我们撤退吧！”刘备焦急地对马超喊道。他知道，再这样下去，只会全军覆没。马超紧握长枪，眼中闪过一丝不甘。但最终，他还是点了点头。毕竟，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 于是，马超爆发，杀招逼退赵云一下，趁机与刘备带领着残兵败将，开始了艰难的撤退。赵云见了，却也没有阻拦，只是和曹昂还有其他将领打扫战场，就准备撤退。这倒不是朝廷心善放过马超，而是蔡璟早就有了省力的方法，所以就让他们穷寇莫追，赵云一向稳重，也愿意听蔡璟的安排，自然就带着大军回营去了。 夜幕降临，点点火光映照着联军疲惫的身影。马超和刘备并肩向益州而行，心中充满了无奈和愤怒。赵云没有追击，他们准备的伏击追兵的一支兵马就失去了作用。他们还知道，这场战斗的失败，意味着他们将失去对雍凉的掌控。但更让他们无法接受的是，韩遂竟然投降了朝廷。当他们回到营寨的时候，看到韩遂毕恭毕敬地对刘协行礼，就明白了…… “韩遂那叛徒！”马超咬牙切齿地说道，“我一定要亲手取他性命！”刘备轻轻拍了拍马超的肩膀，沉声说道：“马将军，现在最重要的是保存实力，等待时机。韩遂的事，我们日后定会有个了断。”马超深吸了一口气，缓缓点头。他知道刘备说得对，现在他们需要的是隐忍和等待。于是，两人带领着残部，向着蜀中的方向逃去。 而此时朝廷军大营中，则是欢声笑语。毕竟每个人又是大功一件。而且纵观天下，除了蜀中一带还没有复归朝廷以外，基本上已经平定了。作为朝廷的一员，又怎么会不开心呢？ 当然也有将领对不追击马超和刘备提出了疑问，对此刘协则是解释道：“诸位有所不知，汉中与蜀中，已经有贾文和带着许多人马早日布局了，实在也是不太需要我们去锦上添花。另外，草原上那些异族似乎又有一些异动。若是将军们都深入蜀中，只怕不妥。” 众将一听，也就服从了安排。刘协又让韩遂曹操设法劝降与马超意见不合的马腾，彻底拿下凉州。韩遂和曹操自然是毫无压力地应下这个任务，毕竟马腾也不是就马超一个儿子，其他的人，更需要朝廷的优待。 很快，大军收复关中后，留下必要的守备，其余人马向冀州方向行去。刘协想起他和两个哥哥的谋划，邪魅一笑，哼哼，居心叵测之徒，你们的活爹来咯！ 发错章 航运业作为近代中国最重要的几个产业之一，对近代中国的经济生活也产生了极为重要和独特的影响。在笔者看来，航运业对经济生活的最突出的影响主要包括以下几点：一是与其他经济产业产生联动，有效地形成“一荣俱荣”的局面；二是对于航运业依托的航运港口以及其所在的城市的经济发展以及城市化的进程产生良性的促进；三则是与普通民众的生活息息相关，对普通百姓的生活方式的转变也有很大的助力。 笔者认为，近代航运业的发展与区域经济的发展可谓是相互依存相互促进的关系：一方面，只有某个区域的经济实力发展到一定发达的程度，这个区域才可能有实力来购买轮船等以筹建并且发展近代的新式航运；另一方面，新式航运业所带来的更大的运输量、更快的运输速度、更便捷的运输效率和更可靠的稳定性等传统航运无可比拟的优势，又可以反过来让这个区域的运输量和贸易量等不断扩大，从而使得区域经济的发展更加的繁荣。 这种航运业与经济发展之间的双向互动的关系并不是直接产生的，连接二者的纽带其实就是其他相关的产业，尤其是依靠航运业向外运输贸易而获取利润的产业，当然这也与中国近代商品经济的发展有关。在近代列强入侵之前，中国主要以自给自足的自然经济为主，无需与外界进行过多的经济贸易与商品交流。而当大清的国门洞开，西方列强携大量过剩商品蜂拥而来之时，这种自给自足的自然经济逐渐开始瓦解，中国被迫开始融入资本主义世界市场，成为西方国家的原料产地和商品市场。因此在近代中国各地商品经济普遍地发展起来，并且依托航运业向外贸易以获取最大的利润。而近代的中国，商品经济发展最明显的产业，莫过于农业，即农产品的商品化以及经济作物种植规模等的扩大最为突出。 仅从广西和湖南两省的情况就可以略窥门径。在广西，从梧州出口的商品主要有谷米、牲口、油、糖、豆、药材等土特产，其中以谷米为大宗。据民国时期统计，“广西米粮由梧州输出者，年四百万担以上”。[1]这些米粮大多都是依靠新式航运经西江运出。在湖南，近代航运业的兴盛刺激了棉花的输出。由于湖南的自然地理环境较为适宜棉花种植生产，加之市场上对棉花的需求不断地增长，湖南的棉花种植迅速发展，成为全国重要的产棉区之一，最高年份达三、四十万担。[2]如此大的航运与贸易需求更促进了近代航运业的发达，因此从这两省的情况中我们更能体会到这种航运业与区域经济和其他产业的联动促进关系。 近代航运业的发展促进了进出口贸易量的增长，也必然使得来往于港口码头等地的人员增多，港口也将会不断地扩大。按照这种趋势发展，港口所依托的城市最终也会不断地发展壮大。可以说，近代航运业的发展为城市贸易和城市化的发展提供了有利的交通运输条件，是连接了城市与外界的经济纽带，也是近代城市化的一个重要动力。 在近代中国因为这样的原因而发展起来的城市不在少数，尤其是长江沿岸的城市，由于开埠的时间较早，这种情形的城市化进程就比其他地区更加典型。例如九江，九江地处长江中游和鄱阳湖交汇处，自古以来便是一个水陆交通的要津。加之九江附近各类自然资源较为丰富，又有独特的深水港优势，因此被英国人选为第一批开放的港口城市之一。开埠之后九江的新式航运发展迅速，先后有12家外国航运势力在九江设立公司。九江的城市空间也因此不断拓展，贸易量逐渐增长且商业贸易十分繁盛，逐渐转变为江西一省的进出口贸易中心城市。[3]可以说九江城因水兴，水为城用。港口依托于城市，城市借助于港口而发展，港口与城市相互依存，相互促进。 [1] 宾长初：《近代西江航运的发展及其对广西社会经济的影响》，载《桂海论丛》，第91页。 [2] 黄娟：《湖南近代航运业研究》，第145页。 [3] 参阅李学忠：《近代新式航运业与沿江城市近代化的互动研究——以九江为例》，载《武汉交通职业学院学报》，2011年3月第13卷第1期，第18页。 第266章 如何对敌 “这些人还真是不消停，挺大胆的。看来董卓的下场他们是一点也不怕。”刘协看着情报，冷哼一声。前段时间刘辩蔡璟与刘协会合之后商议了一下，还是把董卓这个死胖子点了天灯，尤其刘协更是强烈要求亲自动手。一时之间受尽董卓凌虐的关中百姓纷纷拍手叫好，庆祝自己的苦难终于结束。只不过他们不知道的是，总有其他人想要破坏这份安宁。 “嗨呀，我早都说了嘛，点董卓这个死胖子的灯吓唬不到那些鸟人的。反倒是污染空气了。”蔡璟极为豪气地“口吐芬芳”，随即拍拍胸脯，问刘辩道：“大哥，你说，下一个想弄死谁，弟弟我这就去把他的狗头给大哥带回来，绝对没有问题！” “停停停，你这是从哪个土匪窝里跑出来的？你要是让子龙听见了，拿了你去领军功，我都不带反对的。”刘辩小熊摊手，一脸无奈的样子，顿时让殿中的气氛变得轻松了一些。不过他可没忘记正事。想了想，刘辩提议道：“还是先解决西边的马腾与韩遂比较要紧。因为我觉得，就算有司马懿相助，袁绍也不太可能突破曹孟德在南阳一带的布置。只要我们在武关道上布置一支奇兵，那么袁绍几乎没有机会突破封锁威胁关中和中原。而关中平原西面无险可守，若是我们不善加应对，只怕这八百里秦川挡不住西凉铁骑。” “到时候我们收拾完马腾他们，再对付荆州军也不会很难。而若是放任马腾肆虐。就不好办了。”蔡璟接着刘辩的话讲道。历史上曾经有薛举浅水原大破李世民的战绩摆着，蔡璟也不敢大意。刘协倒是挺想先对付荆州军，因为在他看来，关西之人野蛮居多，缺少谋略，唯一的智者贾诩也在己方麾下，并不像是什么能成大事的样子。不过两个哥哥都这么说，他也觉得马腾韩遂等人的联军不能小视了。所以他问道：“这次要不然还是我去打打头阵，哥哥们跟在我后面伺机而动？” “我们亲爱的长安朝廷皇帝陛下还是坐镇长安，听我们的好消息吧。你要是再跑出去，让那些老头子发觉了什么可不太好哦。”蔡璟贴心地提醒道。 “什么嘛，二哥，你不要乱说。你看小孔明和文和先生做得不是很棒么，有他们在，我还是不太需要待在长安城里吧？”刘协小心翼翼，试图给自己争取外出的机会。 “听你二哥的吧。之前咱们说过的，把司马朗调来关中，新的世家与旧有朝臣之间，总得有一个扛鼎之人在才不会出乱子。我和你二哥现在又不适合亮相，只能靠你了，小弟。”刘辩提起他们之前的谋划，让刘协无可奈何地接受了自己的任务：“那好吧，你们还是要小心。这马超可是一员猛将，不好对付。明面上就让徐公明带领大队人马前去迎敌。到时候也好让关中这边有所反应。” “放心吧小弟，虽然我军此时兵力不是特别充足，但是有子龙和公明这样的大将在，那西凉锦马超想打进关中也绝无可能。”其实不止是蔡璟，朝廷上下对此次可能发生的战事提前有过推演。田丰沮授等人都认同刘辩他们的方案，这也让刘辩和蔡璟的信心满满。 “张文远和公孙续也从云中等地向西进军了，我们也只等刘子扬带着辎重到了安定郡就出发。小弟你在长安，还要多留心武关和南阳一带曹孟德他们的事情。太史子义和张绣两位将军隐藏得很好，你有需要就联系他们，万事小心。”刘辩有些啰嗦，将需要注意的事项又叮嘱了刘协一遍。不过刘协也并没有不厌其烦，心里还是暖暖的。他知道这是自家大哥担心自己，连连答应，让刘辩放心就是。 很快，按照计划，刘辩和蔡璟偷偷混入了刘协派出的西征大军中，前往天水一带迎击马腾与韩遂联军。在大军出发的扶风郡治的城楼上，刘协一直眺望着西方，直到大军的影子都看不见了，也不舍得下去。就在此时，他的身后传来两道轻轻的脚步声，一老一小走了上来，却正是之前在长安城内拿下李肃的贾诩与诸葛亮。 “殿下，陛下和蔡大夫不是第一次亲征了，不必担心的。”诸葛亮年纪小，不太明白刘协为什么如此担心，先行开口劝慰道。刘协回头，脸上是一种诸葛亮看不懂的表情。只觉得有些不舍，还有些难过，甚至他还看到了……一丝狠厉。 “殿下，你这是……”诸葛亮有些疑惑，他刚想问点什么。只见刘协扯出一抹笑容，对自己说道：“孔明乖，这件事我后面会给你说。现在你先去找王越师父，让他带你回一趟长安城，城里有信都来的人在等你。” “这……”诸葛亮看了看刘协，又看了看贾诩，心里清楚他们这是有事但是要瞒着自己了。他是个聪明孩子，自然知道避嫌，但是还是有些气哼哼的，偷偷地嘀嘀咕咕说道：“怎么就乖了呢？殿下你明明和我同岁嘛……”脚上速度不停，“噔噔噔”地走下城楼去，很快就看到了城楼下接应他的王越，他们也就不耽搁，很快就一骑绝尘，向着城东门出城往长安奔去。 第267章 有伤天和?不伤文和即可! “先生，跟随董卓来到关中的朝廷官员与世家的实力，我已经摸清楚了，只是，你当真要采用这样的方式吗？”刘协忍不住又向贾诩求证道。饶是他已经觉得自己见得多了、身经百战了，也没见过贾诩这样狠辣的处理方式。 “殿下何须害怕，如此行事，陛下一看就知道出自臣之手笔，有什么怒火也只会冲着臣来。况且……”贾诩顿了顿，带着一丝神秘的微笑又说道：“蔡大夫跟在陛下身边，想来也是十分愿意为臣扑灭陛下的火气的。” “原来先生也知道皇兄会生气啊，不过也是，你都把小孔明派去监视司马朗了，想来也是不愿意让自己的学生陷进这种事情里。”刘协慢慢地也就想通了，不再纠结了。他带着点自嘲的意思说道：“罢了，我也不在乎什么名声，只要对皇兄和大汉有利，我来杀几个人算什么。” “好歹也是孔明的师父，怎么也要为他打算打算的。”贾诩抚须，平静地说道。“其实蔡大夫的话，臣也非常认同。他说，陛下不像是一般的主公，他只会气咱们不计较自己的名誉得失，付出的代价太大。况且陛下也只不过是因为从小接触过这些所谓的名门公卿，有几分念旧情罢了，心里也对这些害了太后的人有些意见。所以蔡大夫也建议我们速战速决，不要拖拖拉拉，让长安城里这些废物还继续觉得自己有什么用处，浪费着大汉的粮食。” “行吧，速战速决。”刘协放松了下来，伸了一个懒腰，然后又开口道：“这黑锅和骂名咱们要背，但是不能只有咱们两个背。司徒王允、长水校尉吴子兰、宗正刘艾，还有那个什么安集将军董承，都拉进来算了。让这天下的世家名门们，都见识见识大汉忠臣的实力。” “啧……殿下所言甚是。而且这帮人事后，还得谢谢朝廷给他们高官厚禄呢。”贾诩也是微微一笑，表示认同。 随后的几天，刘协在朝堂之上提出许多政策，有试图与信都朝廷缓和关系的，也有与信都朝廷针锋相对的。众臣不明所以，纷纷言辞激烈地表达自己的观点。而刘协也不多加干涉，提出了问题就这么听着众人争论。几天下来，大部分人都没有意识到有什么问题。 直到这一天，朝议之后，王允和董承刘艾几人却没有马上离开，而是留在了大殿之内。正如他们所料，刘协也没有走，而是静静地坐在宝座之上，就这么看着他们几人。王允等人被盯得浑身不自在，最终还是顶不住压力，开口道：“陛下，臣等有事启奏。” “哦，众位爱卿，先别说话，让朕猜一猜，是不是要向朕进言，联合荆州袁绍等势力，共同对抗信都啊？”刘协漫不经心地玩弄着衣角，说出来的话却让王允等人心中一惊。不过顾不上太多，王允率先开口道：“陛下说的有理。臣等都认为此乃破局之策。只要将伪帝刘辩消灭，我大汉自当重现辉煌。” “那若是袁绍之流也不听从朝廷命令，又当如何？” “陛下，袁家四世三公，岂会对朝廷生出异心？先前董贼入京，袁本初也曾当着众臣怒斥董贼，足可见其忠心。臣想，若是能利用好袁绍在荆州的势力，那么大汉朝廷很快就能重归一统啊。”王允十分诚恳地说道。 “王司徒这样说，倒是让朕十分心动。”刘协当然不会信王允这套疯疯癫癫的说辞。只不过他的表情倒是让王允等人心中一喜。只是这份喜悦还没持续多久，就被刘协下一句话打散了：“王师，把吴子兰丢进来吧。” 一道身影如鬼魅般出现在殿门口，一挥手，身后的龙影便将被打昏的吴子兰丢在了地上。王允董承等人见状，脸色都是一变，刚想开口继续忽悠刘协几句，刘协便又说道：“朕虽然年纪小，也不愿意让你们几个人给逼迫着下什么旨意。今天你们让吴子兰整军潜伏在这殿外，不就是想让朕交出手上最后的兵权么？下一步就是把朕当成一个傀儡，实现你们心中的愿望，是吧？” “但是，朕，不允许！”刘协一声怒吼，将王允等人吓得跪倒在地，连称不敢。他们确实没想到，小小年纪的刘协竟然看穿了他们的心思，并且还打破了他们的谋划。王允等人心中暗暗叫苦，只怕自己的日子不太好过了。 果然，随后传来了他们手下一些官员当街暴毙的消息，他们心中一沉。刘协看到他们的脸色，冷哼一声，说：“几位爱卿公中体国，积极向朕举报董贼余孽，并且及时扑灭他们的反叛，居功至伟。朕心甚慰，特派几位爱卿出使荆州，联络袁本初等人，复我大汉！尔等可知道了？” 面对这种情况，王允等人也没有了办法，只得心不甘情不愿地遵命了下来。而几人中唯一能领兵作战的吴子兰也是被刘协让王越一剑做掉，长水营的士兵重回朝廷掌控。 长街之上，贾诩带着吕布关羽正在做最后的清扫工作。遥望着长安宫殿，再回想一下那些人死前咒骂的内容，不禁摇摇头，说道：“有些人呐，总喜欢把生死成败寄托在虚无缥缈的天和人和之上。冥顽不灵。要老夫说，有伤天和算什么，不伤我贾文和即可，哈哈！”饶是吕布和关羽这种绝世猛将，面对贾诩这种样子，也是不自觉地出了一些冷汗。 “二位将军，走吧，我们也该去武关道会会袁本初手下的‘精锐’咯。”贾诩招呼一声，带着乖乖跟随的吕布关羽以及麾下大军向东南方进发。荆州方向的一场恶战，在所难免…… 第269章 前有诸葛亮，后有郭奉孝 司马懿总算说服了袁绍，坚定了袁绍出兵的信心。荆州大军其实早已准备完毕，就等着袁绍的这一声令下。现在得了机会，士卒们很快就在各大将领的带领下，雄赳赳气昂昂地开赴前线。 作为谋主，司马懿自然也随军出战了。这一次，袁绍领兵往武关道进发，伺机进入关中攫取利益。而他则带兵前往南阳，与曹操一决高下。只不过，他的心情并不算太好，郭图逄纪等人在出发前的冷嘲热讽似乎犹在耳边。 “哟，咱们的司马大人可真是厉害啊，出将入相不可限量咯。” “我们没有司马大人的大才，只能做做留守营帐，管管后勤的粗活呢。祝司马大人马到成功，可别半路失踪。” …… “竖子不足与谋！”司马懿毕竟还是少年心性，还没有完全做到喜怒不形于色，在马上恨恨地骂道。旁边的辛评听到了，自然也明白司马懿骂的是谁。作为郭图逄纪的受害者，他也心有戚戚然地开口劝慰道：“仲达莫要与那两人一般见识。此次主公不听此二人的意见，同意我等出兵作战，只要我等用心将士用命，取得圣果后，再对付此等小人不迟。” 司马懿微微颔首，表示赞同。他目光坚毅地望向前方，仿佛已经看到了胜利的曙光。“待到凯旋之时，定要让那些曾经轻视我们的人好看！”他低声说道。辛评自然也是赞同。荆州军队继续前进，士气高昂。司马懿心中暗自发誓，一定要在此战中证明自己的实力和价值。 经过几日行军，司马懿带着这部分袁绍士卒来到邓县附近。而很快他就发现，前方即将到达的邓县城楼上，情况有点不同寻常。 只见城楼之上，只有一个少年正在焚香抚琴。而下面城门大开，城门口也只有几个人在洒水打扫，似乎根本就不在乎自己这大军压境的样子。多疑的司马懿立即就止住了大军前进的脚步，他现在也不敢确定到底是要按原计划攻城，还是绕过此城。成千上万的荆州士卒就站在邓县城外，疑惑地等待着司马懿这个主将发出下一步的命令。 “仲治（辛评字）兄，这景象我真没见过。你觉得，敌军是早有准备还是故弄玄虚？”这时候的司马懿，还不是后世人老成精的司马宣王，面对如此情形，有些拿不准，只能请教身旁的辛评。辛评平时和弟弟辛毗倒是有一些书信往来。不过兄弟两个毕竟分属不同阵营，到底是不能完全交心，所以辛评对朝廷里的人和事了解也比较有限。他想了想，对司马懿说道：“抱歉仲达，我也无法分辨这到底是什么情形。不过我倒是觉得，敌人如此装神弄鬼，说不定城内并没有大军驻守。” 辛评的意思，司马懿是听明白了。辛评明显是更偏向直接进攻。属于少年人的争强好胜让司马懿也没有多犹豫，指挥麾下的荆州士卒道：“全军听令，冲杀城门，生擒敌军主将！”荆州军士卒轰然应诺，毕竟也是训练有素的建制士卒，很快便有条不紊地向邓县县城冲杀而去。 司马懿远远看着己方攻城的行动。如他所想，十分的顺利，荆州军连像样的抵抗都没遇到，便打进了邓县城池。城内的守军似乎是没有抵抗一般，很快就交出了城门的控制权。只是，荆州士卒进了城，很快就被一堆陷阱所击倒。只见他们掉坑的掉坑，中箭的中箭……总之，进城的上千人已经被消灭殆尽。但是地上却又没有几个曹操军士卒的尸体。 这时候，任谁都看得出来，司马懿是中计了。城内早有埋伏，就等着他派兵进城呢。然而辛评却见司马懿貌似并不是特别着急恼怒，觉得有些奇怪，忍不住问道：“仲达，我军损失不小，士气受挫，为何你并不担心呢？” “仲治兄，你我率领的这支偏师，本来就是荆州本土的力量为主。就算牺牲的人多了些，主公也不会说什么的。况且这邓县守将装神弄鬼，根本就没有多少守卫力量。就算我们用最笨的方法攻城，也必定会拿下邓县，打通主公向北进攻的道路。”司马懿看着眼前的景象，并不慌乱。 辛评听了，觉得司马懿所言甚是有理。只不过他不经意地向后方一看，脸色却变得凝重起来。他拉过司马懿，有些不安地说道：“仲达，你看后面，似乎有大军正向我们靠近。” 司马懿闻言，向后看去，只觉得不妙。因为来人打的旗号是“郭”和“魏”，还有些看不清的。直觉告诉司马懿，来者只怕不善。等到后面的旗子也能看到后，司马懿终于有了一些情绪波动。他低声说道：“仲治兄，只怕我们不得不退了。” 还没等辛评说什么，后方的军队已经奔驰而来。正是郭嘉带领的军队，领军的大将还有魏延与夏侯渊。他们的出现，意味着这部分袁绍军陷入了前后包夹中。郭嘉看了看“呼哧呼哧”正热火朝天攻城的袁绍军，笑着对身边的魏延与夏侯渊说道：“二位将军，小孔明可是已经守住了城池，没有让袁绍军得手。你们应该也能完成任务，不会输给一个小孩儿吧？” “先生这说的什么话。某自然不会落于人后，请先生下令吧。”魏延手痒难耐，渴望打架，他看向郭嘉，希望郭嘉允许他按计划尽快出战。一旁的夏侯渊也是如此。作为朝廷的优秀谋士，郭嘉自然是不会让二人失望。很快，他就下达了安排与指令。 第270章 谈笑间，樯橹灰飞烟灭 “魏延听令，命你带领手下，收拢荆州士卒，瓦解敌军战意。” “夏侯渊听令，静候时机，待敌军主将行动，即可追击，优先生擒。” 郭嘉的命令一出，魏延和夏侯渊都是明白了郭嘉的用意，很快便接下军令。很快，魏延率部先行出发。他们一面高速冲锋，一面发挥自己一部多荆州人的优势，高声唱着荆州的歌谣。这下可把司马懿还有他手下的荆州军给弄懵了。辛评也是脸色一变，低声呼喊道：“竟然是高祖‘四面楚歌’之计，仲达，只怕今日咱们这支偏师不好办了啊。” “何止偏师不好办，只怕荆州这次出兵，都在敌人的意料之中了。”司马懿的脸色十分苦涩。曾经的他，藐视天下英雄豪杰。然而在河北妄图毒杀刘辩的失利、在荆州辅佐袁绍处处的碰壁……让司马懿对自己的职业生涯有了无尽的怀疑。此刻他战意全无，只能是被辛评拉着落荒而逃。郭嘉瞅了瞅，很默契地同诸葛亮一样，没有选择继续去追。 毕竟，他们的任务并不是追击司马懿这个败军之将，而是彻底解决袁绍这个盘踞荆州的世家之首。打扫完战场之后，留夏侯渊守邓县，其他人马浩浩荡荡地奔向袁绍主力所在，准备配合曹操部，给袁绍来个大的。 关中，天水郡。 “二弟，蔡师说咱们课业不认真的信件送来了，你不说点什么吗？”刘辩盯着眼前看天看地就是不看自己的臭弟弟，无奈地说道。 “啊呀，也没什么好说的。小弟最近忙，没有时间写课业不是很正常的嘛。再说了，这段时间咱俩在雍凉打得对面马超韩遂联军不敢前进一步，这不比做课业有意义的多嘛。”蔡璟小眼睛咕噜噜一转，立马解释道。 “那是子龙勇猛无敌，关你啥事。”刘辩毫不客气地指出问题，蔡璟连忙骄傲地拍拍胸脯，说道：“子龙是咱们的师兄！他打败了马超，就相当于咱们打败了马超，没毛病。就像我父亲还有沮公与他们把冀州等地打理好，不就是大哥你这个皇帝治理有方嘛。” “小璟这话说的，虽然有些跳脱，但确实没问题。”刘辩也不得不承认，蔡璟说得对。为帝王者，或许不需要事事争先，只要知人善用，发挥手下人的长处，再善于统御，就已经是做好一个君主的基础之道了。还没等刘辩感慨完，只听蔡璟又贫道：“说来，还是大哥胆子更大，敢用我姐姐去主管关中政事，啧，你说关中那帮东西，怎么就不会反抗反抗呢？” “有贾文和在长安盯着，我倒觉得他们要是还有心思，那才是咄咄怪事呢。”刘辩对关中发生的事后来也知晓了。虽然有点感慨贾诩的狠辣，但是也没有多说什么，毕竟这些人对不起他刘家在先，他也没什么必要给这些人什么好脸色。只能说，遇上贾诩，算他们倒霉吧。 “再说了，元皓先生带着吕布去汉中，小弟把剩下那些还有用的人送到洛阳以后，也敢单刀赴会江东之地，可见这天下很快就要太平了。到时候，父亲他忙着庆祝都忙不过来，还有什么心思管咱们这点课业。”蔡璟“强词夺理”道，无赖的样子让刘辩没有绷住，哭笑不得：“你这话说的逻辑混乱，朕深感痛心，要不你还是跟着康成公再读几年书好了。” “大哥，大哥诶，我不说了还不行。”蔡璟不走心地“求饶”道。兄弟两个玩笑过后，还是研究起了当前形势。 “前段时间马韩联军刚败几次，马腾手底下的兵都快打光了。也就马孟起那个傻子还乐呵呵地和韩遂穿一条裤子，要是马腾那个老狐狸来了前线，说不定得气昏过去。”刘辩对马超这种无脑行为很是看不上。这分明是被韩遂给当枪使。再这么下去，西凉就该成韩遂一家独大了。虽然朝廷收服西凉肯定是没什么问题，但是刘辩觉得自己肯定还是不乐意看见一个做大的韩遂来恶心自己的。 “没事，马寿成很快就会知道的。”蔡璟神秘一笑，刘辩这才发现，好像是有段时间没看到王越了。嗯，行吧，马腾要是从武威跑到前线来，这松散的西凉联军自己这边就能乱掉。到时候让子龙自己就能看死这些人。想到这里刘辩也就不怎么纠结西凉战事，而是问蔡璟道：“如果是这样的话，那咱们是不是可以去做点别的刺激的事情？” “啊？比如？”蔡璟有点愣神，他家大哥胆子怎么这么大了？ “你看哈小璟，西凉联军现在覆灭在即，汉中一定蜀中不足为虑，至于江东和荆南，他们愿意听小弟的重归朝廷更好。不愿意的话，小弟带着臧霸关羽让他们听话也不是不可以。袁绍现在也被曹孟德看得死死的。所以这种时候了，你的那些法宝也该提上议事日程咯。”刘辩算算眼下的局势，可以说外敌尽灭，眼下最急需做的事情，也该是蔡璟一直在默默筹备的那件大事了。 “大哥说的也对，咱们这几年，不知不觉已经把大汉几乎重归一统。也该把内政的变革着手做起来了。只有从根上斩断世家对朝堂的影响，大汉才真正是大汉。”蔡璟也明白这件事的重要性，他这几年，鼓励发展面向平民的教育，普及知识，改进造纸与印刷等等，就是为了让知识与读书人更多地被皇帝所掌控。这样一来，能够进入官场做事的人，也就…… “走吧，小璟，咱们也该回信都，做点大事了！” “走！大汉的未来，只会更好。”蔡璟跟上自家大哥的脚步。他们谈笑间，已经将大事敲定，至于敌人？注定要樯橹灰飞烟灭！ 第271章 刘协平荆南 正是江南好风景，刘协带人奔向荆南而去。 “这个时候，大哥和二哥应该已经痛扁了一顿马超了吧？”刘协心里十分畅快地想着，虽然为了躲避曹操与袁绍交战的主战场，他们一行人绕了豫州与淮南的远路，不过影响不大。反正他们最终的目的地也是长沙城，从淮南过江也不影响什么。 大汉朝廷很长一段时间之内对南方缺少实际的控制，不过好在此时江东之地主事之人是刘繇。他的弟弟刘岱意外身亡后，是刘辩派人安抚了他们兄弟的家人，并加以保护。刘繇知恩图报，将治下笮融薛礼等不安定因素全部铲除后，便与会稽太守王朗一起向朝廷递交了请求归顺的奏疏，想要交出所有的地盘与权力，换自己能进入朝廷任职，为皇帝陛下分忧解难。 这诚意足够大，不过刘辩他们也不是什么过河拆桥的人。除了安排一些文臣逐渐接手当地政务，朝廷也没有什么“赶尽杀绝”的动作，这让刘繇王朗等人心中大定，对朝廷的安排更是用心听命。这次刘协准备去往荆南劝降孙坚，从背后袭击荆州，他们也派出麾下战力，助力朝廷一战。 对于他们的示好，刘协自然不会拒绝，马上安排他们跟随臧霸以及青徐水军一起，准备开展袭扰江夏的行动。而刘协本人，则是带着史阿直奔长沙太守府。 湘水之岸，一个英姿勃发的翩翩少年正在等待着什么到来，虽然还有些稚嫩但是难掩英俊的脸上有些焦急之色。不过当他看到远处的来客之时，脸上的焦急顿时被喜悦取代。他赶忙迎向来人，行礼参拜道：“长沙偏将周瑜，参见弘农王。” 来者自然是刘协与王越等人。刘协连忙拉起周瑜，嗔怪道：“公瑾哥哥又这样，你与皇兄还有孤自小一起学习，不必如此见外。” “礼不可废。”周瑜心中开心，也就随着刘协的动作站好。一站起来，他就迫不及待地问刘协道：“殿下，臣接到书信，便与孙太守商议劝说各地守军响应朝廷，收复荆州。可惜我与孙太守实在是无计可施，到现在也没有多少人愿意跟随孙太守进击荆北。不知殿下此来，可有什么好办法？” “能把公瑾哥哥都难成这样，看来这荆南世家还真是不好对付啊。”刘协倒是没表现出多担心的样子，他打趣周瑜道。周瑜苦笑道：“不瞒殿下说，臣与孙太守威逼利诱的方式都用过了，他们总是不为所动。现如今，我们可用之兵太少，而且也担心一出城就会被他们向袁绍泄露行踪，实在是进退两难啊。” “二哥说过，人都是无利不起早的。也许，你们让出的利益，或许是太少，或许是方向不对呢？”刘协分析道。 “不会吧，为了让他们支持我军，孙太守都打算放弃长沙诸郡的土地，完全赠与他们了。这么多土地，还是太少吗？那他们也是有些贪得无厌了！”周瑜表示震惊。 “还是方向不对啊。没事，看我的吧。”刘协想了想，很自信地对周瑜表示道。 周瑜知道刘协打小就机智果敢，也不怀疑，迎接刘协入了城。他们也不废话，直奔太守府孙坚与世家们碰头的地方。孙坚正被世家代表们烦的jiangleyijun不胜其扰，原本他是想说服世家们支持他进攻荆北的，结果没想到反被荆南世家们将了一军。荆南世家们本就对开疆拓土没什么兴趣，反倒是对孙坚管制荆南的诸多手段不满。这次倒是让他们抓住了机会，给孙坚提出了挺多难题。因此，听周瑜说刘协要代表朝廷与荆南接触，孙坚就无比盼望刘协的到来。 刘协终于进入长沙太守府的时候，正好就看到孙坚带着长子孙策恭敬地迎接着自己的到来的景象。刘协轻轻一笑，对孙坚说：“孙太守，就等着本王的好消息吧。”言罢，就去往内堂，会那些荆南世家了。孙坚还没说什么，孙策已经抱着周瑜，大呼道：“哇，公瑾，弘农王这气概，比你都帅啊！我孙伯符，佩服！” 孙坚和周瑜看着发癫的孙策，颇感无语。 拉踩大可不必，真的！ 进入太守府，看到荆南世家代表们不善的目光，刘协并没有慌乱，也没有如他们所想的一样开口“求饶”。只听刘协淡定地说道：“本王收到可靠消息，荆南世家与袁绍勾结，对抗大汉天兵，蓄意谋反。所以本王今天来，可不是替孙太守给你们擦屁股的。下面本王点到的家族，最好乖乖认罪，表现出向朝廷投诚的诚意。不然，可就要大祸临头了。” 此言一出，堂内哗然。世家们没想到刘协一来不是来拉拢他们，而是来找他们麻烦的。这可差点给他们整不会了。不过，真正的勇士往往敢于在这种时候站出来。只见一个看起来十分魁梧的青年“腾”地一下站起来，十分嚣张地对刘协说：“凭你这个小屁孩张嘴乱说吗？别以为你是个什么王爵就可以在长沙城里作威作福。你这么说，我邢家第一个不服！” 刘协很开心，这么一个刺头简直就是为了帮他收服荆南而出现的。他看着眼前的人，不用问也猜出了对面的身份：“邢道荣是吧？本王说你私通袁绍就是私通袁绍，不服的话，你尽可动手。只不过，你怕是连本王这个小孩也打不过啊。” “小子，欺我太甚，纳命来！”邢道荣年轻气盛，哪里受得了刘协这百般刺激？他飞身上前，就要直接杀死刘协。刘协示意保护自己的人不用动手，只见他闪过邢道荣的几波进攻，找准空隙，用匕首割开了他的喉咙，同时也快速地将一封书信塞到邢道荣怀中。 邢道荣再怎么不可置信，也来不及了。他在无尽的不甘中轰然倒地。这下荆南世家们彻底傻眼了。前面孙坚周瑜等人好歹是好言相劝，怎么倒了朝廷的弘农王这里，一言不合就要杀人呢？ 第272章 袁绍的末路 趁着他们还沉默不语的时候，刘协冷笑一声，说道：“怎么，诸位有头有脸的家主们，此刻竟不知道说什么了？不要紧，只要你们去搜一搜邢道荣的身上，你们就知道该怎么办了。” 邢道荣身上自然是有“罪证”的，这下他们也慌了。想杀人灭口吧，连刘协这个小孩子他们都不一定打得过；想像对付孙坚那样冷处理吧，朝廷的面子又不是孙坚一个长沙太守能比的。思来想去，他们决定卖惨。 “殿下，不是我们不帮朝廷出兵，实在是那袁绍离我们太近了。万一朝廷不能取胜，袁绍报复过来，我们难以招架啊。殿下明鉴，我们虽然没有帮助朝廷，但是我们也没有帮助袁绍为非作歹啊。袁绍至今都没有派一个官吏进入荆南地界，这可是实打实的。”衡阳邢家倒了，下一个有威望的代表就是武陵金家。这一代的家主金旋连忙向刘协表着忠心。 刘协心里冷笑，面上淡淡地说道：“诸位也不想想，大汉几百年的荣光，就算袁绍是什么汝南袁家出身，又能怎样？这些年，本王的皇兄平河北，逐异族，灭董卓，他袁绍呢？除了利用女人偷了荆州，还有什么本事？一个四世三公的名头就把各位吓成这样，岂不是惹人笑话吗？” “……”众人无言以对。实在是他们本来就离大汉的皇权统治有些遥远，再加上袁绍背后的袁家势力太大，所以他们心有忌惮。可是刘协这么一说，这些人也觉得被袁绍这样唬住了还是挺丢人的事，只好继续保持沉默。 “所以，想来各位对朝廷派驻人员治理荆南，应该也没有什么意见了吧？本王话讲完，谁赞成，谁反对？”刘协说完，看到没有人反对自己，满意地点点头，又继续说道：“看来众位也是识抬举的人了。大家放心，朝廷希望的，是各地平安百姓和乐，又怎么会像袁绍那个乱臣贼子一般呢？你们要做的事情也很简单，断掉与荆北的一切贸易，尤其是交州的货物，本王不希望它们这段时间再出现在荆北范围内，明白吗？” “明白明白。”屋里的众人已经是被刘协震慑住了，忙不迭的点头，目送刘协又走了出去。刘协看着他们前倨而后恭的样子，摇头笑了笑。 “你们还真以为，大汉的未来需要你们啊？逗逗你们的啦。” 随即，刘协带着佩服不已的孙坚、一脸崇拜的孙策还有稳重沉静的周瑜研究合围荆北的事宜起来。 荆北地界里，袁绍的日子十分不好过。荆北与外界的交易不知不觉间全部停止了，这让袁绍大军的消耗变得异常恐怖。除了物资的压力，军事上的失利也不容忽视。 曹操一改以往的粗疏，用兵谨慎无比，丝毫没有给袁绍机会，这让袁绍大为光火，也因此对劝说他出兵的司马懿极为不喜。只是他刚想惩治司马懿，就发现不知道什么时候司马懿已经逃跑了，这让袁绍有气无处发，变得更加暴怒。而前几日袁绍长子袁谭出兵西阳又被曹操长子曹昂率军击败的事情，无疑令这种情况雪上加霜。 “该死！你们都该死！曹阿瞒本人给我添堵不算，还竟然派他的长子针对显思（袁谭字）。这曹家真是恶心！恶心！”袁绍又在中军帐里无能狂怒，手下的谋士们也沉默不语。这其中，荆州派系的谋士诸如蒯良蒯越等人更是对视一眼，心有所想。无他，他们确实有些后悔了。原以为让袁本初替代刘表主宰荆州是个好选择。但是现在看来，就这脾气，袁绍就不如刘表很多。之前他们还愿意说点什么，现在他们已经不想说话了。 无人说话，郭图和逄纪就不得不站出来开口：“主公莫忧，那曹阿瞒正是怕主公的王者之师踏入中原，才不惜用尽手段阻挡。大公子毕竟缺少经验，被那曹贼骗了一次也是情有可原。” “是啊主公。当务之急还是击溃曹操才是。只要那曹贼败了，就没有人能阻挡主公重回旧都成就霸业了。” 袁绍得到了台阶，也就不再那么生气了。他也知道现在当务之急是解决曹军对自己的威胁。不然别说去中原成就王图霸业了，他能不能顺利回到荆州都是个问题。这次听司马懿的一时冲动出兵对自己影响还是太大了，袁绍十分后悔地开口说道：“早知道就不听那司马懿的鬼话了，如今我军还是做好准备，徐徐退回荆州吧。以樊城和新野为防线，相信也能阻挡曹操。” 就在袁绍和麾下谋士打算好了撤退路线的时候。噩耗却一个接一个地传来…… “报！主公，不好了有一支打着朝廷旗号的兵马，从西阳方向杀来，截断了我军后路了！” “报！前方曹操部忽然出兵，已经开始合围我军大营了。” “报！后方传来消息，南郡被长沙太守孙坚袭击，我军丢失江陵城！江夏郡也被孙坚军周瑜部袭击，太守黄祖求援！” …… 帐内顿时鸦雀无声。这一个又一个的坏消息实在是太有冲击力了，冲得他们都有点麻了。很快，袁绍就不管不顾地喊道：“撤军！快撤！” “主公，不可啊，这样撤军，只怕我们会军心崩溃。臣下觉得，应该……”郭图话还没说完，袁绍已经暴怒：“我不需要你们再跟我提任何建议！来人，传令，全军退回襄阳城，死守不出！” 随着传令兵和袁绍的先后离开，帐内的谋士们只感觉到了四个字，大厦将倾。看来，这袁本初的末日，真的到来了。 第273章 云大怒，追击刘备! 事实也确实如他们所料，想要退回襄阳死守的袁绍确实没有守成。 他刚回到襄阳城下达命令，第二天晚上，城门就被霍笃（霍峻之兄）这个刘表原来安排的守将加刘协安排的内应给打开了。原荆州刺史刘表一马当先，带着朝廷军浩浩荡荡地进入襄阳城中。袁绍军面对朝廷屡战屡败，早就丧失了作战的勇气，光速投降。刘表也不客气，直接带兵冲进蔡府和刺史府，刀劈了蔡瑁兄弟们还有前妻蔡氏，又生擒了袁绍。做好了这些，他就只等着刘协进入襄阳了。 袁绍这光速的败退让刘协很没有成就感。当他进入襄阳后，看到袁绍那不服气且怨毒的眼神，嗤笑一声，对着袁绍说道：“袁本初，用你的方法对付你，你就受不了了？天下世家之首就是这副样子，真是让本王有些大开眼界，啧啧。” 出乎刘协意料的是，袁绍嗫嚅了几下，竟然没有张开嘴反驳什么了。这让刘协觉得很无趣，挥挥手让人把袁绍押下去，准备带回信都给大哥二哥他们看完了，再和袁术那批人关在一起。 随即刘协找来刘表和孙坚，说道:“二位将军，袁绍虽然败于我军之手，但是本王发现，刘备这厮并没有在俘虏之中。本王怀疑他可能临阵脱逃，又到别处兴风作浪了。所以本王打算追击刘备，防止他闯祸。总之，本王是不得不往关中走一趟了。” “二位将军可自行商议安顿荆州之策，皇兄与我，都是放心的。当然，若是有可能，也可以与公瑾兄长商议西进川蜀之策。”刘协见二人已经明白接下来的任务，也就不多做停留了。袁绍麾下的司马懿跑了，刘备也跑了。真是不省心，让他们在大汉兴风作浪，感觉自己的头发都快掉了好几根。 “等见到二哥，一定要让他多给我烤几块肉补偿我！”带着曹操部追击刘备的刘协如是想到。 刘备作为着名的跑跑代表人物，自然是不会那么容易就被刘协给追上的。此刻他也正拉着陈宫感慨：“公台，真是万万没想到啊，意气风发的袁本初竟然败得如此迅速。幸好我们早有安排。这次重返关中，我军一定能打刘辩小儿一个措手不及。将来以关中为根据地，东向天下，也是一件美事啊。” “主公所言有理，我军此次还与西凉军有所联系。若是两军联手，那我军胜算就更大了。”陈宫也是拱手回应道。虽然遭受了不小的挫折，但是他对接下来的发展还是很有信心的。朝廷地盘是大了，但是内里的兵员守备并不是特别充足。如果己方趁朝廷立足未稳的时候，联合四方诸侯施展一番，未尝没有机会。陈宫与刘备一拍即合，带着残军加速向雍凉行进。 “这大耳贼还真是不服输啊。可惜我倒是没工夫和他在关中瞎折腾了。等会儿让子龙陪他们好好玩玩吧。”远处的山上，蔡璟正拿着自制望远镜，悠哉游哉地欣赏着刘备的进军姿态。看的同时，他还问着身旁的王越道：“王越师父，大哥和大嫂走到哪里了？” “陛下他们现在正在河东境内。并且，已经按照陛下的意思，散播开了他身受重伤的谣言。”王越眼观鼻鼻观心，都不多说一个字。开玩笑，这俩小狐狸的想法一个比一个吓人，自己能坚持完成任务已经很伟大了。要是自己说多了，让他们再更不当人就是罪过了。 不过蔡璟的计划既然已经开始，就不会停下来。蔡璟笑了笑，说：“小弟也快带着曹孟德来到了，关中这片舞台，交给他们没有什么可担心的。王越师父，还是按照原计划，让张绣率军从侧翼配合小弟他们。再让关羽带领所部向上庸移动，确保可以策应荆州或者益州的行动。至于咱们……也该回冀州收网咯。” 王越点头称是，随后亲自下去传令。像这种绝对的机密内容，他向来也是亲力亲为，防止哪怕一丝丝的泄密可能。蔡璟收回思绪，喃喃自语道：“果然在大汉刚刚开始动乱的时候，收拾起烂摊子来是最快的。只要我再把北方的事情处理好，嗯……” 且不提蔡璟这边如何思考，正赶路的刘备却遇到了重大挑战。原来赵云正率部埋伏在他们前进的险要之处。待到刘备率军行至一半难以转圜的时候，赵云率领精锐士卒突然杀出，刘备军顿时大乱。赵云本人更是差点杀到刘备跟前，若不是张飞和陈到救援地快，只怕刘备已经危险了。 刘备一看追击自己的是赵云，心中一喜。他一直觉得自己跟赵云是有缘分的，现在蔡璟那个小鬼竟然给自己机会接触赵云，自己也该试着将赵云收入麾下才对。当即刘备便对赵云说道：“赵子龙将军，那蔡璟穷兵黩武，一直在大汉各地兴风作浪，你为仁义之将，何苦追随于此等黄毛竖子？不如弃暗投明，吾乃汉室宗亲，若得将军，自然是如虎添翼，定能早日安定大汉……” 刘备话还没说完，与张飞陈到缠斗的赵云便是勃然大怒，呵斥道：“乱臣贼子，有何颜面污蔑蔡大夫？天子尚在，尔等也敢胡言乱语。今日云定要诛尽尔等宵小，报答陛下隆恩！”随着赵云话音落下，他的战意也空前高涨，与他对战的张飞和陈到压力骤增。一时之间竟然无法阻挡赵云。 而刘备见势不妙，早已经准备远离赵云这个杀神。终于，赵云一声怒喝，一枪一个，将张飞和陈到打落在地，随即带领亲卫策马狂奔，直直追击刘备而去。 第274章 刘协曹操对战马超刘备 刘备的逃跑技术果然了的，虽然只是骑着一匹普通的马，却愣是把带着精锐骑兵的赵云甩开很远，让气愤的赵云难以赶上。若是蔡璟没走，看到此等景象，定要感叹一句：“刘备颇有高粱河车神之姿！” 赵云见局面混乱，自己麾下士卒容易丢失追击目标，就高声喊道：“诸军听令，穿红袍的是刘备！追击穿红袍的刘备！”刘备听见赵云叫喊，心中慌乱，就马上脱下红袍。又听得赵云大叫：“长胡子的是刘备！”刘备更加惊慌，拿着双股剑马上割了胡子。赵云视力极佳，看到刘备这么做，又大喊：“短胡子的是刘备！”刘备听见喊声，立即扯起衣角包着下巴逃跑。 场面实在是太过混乱，赵云最终还是没有追上刘备。不过他也不是一无所获，起码他追得刘备像丧家之犬一样，还顺便消灭了不少刘备军士卒。至于负伤逃跑的张飞陈到等将，赵云冷笑，下一次战场相见，必定生擒尔等！打扫完战场之后，赵云便带着得胜之师回到营帐。 很快，刘备带着残军与马超汇合，而赵云部也与前来关中支援的刘协曹操军汇合。双方火药味十足，大战又一触即发。只不过，两面的画风，却是有些不太一样。曹操部喜笑颜开，而马超刘备处则是愁云惨雾。 “殿下，陛下和蔡大夫这也太大胆了，不过我喜欢。嘿嘿。”曹操一听刘协说起刘辩和蔡璟的计划，想过之后也是十分佩服。充分利用朝廷如今掌握土地的广阔度，调动最少的兵力打最多的仗，这等魄力也是绝无仅有的。荀彧郭嘉等谋臣也是连连点头。郭嘉更是坏笑道：“蔡大夫这战术，好像蚊子似的，趁你不注意就要吸你一口血，实在是烦人得很，当然是敌人烦我们不烦。我倒是建议咱们尽快实施各位将军带着小股部队骚扰袭击敌军的战法，既能练兵又能打击敌军。” “善，我也正有此意。既然如此，咱们就尽快将各位将军以及配备的兵力安排下去。只是有一点，赵子龙将军不在此列中。”刘协拍板道。其他人略有疑惑，问道：“子龙将军战力最强，为什么却不让他出战却让他按兵不动呢。难不成马超还要进攻大营吗？一座空营，打了又有什么用？” “说对了，他们一定会来，本王就和子龙将军一起给不听话的马儿一点小教训吧。”刘协十分自信，马超那种性子一定会想着擒贼先擒王的。到时候刘备被骚扰到自顾不暇，肯定就管不住这匹烈马。众将虽然还是有些疑虑，不过天子三兄弟以往战绩很有说服力，他们也就不再坚持，按照刘协的安排去准备了。 接下来的几天里，刘备和马超的联军果然受到了连续不断的骚扰。每当夜深人静之时，总会有小股朝廷军悄无声息地接近联军营地，然后放火射箭等等，再迅速撤退。这种无法预测的攻击让联军士兵疲惫不堪，士气也逐渐低落。 虽然联军斥候加强了侦查，但是朝廷军又迅速改变策略，不再追求袭击马超刘备联军营帐，而是各种袭杀斥候和运粮士卒。由于朝廷此时已经将各地收复，与雍凉接壤处太多，朝廷军可以随时随地进入战场，马超和刘备根本就是疲于应付，只能眼睁睁看着手下士卒被蚕食。 刘备坐在营帐内，面色凝重。面对当前的困境，他感到前所未有的压力。他知道，如果不能尽快找到对策，整个联军可能会陷入崩溃的边缘。 “主公，我军已连日受敌骚扰，士兵们疲惫不堪，长此以往，恐怕难以支撑。”陈宫站在刘备身旁，语气中透露出一丝忧虑。刘备叹了口气，问道：“公台，你可有良策？”陈宫沉吟片刻，说道：“主公，敌军之所以能够频繁骚扰我们，是因为他们在暗中有所准备，且是多股小队人马高机动性出击。我们必须设法找出他们的行动规律，如果能把这些人马中身份地位比较高的一队人马生擒或者歼灭，那对敌军的打击肯定是巨大的。”刘备点头表示同意，他说道：“根据斥候这段时间的观察，曹操把他的长子曹昂都派上场了，也许敌军将领并没有我们预想中那么多。如果我们能把这小贼拿下，那应该效果不错。”两人开始商讨对策，希望能够扭转当前的不利局面。 很快，马超也接受了刘备的想法，他们全力探索曹昂的踪迹。他们终于找到了机会，利用曹昂过于深入雍州腹地的机会，压缩曹昂部的活动空间。虽然曹昂及时向长安方向后撤，但还是被刘备马超联军缠上了。刘备与马超十分开心，只要拿下曹昂，不怕对面的曹操不犯错。 而在此时，曹昂军中。 “少将军，我们已经按照计划行进了三天三夜，刘备和马超联军似乎并未察觉。”副将李典策马靠近，低声汇报。李典在曹操麾下虽然武艺不算特别出众，但是用兵稳重，经验丰富，是曹操十分信任的将领。这次派他辅助曹昂，也可见曹操对自己长子的重视。曹昂微微点头，眼中闪过一丝精光：“很好，继续保持警惕，我们不能有丝毫松懈。只要将敌军引入弘农王殿下的包围圈里，我们就是大功一件，不必与敌军厮杀。” “喏。”李典抱拳应道。 终于，刘备和马超追上了曹昂，准备全军出击，拿下他。而曹昂也是拼了命地带兵撤退，到了北地县的泾水附近，曹昂军已经是筋疲力尽，却又是无船渡河，到了绝境。 “贤侄，何必逃跑呢？我与你父亲是旧相识，不会为难你的。只要你随我们回去，我们保证你的安全。”刘备摆出一副和蔼可亲的样子，慈祥地对曹昂说道。 第276章 大结局 在关中与荆州相继平定之后，大汉皇帝刘辩的皇位愈发稳固，坚不可摧，任狂风暴雨也难以撼动其根基。而在他身旁，蔡璟始终是他最为得力的谋士，二人常常在宫廷那雕梁画栋的宫殿中，对着摇曳的烛火商讨国家大事，直至深夜，烛泪堆积，仿若他们为国家付出的心血。 这一日，刘辩身着龙袍，身姿挺拔地站在宫廷的高台之上，望着宫廷外广袤的天空，眉头微皱，心中萌生出一个大胆至极且关乎大汉命运的想法。 长久以来，察举制度如同一只无形的巨手，被世家大族紧紧把控。在这制度之下，朝堂之上官员大多出身名门，形成了盘根错节的势力。他们在地方上垄断教育资源，使得寒门子弟根本没有出头之日，而朝堂之上，这些世家子弟往往相互勾结，结党营私，让皇权在官员任用上竟有几分被架空的态势，政令的推行也时常受到阻碍。 刘辩深知，若想真正让大汉走向兴盛，如同凤凰涅盘一般重获生机，必须打破这个局面。他深知改革之路艰难险阻，可能会触动各方利益，引发动荡，但为了大汉的长治久安，他决心已定。 蔡璟听了刘辩的想法后，目光炯炯，那眼中闪烁着兴奋与决绝的光芒。他们决定冒险进行一次大刀阔斧的改革——实施科举考试制。蔡璟改革的印刷术、造纸术，还有渤海书院的学子……都成为刘辩他们改革的底气。 这科举考试，由皇帝亲自出题，旨在选拔天下有才之士，无论出身贵贱，只要有真才实学，都有机会入朝为官。这意味着选官用人之权将从世家大族手中夺回，牢牢掌握在皇家手中。 消息一经传出，如同一颗巨石投入平静的湖面，朝堂上下顿时一片哗然。世家大族们听闻后，先是惊愕，而后是愤怒。他们在私下里聚集，密室之中弥漫着紧张和不满的气息。 有的人大声斥责这是违背祖宗之法，有的人则担忧自身利益受损，密谋着如何阻止这一改革。朝堂上，大臣们分成了两派，争吵不休。支持改革的官员们认为这是大汉走向兴盛的必由之路，而反对者们则以各种理由来维护旧制，双方各执一词，互不相让。 刘辩面对如此巨大的阻力，没有丝毫退缩。他亲自召集大臣，在朝堂之上慷慨陈词，阐述科举制度的益处。他指出，科举能让更多有才能的人报效国家，为大汉注入新的活力，打破阶层固化，使国家更加公平公正。 他的话语如同一把利剑，划破了朝堂上的阴霾，让一些摇摆不定的大臣开始重新思考。同时，刘辩和蔡璟着手制定科举的详细规则，从考试的科目、形式到评判标准，都一一精心规划。他们深知，这是一场关乎大汉未来的战斗，容不得半点马虎。 然而，以司马家为首的世家大族，本就视权力如生命，怎会甘心让到手的利益溜走。他们暗中谋划，决定拉拢弘农王，妄图利用他来动摇刘辩的统治，进而起兵谋反。他们以为弘农王会被权力所诱惑，成为他们手中的棋子。 刘辩突然病倒了，不省人事，连华佗诊治后都无法确认病症。这下可是一石激起千层浪，惹得朝廷内的大小官员纷纷猜测原因，甚至是开始谋划什么。虽然有田丰沮授蔡邕刘虞“四大金刚”尽力安定朝堂，但是看不见的地方，还是有许多阴暗事存在。 他们万万没有想到，弘农王刘协，看似与他们合作，实则是刘辩安插的卧底。刘协一直以来都对大汉忠心耿耿，对兄长刘辩的理想更是全力支持。在这场阴谋的漩涡中，他不动声色地将世家大族的一举一动传递给刘辩和蔡璟。而刘辩也是装病，为的就是引诱敌人上钩。 当司马家以为时机成熟，准备发动叛乱之时，刘辩和蔡璟早已做好了万全的准备。刘协在内部与他们里应外合，打乱了世家大族的部署。皇宫之中，一时间喊杀声震天，但正义之师在刘辩的带领下，势如破竹，很快就镇压了这次叛乱。世家大族的阴谋如同泡沫一般，在阳光下迅速破灭。 与此同时，在远方的战场上，贾诩率领着吕布等一众英勇善战的将领，挥师西进。凉州之地，本就地势复杂，易守难攻，但在贾诩的智谋和吕布等人的勇猛之下，敌军节节败退。 而西蜀之地，虽然有山川之险，但也难以抵挡大汉军队的进攻。经过数月的苦战，凉州与西蜀终于平定，刘备马超刘璋等诸侯尽数被俘，发往洛阳和袁绍袁术等人一起修城墙。 自此，大汉彻底重归一统。百姓们欢呼雀跃，他们知道，一个新的盛世即将来临。刘辩站在长安城的城楼上，望着这片他深爱的土地，心中满是欣慰。他知道，这一路艰辛无比，但为了大汉的未来，一切都是值得的。科举制度的实施，让无数寒门子弟有了出人头地的机会，朝堂之上也开始出现新的气象。 而在这盛世繁华之中，刘辩正式册封唐瑛为皇后。唐瑛身着皇后正装，美若天仙，刘辩看着她的眼神中满是爱意。他与唐瑛帝后二人携手站在宫廷之中，接受万民朝拜。 蔡璟在这一系列的事情之后，也终于明白了甄宓对他的心意。甄宓的柔情与才情，如同涓涓细流，滋润着蔡璟的心。二人相视一笑，情意绵绵，无需多言，便已明了彼此的心意。 刘协与曹操之女曹节之间，也有着不解之缘。他们在乱世之中相互扶持，一路走来，感情愈发深厚。如今，大汉安定，二人也终能安心相伴，续写属于他们的故事。 在这大汉的天空下，三对有情人终成眷属。国家的兴盛与爱情的甜蜜交织在一起，构成了一幅美丽的画卷，流传在百姓的口中，成为永恒的传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