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合院让我搅得稀巴烂》 第1章 转正 四九城，南锣鼓巷。 晚霞的余辉中，百余米长，十来米宽的胡同里，二十多个放学后的孩子，左一群、右一堆地嬉笑玩闹着。 胡同口，贾家的老大--棒梗，正跟两个一般大的孩子，头碰头地聚在一起，嘀嘀咕咕着什么。 他的屁股后头，则是脸上脏兮兮，正吸溜着大鼻涕的小当。 “大牛...你长得胖...你应该当特务！...”棒梗冲着一个又高又胖的孩子说道。 “为啥我长得胖，就得当特务？” “特务都有钱，都吃得好，都像你似的长得胖...？” “放你娘的屁！...”高胖的孩子怒道：“我还说你像特务呢？你看电影里，哪个警察像你似的，长他么一头卷毛...” “要不...”棒梗眼珠一转，又冲着另一个瘦小的孩子道：“要不...” “棒梗！...你丫的别琢磨我...”瘦子立刻炸毛道：“我不当特务！” ...... 三个孩子争了半天，也没能决定谁来当特务。 ‘警察抓特务’的游戏，自然也就进行不下去。 这时，一旁的小当吸溜了一下鼻子，把快要淌过江的两缕大鼻涕，又吸了回去。她拽了拽了棒梗的袖子，弱弱地道：“哥，我有点冷了，我想回家！” “小当别闹，王叔还没回来呢！”棒梗甩了一下袖子，把小当的手甩了出去，“要回，你自己先回，哥再等会儿！...” “哦！...那我回去了...”小当应了一声，便迈着两条小短腿，朝着五十米外的95号院走去。 可还没等她走出去几步，就又被棒梗三人围了上来。 棒梗拍了拍小当瘦小的肩膀，‘嘿...''笑着道：“小当，你再呆一会儿呗？” “我不待了，你们也不带我玩。” “带!带!带!...我们这回带你玩...”棒梗指了指了95号院方向，说道：“小当！一会儿，你当特务，去三大爷家窗户下面藏起来。我们当警察，去把你抓起来，怎么样？” “嗯！...”小当歪着小脑袋想了想，摇了摇头，“不嘛！...哥，我要当警察，你们当特务吧！我去抓你们吧！” “小当别闹！”棒梗说道：“上回在轧钢厂看电影，你看那上面的警察，有你这样的嘛？ 再说了！ 就算让你当了警察，你也抓不住我们三个啊？” “那我也不当特务！”小当坚定地摇了摇头。 “小当，你看这样行不行？”棒梗眼珠一转，循循善诱道：“你要是这回当了特务，哥回头给你买糖吃。” “哼！...你骗人！”小当皱了皱鼻子，“你哪来的钱买糖？” “那这样吧！”棒梗接着道：“王叔下回给糖的时候，哥把我的糖分一半给你。” 听到这个，小当的眼神开始迷离起来。 甚至，她还情不自禁地伸出舌头，舔了舔嘴唇。 “那...好吧！...哥...你说话可得算数啊！” “算数！...算数！...哥说话，啥时候不算了！”棒梗拍着胸脯说道。 ...... 正在这时，伴随着一阵轻快的自行车铃声，王平骑着一辆八成新的自行车，从主路拐进了南锣鼓巷。 身高体壮的大牛第一个看到了他，立刻嗓音洪亮地高声道：“王叔，您下班了？” “呃！...” 这一声招呼，先是让王平青涩的脸庞愣了一下，然后才挤出一丝尴尬的笑容，略显无奈地回道：“嗯！下班了...” 大牛的这一声招呼，就像是按下了某个开关一般。 王平经过的地方，胡同里的孩子们，纷纷放下手里的事，仰着头，脸上挂着讨好的笑容，热情无比同他招呼起来。 “王叔，您回来了！” “王叔，您下班了！” “王叔好！” “王叔...” 在这一声声的招呼中，王平略显尴尬和慌乱地急驰而过。 看着王平的背影，小当冲棒梗哭丧着脸，说道：“哥，王...王叔...，又没给糖！...” “没给就没给吧！人家还能老给糖了？这回没给，下回说不定就给了...” 棒梗虽然说得满不在乎，但脸上露出的表情却是失落无比。 不仅是他，胡同里的孩子，几乎都是如此。 甚至，当王平的背影，消失在九十五号院大门的时候，胡同里孩子们的嬉闹声，都显出几分失落和沉闷。 ...... 在九十五号大院门口，王平抬着自行车刚跨过门槛，在自家屋檐下，正弯腰浇花的三大爷--闫富贵，就满脸堆笑地抬起头，“平子回来了？...” 接着，不等王平回答，他又指着自行车，一脸吃惊地问道：“平子...你...你这是哪来的自行车？” “三大爷...我前段时间不是转正成正式工了嘛？ “按照我们轧钢厂规定，采购处的采购员一般都要给配一辆自行车，可厂里没有现成的自行车票。” “我们领导倒腾了老些日子，才从别的地方给弄了个旧的，今天这不是就发给了我嘛！” “别人用过的？那这车也有八九成新啊？”说着，闫富贵就走过来，在仔细打量了一番后，又指了指自行车的前挡泥板，“你看看，这最容易掉漆的地方，可是一点漆都没掉，还锃明瓦亮的呢！...” “唉！...不对啊！...平子！...”闫富贵突然又惊叫了起来，“你这满打满算，才上了不到两个月的班，怎么就转正了？” “你们轧钢厂的学徒工，这么快就能转正？” “呵呵!...”王平笑了笑，回道：“这不是我们科长照顾我嘛...” “照顾你？”闫富贵一脸怀疑地看着王平，“照顾你，就能给你提前转正？” “得了，三大爷，不跟您说了。我得赶紧回家做饭...” 王平不想再跟闫富贵纠缠下去，便找了个借口，要往里走... 可闫富贵却不想就这么放过他。 他眼珠一转，又笑嘻嘻地说道：“平子，可以啊！这一眨么眼的工夫，就成轧钢厂正式工了。这么好的事，必须得庆祝、庆祝！” “咱这样啊！” “你去割半斤肉，让你三大妈给炒两个菜，三大爷那里还有半瓶二锅头。” “今儿晚上，就在三大爷家里，三大爷陪着你好好喝两杯！” “三大爷，您可饶了我吧！”王平苦笑着连连摆手道：“我还割半斤肉？就如今这行市，我上哪给您割肉去？” “你这不是转正，正式成采购员了嘛？” “那么大一个厂的采购员，你还弄不来半斤肉？” “得嘞！三大爷，您呐！就别拿我打叉了，这肉我是真弄不来...回见了，您呐！” 说完，不等闫富贵再说什么，王平就绕过他，朝着前院西厢房走去。 “嘿！...平子！...弄不来肉，别的也行啊！...” 第2章 金手指 姓名：王平。 年龄：十七岁。 学历：初中毕业。 政治面貌：团员。 职业：四九城轧钢厂--采购处三科的一名菜鸟采购员(刚刚转正)。 家庭住址：南锣鼓巷九十五号院--前院西厢房（厢房两间）。 家庭成员： 母亲--李秀娥，三年前因病逝世。 父亲--王大勇，轧钢厂的一名四级钳工。在半年前的一场生产事故中，为了抢救厂里宝贵的机床，被倒塌的粗钢坯压死。 ...... 这就是王平这一世的基本信息。 二十一世纪社畜--王平，因通宵打游戏过于疲劳，而一睡不起。 之后便意外转生到了，1961年因父亲离世而悲伤过度，同名同姓的王平身上。 王大勇是因公牺牲的，而且还保住了厂里的重要设备，所以轧钢厂对王家的抚恤，也是按照最高标准来的。 不仅让王家唯一的家属--王平进厂接了父亲的班，还给他安排了一个比起车间工人来，相对轻松一些的岗位--轧钢厂采购处采购三科的采购员！ 就连抚恤金，也是在顶格之上又加了一些，直接给凑了一千元整。 ...... 王平刚穿过来的时候，可以说是各种的不适应。 屋里没暖气，没空调；要想取暖，只能自己生火。 叫不了外卖；要想吃饭，只能自己动手去做。 虽然1961年的四九城也有饭店，可他也不能顿顿都去饭店吃！ 一个是吃不起。再一个就是，在饭店吃饭也需要粮票。 他把家里的粮票拢到一块儿，算了一下。 如果顿顿都去饭店吃，家里所有的粮票，只够他吃二十天的。 二十天以后,连去粮店买粮食的粮票都没有。 穿的衣服，更是只有那么两三件，而且，颜色和款式还土的要命！ 最要命的是，衣服和裤子上面还都有补丁。 唯一一件稍微体面点的，不过是一件腋下有一小块补丁的藏蓝色上衣。 他想去做一身衣服。 结果，家里所有布票能买的布，只够他做一条裤子。 上面这些吃的、穿的倒也还好。 忍一忍也就过去了。 最让他受不了的就是上厕所。 尤其是每天早上，上个厕所居然还要排队。 好不容易等你排上了，进去刚一蹲下，后面的人就开始催上了。 你不仅要忍受厕所里浓郁的芬芳，更要脸皮厚，顶得住别人的催促。 更搞笑的是，当你脸红脖子粗，正努力释放的时候，可爱的街坊四邻们，还会热情地同你打招呼... “平子，早上吃了嘛？...吃的什么啊？” “平子，你今儿可过来的有点晚啊？” “平子，听说了嘛?咱厂财会科那个谁？前天让他爱人给打了...打得那个狠啊！眼都青了！...哦！对了...你刚来咱轧钢厂...还不认识她！... 就是那谁！...就给咱发工资的那个梳着大辫子的... 你上个月领工资的时候，可能没注意！ 等下个月，你再领工资的时候，注意瞅瞅就知道了...” 每当这种时候，王平是即尴尬又无奈！ 大哥们啊！ 就这个地界，就这个味道，哪那么多招呼好打？哪那么多磕可唠？ ...... 作为穿越者，王平还是随身带着福利的。 一个小的储物空间和一个食品采购系统。 储物空间不大，只有五个立方米左右。身边十米之内的物品，只要他心念一动，就可以把物品收纳和取出。 至于那个食品采购系统，则不仅简陋，价格还很感人。 说他简陋，是因为在这个系统里，只有区区十来种商品可供采购。 而价格，却又是外面真实供销社里的几倍，甚至是十几倍。 ------ 汾酒（一斤装），售价9元。 奶粉（一斤装），售价11元。 大白兔奶糖（一斤袋装），售价8元。 牛奶饼干（一斤袋装），售价6元。 桃酥（一斤袋装），售价5元。 橘子罐头，售价6元。 桃子罐头，售价6元。 苹果罐头，售价6元。 鸡蛋，每个售价0.2元。 猪肉，每斤5元。 白面，每斤1元。 大米，每斤1元。 豆油，每斤2元。 ...... 就这个价格，都已经和前世2000年左右的价格差不多了。 从这个采购系统买东西唯一的好处，就是不需要这个年代特有的各种票据。 这也是采购系统稍微有点用处的地方。 他刚穿过来的时候，尽管家里连存款带抚恤金，只有一千三百多块钱，但还是奢侈了一段时间。 没有办法，家里那些粗粝的棒子面，他实在是咽不下去。 那段时间，他就只吃从采购系统里买的，大米、白面、猪肉和鸡蛋。 糖、奶粉、罐头等零食也都没断过。 虽然比较奢侈，但这些钱倒也不算白花。 吃的水平提高之后，他心情也跟着愉悦了起来，这也让他开始渐渐地适应这个时代。 不过，他到底是刚来，有些事情做得还不是很妥当。 比如，在看到胡同里孩子们，连饭都吃不饱时，他就大发善心，给他们买了一些大白兔奶糖。 他的这一壮举，当时可是轰动了整个南锣巷这一片儿。 又比如，他毫不避讳院里的邻居，在家里做肉菜，搞得肉味飘到了整个院里。 脸皮厚的，像贾家和闫富贵，更是直接上门来要，给他造成了很大的困扰。 再比如，他一次买了十五斤猪肉，作为自己采购员的业绩，交给了厂里。 不过，这件事，他倒是做对了。 正是因为这十五斤猪肉，厂里居然给他提前转正了。 十五斤猪肉的市价，其实也就是十来块钱外加十五斤肉票。 在平常年景，对轧钢厂这样的万人大厂来说，十五斤猪肉根本就不是什么事。 作为轧钢厂的一个学徒工采购员，别说是十五斤了，就是一百五十斤猪肉，也未必够能让他提前转正。 可现在是什么光景？ 1961年，三年大灾荒的第三年，也是最后一年。 可就是这最后一年，作为黎明前的黑暗，它也是最难熬的一年。 普通人不要说肉了，就连吃饱饭都是一种奢望。 甚至，这个时候的大部分普通人，都因长时间的营养不良而面有菜色。 轧钢厂虽然是国家重点保障的生产单位，但保障的也是，生产物资和基本生活物资。 像肉这种副食品，就需要他们自己想办法了。 在供给紧张的大环境下，他们轧钢厂又上哪儿去找大量的肉食品？ 可轧钢厂这样的万人大厂，就算找不来大量的肉，少量的却又必须要有。 原因很简单，这样的重点大厂，总会有一些迎来送往的任务。 或是迎接上级单位的检查，或是接待兄弟单位的交流访问！ 不论是上级单位，还是兄弟单位，人家来了，你总要安排一顿饭吧！ 就算是大灾之年，一顿宴席，你也总得安排几个荤菜，让人家见见荤腥。 成立两年多的采购三科，就是为了在大灾之年，保障专门做招待餐的小食堂。 平常的时候，采购三科的几个采购员，在四九城内和城外的乡下四处寻摸，倒也没让小食堂断了荤腥。 可1961年三月的这一个月，却是撞了邪。 无论采购三科的采购员们怎么努力，就是弄不来一点的荤腥。 最后，还是分管后勤的李副厂长，在外面找了一些关系，弄了几斤肉，才让小食堂对付过去一次招待任务。 可这一次对付过去了，下一次又怎么办？ 六天之后，厂里可是要迎接上级单位的一次检查啊！ 总不能再让李副厂长去找关系吧？ 堂堂万人大厂的副厂长，为了几斤肉，成天去找关系？去求人？ 这事要是传出去，那可真成轧钢厂的笑话了。 可弄不来肉，招待客人的时候，你就得给人家上一桌子素菜。 到时候，陪客的轧钢厂领导们的脸，就得掉到地上去。 正在采购三科科长--李广文着急上火的时候，王平把十五斤肉交了上去。 平常时候不起眼的十五斤肉，在关键的时候，却帮厂里解决了大问题。 厂领导投桃报李，就给王平这个小小的采购员，提前转了正。 第3章 情况 转正前后，光是工资，就有不小的区别。 转正前，王平一个月只有十八块的基本工资。 这十八块, 也是一个工人学徒工的工资。 作为学徒工，他的粮食配额，也不是从厂里走，而是按照普通市民的配额（每个月二十八斤）来发放。 转正之后可就不一样了。 他的工资会按照一级工人的标准，每个月二十二块来发放。 作为轧钢厂的采购员，他每个月还有五块钱的岗位津贴。 另外，由于采购员经常在外面吃饭，因此厂里每个月还额外发放，五块钱和五斤粮票的补助。 成为了轧钢厂的正式工后，他的粮食关系，就开始从轧钢厂走了。 作为生产单位，轧钢厂绝大部分的工作岗位都是重体力劳动，所以轧钢厂工人的粮食配额，都是高标准的四十五斤。 王平作为轧钢厂的采购员，虽然不是一线的重体力劳动工人，但身份却还是轧钢厂的工人。 因此，他每个月也会有四十五斤的粮食配额。 这样算下来，转正之后，他一个月就能领，三十二元现金和五十斤粮食。 当然，其他的布票、糖票、肉票之类的，也还有一些，但数量就比较少了。 以布票来说，他攒一年的时间，也就将将能在过年的时候，做一件上衣。 虽然如此，但每个月三十二元现金和五十斤粮票，即便是在大灾之年，也能让王平过上，相对富足的生活。 要知道，这些钱和票，就算是养一家子，那也是够了。 现在却只有他一个人花，那他妥妥就是，这个时代的黄金单身汉啊！ 因此，自打转正之后，轧钢厂一些单身小姑娘，便有意无意地往他身边凑。 厂里的一些大妈们，更是时不时张罗着要给他介绍对象。 尽管王平觉得自己才17岁，不想这么早结婚，可这也极大满足了他的虚荣心。 至少，在二十一世纪，作为一名苦逼的穷屌丝，他可没这么抢手。 公司里那些香喷喷，粉嫩嫩的独身女同事，平常可是连正眼都没瞧过他。 工资高，还是自己一个人花。 住的又是一大、一小两间房，自己一个人根本住不完。 交通工具还有厂里给配的自行车。 在这个年代，有辆自行车，那和二十一世纪有辆跑车，也差不了多少。 然后，还可以从系统里，采购食物，打打牙祭... 这简直... 刨除二十一世纪那些手机、电视、洗衣机等现代科技产品带来的舒适和便利，王平在六十年代的生活，也算是蛮不错的了！ 这种日子过了一段时间，他就有点儿飘了。 一飘之下，他就又给胡同里的孩子们，发了一回糖。 普通人连吃饱饭都很难的年代，他却连着发了两回糖...? 还是难得一见的大白兔奶糖。 胡同里的很多孩子，长这么大，可是还没吃过这种糖呢！ 他们最多，也就是在供销社里，隔着柜台远远地看着，流口水罢了。 因此，连着拿到两回糖的孩子们都要疯了。 王平也成了，这一片儿孩子们眼中，最靓的那个崽！ 只要他一句话，孩子们那是肝脑涂地，望风披靡,无所不从... 然后，他就傻了！ 就发糖这件事，他发现自己干了一件巨大无比的蠢事！ 自从他发糖之后，胡同里的孩子们，每天放学之后，都会三五一群地聚在胡同里玩耍。 说是玩耍，可其实就是在堵他，看他能不能再发一次糖。 不仅是孩子们，就连三大爷，也是在下班之后，天天在门口待着。 就等着他发糖的时候，能顺势要上几颗。 再然后，当他看到，在自己胡吃海塞之下，仅仅过了一个多月的时间，家里的存款就少了三分之一，他就觉悟了。 他不敢再这么花钱了。 他也开始试着吃一吃，难以下咽的棒子面粥、窝窝头了。 ...... 把自行车停在自家窗口下，对身后闫富贵的呼声冲耳不闻，王平推开门，走进了屋里。 王平现在住的，是两间厢房中大的那间，大概有三十八平米。 这间房被分割成里外两间。 里间十八平米，除了一张床外，还放了一个衣柜、三个木箱子和一套写字桌椅。 外间二十平米，兼具会客厅和饭厅的功能。 在房子的正中央，摆着一张八仙桌和几个靠背椅子，不仅平时吃饭在这里解决，来个客人什么的，也会安排坐在这里。 靠近窗户的地方，则放着一个烧蜂窝煤的炉子，平时烧点热水和取暖，就靠这个炉子了。 另外，靠着北侧墙根，还有一个带大衣镜的柜子。 相比这间房，另外一间则要小一些，只有二十七个平米。 那间小房的格局，和这间大的基本一致，同样被分隔成了里外两间。 不过，这间房现在空了下来，被王平当做了杂物间，放一些暂时用不到的东西。 另外，王家的厨房并不在屋里。 一大一小两间厢房之间,王家靠墙砌了一个两、三平米的小房，平时做饭就在那里。 事实上，几乎所有的四合院住户，都在自家房子外面砌一个小屋，用来当做厨房。 ...... 进屋之后，王平就忙活了起来。 在把炉子里的火生起来后，他又用水壶去中院接了点水，放在了炉子上。 这样一来，等水开了，就能直接喝热水了。 接着，他又用蒸锅，蒸了几个窝窝头。 当然了，他的这个窝窝头，和别人家的不一样。 别人家的窝头，基本上就是棒子面的。 棒子面里掺白面的窝头，得过年过节的时候，才能吃得到。 而在当下的大灾之年，过年过节时，能吃到掺一点儿白面的窝头，可能也是生活条件相对好的人家。 而他这里，却是棒子面和白面，按照1:1的比例来掺和。 没办法，白面的比例再低，他就有点受不了了。 窝窝头弄好后，王平本来想去拿个咸菜旮沓的。 一顿晚饭，几个窝头，一碟咸菜。 不光是他，在这个年代，几所有的的人，都是这样吃的。 不过，他又有点犹豫了。 他已经有十来天，没见到荤腥了。 因此，他想今天晚上稍微奢侈一下，做个肉菜，打打牙祭。 可是，当他从系统里买了一斤肉后，又迟疑起来 这要是做起肉菜来，又得让满院子都是肉味。 不用别人，对门的闫富贵，就得闻着肉味，过来骚扰一下。 第4章 贾东旭开口 在王平做饭的时候，易中海三人也正走在下班回家的路上。 前面的易中海背着双手，很有气势地昂首阔步向前。 后面的贾东旭和傻柱,则如同两个跟班，一左一右地亦步亦趋。 贾东旭低着头，双眉紧皱，一脸的愁容。 傻柱则是则是东瞅瞅，西看看，一副混不吝的模样。 在快到南锣鼓巷胡同口的时候，贾东旭抬起头，看向前面的易中海，脸上露出一丝犹豫。 最后，他一咬牙，弱弱地喊了一声，“师父！...” “嗯！...”易中海愣了一下，停下脚步，转过身来，“怎么了，东旭？” 没等贾东旭回答，他又一脸关心地道：“东旭，你今天的脸色，怎么这么不好，是不是不舒服？要不，咱们回厂医务室去看看？” “没事，师父，我好着呢！就是这两天没睡好！” 贾东旭回完一句后，怕易中海又扯别的，便赶忙接着道：“师父，我...，我家里粮食又...，又不够吃了...您看？...” “又不够吃了？这...我前几天,不是才给你拿了五斤棒子面吗？” “师父...我...家里人口多...”贾东旭脸色微红地道。 没等他的话说完，一旁的傻柱‘噗嗤’一笑，略显嘲弄地道：“东旭哥，就你们家那个吃法，再多的粮食，他也顶不住啊！” “咱不说别人，就说贾婶儿吧。” “昨天我轮休在家。一大爷，您猜怎么着？”说着，他又把头转向易中海。 “中午那一小会儿工夫，贾婶儿就坐在他们家门口，一口咸菜疙瘩，一口窝窝头...好家伙...愣是干进去六个窝头。” “吃的那叫一个香！” “就着贾婶儿那股劲儿，我中午都多吃了一窝头...真的...一大爷...我一点儿都不扒瞎！...” 接着，他又把头转向贾东旭，“东旭哥！不是我说啊！...贾婶儿也有点太能吃了。” “光我瞅着，比上个月，好像又胖了一点儿！” “你们家要想粮食够吃，其实很简单！让贾婶儿少吃一点就行了。” “真的！...但凡贾婶儿少吃一半，你们家不光粮食够吃，贾婶儿也能减点肥...” “你！...”贾东旭满脸涨红，手指着傻柱，怒骂道：“傻柱，你他么胡咧咧什么呢？信不信我抽你丫的？” “呦呵！...贾东旭，那我还真就不信了。你抽我一个试试？” “行了!...行了!...”易中海威严地摆了摆手，制止了两人间，即将爆发冲突。 “都少说一句...这么大的人了...还在大街上吵架，丢不丢人？” 看到两人不再吭声后，他略微犹豫了一下，才又对贾东旭道：“这样吧！...东旭！...今晚上，你上我那儿再拿五斤棒子面...” “唉！...好！好！好！...谢谢师父...不过...” “不过什么？”易中海疑惑地看着贾东旭。 “那个...”贾东旭脸色涨红，吭吭哧哧地道：“我...我算了一下...到下次发工资,还得...得七、八斤的粮食...” “你！...”一丝怒气在易中海的脸上一闪而过。 不过很快，他又恢复了平静，略显无奈地道：“那行吧！晚上我再给你拿十斤棒子面！” “唉！...好嘞！...谢谢师父！谢谢师父！谢谢师父！...”贾东旭连连说着感激的话，“师父，您放心！您对我们家的大恩大德，我肯定忘不了！以后，您就看我的...” “好了！好了！...”易中海摆了摆手，打断了他后面的话，略显无奈地道：“东旭啊！...不怕跟你说，给完你这十斤棒子面。师父家里的粮食，也就将将能坚持到，开工资的那一天。” “下个月，师父也还能多帮你一点。不过，从下下个月开始，师父最多最多，每个月也就能给你匀个，二十五斤粮食！...” “啊！...这...师父！...您这是...？” “东旭！...不是师父不想多帮衬你一点儿，实在是...”易中海无奈地道：“从下下个月开始，咱们的定量要减了！” “减了？怎么个减法？” “不管大人，小孩...还是工人，干部...”易中海伸出三根手指，一脸严肃地道：“所有人的定量，从下下个月开始，都要减少百分之三十。” “减百分之三十？”还没等贾东旭说什么，一旁的傻柱惊讶地叫了起来，“一大爷，您这是从哪听来的？” “我今天上午，不是去燕京制造厂，技术支援去了嘛？”易中海解释道：“他们那里一个姓曹的六级工，家里有亲戚是市里头粮食局的。 我们一起干活的时候，他跟我说的。 据他说，市里减少定量的红头文件，已经下到市粮食局了。就等着下个月全市宣布，然后下下个月开始正式实行。” “我觉得，这事应该是错不了！”说完，易中海又满是无奈地摇了摇头。 “师父！...那...”贾东旭彻底慌了起来，“那我们这一家以后可怎么办啊？” “嗯！...”易中海沉吟了片刻，宽慰他道：“东旭，你别着急啊！ 今天晚上，咱们开个全院大会。 一是把我得的这个信儿，给院里通报一下，让大家都有个准备。 再一个，就是让院里的人，都伸一把手。 每家挤一挤，争取每个月给你们家，凑个三十斤粮食出来。 加上我给你的二十五斤粮食，这就是五十多斤了。 你们家再省一省的话，应该也就差不多了。” “哎！哎！哎！...”贾东旭连连应道：“这事要是能成的话，那可真是救了我们这一家...谢谢您...我...” 说了一堆感激的话后，贾东旭的脸上，又露出了一丝犹豫的神色。 看到这里，易中海心里，不禁泛起一阵腻歪，‘这徒弟今天是没完了?’ 不过，他还是没等贾东旭开口，便故作爽快地直接道：“东旭啊！你有什么事，别墨迹，直接说。 师傅这里，能帮的一定帮！” “那个...师父！...”贾东旭脸颊微微一红，期期艾艾地道：“淮茹这第三胎，都怀上快三个月了，现在已经开始显身子了。 可是...，我们家这都两个多月，没见着荤腥了。 您能不能帮我寻摸块儿肉，我想给淮茹补补身子。” “肉？...这...?” 易中海心里更腻歪了，‘你也真敢开牙？现在这种时候，我上哪给你弄肉去？’ 第5章 王平能弄来肉? 易中海拧着眉头没吭声。 见状，贾东旭赶忙又道：“师父，我这也是实在没辙了，才跟您开的这个口。 您不知道！ 这两天，淮茹那腿，肿得连站着都费劲。 我...我就是想让他沾沾荤腥，稍微缓一缓。 要是实在弄不来肉，其他的，带点荤腥的东西也行啊？” 这话让易中海也是一脸的无奈。 “东旭啊！...不是师父不帮你。” “你师父虽然是个八级工，可工级再高，那也还是一个工人。” “现在这种时候，我上哪给你弄肉去啊？...” 话说到这里，他看向一旁蛮不在乎、混不吝模样的傻柱，心里猛地一动。 “柱子，这一个多月，你们小食堂好像开了几次小灶吧？ 下次再开小灶的时候，你能不能帮东旭想想办法？” 这话让贾东旭眼睛一亮。 他立刻在脸上挤出一丝笑容，“对！对！对！...傻柱！...你帮帮哥，哥忘不了你。” “刚才...刚才...哥也是犯浑了，才说的那些话，你别往心里去...” 看着一脸希冀地看过来的易中海和贾东旭，傻柱也有点懵逼。 他没想到，自己好模样地在一旁看热闹，结果这热闹，突然就砸到自己头上了。 “一大爷，东旭哥...”傻柱一脸无奈地道：“这...不是我不帮忙，实在是...” 没等他把话说完，易中海又立刻插了一嘴道：“柱子，你们小食堂那里搞接待，不会连个肉菜都没有吧？” “那不会。没有肉菜，怎么能成席呢？不过...” 这话让易中海和贾东旭的眼睛更亮了。 易中海接着道：“既然有肉菜，你这个小食堂的主厨，稍微扣下一点来，这不是手拿把掐的嘛？” “对！对！对！...”贾东旭在一旁接着道：“傻柱，哥也不多要，就一丁点肉沫，让你嫂子见见荤腥就行。” “哎呦喂！...一大爷！东旭哥！...”傻柱一脸无奈地道：“你们让我把话说完，行吗？” “我跟你们说，现在不比以前了。” “从上个月开始，小食堂的肉就有点供不上了。” “有一次，还是厂领导出去找关系，才给弄来了一点肉。” “从那之后，每次开小灶的时候，厂里可就给准备一斤肉。” “这一斤肉，搁着以前，那也就是一个菜的量。” “可是现在，厂里为了让席面好看一点，非逼着我弄四个肉菜出来。” “好家伙！一斤肉，四个肉菜，每个肉菜，也就能让吃饭的人尝尝肉味。” “就这么一点肉，别说扣一点肉下来了，尝菜的时候，我但凡多吃一点儿，菜上面都能显出来。” “实话跟你们说吧！上次做菜的时候，我就嘴馋，多尝了两口。” “结果可好！” “等吃饭的人走了，我们食堂的邢主任，就过来找我好一顿掰扯。” “人家虽然没明着说我什么，可那话里话外的意思就是：厂里弄点肉不容易，让我稍微注意一下。” 这一席话，让易中海和贾东旭眼中的光芒，又暗淡了下去。 不过，贾东旭犹豫了一下后，仍旧不甘地道：“傻柱，真就一点办法都没有了？” “东旭哥，统共就一斤肉，我能有什么办...”说到这里，傻柱似乎想起了什么，猛地停了下来。 在沉吟了片刻后，他才又重新说道：“一大爷，东旭哥，要不，你们问问咱院的王平吧？他兴许能弄来肉？” “王平？” 易中海和贾东旭同时愣了一下。 之后，贾东旭更是一脸惊诧地问道：“王平？一个十七岁的半大小子？他能弄来肉？” “嘿嘿！...” 傻柱贱兮兮地笑了一下，然后又往左右瞅了一眼，见附近没有人，才压着嗓子，低声说道：“这个月，小食堂的肉，可都是王平弄来的。 就因为他这个，他们采购那边，才给他提前转了正。” 听了这里，易中海不禁惊叫了起来，“王平已经转正了？” “转了。”傻柱点了点头，“半个月前就办手续了。 因为后勤那边，一直没有空余的自行车，就没有给他配。 不过，我隐约听人说：采购处的处长，正跟别的单位协调呢！争取这两天，就给他把自行车配上。” “嘶！...”易中海倒吸了一口气，惊诧地道：“王平一个刚进轧钢厂的小年轻，采购处那面这么重视啊？” “嘿嘿！...一大爷！...他这不是能弄来肉吗？” “就现如今这光景，能弄来肉，别说采购处了，就是厂领导那儿，他王平也是挂了号的。” “要不然，就为了给他一个刚进厂的小采购员配自行车，人家采购处的大处长，能这么上心？” “嘶！...”一向沉稳的易中海，不禁又大吸了一口气。 可紧接着，他又一脸疑惑地看向傻柱，“柱子，王平的这些事，你是打哪听来的？” “一大爷！...”傻柱一脸的得意，很是臭屁地道：“您别看咱就是一个厨子，可在上面也是有人的。 厂里的大事小情...嘿嘿！...那也是瞒不住咱的!...” 易中海深深看了傻柱一眼，眼眸中闪过一丝不屑。 在略一沉吟后，他才又压着嗓子问道：“柱子，你说...王平一个刚进厂接班的小年轻，怎么这么大本事？” “那谁知道呢？”傻柱大大咧咧地道：“兴许是王叔以前的关系吧？” “王叔在世的时候，可能认识屠宰场或者肉联厂的什么人。” “王大勇！...”易中海沉吟了一下，又缓缓摇了摇头，“不像啊！ 王大勇也是咱院的老邻居了，在厂子里又是和我一个车间的。 以前也没听说，他认识这方面的人啊？” “一大爷...您管人家呢？...” “我是院里一大爷，不管能行嘛？”易中海瞪了傻柱一眼，一脸正气地道：“他王平一个半大的孩子，突然拿出这么多肉来，万一要是邪道上来的，那不就...” “哎呦...我的一大爷唉！...”傻柱苦笑着劝道：“王平这孩子，可是院里的大家伙儿看着长大的。” “虽说小的时候淘了点儿，可那也是一点邪的，歪的都没沾。” “再说了！他王平要真的沾那些个偷了、摸了的事，甭说别人，就王叔那暴脾气，都能打死他。” “总不能，王叔才刚走，王平这小子就突然变坏了吧？” 第6章 王平花得完，吃得完吗? “不沾邪的，歪的...他王平去哪弄这么多肉？” 易中海不依不饶地追问道：“你刚才不是说了嘛！” “咱厂李副厂长出去跑关系，也才弄来几斤肉。” “一大爷唉！...走正规途径是不好弄肉...可这...”傻柱苦笑了一下，解释道：“这不是还有那什么嘛？” 说完，他伸手朝着东面指了一下。 易中海愣了一下后，脸上浮现出一丝恍然。 “柱子，你的意思是...东城的黑市？” “错不了！王平的肉，如果不是走关系买的，那肯定是从黑市淘换的。” “黑市？...”易中海摇了摇头，“现在这种时候，黑市上能有肉卖？要真是这样，东旭的事还好办了！” “明儿个！...不！...今儿晚上...我和东旭就去买上它二斤..” “嘿嘿！...”傻柱贱兮兮地一笑，打断了易中海的话，“一大爷，我话撂在这儿，你和东旭哥啊，今晚买不来肉。” “买不来...什么意思？...黑市今天没肉卖？” “不！...”傻柱摇了摇头，“黑市今天有没有肉卖，我不知道。 不过，就算有肉卖，你们也买不到。” 易中海愣了一下“柱子，你到底什么意思，有话一起说，别藏着掖着的。” “一大爷唉！...这还不明白嘛？”傻柱解释道：“现在这种行市，就算有肉往外卖，人家的一些关系户就都给分完了，哪还用摆在外面卖啊？” “呃！...”易中海点了点头，略显丧气地道：“倒也是这么个理儿！不过...”说着，他又一脸疑惑地看向傻柱，“柱子，黑市的这些事，你怎么这么清楚？” “一大爷！...我是干什么的啊？...厨子啊！”傻柱略显得意地说道：“厨子是干什么的？每天和吃的东西打交道啊！ 而且，咱还有那么多师父、师兄、师弟呢！ 在这四九城里，别的不敢说，可只要说吃的东西...嘿嘿...咱总能知道一点不是？” “嗯！...”易中海点了点头，算是认可了傻柱的话。 可紧接着，他又一挑眉毛，略显吃惊地说道：“柱子，你的意思是...？...王平在黑市里有认识人？” “只要他的肉是在黑市买的，那就错不了！而且...”说着，傻柱向左右看了一眼，然后才压低嗓音道：“我怀疑...给厂里的那十五斤肉，肯定不是王平第一次在黑市买的肉。” “王平以前也在黑市买肉了？”易中海吃惊地问道。 “不光买肉了，应该还买大白兔奶糖了呢！”傻柱‘嘿’笑着回道。 “呃！...”易中海愣了一下，脸上闪过一丝恍然，“前段时间给胡同里孩子发的糖，也是他从黑市里买的。那段时间，他家还吃了好几回肉...” 说到这里，易中海不禁叹了一口气，才又接着道：“毕竟还是一个孩子啊！这家里一没了大人，就开始乱花钱了。” “嘿嘿！...”傻柱又贱兮兮地笑了几下，“一大爷唉！王平虽然岁数小了点，但您可别小看人家。” “就这回这十五斤肉！他在黑市上买，最多最多也就是几十块钱！ 可这几十块钱花出去，却是让提前转了正！ 这一转正啊，那待遇和工资，可就蹭蹭提上来了。” “嗯！...”易中海点了点头，“这么看来，王平这孩子虽然岁数小了点，但还是有点正事的。” “岂止是有点正事啊！”傻柱说道：“一大爷，就王平买肉花的那几十块钱，他转正之后，用不了半年就都回去了。” “半年？怎么可能？”易中海疑惑地问道。 “一大爷，您知道，王平转正后一个月挣多少嘛？” “挣多少？”易中海撇了撇嘴，“咱厂一级工，不就一个月二十二嘛？ 他王平刚刚转正，还能给评个二级工？” “二级工肯定不能给他评，可采购科的补助多啊！”傻柱说道：“咱厂的采购员，一个月可是有五块的岗位津贴和五块钱的饭补。 哦！对了...他们饭补里头，还有五斤粮票...”说到这里，他狠狠地‘呸’了一口，略显嫉妒地说道：“么的！王平这刚一上班，就快赶上我工资了...” 这番话一说出来，直接让旁边的易中海和贾东旭愣住了。 许久之后，易中海才闷闷地道：“采购科的待遇这么好啊！” “谁说不是呢！” 这时，一直默不作声的贾东旭，不知想起了什么，双眼陡然亮了亮，然后才迟疑着插话道：“傻柱，王平转正后，他的粮食关系，是不是也要从咱们厂里走了？” “那肯定的啊！”傻柱回道：“咱厂正式工的粮食关系，必须要放在厂子里。他王平也不能破这个例，不是嘛？” “那...那也就是说...”贾东旭吃吃地道：“王平转正之后，一个月就有三十二块的工资和五十斤的粮食配额。 这... 这么多的钱和粮食，他一个人花得完，吃得完嘛？” “嘿嘿！...那谁知道呢？”傻柱敷衍了一句后，便没再往下说。 不过，他的意思很明白。 那就是，只要王平肯伸手，贾家的问题，至少能解决一半。 这也让贾东旭的双眼，不觉更亮了几分。 他一脸期盼地看着易中海，“师父，这...,王平那里...” 易中海摆了摆手，打断了贾东旭。 他拧着眉头沉吟了许久之后，才干咳了一声，说道：“东旭啊，你家的事，咱们晚上开全院大会的时候再说吧。” “哎！哎！...”贾东旭连连答应道：“师父，我都听你的。” ..... 接下来的路，各怀心事的三人，不觉都沉默了下去。 甚至，在进九十五号院的时候，当闫富贵‘喳喳呼呼’地说‘王平提前转正，轧钢厂给配了一辆自行车’时，三人也没有过多地理会。 最多也就是，三人朝着王平家窗外的自行车，瞥了一眼，然后便默默地朝里走去。 这也让身后的闫富贵一脸的懵逼。 不过，在四合院生活了十几、二十来年的他，嗅觉还是很灵敏的。 三人的这种状态，立刻让他意识到：四合院又要有事情发生了，而且，这个事情还和王平有关系。 第7章 谋算1 傻柱走进屋里的时候，发现雨水正在饭桌旁写作业，便略显宠溺地道：“雨水写作业呢！...饿了吧？哥马上给你弄饭去...” “哥,咱晚上吃啥？”雨水抬起头，一脸期盼地问道。 “吃啥？还能吃啥？窝窝头就咸菜呗！” “哥！...”雨水嘟了嘟嘴，“又是窝窝头、咸菜啊！我...我都吃腻歪了...” “窝窝头、咸菜还不行？...还吃腻了？...”傻柱笑呵呵地道：“我看你就是烧的” “你知道外面有多少人，现在想吃还吃不上呢？” “我就吃腻了嘛！”说着，雨水撸起袖子，朝着傻柱，伸了伸手腕，“哥,你看看，我这都瘦成什么样了...” 傻柱走过去，伸手捏了捏雨水的小胳膊，点了点头道：“嗯！...我们老何家的姑奶奶确实瘦了。 那行！... 哥想想办法，争取让你今天见点荤腥。” “荤腥？”雨水眼睛一亮，兴奋地道：“哥，咱家今晚吃肉啊？...你...你买着肉了...?” “肉，我倒是没买着？不过...，我有这个。”说着，傻柱从怀里掏出一个巴掌大小的铝制盒子，放在了桌子上。 “这是什么？” “嘿嘿！...”傻柱得意地笑了笑，“这是哥特意找人给做的小饭盒。” “小饭盒？这是个小饭盒？”雨水疑惑地看着傻柱，“哥，你做这个干什么？” “干什么？”傻柱指了指雨水，“你这丫头怎么这么笨呢？ 不用这个，哥怎么把厂里的肉菜带出来？ 现在这种行市，要是还像以前那样，用显眼的大饭盒从厂里拿菜，那不勤等着被收拾？ 像这样的小饭盒多好！ 弄点肉菜，揣在怀里...嘿嘿！...谁都看不出来...” “呀！...哥...这是你从厂里拿的肉菜？” “嗯！...”傻柱点了点头，“就两块红烧肉，你快吃了吧!” “红烧肉？...”雨水眼睛一亮，把饭盒捧在手里，小心地掀开盒盖。 看着盒子里红嘟嘟、肥嫩嫩的两块红烧肉，雨水伸鼻子闻了闻，不禁露出陶醉了表情，“真香啊！...” 接着，她又把小饭盒轻轻放到了桌子上，然后站起来，对着傻柱豪气地说道：“哥，你坐着。今儿的晚饭,我来弄！” “那行！...”傻柱笑呵呵地道：“今天我也得咱妹妹一顿饭！...” 毕竟生长在厨师之家，雨水虽然平时不怎么做饭，但真要做起来，手脚还是很麻利的。 时间不长，七八个窝窝头和一碟切成细丝的咸菜，就被摆到了傻柱的面前。 接着，他又把小饭盒往傻柱面前推了推，“哥，你先夹一块儿...” “哥不吃！”傻柱又把饭盒推了回来，“中午尝菜的时候，哥已经吃过了。这两块儿都是给你拿的，你赶紧吃了吧！” “那...”雨水犹豫了一下，迟疑着说道：“要不...哥，咱给贾家嫂子拿一块儿吧？今天放学回来的时候，我看贾家嫂子挺着个肚子，走道都费劲。她的腿好像也有点水肿了...” 这番话让傻柱犹豫了一下，一丝挣扎之色在他的脸上一闪而过。 可是很快，他又狠狠地摇了摇头，语气略显烦躁地说道：“不给！他贾东旭的媳妇给他生孩子，干我屁事...” “行了！...雨水，你别操心这些没用的了，赶紧吃饭。” 说完，他便抓起一个窝窝头，狠狠地咬了下去。 可紧接着，他又抬起头，叮嘱道：“雨水，咱家吃肉...尤其是我从厂里拿肉这事，你出去可不能乱说啊！...” “哥，你放心吧！...我又不傻！...” ...... 易中海回到家后，便紧皱眉头，想着事情。 一直到一大妈把饭准备好，放在了他的面前，他的双眉也没舒展开来。 “当家的，你这是咋的了？” “没事！...”易中海摇了摇头，端起面前的棒子面粥喝了一口，“哦！...对了...吃完了饭，你准备十斤棒子面，晚上东旭过来拿。” “十斤？”一大妈愣了一下，“东旭家粮食又不够吃了？” “嗯！...”易中海点了点头。 一大妈叹了一口气，说道：“行！那等一会儿，我就把棒子面从面缸里舀出来。” 说完这些，她犹豫了一下，才又道：“当家的，用不用给东旭掺点白面？我看怀如那腿，好像有点水肿了？” 易中海抬头瞪了一大妈一眼，摇了摇头，“不用！咱家白面也不多了。 再说了！ 腿水肿，也不是吃点白面，就能缓过来的。 这个你不用管了。 过后，我琢磨琢磨，给东旭弄点肉吧！” “那倒也行...”一大妈应和一句，便没再说什么。 两人默默地吃了一会儿，易中海才又道：“老伴儿，你看王平咋样？” “王平？前院的王平？”一大妈愣了一下，疑惑地看着易中海，“当家的，你问他干啥啊？” “我的意思是...”易中海犹豫了一下，迟疑着说道：“等咱老了，让王平给咱养老，怎么样？” “让王平给咱养老?”一大妈更懵逼了，“当家的，你咋想的？” 易中海放下手中的碗筷，重重地叹了一口气，无奈地道：“我这也是没办法！ 东旭那里，一大家子就指望着他一个人。 他的负担太重了。 我怕，等咱们老了，够呛能指望得上他。” “当家的，倒也是这么个理...”一大妈回道：“不过，就算以后指望不上东旭，不还有柱子么！ 柱子那孩子仁义！ 咱现在对他好点儿，等咱们老了，他肯定能给咱养老！” “柱子！？...”易中海沉吟了片刻后，缓缓地摇了摇头，“他不行！ 那小子人虽然仁义，可那性子太愣，太飘了。 指着他养老，我总感觉不太牢靠。” “那前院的王平，就能给咱养老了？”一大妈问道：“咱以前跟人家可就是一普通邻居。而且，人家虽然岁数小，但要工作有工作，要房子有房子的,他条件这么好，能给咱...” 没等一大妈把话说完，易中海便一摆手打断了她，然后略显兴奋地说道：“就因为王平条件好，才要让他养老呢！” “至少，王平给咱养老的话，咱不用像贴补东旭似的，月月往外拿钱、拿粮了。至于他愿不愿意给咱养老？...”说到这里,易中海嘴角微微撇了撇，“他一个十几岁的半大孩子...哼！...” “这...”一大妈一脸迟疑地看着易中海。 “这事你不用管了，我自有主张！” 第8章 谋算2 在屋子外面，易中海轻轻唤了一声，“老太太，您在屋里呢？” “在呢！外面的是中海吧？快进来...” 易中海脸上挂着和煦的笑容，推开门走了进去。 “老太太，您晚饭吃了吗？” “吃了！吃了！...中海，你快坐！桌上暖瓶里有水，你自己倒啊！我就不下去了。” 聋老太太盘腿坐在床上，缝补着一件旧衣服，笑呵呵地说道：“这人一上了岁数，就爱犯懒，再加上腿脚不利索，我平时啊！也就随便弄点儿，对付了两口就得...” “呃！...”易中海微微一滞。 聋老太太这是话里有话啊！ “老太太,要不...”易中海略一犹豫后，便开口道：“您以后就跟我们家一块儿开伙儿？...我们家...” 没等易中海把话说完，聋老太太便笑得眉眼不见。 “哎呦喂！...那可感情好！...” “你放心！...我老太太不占你们便宜！” “伙食费什么的，我都按月给你们！” “中海啊！你可不能拿我老太太打叉！...这事，咱们可就这么说好了啊？” “说好了！说好了！...”易中海连连点头。 他心里苦笑了一下，但面上却云淡风轻，“这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我们家冬梅做饭的时候，稍带顺手的，也就把您的那份儿，给做出来了。” “那好嘞！...”聋老太太应了一声后，便要挣扎着从床上下来，“我这就把钱和粮票给你找出来...” “哎呦喂！...老太太...您先崩忙活...这钱和票...咱先不急...” “嗯！...”聋老太太疑惑地看了易中海一眼，“你今天过来，这是有事？” “是有点事！”易中海点了点头，“想让您帮着琢磨？琢磨？” “那行，你说吧！...我老太太听一听...” ...... 当易中海收声的时候，聋老太太一脸震惊地看向他。 “中海...你的意思是?...你要把养老的人，从贾东旭换成前院的王平？” 易中海点了点头。 “这...王平岁数不大...王大勇又刚走...他也算是一个没爹没妈的孩子。”聋老太太沉吟着说道：“从这方面来说，他倒确实是一个养老的好人选。 不过，中海，那贾东旭怎么办？ 你这些年可没少在他身上搭钱、搭东西。 要是现在放弃他，那之前搭进去的钱和物，可就都白瞎了。” “谁说不是呢！”易中海苦恼地揉了揉额头，“可我也是没有办法。 东旭的负担太重了。 他一个人的工资，养活一家五口人根本就不够。 现在每个月，他都得朝我张口！ 不怕和您说，他那个家啊...至少有一半，是我在给他养着。 他现在又要生第三个孩子。 以后，说不定还有第四、第五个孩子！ 这...我怕... 还没等我老呢...就得让他把我兜里攒的这点儿钱，都给祸祸干净了。 就算是以后他给我养老,可他那么多孩子...家里又没什么积蓄...他拿什么给我养老啊？” “你这么一说，倒也确实是这么回事！”聋老太太点了点头，“不过，你就算要放弃贾东旭，也不能直接硬来。 不然的话，你那名声可就臭了...” “老太太，您放心！”易中海说道：“我都想好了！ 东旭家不是困难嘛！ 那我就召开一个全院大会，让院里的人都伸把手，帮帮他。 一开始呢！...我帮一半...院里的人帮另一半... 以后，我再想办法，让院里提高帮扶的额度。 这样一点一点来...等过个三、五年，不知不觉间，我就能把东旭家，彻底甩给院里的人。” “嗯！...”聋老太太缓缓点了点头，“这么做倒是可以。不过，王平那里怎么办？ 那毕竟是个十七、八岁的大小伙子！ 而且，他自己的条件也不错。 要房有房、要工作有工作的。 他就甘心给你养老？” “嘿嘿！...”易中海笑了一下，“老太太，这我也想好了！ 王平这小子也不知道怎么想的？ 他为了提前转正，居然去黑市淘换了十五斤肉，当成自己采购的业绩，交给了厂里。 而厂里呢！ 还真就为了这十五斤肉，给他提前转了正！ 这种事要是不被捅出来，那自然是没什么事。 可一旦有人向上面举报的话...嘿嘿!...那可就是了不得的大事！” “中海，你的意思是？找人去举报？...让厂里...” “让厂里开除王平。”易中海直接说道。 “能吗？” “太能了，老太太。”易中海解释道：“这事要是被捅出来，厂里的领导肯定得挨上级的批评。 他们要想不挨这份批评，就得把所有责任，都往王平身上推。 到时候，厂里只要说‘不知道这肉是从黑市买来的，是王平自做主张，是王平欺骗了厂里。’” “不错！”聋老太太点了点头，“到了那一步儿，哪怕厂里为了把自己摘出去，也得开除王平。 不过，中海！ 就算王平丢了工作，他就能给你养老了？” “那当然不会，这只是第一步！”易中海接着道：“王平家的两间房是厂里的。而厂里呢！...没房子的人，那可是乌央乌央的！ 像王平这样被开除的人，又怎么继续能住厂里的房呢？ 到时候，我只要稍微使点劲儿，厂里就得把这两间房，给他收回去！ 等王平无家可归的时候...嘿嘿！...” “等他无家可归的时候，你再伸把手...”聋老太太的脸上，露出一丝恍然。 “对！...”易中海点了点头，“到时候，我就把我们家那间小房收拾出来，让他住进去。然后，再给他在外面找个工作...” “那样的话！”聋老太太说道：“王平不得把你当亲爹一样看待啊！” “嘿嘿！...” “中海，你既然都想清楚了...”聋老太太疑惑地看着易中海，“又来找我老婆子干什么？” “老太太！”易中海略显无奈地道：“我虽然都想清楚了，但这举报的人，不是还没找着吗？” “举报的人？”聋老太太愣了一下，“这还要什么举报的人？你自己写封举报信寄出去，不就完了吗？” “老太太唉！这事不能这么干啊！”易中海道：“王平可是要给我养老的。 举报这事，他肯定得记一辈子。 我要是自己写封匿名信，又或者在外面随便找个人写，他以后要是发现了，那我不就全完了嘛！” 第9章 谋算3 “你的意思是？”聋老太太皱了皱眉，问道。 “老太太，我听说...”易中海略显尴尬地道：“解放前，您认识不少街面上的人？” “街面上的人？”聋老太太的脸上，闪过一丝慌乱和恼怒，“中海啊！咱可不能瞎说啊！我这一个孤老婆子，上哪认识那些人去？” “哎呦！...老太太...”易中海赶忙道：“您误会了，我没别的意思。就是想让东城的黄三儿，替我写这封举报信。” “黄三儿?”聋老太太的脸色缓了缓，“为什么是他？” “黄三儿不是一直在东城的黑市上混嘛？”易中海解释道：“咱就让他写举报信的时候说‘有人用从黑市买的十五斤肉，在单位提前转了正，得了大便宜。他气不过，才写信举报的。’” 这番话让聋老太太愣了一下，又缓缓点了点头，“不错！这封举报信，只有让黄三儿这样的人写，才算是合情合理。” 说完这些，她又在易中海期盼的目光中，低头沉吟了好一会儿，才说道：“行吧！这事我替你办了！” 说完，她又抬起头，似笑非笑地看着易中海，“中海啊，跟您说句实话，我老婆子是真羡慕你啊！ 刚刚四十多岁，就把养老的人定下了。 不仅定下了，而且还说换就换...啧啧...了不得啊！...我老婆子可是真比不了啊！...” 聋老太太的这番话，让易中海懵了一下。 可是很快，他就意识到聋老太太话里的意思。 人家这是想让他养老呢！ 这... 我他么自己的养老人选，还处在波折中...这转头就给自己弄了妈，供在头上？ 这算怎么一回事啊？ ...... 间易中海沉吟不语，并不立刻回应自己，聋老太太也并不着恼。 她微微一笑，说道：“中海，你看我这房子怎么样？” “呃！...房子？”易中海愣了一下，但还四下打量一眼后，回道：“您这房子自然是顶好的！ 要搁在解放前那会儿，您这屋可是主家大太太才能住的。 咱院里，也就是中院傻柱家的房子,能和您这儿比一比。” 聋老太太笑呵呵地点了点头，说道：“我这房子还不是公家的，它是我的私房。 我自己呢...解放前还存了一点体己钱...不多...也就是几根金条和几样首饰...” 说到这里，她脸色一正，略显肃然地道：“中海啊！...话说到这，我也就不和你藏着掖着了。 只要你和冬梅能给我养老，以后，这房子和我的那些体己钱，就都留给你。” “老太太，您说的是真的?”易中海的脸上闪过一丝贪婪。 “瞧你说的！我老婆子都土埋到脖子上的人了,还能用这种事和你打叉！”聋老太太说道：“另外，中海你放心！ 我虽然让你们养老，但我的要求可不高。 就是啊...吃饭的时候，有口热乎的就行。” 这番话倒是让易中海松了口气。 他略一沉吟后，便重重地点了点头，“成！您这事我应下了。打今天起，您就是我和冬梅的干妈了。” “哎！哎！哎！...好！好！好!...”聋老太太乐得连声应道。 ...... 贾家。 贾东旭刚一推开门进来，在炕上躺着的贾张氏，就如同一个肉球一般，一个翻滚，从炕上滚了下来。 “东旭，咋样了？你师父答应了吗？” “答应了！...”贾东旭点了点头，“我师父说再给咱十斤棒子面，让我晚上过去取。” “棒子面？嘁！...”贾张氏脸上的期盼迅速消失，代之而起的，则是一脸的嫌弃，“光给棒子面啊？你师父就没说给点儿白面，或者大米什么的？” “我说妈唉！...”贾东旭苦笑了一下，略显无奈地道：“您想什么美事呢？我师父能给这些棒子面，就已经很不错了！ 他要是不给，咱又能怎么样？” 贾张氏‘哼’了一声，不甘地道：“你不是他的养老徒弟吗？你现在吃得不好，以后怎么给他养老？” “妈！...”贾东旭压着嗓子吼了一声，又朝窗户外打量了一番，才转头对贾张氏怒道：“妈，这话你可不能乱说！万一传到我师父的耳朵里，他非得和咱家翻了不可。” “你放心！...我又不傻！...”贾张氏不耐烦地摆了摆手，“这话我也就是在屋里说一说，还能到外面去说？” “行了！行了！...不说这些了...”贾东旭说道：“我饿了，咱赶紧吃饭吧！” 仿佛是回应他一般，一直在厨房忙活的秦淮茹，立刻掀开门帘，说道：“东旭，饭我都做好了！你去把两个小的叫回来，咱就能开饭！” “不叫了！”贾东旭摆了摆手，“那两个小的在胡同口，正玩得欢实着呢！ 你把他俩的饭留出来，咱们先吃。” “那行！”秦淮茹顺从地说完，便开始忙活了起来。 时间不长，三碗棒子面稀粥，一筐窝窝头，一碟子咸菜，就被摆上了饭桌。 贾东旭看着简陋的晚饭，虽然在心里叹了一口气，但还是在喝了一口稀粥后，抓起一个窝窝头，狠狠地咬了下去。 一旁的贾张氏却是嫌弃地撇了撇嘴，嘟囔道：“天天都是这几样，嘴都快吃麻了...”说到这里，她猛地一震，朝着贾东旭问道：“东旭，肉的事怎么样了？你师父答应帮着弄了嘛？” “没！我师父说‘他也弄不来肉’”贾东旭摇了摇头，“不过，找找前院的王平，应该能给弄来点儿。” “前院的王平？” “嗯！”贾东旭应了一声后，便把三人在路上的一番话，说了一遍。 这番话也让贾张氏高兴得一蹦高，立刻就开始盘算起来。 “这可太好了！等今天晚上开完会，咱家以后可就不缺粮食吃了。 你师父每个月给二十五斤，院里再给捐三十斤，再加上东旭你每月的定量四十五斤，这可就是一百斤了。 咱们一家五口...呵呵...够吃、够吃了。 哦！...对了...还有王平那儿... 东旭，你师父说没说，能让王平给咱捐多少粮食啊？” “那倒没说！”贾东旭摇了摇头，“他就说‘这事得等晚上开会的时候再说。’ 不过，王平一个月五十斤粮，他自己一个人肯定吃不完，应该能给咱捐个十斤、八斤的吧？” “十斤？八斤？”贾张氏撇了撇嘴，“他剩下四十多斤，那也吃不完。 我看...应该让他给咱二十斤...” 第10章 谋算4 贾张氏的一番话,让贾东旭很是无语。 不过，那毕竟是自己老妈，他也没办法说什么。 他只能岔开话题道：“行了，妈！...这事等开会的时候再说吧！” 谁知贾张氏却并不想就这样过去。 她的一双绿豆眼，在骨碌碌地转了几圈后，又说道：“东旭！...你刚才说?...除了交给厂里十五斤肉，王平还在黑市上买了肉？” “这可不是我说的，是人家傻柱说的。”贾东旭回道：“傻柱觉得：王平家这段时间吃的那几回肉，应该都是从黑市上买的。 哦！对了。 王平不是给胡同里的孩子，发过两回大白兔奶糖吗？那也该也是从黑市买的。 要不然...这又是肉，又是糖的...就现在这种行市，他王平也没处买去！” 贾张氏‘嘿’笑了一下，又问道：“东旭，那你说,这王平既然能买到肉和糖，那应该，也能买其他的东西吧？” “呃！...”贾东旭愣了一下后，很快又回过神来，“妈，你的意思是？除了肉和糖，王平这段时间，还吃了他的好东西？” “你怎么那么笨呢?”贾张氏恼怒地拍了一下贾东旭的脑袋，“我的意思是：王平既然能在黑市上买东西，那他买的东西，肯定不止露出来的这些。 他那屋里，现在不光有肉和糖，应该还有其他的好东西。” “妈，你打我干什么？”贾东旭揉了揉脑袋，“人家有就有呗！跟咱有什么关系？” “说你笨，你还不承认。”贾张氏恨铁不成钢地道：“他王平既然有好东西，咱就不能要点儿过来，打打牙祭？” “呃！...要？”贾东旭一脸为难地道：“怎么要啊？” “怎么要？用嘴要？”贾张氏把筷子往桌上一拍，横声道：“东旭，怀如，你两都别吃了，咱们三个现在就上王平那儿去。” 秦淮茹闻言，犹豫了一下，但还是顺从地放下了，只吃了一半的棒子面粥。 她擦了擦嘴角后，略微犹豫了一下，弱弱地道：“妈！我...我觉得，咱现在去管王平要东西，似乎有点...丢了西瓜捡芝麻...” “丢了西瓜捡芝麻？”贾张氏皱了皱眉，恶狠狠地瞪着秦淮茹，“怀如，你什么意思？” “妈！...”秦淮茹往后缩了缩，但还是说道：“你想啊！... 王平现在的定量，是一个月五十斤粮食。 这么多的粮食，他一个人根本就吃不完。 晚上开全院大会的时候，只要一大爷稍微使点儿劲，王平就得把多余的粮食，都捐给咱家。 就算没有二十斤，但十来斤应该还是有的。 这要是能给咱家捐个几年，那得是多大的量啊！ 咱要是现在去管他要那些吃的，他就算碍着面子给了，心里也会不痛快...” 贾张氏眨么眨么自己的绿豆眼，问道：“怀如,你的意思是？咱现在要东西，会得罪王平？会让他在开会的时候，不给咱捐粮？” “妈！就算他给咱捐，也有可能会少捐。”秦淮茹解释道：“本来应该给十斤的，就因为这点不痛快，可能就给八斤了。 别说少个一斤、两斤的，就算少一两、二两，那时间长了，也是一个大数啊！ 咱犯不上为了一时的嘴痛快，损失那么多的粮食。” “那你的意思是？那些好吃的，咱就不要了？”贾张氏略显不甘地追问道。 “嗯！...”秦淮茹犹豫了一下后，说道：“要还是得要！不过，得等全院大会开完了，把王平的捐粮数定下来后，咱再去要。 这样一来，就算他王平心里不痛快，也不能怎么样了。” “这...”贾张氏低头沉吟起来。 一双绿豆眼，又开始在眼眶里，滴溜溜地转个不停。 许久之后，她才撇了撇嘴，不屑地地说道：“怀如啊，你就是瞎琢磨！ 什么王平心里不痛快？什么少给咱捐粮？ 一个十几岁没爹没娘的半大孩子，他能咋地？他又敢咋地？ 今晚开全院大会的时候，他要是敢不拿二十斤粮出来，老娘就把他的脸，给他挠花了。 挠完了，老娘还得让他给我赔礼道歉！”说到这里，她狠狠地一摆手，打断了秦淮茹要说的话，“行了！别废话了！赶紧走！ 要完了吃的，回来还能解解馋！ 这棒子面粥和窝窝头，老娘是实在吃不下去了。” 这番话刚一说完，贾家的房门，就被从外面拽了开来。 接着，棒梗就拉着小当走了进来。 “爸、妈、奶，我回来了，我要吃饭。” “我也回来了，小当也要吃饭。” 贾张氏笑呵呵地道：“奶奶的乖孙子回来了。 正好，你们两个跟着一块儿去。 咱们全家堵着他门口要，我看他王平敢不给咱好吃的?” “要...好吃的?”棒梗一脸懵逼地看向贾张氏，“奶奶，要啥吃的？” “要啥？呵呵...”贾张氏宠溺地摸了摸棒梗的头，“我大孙子这些天不是馋大白兔奶糖了吗？奶奶今天就让你吃上。” “呀！...”棒梗一脸惊喜地看向贾张氏，“奶奶，你说的是真的？” 一旁的小当，也扬起灰突突的小脸，两眼放光地看向贾张氏。 “那还有假？”贾张氏舔着脸，很是豪气地点了点头，“不光是大白兔奶糖，奶奶今天还要让我的乖孙吃上肉呢！” “奶奶...那...”棒梗的口水都要流出来了，“咱们快去要吧！” 小当更是拍着手蹦了起来，“哦！...哦！...要吃大白兔奶糖喽...要吃肉喽...” “嗯！...先不着急！”贾张氏摆了摆手，“奶奶的乖孙，还有小当，你们听着啊！... 一会儿啊！...等见着王平了，你们就哭....使劲地哭... 一边哭一边说‘王叔啊！可怜、可怜吧，我们饿啊！...给我们点吃的吧！...” “呃！...”棒梗愣了一下，吃吃地道：“奶奶，咱...咱们是去王叔家要啊？” “对！...”贾张氏点了点头，“咋了？我乖孙张不开口啊？ 奶奶可告诉你，你要是张不开口！...嘿嘿...你就吃不着那些个好吃的...” 说完，她又把头转向对面的秦淮茹，“淮茹，一会儿，你也得把你那可怜相儿，给我拿出来。 哼！...我倒要看看...他王平一个半大孩子，能不能遭得住咱们...” 第11章 贾家上门要东西 王平最终还是没有做肉菜。 从系统买来的一斤肉，也被他扔进储物空间里，存放了起来。 做肉菜的动静就太大了。 那味道要是传出去，他今天这顿晚饭，可就未必能吃消停了。 没办法，他只能弄了几个鸡蛋，做了个水煮蛋。 那玩意没有味道，关起门来吃，也不会惊动院里的人。 吃过之后，他刚把碗筷收拾好，房门就被‘咚咚’地敲响了。 把门打开后，王平就懵逼了。 贾家一家老小，正整整齐齐地站在门口。 两个小的--棒梗和小当站在最前面。 他们正仰着头，一脸期待地看向王平。 贾张氏那张圆滚滚，满是横肉的脸上，则挂着一丝谄媚、讨好的笑容，站在后面。 贾张氏的旁边，容貌妩媚、浑身散发着成熟诱人气息的秦淮茹，挺着微隆的小腹，脸上挂着一丝尴尬的笑容，半低着头，不敢同王平对视。 贾东旭则离得远远的。 他在这些人后面三、四步开外，半转着身子，仰头看天，就好像前面的一家人和他没有关系，他只是来散步，或者是看热闹的。 还没等王平回过神来，棒梗已经开始交换了起来。 “王叔啊！可怜、可怜吧，我们饿啊！...给我们点吃的吧！...” “王...王叔...,我们还想吃肉。我们家已经好长时间没吃肉了，你给我们一块肉吧！ “我们不多要，就这么大一块儿就行。” 一边说，他还一边用手比划了一个一斤肉块大小的模样。 一旁的小当跟着说道：“王叔，我...，我还想吃大白兔奶糖、桃酥...，还...，还有罐头...” “呃！...”王平直接愣住了。 正在这时，大院门口方向，留着两撇小胡子的许大茂，正推着自行车走了进来。 可能是听到了棒梗和小当的话，他也愣了一下。 可紧接着，他就满是嘲弄地道：“呦呵！...，这是怎么了？全家堵着人家门口，要吃要喝啊？ 我没走错院吧？ 不能够啊！...” 当看到贾东旭一脸恼怒地看过来时，许大茂赶忙一摆手，“得！得！得！...当我什么都没说！ 我这刚回来，饭还没呢！得赶紧回去弄口吃的...”说完，他便推着车，朝中院走去。 这一番扰攘，也惊动了前院东厢房的闫富贵一家。 除了闫富贵外，闫富贵的老婆--三大妈，三个儿子和一个姑娘，足足五口人，呼啦啦就从屋里走了出来。 他们站在门口，一脸懵逼地看向这里。 可是，随着棒梗和小当的讨要声不断响起，他们又很快明白了过来。 于是，一丝震惊之色不觉爬上了他们的脸庞。 他们也没想到：这贾家真干得出这种事来？ 居然堵着人家门口要吃的？ 要的还是肉、糖、桃酥等稀罕的好东西... 这贾家人是怎么想的？怎么干得出来？ 回过味来的三大妈捅了捅小儿子--阎解旷，低头说了两句。然后，这个健壮的半大小子，就‘噌’地蹿了出去，直奔中院而去。 再然后，住在前院的其他几家，也纷纷走出房门，看起了热闹。 随着看热闹的人越来越多，处于旋涡中的王平，也终于回过神来。 两辈子加在一起，他也没碰到过这种事情！ 不过，仅仅犹豫了片刻，他就拿定了主意。 不论贾家的人怎么不要脸，他今天都不能松这个口。 他要是心一软，把东西给了，那以后的麻烦可就大了。 贾家尝到了甜头，肯定会再来要。 院子里的其他邻居，看他好说话后，也会过来占便宜。 都给的话？先不说给不给得起，他首先就得让人在背地里，骂一声‘傻缺’。 “棒梗、小当，王叔这可没有这些个东西。”王平笑呵呵地说道：“你们看啊!... 王叔这才刚上班，工资也才发了一次。 那些个好东西，王叔现在可买不起。 要不...,你们上别家去看看。 兴许，别家能有你们要的那些个东西...” 到底还是小孩子,王平只是稍微推辞了一下，棒梗和小当就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两个孩子不觉都转过头，把求助的目光，投向了贾张氏。 贾张氏嘴角微微一撇，似乎对王平的小伎俩很是不屑。 他上前半步，脸上挂着一丝蛮横的笑容，“平子啊！...你用这些个片汤话糊弄小孩儿，亏不亏心啊？” “呃！...”王平有点发蒙。 “我告诉你...”贾张氏接着道：“你可瞒不了你贾婶。” “呃！...”王平吃吃地道：“贾婶，我瞒你什么了？” “瞒我什么了？”贾张氏不屑地撇了撇嘴，“平子，我问你。你是不是提前转正了？” “这...是啊！我是提前转正了。” 这番话一说，贾张氏还没说什么，周围看热闹的人群中，已经响起了一片‘嗡嗡！...’声。 “呀！...平子提前转正了？” “平子怎么提前转的正？他这刚上班，还不到两个月呢！” “轧钢厂学徒工，不是半年以上才能转正嘛？平子怎么这么快啊？” “平子是不是厂里有人啊？” “肯定是有人，要不然凭什么给他提前转正啊？” “要我说，平子给厂领导送礼了，要不然...嘿嘿...” “嘘！嘘！嘘！...，都别吵吵了,听听贾张氏怎么说...” ...... 突然而起的议论声，又很快沉寂了下去。 贾张氏得意地扬了扬头，接着问道：“平子，我问你：轧钢厂给你前转正，是不是因为你给厂里交了十五斤肉？” “呃！...”王平愣了一下。 贾张氏是怎么知道这事的？ 不过，像这样的事情，就算传出来，其实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死不承认就完了。 想到这里，王平笑了笑，说道：“贾家婶子，你这是打哪听来的啊？ 咱轧钢厂因为我交了十五斤肉，就给我提前转正？ 怎么可能呢？ 要真能用十五斤肉换轧钢厂的一个正式工，那咱轧钢厂门口，还不得挤满了，拎着猪肉换工作的人啊！” “切！...贾张氏不屑瞥了瞥嘴，“平子，你就别跟我搁这儿扒瞎了。 我再问你：你给厂里的十五斤猪肉，是不是你从黑市里买的？ 还有，你家上个月吃的几回肉，是不是...也是你从黑市里买的？ 哦！对了！...你给胡同里的孩子发的两回大白兔奶糖，应该也是你从黑市淘换的吧？” 第12章 最后结果:两个鸡蛋 “黑市？什么黑市？”王平一脸的懵逼。 在原主的记忆里，是没有什么黑市概念的。 原主只是一个十七、八岁的半大孩子，家里大人不告诉他这些事也正常。 即便原主的家庭，以前去黑市弄点东西，那也是原主的父亲--王大勇在操作。 而这个年代的人，又都比较淳朴，或者说要脸。 过日子的时候，缺点什么了，虽说都会去黑市上淘换点儿东西，但这又不是什么光彩的事。 一般也不会和自己的子女说。 最多也就是，等孩子长大了，在父母眼里能顶事了，才会隐晦地提两句。 看到王平懵逼的样子，贾张氏不屑地撇了撇嘴，“平子，你不知道‘黑市’？ 你不知道‘黑市’？ 你吃的那些个肉，还有给胡同里孩子发的糖，都是哪来的？ 你可别跟我说，这些都是你从供销社买的？ 切！...你有那些个票吗？” 这番话让王平心里一紧：么的！果然是这样！ 刚开始吃的几回肉和发的糖，让像贾家这样的人，给惦记上了。 同时，他也有些庆幸：幸亏今天没做肉。不然，可就让贾家给堵了个正着。 “贾婶儿...，你也知道，我是轧钢厂的采购员。 作为采购员，我给厂里采购了十五斤肉，这有什么问题嘛？ 至于说我上个月吃的几回肉，和给胡同里孩子发的糖，那真是我用家里攒的票，从供销社买的。” “平子，你就装吧啊！你说的这些话，也就骗骗三岁的小孩。”贾张氏说道：“在婶子这儿，你可过不去。” “贾婶儿！...”王平‘嘿！’笑了一下，“您啊！...爱信不信！您信不信的，跟我有什么关系？” 这话让贾张氏直接怒了。 她一手叉着腰，一手指着王平，跳着高地骂道：“嗨！...你个小兔崽子,跟我玩混不吝，是吧？姥姥...，玩这个，你差远了...” “嘿！...”王平也怒了，他大声道：“贾婶儿，我怎么就混不吝了？” 正在这时，从前院和中院的穿堂处，传来一声暴吼，“怎么回事？吵吵什么呢？” 接着，四合院三巨头，易中海在前、刘海中、闫富贵在后，雄赳赳、气昂昂地走了过来。 走到跟前，易中海怒目威严地扫视着，王平和贾家一家人，“有什么话，不能好好说？怎么就吵吵起来了？” “一大爷，您来的正好！王平这小兔崽子...” “贾张氏，你个老东西，你再骂我一句‘小兔崽子’，信不信，我拿大嘴巴子抽你？”王平怒道。 这话让后面的贾东旭不乐意了。 “王平，孙子，给你脸了是吧？还敢拿大嘴巴子抽我妈？ 你抽一个试一试？ 我他么弄死你。” “好了！够了！”易中海怒吼道：“你们想干什么？啊？...要打，要骂，都给我滚出四合院去。 咱们这院儿可是区里的‘文明四合院’！ 这‘文明’两字是什么？就是你们这样的？ 看看你们，像什么样子？...” 在易中海一顿高大上的斥责声中，从周围看热闹的人群里，也渐渐响起一片附和声。 “对啊!有什么话，不能好好说。” “像他们这样，非得把咱院的‘文明四合院’给弄没了。” “要是没了这‘文明四合院’，今年年底可就得不着，区里给的‘花生、瓜子’什么的了。” “谁说不是呢！可不能让他们吵吵起来了。” ...... 看着被自己鼓动起来的人群，易中海的眼中，闪过一丝得意。 他干咳了一声后，问道：“说说，怎么回事？” 接着，他又略显偏向性地补了一句，“王平，你先说，到底怎么回事？怎么就和你贾婶吵吵起来了？” 这番话，别人还没觉得什么。 可后面的贾东旭，却是在愣了一下后，一脸不可思议地看向易中海。 不过，他的这种异常，倒也没有引起别人的注意。 “一大爷！...”王平苦笑了一下，把刚刚发生的事情，说了一遍。 “呃！...”易中海懵了一下，心里有点慌： 王平在黑市买肉的事，就这么被桶出来了？ 那自己的计划，还能进行下去吗？养老人还能换吗？... 这些念头在易中海的脑海中一闪而过。 带着这些没有答案的问题，他略显恼怒地斥责道：“贾家嫂子，哪有你们这样的？堵着人家门口要吃的？这成什么了？” 贾张氏斜了易中海一眼，撇了撇嘴，不服气地‘哼’了一声。 这让易中海的脸上，闪过一丝怒色。 一旁的秦淮茹看到后，赶忙摆出一副可怜兮兮地表情，弱弱地打圆场道：“一大爷，这都赖我！ 自从我怀上之后，因为吃得不怎么好，腿就有点水肿。 这段时间，我婆婆和东旭，就一直想着弄点肉，让我见见荤腥。 这不是听说平子能弄来肉吗？ 我们就想着过来，让平子给想想办法。 我婆婆可能也是心里急，说话就冲了一点，那个...，平子，你别往心里去哈！ 嫂子在这儿给你陪不是了。”说着，他还冲着王平微微鞠了一躬。 “我了大c！”王平心说：“秦淮茹这朵白莲花的段位，也太他么高了！ 贾东旭没了后，没了束缚的白莲花，火力全开之下，自然也就把傻柱吃得死死的。 不要说傻柱了。 换个人来，但凡是段位稍稍低一些，也都遭不住她！ 就刚刚那番话，不仅把贾家之前的蛮横和无理，给洗得干干净净，反而还有一丝指责王平的意思。” 事实也确实如此。 当王平转头四顾的时候，立刻发现：周围邻居的脸上，不仅没了之前对贾家的不屑，反而还多了一丝同情。 就是面前的易中海，在犹豫了一下后，也是劝说道：“平子啊！你要是真的有办法，就帮帮你怀如嫂子。 她毕竟是怀着身子的人。” ‘他么的！...’王平心里骂了一句，‘秦淮茹和易中海一唱一和的，这就要套住自己啊！’ 他知道，自己今天绝对不能松这个口。 否则，以后可就没完没了了。 “一大爷...这...我能有什么办法啊？” 王平的脸上，露出一丝为难。 为了让自己说的话效果更好一些，他还在这丝为难中，硬挤出一丝羞愧。 “我...我们家攒的那些个票，都...都让我花的差不多了。” “这...” “看到怀如嫂子这个样子，我心里也难受，也想帮帮她...” “可我实在是有心无力啊！” “嗨！...”易中海略显责备地指了指王平，“平子，你这样过日子可不行啊！” 说完，他又豪气地挥了挥手，冲着远处的一大妈说道：“老婆子，你回家去...” “把给我准备的两个煮鸡蛋拿来，先给怀如...” 听了这话，一旁的秦淮茹，立刻哽咽地道谢：“谢谢您了，一大爷！...呜呜...” 第13章 贾张氏的底气 当易中海家的两个鸡蛋,被放在秦淮茹手里的时候，又惹来她一叠声的感激。 一旁的贾张氏，却不屑地撇了撇嘴，小声嘟囔，“哼！...才给两个蛋...” “妈！...”秦淮茹扯了一下贾张氏。 接着，她又转头，对易中海歉意地笑了笑。 对着秦淮茹，易中海只是大度地摆了摆手。 但对贾张氏，他却狠狠地瞪了过去。 在易中海的怒视下，贾张氏不甘地‘哼’了一声，把头转向一旁。 贾张氏彻底消停了。 这也意味着，两家的纷争，到此算是告一段落。 易中海干咳了一声后，接着说道：“行了！今天这事就算是过去了。” “都是一个院里的邻居，有点磕磕绊绊的没什么。” “说开了也就完了。” 说完，他又一脸感慨地，转头看向王平，“平子今天做得还是不错的。 虽然之前和你贾婶儿，和你贾哥有点误会，可这事说开了，这不也就完了嘛！ 而且啊! 平子虽然岁数小，但却也知道体谅别人的难处。 这不...怀如的难处，他就清楚嘛！ 这说明什么？ 这说明啊...平子是个心善的孩子！”说着，他又欣慰地拍了拍王平的肩膀，“平子，你这是长大了，可以顶门立户了。 不过，有一点，一大爷得批评你一下。 那就是，以后过日子啊，得节省着来。 不能有什么东西，就一气都造光了。 就像今天... 你要是家里还留点肉票什么的，不就能帮到你怀如嫂子了嘛？” 看着易中海不仅拿腔拿调地表扬自己，还充大辈儿，教训自己... 王平的心里是一阵腻歪。 我和你就是一普通邻居！ 刚才顺着你说了几句好听的话，你还真把自己当回事了？ 心里不痛快的王平，就没回应易中海。 这让易中海的脸上，不禁闪过一丝尴尬。 但很快，他又收拾好心情，接着说道：“那个...，趁着大家伙儿都在，再给大家说个事！ 一会儿...就六点吧...咱们在中院开个会。 大家伙儿呢，能去的尽量都去！ 今天的全院大会和以前不太一样。 我这里从外面得了个消息，得给大家伙儿说一下。 另外...”说着，他把头转向身边的闫富贵和刘海中，“中院和后院的，麻烦二大爷和三大爷帮着通知一下。” “行！...”刘海中腆着大肚子，豪气地说道：“后院的，我让我们家老二和老三通知吧。” “那...中院...”闫富贵扶了一下自己的眼镜腿，笑呵呵地道：“中院，我就让我们家闫解放跑一下。” ...... 刚一回到家，贾张氏就从秦淮茹手里，把两个鸡蛋抢了过来。 然后，她又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剥好一个鸡蛋，扔进了嘴里。 等她一边鼓着腮帮子咀嚼嘴里的鸡蛋,一边开始剥第二个鸡蛋的时候，棒梗终于忍不住了。 他气哼哼地道：“奶奶，就两个鸡蛋，你...你都吃啊？” “唔...谁...说...奶奶...都...吃了？”贾张氏含糊不清地说道：“第二个，奶奶给你留一半儿...” 她倒也说话算话。 第二个鸡蛋，在被狠狠地咬了一口后，她就把剩下的一小半儿，恋恋不舍地塞进了棒梗的嘴里。 整个过程中，屋里其他三人，包括小当在内，都是一声不吭。 他们只是默默地对付着，自己手里的棒子面粥和窝窝头。 等把嘴里的鸡蛋，硬生生咽下去后，贾张氏又狠狠地顺了一口棒子面粥，这才长长地舒了一口气。 接着，她斜瞥了一眼，正低头默默喝粥的秦淮茹，不满地道：“淮茹，你刚才就不应该拦着我。 要不然，兴许还能再要点东西。 就算要不来肉，也能再多要几个鸡蛋。” “妈，一大爷那儿也不富裕...”秦淮茹弱弱地道：“再说，他岁数也大了。 这鸡蛋，可能是一大娘留着，给他补身子的。 给了咱两个，就不少了” “切！...”贾张氏撇了撇嘴，“易中海不富裕？ 他一个八级工，一个月光工资就九十九块钱。 你说他不富裕？ 秦淮茹，你说胡话呢吧？” “妈，你别闹腾了，行吗？”贾东旭突然插嘴，语气中满是烦躁与不耐。 贾张氏愣了一下，脸上的蛮横迅速消去。 她带着几分小心，问道：“东旭，你怎么了？” 贾东旭长长地叹了一口气，但没有立刻出声。 他只是看着棒梗和小当，‘吭哧吭哧’地喝着粥、啃着窝头。 过了一会儿，等两个小的一抹嘴，他才开口道：“棒梗，你带着妹妹出去玩一会儿。” 已经在外面疯了一天的棒梗，其实已经有点累了。 他现在就想洗把脸，然后上炕睡觉。 不过，他看到大人们凝重的表情后，还是乖巧地回道：“哦！...知道了。” 说完，就拉着小当出了门。 “东旭，你这是怎么了？”贾张氏急切地问道。 一旁的秦淮茹，虽然没有吭声，却也是一脸紧张地看着贾东旭。 “妈，淮茹...”贾东旭犹豫着开口道：“我感觉，我师父刚才有点不对劲。” “不对劲？什么不对劲？” “妈，你没发现，我师父今天说的话，有点向着王平吗？”贾东旭的脸上闪过一丝忧虑，“以前，咱家和院里人闹矛盾的时候，我师父可一直是向着咱家的。” “呃！...”贾张氏愣了一下，可紧接着，她的脸上又闪过一丝恍然，“对啊！这一大爷今天是有点不对劲,他这是要干什么？” “妈，你说...我师父是不是...想把给他养老的人...换成王平啊？” 这话一出，屋内顿时陷入一片寂静。 一直默不作声的秦淮茹，更是主动开口，语气中也满是慌乱。 “东旭，不能吧！咱...，咱家对一大爷，可一直都是敬着的...他为啥要把咱换了？” 贾东旭苦笑了一下，略显无奈地道：“咱家是一直敬着我师父，可我师父，不也一直往咱家搭钱、搭东西嘛！ 你们不知道...”说着，他又狠狠地叹了一口气，“有好几次，和师父张口要东西的时候，我都能感觉出他的不耐烦...” “东旭,你的意思是...”贾张氏悠悠地问道：“就因为咱家负担重，所以，他易中海就想把咱给换了？换成王平给他养老？” “对！...”贾东旭点了点头，“那王平多好啊！ 一个人无牵无挂的，岁数还小。 而且，人家要工作有工作，要房子有房子。 王平要是能给我师父养老，我师父不仅不用往里头搭钱，说不定,还能从王平身上占些便宜呢！” “切！...”贾张氏不屑地撇了撇嘴，“他易中海就这么能，说让谁养老，谁就给他养老？” “妈，你不知道...”贾东旭苦笑了一下，“你别看我师父平时来没什么，但他的手段可多着呢！ 王平岁数又小。 我师父真要动了让他养老的心思，他根本就逃不出我师父的手心。” “逃不出又怎地？”贾张氏语气悠悠地道：“东旭，你放心。 不管到了什么时候，你师父也不能撇下咱。 真要有那么一天...”说到这里，她陡然恶狠狠地‘哼’了一声，“他也别想得着好！” 这话让贾东旭和秦淮茹愕然相顾。 不过，贾张氏语气中，斩钉截铁一般的自信，却是让两人悬着的心，稍微放下了一些。 第14章 王平的两个小弟 离大会召开还有十几分钟的时间，王平就拿着马扎出了门。 这倒不是说，他对参加全院大会有多么积极，而是... 实在太无聊了。 在这个既没有网络、又没有什么夜生活的年代，每天下班回来，除了吃饭，就不知道该干点什么了。 这偶尔召开一次的全院大会，就成了王平难得的消遣方式。 事实上，不仅是王平，院里其他的住户，也都早早地就出来了。 因此，当他走进中院的时候，这里已经乌泱泱地坐了一大片儿。 就连三位大爷专用的那张破桌子和三把晃晃悠悠，仿佛随时会散架的椅子，也被早早摆在了正中央的位置上。 在十五号大院里，年龄和王平一般大，又玩得比较好的孩子，只有两个。 二大爷刘海中的二儿子--刘光天，和王平同岁，也是十七。 他初中毕业后，因为没什么正式工作，偶尔会在外面打点零工。 后院马家的老二--马二奎，比王平小一岁. 他今年十六，正在读初三。 不过，这小子是一个学渣。 今年下半年初中毕业后，他应该也不会考上，中专或者高中什么的。 他最终应该会沦落到，和刘光天一样的境地：偶尔在外面打点零工。 三人岁数相近，又是从小玩到大的，因此关系特别铁。 刘光天的岁数比王平大五个月，再加上王平之前的性格，比较老实和木讷。 所以三个小伙伴之间的座次是，刘光天、马二奎、王平。 但自从王平接班进了轧钢厂后，这个座次排名，就变成了王平、刘光天、马二奎。 没办法，谁让王平已经成了一个有工作的人呢！ 唉！有工作就是这么牛！ 给胡同里孩子发大白兔奶糖的时候，王平也没忘了这两个发小。 他给两个人，每人都抓了一大把。 从那儿以后，这两个小子就成了他的小迷弟。 不仅是马二奎，就连比王平大的刘光天，也是一口一个‘平哥’地叫着。 不过说实话，对这两个小弟，王平有点不太想搭理他们。 倒不是说有了工作后，就瞧不起发小了。 实在是，作为一个来自二十一世纪的穿越者，他和这两个六十年代的半大孩子，是真没什么共同语言。 平常的时候，他也不会主动去找他们俩玩。 但这俩小子却很热情，只要找着机会，就会往王平跟前凑。 就像今天。 王平进了中院后，看到院子里这么多人，就没往人多的地方挤。 他远远地找了一个靠墙的位置，放好马扎后，就坐了上去。 可他屁股刚刚挨上马扎，两个小弟--刘光天和马二奎，就不约而同地靠了过来。 两人脸上挂着谄媚的笑容，坐下后，就开始叽叽喳喳起来。 “平哥，我听我爸说...你现在转正了？”刘光天率先开口道。 “嗯！...转了。”王平点了点头，“前几天刚办的手续。” “呵！...平哥...”马二奎激动地应和道：“那可是轧钢厂唉！...你这上了不到两个月班，就能转正，那可真是了不得...” 王平笑了笑，说道：“我最近手头有点紧，就不请你俩吃饭了。给你俩一人几块糖，就当是沾沾我的喜气了。” 说着，他从兜里掏出几颗大白兔奶糖，一人给他们扔了几颗过去。 两人眉开眼笑地接过糖后，扒了一颗放进了嘴里。 很快，他们就不约而同地发出一声感叹，“真甜啊！...” 在闭着眼睛陶醉了一会儿后，他们才睁开眼，把剩下的几块糖，小心翼翼地揣进兜里。 就连刚刚扒下的糖纸，也在叠好后，都收了起来。 这让王平皱了皱眉，“你俩留着糖纸干嘛？” “嘿嘿！...”刘光天侧过头，略显神秘和得意地说道：“平哥，你不知道，朝阳门外那儿有个小供销社。在那儿，三张大白兔奶糖的新糖纸，就能换一个古巴糖呢！” “呃！...”王平愣了一下。 古巴糖，是一种从甘蔗中提取出糖分后，经过简单加工而制作成的糖果。 这种糖，黑褐色，方块形，味道不是很好，有点咸也有点苦，可以说是一种最简陋的糖果。 它的价格也不贵。在供销社买的话，一分钱就能买上三块儿。 但就是这么一种味道不好，价格低廉的糖果，对于大多数孩子来说，那也不是想吃就能吃到的。 而且，朝阳门离着南锣巷可是不近。 步行的话，打个来回怎么也得一个多小时。 一想到自己的两个小弟，为了吃块儿糖，就得颠颠地得折腾这么长时间，王平的心里就有点不是滋味。 自己的条件虽说没有多好，但只要伸把手的话，怎么也不至于让两个小弟，为了块儿糖跑那么远。 想到这里，王平问道：“光天，你现在干什么呢？” “在粮店那儿抗大包呗！” “扛大包？”王平愣了一下，“我记得，你之前不是在街道的那个木器修理站吗？” “嗨！...”刘光天叹了一口气，略显无奈地道：“我早就不在那儿干了。 木器修理站的活太少了。 我在那儿打零工，一个月最多，也就能整个四块、五块的。 现在这年月，大家饭都吃不饱，谁有闲钱去那儿修东西啊？ 家里的桌椅板凳坏了，一般都是自己捣鼓、捣鼓...” “那在粮店干，能多挣点儿？”王平又问道。 “能多挣点。”刘光天点了点头，“每个月能多个三块钱吧！ 就是粮店每次都是夜里来活，搞得哥们现在都成夜猫子了。其他的，倒是没什么。” “那...你这一个月七八块钱够花吗？” “够花啊！太够花了。”刘光天解释道：“我现在是住在家里，这住的首先就不用花钱。 再来说吃。 这吃的，我也是在家里吃。 而且，我们家只要我的粮食定量，其他的饭钱，是一分都不用掏。 每个月，除了花个块八毛买点日用品，其他的我都能存起来。” 说到这里，他又‘嘿嘿’笑了一下，“平哥，二奎，我跟你们说。 三大爷家的闫解成，现在也在粮店干呢! 他在那儿干的时间比我早点，每个月也能比我多挣个一块、两块的。 不过，你们知道嘛！ 这闫解放每个月，最多最多，也就能存个两块钱...” “他干啥了？”马二奎惊诧地问道：“一个月花那么多钱？” 第15章 许大茂攀关系 “嘿嘿！...”刘光天笑道：“你们不知道。 自从闫解成工作以后，每个月都得向家里交六块五毛钱。 这些钱里，三块五是饭钱，三块是住宿费。” “呃！...”马二奎愣了一下，“闫解成又没个正式工作...这...三大爷也太狠了吧！让他交这么多钱？” “三大爷这人啥样？你们还不知道？”王平笑了笑，说道：“他能干出这种事来，一点都不稀奇。” 刘光天和马二奎认同地点了点头。 “那你呢，二奎？”王平接着问道：“你今年下半年可也要毕业了，你家里是怎么安排的？” “能咋安排？没安排呗！”马二奎无力地垂下头，“平哥，光天，我家的情况，你们也知道。 我爸在轧钢厂就是个烧锅炉的。 我妈虽然在街道办的纸箱厂里当保管员，可那保管员，也就是说出去名头好听。 其实，我妈开的工资，还不如我爸多呢！ 至于我姐，那就更崩提了。 他和我姐夫，虽然都是四九城纺织厂的正式工，拿着双份工资。 可我姐夫家里，老老少少七八口人，就指着他俩养活呢！ 不怕和你们说，有的时候，他们钱不够花了，我爸和我妈还得帮衬着点呢！ 真说起来，我们家的条件，比光天家可差远了。 不管怎么说，二大爷也是轧钢厂的七级工，在轧钢厂多少能说上点话。” “切！...”刘光天不屑地撇了撇嘴，“我爸那点能量，都使在我哥-刘光齐身上了。 我和我弟-光福，是一点光都没借着。 要不然，我也不至于像现在这样，在外面打零工了。 在他眼里，我和我弟就是从外面捡来的，不是他亲儿子。” “二奎，那你下来了，也像光天似的，去打零工？”王平接着问道。 “不打零工，还能干啥？”马二奎无力应道。 “嗯！...”王平沉吟了片刻后，说道：“二奎，光天，不怕和你们说，我转正以后，手头能宽裕不少。 你俩以后要是有了难处，尽管朝我开口，能帮的一定帮。” 这话一说完，刘光天的眼圈就微微一红，略显哽咽地说道：“平哥，你不用这样。我...我刚刚不是说了嘛...我钱够花...每个月都能攒不少呢...” 说到这里，他似乎想起了什么，脸容一正，“刚才，我爸和一大爷、三大爷，在我家商量开全院大会的时候，还说起过你。 听他们说：像你这样，又是吃肉，又是买糖的，就算转正了，工资也未必够花。 用不了多长时间，可能连厂里给王叔的抚恤款，都得败光喽！” “对！对！对！...”一旁的马二奎也应和道：“我爸、我妈也说，像平哥你这样大吃大喝的话，用不了两年，王叔留的家底，就得让你败光了。” “呃！...”王平愣了一下，“大吃大喝？吃肉？买糖？家底...还败光？这... 他们知道？我那些东西是在哪买的？” “平哥，这院子里谁不知道啊？不就是黑市嘛！”刘光天说道：“我爸还说了，你以后非得因为嘴馋，把日子过瞎了。” “我了大c！”王平在心里狠狠地骂了一声。 不过，院子的人误会他从黑市买东西，倒也让他了了一桩心事。 否则，前段时间露出来的肉和糖，要是让人揪着不放的话，还真不好圆过去。 这时，一把公鸭嗓子，突兀地响了起来。 “呦呵！...小哥儿三个，在这儿说悄悄话呢！...” 三人不觉愕然转头，发现许大茂笑呵呵地走了过来。 过来之后，他先是客气地给三人，各递了一根烟。 刘光天、马二奎看到是‘大前门’这样的好烟，赶忙乐呵呵地接了过去。 接过去之后，还生怕别人发现，在四下扫视了一番后，又小心翼翼地揣进自己的兜里。 看到两人这个样子，许大茂哈哈一笑，把手里剩下的小半包烟，直接扔了过去。 “我说你们两个小子，都长这么大了，一根烟至于嘛？还怕家里知道啊？”说着，他又挥了挥手，“去！去！...，自己找个没人的地方咕嘟去，我跟平子在这儿说点事。” 许大茂的这番话，并没有让刘光天和马二奎立刻起来。 两人先是看了王平一眼，见王平微微点了点头，这才起身离开。 看着两人离开的背影，许大茂‘啧’了一声，转头看向王平，惊讶地说道：“平子可以啊！这两小子，现在这么服你...” “大茂哥，看你说的，啥服不服的，我们都是哥们...”王平对付了一句，便转移了话题，“大茂哥，你找我是...?” “嗯！...”许大茂点了点头，略显正式地说道：“有点事想和你打听一下。” “那你说，大茂哥。” “平子...你...”许大茂犹豫着说道“你要是方便的话，能不能和哥透一透，你提前转正，是走了咱厂谁的关系？ 你放心，大茂哥不是差事的人。 事成之后，我这儿必有重谢。” “大茂哥，你这是...?” 没等王平把话说完，许大茂赶忙又道：“平子，你放心，你大茂哥不是大嘴巴。 这种事情，我不会到处嚷嚷的。” 说着，他不觉又叹了一口气，“其实，我也就是想用你的关系，给自己弄个以工代干的身份。 么的！ 我进宣传科都六、七年了，现在还是一个工人的身份。 和我同一年进宣传科的五个人，只有我一个人没有提干。 这些年，上上下下的领导，我都混得精熟，礼我也没少送... 可就是一到提干的时候，就都给我打马虎眼。” “呃！...”王平干咽了一口唾沫，吃吃地道：“大茂哥，你...你觉得...我能提前转正,是...是因为走了厂里哪个领导的关系？” “难道不是嘛？”许大茂皱了皱眉，“我在咱厂这么多年，还没听说哪个学徒工刚上班一个多月，就能提前转正的。” 王平苦笑了一下，“大茂哥，我提前转正这事，还真不是走了谁的关系。” 看到到许大茂眉头微微一皱，他赶忙又接着解释道：“我这事其实也是赶巧了。 咱厂专门做接待的小食堂，就是柱子哥负责的那个。 他们那儿的肉食供应，这段时间一直都挺紧张。 有一次，就是上个月，还差一点就断了顿。 还李副厂长出去跑关系，才给弄来了几斤肉。 这个月月初的时候，小食堂那儿的肉，又供不上了。 这次，没等我们科长去找李副厂长，我就给弄了十五斤肉，交了上去。” 第16章 全院大会开始 “平子，你的意思是...”许大茂一脸的惊诧，“就因为十五斤肉，厂里就给你提前转正了？” “大茂哥，我知道，这事听起来有点瞎...”王平笑呵呵地解释道：“可谁让咱赶上了呢？ 另外我估计啊... 这十五斤肉是一方面。 厂里可能还想着... 小食堂下次再断顿的时候，我这里还能找到门路，再给弄来肉。 所以，干脆就给我转正了。 总不能，小食堂一断顿，就找李副厂长吧！ 这么大厂的一个副厂长，为了几斤肉，就出去跑关系... 这也不好听，不是嘛？” 许大茂拧眉沉吟了片刻，缓缓点了点头。 “你这话说的有点道理。 要光是十五斤肉的话，厂里最多也就是，给你个奖励什么的。” 说完这话，他又意味深长地看了王平一眼，“平子,你可以啊！ 居然有门路弄来这么多肉... 我这两年一不留神，你小子不声不响就混大了。” “啥呀！...大茂哥！...”王平连连摆手道：“我一个刚上班的半大小子，哪有什么门路啊？ 我其实是...嘿嘿！...”说着，他脸上露出一丝不好意思的表情，“从黑市上...” “拉倒吧...你...”许大茂摆了摆手，打断了王平，“平子,崩跟你大茂哥搁这儿瞎白活。 不是大茂哥小瞧你。 就你这样的去黑市，别说淘换肉了，连肉味你都闻不到。” “嘿嘿！...大茂哥...咱院里可都是这么传的。”王平脸上露出一丝似笑非笑表情。 “他们可是说了。 不光给厂里的十五斤肉，上个月我吃的几回肉和发给胡同里孩子的糖，都是我从黑市里淘换的。” “切!...他们懂个屁！”许大茂不屑地撇了撇嘴，“一帮没见识的土老帽！ 就如今这年景，还想从黑市上淘换到肉，想什么呢？...” 接下来，许大茂就彻底放飞了自我，把院子里的人，好一顿贬低。 总之就是，院里的人都是傻叉，只有他许大茂是大明白。 只有他许大茂英明、睿智... 这让王平也挺懵逼。 大哥，我还在这儿坐着呢！ 我也是院里的住户啊！... 不过，这也让王平明白了。 前世影视剧中的许大茂，为什么不招院里人待见？ 傻柱为什么得着机会，就往死里揍他。 就他这张臭嘴，王平只能说：活该！ 别说别人，就王平自己，现在都想揍他。 而且，这老小子还没什么眼力劲儿。 王平的脸已经很臭了。 可他就像没看见似的，还在那里花样翻新地，贬低着院里的众人。 就在王平快要崩不住的时候，三位大爷救了他。 随着一大爷家的房门被拉开，一大爷手里端着一个大茶缸，雄赳赳、气昂昂地走了出来。 在他的身后，二大爷、三大爷，则是一脸肃容地迈着四方步。 一大爷家离摆放桌椅的地方，只有短短二十几步的距离。 可就是这么点路，三位大爷走过之后，原本嘈杂不堪的中院内，居然开始渐渐安静了下来。 当三位大爷坐下来后，整个场地内，更是已经雅雀无声了。 许大茂却是不屑地撇了撇嘴，用王平几乎听不到的声音，冷冷地‘哼’了一声。 不过，王平却发现：这小子看向三位大爷眼神里，却满是羡慕、嫉妒之色。 “咳！咳！咳！...” 二大爷生怕别人听不到似的，狠狠地干咳了几声。 接着，他就挺着大肚子站了起来。 “那个...哈!...咱们现在开始开会啊！” “大家伙儿，都静一静啊！...还有...” “这个...嗯！...咱们院里...嗯！...什么呢...” “啊！...嗯...那个...” “还有...嗯！...是这样的...” ...... 结果，他‘哼...哈’了半天，也没说出个什么。 崩不住的众人，终于爆发出一阵哄堂大笑。 “平子!...你瞅瞅！...你瞅瞅！...” 许大茂一边指着二大爷的方向，一边不忿地说道：“就这个水平啊！” “就这样的人，还当二大爷? 还要在大会上讲话? 姥姥的...他能讲出什么来？” 王平抿了抿嘴，尽量让自己别笑出来。 院内众人的大笑，也彻底激怒了二大爷。 只见他脸色涨红，狠狠地一拍桌子。 “碰！...”的一声大响，倒是让众人的嘲笑声，稍微收敛了一些。 “都给我严肃点儿！”二大爷怒气冲冲地说道：“咱们开大会呢！你看看你们，像个什么样子？” 他的一番怒斥，倒也确实震住了众人。 全场重又寂静下来。 这让二大爷满意地点了点头。 可是，还没等他再说什么，一把稚嫩的童音，突然从人群中传了出来。 “二...二大爷...恁...恁拍桌子，能不能小点儿劲儿拍啊？” “恁要是把桌子拍坏喽！俺爹还得费劲不拉地给恁修累！...” “恁以后小点儿劲儿拍累！” “中不中累？” 这几句带着豫省口音的童音，顿时又惹得全场大笑。 小孩的母亲，一个三十来岁，农村妇女模样的人，赶忙站了起来。 她一边捂着孩子的嘴，一边冲着二大爷连连道歉：“二大爷,不碍事累！不碍事累！ 那桌子，恁使劲拍。 拍坏了，也不碍事累！ 俺家老林修就是累！” 这番话一说完，全院众人又是一阵哄堂大笑。 ...... 带着豫省口音的母子，是后院林木匠的老婆和小儿子。 红星街道办事处的手里，有大量的房屋。 这些多的房屋，难免会有一些修修补补的工作要做。 为此，街道办事处专门成立了一个房屋维修队。 也不知怎么的，在豫省省会一个小木器厂工作的林木匠，就被调进了这个维修队。 这一家子搬过来，也就是两年多的时间。 因此，全家还都保留着，浓重的豫省口音。 在这个小儿子上面，林木匠还有两个大女儿。 这一家五口人，虽然都有豫省口音，但因为为人淳朴、和善，在院里的人缘，也还算不错。 ...... 连续两次的哄堂大笑，给二大爷彻底整不会了。 想再拍一下桌子吧？又怕真把桌子给拍散了。 可要是不拍桌子，他又不知道该怎么进行下去。 正在他为难的时候，一大爷干咳了一声，站了起来。 看到一大爷救场，二大爷赶忙一缩脖子，坐了下去。 一大爷起身后，并没有先说话。 他先是端起自己的大茶缸，喝了一口茶。 见到一大爷站起来，摄于他平时的威严，大伙儿渐渐地止住了笑声。 等一大爷把手里的茶缸放下的时候，院子里重又安静了下来。 王平偷瞄了一眼旁边的许大茂。 发现他脸上原本的嘲弄，居然也收敛了大半。 看来一大爷确实厉害。 连许大茂这样的，也对他心存几分敬畏。 第17章 三个大爷的捐粮数量 “和大家伙儿说一下啊！” “下下个月，也就是从五月份开始，所有人的粮食定量，都会减少百分之三十。” 易中海的话一说完，会场内的人，就像被施了魔法一般，全都凝固在那里。 但很快，这些人又如同水烧开一般，立刻沸腾起来。 “一大爷，您说什么呢？还有这种事？” “一大爷，您这么大岁数了，可不能拿这种事开玩笑啊！” “一大爷，这事您是打哪听来的啊？靠谱嘛？” “一大爷...” ...... 过了一会儿，等大家的情绪发泄得差不多了，易中海才又大声说道：“好了，大家伙儿都静一静！” 看着易中海威严的目光，原本有些失控的人群，渐渐冷静下来。 等会场内恢复平静后，易中海才又开口道：“我说的这个事，下个月的时候，厂里和街道上,应该会下正式的通知。 我之所以今天告诉大家，就是想让大家伙儿，能提前有个准备。” 易中海的话音刚落，一个瘸了一条腿的中年男子，脸色涨红地站了起来。 他一脸急切地问道：“一大爷，您说的这事儿，有准吗？” 这是住在前院的郭瘸子。 郭瘸子大名‘郭水生’，因为瘸了一条腿，所以得了一个‘郭瘸子’的外号。 实际上，院子里的邻居和外面相熟的人，平常也都叫他‘郭瘸子’。 他的本名‘郭水生’，反而叫的人不多。 他今年33岁，家里总共有四口人。 大女儿--郭大妮，今年10岁；小女儿--郭二妮，5岁；他老婆在生小女儿的时候，因为难产死了；另外，他还有一个瞎眼的老娘。 郭家现在可以说是，四个人相依为命。 郭瘸子是蜂窝煤厂的制煤工，工资不高，每个月只有19块钱。 他们一家四口人，也就指着他这点工资生活。 所以，当听易中海说粮食定量要减少的时候，平时老实巴交，四合院里大事小情都不参与的他，立刻就第一个站了起来。 ...... 易中海微微叹了一口气，回应郭瘸子道：“瘸子，这事应该是错不了。 我得着的信儿是：红头文件已经下到市里粮食局了。 就等着下个月发布，下下个月执行呢！” “啊!...嗨！...”郭瘸子满脸颓丧地站了一会儿，又无奈地坐了下去。 在他坐下的同时，一阵‘嗡嗡嗡...’的讨论声，又响了起来。 “我们家的定量，本来就有点不够，再减这么多？那还不得饿肚子啊？” “嗨！...谁说不是呢！...以后啊!...真的要嘞着肚子过日子了。” “这粮食要真是不够吃，以后还真得往里掺点东西了？” “掺东西？掺什么东西啊？” “野菜、麸子...什么能吃，就往里搀什么呗！” “对！对！对！...是得往粮食里掺东西了。我们家昌平那面的亲戚，从去年开始，就往玉米面里掺麸子了。” ...... 等大家讨论了一会儿后，易中海才又开口道：“大家伙儿都稍微静一静啊！我这里还有一个事，要和大家商量一下。” “咱们院，中院的贾家，大家都知道哈！...就贾东旭一个人有四九城的户口” “也就是说，他们一家五口人，只有贾东旭能领城里的粮食定量。” “每个月呢，我这个当师父的，都得帮衬些粮食，才能让他们一家，把日子过下去。” “可从五月份开始，粮食定量要是缩减百分之三十的话，这...，我这个当师父的就是再使劲，也实在是周全不了了。” “所以呢...就想和大家伙商量商量...” “每家每户啊！...每个月能给贾家，挤个一斤半斤的粮食出来。” “我知道...这两年赶上灾荒年，大家伙的日子都挺紧的。” “这又赶上定量减少，那更是紧上加紧了。” “可是呢！...再怎么样，大家的日子，也还能过得下去，不是嘛？” “可贾家就不一样了。” “他们家秦淮茹现在又怀了身子，到了年底再填一口儿的话，那就是六口人了。” “大家伙要是不伸把手，那贾家可就真要饿死人了。” “咱们院里要是饿死人，说出去，大家伙的脸上也难看，不是嘛？” “好了！多余的话，我就不说了...嗯!...从五月份开始，我每个月给贾家捐二十五斤粮。” 说着，易中海又转头对旁边的闫富贵道：“三大爷，院里这次给贾家捐粮，您受累，帮着给记一下。” 之后，他又转头对院里的众人解释道：“让三大爷记这个，没别的意思，就是让贾家记得大家伙的恩情。 毕竟，在他们一家最难的时候，是咱院里人伸了一把手，让他们一家渡过了难关。 等以后，贾家的日子有过好的那一天，他们也能按照记的东西，去报答大家不是？” 易中海话音刚落，一旁的闫富贵就干脆地答道：“得嘞！一大爷，您放心！我保证记得清清楚楚，一点都不带错的。” 说完，他就从兜里，把事前准备好的笔和纸拿出来，把易中海的名字和捐赠的粮食数量，记了上去。 等他记完了，刘海中就腆着大肚子站了起来。 他先是很有气势地摆了摆手，仿佛要发表什么重要宣言似的。 “一大爷捐了二十五斤粮...我作为二大爷...那就捐...嗯！...十斤吧！” 说完，他咂么咂么嘴，有点意犹未尽地坐了下去。 其实，这老小子一开始也想捐二十五斤来着。 他自己感觉，要是和一大爷捐一样多的粮食，那就能彰显出两人地位的相同。 可一想到，捐二十五斤的后果是，自己家也要饿肚子，他就临时改了口，说了一个‘十斤’出来。 轮到闫富贵的时候，他盘算一会儿，才抚了抚自己的眼镜腿，弱弱地道：“那个...我虽然是咱院的三大爷，但...我们家的生活一直都比较困难。 不要说和一大爷、二大爷比了。 就是同院里的其他人比起来，我们家的生活水平，那也就是个中下等。 我呢！...就少捐一点，就捐一斤吧！”说完，他就把头低了下去。 让易中海尴尬的是，他前面说了那么多煽情的话，也做了那么多的铺垫，可是，等闫富贵捐完后，居然冷场了。 他预想中的踊跃捐粮场景，并没有出现。 第18章 贾张氏的一嗓子 易中海的心里有点急。 捐粮失败，或者长时间的冷场，都将对他在院子里的威信，造成巨大的伤害。 想到这里，他借着举起茶缸喝茶的机会，给坐在对面的聋老太太，使了个眼色。 聋老太太眼中闪过一丝无奈。 但她还是笑呵呵地站起来，冲着闫富贵说道：“他三大爷...我这老婆子也来献个爱心，麻烦你给我记上半斤。” “啊！...这！...”闫富贵愣了一下，“老太太，您这么大岁数了，就不要捐了吧？” 坐在聋老太太旁边的傻柱，也是一脸吃惊地道：“就是啊，您老人家捐什么啊？您的定量本来就不多，这回减了之后，就更少了，您...” “不碍事的！我老太太能吃多少啊？稍微有口吃的，也就够了。”聋老太太笑呵呵地道：“再说了，咱们大院这么些年，不就是讲究个‘尊老爱幼、互相帮助’嘛！ 这谁家有了困难啊！能帮的，咱就都帮一把。 说不准，下回就轮到自家遇上这种事了！” 聋老太太的这番话，倒是把傻柱给感动坏了。 他脑袋一热，立刻冲着聋老太太伸了个大拇指，“奶奶，您是这个...得嘞！...既然您都捐了，那我也捐点儿。” 说完，他就冲着闫富贵说道：“三大爷，您帮我...嗯!...记上二斤吧！” “好嘞！”闫富贵应了一声后，便低头写了起来。 不过，在他低头的一瞬间，眼中却不觉闪过一丝嘲弄。 傻柱捐完后，你‘一斤’，我‘八两’，会场内断断续续地，开始响起了捐粮声。 这个时候，许大茂不屑地撇了撇嘴，对王平问道：“平子，看明白了嘛？” “呃！...”王平愣了一下，“大茂哥，什么看明白了？” “切！...平子，你这就没劲了啊！...”许大茂说道：“在厂里你都能提前转正，我就不信，院里的这点事儿，你会看不明白？ 唉！...不是... 咱们一个院里住了这么些年，哥哥以前还真没发现，你小子这么能装啊？” 王平‘嘿’笑了一下，略显无奈地道：“大茂哥，你的意思是？一大爷和聋老太太是一伙儿的。 他们两个合着伙儿，把柱子哥给忽悠了。 然后，又通过柱子哥带动全院的人，给贾家捐粮？” “就是这个样子！”许大茂略显嘲弄地说道：“一大爷还觉得自己玩得有多高呢！ 嘁！... 其实，院里的人，谁看不明白啊？ 大家只不是碍着面子，不稀得挑明就是了。 要说糊涂，也就是傻柱这个傻缺一个人了。” “嘿嘿...”王平坏笑了一下，“大茂哥，咱小点儿声。 你说‘柱子哥是傻缺’，要是传到柱子哥的耳朵里，他非得跟你急。” “嘁！...我会怕他！...” 他的话音刚落，就从会场中央处传来傻柱的一声暴吼，“许大茂呢！...许大茂在哪呢？...” 这一声暴吼，直接让许大茂打了个嘚瑟。 但很快，他就站起来，摆出一副混不吝的样子，“爷爷在这儿呢！傻柱，你叫你爷爷什么事？” “嗨！...孙子！...你敢跟我称爷爷，我他么今天抽死你丫的。”说着，傻柱就要气势汹汹地往这儿来。 许大茂脸上闪过一丝惧色，但还是硬撑着道：“傻柱，崩废话，你快说，叫我干嘛？” 傻柱的脑子，倒也确实是一根筋。 让许大茂这一打岔，他就停下了脚步。 “干嘛？捐粮啊！”他冲着许大茂喊道：“你柱爷都捐了二斤粮，你还不得捐个三斤、五斤的？” “傻柱，你他么疯了吧？”许大茂略显气急败坏地回道：“粮食定量减百分之三十，我再捐个三斤、五斤出去，那我吃什么？” “嘁！...你许大茂还缺吃的？”傻柱不屑地说道：“你小子哪回下乡，不是大包小包往家划拉...” “傻柱...你别造谣啊！...”许大茂的语气稍稍弱了一些，“我那是划拉嘛？那是人家农民兄弟，看我放电影辛苦，表示的一点儿谢意。 我...你傻柱捐二斤，那我也捐二斤吧!...” 傻柱撇了撇嘴，倒也没再和许大茂呛呛下去。 不过，看到王平坐在许大茂的旁边，他就又冲着王平来了。 “平子，你捐多少啊？” 看到傻柱在这么多人面前，点了自己名，王平无奈地站了起来 “柱子哥、院里各位叔叔、大爷们...”他冲着会场内众人打了个招呼，“大伙儿也都知道，我这才刚刚上班,手头实在是有点紧...” 谁知，没等王平把话说完，傻柱却是一摆手，打断了他。 “平子，别废话，现在又没让你捐钱，你就说你捐多少粮吧？” “柱子哥，这捐粮是自愿的？还是强迫的啊？”王平问道。 “废话！”傻柱横声道：“当然是自愿的。” “既然是自愿的，那我不捐！”王平斩钉截铁地说道。 “呃！...”傻柱愣了一下。 他有心想说点什么，可他又不知道该怎么说。 嘴唇哆嗦了几下，傻柱最终还是什么都没说出来。 就算是默认了‘王平的不捐粮’。 不过，傻柱虽然没说什么，但贾张氏却‘嗷’地一嗓子，直接蹦了起来。 “平子，你怎么能不捐粮呢？你怎么好意思不捐粮呢？你太无耻了！” 这场全院大会开到现在，最老实的就是贾家了。 以前开会，贾家的三个大人，那可都是积极分子。 贾东旭负责给易中海捧哏。 秦淮茹摆出一副贤妻良母的人设，和院里的大姑娘、小媳妇拉关系。 贾张氏则和大妈们在一起聊八卦，偶尔聊得不顺心，还会骂个街、打个架什么的。 可今天的大会，贾家三人却全程低头沉默。 他们恨不得让自己变成透明人，让院里的人都注意不到他们。 这样一来，自然也就不会有人想起，他们家以前干的那些个狗屁事。 捐粮的时候，院里的人自然也就会多捐一些。 事实上，这个策略还挺成功的。 四合院里差不多的人家，基本上都捐了一些粮食。 可是，当听到王平一点粮都不捐的时候，他们就有点坐不住了。 贾张氏更是直接蹦起来，喊了这么一嗓子。 这一嗓子，也让全院的人都愣住了。 会场内陡然间寂静一片。 过了一会儿，傻柱才愣愣地问道：“贾婶儿，您说这话是什么意思啊？” 让他没想到的是，他的话刚一说完，贾张氏非但没解释，反而用手指着他，气哼哼地道：“傻柱，我问你... 是不是你说的？平子转正以后，粮食关系就转到轧钢厂了？” 是不是你说的？平子转正以后，采购科给他发每个月五斤的粮食补助？ 是不是你说的？平子转正以后，定量和补助加在一起，每个月有五十斤的粮食？” 当‘五十斤’这个数字从贾张氏嘴里吐出来的时候，会场内又响起一阵‘嗡嗡嗡’声。 “呀！平子每个月能拿那么多粮呢？” “多啥啊？这不是应该的嘛！轧钢厂工人，每个月的定量就有四十五斤，再加上采购科发的五斤补助，可不就是五十斤了。” “要说...采购科的福利还真好，每个月能发五斤粮的补助。” “谁说不是呢！俺们家老胡，在车间累死累活的，也没见发什么粮食补助。” ...... 第19章 不惯着你 此时的傻柱，感觉脑袋‘嗡嗡嗡...’的，就像被一万头草泥马碾过去似的。 贾张氏说的那些话，确实是他说给一大爷和贾东旭听的。 可像这种涉及第三人的话，你当着全院的人，就这么说出来，我该怎么办？ 我要是承认了，不仅会得罪王平，院子里的人以后又会怎么看我？ 他们会觉得，我何雨柱就是一个背后说人闲话的碎催！ 可如果不承认的话，一大爷和贾东旭两个当事人，可还在这儿呢！ ...... 看到傻柱不敢吭声，贾张氏的气势更足了。 他一手叉腰，一手指着傻柱，以几乎怒喊的声调，问道：“傻柱，那些话是不是你说的...？” “我...” 傻柱朝王平的方向偷瞄了一眼，发现王平的脸上并没有怒意。 王平只是略显好奇地朝这里张望着。 这让傻柱微微松了一口气。 “那些话...是...是我说的...”傻柱弱弱地回道：“可...，那又怎么了？” “怎么了？”贾张氏怒容满面，喊道：“王平一个月五十斤的粮食定量，还开着三十多块钱的工资。 这么多的粮食和钱，他一个人花得完嘛？ 俺们贾家这么困难，他居然一点粮都不捐，他亏不亏心啊？” 这番话一说完，傻柱彻底懵逼。 不仅是他，会场内的所有人，如同被施了定身魔法一般，脸上凝固着惊诧的表情。 “那个...”傻柱涩声道：“贾婶儿,咱这给你家捐粮，那可都是自愿的。 平子不乐意捐，我有什么办法？” “不行！...”贾张氏厉声大喝道：“他王平必须得给俺家捐粮。 他不仅要捐，还得多捐。” “多捐？”傻柱愣了一下，“贾婶儿，你这个多捐，是多少啊？” “哼！...”贾张氏用粗大的鼻孔，狠狠地出了一口气，“他一个月最少也得给俺们贾家捐二十斤粮。 另外，他工资那么高，一个人根本就花不完。 他应该再给俺家捐个三块、五块的。 哦！...对了！... 傻柱，你不是说... 王平因为在黑市里头认识人，能从黑市里买肉、买糖什么的嘛？ 俺们也不多要！ 他一个月给俺家割二斤肉，再给俺孙子--棒梗称半斤大白兔奶糖。” “这...”傻柱吃吃地说道：“贾婶儿,这恐怕不行吧？” “有什么不行的！”贾张氏蛮横地说道：“傻柱，你就这么和平子说，我看他敢不答应？” “呃！...”傻柱有点懵逼，他感觉自己的脑子有点不够用，“这事怎么感觉不对呢！” 远处的许大茂“噗嗤！...”一声了出来。 接着，他就哈哈大笑着说道：“傻柱，你傻不傻啊？ 贾家是管王平要东西，又不管你要，你在那儿为难个什么劲儿？” 傻柱蒙了一下，立刻回过神来。 自己确实犯傻了。 贾家和王平的事，我在中间算干嘛滴？ 不过，他输人不输阵。尤其是在许大茂的面前。 因此，他立刻就回骂了一句，“孙子，你他么才傻呢！你爷爷的事，用不着你管。” 骂完之后，他又对着贾张氏说道：“贾婶儿，您这事儿啊，您自己和平子说去。 我啊！...家里还有点事，就先颠儿了。” 说完，他扭头就朝自己家走去。 在他的身后，许大茂哈哈大笑着嘲弄道：“哦！哦！哦！回去喽！...出了大丑,跑回家去喽！” 这一回，傻柱并没有再和许大茂对线，他只是加快了脚步。 傻柱家就在中院。因此，他没走几步路，就冲进了自家屋里。 然后，“碰！”地一声，把房门紧紧地关上了。 随着这一声响，原本如同凝固住的院内众人，也都纷纷回过神来。 窃窃私语声，再一次纷纷响起。 “唉吆喂！...这...贾张氏怎么想的，她也真敢要啊？” “谁说不是呢！” “嗨！...贾家就这样！别人连想都不敢想的事，他们非但敢想，还敢做！” “哎呀！...这不说不知道...平子现在可真是了不得了。” “可不是嘛？...一个月三十多块的工资，五十斤的粮食定量，他一个十几岁的半大孩子，怎么花得完、吃得完啊？” “就是啊！那么老些个钱和粮，他每个月肯定能剩下不少。” “所以啊！这贾家不就惦记上了？” “唉！...我说！...平子条件这么好，你们谁家有合适的姑娘，赶紧给介绍啊！晚了，可就让人家抢走了。” “你还别说，是得赶紧！...我娘家哥哥家的侄女，和王平岁数差不多，明儿个...啊...不...今天晚上，我就先回趟娘，和我哥说说这事！” ...... 此时的易中海，脑瓜子也是‘嗡嗡...’的。 贾张氏说的那些话，犹如晴天霹雳一般，把他劈得外焦里嫩。 他现在也不确定：当着全院儿的面，贾张氏把王平的底细,就这么抖搂出来，会对他更换养老人选的计划，造成什么影响。 不过，他隐隐感觉，这影响可能不太好。 至少，王平的底细被所有人知道后，他原先想要私底下做的一些事，可能就做不了了。 在易中海拧眉不展的时候，贾张氏已经气势汹汹地来到了王平的面前。 “平子，我刚刚说的话，你听到了吗？” “听到了啊！”王平笑呵呵地点了点头。 “那你说说吧！” “说说？说什么？” “说什么？”贾张氏怒道：“平子，你装什么蒜？” “行！那我就说说...”王平脸上的笑意陡然一收，朝着远处的闫富贵喊道：“三大爷，你听得到吗？” 闫富贵愣了一下后，回道：“平子，三大爷听着呢！” “您听着啊！您先把我的名字给记上。” 闫富贵‘唰唰’地写了几笔后，回应道：“平子，三大爷把你名字记上了。” “好嘞！...”王平笑呵呵地道：“三大爷，你再记啊！...我的捐粮数是零！” 闫富贵愣了一下，但还是又计了几笔，然后说道：“行了，平子，三大爷记好了。” “哼！...”贾张氏得意扬了扬下巴，“量你也不敢不捐...” 话没说完，她回过味来，狐疑地看向王平，“平子，你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王平冷笑了一下，“我告诉你，对你们贾家，我是一粒粮食，一分钱都不会捐。” 这话让贾张氏陡然间暴怒了起来。 “小兔崽子，你敢！” “老畜生，我有什么不敢的！” “啊！...你敢骂我，我挠死你！”说着，贾张氏就扑了上来。 王平一个不备，顿时被贾张氏，把左侧脸颊挠出了几个血口。 脸颊上火辣辣的疼痛感，也让王平怒了。 他抡圆了右手，‘啪’地一声，狠狠给贾张氏来了一个嘴巴子。 这一下比较狠，把贾张氏扇得直接原地转了一个圈，然后，‘噗通’一下，摔到了地上。 而且，她挨巴掌的脸，也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红肿起来。 第20章 开干 “王平，我他么弄死你！” 远处的贾东旭，像疯了似地冲了过来。 他飞踹过来的第一脚，王平轻松躲过去了。 不过，摔倒在地上的贾张氏，却突然抱住了王平的大腿。 这让他躲闪不及，被贾东旭回手掏来的一拳，轰在了胸口上。 接下来的几个回合，同样因为贾张氏的原因，让王平小小地吃了几个暗亏。 王平的两个小弟--刘光天和马二奎，这时也从远处跑了过来。 看到王平有点吃亏，马二奎二话不说，一个飞踹，就把和王平纠缠的贾东旭，踹到了一旁。 刘光天则在稍稍犹豫了一下后，也冲上去，对着贾东旭的脸来了一拳。 暂时摆脱贾东旭的王平，一脚把贾张氏踢开后，重新冲了过去。 贾东旭没有什么神功护体，一个打三个，即便王平三人只是岁数不大的半大小子，也被打得招架不住。 他仅仅坚持了两、三个回合，就被打倒在地上。 在三位大爷的怒斥声中，这场冲突虽然激烈，但很快就被一旁的邻居们给拉开了。 被拉开后，脸上挨了几拳，有点鼻青脸肿的贾东旭依旧在叫嚣，“你们三个小兔崽子长本事了？敢我动手？你们给我等着...” “等着就等着...，贾东旭，你当我们怕你啊！”马二奎针锋相对地回道。 “贾东旭，你有本事，尽管来...”刘光天一脸冷笑地说道。 王平倒是没有说话，他甚至都没有看贾东旭。 他只是一脸平静地站在那里，心中有点期待事情接下来的走向。 前世的影视剧和各种改编的网文中，可是没有今天这一出。 作为南锣鼓巷九十五号大院的扛把子--易中海的徒弟以及预定的养老人，贾东旭不说在四合院里横着走，可也没吃过今天这么大的亏。 平常，即使和院里的人有矛盾，易中海也都给他摆平了。 这时，易中海在前，刘海中、闫富贵一左、一右地在后，也终于排开看热闹的人群，挤了进来。 “都给我闭嘴！” 易中海的粗声暴吼，压下来正对着喷的贾东旭和刘光天、马二奎。 接着，他便脸红脖子粗的开始怒斥起来。 “你看看你们，像个什么样子？” “老的不像老的、大的不像大的、小的更没有小的样儿？” “咱们大院可是区里评的‘文明四合院’，那是你们打群架的地方吗？” “你们今天这么干，丢的不光是你们的脸，更是给咱们四合院抹黑！” “今天这事要是传出去，咱们院里的人，以后还怎么在外面挺直腰杆。” ...... 此时的易中海脸红脖子粗，虽说是在指责打架的双方，但却给人一种气急败坏的感觉。 甚至，王平还能从他的语气中，听出了一丝丝恐慌。 这怪不了他。 易中海经营九十五号大院十来年了。 在这个四合院里，他不仅成功塑造了自己一大爷的人设。 更是把他那套‘尊老爱幼、天下无不是父母、长辈’的理念，成功pua给了院里的众人。 可是刚刚，就在开全院大会的时候，就在他的眼皮子底下，两伙人居然打起来了。 这说明，他易中海在四合院里的威信，并没有他原来想的那么大！ 否则，但凡看到他站在这里，这两伙人也打不起来啊！ 有了矛盾，不是应该先上他这里，让他给断一断嘛？ 更要命的是，参与打架的一方，居然还有他徒弟一家。 刚刚，他徒弟连问都没问他一下，就直接冲过来了。 这么些年，他给贾东旭付出了那么多。 结果，他易中海在贾东旭的心中，居然不是排第一位的。 有了事情，居然不是第一个找他。 这让他很失落！ 以上这些，虽然让他感到很不舒服，但也还说得过去。 毕竟，他易中海也年轻过。 年轻的时候，他要是急眼了，脑袋一热，也不会顾忌那么多。 今天这场冲突，让他感到恐慌的是，贾张氏居然挨打了。 虽然贾张氏好吃懒做，为人胡搅蛮缠,有的时候，把他气急了，他都想揍一顿。 可他毕竟是这个大院的长辈啊！ 你们怎么能揍她呢？ 今天开了这个头，自己那套‘尊老爱幼、天下无不是父母长辈’的理念，还能让院里的人信服吗？ 最让易中海感到难以接受的是，打贾张氏的居然是王平。 这可是他预定的养老人选啊！ 看着贾张氏那红肿的脸庞，易中海心里都忍不住打了个嘚瑟。 要是等我老了，王平会不会也给我来这么一出... 易中海不敢再想下去了。 心中恐慌的他，也慢慢地停下了对双方的斥责。 他得赶紧把这个事结了，然后回去好好合计一下：换王平给自己养老，到底靠不靠谱？ 谁知这个时候，之前被打懵了，呆呆地坐在地上的贾张氏，却突然回过了神。 她在‘嗷！...’地嚎了一嗓子后，开始了自己的个人表演秀。 “老贾啊！...可了不得了！...你快下来看看吧！” “有人欺负咱们一家孤儿寡母了！” “他们丧良心啊！” “你看看他们把咱们一家子打的啊！” “老贾啊！你显显灵吧！把他们都带走吧！” “这都是一些什么人啊！他们怎么就忍心欺负我们...” “这些有人生，没人养的小兔崽子们，他们要翻天啊！...” ...... 贾张氏越骂越狠，骂开了之后，甚至对王平、刘光天、马二奎三人的家庭成员，也开始恶毒诅咒起来。 王平一个人倒是没什么，可刘家和马家就不愿意了。 刘光天老爹--刘海中上前一步，怒声道：“贾张氏，你胡咧咧个什么？” 马二奎他爸--马文有，平日里为人虽然和气，但这个时候也没惯着贾张氏。“贾家嫂子，你再这么说话，我可就不可气了。” 贾张氏为人虽然蛮横，但也不是没脑子的人。 她知道，自己刚刚确实有点失策，不应该把两家人带进来。 因此，她立刻调整策略。 “不管怎么说，这三个小兔崽子也把我这个长辈给打了。” “小的打老的，就是不对！” “他们得给我道歉，还得给我赔偿...” ...... 听到要赔偿，刘光天、马二奎眼神闪烁，偷瞄了一眼各自的老爹。 第21章 找个比秦淮茹漂亮三倍的媳妇 “贾张氏，你别在这儿乱咬人。”王平说道：“打你的只有我一个,刘光天和马二奎，可没动你一个手指头。” “他们是没打我，可他们打我儿子了。” “打贾东旭，那是为了我。谁让贾东旭过来打我的？他们打贾东旭，那是他们打抱不平。” “对！...”刘光天、马二奎二人异口同声地说道：“我们就是看不惯贾东旭欺负平哥，才打抱不平的。” 贾张氏气得脑筋直蹦，她深吸了一口气，重重地道：“好！那我就找你！你得给我赔偿！” “你要什么赔偿？”王平略显嘲弄地问道。 看到王平语气中有松口的意思，贾张氏精神一震，眼眸放光。 她‘噌’地一下，就从地上蹦了起来。 那敏捷的程度，与矮胖的身躯和知天命的年龄，极其不相称。 就她这个灵活劲儿，二十多岁的壮小伙儿见了，都得自叹弗如。 贾张氏冲着王平，指了指自己红肿的脸庞，“这一下是你打的，你得给我赔三百块钱医药费。 另外，老婆子我养病期间，每天至少得一个肉菜。 肉菜不用你做，你就给半斤肉吧！ 我们家自己做。” 王平笑了笑，“还有嘛！” “有！当然还有了。”贾张氏说道：“从下个月开始，你还得每个月给我们家捐粮、捐钱。” “就刚刚你说的？” “对！”贾张氏重重地点了点头，“每个月二十粮，五块钱，二斤肉，半斤大白兔奶糖。” “你说的这些，我可以考虑。不过...”说着,王平指了指自己脸上，被贾张氏挠的几道血印，“这个怎么算？” “嘁！...”贾张氏不屑地撇了撇嘴，“平子，你甭跟我在这儿装蒜！ 我自己挠的，我心里有数。 你这个，就是几道印儿的事，过两天它自己就好了。 实在不行，我给你一毛钱，你买个药膏，抹上就得。” 这番话把王平都气笑了，“合着...，我赔你，就得又是钱，又是肉的。 您赔我，一毛钱就打发了？ 这好事，都让您给占了？” “我这个比你的严重多了！”贾张氏指了指自己红肿的脸庞，蛮横地说道：“我告诉你。被你打了以后，老婆子的头，可一直都晕着呢！ 你要是不给我赔偿，我...，我就住到医院去...” “吆喝！...”王平愣了一下，用狐疑的目光，打量起贾张氏来。 这老太太也是穿过来的？ 不然，他怎么会掌握，二十一世纪打架要赔偿的要领？ 话说，真要让她住到医院去，这事还真不好办了。 打完架，说自己头晕，不要说六十年代了，就是二十一世纪的医院，那也查不出来你说谎啊！ 不过，王平看了半天，除了贾张氏眼中的贪婪外，就是她眼窝里的两坨大眼屎。 王平心里松了一口气。 贾张氏只是碰巧了，拿‘头晕’吓唬自己！ 你能吓唬人，我也能！ “贾婶儿,你少在这儿说这些轻巧话。”说着，王平指了指自己脸上的五道血印，“我跟您说：您这可是给我破相了。 就凭我现在这条件：轧钢厂正式工，还是个采购员,还有我前院的两间房，想找个好媳妇，那不是手拿把掐的吗？ 结果，好嘛！...让您这一下子，给破了相，我以后还怎么找好媳妇？ 不过，您放心。 我啊...是既不让您赔钱，也不让您赔肉！... 只要您能按照我的条件，给我找一媳妇...唉！...我就按您说的，给您赔钱、赔肉，以后还按月给您家捐东西。” “你说的是真的？”贾张氏眼眸一亮，兴奋地说道。 “那还有假！”王平拍了拍自己的胸口，豪气地说道：“我王平虽然岁数不大，可好歹也是我们王家的当家人。 当着满院子的老少爷们，我还能把自己说的话坐回去？” “行！...”贾张氏重重地点了点头，“平子，你说，你想要什么的样的媳妇，贾婶儿帮你找。” 她的话刚一说完，周围的人群中，就传来几声忍俊不禁的嘲笑！ 一些站在前排的，虽然碍于面子，不好笑出声来，但脸上扭曲的表情，却说明：他们忍得好辛苦。 这倒不是大家瞧不起贾张氏。 实在是... 就以她的为人，好吃懒做，胡搅蛮缠... 她能认识什么样的好姑娘？ 她要是真有这方面的资源，当初也不会给他儿子--贾东旭，上农村去找媳妇了。 “嗯！...”王平沉吟了一下，嘴角挂着一丝坏笑，说出了自己的条件。 “首先,我找的媳妇，得漂亮...”说着，他又冲着周围的人打了个招呼，“各位老少爷们，就以我王平现在的条件，想要找个漂亮媳妇，不过分吧？” “不难！”一旁的许大茂笑道：“以平子的条件，找个漂亮媳妇，应当应分的。” 他的话音刚落，院里的一些半大小子，也开始纷纷开始起哄。 “对！对！对！...就平子这样的，找个漂亮媳妇，不过分。哈哈...” “贾婶儿，你都听到了？”王平冲着贾张氏说道：“这可不是我自夸的，院里的人可也是这么说呢！” “好！贾婶儿给你找个漂亮的。不过，你要多漂亮的？” “多漂亮的？...”王平犹豫了一下，“就你和儿媳一样...啊！...不！...至少要比你儿媳漂亮三倍...” 王平这话一说完，周围的人终于哄堂大笑起来。 许大茂更是来劲了，“呦呵！...平子...你这条件可不低啊！...比秦淮茹漂亮三倍，那还不得是个仙女啊？” 已经走过来，站在贾张氏旁边的秦淮茹，则是脸色涨红，朝着王平和许大茂啐了一口。 一旁的贾东旭，则是脸黑如墨，恶狠狠地瞪着王平和许大茂。 谁知，贾张氏听了这话，却并不生气和为难，她反而是胸有成竹地说道：“行！你贾婶儿就找一个，比俺家怀如漂亮三倍的姑娘。” 他话虽然这么说，但心里想着的却是：哼！...农村里头，有的是想嫁进城里的漂亮姑娘。 老娘随便找一个，就说比怀如漂亮三倍，你还能拿我怎么样？ 到时候，说不定...还能从那姑娘家里，再收一份儿钱呢！ 第22章 王平稍占上风 贾张氏想得挺好，但王平的下一句话，却让她脸色大变。 “贾婶儿，我第二个条件就是... 您给我找的媳妇，必须得有四九城的户口。” 看着贾张氏阴下去的脸，王平笑呵呵地接着道：“第三个条件嘛！...你得给我找个有文凭、读过书的媳妇。 最少也得是中专毕业。 当然了，要是大学毕业生，那就更好了。” 王平这些条件一说完，立刻就从周围的人群中，传出几声忍俊不禁的笑声。 “噗嗤！...哈哈...就贾张氏？...她能认识中专毕业的？...哎呦妈耶...” “哈哈...你别乐，贾张氏就算不认识中专毕业的，可说不定...人家认识大学毕业的呢？...哈哈...” “对！对！对！...你们可别小瞧贾张氏，人家可能深藏不漏，真认识大学毕业的好姑娘...哈哈...” ...... 在众人的嘲笑声中，贾张氏气得脸黑如墨，她冲着王平咬着牙问道：“平子，还有嘛？” “有！还有最后一个条件。”王平笑呵呵地道：“这老话不是说嘛！...好笋出好竹,好师出好徒!... 同样，家教好的人家，才能养出好姑娘来。 所以啊！...您得给我找一个好人家的姑娘。 嗯！...这样吧！... 这姑娘家里，不论是爹，还是妈，只要有一个是处级以上的干部就成。” “滚你奶奶个腿的！...” 贾张氏终于崩不住，跳着脚怒骂了起来。 “你个小兔崽子！你这是让我给你找媳妇嘛？你这是拿我开涮呢！...” “哎呦喂！...老贾啊！...你快睁眼看看吧！...” “王平这个小兔崽子...他不尊敬老人啊！...他拿你老婆开涮啊！...” 贾张氏召唤老贾的骚操作，刚刚开了个头，王平也扯着脖子喊了起来。 “爸唉！妈唉！...你们快睁开眼看看吧！...” “咱们院里的贾张氏欺负我啊！...” “你们快把他带走吧！...” 这一嗓子，直接把贾张氏干懵逼了。 她停下召唤老贾，一脸惊恐地看向王平，“平...平子,你别胡说，我...我可没欺负你...” ...... 论起胡搅蛮缠来，贾张氏可以说是九十五号大院的战力天花板。 在院子里，几个战力彪悍的老娘们，如二大娘、三大娘之流，平常是轻易不会招惹她的。 只有在贾张氏损害自家利益的时候，迫不得已之下，这些老娘们才会出手，同贾张氏撕吧一番。 至于其他人，除了三位大爷外，即便像许大茂、傻柱这样的院子里风云人物，对上贾张氏，那也是能躲就躲... 原因很简单，实在是弄不过她啊！ 可是今天，就在刚刚，院里的新生代，以前没什么存在感的小年轻--王平，突然战斗力爆棚，和贾张氏斗了个旗鼓相当。 不！...说旗鼓相当，有点抬举贾张氏了... 分明是，王平稍占上风啊！ 这让院里的众人大跌眼镜，惊叹不已。 ...... 看着同贾张氏斗得不亦乐乎的王平，易中海却是满心苦涩。 这王平，自己还能让他养老吗？ 原以为，这刚刚没了爹的半大小子，应该很好拿捏。 谁成想，他居然这么难缠。 滚刀肉似的贾张氏，都有点儿弄不过他。 以前怎么没发现，他是这样的人啊？ 不行，得赶紧回去好好合计合计。 想到这里，易中海上前一步，怒吼道：“行了！行了！...看看你们两个，都像什么样子？ 一个要赔偿...一个要媳妇... 贾家嫂子，你那是要赔偿吗？你那是讹人呢！ 你讹人家平子那么多钱，你想干什么？ 我告诉你，这也就是在咱们院里。 要是在外面，你这么讹人家，你就擎等着进去，吃几年公家饭吧！ 还有平子，你那是找媳妇嘛？ 你那是找仙女啊！ 就用你那条件找媳妇...哼...我看你得打一辈子光棍。” 易中海的威严还是可以的。 他的这番话说完，原本在一旁津津有味地看热闹，时不常还评论几句的众人，立刻就静了下去。 就连贾张氏也是喘着粗气，闭上了嘴。 看她那样子，跟王平掰扯、吵架，似乎也给她累得够呛！ 看到大家这样，王平咂么咂么嘴，虽然有点意犹未尽，但还是知趣地不再吭声！ “咳咳...”易中海干咳了几声后，继续说道：“不管怎么说，你们两家打架，都是不对的！ 这不仅败坏咱们大院的风气，更是对大院的名声，造成了不好的影响。 本着‘惩前毖后、治病救人’的原则，这件事不能就这么过去了。 这样吧！ 就罚你们打扫一个星期的大院。 嗯！... 平子打扫前院、贾家扫中院、二奎和光天扫后院。”说着，他挥了挥手，“行了！今天就到这儿吧！ 这天也不早了，大家都赶紧回去歇着。 明儿一早还得上班呢！” “不行！...”贾张氏又一嗓子，叫了起来，“这大会还不能完！” “贾家嫂子，你还想干什么？”易中海微皱着眉头，眼中闪过一丝怒意。 “院里还有几户没捐粮呢！”贾张氏理直气壮地说道：“这大会怎么能完？” 易中海干咳了一声，冲着人群喊道：“大家伙儿，还有没捐的，趁着现在，赶紧报一下各家的捐粮数。” 人群中沉默一会儿，响起了几道不情愿的嗓音。 “我们家捐半斤吧！” “我们家...八两！” “我家...三两吧！” ...... 当人群再一次沉寂下去的时候，易中海转头看向贾张氏，“贾家嫂子，这回可以了吧？” 贾张氏两颗绿豆眼骨碌碌地乱转，盘算了一会儿后，又摇了摇头，“还有！...还有前院的郭瘸子...” 这一回，没等易中海开口，站在人群后面的郭瘸子，就满脸涨红地弱声道：“我...我们家捐一两！” 可能是对一两这个数字不屑，贾张氏满脸嫌弃地‘嘁！’了一声。 不过，她倒也没再纠缠郭瘸子，而是转头恶狠狠地盯着王平，“平子，还有你呢？” “我...？”王平冷笑了一下，“我不是让三大爷给记上了嘛！” “可你让‘闫老西’记的是‘零’，你以为我不识数啊？” 听到贾张氏叫自己外号，闫富贵不满地说道：“贾张氏，我有名字。” “你别插话，现在没你的事！”贾张氏不耐地说道。 闫富贵无奈地‘哼’了一声。 看到贾张氏在和自己对线的同时，还能怼一下闫富贵，王平不禁‘嘿嘿’一乐。 不过，他乐是乐了，但给贾家捐粮，却是不可能的。 第23章 不给胖子捐粮 王平‘嘿...’笑着，用审视的目光，绕着贾张氏转了一圈。 这让贾张氏有点懵逼，旁边的众人也懵逼。 他们不知道，王平这是要干什么？ “贾婶儿，你得有一百五十斤了吧？” “你问这个干什么？”贾张氏语气凶狠，不过，她可能是意识到了什么，眼神中流露出一丝慌乱。 王平没搭理她，自顾自地接着道：“就算没有一百五十斤，一百三、四十斤也应该有了。 就您这不到一米五的个头儿...能有这个体重...啧！啧！...那可真是不容易。 您说...您这是咋吃的啊? 别的不说，就您这胖乎劲儿，在咱大院里，那也算是拔了头一份儿。 嘿嘿...贾婶儿...我王平这人啊...有个习惯... 那就是，不给胖子捐粮食... 您要是想让我捐，那也成。 只要您把体重降到一百斤以下，我不光每月给您捐二十斤粮，另外，我还再给您搭三斤肉。 得嘞！...您啊！... 什么时候把体重降下来了，什么时候再来找我吧！” 说完，他就分开人群，自顾自地走了。 “王平...你个小兔崽子...”贾张氏跳着脚骂道：“有你么跟长辈说话的嘛！...” “你丧良心啊！” “你敢不给我捐粮，我就跟你没完...” 骂着、骂着...，她的声音却越来越小，最终彻底停了下来。 她发现，现场所有人都在直勾勾地看着她。 这让她感觉有点不妙，不过，她的反应很快。 “走...走...，东旭、怀如...”贾张氏对一旁的贾东旭和秦淮茹说道：“赶紧跟我回家。东旭明天还得起早上班呢！” 说完之后，她就朝她家的方向走去。 不过，走了几步后，她似乎想起了什么，又转头回到闫富贵那儿，一把夺过他手里的笔记本。 “嗨！嗨！嗨！...”闫富贵叫道：“贾张氏，你抢我本儿干什么？” “哼！...”贾张氏恶狠狠地说道：“阎老西，你甭想骗我。 我刚才看着了，你把给俺家捐的粮，都记在这个本本上了。 那这个本儿，它就是俺家的。” “嗨！...贾张氏，你还讲不讲理啊？”闫富贵不忿地道：“记你家的捐粮，我可就用了一张纸，你不能把我整个本都拿走啊？” “那你把那张纸给我撕下来。” “好！好！好！...我给你撕...”闫富贵从贾张氏手里接过笔记本，小心翼翼地撕下一张纸，又递了回去。 在大院众人的默默注视下，贾家一家人略显仓惶地逃回了自己家。 随着贾家房门被‘碰！...’地一声关上，大院众人的视线，又投到了易中海身上。 这时，人群后面的郭瘸子弱弱地说道：“我...我也不想给胖子捐粮。我刚才说的那一两粮，我家以后就不给了。” 易中海紧绷的脸庞上，挤出一丝笑意，“行啊！...瘸子，你家生活比较困难，不捐就不捐吧！” 他的话音刚落，许大茂又开口了，“一大爷，我也不想给胖子捐粮。” 易中海皱了皱眉，脸上的那丝笑意，很快消失得无影无踪，“许大茂，你又不缺吃的，怎么也...” “嘿嘿...一大爷,我许大茂虽然不缺吃的，可我再富裕，也不能给胖子捐粮食，那我不成傻子了吗？” “你！...” 没等易中海说什么，他旁边的闫富贵又开口了。 “那个...老易啊！...，你也知道,我们家生活一直比较困难。 别说粮食定量马上要减了，就是不减，我们家的粮食也不怎么够吃。 这...这回,我们家也不想给胖子捐粮。” 闫富贵的这些话，如同按下了一个开关似的，原本沉寂的众人，立刻沸腾起来。 “对！我们家也不给胖子捐粮！” “我们家也不捐了” “对！不捐了。” “对！对！对！...给胖子捐粮，到哪也没有这个理啊！...” “可不就是嘛！” “...在灾荒年，给胖子捐粮...怎么想的啊？” ...... 这些话虽然没有指名道姓，但很明显，都是冲着易中海去的。 易中海在九十五号大院的威望是高，可他的威望再高，也高不过‘吃饭’这件事。 不是有句老话，‘吃饭比皇帝大’嘛！ 大家一开始也是没转过劲来。 他们顺着以前的习惯，有什么事，易中海一号召，大家也就跟着做了。 可捐完粮后，有些反应快的，就已经开始后悔了。 粮食本来就不怎么够吃，马上还要减定量，还要再给贾家捐点儿，这还让不让人活了？ 可以说，哪怕只给贾家捐一粒粮食，那也是从自己嘴里抠出来的。 只不过因为没有人挑头，又摄于易中海平时的威望，大家才没有吭声。 现在好了，王平挑头，第一个不捐粮了。 他不仅自己不捐，还给大家送了一个不捐粮的借口：不给胖子捐粮。 这理由太充分了。 那还有什么说的，赶紧跟上吧！ ...... 看着院里的群情激奋，易中海仍旧故作威严地紧绷着脸。 不过，他的眼神中，却流露出一丝恐慌。 他易中海在院里维持了十几年的人设，搞不好就要在今天毁于一旦。 正在他不知怎么开口的时候，旁边的二大爷--刘海中说话了。 “嗨！嗨！嗨！...我说老少爷们,怎么回事啊？...” “这说出去的话，还能再坐回去？” “你们前头说捐，现在又不捐，这是干嘛呢？” “你们拿我们三个大爷打叉呢？” “你们眼里还有没有我们三个大爷？” “嘿！...二大爷唉！...”许大茂坏笑着说道：“提醒您老一声，三大爷也不捐啦！” 刘海中脸庞一红，有点恼羞成怒地说道：“嘿！...许大茂，跟你二大爷来劲儿，是吧？” 刘海中这一番胡言乱语，倒是把易中海给救了。 他暗暗地长出了一口气后，立刻拉了一把刘海中，不让他再和许大茂对线。 接着，他又态度谦恭地冲着大伙儿鞠了一躬。 “各位老少爷们儿，我易中海给大家赔礼了。” “我也是想帮衬徒弟一把，才让大家伙儿捐的粮！” “这事啊！...是我考虑不周，给办差了...” “大家伙儿说得对！...确实没有给胖子捐粮的道理。” “行了！...大家伙儿捐粮这事，到这儿就算是了了...” ...... 第24章 易中海夜会聋老太 全院大会草草结束，大院众人各回各家，各找各妈。 天彻底黑下去后，九十五号大院里，原本的喧嚣也渐渐沉寂了下去。 隐隐约约间，一阵阵酣畅淋漓的呼噜声，回荡在寂静的院落里。 这时，中院易中海家,原本漆黑的一片，突然被一束光点亮。 看着淅淅索索起身的易中海，一大娘疑惑地问道：“当家的，你这是咋了？” “哦！...我去后院老太太那儿一趟，你先睡吧！” 说完，他就披衣下炕，穿上鞋，走了出去。 随着屋门被关上，一大娘伸手扯着电灯的开关绳子，轻轻一拉，屋内重又暗了下去。 皎洁的月光，透过窗户进入屋内，映照在一大妈的脸上。 她双眼睁得大大的，流露出丝丝的无奈和忧虑。 最后，她只是无奈叹了一口气，便重新闭上了眼睛。 ...... 易中海轻手轻脚穿过二门，进入后院。 看到聋老太太屋里的灯还亮着，他不觉加快了几步。 “嘟！嘟！嘟！...” 在聋老太太的房前，他敲了几下屋门，轻轻唤了一声：“老太太！” “进来吧！中海” 从屋内传来聋老太太略显困意的回应。 易中海推开门走进去后，看到聋老太太，正坐在炕上斜靠着炕柜。 “老太太，这么晚了，还没睡啊？”易中海略显不好意思地问道。 “哼！...人老精、鬼老灵！”聋老太太笑呵呵地调侃着说道：“我老婆子活了这么大岁数，能恰会算。 我啊！...就算准了你今天晚上会过来。 这不是正等着你呢吗？”说着，她又指了指屋内桌旁的椅子，“海子，你自己坐啊！ 那暖瓶里有热水。 想喝水，你也自己倒。 我老婆子就不下去招呼你了。” “哎！哎！哎！...您不用下来了。”易中海摆着手坐到了椅子上。 聋老太太没跟易中海绕圈子。 她直接开口问道：“中海，你是因为平子来的吧？” “什么都瞒不过您的法眼。”易中海搓了搓手，略显尴尬地说道：“平子这事，我实在是有点拿不定主意。 就想让您再帮着参谋参谋。” 聋老太太微微皱了皱眉，“中海，你对平子还没断了念想啊？ 就他和张翠花撕吧的那股劲儿，这小子可不是个善茬啊！ 你以后未必能拢得住他。” “这...您说的这些，我都明白。可是...”说着，易中海脸上不觉露出一丝恼怒，“我...,我是真没想到，东旭会是这个样子。” “东旭？...”聋老太太愣了一下，“他怎么了？” “您没看到吗？东旭冲上去和平子撕吧的时候，可是连看都没看我一眼。” “呃！...这...”聋老太太迟疑着说道：“他可能看到张翠花被打，就气急眼了吧！” “我当时也是这样想的,可...”易中海摇了摇头，脸上露出一丝伤心，“等我回去后，越琢磨，越不对劲儿。 东旭今天这么做事，说明什么啊？ 说明在他的眼里，我这个师父根本就不重要。 一到关键的时候，他的眼里啊...根本就没有我。 嗨！... 白瞎我这么多年，把他当亲儿子似的，又搭钱，又搭物的...” 这番话让聋老太太愣了一下。 人家母子情深，当儿子的看到自己妈被人打了，脑袋一热，就直接冲上去了。 这不是挺正常的嘛！ 怎么到了易中海这儿，就变成人家眼里没你了？ 可是很快，聋老太太又明白过来。 易中海没养过儿子，他根本就不明白血脉亲情是怎么回事。 再加上，他这人表面看着豪爽大气，实际上心眼小的要命，而且掌控欲还特别强。 别人看起来很正常的事，在他这儿可能就是，过不去的槛儿。 想到这里，聋老太太开口道：“那...中海，你是怎么想的？” “你就认准了平子，想让他给你养老了？” “这...”易中海犹豫了一下，摇了摇头，“就平子今晚的那个劲儿，我实在是有点不托底。 就像您刚刚说的。 平子这小子不是个善茬儿，我以后未必拢得住他。 不过...嗯！...平子毕竟岁数还小...我要是...” “呵呵...”聋老太太笑了一下，略显调侃地道：“中海啊！...你这不就是，还没对平子死心嘛！... 不过，倒也怨不着你这么想。 以平子的条件，只要他能真心实意地给你养老，那你以后的日子，可就享福喽！” 这话可能是说中了易中海的心中所想，他立刻笑着点了点头，然后一脸希冀地问道：“老太太...那...咱还按照之前商量的往下走？” “走呗！反正试一试，也费不了多长时间。”聋老太太无所谓地道：“平子不答应的话，你再琢磨其他人，也还来得及。” “成！...”易中海长出了一口气，“有您这句话，我心里就有谱了。” 说完，他脸上又露出一丝忧虑，“老太太，您说... 张翠花把平子从黑市买肉的事，就这么抖落出来... 会不会影响，咱们让黄三举报他的事啊？” “呵呵!...这能有什么影响？”聋老太太笑呵呵地道：“平子这事，越多人知道，咱们藏得就越深！” “呃！...”易中海一脸疑惑地看着聋老太太。 “嗨！...中海啊!...这点事儿，你怎么还想不明白了？”聋老太太解释道：“你想啊！ 平子这事，要是没抖落出来，那这知情者的范围可就小了。 现在被贾张氏抖落了出来，就变成了谁都知道的事。 这还不好嘛？ 其实啊！...现在这样...咱们都不用，再去黑市找黄三了。 这事儿，你自己就能给办了。 反正已经这么多人知道了。 以后，平子就算想查，他也没处查去。” “呃！...”易中海愣了一下，接着他就苦笑着拍了拍自己的额头，“可不是怎么地！ 我这是对平子太上心，连这点儿事都琢磨不透了。” 说完，他沉吟了片刻，才又说道：“老太太，咱还是让黄三儿写这封举报信吧！ 我感觉，让他这样的街面混混写，能保险一点儿。” “行！行！行！...就按你说的办！”聋老太太打了哈欠，说道：“我明儿就去东城黑市找他，让他尽快把这事办了。” 见聋老太太精力不济，开始打起了哈欠，易中海也就没再多待。 又说了几个让黄三写举报信的注意事项，他便告辞离开了。 可他没有看到的是。 他轻手轻脚离开的背影，却被后院角落里一双炯炯有神的目光，紧紧地盯着。 第25章 上班 清晨。 王平就着烧开的热水，吃了一个鸡蛋、两个棒子面窝头，就急匆匆地出门，上班去了。 他骑着自行车，出了胡同，还没骑出去多远，就听见远处有人叫他。 回头一看，发现刘光天站正站在隔壁胡同--烟袋斜胡同的胡同口，冲他招着手。 王平急蹬了几下自行车，来到他面前，“光天，有事啊？” 刘光天小心翼翼地朝王平后面打量了一番，说道：“平哥，咱别在这儿说，咱往里走一走。” 王平皱了皱眉，但还是说道：“那行！...，你上来，我带着你，往胡同里骑。” “好嘞！平哥。”刘光天应了一声，一个片腿，就跨上了自行车的后座。 王平带着他，一直往烟袋斜胡同里骑了五十多名米，在两个四合院中间的一处荒地上，停了下来。 “光天，这行了吧？”王平转头问道。 “行了！行了！...只要不让咱院的人看着就行！”说着，刘光天就从自行车后座上，蹦了下来。 他先是左右瞅了瞅，然后把头靠向王平，小声道:“平哥,我昨晚起夜的时候，看到一大爷偷偷去了聋老太太那屋。 我趴着窗根儿，偷偷听了一会儿。 嘿嘿... 你猜怎么着，一大爷要算计你呢！” “一大爷？算计我？”王平愣了一下，“他怎么算计？” “让你给他养老啊！”刘光天说道：“一大爷想通过聋老太太，让东城黑市一个叫‘黄三’的，写信举报你。” “写信举报我，我就能给一大爷养老了？”王平一脸的懵逼,“这都什么乱七八糟的？” “我也没琢磨明白，这里头到底是这么回事？”刘光天解释道：“不过，我昨晚听得真真的，他们俩就是这么说的。 这事儿，我本来想昨晚去告诉你的。可又怕让院里的人听到了。 这才一大早，上这儿堵你来了。” 王平点了点头，赞同道：“光天，你这事做得对！ 就咱院那地方，谁家有点事，都他么瞒不住别人！ 一大爷这回，不就让你逮着了嘛！”说着，他略带嘲弄笑了笑，“哦！...对了... 你知道，他们让那个叫‘黄三’的，举报我们什么嘛？” “这他们倒是没说！”刘光天摇了摇头，“不过，一大爷倒是问过聋老太太。 他说：贾婶儿把你从黑市买肉这事，在大会上抖出来，会不会对举报有什么影响？” “呃！...”说到这里，他突然回过味来，“平哥，他们不会是举报你这事吧？” “应该是！”王平缓缓点了点头，“可就算把这事给我举报了，我就能给他易中海养老了？ 算了！...不想了!... 反正，说破大天去，老子也不会给他养老。 么的！给他养老，他想得倒是挺美。” “那...”刘光天担忧地问道：“平哥，你打算怎么防着这事？ 万一要是他们举报成了，轧钢厂还不得处分你啊？” “你放心！这事，他们就算举报，也不会怎么地我。”王平冷冷地笑了笑，自信地说道。 ...... 离开刘光天后，王平狠蹬了一阵儿自行车，不过十七、八分钟，就来到了四九城红星轧钢厂。 在门口和保卫科值班的人打了声招呼，他连自行车都没下，就沿着轧钢厂内的中央大道，狂奔而去。 又蹬了大概三分多钟，他来到轧钢厂三层高的行政楼，但这里不是他的终点。 在这里办公的，只是轧钢厂的各位厂领导和总务处。 轧钢厂后勤处和采购处的办公地点，是在行政楼后面的两排平房里。 王平顺着一条辅路，绕过行政楼，来到东侧的平房。 在自行车棚停好车后，他快跑了两步，冲进了平房内。 在门口左转，沿着走廊，一直走到底，就是他们采购三科的办公室。 采购三科的办公室，是一个套间。 里面六、七平米的小办公室，是他们科长--李广文专用的。 外头三十来平米的大办公室，则由采购三科其余人共用。 采购三科除了科长外，下面还有一个统计员和五个采购员。 因为没有给王平分配自行车，他之前也就没有下乡采购，一直在办公室里出勤。 又因为他是采购科的新人，所以，每天他都会早来四十分钟。 擦擦桌子，扫扫地，把办公室的卫生，提前做一下。 今天因为被刘光天拦了一下，他就耽搁了十来分钟时间。 这让他到办公室以后，好一顿忙活，才赶在上班前的七八分钟，把卫生做完。 时间不长，采购三科人就开始陆陆续续地走了进来。 ...... 第一个到的是科长--李广文。 刚刚四十出头的他，脑袋上已经没几根毛了。 他原本是厂里后勤处仓库管理科的一个仓库保管员。 能从一个仓库保管员，直接升任采购三科的科长，据说厂领导--李副厂长出了不少力。 又有传闻说，他和李副厂长有亲戚关系，所以人家李副厂长才这么提拔他。 不过，这个传闻，从来没有被证实过。 大家也只是在私底下传传闲话。 满面红光，一身中年人油腻气息的李广文，看着整洁的办公室，满意地点了点头。 接着，他又以开玩笑的口吻，对王平道：“小王啊！你领了自行车，就得开始往乡下跑喽！ 这以后啊！... 办公室里的卫生，恐怕就得我和马姐来喽！” “领导...”王平笑呵呵地回应道：“要不...我就留在办公室，搞搞咱们科的后勤。 您放心，我保证早晚一次,把办公室打扫得干干净净，一尘不染！” “去！去！去！...你想得倒美！”李广文笑骂道：“老子要是让一个采购员，留在办公室打扫卫生？ 哼！... 用不了一个月...厂里就得收拾我。” 说完，他挥了挥手，挺着个大肚子，朝自己办公室走去。 看着这个肚腩大得和院里二大爷有一拼的胖子，王平也是摇了摇头。 这大灾之年，还能保持这种体型，就算是有背景，又或者家里条件好，那也是挺不容易的。 不过，这家伙人倒是不错！ 作为采购三科的头头，他从来不摆什么官架子。 就连王平这个新人，他也是嘻嘻哈哈的。 和其他的几个老科员，他更是能打成了一片。 第26章 采购三科 如往常一样，采购三科的统计员--唐小丫，在科长--李广文进办公室一分多钟后，也走了进来。 呃！...这位唐小丫，其实是一位四十多岁的中年妇女。 在科里，上到李广文这个科长，下到王平这个新人采购员，大家都称她为‘唐大姐’。 这位唐大姐进采购三科之前，还只是总务处保洁科的一个保洁员。 说白了，...嗯！...就是打扫卫生的。 所以，王平要是开始下乡，在外面跑的话，办公室里打扫卫生的活，可能就得她接手了。 她这也算是干回老本行了。 至于这位唐大姐，是怎么从一个保洁员，一跃而成为坐办公室的统计员,那就是另一个玄学故事了。 据说啊！... 这位唐大姐其实是厂领导--马书记老婆的一位远房表妹。 当然了，这只是一个据说。 谁也没求证过这事，也没人敢去求证这事。 “唐大姐，早啊！” 见到唐小丫进来，王平站起来，主动打了个招呼。 “早，小王。”唐小丫略显冷淡地回了一声，就朝自己的座位走去。 相对于科长--李广文的平易近人，尽管已经四十多岁了，尽管之前还只是一个保洁员，唐小丫在采购三科却是高冷得很。 除了工作上的沟通，平日里，她很少和科里的人有其他的联系。 那高冷的模样，就如同一个骄傲的小公举一般。 当然了，她的这副模样，自然也是鬼神辟易。 科里的几个同事，没事也不会往她跟前凑。 ...... 第三个进来的，是科里的资深采购员，今年三十二岁的赵长河。 赵长河身高体壮，一脸横肉。 远远看去，让人有一种望而生畏的感觉。 他的这种形象，倒也挺适合在外面跑的。 只看他面像，一般人想使坏的话，也得掂量掂量，自己能不能弄得住他？ 这赵长河原是轧钢厂一个下属子厂的采购员。 他在原单位干的就是，为单位采购生活物资的活。 轧钢厂为了在大灾之年保障小食堂的供应，新成立了采购三科。 采购三科初立，需要一个有经验的采购员，把工作开展起来，就把他从下面的子厂调了上来， 而且，还把他的身份，从工人转成了干部。 虽然只是最低的行政二十三级，可那也算是鲤鱼跃龙门了。 采购三科两年前成立的时候，除了赵长河外，还有三个采购员。 这三个采购员，可以说是一点采购经验都没有。 他们都是赵长河手把手教出来的。 王平入职采购三科后，也跟赵长河跑了几回乡下。 赵长河虽然面像凶恶，但为人却很和善，教东西也不藏私。 甚至可以说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对于他，王平心里是怀着一份感激的。 正是因为他的悉心教导，王平虽然还没有独自下乡采购过，但下乡采购的流程和注意事项，却已经在短时间内，掌握的八九不离十了。 采购三科一共五名采购员，其他四个采购员与赵长河虽无师徒之名，却有师徒之实。 如果有一天，科长--李广文调走了。 凭着赵长河干部的身份，再加上他对科里其他人教导之恩，厂里也只能是让他来当这个科长。 其他人就算过来，恐怕也站不住脚。 赵长河进来后，笑呵呵地走到王平的跟前，小声道：“平子，厂里既然给你配自行车了，那你就得开始下乡了。” “赵哥...我大概从什么时候开始啊？” “嗯！...应该是明天吧！”赵长河朝科长办公室的方向努了努嘴，“一会儿，等人齐了，科长就会宣布这事。 不过，你放心，你刚开始下去，科里不会让你去不好跑的地方。 我昨天和科长说了。 从我负责的片区里，把红星公社划给你。” “这...”王平感激地说道：“赵哥,这红星公社可是，你那块儿最好跑的一个公社了。 您划给我了,那您怎么办啊？” “嗨！...没事！...”赵长河摆了摆手，笑着道：“我可是老采购了，少一个红星公社，对我影响不大。” ...... 在赵长河之后，采购三科的采购员--肖有贵和卢立行结伴而来。 这两人据说住在一个四合院里。 所以，只要不是在外面跑，他们基本上就是同时上班，同时下班。 两个人都已经结婚。 肖有贵大一些，今年29岁，有一儿一女。 卢立行小一些，只有一个女儿。 他俩原本是下面车间里的普通工人。 后来因为受了工伤，不能胜任车间里高强度的体力劳动，厂里就把他俩调到了后勤，打杂去了。 再后来，采购三科成立，又把他俩调过来，当了采购员。 不过，王平瞅着，这两人活蹦乱跳的，也不像是受了工伤的样子。 而且，作为采购员，下乡采购的时候，经常要弄回来几十斤，甚至上百斤的物资。 这么多的东西，虽说有自行车驮着，会轻松很多。 可碰到路况不好的时候，那也得采购员自己抗过去。 几十斤、上百斤的物资，再加上一辆自行车... 这么重的东西，都能对付得了，车间里的体力劳动，就胜任不了了？ 王平表示深深的怀疑！ ...... 最后进来的，则是常有田。 王平来采购三科之前，常有田算是采购三科里最年轻的了。 他今年22岁，刚结婚不到一年，老婆已经怀孕了。 常有田也是采购三科里学历最高的。 他高中毕业后，就进轧钢厂，当了一个普通工人。 如今这个年代，高中毕业生绝对是高学历的人才。 普通人家，但凡有点关系，凭着高中文凭，都能混个坐办公室的工作。 好一点的，直接从干部身份起步，那也不是不可能的。 而常有田拿着高中毕业证，却只当了一个普通工人。 这只能说明：他们家是真没什么关系。 但让一个高中毕业生下车间，出苦力... 这要是传出去，也确实有点打厂领导的脸。 于是，采购三科成立的时候，就把他扔过来，当了一个采购员。 不过，对待采购三科的最高学历拥有者，科长--李广文本着废物利用... 啊！...不对...是本着人尽其才的原则... 但凡有写写算算的工作，他是一律都扔给了常有田。 扔完了后，还臭不要脸地说，“这是给年轻人加担子，让年轻人尽快成长起来。” 第27章 乡下形势严峻 王平和常有田，是采购三科里岁数最小的两人。 领导就把他们安排在一个桌子上，面对面地办公。 常有田从坐下后，就一脸的犹豫纠结。 他几次想和王平说话，可话到嘴边，又被他咽了回去。 两人坐得这么近。 常有田的异常，自然也被王平注意到了。 “常哥，你这是有事啊？”王平把头往前靠了靠，小声地问道：“有事，你就吱声，崩跟我客气！” “嗯！...”常有田犹豫了一下，但还是点了点头，说道：“小王...你...你那儿能搞到鸡蛋吗？” “呃！...”王平愣了一下。 他知道常有田为什么纠结了。 找肉蛋之类的副食品，本身就是采购三科采购员的本职工作。 常有田，他一个专门干这个的采购员，却向另一个采购员求助。 而且，他求助的对象，不仅岁数比他小，资历也比他浅。 这确实挺让人难为情的。 “常哥，你这是...？” “嗨！别提了...”常有田苦笑了一下，“你嫂子现在怀着身子，这营养就有点跟不上！ 现在这种时候，这肉了什么的，咱就不琢磨了。 琢磨也没用！ 除了每个月的那点儿定量，你根本就弄不来其他的肉。 我就想着，弄点鸡蛋，每天给她冲热水喝。 这不也算是补充营养吗？ 谁知道...”说着，他又无奈地叹了一口气，“我前段时间，溜溜地在乡下转了三、四天，根本就找不着鸡蛋。” “这...不能吧！”王平惊讶地问道：“我上个月和赵哥下去，还看到一些人家养着鸡呢！ 要不...你问问赵哥他们？” “问过了！赵哥、肖哥、卢哥那儿，我都问过了。”常有田说道：“他们那儿也弄不来鸡蛋。 平子，你不知道！ 乡下的情况，现在是一天比一天紧张。 你这个月过去，还有鸡、有蛋。 可等你下个月再来... 唉！...别说鸡和蛋了，连个鸡毛，你都见不着。” “不能吧！...”王平吃惊地说道：“乡下人可是把产蛋的老母鸡，叫‘鸡屁股银行’的! 现在连鸡都杀了吃了？ 这...已经这么紧张了？” “谁说不是呢！”常有田重重地叹了一口气，满是无奈地说道：“咱们在四九城，可能还感觉不到什么？ 最多也就是吃的不好罢了。 可在周边的乡下，那是根本就没得吃。 现在哪还顾得上什么‘鸡屁股银行’啊？ 他们是有口吃的，先填了肚子再说。” “这...四九城周围，这么大一片儿,不能都这样吧？” “那倒不能？不过...”常有田苦笑着摇了摇头，“就算有人还留着下蛋的鸡，那鸡蛋也是只换不卖。” “只换不卖？啥意思？” “还能啥意思？”常有田解释道：“人家饭都吃不上了，留着鸡下点儿蛋，不就是想换点粮食吗？ 我扫听了几家还有鸡蛋的。 最便宜一家开价，都是一个鸡蛋换一斤粗粮。” “呃！...”王平惊诧地道：“这么贵！那细粮呢？细粮又是怎么个换法？” “细粮？”常有田苦笑着摇了摇头，“人家根本就不换细粮。 人家现在就想着，多换点粗粮，好多吃一段时间，先把命保住了再说。 要是换了细粮，一顿两顿可就吃完了。 以后要是没了粮食，不还得饿死嘛？ 至于说拿钱买... 嘿嘿！...我把钱拿出来，人家连看都不看一眼。” “嘶！...”王平吸了一口气，缓缓点了点头，“常哥，那你就用粗粮换点，不行嘛？” “我倒是想换，可我也得有啊！”常有田一脸的无奈，“好家伙！...一斤粗粮才能换一个鸡蛋。 我们一大家子省上一个月，才能换几个啊？” 说完，他又满眼期待地看着王平，“怎么样？小王...你那儿能弄来鸡蛋吗？” “这...”王平低头沉吟起来。 科里的老采购,都弄不来鸡蛋。 常有田却找上了他？ 常有田可不是抱着‘有枣没枣，打一杆子’的心态。 自己毕竟之前给科里弄了十五斤肉。 他这是把希望寄托在，自己弄肉的那个渠道上了。 想到这里，他心里不禁微微感叹：到底是干采购的! 只从十五斤肉这件事上，就能推断出：自己有特殊渠道，能搞来一些好东西。 不像院里的那些人没见识，还以为自己是从黑市上买的。 现在这种时候，怎么可能会有肉流通到黑市上？ “嗯！...”王平沉吟着点了点头，但是没说话。 这让对面的常有田精神一震，激动地问道：“小王，你真的...？” 他的话还没说完，科长--李广文就推开小办公室的门，从里面走了出来。 “大家伙儿，都静一静啊!...咱们开个小会...” 常有田略显无奈地冲王平丢了个眼色。 那意思是，咱们一会儿再聊。 看到大家把视线都转到了自己的身上，李广文满意地点了点头。 “今天这个会，咱们主要说两件事。 第一件呢！... 就是小王的自行车，昨天已经发到他手里了。 从明白开始... 作为咱们采购三科的采购员，他也要和大家一样，开始下去跑采购了。 至于他负责的片区... 我昨天和长河商量了一下... 先把他手里的红星公社分给小王。” 说完，他把头转向王平，“小王，你没有问题吧？” “领导放心，我已经准备好了。”王平站起来，一脸严肃而又恭敬地回道。 “嗯！”李广文点了点头，接着说道：“这第二件呢，就是趁着这个会，和大家说一说... 咱们厂的小食堂，又他么快断顿了。” “呃！...”资深采购员--赵长河愣了一下，插嘴道：“科长，小赵弄来的十五斤肉，这么快就要没了？” “时间不短了。”李广文略显无奈地道：“已经二十来天了。 主要是咱们这里... 这么长时间了，还是一点东西都没弄来。” 科长--李广文的这番话，让采购三科首席采购员的赵长河，脸色微微一红。 他犹豫了一下，略显赧然地说道：“科长，这真不是我们不尽力。 您也知道，外面现在是什么情况？” “长河，你不用说这些，我心里都明白着呢！” 说完，李广文又转头看向众人，宽慰地说道：“大家伙儿放心！ 我李广文不是那种，为了跟上面交待而死命往底下压的人。 我给大家说这些，就是想着：咱们尽全力去做。 最后实在不行，那大不了再找李副厂长就是了。 反正啊！...只要他老人家出面...总能弄点东西回来...” 说完这些，他自己就‘嘿嘿’地坏笑了一下。 这也让办公室内原本紧张的气氛，立刻松缓了下来。 “那...”赵长河接着问道：“小王上次那十五斤肉，还剩下多少啊？” 第28章 打劫烟票 “昨天，我和小食堂对了一下。”李广文回道：“他们现在还剩下三斤半。 按他们的说法，这些肉最多也就能坚持十来天。” 屋里原本舒缓的气氛，立刻又凝固了起来。 之前二十来天都弄不来肉，剩下这十来天，估计也够呛！ 采购三科七个人的编制中，有五个全职采购员。 这么多人，近一个月的时间，都弄不来一斤肉，想想也是挺丢人的。 屋里的众人沉默了一会儿，不觉纷纷转头看向王平。 “呃！...” 看着众人满怀期望的目光，王平心里暗暗苦笑了一下。 出头的椽子先烂！ 他虽然有系统，可也不敢再大包大揽地弄肉了。 之前弄的那些，已经在院里和厂里，引发了一些事情。 他如果再来这么一回，那造成的影响，可就太大了。 因此，他把头一低...嘿嘿...装着看不见...。 不过，李广文这个老狐狸，却不想就这么放过王平。 他笑呵呵地走到王平面前，伸手从兜里掏出一包新的大前门。 开封之后，他抖出一根烟，递了过来，“小王...来！...抽一根...” “科长...我可受不起您给我递烟...” “唉！...小王！...你这个思想要不得。”李广文笑呵呵地嗔怪道：“什么科长不科长的？ 咱们都是革命同志嘛！ 我给自己同志递一根烟，那不是应该的！” 按常理来说，领导给递烟，又说了几句客气话，王平就应该把烟接下来了。 可是，李广文这根烟，真不好接！ 你总不能接了领导的烟以后，又说弄不来肉，那成什么样子了？ 可要是再给科里弄一回肉，那可就是连续两次了？ 在这样的灾荒年景，整个采购三科，一个多月都弄不来一两肉，你却连着搞来两次... 这就是作死的节奏啊！ 所以，尽管驳领导面子不好，可王平还是咬了咬牙，说道：“科长...我才十七，我还不会抽烟呢！...” “呃！...”李广文愣了一下，但很快，他的脸上又涌现出更加热情的笑容，“不会抽烟，好啊！... 这说明，你小王是个本分的好孩子！ 哪像我家那臭小子，十二、三岁就开始偷我烟抽。” 说到这里，他的话锋突然一转，“不过呢！...话说到这里，小王啊！...我还得劝你两句。” “科长，您说！” “你们干采购的，不会抽烟可不行。 你们在外面跑，经常要和各种各样的人打交道。 这...递根烟，一起咕嘟两口，不就能和别人，更快地拉近关系嘛？ 你说，是不是这么个道理啊？” “科长!...”王平犹豫了一下，缓缓点了点头，“您说得有道理！” 见王平有松口的意思，李广文嘴一咧，脸上的笑意更浓了。 他把抽出来的烟，又插回了烟盒里，然后把整盒烟，都拍在了王平手里。 “小赵，这盒大前门都给你了。你留着慢慢学怎么抽烟...” 王平脸色一红，装作不好意思的样子，“科长，你能多给我几盒吗？ 就一盒烟，我怕我学不会...” “呃！...”李广文愣了一下。 他盯着王平看了几眼，可除了一脸的青涩和稚嫩外，似乎也没什么其他的。 “哼！...”他轻轻哼了一声，解开上衣兜，从里面掏出十来张票据。 王平瞄了一眼，发现居然都是烟票。 李广文说得并没有错。 作为一名合格的采购员，会吸烟确实是一项基本技能。 采购三科的五名采购员，除了王平外，另外四人几乎都是老烟枪。 因此，当看到李广文掏出这么多烟票时，他们立刻双眼放光。 李广文可能是意识到了什么，马上侧了侧身子，挡住了这些贪婪的目光。 他把手里的烟票来来回回捋了一遍，才从里面抽了一张，恋恋不舍地递给了王平。 “诺！...这是一条烟的票，这应该能让你学会抽烟了吧？” “够了！够了！...这可太够了。”王平感激状地应道：“科长，这么多烟，不光能让我学会抽烟，还能让我下乡的时候带着，给别人发点呢！” 他一边说，一边接过烟票，等扫了一眼后，又一脸的惊讶。 “呦呵！...还是大前门呢！...这可是好烟啊！ 我听我们院儿抽烟的邻居说，这烟一包得要四毛二呢！ 一条烟有十包，那不得四块二啊！” 这话让李广文的脸色一黑，然后就要从衣兜里掏钱。 王平赶忙拦下了他。 “科长，您别这样！我刚刚那话，不是这个意思。买烟的钱，我还是掏得起的。” 李广文的脸色好看了一些。 不过，王平的接下来的话，直接让他脸黑如墨，变成了包公脸。 “科长，大前门这烟可是太好了！”王平一脸为难地说道：“不过，我们一般也就是在四九城周边的乡下地方转悠。 打交道最多的，也是农民兄弟。 当然了，我不是说，农民兄弟就不能抽好烟。 只是，农民兄弟们都抽惯了旱烟叶子。 像大前门这样的好烟，它劲儿小，我怕农民兄弟们抽不惯。” 看到王平一边说，一边把烟票揣进了兜里，李广文怒瞪着他，心里吐槽：既然农民兄弟抽不惯，你倒是把烟票还给我啊！ 见李广文不吭声，王平就又臭不要脸地催了一下，“科长，您看...?” “我看个屁！”李广文不忿地说道：“小赵，你既然觉得农民兄弟抽不惯大前门。 那你说说，他们能抽什么烟？” “嗯！...我觉得哈！... “就您刚才拿出来的烟票里面，经济和春晓就不错。” “哦！...飞雨应该也行...” “这三种烟都便宜” “经济烟才九分钱一包。” “春晓也不过才一毛二。” “飞雨虽然贵了一点，可也就是两毛一而已。” “这些便宜烟，一般劲儿都大，农民兄弟们应该能抽...” “哼！...”李广文用鼻孔出了一声，略显嘲弄地道：“小赵啊！你不是不抽烟嘛！怎么知道的这么清楚？” “嘿嘿!...”王平脸色微微一红，不要脸地说道：“我这都是听我们院里的人说的...嘿嘿...他们都抽烟...” “哼！...”李广文又出了一声，然后又把烟票掏出来，从里面挑出几张，扔给了王平。 “诺！...经济三张，春晓一张，飞雨两张，我手里的便宜烟票，可都给你了。” “谢谢！谢谢！...太感谢了。”王平笑着应和道：“科长，您放心！我一定好好干，不辜负您对我的期望。” 第29章 王平出主意 李广文正要把剩下的几张烟票收起来，就感觉自己面前的光线一暗。 他抬头一看，发现赵长河、肖有贵、卢立行三人，不知什么时候，已经围了过来。 常有田则鬼鬼祟祟地站在他们身后。 “呃！...你们过来干什么？” “嘿嘿！...”赵长河搓着双手，皮笑肉不笑地笑了一下，“科长，那个...，我觉得吧！...小赵同志考虑问题，可能有点不太全面...” “不太全面？”李广文愣了一下，“怎么不太全面了？” “科长，你想啊！...”赵长河解释道：“我们这些采购员，虽然和农民兄弟打交道比较多，可有的时候，也得和一些公社和村里的干部们，把关系处好喽。 这样，人家才能支持我们工作不是。” 李广文皱了皱眉，他有一种不好的预感：自己露出来的烟票，搞不好，一张都保不住。 “长河，你什么意思？有话直接说，别搁这儿绕圈子。” “科长，我...，我的意思很简单！那些公社和村里的干部们...不管怎么说，人家也是干部。”赵长河抬手指了指，李广文手里攥着的几张烟票，“您说，咱给人递烟的时候，总不能给人递经济烟吧？” 李广文‘哼’了一声，转头看向另外四人，“你们也是怎么想的？” “哎呦！...我的大科长唉！...”肖有贵一脸苦涩地说道：“这哪是我们想的啊？ 在乡下，见了公社和村里的干部，你就得给人家递根好烟，才好跟人家搭话，不是嘛？ 有的时候，还得给人家塞个一包、半包的烟才成。 不怕和您说，我每个月的烟票都不够用。 为了工作，我每个月都得用其他东西，和院里的邻居换一些。” “对！对！对！...”一旁的卢立行也应和道：“我和肖哥是一个大院的。 我们那院的烟票，差不多都让我俩给换了。” 后面的常有田立马跟进，“科长，我也是啊！ 我现在每个月最犯愁的事，就是上哪淘换烟票，买两条好烟，好下乡用啊！” 王平摸了摸兜里，已经拿到手的几张烟票，决定再试一试，看看能不能再有点收获。 “科长，赵哥说的对啊！我刚才考虑问题，确实不太全面。那个...，我觉得下乡的时候，除了便宜烟外，再准备点好烟，似乎更妥当一点儿。” “妥当？还一点儿？”李广文笑道：“王平你个小孩牙子，说话还文绉绉的...算了...”说着，他摆了摆手，脸上露出一丝无奈，“老子手里这五张票，都给你们，你们几个自己分吧！” 说完，他就把烟票，塞进了赵长河手里。 赵长河拿到烟票后，其他四人立刻围了上来。 五个人头碰头地商量了好一会儿，才开完分赃大会。 最后的结果是，王平又把一张大前门的烟票，收入囊中。 这个时候，已经走到自己办公室门口的李广文，又骂骂咧咧地走了回来，“么的！让你们一打叉，正事都差一点忘了。” 他走到王平面前，直接说道：“小王，老子也不跟你绕圈子了。这一回，你那儿还能再弄来点东西吗？” “这...”王平缓缓摇了摇头，“科长，我这儿够呛了！不过，我有个主意，兴许能弄来点鸡蛋。” “鸡蛋？...”李广文沉吟了片刻后，一咬牙，说道：“鸡蛋也行！ 崩管怎么说，鸡蛋也算是个荤腥，小食堂那儿应该能对付过去。 你跟我详细说说，这个鸡蛋是怎么个弄法？” “科长，这个主意我也是刚想到的。”王平说道：“就刚才，常哥跟我说：乡下的农民兄弟们，现在都把自家鸡下的蛋存起来，和别人换粮食吃。 而且，他们只换粗粮。 你给人家细粮，人家还不换。” “对！对！对！...”一旁的常有田应和道：“四九城周围，现如今差不多都是这样。” 王平接着说道：“科长，我是想着，既然别人能用粗粮去换鸡蛋，那咱们也能啊！ 再怎么样，咱厂也不缺那点粗粮，不是嘛？” 这话让李广文眼睛一亮。 一旁的赵长河更是直接蹦了起来，他懊恼地拍了拍自己的脑袋，“嗨！...可不是怎么地，别人能换，咱们为什么不能换？ 么的累，脑子让驴踢了，之前怎么光想着用钱买呢？” 科长--李广文不是干采购的出身，所以平时遇到采购方面的问题，他一般会咨询一下，采购三科的首席采购员--赵长河。 这一次也不例外。 “长河，小王提的这事，能干？” “能干！能干！...”赵长河兴奋地应道：“太能干了！ 咱们要是真拿着粮食去乡下收东西，不光是鸡蛋，兴许还能收点肉呢！” “肉？...”李广文愣了一下，“乡下现在还能有肉？” “科长，这你就不知道了。”赵长河解释道：“新鲜的肉可能没有，但腊肉和野味什么，肯定会有一些。 只不过，咱们之前用钱去收，人家不拿出来就是了。” “也就是说...”李广文兴奋得脸色涨红，“你们以后只要带着粮食下乡，那...小食堂那里的供应，轻易就断不了？” “只要不发生太大的意外...”赵长河点了点头，“小食堂的供应，以后应该是可以保障的。” “好！好！好！...”李广文大笑着，重重地拍了拍王平的肩膀，“年轻人的脑子就是活啊！ 你这小脑袋瓜一动...唉！...可是解决咱们科的大问题了。 小赵，你放心！ 今天这事，过后我肯定给你个说法。” 话一说完，他那肥硕的身躯，就以极其灵活的姿态，蹦着出了办公室。 过了一会儿，又从门外的走廊，传回了他豪迈的嗓音。 “你们今天都别下乡啊！...都在办公室里等着我，我现在就去后勤那儿，协调这事...” ...... 结果，他这一走就杳无音讯。 采购三科的所有人，等了一个上午，也没见他人影。 吃了中饭后，又等了一个小时，李广文才‘呼哧带喘’地，拖着肥硕的身躯，出现在办公室的门口。 他可能确实累坏了，挪了两步，进了办公室后，就一屁股坐在门口的一张空椅子上。 看到领导回来了，办公室里的人，立刻就围了过去。 王平则把自己刚晾好的一茶缸凉白开，递了过去。 李广文接过后，便很没形象地‘咕嘟！咕嘟！...’猛灌了起来。 一直到大茶缸见底，他才长出了一口气，把茶缸还了回来。 “科长，你这是怎么了？” 作为科里的首席采购员，赵长河先开口问道：“你怎么一走，就这么长时间？” 第30章 标准和猫腻 “别提了。咱们之前把这事想简单了。” “想简单了？”赵长河愣了一下，疑惑地问道：“不就是用粗粮换肉，换鸡蛋吗？ 厂里批给咱们粗粮，咱们拿着粗粮去乡下，把肉和鸡蛋换回来，这有什么难的？” “嘁！...”李广文撇了撇嘴，“要都像你长河这么做事，那咱厂非得乱套了不可。” “呃！...”赵长河愣了一下，脸色一红，没敢吭声。 “嗨！...”李广文略显无奈地叹了一口气，接着道：“咱们采购三科，以前是领了厂里的采购款，再去乡下采购各种物资。 现在突然要把采购款换成粮食，厂里怎么入这个账？咱们又怎么用粮食换肉，换鸡蛋... 这些事情不定下来，能行吗？ 这溜溜大半天的时间，我就跑这些事了。” “那...”赵长河犹豫了一下，还是问道：“厂里最后是怎么定的？” “以前，你们每次下乡前，都要先去财务科预支三十块钱的采购款。 现在还是这样...”李广文说道：“不过，钱数变少了，只有十块钱。 领了钱后，你们还得去后勤处的食管科（食堂管理科）。 用领的十块钱，和他们换五十斤小米或者是棒子面。 然后，你们就可以拿着这些粮食，去乡下换东西了。” “嚯！...厂里定的价，可不低啊！”一旁的肖有贵感叹道：“按厂里定的价走，一斤粗粮可就是两毛了。 比正常年景的市价，足足高了一倍还多。” “都是厂里自己的钱和粮,你管他定多少呢？反正都是在厂里头转悠。” 说到这里，李广文略显严肃地说道：“我可和你们说好了。那十块钱，就是在你们手里过一遍。 每回领了钱以后，都给我麻利地去把粮食换了。 你们可别在这上面犯糊涂，给我弄出点事情来。” 李广文的话一说完，众人立刻纷纷回应。 “科长，您放心！大家都是老采购了，这点事儿，还能弄不明白？” “对!科长，您就放心吧！” “科长，您就把心放到肚子里吧！” ..... 见几人纷纷做保证，李广文满意地点了点头。 这一会儿工夫，他也歇过来了，就拍拍屁股，从椅子上站了起来。 “行了，就这些事！你们明天就可以去财务科，领钱换粮了。 哦！...对了...厂里还把你们用粗粮换肉，换鸡蛋的比价，给定下来了。” 说着，他脸上还露出一丝轻松的笑容，“你们放心，厂里给的价还是挺宽松的。 鸡蛋是：一个鸡蛋换半斤粗粮。 肉的话，不管是腊肉，还是其他什么野味，一律都按‘一斤肉换十斤粗粮’来。” 这些话说完，李广文就有点懵逼。 他非但没有等来预想中的热烈回应，与之相反的是... 围在他身边的五人，在听了他的话后，全都是一脸的苦色。 “这...，你们这是怎么了？厂里定的价不行？” 赵长河苦笑了一下，解释道：“科长，四九城周边的乡下，现在最便宜的换法是，一个鸡蛋换一斤粗粮。 不过，按这个价来换的话，会很难！ 一般的换法是，一个鸡蛋换一斤三、四两的粗粮。 高的也有，一个鸡蛋换一斤五、六两，甚至七、八两的。 最贵的是一个鸡蛋换两斤粗粮。 肉的话，咱还没碰着过，不知道是什么价。 不过,应该也便宜不了。 我瞅着，用十斤粗粮换一斤肉...有点够呛。” “他奶奶的...”李广文愣了一下，喃喃地道：“这还定低了？ 那...,咱们打个富余吧！ 一个鸡蛋换两斤粗粮，一斤肉换十五斤粗粮...啊！...不...就定二十斤吧！ 你们看，怎么样？” 几个采购员彼此对视了一眼，都点了点头。 “那行了，我就按‘一个鸡蛋换两斤粗粮，一斤肉换二十斤粗粮’标准报上去。”说着，李广文就朝外走去，“他奶奶的，这不是折腾么，还得再跑一遍...” 可他还没走出去几步，就又一个闪身，杀了回来。 就见他在门口瞪大着眼睛，一脸严肃地看着众人，“哥儿几个...这事...？” 虽然他话得说得不清不楚，但屋里除了王平外，其他人可都是老采购了。 他们立刻就明白了他意思。 赵长河首先开口道：“科长，大家伙儿也不是刚干这个，都明白...，指定错不了...” 其他人也是纷纷响应。 “对!对!对!...您就放心吧！...咱哥们怎么能犯这种错误呢？” “是啊！是啊！...” ...... 李广文满意地点了点头，一个闪身，又跑了出去。 从走廊里，传来他肥硕身躯滚过的‘当！当！当！...’声。 屋内众人，也开始散去，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 赵长河却是在走了几步后，又回过身，把王平拉出了办公室。 在走廊的一角，他小声对王平道：“小赵，知道咱科长刚才回来，说的是什么嘛？” 王平尽管心里有所猜测，但为了藏拙，还是摇了摇头。 “那行！今天，老哥哥就把这事，给你掰碎了、揉烂了说一下...”说着，他不觉把声调压了下来，“以鸡蛋来说，厂里给咱定的是一个鸡蛋换两斤粗粮。 可咱们不能按照这个来。 这个标准太高了。 要是按照这个来的话,那谁都知道，咱们从中间吃差价了。 时间长了，肯定会出事。 咱们啊...得这么来... 比方说！ 要是一个鸡蛋换咱一斤三两粗粮的话，咱跟厂里报的时候，最多也不能超过一斤半。 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果然是这样！’王平心想。 来自二十一世纪的他，对这些可太熟了。 这不就是中间商吃差价嘛！ 不过，为了藏拙，他还是愣愣地回道：“呃！...，赵哥，你的意思是，咱们少报一点，就不会被人发现。” “不错！...”赵长河点了点头，“你要是一次只多报一两的话...嘿嘿...那神仙来了,他也发现不了...” “赵哥，那....”王平吃吃地道：“我明白了。我以后，就...只多报一两...” 这话让赵长河微微一滞，他略显尴尬地笑了笑，“行！少报点也行，至少安全。” 他的话音刚落，就见远处，走廊的门口，李广文肥硕的身影，又闪显了出来。 他远远地看到两人后，立刻大呼小叫起来，“” “我这个倒霉啊！这一天...快折腾死我了... 小王,你在这儿，可太好了。 你们家房子的事下来了。 你赶紧回家一趟，拿上手续，再去房产科，争取今天就把这事给办了。 你明天办的话，可就耽误你下乡了。” 第31章 换房和房管科的服务 六十年代，四九城里的大部分人，都是租公家的房子住。 在九十五号大院里，像易中海、刘海中这种在轧钢厂上班的人，租的就是轧钢厂的房子。 也就是说，他们现在住的房子，产权在轧钢厂手里。 这种房子一般也被称为公房。 轧钢厂的手里，有大量的公房，租给自己厂的职工，以解决他们的住房问题。 为了管理这些公房，轧钢厂还在后勤处的下面，专门成立了一个房管科。 有公房，自然也就有私房，也就是产权在私人手里的房子。 在大院里，傻柱家的两间房，就是他们家自己的房子。 私房可以买卖，但公房却不行。 你就算想买，公家也不会卖给你。 不过，公房虽然不能买，但却可以换。 王平的老爹--王大勇生前，就一直在操作这事。 为了把九十五号大院的那两间西厢房，变成自家的私房，他足足谋划了五、六年的时间。 他先是省吃俭用地攒钱。 等钱攒得差不多了，就开始四处寻摸，哪块儿有合适的私房出售。 别说，去年的的时候，还真让他在南城，找见了一处要卖的房子。 那处房子，是在一个大杂院里。 环境方面，肯定没有九十五号大院好。 甚至可以说，比九十五号大院要差远了。 要是比九十五号大院好的话，王家就直接搬过去得了。 也就不存在什么换房的问题了。 那处房子唯一的优点，就是大。 王家在九十五号大院里，是一大一小两间厢房，一共六十五个平米。 而那处大杂院的房子，却有三个房间，一共八十二个平米。 如果重新改造一下的话，弄四个房间出来，那也是可以的。 这也是王平他老爹，敢跟轧钢厂申请换房的底气所在。 毕竟，南锣鼓巷九十五号大院的两间厢房，现在只能安排王家一家人住。 尽管王家现在空了一间房，但厂里也没有权利，把那间空余的房子收回来，再重新安排给其他的职工。 这也算是六十年代的一种特色。 那就是，哪怕这房子你是租公家的，公家也没权利随便收回去。 ...... 相比起几年前，轧钢厂的规模扩充了数倍，变成了一个人数上万的超级大厂。 短短几年时间，就新增了这么多的职工，职工的住房问题，自然就紧张了起来。 据说，在房管科那儿排队等着租房的人，已经超过了一千人。 因此，当王平老爹把换房申请交上去的时候，尽管这种事情特别稀少，甚至还有有点打擦边球的意思，厂里也没有立刻回绝他。 在研究了一番后，厂里还是决定：换！ 之所以做这个决定，原因很简单。 那就是，厂里不吃亏。 不换房子的话，无非就是保持现状。可要是换了... 首先，王家因为有了自己的房子，厂里就不用再给他们分房了。 其次，从王家手里换来的房子，立刻就可以安排三户人家住进去。 如果稍微改一下，变成四间房，那就能解决四户职工的住房问题。 所以，同王家换房，真的是一件双赢的事情。 ...... 王大勇是在去年年底的时候，把换房的申请交上去的。 拖了几个月的时间，他人不在了，这件事却在这个时候成了。 王平唏嘘了一番，和办公室里的人打了声招呼，就往家赶。 谁知，他出轧钢厂大门的时候，却被厂里保卫科的科长给拦了下来， 厂里的采购员，尤其是采购三科的采购员，因为要经常下乡，所以上班、下班的时间，有点不太固定。 这个时候，他们出、入轧钢厂，就需要大门口的保卫科人员，给他们放行。 时间长了，双方之间也就慢慢熟悉起来。 就连王平这个刚入职采购三科的新人，也差不多把保卫科的人，给认全乎了。 因此，当远远地看见，保卫科科长--陈强站在轧钢厂大门口的时候，他就有点吃惊。 作为保卫科的头头，再怎么样，也不用他亲自执勤啊！ 当陈强抬手拦下王平的时候，他就更懵了。 “陈科长...,您站在这儿，就是为了堵我啊？...我是犯了什么事嘛？” ...... 陈强今年三十六岁，个头不高，只有一米六左右，但人长得很敦实。 他的右侧脸颊上，有一道从嘴角曼延到耳垂的疤痕，据说是在战争年代留下来的。 这道疤痕，也让他整个人看起来凶悍异常。 也正是这股凶悍之气，让他坐稳了，轧钢厂保卫科科长的位置。 自从三年前，他从部队，以正营职转业到轧钢厂，出任保卫科科长的职务后，轧钢厂可以说是宵小绝迹。 厂里偶尔发生个打架斗殴什么的，只要他一出现，打架的双方，立刻就偃旗息鼓了。 ...... 陈强笑了笑，却因为脸上的那道疤，让他的笑容显得极其恐怖、狰狞。 他可能意识到了这一点，又把脸崩了起来。 “小王...”陈强可能怕吓到王平，便用尽量和蔼的口气说道：“你不用害怕，没别的意思。 我就是刚刚接到，房管科那边的一个电话。 他们让我拦一下你。 说是为了让你今天之内，就能把换房手续走完。 他们那里会由一个办事员，带着轧钢厂这面的手续，跟你一起回家，去取你那面的手续。 然后，你们两个直接去房管局，把房子换了。” “呃！...”王平愣了一下。 在轧钢厂内部，房管科可是老牛啦！ 没办法，人家权利大啊！ 轧钢厂一万多号人的住房问题，可都是人家在管着！ 那些排着队，等着分房的人，更是恨不得把房管科的人给供起来。 这么牛的科室，里面的人更是牛气冲天。 那一个个的，恨不得用鼻孔看人。 王平虽然刚进轧钢厂，但对这个部门，却也是有所耳闻的。 房管科这回是怎么了？ 难道老子王霸之气侧漏，折服了这群牛人，让他们给自己来了个上门服务？ 没等王平回过神来，对面的陈强，已经把他拉进了大门旁边的门卫室。 “小王，你坐那儿等一会儿，我给房管科挂个电话，让他们那边的人，赶紧过来...” 陈强一边说，一边抓起桌上的电话，摇了出去。 “喂！...给我要房管科...” “房管科嘛！...麻烦你叫一下安然...对！...” “小然啊！...我是你陈叔...对！...人已经到了,你直接过来就行。” 第32章 安然 当她迈入门卫室的一刹那，王平感觉，整个门卫室都亮了起来。 这是一位十八、九岁，气质温婉、容貌绝美的姑娘。 齐肩的飘逸短发，让她多了几分二十一世纪女性的现代气息。 如一汪深潭般的眼眸中，流露出丝丝淡然的气息，更是让她整个人，都多了几分知性的美感。 裁剪得体的咖啡色上衣，藏蓝色的呢绒裤子，棕色的女士小皮鞋，手腕上带着一块儿精致的女士手表，这些都表明：漂亮女孩的家境，似乎很优越。 “哈哈...”陈强热情地迎了上去，“小然，你来了。” 女孩可能和陈强很熟。 她应该已经习惯了，陈强笑容的恐怖。 因此，尽管陈强笑起来很恐怖，她还是一点异样没有，“陈叔，麻烦你了！” “唉！...这么点儿小事，麻烦什么...”说着，陈强笑冲着王平招了招手。 待王平上前后，他又介绍道：“小赵啊！...给你介绍一下，这位是咱们厂房管科的安干事。 你今天换房的事，就是她负责。” “你好，安干事！”王平平静地打了个招呼。 不过，他怕唐突了佳人，没敢去握人家手。 “小然...”陈强接着介绍道：“这位是咱们厂采购三科的采购员--王平。 他今年才十七，算是咱厂最年轻的采购员了。” “你好，王同志！...”漂亮女孩脸色微红地打了个招呼，“我叫安然，很高兴认识你。” 说话时，她微微犹豫了一下，但还是主动伸出手，和王平握了一下。 这让王平对她的印象，瞬间提高了几个档次。 这个女孩很不错！ 不仅人长得漂亮，做事也大方、得体，没有其他女孩的那种扭捏和做作。 这说明，女孩的家教也很好。 至于说...和这个漂亮女孩握手有什么感觉？ 王平表示：我是‘猪八戒吃人参果’，一紧张，啥都忘了。 ...... 保卫科长--陈强应该和这个女孩很熟。 给王平介绍完以后，两人又聊了五、六分钟，他才亲自打开大门，把王平和这个女孩送了出来。 女孩骑的是一辆崭新的飞鸽牌女士自行车，油漆锃明瓦亮，自行车胎黝黑得没有一个泥点。 两个人并排骑在宽阔的马路上，立时就引来众多行人的注目。 这让女孩的脸又红了起来。 一些好事的人，还直接嚷嚷了起来。 “哎呦喂！...瞧瞧这一对儿啊！...都骑着自行车呢！...” “那闺女可真俊啊！...那小伙儿虽然也还行，可配那闺女...就有点不够格啦！” “嚯！...这是一对儿啊！...” ...... 此情此景让王平尴尬得，小心脏扑通扑通地乱跳，也不知道该说点什么好？ 可要是不说话，光闷头骑车的话，又好像更尴尬、更傻叉... 在犹豫了一下后，他还是决定率先开口，打开一下尴尬的局面。 “那个...安干事...”王平吃吃地说道：“我得谢谢您啊！” “谢我？”美女愣了一下，疑惑地问道：“谢我什么啊？” “谢您百忙之中抽出时间,和我跑这一趟啊！”王平说道：“您要是不来，这些东西，就得我一个人去办。 那我今天可就够呛能办不下来了。” “嗯！...王同志，您太客气了。”美女客气地回道：“这都是我应该做的。 再说了，我们房管科不就是做这种工作的嘛！” 王平愣了一下，转头看去，发现美女扑闪着两只大眼睛，一脸的理所应当。 ‘嗨！...这位安干事还真是不食人间烟火啊！’ 见王平没有回应自己，美女又立刻问道：“怎么？王同志觉得...我说得不对？” “不！不！不！...”王平连连摇头，“安干事说得很对！ 我只是没想到，安干事的觉悟居然这么高！” “我觉悟高？”美女嘴巴微张，眼睛睁大，愣住了。 从小到大，有人夸过她漂亮，有人夸过她懂事，还有人夸过她聪明... 可就是没人夸过她‘觉悟高’！ 说实话，这个夸奖，有点搔到了她的痒处。 让她有一种被人承认的感觉。 “王同志，我...,我觉悟高嘛？” “对！...”王平点了点头，一本正经地说道：“至少八、九层楼那么高？” 这话让美女“噗嗤！”一声，乐了起来。 但紧接着，她又‘哎呀’一声，摔到了地上。 骑车要专心，否则有风险！ 这位美女同志骑车分心。 结果被路上的一个小石头，给硌倒了。 王平吃了一惊，他赶忙停好车，跑了过来，紧张地问道：“安干事，您怎么样了？没事吧？” 此时的美女，斜躺在地上，紧皱着眉头，一脸的痛苦之色。 “王同志，您能扶我一下嘛？我...我有点起不来了。” 虽然美女这么说，但王平可没敢直接上手去抱她。 他只是伸出自己的右臂,“您搭着我的胳膊试一试...” 王平的这番话，让美女略微恼怒的同时，又有一丝安心的感觉。 她扶着王平的胳膊，艰难地坐了起来。 这时，一阵钻心的疼痛感，又从膝盖处传了过来。 她痛得‘哎呦’一声，叫了起来。 “安干事，您这裤子磨破了，膝盖也流血了...”王平看着美女血肉模糊的膝盖，也有点不知所措了。 这可不是前世，在道上发生意外，掏出手机打个120，就会有车来接你。 现在发生意外，即便是在繁华的大街上，那也只能靠自己。 幸好，这时候的人，都比较淳朴和热情。 看到美女出事，旁边的路人，立刻就围了上来。 “哟！...这是摔着了...摔得还挺重！” “这就是看着挺吓人，其实没事，回家抹点红药水就行了。” “得了！得了！...大家伙儿都别慎着了，赶紧搭把手啊！...” “对！对！对！...赶紧都伸把手...” ...... 在众人的帮助下，美女被扶上了王平自行车的后座。 那辆飞鸽牌女士自行车，在被扶起来后，也立在王平的旁边。 甚至，美女被甩到远处的，深棕色小牛皮公文包，也被人给捡回来，交到了美女的手中。 “小伙子，慢着点儿骑，没多大事，回家给你媳妇抹点红药水，就行了。”一位老大爷，还热心地叮嘱道。 “得嘞！...谢谢您了,谢谢各位老少爷们了...” 王平道了两声谢后，脚下一用力，自行车就蹿了出去。 此时他，一手控制着自己的自行车，另一只手扶着美女的飞鸽牌女士自行车。 因此，他骑起来摇摇晃晃的，很是不稳。 “安干事，我这么骑不太稳当。 前面胡同拐进去就是我家。 要不，咱先上我家去，给您处理一下伤口，然后再去医院，您看成吗？” 此时的美女，正被老大爷刚刚那句‘你媳妇’，羞得满脸通红，听到王平的话，便低声回了一句，“好的！” 结果，王平还没听见。 “安干事，您倒是说话啊！到底行不行？” 这话让美女没来由地，突然恼怒了起来，她大声喝道：“我说：行！...” 王平缩了缩脖子，没敢吭声。 第33章 请美女吃罐头 在九十五号大院门口，王平捏了一下车闸，单腿撑着地面，停了下来。 “安干事，您腿伤了，先别动，我喊人过来帮忙。” 说完，他朝院里看了一眼，发现万年门神--闫富贵，已经下班回来了，正在门口浇花呢！ “三大爷...快！快！快！...快过来帮我一把...” 闫富贵闻声，赶忙放下手里的水壶，跑了过来。 “平子...，你这是干嘛呢？” “唉！...三大爷...”王平催促道：“您先帮我把车扶一下啊！” “哦！...好！好！好！...”闫富贵一边答应着，一边绕过王平，把他一只手扶着的飞鸽牌女士自行车，给接了过去。 解放了一只手的王平，这才松了一口气，对三大爷说道：“三大爷，给您介绍一下。 我身后的这位，是轧钢厂后勤的安干事。 安干事，也给您介绍一下。 这位闫富贵闫老师，是咱厂附小--红星小学的老师，也是我们大院的三大爷。” 闫富贵停好了车，和脸色微红的安然打了个招呼后，就一脸疑惑地看向王平。 王平不敢怠慢，他知道，得赶紧把这事，和闫富贵说清楚了。 要不然，今天之内，关于他王平往家带姑娘的谣言，就得在九十五号大院里传开喽！ “三大爷，跟您说啊！ 我和这位朱干事，今天出来办点公事。 结果不小心摔倒了。 我们出事那地方，离咱这儿还挺近的。 我就把朱干事先带过来，上我家把伤口处理一下。” 这时，闫富贵也看到了安然受伤的膝盖，立刻惊叫了起来，“呦呵！...，这血呼刺啦的，伤得可不轻啊！...平子，你快把安干事扶进去吧！ 这两辆车，你都不用管了，我给你推院子里去。” “那谢谢您累！三大爷。”说着，王平一片腿，下了车，然后伸出自己的胳膊，让安然扶着，两人慢慢进了四合院。 ...... 直到安然坐在屋里的椅子上，王平才长出了一口气，擦了擦自己额头上的汗。 从大院外到王平家，短短的路程，王平是既不敢抱她，也不敢搀着她。 只能让她扶着自己的胳膊，慢慢往里走... 因此走的是辛苦无比。 “安干事，您先喝杯水，然后我再给您，把伤口处理一下...”说着，王平就走到墙角，把暖瓶拎了起来。 结果，轻飘飘的暖瓶，却让他一脸的尴尬。 暖瓶里根本就没水，他早上忘记烧热水了。 现在烧的话，还得先把炉子生起来... 看到王平的尴尬，满头大汗，口渴得要命的安然，还是善解人意地说道：“王同志，你...，你别忙活了，我不渴。” “安干事,别着急，我有办法...”说着，他就冲进了里屋。 在故意发出一些翻箱倒柜的声音后，王平从系统里买了两瓶桔子罐头，拿在手上，走了出来。 安然毕竟是一个十八、九岁的大姑娘，身上还保留着一些童真。 当她看到王平手里的罐头时，立刻就有点忘乎所以地雀跃起来。 “呀！...水果罐头...还是桔子的...我好长时间没吃桔子罐头了...”说完这些，她可能意识到了自己的失态，脸上不觉红了起来。 “安干事喜欢就好！”王平笑道：“我这里有两瓶，咱们一人一瓶，正好解解渴。” 说完，他就找来工具，把盖子起开后，往安然的面前放了一瓶。 见安然表情有些犹豫，他又拍了拍自己的脑袋。“瞧我这脑子，...忘拿勺子了...” 之后，王平又找来了两把勺子，给安然递了一把。 然后，他就开动起来。 不过，他刚吃了一口，就感觉有些不对劲。 安然一脸纠结地坐在那里，根本没有要开动的意思。 “这...安干事,你这是...？” “王同志，这水果罐头太贵重了...”安然犹豫着说道：“你请我吃这个，有点不太合适...” “不合适？”王平愣了一下，笑道：“你是为了办我的事，才伤的这一下。 我请你吃个罐头，有什么不合适的？ 再说了，一个罐头而已，谈不上什么贵重吧！” “一个罐头...还而已？”安然皱了皱眉，一脸吃惊地看向王平，略显怒意地道：“王同志，你知道... 这种水果罐头，现在有多难弄吗？ 你...” “嘿嘿！...，安干事，您忘了我是干什么的啦？” “干什么的？”安然愣愣地问道。 “采购员啊！”王平牛气哄哄地说道：“对别人来说，这桔子罐头不好弄。可对我来说，那就是小菜一碟。” “真的？”安然眼眸一亮，略显兴奋地说道。 “那还有假？安干事，请不要怀疑我的业务能力，好吗？” “嘁！...”安杰撇了撇嘴,但仍旧没有开动。 “安干事，你看...”王平又劝道：“这罐头，我都打开了。 你不吃的话，那我就得放起来。 要是放到明天，坏了的话，多可惜啊！” “那...你可以今天晚上吃啊！”安然犹豫着说道。 “我今天吃这一个，已经够了。”王平笑呵呵地道：“其实，我不太喜欢这种罐头。 要不是家里没水，我又渴得要命，我也不会吃它！” “那好吧！...既然我不吃，就有可能浪费掉...那我就吃一点...”安然有些口不对心地说道。 她先是矜持地舀了一小勺桔子，放进了嘴里。 但很快，她那双明亮的大眼睛，就就眯了起来。 “真甜啊！...” 这一声感叹之后，原本的犹豫和矜持，就彻底被她抛到了脑后。 她鼓着小腮帮子，开始玩了命地往嘴里塞。 偶尔，还会发出‘嗯！嗯！啊！啊！’的声音。 就好像小猪吃食似的。 结果就是，王平手里的罐头，还有一半的时候，人家已经一抹嘴，来了一句，“真过瘾啊！...” “呃！...”王平懵逼地抬头，愕然地看着她。 安然脸庞微微一红。 王平把自己还剩一半的罐头，往安然那边推了推，“安干事，你要是不够的话，我这里还有。” “不用！不用！...”安然娇艳的脸庞上，涨红一片，“我...，我吃完了...真的,我真的吃完了。” “安干事，你不用和我客气。”王平接着道：“哦！...你要是嫌我吃过了，那我再给你开一瓶。” 这话让安然的眼眸一亮。 不过，吃过一瓶后的她，理智重新占据了大脑。 “王同志，真的不用了，我真的已经吃饱了...” “那...好吧！...我现在就去拿东西，帮你把伤口处理一下。”说着，王平就起身朝里屋走去。 ...... 这个时候！ 和胡同里的老娘们，扯了一天闲篇儿的三大娘，终于舍得回家了。 当她的双腿，刚刚迈进九十五号大院，就冲着正在浇花的闫富贵，大呼小叫了起来。 “老头子，这门口，怎么停着两辆自行车啊？ 哎呦喂！...这辆还是女士自行车，还怪漂亮的呢！” “哦！...这是我帮平子停的。”闫富贵说道：“那辆大的，是平子的。小的那个，是平子同事的。” “平子同事？” 第34章 就怕奇葩聚一窝 闫富贵把刚刚的事情说了一遍后，就发现自家娘们的眼中，燃起了熊熊的八卦之火。 三大娘看着王平家紧闭的大门，捅了捅旁边的闫富贵，“当家的，你说...,平子和那个女的，现在在屋里干什么呢？” “人家干什么，跟你有什么关系？”闫富贵训斥道：“你麻溜回家做饭去，孩子们可是快回来了。” “嘁！...做饭着什么急？”三大娘撇了撇嘴，“也不差这一会儿，我过去瞅瞅...”说着，她就轻手轻脚地冲着王平走去。 “嗨！...你这娘们儿...”闫富贵急得直拍大腿，“你别去啊！...你去趴人家窗户...我搁这儿站着，算怎么回事啊？ 这要让人看见了，人家非得以为，我在这儿给你放哨呢。” 说完，他四下瞅了瞅，见没有别人看到他，就一个闪身，跑回了自己家里。 ...... 王平用棉签蘸了点儿碘酒，刚刚碰了一下安然的伤口上，她就“闷哼”了一声。 “你忍着点啊！...”王平说道：“这碘酒消毒，确实有点疼！” “嗯！...”安然紧抿着嘴唇，点了点头，眼中却已经有泪花闪现。 第一遍，王平只是用浸着碘酒的棉签，把附着在伤口上的沙粒、尘土，清理了一下。 清理干净后，他才开始第二遍涂抹。 这个时候，安然终于忍受不住，开始叫唤起来。 “嗯！...啊！..哎呦！哎呦！...你轻一点,你轻一点啊...” “哎呦！哎呦...我不让你弄了。” “你弄的太疼了,我要去医院！...哎呦！...” ...... 在安然的吱哇乱叫中，王平也紧张得额头冒汗。 不过还好，这伤口总算是消完毒了。 之后，他又用白纱布，把伤口包扎了起来。 这些忙活完，他才抹了抹额头，笑着调侃道：“我说安干事，有这么疼吗！ 你看看，给你包扎伤口，反倒弄得我一脑门子汗。” 此时的安然，宝贵的大金豆，已经淌下来好几颗了。 她抬手擦了擦眼角，又抹了抹脸颊上沾着的泪水，委屈巴巴地道：“你怎么知道不疼？你又没试过...” 安然的话还没说完，王平就把食指，竖立在自己的嘴边，示意她别吭声。 在安然疑惑的目光中，王平又侧耳听了一会儿。 果然，外面有轻微脚步声，在慢慢地靠过来。 或许是穿越者的福利吧！ 穿越过来的第一天，王平就发现... 这一世的自己，比起普通人来，听力和视力都强得有点变态。 只要自己把注意力里集中在耳朵上，最远就能听到五十米外的声音。 如果把注意力里集中在眼睛上，还能看清百米外的报纸。 ...... 门外的人越来越近，在靠近门口的时候，她好像还不小心摔了一跤。 这一下的动静比较大，也让安然听到了。 她吃惊地瞪大着双眼，小声道：“王...，王同志，门外有人？” “嘘！...”王平又示意了她一下。 然后，他轻手轻脚地来到门口，拽着门把手，猛地往里一拉。 “哎呦喂！...”三大娘惨叫了一声，摔在了门槛上了。 “哟！...这不是三大娘吗？...您这是迷路了，还是怎么了？”王平嘲弄地道：“您怎么跑我家门口蹲着了？” 三大娘狼狈地扶着腰，站了起来。 她满脸涨红，磕磕巴巴地说道：“那个...那个...三大娘家盐没了...你看...” “三大娘...闹了半天，您不是迷路，您是过来借盐的啊！...” “对！对！对！...”三大娘连连点头，“三大娘就是来和你借盐的...” “嘿嘿...”王平冷笑了一下，然后把脸一沉，冷声道：“对不起，我们家没有，你上别家去借吧！” 说完，他一抬手，“咣”地一声，就把门关上了。 门外，丢了大脸的三大娘，羞臊得满脸通红，却又无可奈何地朝自己家走去。 门内，看到了整个过程的安然，一脸的不可置信。 “王同志，你这个邻居怎么这样啊？她实在是...是...” “奇葩!” “呃！...”安然愣了一下。 然后，她就认同地连连点头，“对！对！对！...就是‘奇葩’。 你这词儿，用得真合适！” “嗨！...”王平叹了一口气，苦笑着说道：“安干事，你知道嘛？ 我们这院里，像刚刚那样的奇葩，还有很多？” “还有很多？”安然有点懵逼。 “对！...”王平点了点头，一脸的无奈，“而且啊！‘不怕奇葩多，就怕奇葩聚一窝！’。 这些奇葩聚在一个院里，那真是一言难尽...” 王平的话，没接着往下说。 他发现，对面的安然居然在走神。 然后... “不怕奇葩多，就怕奇葩聚一窝！...”安然喃喃了一句后，猛地大笑了起来，“王同志，你真逗。 哪有你这样形容邻居的...哈哈...” 此时的她，脸颊上还挂着没擦净的泪水。 颇有一种‘美人梨花带雨，破涕为笑’的动人之感。 这让王平不禁看呆了。 王平的呆样，也立刻让安然回过神来。 她脸庞羞红，期期艾艾地道：“王同志，非常抱歉！...你换房的事，今天可能办不了了...” “啊！...哦！...”王平也回过了神。 说实话，刚才的失态，让他感觉有点丢人！ 前世咨询发达，手机、电视、电影上面，什么样的美女没看过！ 结果，自己居然在这里，看美女看呆住了？ 这也太给穿越者丢脸了。 “那个...安干事...没事!咱们...”王平尴尬地回应道：“咱们明天办也行...大不了，我后天再下乡。” “王同志，你明天要下乡？” “对！”王平点了点头，“我们采购三科主要任务，就是为了保障厂里的小食堂。 所以，我们需要经常下乡，去采购一些副食品。” “那...”安然咬着嘴唇犹豫了一下，说道：“王同志，你要是信我的话,可以把你这面的手续先给我。 我...我可以帮你，去把换房的手续办了。 这样也就不会耽误你明天下乡了。” “那可太好了！...你等着，我这就给你拿去...”说完，王平就朝里屋走去。 又是一阵翻箱倒柜的声音，传了出来。 接着，王平手里拿着三样东西，走了出来。 其实，王家的贵重东西，早就让他给放到储物空间里了。 他刚才虽然倒腾了一番，但实际上，却是从储物空间里，把这些东西拿出来。 第35章 平子和然姐 户口本！ 租赁‘南锣鼓巷九十五号大院，前院两间西厢房’的证明！ 南城一处私房的房契！ 当王平把这三样东西,交到安然手里的时候，她有些感动。 “王同志，谢谢你对我信任！” “你放心，这些东西，我一定会替你保管好的。” “换房这件事，我也一定会尽快办完。” 安然一脸郑重地向王平承诺道。 “安干事，你太客气了。”王平笑着摆了摆手，“怎么说，你也是咱厂的干事。 东西交给你，我没什么不放心的。 再说了，你这也是给我办事，给我减轻负担呢！ 该说谢谢的，应该是我才对！ 哦！...对了...我现在送你去厂卫生室，让大夫再给你好好看看...” “嗯！...”安然摇了摇头，“不用费事了。我...，我感觉好多了，已经不怎么疼了。 要不，你直接送我回家吧？” 说完这些，她的脸色微红地侧了侧脸，不敢同王平对视。 ...... 在安然的指挥下，王平用自行车驮着她，走大街，穿小巷，最终停在了一处大门前。 大门很高、也很宽。 大门的旁边，不仅有警卫室，还有岗亭。 警卫室内，身形挺拔地坐着两名战士。 而在岗亭里面，则有一名全副武装的战士，肃然地立在那里。 顺着大门的缝隙，朝里面张望，一条林荫大道，笔直地通向远方。 “安干事，你家住这儿啊？”王平惊诧地问道。 “嗯！...”安然小心地应了一声，又偷瞄了一眼王平，似乎有些怕他介意... 结果，王平的下一句话，直接给她整破防了。 “安干事，你们家可真大啊！...要是咱厂以后再扩建的话，你们家可以考虑，给咱厂捐点儿地了...” 安然坐在自行车的后座上，懵逼了好一会儿，才明白过来... 王平刚刚的话，说的是什么意思。 然后，她就一脸恼怒地，狠狠拍了一下王平的后背。 “王同志，你觉得，你说的事情有可能吗？” “我郑重地告诉你，里面住了很多户人家。我们家只是其中的一户，你明白吗？” “呃！...”王平点了点头，“安干事，你这么说，我就明白了。可你干嘛要打人啊？” “行了，别废话了，你把车子骑到门岗那儿...”安然有点烦躁，“快一点儿...” 两人的这番对话，声音很大，门岗处的战士，自然也听到了。 不过，他的自制力很强，虽然嘴角抽动不断，但却没有笑出来。 来到门岗后，安然同门岗交涉道：“同志，这是我单位里的同事。 我腿摔坏了，走不了路，能让他送我进去吗？” 岗亭里的战士，一脸威严地审视着王平。 王平则挺了挺胸，怒目圆睁地回看了过去。 这倒把战士弄得一愣：这是哪来的逗比？ 战士嘴角又抽了抽，然后点了点头，“行了，你们进去吧！” 安然道了一声谢，然后又狠狠地拍了一下王平。 顺着岗亭旁边的小门，王平驮着安然，冲了进去。 骑行在林荫大道上，王平问道：“安干事，你们家住哪啊？” “顺着这条道一直走到底，然后左拐，第三户人家就是。” “唉！...对了...”安然又问道：“你刚才挺腰、瞪眼睛的，是干嘛呢？” “你坐在后面，怎么看到我瞪眼睛了？”王平回了一嘴。 “你管我怎么看到的？别废话，赶紧回答问题。你刚才那是什么意思？” “哦！...我刚才那是...”王平回答道：“想要表达我的心怀坦荡...” “心怀坦荡？...”安然愣了一下，可是很快，她又大笑起来，“你挺着腰，瞪着人家，是要表达你的心怀坦荡？...哈哈哈...” “对！...”王平一本正经地说道：“我的心怀坦荡，就是这么表达的。” “哈哈...逗死我了。你知不知道，刚才那人要不是在执勤站岗，人家非得给你一巴掌...哈哈” ...... 王平最终把车停在了一处独栋的三层小楼前。 “安干事，你到家了。哦！...对了，你的自行车，我明天骑去厂里，行吗？” “嗯！...”后座上的安然轻应了一声，“你把车子给陈叔就行。” “就是保卫科的陈强科长？”王平追问了一句。 “嗯！...” “行！”王平说道：“那我就给陈科长。” 说完这句话，后面就是一片沉默。 “安干事，你到家了...”王平又提醒了一句。 结果，回应他的是一声冷若冰霜的‘哼’声。 之后，安然挪动着身体，下了车座。 看着她行动不便，王平略显关心地道：“安干事，要不...我扶着你进去吧？ 我看你们家院子挺大的，你走过去，可能有点费劲。” 安然犹豫了一下，但还是摇了摇头，拒绝道：“不用了。我这会儿已经好多了，应该能行。” “行！那我就颠了！” “唉！...等一等！”安然拦下了王平。 “怎么了？” “嗯！...王同志...咱们这也算是认识了。”安然微红着脸，说道：“咱俩之间，老这样‘同志’，‘干事’地称呼，好像有点太生分了。” “呃！...”王平愣了一下，有点发呆地看向安然。 安然的脸色更红了。 她微微侧了侧头，不敢同王平对视。 “我看你们院里的邻居叫你‘平子’，我以后也这么叫吧！” “至于你嘛！...嗯！...我比你大一岁，你以后就叫我‘然姐’，怎么样？” “呃！...好...”王平涩声应道：“那...然姐，我就先颠了？” “行，你路上慢点骑。” 王平调转车头，猫着腰着，疯狂地蹿了出去，颇有一丝落荒而逃的意思。 看着他的背影，安然的那张娇美脸庞，笑得是眉眼不见。 一直到看不见王平的背影了，她才转头冲着自己家喊道：“妈！...你没看到你姑娘伤着了嘛？还不赶紧出来扶我一把啊？” 几乎是她话音落下的同时，一位年约四旬，穿着灰色干部装，留着齐留海短发，一脸富态精明的妇女，就闪现在小楼的门口。 她快步跑到安然的身边，笑呵呵地嗔怪起来。 “姑娘啊！...你不让妈出来，妈敢出来吗？” “跟妈说说，那小伙子叫什么名？你们是怎么认识的？” “唉呀！...妈...你先把我扶进去，行不行啊？”安然羞红着脸，说道：“我这腿可还伤者呢！” “好！好！好！...妈扶着你！...你慢一点儿啊！...” “哎呦！...你这腿这么伤得这么重？你这是怎么弄的啊？” “还有，你这身上，怎么这么多灰啊？你这是在哪摔了啊？” “哎呦喂！...你这脸上怎么也沾了了灰了？” ...... “哎呀！...妈，你烦不不烦啊？咱回去再说，行不行？” 第36章 安然的父母 当安然在中年妇女的搀扶下，走进客厅的时候，一位年约五旬，戴着宽边眼镜，儒雅中藏有一丝军人杀伐气息的男子，正坐在沙发上看报纸。 看到安然一瘸一拐地走进来，他笑呵呵地放下手里的报纸，说道：“热烈欢迎，我们的安然同志第一天上班，载誉归来。 哟！...这怎么还负伤了？ 说说吧！...到底是怎么回事？” “说什么说？”中年妇女不乐意地道：“你看看小然这一身的灰，不得让她先洗一洗啊？ 还有,她腿上这伤，我也得给她重新处理一下。” “好！好！...”五旬男子无奈地道：“那就让我们的卢医生先处理一下。” ...... 重新包扎过伤口，又洗漱一新的安然，终于坐在了沙发上。 在她的对面，安有道、卢明慧两夫妻目光炯炯地看着她。 在他们眼神中燃烧着的是，熊熊的八卦之火。 “唉呀！...爸！妈！...”安然脸色微红，略显羞涩扭动了一下身体，“有你们这么看人的嘛？” 安有道‘嘿嘿’笑了一下，略显宠溺地道：“好！好！好！...我们不看，我们不看，行吧？ 不过，你总得跟我说说，刚才那个小伙子，到底是怎么回事吧？” “对！...”卢明慧应和道：“你必须把这事，原原本本地说一遍。” “说就说嘛！”安然扭捏了一下，说道：“其实，刚刚送我来的人，是我们厂的采购员,他叫‘王平’。我们...” 当安然今天发生的事情，叙述了一遍后，对面的两口子，不约而同地一起手扶额头。 “爸！妈！...你们这是怎么了？” “怎么了？”卢明慧气哼哼地道：“妈再问你一遍。 在轧钢厂门卫室，你陈叔真像你说的那样，给你介绍了那个...王...王平？ 哦！...对了!...还给那个王平，介绍了你？” “嗯！...”安然一脸的懵逼，“这怎么了？我俩刚见面，互相又不认识，那不得陈叔给介绍一下啊？” “唉！...”安有道重重地叹了一口气，脸上原本的威严与儒雅已经消失不见，只剩下浓浓的无奈。 自己养了十八年的女儿啊！ 含在嘴里，怕化了；顶在头上，怕摔了。 大院里的小伙子，甭管成不成器，甭管有没有出息，也甭管他爹的职位有多高，但凡有要往女儿身边凑的意思，那就等着承受自己无情的打击吧！ 结果，自己护得好好的女儿，这上班第一天，就让陈强那个夯货，像介绍相亲对象似的，介绍给了别人？ 这他么的... 我上哪说理去啊！ ...... 看着老爸一脸生无可恋的模样，安然有点懵逼地问道：“爸，你怎么了？” “爸没事！爸就是有点胸口疼...” “妈，你怎么还坐在这儿啊？我爸胸口疼呢！你赶紧给我爸拿药啊！” 卢明慧撇了撇嘴，‘哼’了一声，“你爸这胸口疼，吃药没用，也不用吃药，他一会儿自己就好了。” “真的？” “真的。”卢明慧点了点头，又烦躁地摆了摆手，“行了，你就不用操心你爸了，你回屋里歇着去吧！吃饭的时候，我们叫你。” “哦！...”安然应了一声后，便起身离开。 可是，她刚刚一瘸一拐地走了几步，就又停了下来。 她脸色微红，语气弱弱地问道：“爸，你的车，明天能不能让我用一下，我...，我最多就用两个小时，办完事就还你。” “嗯！...”安有道、卢明慧愕然对望了一眼。 自家女儿，虽说是在自己精心呵护下长大的，但性格却一点都不娇纵，而且，做事也很有分寸。 这... 女儿提出来要用自己的专车，这还是破天荒的头一遭！ 安有道声调涩然、干瘪地问道：“小然，你...你用车要干嘛啊？” “嗯！...”安然的脸上更红了，语气中也多了几分扭捏，“我答应了王平，明天帮他把换房的事办了，可我这腿...我怕明天好不了。 而且，我自行车还在他那儿呢！” “呃！...”安有道又摸了摸自己的额头，语气中满是无奈地劝道：“小然啊！...你腿坏了，就好好歇两天吧！ 王平那事儿，也不用非得赶着明天办吧？ 再说了，王平明天不是要下乡嘛！ 你晚两天给他办，也不耽搁什么事啊？” “不行，爸！”安然坚定地摇了摇头，“我答应过王平：明天帮他把这事办了。 再说，要不是因为我摔倒了，这事今天就办完了。 明天办这事，已经是耽搁一天了。 我再往后拖的话，可就太不像话了。” “呃！...”安有道感觉自己的胸口，似乎更疼了。 王平的这点儿破事，怎么就让女儿这么上心呢？ “小然，这事怎么能怨你呢？你也不想自己摔倒，不是嘛？” “爸！...妈！...”安然不好意思地说道：“这...,这事还真怨我。 要不是我骑车的时候分心，也就不会摔倒了。” “呃！...分心？...”安有道、卢明慧两口子懵逼地对视了一眼。 最后，卢明慧愣愣地问道：“小然，你为什么要骑车的时候分心啊？” “我...”才说一个字，安然就‘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接着，她就笑呵呵地说了起来。 “你们不知道...” “王平说：我能跟着他出厂去办事，是一种觉悟很高的体现。” “然后，我就问他：我的觉悟有多高啊？” “他就说：至少八、九层楼那么高？” “哈哈...” “爸！妈！...你们说，这句话是不是特别逗人？哪有这么形容人觉悟高的。” “哈哈...” 安有道、卢明慧两口子，却一点好笑的感觉都没有。 两人只觉得，自己面前的天空一片灰暗！ 卢明慧涩声问道：“小然，就因为这句话逗人，你...，你一个不留神，就摔倒了？” “嗯！...”安然羞红着脸，低下了头，“妈，你说，我是不是特别没用？那么宽的马路上，我都能摔倒了？” “我...”安有道感觉自己的胸口，都要炸开了。 不过，他也知道，不能再就这个话题继续下去了。 否则，自己的宝贝女儿，还不一定怎么自责呢？ 想到这里，他一脸生无可怜地摆了摆手，“小然，你用车的事，爸爸答应了。 明天上午九点，爸爸让小李在门口等你。” “谢谢爸爸！...” 安然兴高采烈地答应了一声后，就迈着虽然一瘸一拐，但却轻快的步伐，朝着自己房间走去。 第37章 三大爷想得挺美 在确认女儿已经进了自己的房间后，安有道立刻抓起旁边的电话，拨了出去。 “喂！...给我接四九城轧钢厂。” “四九城轧钢厂嘛！...我找保卫科长--陈强！” “喂！...，强子嘛？” “我是安有道！” 这一声几乎是嘶吼着叫了出来，差点没把电话那头的陈强给吓尿了。 “首长好，我是陈强，请您指示！” “我问你...”安有道气哼哼地道：“今天，在你们轧钢厂的门卫室，是你把小然介绍给那个王...王平了？” “是的，首长。”电话那头的陈强，小心的回道：“是小然给打我电话，让我在大门这儿，拦一下王平。 她...，她好像要跟着王平，一起去办理王平家换房子的事。 这件事若是有什么错误地方，还请首长批评！” “老子批评个屁！” “这事，你回家问你媳妇去，让她说说，你做的对不对？” “对了！小安跟那个王平去办事的时候，把腿摔伤了，可能得在家修养几天。” “你帮她跟厂里请个假！” 说完这些，安有道‘碰’地一声，就把电话挂上了。 “老安...”一旁的卢明慧埋怨地说道：“你怎么不和强子打听一下？那个王平啊？” “打听他干什么？” “哎呦！...你这个当爹的，心怎么这么粗呢？”卢明慧指责道：“你没发现...？咱家小杰对那个小伙子有点不一样？ 这事，先不管以后怎么样？ 但咱们先打听清楚小伙子的情况，不也能做到心里有数嘛？” “这...”安有道沉吟了片刻后，缓缓点了点头，“行！我明天就找人，把那小子的情况摸一摸。” “还什么明天啊？”卢明慧不解地道：“你再给强子打个电话，不就行了嘛？” “他一个保卫科长，能知道人家多少情况？就算知道，那也是片面的。”安有道摆了摆手，“行了，这事，你别管了，我保证把那小子查个底掉...” ...... 之前，王平带着安然离开四合院的时候，闫富贵正趴在自家的窗户上，偷偷地瞄着。 看到两人离开后，他便开始皱着眉头，盘算起来。 片刻之后，可能是想到了什么，他一脸得意地‘嘿嘿’一乐。 这时，系着围裙，正在屋外厨房做饭的二大娘，走了进来。 她看到闫富贵的这副模样，过来拍了一下他，说道：“当家的，你想什么呢？” “想什么？嘿嘿...”闫富贵又是得意地笑了笑，“我啊!...给咱家老大，寻摸了一门好亲事。” “亲事？”二大娘愣一后，又一脸好奇地道：“当家的，啥亲事？哪家的姑娘啊？” “喏!...”闫富贵朝着大门的方向努了努嘴，“就刚刚走的那一对儿？” “呃！...你是说...？平子屋里的那个姑娘？” “嗯！...”闫富贵点了点头，“那姑娘不光人长得好，家庭条件也好！ 就说这自行车！”说着，他又朝停在王平家窗根下的女士自行车指了指，“这可是新车！ 我刚才看了，应该没骑多长时间。 而且，人家那身穿戴也不一般。 哦！对了...那姑娘的手上，还戴着一块儿女士手表呢！ 啧！啧！啧！... 这要是嫁进咱家...嘿嘿...这些东西，可就都是咱家的了。” “当家的，你竟瞎想好事。”二大家不屑地道：“人家姑娘能跟着平子回家，那肯定是平子的对象！” “不是！...”闫富贵摇了摇头，“我问过平子了。 这姑娘也是轧钢厂的。 两个人一起出来办事，走到附近的时候，人家姑娘不小心摔倒了。 平子才把人领家来，处理了一下伤口。 哦！...对了... 平子好像还说，这姑娘是轧钢厂的一个干事。 嘿嘿... 这就更好了。 咱们家解成要是娶了她，说不定还能通过她的关系，直接进轧钢厂上班呢！” “呀！...要是这样的话，那可就太好了。”二大娘也激动了起来，“当家的，那这事，你想怎么办？” “嗯！...”闫富贵沉吟了片刻后，说道：“咱们现在是... 既不知道那姑娘叫什么，也不知道人家住哪？ 所以这事啊...还是得通过平子来办。 嗯！...等着吧！ 等平子回来了，我和他聊一聊... 哦！...我先帮人家姑娘，把自行车擦一下。 我刚才看那车，可沾着不少灰呢！ 以后，那姑娘要是嫁进咱家来，那车也就是咱家的了。 可不敢这么糟践好东西。” 于是，当王平回到四合院的时候，就发现闫富贵正在细心地，擦拭着安然的自行车。 而且，这辆车原本是停在自家窗根下的。 可现在，却被闫富贵给推到了他们门口。 这让王平有点懵逼！ “三大爷，您...，您这是干嘛呢？” “呦！...平子回来了...你给人家姑娘送回去了？”闫富贵笑呵呵地问道。 “三大爷，您这是干嘛呢？”王平又问了一遍。 “这车可真好！”闫富贵放下手里的抹布，一脸的羡慕和赞叹，“我估计啊！...这车都没骑几天。 你看... 车轱辘上的毛边儿，都还没磨平呢？” 王平皱了皱眉：这老小子是什么意思？耳朵聋了？还是装糊涂？ “三大爷，我再问一遍...”王平有些发怒地道：“您这是干嘛呢？” “哦！...我看人家姑娘的车，沾了好些个灰。”闫富贵轻描淡写地说道：“我顺带手的，就给人家擦一擦。” “我...”王平好悬没一口气憋过去。 不过，闫富贵虽然擅自动了这辆自行车，但人家也是好心，他倒也不好说什么。 王平停好自己的自行车后，又走到闫家门前，“得！三大爷，那我替人家车主谢谢您了。”说着，他就要把自行车推走。 结果，却让闫富贵给拦了下来。 “平子，推车先不着急...”他笑呵呵地道：“说不定啊！...这车以后就停我们家门口了。” “什么？”王平愣住了，“三大爷，您把话说明白了。什么叫...？ 这车以后就停你们家门口了？” 谁知，闫富贵却‘嘿嘿’笑了一下，并没有直接回答王平的问题。 他反倒是开始东拉西扯起来。 “平子啊！...你解成哥呢！...今年都二十二了，也老大不小的了。” “我这当爹的...就一直想着...得赶紧给他寻摸一门亲事...” 这话让王平微微皱了皱眉：我一个十七岁的大小伙子，又他么不是媒婆，你跟我说这些干嘛？ “三大爷，您有话就直接说，别绕圈子了。” “这天也不早了，我还得回去做饭呢！” 第38章 许大茂搅局 “平子，三大爷和你商量点事呗！...” “啥事？” “那个...”闫富贵的脸上挤出一丝谄笑，说道：“就刚刚，和你回来的那姑娘，你能不能给你解成哥介绍介绍？ 你放心，三大爷不是差事的人。 这事要是成了，少不了你的好处。” “我他...”王平好悬没一口骂出来。 都说闫富贵这个三大爷能算计... 可王平怎么也没想到，他是这么个算计法... 不！他这已经不是算计了，他这简直就是马不知自己脸长啊！ 自己家什么情况，不知道吗？ 自己儿子--闫解成什么条件，不清楚吗？ 就算你不了解安然的背景，可单看人家的穿戴，还有人家骑的自行车，那也能明白：这姑娘家的条件不一般啊！ 至少,要比你闫家强很多很多。 这根本就不是你闫富贵应该惦记的，好吧？ 你硬要惦记的话，除了让自己难堪外，还能得到什么？ ...... 王平深吸了一口,让自己稍微缓了缓。 然后，他‘嘿嘿’一笑，“三大爷，这种事，您应该去找媒婆啊！ 您找我一个大小伙子，那成什么了？” “废话！...”闫富贵还有点不乐意了，“三大爷要是知道人家姑娘叫什么名？家住在哪？当然会去找个媒婆了。 可现在，他不是不知道吗？” “三大爷！...”王平苦笑了一下，“实话跟您说，我也是今天刚跟人家认识。 您说的这事，我办不了，我也没法办...” “这...” 闫富贵的两眼，在眼眶中滴溜溜地乱转... 他又开始琢磨了起来。 正在这时，许大茂抬着自己的自行车，跨过四合院的门槛，走了进来。 “呦呵！...三大爷，平子都在呢！”他招呼了一声。 “大茂回来了！”闫富贵简单地回了一句。 这让许大茂感到有点奇怪。 他每次下班回来，只要是在门口碰见了，三大爷就要靠过来，拉着自己硬聊两句。 今天这是怎么了？ 看到许大茂，王平也招呼道：“大茂哥，你没下乡放电影啊？” “没有！”许大茂随意地回道：“我昨天才从乡下回来，得歇两天再下去。”说到这里，他好像是想到了什么，脸色一正。 “平子，你这自行车配了以后，是不是也得下乡？” “对！我们科长让我明天下去。” 许大茂眼睛一亮，“平子，你们采购科让你跑哪一片儿啊？” “红星公社！” “红星公社？”许大茂咂么咂么嘴，脸上露出一丝失望，“红星公社的秦家大队，我前几天刚去过。 再下乡，可能就得去别的公社了。 暂时应该轮不到红星公社了。 不过，平子... 我下回去红星公社的话，咱两搭个伙儿，一起去，怎么样？” 尽管心里有点不太乐意，王平还是爽快答应道：“那可太好了！ 我这刚开始一个人往乡下跑，正摸不着门呢！ 和大茂哥搭伙，我还能跟着你能学点东西！” 这话，许大茂爱听。 他‘哈哈...’大笑着，拍了拍自己的胸脯，“平子，你放心。跟着你大茂哥...保准让你吃不了亏。 那这事，咱就说定了啊？” “说定了，大茂哥！” “得嘞！...两位忙着，我先颠了！” 这时，王平也赶忙对闫富贵道：“三大爷，我也回了。”说完，王平就要把安然的自行车推走。 可闫富贵，却死死地抓着车把，不让它动。 这让王平微微皱了皱眉。 “平子，你帮帮忙，你就给人家递个话就行。”闫富贵纠缠道：“你放心，事情成了，三大爷这儿肯定亏待不了你。” “三大爷，这事真办不了。您也是的...，哪有让一个大小伙子办这种事的？” 两人的纠缠，自然惹来了许大茂的注意。 他本来已经走到垂花门那儿，要进中院了。 现在，他却停了下来，一脸好奇地朝这里打量。 这让正纠缠着王平的闫富贵，不自在了起来。 他一手死死攥着车把，不让王平走，一边朝着许大茂说道：“大茂啊！...你没事，就回去歇着吧！ 三大爷这儿，和平子说点事！” 闫富贵的这番话，非但没有撵走许大茂，反而还勾起了他的好奇心。 “三大爷，您和平子有什么事啊？还背着我？” 说完后，他就停好车，走了过来。 这个时候，他也终于注意到，王平和闫富贵之间的自行车。 “呦呵！...这怎么还有一辆女士自行车啊？ “哎呦喂！...这车还挺新的呢！...我瞅着...这车应该没骑几天吧！” “这车谁的啊？”说着，许大茂就一脸疑惑地看向两人。 “许大茂，这车谁的，跟你有什么关系？”闫富贵略显恼怒地道：“你没事，就赶紧回家去...” 闫富贵的这话，让许大茂也有点恼火。 “呦！...三大爷，您要是这么说话的话...唉！...那我还就在这儿了...” “横不成，我搁这儿站着，您也不让吧？” “那您也太霸道了！” 说完，他就一脸嘲弄地看着闫富贵。 “你...”闫富贵狠狠地瞪了许大茂一眼，然后转头又拉着王平说道：“平子，走...，跟三大爷回家去。 三大家有好酒，再让你三大妈炒两个菜。 咱爷俩今儿好好喝几杯。” “三大爷！...您崩拉着我...”王平拒绝道：“我不去您家，我也不想和您喝酒。” “嗨！...你这孩子...怎么这么犟呢？...” 这时，一旁的许大茂又插话了。 不过，他这一回没搭理闫富贵，而是直接冲着王平问道：“平子，这究竟是怎么个意思啊？” “嗨！...”王平叹了一口气，正要说话，却又被闫富贵打断了。 “许大茂...你干什么？” “三大爷...”许大茂‘嘿嘿’坏笑了一下，“我可没跟您说话啊！我现在可是问平子呢！ 怎么着？ 我和平子说话，您也拦着啊？ 那您可真成咱们院里的一霸了！” 闫富贵气得脸红脖子粗，却是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见闫富贵不吭声了，许大茂冲着他得意地笑了，然后才转头对王平道：“平子，你接着说...” “嗨！...”王平又叹了一口气，一脸无奈地道：“三大爷也不知道怎么想的，非要让我给他们家解成哥介绍对象...” “什么？...”许大茂惊得直接叫了起来，“让你给闫解成介绍对象？...哈哈...” 第39章 闫解成沸腾了 王平点了点头，一脸无奈地解释起来。 “今儿个，我和后勤那面的安干事，一起出来办点事。” “结果，安干事一个不小心摔倒了，还把腿给磕破了。” “出事的地方离咱这儿不远，我就把人带回来，帮人家把伤口处理了一下。” “结果好嘛！...” “三大爷这就相中人家了。” “他非逼着我，把解成哥介绍给人家。” “我不同意，三大爷就开始在这儿和我墨迹上了。” 说完这些，王平又转头看向闫富贵，“三大爷，这事儿啊！...您再怎么磨也没有用。 我说干不了，就是干不了。” 没等闫富贵说什么，许大茂已经是哈哈大笑了起来。 “三大爷唉！...您是怎么想的啊？” “解成一个打零工的，连个正式工作都没有，您就敢琢磨着，给他找我们厂后勤的女干事？” “我地个老天...我的三大爷唉！...您是真敢琢磨啊！” “我跟您说实话吧！...” “就我们厂车间里的普通女工...” “哦！...对了，还得是长得拔丑拔丑，嫁不出去的那种。” “解成要是能有个正式工作，兴许还能有点希望。” “至于说什么后勤的女干事！...哈哈...您啊！...把解成塞回三大妈肚子里，让他重新投个胎吧！...” “哈哈哈...” 这番话把闫富贵气得是脸红脖子粗。 他恶狠狠地盯着许大茂，最后憋了一句“滚你奶奶个腿的...”。 说完，就滋溜一下，跑回了自己家里。 “嘿！...你这老头，你怎么骂人呢！”许大茂看着闫富贵的背影，不忿地道。 说实话，就刚刚许大茂说的那些话，别说闫富贵了，连王平都想骂他。 这孙子嘴太损了！ 他这是冲着闫富贵的肺管子，直接就插啊！ 闫富贵能忍住，没给他一个大逼斗，已经算是脾气好了。 “得嘞！大茂哥，你算是给我解了围了,咱回见了。”说了句片汤话，王平就要推车离开。 谁知，许大茂又把他拦了下来。 “等等，平子...回家着什么急啊！” 许大茂指了指王平手里的自行车，笑呵呵地道：“现如今，能弄着这种自行车，那可是太不容易了。” “那位安干事的家里，应该是有点能量的。” “你给哥哥说说，这位安干事的情况呗？” “呃！...”王平愣了一下，吃吃地道：“大茂哥，你什么意思？” “嘿嘿...能有什么意思啊...”许大茂笑了笑，说道：“我这人啊！...平时闲着没事，就喜欢瞎打听事...嗨！...就是图一乐呵！” “大茂哥，我这儿可没什么让你打听的。”王平拒绝道：“我和人家也是刚刚认识。 你要打听啊！...就回厂里打听吧！ 得嘞！...我先颠了。” 说完，王平就推着自行车，朝家里走去。 一直到王平推开门，走进屋里，许大茂也没动地方。 他就站在那里琢磨着： 也没听说...后勤那边有个姓安的干事啊！ 这位安干事，应该是新来的。 骑着这么漂亮的女士自行车，还让阎老抠给惦记上了，那肯定是个年轻漂亮的小姑娘。 要是大妈的话，阎老抠也不能张罗着，要给闫解成介绍。 唉！...不对！... 年轻漂亮，家里还有点能量... 最重要的是，还有干部身份！！！ 这他么的... 我为什么就不能娶啊？ 想到这是，许大茂连家都没回，直接出了门，朝他爸妈家赶了过去。 ...... 傍晚时分，南锣鼓巷九十五号院里，家家户户渐渐地升起了炊烟。 下班归来，跨进四合院的人，也渐渐多了起来。 身材瘦小，长相干瘪的闫解成，拖着疲惫地身躯，灰头土脸地从外面走了进来。 进院之后，他就愣了一下。 以前这个时候，他老爹可是雷打不动地守在门口的。 今天这是怎么了？ 满心疑惑的他，走到自家房前，推开门,走了进去。 结果，他却发现：自家老爹正气哼哼地坐在饭桌旁。 “爸，我今儿个在火车站扛大包，累大劲了。” “晚上粮站那边儿，我就不过去了。” “我想歇一晚上。” 闫富贵‘哼！’了一声，没搭理他。 这时，三大妈走了进来，“老大回来了，那咱们吃饭吧！ 老大，你出去叫一下弟弟妹妹们，他们应该都在胡同里玩呢！” 闫解成刚要起身，闫富贵摆了摆手，“先不着忙，我有话和你说，” 接着，他就把给闫解放介绍对象的事，说了一遍。 “呃！...”闫解成愣了一下，期期艾艾地说道：“爸！...这...这事...能行吗？ 人家可是轧钢厂的干事，能看上我这种...连正式工作都没有的？” “没出息！...”闫富贵狠狠地拍了一下闫解成的脑袋，“你听没听过‘好女怕缠郎’吗？ 哼！... 崩管什么样的女人，只要能舍下脸皮去，就没有拿不下来的。” “我都没见过人家，和人家也不认识，我...，我怎么舍下脸皮啊？”闫解成嘟囔道。 “所以才要让对门的平子，给咱牵个线啊！”闫富贵说道：“只要你跟那姑娘见上一面... 之后，你就死死地咬着，不松口... 这事就能成！” “对！对！对！...”一旁的三大妈应和道：“老大，妈跟你说：那姑娘，妈见过一眼，长得可标志了。 你别说舍下面皮了，你就是天天给人家跪下，你也不亏。” 见闫解成还是有点犹豫，闫富贵拉着他，来到自家的窗前，指了指对面，说道：“往那儿瞅！” “呃！...”闫解成愣了一下，但还是看了过去。 “看到了嘛？”闫富贵说道：“平子家外面停的那辆女士自行车？” “嚯！...”闫解成惊叹地叫了一声，“这车可真漂亮，还挺新的呢！” “这车就是那姑娘的。” “真的？” “那还有假！”闫富贵点了点头，“你想想，如今这年月，能骑上这样的自行车，那姑娘家里的条件，能错得了嘛！ 而且，听平子说，那姑娘还是轧钢厂的干事！ 这可是干部身份啊！ 只要你娶了这姑娘... 嘿嘿！... 他们那样的人家，能干看着... 让自己家的女婿，在外面当临时工，扛大包？ 怎么还不得给你安排个正式工啊？” 这话一说完，闫解放身上原本的疲惫和萎靡，立刻一扫而光。 只见他脸色涨红，双眼放光，恶狠狠地说道：“爸，你就说，让我怎么干吧？” 第40章 闫解成踹门 “咚！咚！咚！...” 一阵猛烈的敲门声响起，让正在吃晚饭的王平愣了一下。 “谁啊？” “我！”门外的回应很横，这让王平微微皱了皱眉。 “你是谁啊？” “我是你解成哥...别废话，赶紧给我开门。”门外的语气更横了。 王平冷笑了一下，放下手里的碗筷，走过去，拽开了门。 门外的闫解成，灰头土脸的，一看就是刚在外面干完活回来。 不过他的气势倒是很足，一副混不吝的模样，冷眼看着王平。 “解成哥，有事？” “有事！”闫解成沉着脸点了点头，“走，进你屋说去！” 看到他的这副吊样，王平嘲弄地笑了笑，没让开位置，仍旧挡着门。 “别进去了，有事...咱就在这儿说吧！” “怎么着，平子...哥哥上你这儿来一趟，连屋都不让进啊？”闫解成挑了挑眉，凶恶地瞪着王平。 王平先是愣了一下，但很快，又回过神来。 闫解成这是跟自己玩混不吝呢？ 这也太搞笑了！ 都是一个大院里住着，谁不知道谁啊？ 从小到大，闫解成打架的次数，绝对不超过十次。 这倒不是说，他闫解成是个好孩子，不出去惹事，不给家里添麻烦。 而是，这小子为人懦弱，根本就是个怂货。 再一个，他自身的硬件条件也不允许，他经常出去惹事、打架。 闫富贵算计得太狠了！ 他们家吃饭，基本就是窝窝头、咸菜，或者再加一碗棒子面粥。 别说是荤腥了，就是素菜，那也是轻易见不着的。 而且，就算是咸菜，那也得你一根，我一根的分着吃。 这样做，虽然能够对家庭成员绝对平均，绝对公平，但想要多吃...嘿嘿...那也是绝对不可能的。 这也导致，他们家的几个孩子，都因为营养不良，而长得又瘦又小。 以闫解成来说，他的身高，也就是一米六五左右。 比王平足足矮了一个头还多。 ...... 闫解成虽然性格懦弱，但却喜欢欺负弱小。 王平小的时候，就没少受他欺负。 当然了，闫解成最多也就是言语恐吓。 你要让他动手的话，他还真就不敢。 毕竟，那个时候，王平的老子--王大勇还在。 王大勇可就王平一个儿子。 要是让他知道，自己儿子挨了闫解成的揍，那不得狠狠锤闫解成一顿啊！ 这几年，闫解成在外面忙着打零工，每天总是早出外归的。 王家和闫家虽然住在对门，但两人照面的机会还真不多。 即便是见了面，累得要死的闫解成，也没心思和王平多说什么。 最多也就是，打个招呼就完了。 因此，在闫解成的心里，王平依旧是那个，只要自己作出凶恶的样子，稍微恐吓一下，就能乖乖听话的懦弱小孩。 至于王平比他高、比他壮的身形，此时已经被他自动忽略了。 因此，当闫富贵这个小学老师，开始玩起兵法，要对王平软硬兼施的时候，他就气势汹汹地过来玩硬的了。 当然了。 在他硬过之后，闫富贵还会过来，对王平好言相劝，以期让王平就范，乖乖地把安然介绍给闫解成。 ...... 见王平不吭声，闫解成脸上露出一丝得意。 他以为自己已经唬住王平了。 谁知，王平的下一句话，直接让他破防。 “闫解成，你有事没事？”王平淡然地说道：“没事，就给我滚蛋！” “嗨！...”闫解成立刻恼怒起来，“你小子敢这么跟我说话？我他么弄死你...” 闫解成的话还没说完，王平就‘碰’地一声，把门关上了。 结果，他刚刚转身，还没走几步，又是‘碰’的一声巨响。 王平愕然转身，发现自家的门，居然被踹烂了一半。 在他的注视下，闫解成又是一脚，把另外一半也踹得稀烂。 这扇门用了好多年，其实已经烂透了。 王平老爹--王大勇在的时候，就张罗着要换。 结果，还没来得及换呢，他人就不在了。 现在可倒好，直接让闫解成给报销了。 ...... “平子，你敢摔我的门，是吧？...我今天就让你知道知道...” 迈着四方步，横里横气地走进来的闫解成，话还没说完，眼睛就被王平家的饭桌，给死死地勾住了。 饭桌上，其实也没有多少东西。 一碟切成丝后，吃剩下的咸菜旮沓！ 两个窝窝头，其中一个还被咬了一大半。 不过，因为掺了比较多的白面，窝窝头在焦黄的颜色中，又透着些许的白嫩，显得很是诱人。 而别人家的窝窝头，一般都是焦黄、焦黄的。 最后，也是最勾闫解成眼睛的，就是碗里一个已经剥好皮，白白嫩嫩的水煮鸡蛋。 闫解成咽了一下口水。 可是，还没等他说什么，‘啪’的一声，王平一个嘴巴子，已经扇在他的脸上。 这个嘴巴子，王平扇的比较狠。 闫解成的脸，瞬间就鼓了起来。 脑袋瓜子被扇得‘嗡嗡’作响的闫解成，又被王平跟上来的一脚，给踹得飞了出去。 闫解成在门外摔了个大腚墩，摔得是七荤八素， 他过了好一会儿，才回过神来。 正要开口放狠话，结果，一对上王平瞪过来的凶狠目光，就又给憋了回去。 甚至，连同王平对视的勇气都没有。 ...... 闫解成出去后，闫富贵和三大妈，就在家趴着窗户往外看。 当闫解成踹烂王平家的门时，闫富贵狠狠地一拍手，懊恼地骂道：“解成唉！...你个败家子儿呀！ 你怎么把把人家门给踹烂了？ 这... 这...咱不得赔嘛？” 正当他在盘算着...要去废品收购站，淘换一个旧门，赔给王平家的时候，闫解成又从王平家飞了出来。 这一下，可把两人吓了一大跳。 “唉哟喂！...可了不得了，打人了啊！....” 闫富贵和三大妈哭嚎着，就从自己家里冲了出去。 两人把闫解成扶起来后，看到他红肿的半边脸颊，更是气得手直哆嗦！ 闫富贵指着，站在自家门口的王平，怒声斥责道：“王平，你怎么随便打人呐？” “呵呵...”王平冷笑了一下，“闫富贵，阎老抠儿，你眼睛没瞎吧？ 闫解放刚刚把我们家门踹得稀烂，你没看着啊？ 我打他？... 我打他，都是轻的。 我告诉你，今天这事，咱们没完。” “你！你！你！...” 王平的不客气，让闫富贵气得脸色涨红，却又说不出话来。 毕竟，确实是他儿子去人家，把人家门给踹烂了。 一旁的三大妈，倒是比闫富贵强多了。 她一手叉着腰，一手指着王平，怒骂道：“王平，你个小腿崽子，你也太狠了。 你看你把我们家解成打的？ 我们家解成，不就轻轻碰了两下你家门吗？ 你至于这样嘛? 要我说，是你们家的门太破，经不住别人碰。 你下这么黑的手打人，你还没完了？ 你这是恶人先告状，倒打一耙。 你必须赔我们家解成的医药费。” 对这种无理搅三分的老娘们，王平也很是无奈。 不过，他倒是明白一点。 你要是和三大娘这种老娘们争吵，那你可就输了。 王平理都没理三大娘。 他转头对着一旁看热闹的人群说道：“谁帮我去报个警，我就给他两毛钱。” 说着，他从兜里取出一毛，拿在手里挥了挥，“去之前给一毛，回来再给一毛。” 第41章 评理 王平和闫家的动静闹得这么大，自然也惊动了前院的其他几家。 他们纷纷走出自家屋门，一脸惊诧地看了过来。 事实上，不仅是前院的住户，就连中院的一些人家，在听到动静后，也开始顺着垂花门，涌到了前院。 因此，在王平说完话之后，看热闹的人群中，大人们虽然还矜持地站着，但几个十来岁的小孩，却开始磨拳擦掌地，在那里跃跃欲试。 甚至，刚从院外回来，站在大门口的阎家老三--阎解旷，在还没了解事情经过的情况下，就直奔着王平，跑了过去。 “平哥，你把钱给我，我去！...” 这话让叫嚣不断的三大妈，如同被掐住了脖子一般，立刻闭上了嘴。 紧接着，恼羞成怒的她，一把拉住从身边经过的阎解旷，狠狠地给他来了一个大逼兜。 “啊！...”阎解旷捂着脑门，哭嚎了起来，“妈，你打我干什么啊？” 三大妈非但没搭理他，反而举起手，还要再给他来一下。 阎解旷立刻跑到闫富贵的旁边，“爸，我妈打我！...唔唔...” 闫富贵气得脸色涨红，也狠狠地给了他一脚，“给我滚一边去。” 这一下让阎解旷彻底懵逼了，也让他止住了哭嚎。 不过，院子里看热闹的邻居，却是‘哈哈...’大笑起来。 这个时候，王平从兜里，又掏出来几张一毛的纸币。 他用手挥舞着，蛊惑道：“还有去报警的没有？去的都给两毛啊！ 去之前给一毛，回来再给一毛。” 这一下，几个原本跃跃欲试的小孩，终于忍不住了。 “我去，平哥，给我一毛。” “我也去...” “给我一毛，我去。” ...... 这几个小孩，一边叫唤着，一边朝王平跑去。 而他们的家长，则站在人群中一声不吭，很有一种默许的意思。 毕竟，让孩子跑一趟，就能得两毛钱。 这便宜，谁家不想占？ 要不是觉得，从王平这个半大小子手里拿这钱，有点太跌份儿，大人们其实也想去的。 不过，这一下倒是把闫富贵给惊着了。 他不像自家老娘们，没什么文化，就会胡搅蛮缠。 闫富贵毕竟是一个小学老师。 他很清楚：今天这事，说破大天去，那也是自己家没理。 说得严重一点，这就是犯法。 要是把帽子叔叔们招来，那自家老大，百分百得进去一趟，吃几天公家饭。 他立刻就把几个跑过来的孩子，给拦了下来。 “嗨!嗨!嗨!...你们几个小孩儿，跟着瞎掺和什么？” “那个...郭瘸子，把你们家大妮儿领回去...” “还有那谁，快过来管管你们家这臭小子...” “咱们大院的事，就得在大院里解决，报什么警啊?” ..... 这个时候，不知谁喊了一句，“嗨！...都让一让嘞！一大爷和二大爷来了。” 随着堵着垂花门处的几人闪开，易中海和刘海中迈着四方步，走了过来。 两人过来后，先是一脸威严地扫视了一下场内，然后，易中海干咳了两声，正要开口说话... 结果，却让刘海中抢了先。 “你们这是干什么呢？嗯？...” “是不是又打架了？” “你们也太不像话了...” “你们这是在给咱们大院儿抹黑...” “你们这是...嗯！...” “你们...啊！...” “你们...” ...... 刘海中罗里吧嗦地说了半天，说的却都是一些废话！ 而且，他说了一会儿后，就无话可说了。 你无话可说，你就别说了呗！ 但他不，人家还想继续说。 结果就是，不仅给他自己憋得满脸通红，周围的人也难受得要命。 最后，他实在是说不出什么了，才一脸不甘地道：“那个...下面...请一大爷...嗯...来处理这个...这个打架的事！” 刘海中说完这句话后，场内的所有人，都有一种松了口气的感觉。 为了不再让他插话，易中海立刻就接过了话语权。 他干咳了一声后，对着闫富贵道：“老闫，这是怎么回事？你们家怎么还和平子闹上矛盾了？” “嗨！...”闫富贵装作无辜地苦笑了一下，“别提了。 我们家解成也是倒霉催的！ 他就轻轻碰了两下平子家的门... 可能是平子家的门,用的时间太长，里头的木头都烂了。 结果，这门就让解成给碰碎了。 按说，这门弄坏了，我们赔就是了。 可谁知，平子却不依不饶的。 他不仅打了解成，还...还要报警...” 闫富贵话还没说完，刚刚赶过来傻柱，站在垂花门里面，就‘噗嗤’一声，乐了出来。 “三大爷，咱一个院住了这么些年，我还真没看出来。” “你们家闫解成居然还是天生神力的大力士！” “这轻轻碰两下，就能把人家门给碰碎了。” “嚯！...怪不得闫解成见天的，在外面扛大包呢？” “原来，这是学以致用...啊...不对...那叫什么来着...” “行了，柱子！”易中海暴吼了一声，制止了傻柱的嘲讽，“你在这儿裹什么乱？” 傻柱略显不服气地‘哼’了一声后，倒也不再说什么。 易中海又转头看向王平，道：“平子，今天这事，是你三大爷说的那样嘛？” 王平笑了笑，略显嘲弄地道：“一大爷，我先不说三大爷的话对不对？ 我把事情先原原本本地说一遍，大家也就明白，到底是怎么回事了。” 接着，他就把怎么带安然回院里... 闫富贵怎么看上人家...怎么让他给闫解成牵线... 闫解成又是怎么上门...怎么踹的门... 从头到尾说了一遍。 说完这些，他又指了指四周，道：“这前院可不光住着我和闫家呢！ 我说的那些话对不对，前院的老少爷们，应该也都是有数的。” 易中海顺着王平手指看去，发现前院的一些住户，确实都微微点了点头。 这让他心里犯起了难！ 一个是院里的三大爷，一个是自己预定的养老人 偏向哪个都不好。 偏向闫富贵，就会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得罪王平。 那以后，自己养老怎么办？ 可要是偏向王平的话，那就会扫了闫富贵的面子。 闫富贵可是院里的三大爷。 扫了他的面子，其实也就是间接扫了，另外两个大爷的面子。 犹豫了半天，易中海还是决定：两不相帮！ 第42章 协商赔偿 “那个...这样吧！...” “老闫啊！...不管怎么说...” “也是你们家解成，把平子家的门给碰碎了。” “这门呢...你们家必须得赔，而且，要尽快...” “这房子没门，你让平子怎么住啊？” 易中海的话刚一说完，闫富贵便连连点头道：“行！行！行！...我们家没意见。 老易，你放心！ 明天,明儿个一大早，我就出去，给弄个门回来。 明天之内，我肯定给平子把门安上。” 易中海满意地点了点头，又转头看向王平。 “平子，不是一大爷说你。 就算解成做的不对，你也不能下这么重的手。 你看看，解成到现在还起不来呢！ 毕竟都是一个院子里的邻居，哪有什么过不去的槛儿啊？ 嗯！... 这样吧!...你给解成五毛钱，让他去医院买点药，今天这事就算了了。 你看怎么样啊？” 这一番操作让王平直接愣住了。 就这？ 这就是四合院老大，道德天尊的水平？ 你就是这么调节邻里矛盾的？ 就你这样的人，还想着让我给你养老？ 哼！哼！哼！... 可是，还没等王平说什么呢？闫家，准确地说是三大妈，先不乐意了。 “他一大爷...哪有你这样断的啊？” “我们家，就得给平子家赔一个门；平子赔我们，就只给五毛钱就行了。” “搁外面寻摸一个门，那最少也得五块、六块呢！” “这差得也太多了！” “不行！...”三大妈脑袋摇得跟个拨浪鼓似的，“无论如何也不行！” 易中海眼中掠过一丝怒意，“那你说，该怎么办？” “嗯！...平子最少也得赔我们五块钱！”三大妈牛气哄哄地说道。 没等易中海说话，闫富贵先怒了起来。 “你个老娘们，胡咧咧个什么？” “给我滚回家去！” “我...我怎么就胡咧咧了？”三大妈不服气地道：“本来就是嘛！” “你再说？...” 此时的闫富贵，面孔狰狞，彻底暴怒了起来。 平时端着的小知识分子模样，也是不见了踪影。 见自家老爷们好像真生气了，三大妈倒也不敢再硬顶。 她低声嘟囔了两句，就扭头朝家里走去。 走到阎解旷的身边，她又一把揪住阎解旷的耳朵，往家里拉。 “唉呀！...妈！...疼！...疼啊！...妈，你轻点儿，你拉我干什么？” 一直到这娘俩都进了屋，闫富贵才又对易中海道：“老易，就按你说的办，我们家一点问题都没有。” “那成！”易中海满意地点了点头，转头看向王平，“平子，你拿五毛钱给你三大爷，这事到这儿就算是了了。” 王平终于忍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一大爷，您的意思是...？” “我在家好模样地吃着饭呢！...是既没招谁，也没惹谁。” “他闫解成就跑过来，把我们家门给踹烂了...” “然后，我还得赔他钱？” “呵呵...一大爷，院里的老少爷们，有这个理嘛？” “合着...他闫解成上我们家耍完了威风，闹腾完了，屁事没有，我还得倒找他钱，是吧？” 王平的这番话，也让看热闹的众人回过味来。 嗡嗡的议论声，也渐渐响了起来。 “可不是怎么地？是没有这个理...” “让平子一说，倒确实是这么回子事...” “上人家闹腾完了，屁事没有，那以后可了不得了...别人还不得有样学样啊？” “谁说不是呢？” ...... 这时，易中海心里也是咯噔一下。 他心说：光想着两边都不得罪了，结果把事情给办差了。 这事确实不能像自己说的那样处理。 真要这么来的话，以后要是传了出去，那就是自己身上的一个污点！ 到哪，别人都得笑话自己。 可刚刚说的话，又不能马上坐回去吧？ 正当他为难之际，闫富贵救了他。 作为一个小学老师，闫富贵也算是大院的知识分子。 他虽然为人爱算计，但比起大院的其他人，见识还是要高一些的。 他太清楚今天这事的性质了。 可以说，只要召唤来帽子叔叔，闫解成必进去。 反之，只要不找帽子叔叔，其他的条件，哪怕是苛刻一些，他也都能答应。 至于刚才，他只不过是顺着易中海的话，想把这事糊弄过去。 看到王平不答应后，他也是立刻转变态度，一脸豪气地道：“平子，那你说怎么办吧？你划个道儿出来，三大爷都依你！” 王平深深地看了闫富贵一言：这老小子反应倒是挺快！ 不过，他既然摆出了这种姿态，王平倒是不好把事情做得太过分。 至少，召唤帽子叔叔这事，是不能再干了。 要不然，以后在院里就不好做人了。 “嗯！...”王平略微沉吟了片刻后，指了指自己的家门道：“我们家的门，你得立刻、马上找个门，给我按上。” “啊！...这...”闫富贵一脸为难地道：“平子，都这个点了，天又马上就要黑了，你...，你让你三大爷，上哪给你弄门去？” 王平冷笑了一下，嘲弄地道：“怎么着？三大爷？您弄不来门，合着...我就得挨一晚上冻呗？” “啊！...这...这...” 闫富贵犹豫了半天，才一咬牙，狠狠地道：“行！我先把我们家门卸下来，给你安上。” 王平点了点头，接着道：“还有...，你别想用你们家的旧门糊弄我。 你得尽快弄一个新门,给我按上。 另外，三大爷，我不是讹你。 但是，闫解成今天这事干的太恶劣了。 他必须得接受一点惩罚。” “呃！...”闫富贵有点哆嗦地问道：“什么惩罚啊？” 这时，一直半躺着的闫解成，可能是缓过来了。 他一手揉着被踹的地方，一边踉踉跄跄地站了起来。 “平子，你别太过分啊？”他满脸不忿地说道：“我们家赔你一个门，就够可以的了。你...你还要给我个惩罚？ 我！...呸！...” “呵呵...”王平冷笑了一下，嘲弄地说道：“既然解成哥不同意，那三大爷，咱们也不用往下唠了，咱还是换个地方讲理吧！” “唉！...别！别！别！...”三大爷连连摆手道：“平子，不用换地方，咱就在这儿唠啊！ 那个...，你接着往下说，三大爷听着呢！” 还没等王平说话，闫解成又不甘心地说道：“爸,你干什么啊？咱用不着怕他，他算老几啊？” “你给我闭嘴！”闫富贵吼了一句后，又狠狠地给了他一个大逼兜，“给我滚回家去。” 第43章 笨方法 王平发现：闫富贵这老小子，虽然因为爱算计，不讨人喜欢。 但他作为一家之主的地位，倒是杠杠地。 蛮不讲理的三大妈和满脸不忿的闫解成，他只吼了一句，就都乖乖地回家去了。 这让王平，不禁对他生出了一丝钦佩。 把闫解成撵回家后，双方协商的速度，立刻就快了起来。 三言两语之间，就达成了协议。 当然了，王平提出来的条件，闫富贵也是都答应了下来。 闫富贵不仅答应的利索，动作也很快。 回去之后，他就带着一家子，把自家的门卸下来，安到了王平家的门框上。 甚至在走的时候，还把被闫解成踹坏的门，都给打扫干净了。 等所有的事情忙完了，天也彻底黑了下来。 这个时候，闫富贵一家才坐下来，开始吃晚饭。 不过，一家人看着空空荡荡的门框，却是谁都提不起筷子来。 最小的阎解睇，略带哭音地道：“爸，连个门都没有，今晚上可怎么办啊？” 闫富贵无奈地叹了一口气，故作轻松地道：“没事，姑娘。一会儿啊，让你妈找个床单、棉被什么的，堵上就行了。” “找床单、棉被堵上？那能和门一样嘛？” “行了，姑娘。”一旁的三大妈，轻拍了一下她得脑袋，“你就别搁这儿矫形了。 咱们先对付一晚上。 等明儿个啊... 你爸买来新门，把咱家的门，从对面换回来就好了。” 说到这里，她像是想起什么似的，眼睛一亮，冲着闫富贵问道：“当家的，你说...？ 咱们自己用新买的门，把咱家旧的给对面，不行嘛？” 闫富贵摇了摇头，略显无奈地道：“我一开始也是这么想的。 可王平那小子不松口啊！ 人家咬死了，就让咱给他赔个新的。” 这时，阎解睇抓起一个窝窝头，狠狠地咬了一口，一边咀嚼着，一边怼起了闫解成。 “哥，就怨你！” “你说...你没事踹人家门干嘛？” “就是啊！...”另外两个小的闫解放和阎解旷，也应和道：“哥，你没事踹人家门干什么？” “我...？”闫解成委屈得好悬没掉下眼泪来，“我就是想吓唬吓唬王平，我真没使劲。 谁知道... 他家的门那么不结实，轻轻一踹就烂了。” “你可拉倒吧！...”阎解睇毫不留情地揭穿了闫解成，“郭瘸子家的大妮儿，刚刚都和我说了。 你一共踹了两下门。 第一下,你就把人家门给踹烂了一半。 第二下，你又把另一半也给踹烂了。 人家大妮儿可说了。 你当时可威风了。 就跟电影里，地主老财家的狗腿子似的。” “阎解睇，有你这么说你哥哥的嘛？”闫富贵拍了一下桌子，怒声道。 看到老爸发怒，阎解睇鼻子里轻轻地‘哼’了一声，倒是没敢回嘴。 闫富贵又转头看向闫解成，责备道：“解成，你也是的。 我让你去吓唬吓唬平子，你踹人家门干什么？ 还一踹就是两下。” “爸！...我也不想啊！”闫解成委屈地道：“我去找平子说那事，可人家连门都不让我进。 我...我一着急，就...” “行了，不说这个了。”闫富贵摆了摆手，“平子这次提出来的条件，一共就三条。 一是给他赔个新门！ 二一个，是赔他五块钱，算是什么精神损失费！ 再一个就是，作为惩罚，你得打扫一个月的公厕。 这三个条件，爸都答应了。” “啊！...爸！...我要打扫一个月的公厕啊？”闫解成一脸的不乐意，“那也太臭了...” “你先别急！...听我把话说完...”闫富贵道：“赔给平子家的门，不用你管。 明儿一早，我就去西城的木器厂转一转。 那儿应该有咱们院用的这种门。 我花钱直接买下来就行了。 这个钱，也不用你掏，爸给你拿了。 不过，给平子五块钱的精神损失费，你得掏。 至于打扫公厕嘛!...”闫富贵的目光扫向另外三个小的。 闫解放、阎解旷、阎解睇一看不好，赶忙一缩脖，低头啃起了手里的窝窝头。 闫富贵‘哼’了一声后，说道：“解睇是女孩子，就不用参与了。” “谢谢爸！”阎解睇立刻抬起头，给了闫富贵一个甜甜地微笑。 “嗯！...”闫富贵点了点头后，又道：“解放、解旷，你哥打扫公厕的时候，你们两个伸把手，帮着一起弄。” 两人一脸苦瓜像地对视一眼后，无奈地应了了一声。 这时，闫解成脸色涨红，语气中满是不忿地道：“爸，你这是怎么了？ 凭啥？...他平子说什么，咱就得答应什么啊？ 咱不答应，他还能怎么地？” “对啊！...当家的...”一旁的三大妈也是一脸疑惑地道：“你这回是怎么了？人家说啥，你就应啥啊？” “我怎么了？” 陡然间，闫富贵也是怒了起来。 他把手里的筷子，狠狠地甩向闫解成，“要不是因为你，我能受这个气？” 老爸一发火，本就是怂货一枚的闫解成，立刻就萎了下去。 他起身捡起掉在地上的筷子，擦了擦，小心地放在闫富贵地面前。 不过，他脸上想问又不敢问的表情，让闫富贵心一软，又满是无奈地解释了起来。 “解成，你知道嘛？” “咱要是不答应平子，你今天晚上就得进笆篱子。” “就你这儿事，判个三年、两年，那都是有可能的。” “啊！...”闫解成长大着嘴巴，一栏惊慌地看向闫富贵，“爸，这...这事...这么严重啊？ 怪...怪不得... 平子一开始就张罗着，要报警呢？” “哼！...你现在明白了吧！” “嗯！...”闫解成一脸后怕地连连点头。 看到老大的一副怂样，闫富贵又是叹了一口气，“行了！ 咱只要把答应的都干了，这事也就算是了了。 你也不用害怕，平子再找你后账。 他要真敢干这种事，我这院里的三大爷，也不是白当的。” 闫解成脸色一松，缓缓点了点头。 但很快，他又一脸希冀地看向闫富贵，“爸，你说...？那事还能进行下去嘛？” “嗯！...”闫富贵琢磨了一会儿，缓缓点了点头，“应该可以。” “真的？可是...平子那里，咱和人闹得这么僵，他...” “平子那儿，咱肯定是指望不上了，不过...”闫富贵微微一笑，一脸自信地说道：“咱这回啊！...用个笨方法！...” 第44章 陈强的臭脸和李广文的稿子 早上，王平得带着两辆自行车去上班。 骑一辆，推着一辆。 他得把安然的那辆车，带到轧钢厂，交给保卫科长--陈强。 他不知道的是... 他出去的时候，闫富贵、闫解成两父子，正趴在自家窗户上，死死地盯着他。 一直等他出了门，闫富贵才转头对闫解成说道：“解成，记住了吗？就是那辆女士自行车...” 见闫解成没痛快地回答，只是犹犹豫豫地点了点头，闫富贵不禁微微叹了口气。 知子莫若父！ 儿子什么样，当老子的是最清楚的。 一看闫解成的德行，闫富贵就知道：他没记住。 “你没看清，也不要紧...”闫富贵略显无奈地说道：“这种女士自行车本来就少，像这样几乎全新的，更是凤毛麟角了。 你就是站在前门大街上瞅一天，也未必能见着一辆。 我估计啊... 整个轧钢厂，可能也就这么一辆了。 轧钢厂下班的时候，你就站在门口看着，应该挺容易认出来的。” “爸！认出来之后呢？”闫解成一脸兴奋地问道。 “嗯！...认出来之后...嗯！...”闫富贵迟疑着说道：“你先跟着，看看人家姑娘住哪？” “爸！...我...”闫解成一脸的为难，“人家骑着自行车，我...我怎么跟啊？我跑啊？” “你先把人认出来再说...”闫富贵略显不耐地道：“等你认完了人，我再去给你借一辆自行车...” “唉！...那成！...” ...... 保卫科长--陈强，天刚刚蒙蒙亮的时候，就来到了轧钢厂。 来了之后，他就黑着一张脸，坐在大门的门卫室里。 搞得几个当班的保卫科人员，都不敢在门卫室里待着。 陈强此时的心情，简直不能用糟糕来形容。 昨天，接了老领导的电话后，他就直接翘班，回家去问了老婆。 “哪有你这样的啊？你这不是介绍人家相亲吗？” 他老婆的回答，直接让他傻眼了。 过后，他仔细回忆了一下当时的场景。 那么正式地介绍男女双方认识，确实有点相亲的意思。 怪不得老领导发火了呢？ 他跟了老领导许多年，老领导的司机、秘书之类的身边人，他也都熟！ 闹了这么大的乌龙，他就私下里联系了老领导的秘书。 他想问问：他今天登门，去给老领导赔个礼、道个歉，行不行？ 结果，人家直接回他：现在风高浪急，你老哥还别往跟前凑了。 而且，他今天还有一个小任务要完成。 那就是，他得在厂里等着姓王的那小子，把安然的自行车给送过来。 于是，他一大早就跑到了厂里。 陈强崩着一张包公脸，坐在门卫室里。 不仅让当值的保卫科人员小心翼翼，就是一大早过来上班的轧钢厂工人，也是心里犯嘀咕。 “这是怎么？这陈科长怎么还亲自坐镇啊？” “是不是咱厂出事了？” “不能够啊！也没听说啊？” ...... 一直到王平骑着一辆，推着一辆自行车，晃晃悠悠地过来的时候，陈强才走出了门卫室。 陈强因为脸上的疤，笑起来比较恐怖，他怕吓着人，平常的时候就板着个脸。 王平作为采购三科的新进采购员，因为工作的需要，虽说已经把保卫科的人，差不多认了个全乎。 可陈强这个科长，他还真没见过几次面。 他毕竟只是一个小卡拉米，哪有机会...经常跟保卫科长打交道啊？ 所以，他也就没觉得陈强那张脸，比平时臭了许多。 相反，能在门口碰到陈强，王平还挺高兴。 省得自己再去找他了。 “陈科长，早啊！” “您这大科长，一大早就过来执勤啊？” “您可真够敬业的！” 王平热情地打了个招呼。 结果，陈强的脸更黑了。 旁边站着几个保卫科的人，其中一个可能是刚入职的新人。 城府还不够深。 对陈强的威严，体会得也不不是那么深刻。 因此，听了王平的话，他直接‘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小刘啊...”陈强过头，冲着那小子说道：“枪库里的枪，好长时间没保养了，你去保养一下！” 那小子愣了一下，吃吃地道：“科...科长...,咱枪库里，长、短枪，可...可有一百多只呢！都做一遍保养啊？” 谁知，陈强说却不再搭理他，而是把头又转了回来。 一旁的老人，怕这个新人再说什么不妥的话，赶忙把他拉到一边，小声地嘀咕起来。 “这是小然的车？” 陈强没有回应王平的招呼，而是直接指着他推的那辆车，问道。 这让王平稍微有点尴尬，但他还是回道：“是的，这是安干事的车。” “嗯！...”陈强点了点头，从王平手里接过车后，低头审视起来，“这车没问题吧？” “没问题！”王平回道：“只不过，我们院里的一个热心老大爷，昨个给擦了一遍。” “嗯！...”陈强又点了点头，但依旧没有抬头。 他只是冲着王平摆了摆手，示意他可以走了。 这个时候，王平也察觉到了异样。 陈强这老小子，好像对自己有点意见？ 昨天不是还好好的吗？ 今天怎么变样了？ 变得也太快了点。 难道他也有每月不舒服那几天？？？ 想不明白，王平索性也不去想了 自己一个采购员，跟他们保卫科又没什么业务往来。 他陈强就算对自己有意见，又能怎么样？ ...... 王平进办公室的时候，愣了一下。 他们科长居然比他先到了。 此时，正坐在办公室里，一边抽着烟，一边皱着眉头，写着什么？ 看他的样子，似乎很专注，连王平进办公室，都没察觉到。 王平敲了敲他办公室的门，打了声招呼。 “科长，您今天来得这么早啊？” “哦！...”李广文抬起头，迷茫地看向王平，几秒钟之后，他才回过神来，“哦！...小王啊！” “唉！...对了...你今天不是下乡嘛？怎么还过来啊？” “我...我琢磨着...”王平略微不好意地道：“下乡之前，再把办公室打扫一下。” “不用！不用！...”李广文摆了摆手，说道：“你既然开始下乡了，办公室里的事情，就不用管了。 以后，从下乡当天开始，要是没什么事的话，你就不用到办公室了。 进厂之后，直接去财务领钱，去后勤换粮就行了。 不过，你既然来，就过来看看这个稿子吧！”说着，他就桌上的稿子，朝着王平推了推。 第45章 科长，易中海要举报我 “我厂采购处采购三科的采购员--王平同志！” “自从入职以来，始终遵循着勤勤恳恳做事，认认真真负责的准则。” “他时时刻刻以一个采购员标准，来要求自己...” “他不仅帮助采购三科的同志们，完成了厂里下达的采购任务” “而且，他还善于总结工作经验，为采购三科的工作，提供了很多的合理化建议。” “在生活上，他也是严于律己，以身作则，始终秉持着一个....” ...... 看着这些对自己的溢美之词，王平一脸懵逼地看向李广文。 “科长,这是...？” “嘿嘿！...”李广文得意地一笑，“怎么样？写的不错吧？” 说着，他又叹了一口气，略显无奈地道：“我怕常有田小子有啥想法，再加上他今天要下乡，这个稿子就没让他帮忙。” “这可都是我自己写的！” “不是，科长...”王平问道：“你给我写这个，干什么啊？” “昨天我不是说了嘛！”李广文回道：“要给你个说法。” “你出了个‘用粗粮换鸡蛋’的主意...”说着，他从王平手里拿过稿件，“那我就用这个还你...” “咱们公平交换...嘿嘿...不拖不欠！” “嗯！...这个稿子，我今天就能写完，再找宣传科那边改一改，明天...” “最晚后天，应该就能在厂里的大喇叭上放出来了...” “不过，你这几天要下乡，可能听不着了。” “这...”王平不好意思地道：“科长，我就出了一个主意，用不着这样吧？” “你个傻小子，送上门的好处，还往外推啊？”李广文又晃了晃手里的稿子，“我告诉你啊！” “有了这个，你最少能也弄个‘以工带干’的身份，知道嘛？” “而且，你以为这东西，是我想写就能写的？” “厂领导不下指示，我敢写嘛？” “我就算写了，宣传科那儿不用大喇叭放出来，又有个屁用！” “这...就一个‘用粗粮换鸡蛋’的主意...”王平惊诧地问道：“怎么还惊动厂领导了？” 李广文斜瞥了王平一眼，眼中满是‘你小子没什么见识’的鄙视。 “你小子知不知道，因为你这个主意，可是解决了咱们采购三科的大问题。” “不！...不是采购三科，是厂里的大问题。” “有了你这个主意，小食堂那儿，以后也就不用厂领导再操心了。” “要不然...”说着，他又‘嘿嘿’坏笑了一下，“那李副厂长，还不得十天半个月，就得出去一趟，满世界去淘换肉啊？” “你想想...那是什么场景？...嘿嘿...” “呃！...”王平愣了一下后，赶忙摇了摇头，“科长，我不敢想...” “哼！...”李广文指了指王平，“你小子，滑头！” 说完，他又摆了摆手，说道：“行了，你小子赶紧走吧！我这儿，没你的事了。” “这...科长...”王平犹豫了一下，说道：“我今天过来，还有个事，想和您报备一下。 这事，本来应该昨天说来着。 看你昨天那么忙，我就没好意思说。” “报备？”李广文微微一皱眉，“行！你说吧！” “科长，我们院有一个邻居，也是我们院子里的一大爷。” “他最近可能会找，东城黑市一个叫黄三的写举报信，举报我。” “哦！对了...我们院的一大爷，也是咱轧钢厂的，叫易中海。” “易中海？”李广文愣了一下，“三车间的那个技术大拿，八级工？” “对！就是他。” “这易中海，要举报你什么呀？” “就上回，我给厂里交的那十五斤肉！”王平答道：“他们觉得，这肉是我从黑市里淘换的。 所以，才找了个黑市里的混混。 让那个混混，以‘我用黑市里的肉，在厂里提前转正’为理由，来举报我。” “嘶！...”李广文吸了一口气，“小王，这易中海可够毒的啊！他跟你有仇啊？” “十几年的老邻居了。”王平摇了摇头，“我从小还‘一大爷’地叫着，能有什么仇？” “那他为什么举报你？” “嗯！...”王平解释道：“易中海和我们院里一个老太太，晚上商量这事的时候，被我一个发小给听见了。 我那发小，过后告诉我的。 易中海的意思，好像是：先举报我，然后再找机会，让我给他养老...” “养老？”李广文一脸的懵逼，“先举报你，再让你养老？这是什么玩意？” “我也弄不清这里的门道。”王平苦笑了一下，“不过...” 没等他的话说完，李广文像是想到了什么，眼睛一亮，一摆手，打断了他。 “小赵，我可能知道，这易中海打的是什么主意了。” “这孙子可是真毒啊！” “那...您给我说说...”王平赶忙道。 “嗯！...”李广文点了点头，“你看啊！...” “他这封举报信，往上这么一交...” “嘿嘿...要按照常理来说，厂里肯定得给你个处分...” “这老小子在厂里又是个八级工” “他这个级别的工人，在厂领导那儿，也是挂了号的。” “说不定啊...他还真跟哪个厂领导认识...” “他如果稍微使点劲儿的话，你小子啊，搞不好就得被厂里给开除喽！” “你们家住的那房子，也是厂里的。” “你人都不在厂里了，房子自然也会被厂里给收回来。” “这样一来，你工作没了，房子也没了。” “到时候...嘿嘿...他伸手拉你一把...” “给你找个工作，再给你找个住的地方。” “你不得把他当爹似的，供起来啊？” “呃！...”王平愣了一下，脸上露出一丝恍然，“他原来打的是这个主意。 您别说，他这还真是个好主意！ 我要不是提前知道了，搞不好还真上套了。” “嘁！...”李广文不屑地撇了撇嘴，“什么好主意，狗屁！” “小王，我告诉你...” “你那十五斤肉，可是帮厂里解决了大问题。” “这事啊！谁告都他么不好使！” “你要是因为这事受了处分，甚至被开除了，那得寒了多少人的心啊？” “以后，还有人给厂里办事嘛？” 这话让王平的眼睛一亮。 “科长，就算这肉是从黑市淘换的，也没事？” “黑市里淘换的又怎么了？”李广文不屑地道：“四九城里这么多人，哪家哪户没去过东城黑市？ 你见过...有什么人因为去黑市淘换东西，被处分过吗？ 这么跟你说吧！ 那东城的黑市，就是为了方便老百姓的日常生活，在政府的默许下开设的。 只不过，这事没有摆在台面上罢了。 要不然，你以为帽子叔叔们都是瞎子啊？ 这么大的一个市场矗在那儿，他们看不着？ 我告诉你，小王。 你那肉，只要不是你歪门邪道来的，那你就把心放到肚子里去！ 不过，你能提前说这么一下，也有好处。 至少能让厂里的领导，提前有个心里准备。 省得到时候，让人打个措手不及。” 第46章 金丝楠木的门 王平先去财务科领了十块钱！ 接着，又去后勤的食管科，用十块钱换了五十斤棒子面。 然后，他并没有直接下乡，而是驮着棒子面,直接回了家。 闫富贵今天要给他换门，家里不能没有人盯着。 他们采购员就是这点好。 时间自由。 偶尔摸个鱼，办点自己的事，厂里是既不会管，也管不了。 回去之后，他先去对门的闫富贵家问了一下。 结果，三大妈说：闫富贵一早就领着三个儿子出去买门了。 得，那就等着吧！ 在屋里坐了一会儿，实在坐不下去的王平，索性搬了个马扎，坐到了门口。 此时的大院里，男人们都去上了班了，孩子们也都上学了... 空空荡荡，安静闲适得很。 一直等到快中午的时候，王平才隐隐听到，从大门外传来的说话声。 “慢点！慢点！...” “哎呦喂！...可算是到了...” “解成,解放...你们两在后面加把劲，我和解旷在前面要上台阶了。” “爸，你放心...呼！呼！呼！...我和解放在后面兜着呢！...” ...... 闫富贵和阎解旷两父子，一人抬着一扇门的一角，满头大汗、呼哧带喘地从大门外走了进来。 很快，闫解成、闫解放哥俩，也脸红脖子粗地，抬着大门另外两个角走了进来。 进来之后，看到王平坐在那里，闫富贵立刻脸露喜色地招呼道：“平...平子，你...你在呐！” “这可太好了！” “你人在这儿，那我们就直接把门给你安上。” 王平没有吭声。 他只是有些惊奇看着闫家爷四个。 这... 闫富贵也太能省了！ 这么重的门，他也不舍得雇个板车啊！ 话说，这么远的路，他们四个是怎么抬回来的？ 闫家四人把门抬进来后，立刻就放了下来。 闫解成、闫解放、阎解旷三人，直接喘着粗气，四仰八叉地瘫坐在了地上。 “哎呦！哎呦！哎呦！...” “热死了、热死了...累死了、累死了...” “哎呦妈耶！...我胳膊都麻了！” “呼！呼！呼！..” 闫富贵还算讲究点形象，只是扶着墙喘起了粗气。 过了一会儿，等稍微喘匀了一些，他又冲着自家方向，喊了起来。 “老婆子！老婆子！...” 喊了好一会儿，屋里才传了弱弱的回应声。 “唉！...” 接着，三大妈睡眼惺忪，略显慌张地从屋里跑了出来。 “呀！当家的，你...你们回来了...” “我？...我刚才迷瞪了一会儿,没听着...” 闫富贵摆了摆手，有气无力地道：“别废话！赶紧的...去给我们弄点水喝！” “唉！唉！唉！...”三大妈连连答应道：“我这就去...水我都准备着呢！” 一番折腾，闫家父子四人，每人灌了一大茶缸凉白开后，才算是缓过一口气。 这个时候，王平也笑呵呵地走了过来。 他先是蹲下来，轻轻敲了敲地上的门，眉头微微一皱。 “三大爷，您这门也不是新的啊？” 这话让闫富贵脸庞微微一红，眼中也闪过一丝慌乱。 西城的木器厂，他领着三个儿子去了。 结果，人家那儿最便宜的一扇新门，也要六块钱。 他实在是舍不得掏这个钱。 这时，木器厂的一位老师傅看出了他的犹豫，就主动上前搭讪。 老师傅说：他们家有扇门，虽然不是新的，但却一点儿磕碰的痕迹都没有。 最重要的是，那扇门是金丝楠木的。 要搁在早年间，光这扇门，就至少值几十块大洋。 可现如今，没人讲究这东西了，它自然也就不值钱了。 不仅不值钱，甚至连要的人都没有。 老师傅和闫富贵说了，他要是要的话，三块钱就拿走。 闫富贵是什么人啊？ 哪能别人说什么价，他就应什么价？ 经过一番刀光剑影似的交锋，闫富贵最终以两块一的价格，拿下了那扇门。 而且，他还得先看看门。 那门要是太破的话，他可不买。 闫家四人跟着老师傅，去他家一看，还真像他说的那样。 门虽说是旧的，但确实一点磕碰的痕迹都没有。 于是，闫富贵就爽快地掏了钱，把木门买了回来。 临走的时候，老师傅还好心地劝他：比起一般的门，这金丝楠木门可是要重许多。 我们院有个拉板车的，我跟他说说，一毛钱就能给你拉回家去。 可是闫富贵舍不得掏这个钱。 他为什么要带着三个儿子过来啊？ 不就是为了把这个钱给省下来嘛？ 看着闫家父子四人吭哧吭哧，抬着门远去地身影，老师傅也是苦笑地摇了摇头。 ...... 王平的问话，虽然让闫富贵心里一慌，但面上还崩得住！ 他深吸了一口气，稳了稳神。 他知道：决定自己命运...啊！...不...决定王平接不接受这个门的关键时刻到了。 如果自己不能把王平忽悠住，那可就全完了。 这门也得砸在自己手里。 想到这里，闫富贵的脸上挤出一丝谄笑，“平子，这门可是三大爷给你精心挑选的。” “精心挑选？”王平一脸疑惑地看向闫富贵。 “对！”闫富贵郑重地点了点头。 就好像...他给王平干了一件多么了不起的事似的。 接着，他又蹲了下来，蛊惑道：“平子你看！” “这门虽说不是新的，可也是一点磕的碰的都没有！” “再一个...”说着，他左右瞅了瞅，装作神秘的样子，小声道：“平子，我和你说。” “这门可是金丝楠木做的。” “金丝楠木，你知道吗？” “往前倒腾十几年，这种木头可是了不得的东西！” “这门我一个最好的朋友，存了好些年的老物件。” “要不是看我着急买门，他还舍不得匀给我呢！” ...... 王平摆了摆手，打断了闫富贵的喋喋不休。 他又伸手摸了摸门，不自觉地道：“这门是金丝楠木的？” “错不了，平子！” 闫富贵应了一声后，眼中闪过一丝得意。 王平的样子，应该是看上这门了。 嘿嘿！... 花了两块多，弄一个旧门，就算是把王平给糊弄过去了。 第47章 这门晦气啊 王平确实挺激动的。 他没想到... 让闫富贵赔个门而已，这老小子却给他送了,这么大一个惊喜。 就像他说的那样。 这扇门确实一点磕的碰的都没有。 品相这么好的金丝楠木门，要是留到二十一世纪，那至少也得值个十几万！ “呼！...” 长出了一口气后，王平正要答应收下这个门。 结果一抬头，却看到闫富贵眼中，一闪而过的得意之色。 这就让他比较不爽了。 “嗯！...三大爷...这金丝楠木，我以前听人提起过...” “好像...古代皇帝的棺材板，就是用这种木头做的...” “这...用做棺材的木头做的门，这...这也太晦气了。” “而且，你这门也不是新的。” “三大爷，咱们昨天可是说好了，你得赔给我一个新门。” “唉！...不对啊！...” “这个门，不会就是用棺材板做的吧？” 说到这里，王平脸色一变，满是怒意地看向闫富贵。 “三大爷，你特意弄这种门给我，不会是想妨我吧？” “好家伙！我们家要是用了这个门，以后还不得家宅不宁啊？” “我说三大爷，咱两家虽说有点矛盾，可你也不能这么干啊！” “你也太毒了！” “不行！一会儿一大爷他们回来了，我得找他评评理。” “这算怎么一回事啊！” “呃！...”闫富贵的脑袋‘嗡！’了一下。 “不！不！不！...”他一脸慌乱地连连摆手道：“平子，三...三大爷可没有这个意思啊！ 不管怎么说，三大爷我也是一个老师。 我...我可做不出来这种事啊！” “那你说说...”王平指着木门，怒气冲冲地道：“这门是怎么回事？” “这...这...”闫富贵犹豫了半天，最后重重地叹了一口气。 “嗨！...平子，我实话和你说了吧！” “三大爷今天去木器厂，是想给你买一个新门来着。” “那门啊！三大爷都挑好了。” “可就在要付钱的时候，有...有个以前的老朋友过来搭茬儿。” “他说...他那儿有个金丝楠木做的门，虽说是旧的，可没什么磕碰，价钱还便宜。” “我图便宜，就...就...” “三大爷,那新门什么价啊？”王平问道。 “六块！” “这个金丝楠木的门呢？” “这...”闫富贵脸庞微微一红，弱弱地道：“两块一！” “呵呵...”王平略显嘲弄地笑了笑，“三大爷，您可真成！” “平子，三大爷绝对没有要妨你的意思！”闫富贵解释道：“三大爷就是图个便宜，我...” “得嘞！...”王平摆了摆手，打断了他喋喋不休的解释，“三大爷，咱甭说别的啦！ 你就说说，现在怎么办吧？” “怎么办？...”闫富贵可怜巴巴地看向王平，“这...” “呃！...”王平愣了一下，但很快，他又满脸怒意地道：“三大爷，横不成，你还真要让我收下这门啊？” “不！不！不！...”闫富贵连连摆手，“三大爷不是这个意思。 可是，这门...这门... 三大爷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这门，你不是和朋友买的吗？”王平疑惑地看着闫富贵，“你找他退了不就完了？” “我！...我...” 闫富贵‘我’了半天后，重重地叹了一口气。 “平子，我和你说实话吧！” “我和卖我门那人，其实不认识。” “不认识？”王平愣了一下，问道：“那你怎么和他买的门？” “那人是木器厂的师父，姓黄。” “他看我在那儿买门，自己过来搭的茬儿。” “嗯！...”王平沉吟了片刻后，用手指了指天，说道：“三大爷，今天可是过了一半了。” “门这事，你无论如何也得在后半天，给我解决了。” “要不然，咱们明天还得耽搁一天的时间。” “谁说不是啊！”闫富贵拍了拍大腿，一脸懊恼地道：“我今儿一天没去上班，单位可是要扣了我一块多钱呢！” “爸！...”一旁的闫解成弱弱地道：“爸，我今天没出去扛包儿，也少挣好几毛呢！” “你闭嘴！”闫富贵转头，恼怒地训斥道：“这还不都是你惹出来的事？” “哼！...你要不贪便宜...现在都能把门给装上了...”闫解成小声嘟囔道。 “你说什么？” “得嘞！...三大爷...”王平摆了摆手，制止了闫家两父子的对线，“你先停一停，咱还是说门的事吧！” “这...”闫富贵叹了一口气，略显无奈地道：“你说个章程出来，三大爷先听一听。” “行！...”王平干脆地道：“那我就先说一说。 我还是那个要求：你得赔我一个新门。 你不是说了嘛！ 木器厂那儿，一个新门要六块。 那你现在给我六块钱，就完了。 至于其他的，什么板车费之类的，我也不和你计较了。” “平子，你的意思是...”闫富贵问道：“你要自己去买？” “对！...”王平点了点头，又略显嘲弄地瞥了一下闫富贵，“我怕再让你去买，今天一整天，我都够呛能装上门。” 闫富贵脸庞微微一红。 他低头犹豫了好一会儿，才像是下了某个重要决定似的，重重地点了点头。 “行！三大爷就给你六块！” 说完，他就从内衣兜里掏出一卷钱，数出六张一块的，满脸不舍地递了过来。 王平接过后，又似笑非笑地看向闫富贵。 “平子，你还有事？” “三大爷，你是不是忘了什么啊？” “忘了？”闫富贵一脸的懵逼，“我忘了什么？” “三大爷，解成哥的五块钱赔偿，可还没给我呢？” 王平这话一说完，旁边的闫解成就蹦了起来，“平子，那钱，你现在就要啊？” “不现在要？那还挑个黄道吉日啊？”王平略显嘲弄地道：“解成哥，咱这事儿早了早好，就别往后拖了。” “那...”闫解成犹豫了一下，转头对闫富贵道：“爸，你先帮我把钱给了吧！我...我过后再还您！” “行！”闫富贵无奈地应了一声，又数了五块钱，递给了王平。 王平攥着一沓钱，冲着闫富贵摇了摇，“得嘞！三大爷，咱们两家的事，到这儿就算是两清了。” 说完，他就转头回了屋。 第48章 闫家父子的折腾 看着王平的背影，闫富贵重重地叹了一口气，转头朝自家喊了起来。 “老婆子，准备几个窝窝头，再准备点水。” 三大妈闪现在门口，略显疑惑地回道：“当家的，要吃饭，进屋吃吧！” “吃什么饭...”闫富贵恼怒地道：“你给我把窝窝头和水都装起来，我们路上吃。” “唉！...知道了。”三大妈顺从地应了一声，就开始忙活起来。 这番对话，让闫家的三个小子，都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三人彼此对视了一眼。 老大--闫解成在犹豫了一下后，开口问道：“爸，咱还要出去啊？” 闫富贵瞪了他一眼，气哼哼地道：“不出去？怎么把这门退了？” “爸！...要不...”闫解成吃吃地道：“咱明天再去退吧？” “明天？...哼！...”闫富贵撇了撇嘴，“老大，你说得倒是轻巧！ 明天退的话，那不得又耽搁一天啊! 多耽搁一天，我们单位就得多扣我一天工资，你也得少挣一天钱。 这里里外外，不都是咱家的损失？ 再说了，咱们明天去的话，那姓黄的不认怎么办？” “那...今天去...人家也不认呢？”闫解成小声嘟囔道。 “他敢？”闫富贵怒道：“咱刚买的东西，他凭啥不认？” 闫解成彻底不吱声了。 老二--闫解放见大哥被干没电了，在犹豫了一下，期期艾艾地开口道：“爸，咱都挺累的。 要不？叫个板车吧？” “叫板车？...嘁！...”闫富贵斜瞥了闫解放一眼，“叫板车的钱，你出啊？” “爸，我又不挣钱？哪来的钱雇板车啊？” 闫富贵不屑地‘哼’了一声，“既然知道自己不挣钱，那你哔哔什么？” “我？...”闫解放也没电了。 不过，他还想争取一下。 他转头看向闫解成，满脸希冀地道：“大哥，要不...你...” 没等的他话说完，闫解成已经摆了摆手。 “老二，你别问我，我也没钱，我还欠咱爸五块钱呢！” “我...”闫解放彻底没电了。 这时，三大娘拿着一个小布包和一个单肩背的大水壶，从屋里走了出来。 “当家的，这包里，我包了十二个窝窝头。 你们四个人，正好一人三个。 水壶里的水，也都是晾好的凉白开。” 闫富贵点了点头，接过了包裹和水壶，然后冲着三个儿子一挥手，“行了，咱们走吧！” 闫解成、闫解放满脸无奈地站了起来。 最小的阎解旷，却仍旧坐在那儿，耍着赖。 他一脸哀求地道：“爸，要不，咱歇一会儿，下午再去吧？” “行了！...别废话了，赶紧给我起来。” “爸！...要不...”阎解旷又道：“这门咱自己用吧！” “我看这门挺好的，咱用着也不亏啊？” 闫富贵四下瞅了瞅，见没人后，立刻走过去，狠狠地给了阎解旷一个大逼兜。 “爸，你打我干什么？”阎解旷委屈地道。 “打你干什么？”闫富贵‘哼’了一声，“你再说傻话，我还打你！” “呃！...为什么啊？...这门咱家怎么就不能用了？”阎解旷不服气地道。 闫富贵又给了他一个大逼兜，然后才小声说道：“你个笨蛋！ 这门要真是棺材板做的呢？ 咱们要用了，那不得妨着咱家啊！” ...... 闫家父子四人，吭哧吭哧地抬着木门，又到了那位黄师傅的家。 结果，他们直接傻眼了。 人家房门锁着呢！ 问了旁边的邻居才知道：人家黄师傅卖完门后，又回去上班了。 这怎么搞？ 四个人懵了。 不过，还得说是闫富贵... 他是真狠啊！ 仅仅犹豫了片刻后，他就拿定了主意：把木门抬到木器厂，直接找那个黄师傅去退。 黄师傅家住的是一个大杂院。 不仅院子小，人还多。 尽管是上班的点儿，但留在家里的老娘们也不少。 这些老娘们忙活完家务活，就三五一群地聚在院子里，扯闲嗑。 结果，她们今天算是抄着了。 见了难得一见的西洋镜！ 闫家父子四人... ‘吭哧吭哧’地把那么重的门给抬走了。 没过去半天的时间，又‘吭哧吭哧’地抬了回来。 然后，又要给抬走。 院子里的老娘们，一脸懵逼看着。 一个胖胖的妇女，捅了捅身边稍微瘦一些的闺蜜，“陈姐，这四个傻帽，来回折腾什么呢？” 闺蜜摇了摇头，一脸严肃地道：“不知道。不过，费这么大劲儿折腾，应该是有事吧？” “嘁！...”另一个老娘们撇了撇嘴，“有事也不能这么折腾啊！” “可不是嘛！”又一个老娘们插话道：“这么重的门，四个人抬来抬去的，纯属脑子有病！” ...... 王平吃了中午饭之后，才蹬着自行车，去了木器厂。 到了之后，他就说自己是来买木门的。 很快，一个老师傅就过来，开始给他热情地介绍起，木器厂的几种木门。 让王平有点恼火的是，一个不留神，还是被闫富贵给小坑了一下。 六块钱，是能在木器厂买一个新门。 可买的却是最廉价的那种。 虽然也能用，而且还挺结实。 可王平瞅着，总觉得别扭。 想着，毕竟是自己家用的门，他还是往里填了两块。 买了一扇八块钱的门，又花了三毛钱，去雇了一辆板车。 所以，这个门的总花费是八块三毛钱！ 把门往板车上放的时候，木器厂的那位师傅，还给搭了把手。 而且，人家还热情地给王平讲述了一些，安装木门的注意事项。 人家这么客气，王平也是有来有往，给人家递了一根烟，又攀谈了两句。 不过，当那位师傅说自己姓黄的时候，王平却愣了一下。 他小心地问道：“黄师傅，你们木器厂，有几位姓黄的师傅啊？” “就我一个啊？怎么了？” “呃！...”王平意味深长地笑了笑，赶忙道：“没事，我就是问一问。得嘞！您先忙着！” ...... 回去之后，看到闫家父子还没回来，王平索性就不等他们，给自己安装门了。 他给拉板车的窝脖儿加了两毛钱，让他帮着，把新买的门安到了，自家的门框上。 站在门外，看着新门，王平心里也是一阵舒坦。 因为门的事，折腾了快一天的时间。 现在总算是搞定了。 他转头，又看了看对面的闫家，不禁摇了摇头。 这爷四个今天是轻易回不来了。 先去黄师傅家，人家不在。 以闫富贵的尿性，肯定得转去木器厂... 抬着那么重的门，绕这么一大圈，那画面，想想都累得慌！ ...... 临近傍晚时分，赶在院里上班的人回来前，坐在自家门口的王平，又隐隐听到了，门外传来的话语声。 “哎呀妈呀！...可算是回来了...” “累死我了...” “我要不行了，我回去，就得躺着...” “哥，你扶我一把呗！...” “滚，我自己还想找人扶呢！” ...... 随着话语声越来越大，闫富贵扶着老腰，气喘吁吁地从门外走了进来。 后面的三个儿子，则弯着个腰，几乎是爬着进来的。 “三大爷，你们回来了。”王平笑呵呵地招呼道。 闫富贵看了看王平，只是摆了摆手。 他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了。 第49章 许大茂的口气很大 “三大爷，这新门，我自己装上去了。 你们家那个门，我给卸下来，放在这儿了啊！” 说着，王平指了指自家的墙根儿。 那里正放着闫富贵家的旧门。 闫富贵停下了脚步，转头看去，脸上露出一丝犹豫。 这可把他身后的三个儿子，给吓坏了。 他们立刻哭嚎了起来。 “爸！爸！...爸耶！...” “我实在是受不了了...” “咱家那门，明天再装吧！” “爸！...我也受不了了。” “爸！...我求求你了...咱别折腾了...今天就这么地吧！...” 闫富贵可能自己也折腾不动了。 三个儿子只是哀求了几句，他就点了点头。 然后，他在自己疲惫的脸上，硬生生挤出一丝笑意，冲着王平道：“平子，那门在你家墙根先放一天，成吗？” “成！”王平痛快地应道：“那有啥不成的。” “得嘞！那谢谢啦！” 闫富贵有气无力地道了一声谢，就朝自己家走去。 等三人进了屋后，又是一阵哀嚎声传了出来。 “哎呦喂！...总算是回来了...” “哎呦！...快！快！快！...快让我躺一下...” “啊！...还是躺着舒服啊！...” ...... 几人的哀嚎声，仅仅响了一小会儿，就沉寂了下去。 但很快，一阵阵响天动地、震耳欲聋的呼噜声，又传了出来。 ...... 把时间拨回到昨天傍晚时分。 许大茂离开四合院后，把自行车都快踩冒烟了。 一顿风驰电掣，只用了二十几分钟，就到了西城的父母家。 当他满头大汗地地冲进门时，正坐在桌旁吃晚饭的许贵田和罗小芬二人，差点蹦了起来。 许贵田略显惊慌地道：“大茂，你...你这是怎么了？出事了？” “出事？”许大茂愣了一下，“没有啊！...哦！...是我赶得太急了。”说着，他又抹了抹额头的汗水。 许贵田松了一口气，重新坐了下去。 而一旁罗小芬，则是埋怨地说道：“你个小兔崽子，没事，你赶那么急干什么？” 接着，她又关心地问道：“你还没吃饭呢吧？” “没呢,妈！...”许大茂应道：“你给我拿双筷子，我对付两口。” “既然过来了，就别对付了。”罗小芬略显宠溺地说道：“我去弄两个菜，一会儿就得，你和你爸好好喝两杯。” “那行！”许大茂应了一声。 罗小芬到底是在娄半城家当过佣人，手脚就是麻利。 仅仅过了片刻，她就送进来两盘菜，一壶酒。 在给许大茂摆上碗筷后，她又给两父子各倒了一杯酒，才坐在了饭桌前。 “来，儿子...”许贵田举起了酒杯，“咱爷俩走一个。” “哦！...”许大茂应了一声后，举起酒杯和老爸碰了一下。 两父子抿了一口酒，又各自吃了几口菜，才放下了筷子。 “说说吧！...”许贵田开口道：“你这着急忙慌地过来，到底是因为什么？” “嗯!...”许大茂犹豫了一下，说道：“爸！...娄家那事...我想给推了...” “推了？...”许贵田直接惊叫了起来。 他身上原本的沉稳劲，也立刻消失不见。 一旁的罗小芬也略显慌张地说道：“大茂，你说什么胡话呢？ 那可是娄家...娄半城啊！ 虽说如今是新社会了，可那样的人家，也不是咱们能随便得罪的。” “我和娄晓娥，不是还没见面嘛？”许大茂辩解道：“再说了，您也说现在是新社会了。 他娄半城再厉害，那也是以前。 现在...哼！... 他也就那么回事。 最多，也就比咱们普通老百姓，多有点钱就是的了。” “呃！...”罗小芬懵逼地看着许大茂。 她感觉：儿子今天说话的口气，有点大得吓人。 “当家的，大茂这是...？”罗小芬转头看向许贵田。 “老婆子！...”许贵田苦笑着摆了摆手，“你还看不出来嘛？ 咱家大茂，这是碰上比娄家条件好的了。” 罗小芬愣了一下，脸上闪过一丝恍然，接着又关心地问道：“大茂，你看上的，是哪家姑娘啊？” “这...我...”许大茂脸庞微微一红，期期艾艾地道：“我不知道人家叫啥？ 哦！...对了... 那姑娘姓安... 我...我其实...也没和人家见过... 不过...” 他的话还没说完，许贵田就‘碰！’地一下，狠狠地拍了一下桌子。 “胡闹！...” “许大茂，你他么作什么幺蛾子呢！...嗯！...” “你都没见过人家，就要把娄家给推了?” “你知不知道...？娄家这事，我和你妈忙活了多长时间？” “娄家那面儿，太太都已经答应了。” “只要娄半城那儿一松口，你这事就算是成了。” “可你现在...” “爸！爸！爸！...您先别发火...”许大茂赶忙说道：“您先听我把话说完，成吗？” 许贵田喘了几口粗气，狠狠地说道：“好！你说！我倒要看看，你能说出什么花来？” 许大茂干咳了一声后，把闫富贵和王平之间的事，说了一遍。 结果，他的话音刚落，罗小芬就不满地道：“大茂啊！...你这也太不靠谱了...你...” 她的话还没说完，许贵田却一摆手，打断了她。 屋内陡然间沉寂了下去。 许贵田坐在那里拧着眉头，沉吟着。 许久之后，他才长出了一口气，张口说道：“闫富贵这人虽说为人小气、爱算计，可他毕竟是个读书人。” “比起大院里的那些人，他还算是有点见识。” “他这么不要脸皮地琢磨那个姑娘，说明那姑娘的条件确实不错。” “爸！...你这话算说对了。”许大茂赶忙应道：“那姑娘，我虽然没见着，可那姑娘的自行车，我是见着了。” “锃明瓦亮、簇新簇新的女士自行车！” “可着满四九城，也见不着几辆啊！” “您说说...给自家姑娘骑这种车的人家，那能是普通人嘛？” 说到这里，他又转头看向罗小芬，“妈，您别看娄家有钱。 按说，以他们家的财力，买辆这样的自行车，也不是什么难事？ 可如今这世道，他们家敢买嘛？ 就算是买了，又敢让娄晓娥骑出来吗？” “这...”罗小芬犹豫了一下，有些不舍地道：“大茂啊！你真要因为一个连面都没照过的姑娘，就要把娄家给推了？” “那倒也不用！”一旁的许贵田摆了摆手，“娄家那儿，先不着急推。 姓安的姑娘那儿，八字还没一撇呢！ 等这面成了，再找个理由，把娄家给推了。” “那不行啊！”罗小芬略显急切地道：“娄太太今天托人捎来信儿，让我明天过去一趟。 我估计，娄家可能是想让大茂和娄小娥见面呢！” “这...”许贵田犹豫了一下，说道：“这样吧！ 你就说，大茂下乡放电影去了，先把这事往后托几天。” “那...好吧！” 第50章 马王爷有几只眼 当天晚上，许大茂就住在了父母家。 父子俩商量了半宿，才定下了操作这件事的策略。 首先，许大茂第二天上班后，要在厂里尽可能多地收集，安姓姑娘的信息。 其次是许贵田。 他在轧钢厂还有点关系，认识几个中层的小领导。 这段时间，他要去走动走动这些关系，摸一下安姓姑娘的背景。 之后，两父子把安姓姑娘的信息汇总一下。 看看值不值得...？ 为了她，放弃娄家的娄晓娥。 于是，第二天一早，许大茂拿了两包好烟，揣了几把大白兔奶糖，就去上班了。 转悠了一天。 别说，还真让他了解到一些安姓姑娘的信息。 安姓姑娘，姓安，名然，是房管科新来的干事。 人家昨天才第一天正式上班。 而长相方面，那也绝对很哇塞的！ 据一位见过安然，同时住在南锣巷附近，见过秦淮茹的房管科文员说： 只从漂亮程度来说，安然是一点都不次于秦淮茹。 要是论气质的话，秦淮茹一个农村小媳妇，连给人提鞋都不配。 至于穿戴方面，秦淮茹就更没法跟人家比了。 人家安然，脚下穿的是小皮鞋，手里戴的是女士手表。 座驾更是一辆锃明瓦亮的女士自行车！ 这些信息让许大茂心中大定。 说实话，昨天在父母家，嘴一瓢，说完‘推掉娄家’后，他就有点小后悔了。 这姓安的姑娘，他可是连见都没见过。 这万一要是个丑八怪，那可怎么得了。 了解完这些信息的许大茂，在单位又晃荡了一会儿，就给自己提前下班了。 放映员的工作，就是这点好。 只要你把电影放好了，其他的时间，你摸摸鱼，迟到、早退什么的，基本上不会有人管你。 但许大茂不知道的是，他出轧钢厂大门的时候，一辆黑色的卡迪拉克牌轿车，也跟在他后面出去了。 车里坐的就是娄半城--娄震东。 娄震东是红星轧钢厂原来的老板。 可以说，这个厂就是他一手创建的。 自从公私合营之后，他就只保留了一些股份，退出了工厂的管理层。 每年只拿一些分红，不参与工厂的日常运营。 但他毕竟是轧钢厂的股东。 偶尔，也会过来处理一些事情。 今天也是凑巧了！ 他居然在大门口碰到了许大茂。 出大门的时候，前排的司机犹豫了一下，但还是指了指车外，说道：“先生，这个人就是许大茂。” “许大茂？” 正在后排闭目养神的娄震东愣了一下，朝外面看去。 在仔细审视了一番后，他微微点了点头，喃喃自语道：“长得倒是也还行！” “先生，需要把车停下来，叫他一下吗？”司机又道。 “嗯！...”娄震东犹豫了一下，还是摇了摇头。 “不用了。大门这里人多眼杂的，被有心人传了出去，免不了又是一场风波！” 说完这些，他就又闭上了眼睛。 六十年代的四九城，马路又宽又阔，路上还没什么车。 甚至，连红绿灯都没有几个。 仅仅十几分钟，小轿车就停在一栋漂亮的三层小洋楼前。 或许听到了汽车的发动机声... 一位四旬左右，妆容得体，风韵卓越的妇女，身穿一身紫缎面的旗袍，从里面迎了出来。 这位就是娄震东的太太--谭秀云。 她原本娄震东的小妾。 娄震东的原配，在1950年因病去世后，他就没再续弦，直接把这位姨太太扶了正。 两人进到小洋楼后，并没有在客厅停留，而是直接进了娄震东的书房。 在书房舒适的沙发椅上坐下后，娄震东长出了一口气，眉头却仍就紧紧地皱着。 这让谭秀云心里一紧。 她出去泡了一杯茶，轻轻地放在了娄震东的面前。 这也让娄震东回过神来。 看到谭秀云脸上的忧虑，他不禁展颜一笑，宽慰地道：“秀云，你不用担心，没什么大事！ 轧钢厂可能又要扩充规模了，所以老杨叫我过去，咨询一些技术性的问题。 说起来... 这间工厂虽然是我开办的，但在我手里的时候，也不过就是一千来人的规模。 可自从他们进来管事以后... 你看看,这才几年啊！...就成了一个万人大厂！ 万人啊！... 呵呵...我以前...可是想都没敢想过... 哦！...对了... 我出厂的时候，还在厂门口，看到了许大茂...” “许大茂？”谭秀云愣了一下，“怎么可能？你不会看错了吧？” “怎么了？”娄震东微微皱了皱眉，“司机小刘指给我看的，应该不会错。” “那是不是小刘看错了？” “嗯！...”娄震东沉吟了片刻后，又缓缓摇了摇头，“小刘跟了我多少年了，他什么时候犯过这种错误？” “可是...”谭秀云的脸上闪过一丝疑惑，“罗姐明明说：许大茂这几天下乡放电影去了？” “放电影？” “对！”谭秀云点了点头，“我今天把罗姐叫过来，就是想和她定个时间，让许大茂和晓娥见一面。 结果，她却说：许大茂下乡放电影去了。” 这话让娄震东脸色一变。 他是什么人啊？ 在军阀、贪官、地痞流氓横行的旧社会，能在四九城开起一间工厂，又号称‘娄半城’的人，那能是善茬儿嘛？ 他什么人没见过，什么事没经过？ 谭秀云的话一说完，他就明白许家是什么意思了。 娄震东抿着嘴角，冷森地笑了笑，咬着牙，一字一句地说了起来。 “许--贵--田！” “早年间不过是我工厂里的一个学徒工。” “老子赏识他，给他机会，让他学了点放电影的技术。 “这才让他有了在乱世立足的资本。” “罗小芬！” “一个被人贩子拐到四九城的傻丫头！” “要不是我伸了把手，她早就被卖到八大胡同了。” “现在，说不定都化为城西乱坟岗的一滩烂泥了！” “么的！...这两个下三滥，居然敢如此欺辱我？” ...... 娄震东发泄了好一会儿，才喘着粗气，停了下来。 看着谭秀云满是疑惑和担忧的眼神，他缓了缓语气，解释道：“秀云，许家这是抻着咱们呢！ 他们盯上更好的人家了。 只不过，成不成的，还没定下来。 那面要是定下来了，罗小芬今天过来，就会直接拒绝咱们了。” “啊！...”谭秀云愣了一下，可是很快，她又眼眶泛红地道：“许贵田和罗小芬怎么是种人啊？ 他们... 他们也太下作了。 这些年...咱们家对他们可不薄啊！” “这就是两个忘恩负义的畜生！”娄震东狠狠地道：“他们以为老子失势了，就可以爬到老子头上了。 哼！... 老子迟早要让他们知道、知道... 马王爷到底有几只眼？” 第51章 许大茂发疯 许大茂心里美啊！ 今天在厂里，他把安然的情况，已经摸得差不多了。 老爹那里，这几天再了解了解人家的家庭背景。 然后，他就可以下家伙了。 他觉得，自己这么些年，也不是白过的。 从那些大姑娘、小媳妇身上，历练出来的泡妞大法，可不是安然一个十八岁的小嫩妞，能经受得住的。 只要自己稍微用点力...嘿嘿... 拿下她，简直就是小菜一碟！ 以自己今天打听到的情况来看，安然的家庭背景绝对小不了。 甭说别的！ 就那一身穿戴，也不是普通人家穿得起的。 这样的人家，在厂里给自己弄个一官半职，那还不是手拿把掐？ 一想到在不久的将来，自己也能当个头头脑脑，也能对着手底下的人‘哼哼哈哈’的... 许大茂就快乐得，像是要飞起来似的。 这还没怎么地呢！他就有点飘了... 哼着不知名的小曲，脚步轻快的许大茂，回到了四合院。 迈进大门的刹那，他眨么眨么嘴，总感觉缺点什么似的。 唉！...对了... 三大爷呢？ 三大爷这个小学老师，大部分都是上午的课。 偶尔有几堂下午的课，一般也会在下午三点前上完。 上完之后，他就会早早地回来，矗在大门口，浇他那几颗要死不活的野花。 这也是四合院的众人，一回来就能看到他的原因。 可是今天...人呢？ 侧耳听了听...嚯！... 隐隐地...能从闫富贵家，听到一阵阵的呼噜声。 再仔细一打量...嚯！... 三大爷家的门呢？...门哪去了？ 心里好奇的许大茂，停好自己的自行车，就轻手轻脚地走了过去。 越往三大爷家走，呼噜声就越大。 甚至，许大茂还能听出，打呼噜的人至少有三个。 这让他更好奇了。 等他走近了，顺着窗户往里一看... 好家伙儿！ 三大爷家爷四个，正四仰八叉地呼呼大睡。 这... 这是什么情况？ 三大爷家的三大娘，好像也没在家。 不过，屋里呼噜声这么响，也确实没法待人。 她应该是躲出去了。 整个前院也是静悄悄的。 这也没个人给他许大茂解惑啊！ 他转头四顾，发现王平家的门，似乎在半开着。 而且，王平家的窗根下，还放着一个旧门。 这又是什么情况？ 王平今天没去下乡？ 满心疑惑地许大茂，又快步走到王平家的门前。 顺着门缝，朝里看去，发现王平正在里面忙活呢？ 他敲了敲门，“平子，你在家呢？” 此时的王平，正在和面。 他想多蒸几个窝窝头，好带着下乡的时候吃。 见许大茂在门外，他赶忙客气地回应：“呦！...是大茂哥啊！...快进来...” 许大茂点了点头，笑呵呵地走了进来。 “大茂哥，要喝水，你自己倒啊！”说着，他抬了抬沾满面粉的手，“我这手，占着呢！” “崩跟我客气了。”许大茂摆了摆手，道：“我就说两句...” 话没说完，他就惊诧地指了指王平前面的面盆，“嚯!...平子，你撮的窝窝头这么白啊！ 这是放了多少白面啊？ 人家都是往玉米面里掺点白面，意思意思。 我看你这是，往白面里掺点玉米面吧！ 你这也太奢侈了。” “嘿嘿！...”王平笑了笑，回道：“我自己一个人过，也没什么负担。 吃的上面，就稍微奢侈了一点儿。” “平子...你就装吧...！”许大茂略微泛酸地说道：“我也是一个人过！ 我怎么没像你这么...‘奢侈了一点儿’呢？ 不是...我说... 哥哥稍微一不留神，你小子是真的混大了。 白面都敢这么吃？” 这话，王平没法接。 因此，他只是笑了笑，没吭声。 事实上，也不用他接，许大茂自己就嘚啵开了。 “平子，对面三大爷家是怎么回事？” “爷四个干什么了？累得在屋里睡大觉。” “那呼噜声打得，都能把房盖给揭喽！” “唉！...对了...他们家门怎么也没了？” 说到门，他不觉又瞅了瞅王平家的门。 结果，他又惊了，“不是，平子，你们家门换新的了？” “这...我就一天没回来，院里这是怎么了？” “没怎么？”王平笑了笑，说道：“就是三大爷家惦记了不该惦记的人，解成哥又有点太作了...” “呃！...”许大茂愣了一下，一脸八卦相地朝王平跟前凑了凑，“给哥哥说说，到底是怎么回事？” 王平笑了笑，一边和着面，一边把昨天和今天的事，说了一遍。 听完王平的话，许大茂愣了好一会儿，才回过神来。 紧接着，他就哈哈大笑了起来。 他一边笑，还一边鄙视着闫富贵。 “哎呦！...我的天啊！...” “这三大爷，也太抠门了。” “为了省几毛钱的板车费，把自己和三个儿子，累成这副德行？” “哈哈...” “好家伙！...把那么重的门抬回来,再抬回去...” “我想想，都累得慌！...三大爷怎么做得出来啊？” “大茂哥！...”王平笑着调侃道：“三大爷这也算是，节俭到了一定的高度吧！” “哈哈哈...”许大茂又是大笑了起来，“平子，你小子可真够损的！埋汰人，都不带个脏字！ 还什么节俭到了一定的高度...哈哈...” 两个人又说笑了一番，许大茂终于忍不住心中的得意，小声地对王平道：“平子，你哥哥我，好事快近了。” “好事？”王平愣了一下，“大茂哥，你要结婚了？” “嗯！...”许大茂得意洋洋地点了点头。 “哪家的姑娘啊？” “嗯！...嘿嘿...”许大茂还装模作样地扭捏了一下，才说道：“咱们厂后勤处房管科的...叫‘安然’。” “呃！！！...我...” 王平好悬没让自己的口水给噎着！ 过了好一会儿，他才干咽了一口唾沫，涩声道：“大茂哥，你...，你说的是...？后勤处房管科的‘安然’？” “对！...”许大茂得意洋洋地点了点头，“就是那个‘安然’，就是你昨天领回院里的那姑娘。” “嘶！...”王平倒吸了一口气。 他感觉自己的脑袋，像是被一万头草泥马碾过似的，‘嗡嗡’作响！ 甚至，他都在想：许大茂这小子是不是精神错乱？要不要给他送精神病院去？ “大茂哥,你啥时候和人家认识的啊？” “没！”许大茂摇了摇头，“我和人家还不认识呢！” “呃！...”王平愣了一下，立刻搓了搓手中的面。 许大茂一会儿要是发疯的话，他就直接把他绑起来，送精神病院去。 第52章 点拨刘光天 二大爷--刘海中的神经反射弧比较长。 一直到今天早上上班的时候，他才一拍大腿，回过味来。 闫富贵能给自家老大琢磨那姓安的姑娘！ 自己为什么不行？ 比起闫家老大--闫解成，自己的好大儿--刘光齐差什么？ 不...不能这么比。 他闫解成，一个臭打零工的，连个正式工作都没有，凭什么和自己的好大儿比？ 自家老大--刘光齐，那可是中专毕业，干部身份。 虽说现在只是西城锻造厂的一个技术员，但以老大的聪明劲儿，提工程师，那是早晚的事！ 自家老大是干部身份，那姓安的姑娘也是干部身份。 这两人才应该配一对儿嘛！ 要是把那姑娘娶回家，自己家可就有两个干部身份了。 别说在大院里，就是整个南锣鼓巷这一片儿，那也是独一份儿。 一想到这儿，刘海中就激动得小心脏‘扑通扑通’地乱跳！ 于是，在和车间领导打了个招呼后，他就开始四处乱窜，打听人家姑娘的信息。 可他一个工人，就算是个七级工，也没什么人脉，去打听办公室里的人！ 他溜溜地忙活了快一天，也没有什么成果。 最后，还是他那些徒弟帮忙，才让刘海中知道了人家姑娘的一些基本信息。 但那些徒弟们，也就只能帮到这儿了。 再往前进一步... 像介绍刘光齐和那姑娘认识之类的，大家也实在是力所不能及！ 刘海中琢磨了半天，还是觉得：这事得找一下王平。 不管怎么说？...王平也和那姑娘认识不是？ 再说了，凭啥？...三大爷--闫富贵能因为这事找王平，我这个二大爷就不能？ 于是... 王平吃完晚饭，刚收拾完碗筷，刘光天就上门了。 “平哥...”他捂着一侧脸颊，在门外喊道。 “光天，来来...快进来...”王平招呼道。 “不了...我不进去了...”刘光天说道：“我爸有事找你，想让你过去一趟。” “二大爷？”王平愣了一下，“二大爷找我干什么？” “我爸...”刘光天左右瞅了瞅，还是进了屋，小声对王平道：“平哥！我爸想让你做个中间人，把昨天那姓安的姑娘，介绍给我哥--刘光齐。” “呃！...”王平愣了一下，一脸懵逼地道：“二...二大爷，这...，怎么也来这一出啊？” “嗨！...”刘光天略显无奈地叹了一口气，“谁知道我爸怎么想的？” 这时,王平也注意到了刘光天的不对劲。 他自打来了后，就一直用手捂着脸。 “光天，你老捂着脸干什么？” “这...”刘光天犹豫了一下，略显羞愧地放下手。 王平定眼一瞧：发现他的脸上红彤彤的。 “光天...你这是？...” “我爸打的！”刘光天恨声道。 “为啥啊？” “晚上吃饭的时候，我和我弟夹了一口鸡蛋...”刘光天惨然一笑，“我爸就给了我们，每人一个大巴掌。” “不是...为了一口鸡蛋...二大爷至于这样吗？” “再说了,你都这么大了...他这么打你，让你出来怎么见人啊！” “嗨！...”刘光天眼眶含泪地又叹了一口气，“我和我弟弟被我爸，从小打到大，都被打习惯了...没事！...” “要不！...”王平犹豫了一下，但还是说道：“光天...实在不行...你领着你弟弟，出来单过得了...” “出来单过？”刘光天眼睛一亮，但又期期艾艾地，“平哥...这能行嘛？” “这有什么不行的！”王平道：“我家不是空了一间房嘛！ 你和你弟弟先住着。 你现在打零工，每个月不也能挣个七、八块嘛！ 省着点花，也够你们两人的销了。” “可是...”刘光天依旧犹豫，“分出来后，我们吃什么啊？ 我和光福的粮食定量，可都在家里呢！ 我挣的那点钱，要是去黑市买高价粮的话，那可就够我和光福吃几顿的！” “嗯！...”王平沉吟了片刻后，说道：“这个倒也不难。 把你和你弟弟的户口分出来，不就行了嘛！” “把户口分出来？”刘光天的两眼烁烁放光，激动地道：“平...平哥,你给我说一说...这户口...怎么个分法啊？” “光天！...”王平微微一笑，说道：“你和你弟弟要想分户口，得挨你爸一顿狠揍才行！ 最好是，打得鼻青脸肿的那种。 然后，你们就带着一身伤，去一趟街道办闹。 就说：你们俩被你爸打得受不了，必须得把户口分出来单过。 要不然...就得被你爸打死了... 反正...怎么惨...你们就怎么来...” 王平越说，刘光天的双眼就越亮！ 最后，他双手狠狠地一拍，用发颤的声音说道：“干了！” 说完，他立刻转身，从王平家冲了出去。 几分钟后，后院那里就传来了，刘海中的咆哮声和刘光天哥俩的惨嚎声。 这声音是这么大，以至于王平身处前院，都听得真真的。 甚至，睡了一下午，在吃饭的时候才起来的闫家爷四个，也扶着腰，揉着胳膊，有气无力地从家里走了出来。 王平坐在门口笑呵呵地道：“三大爷，您歇过来了。” 闫富贵摆了摆手，没吭声。 王平又贱兮兮地道：“三大爷，您这门什么时候拿回去啊？” “啊！...这...”闫富贵脸上一滞。 他回头看了看自己的三个儿子。 却发现，三个儿子正可怜兮兮，一脸哀求地望着他。 这让他心里微微叹了一口气。 他在脸上挤出一丝笑意，转头对着王平道：“平子,三大爷今天有点累大劲儿了。 那门，能在你那儿，再放一个晚上嘛？ 你放心！ 明儿一早，三大爷就把它搬走。 “没事，三大爷。”王平笑呵呵地道：“这门放在这儿，也不碍事，您不用着急！” “那就谢谢了，平子。” “您别客气！”王平应了一声后，又贱兮兮地朝着后院的方向指了指，“三大爷，后院闹得动静可有点大。 您最好还是去看看吧！” “呃！...嗨！...”闫富贵叹了一口气，“我还真得过去瞅瞅。 老刘也是的！ 哪有他这么打孩子的。”说着，他揉了揉自己的腰，有气无力地朝后院挪去。 第53章 刘海中手黑 怒骂声、惨嚎声，从后院蔓延到了中院，又有朝着前院来的趋势。 最后，在前院和中院的垂花门处，刘海中暴吼了一声“再敢偷吃鸡蛋，我就打死你们！”。 接着，又隐隐地传来易中海和闫富贵的劝阻声。 “老刘啊！...你这是干甚么？” “哪有你这么打孩子的？” “你这样打，会把孩子打坏的！” “孩子们有什么错处，你可以好好和他们说嘛！” 这些中气十足的片汤话，应该是易中海说的。 “老刘...孩子们都大了，可不能再这么打了。” 这句有气无力的话，则是闫富贵说的。 “爸！...”刘光天高声反驳道：“我和光福也是你儿子啊！” “就为了两个鸡蛋，您...您至于这样嘛！...” 这两句话，更加激怒了刘海中。 他怒吼了一声“你还敢犟嘴！...”，就又有是一道‘啪’的巨响传了过来。 这应该是刘光天被狠狠地扇了一个嘴巴子。 紧接着，随着“啊！...”的一声，刘光天被踹到前院，摔到在了地上。 之后，又是一声“啊！...”的惨叫，刘光福也被踹了过来。 此时，这哥俩的形象，简直是惨透了！ 刘光天的半边脸，肿得跟个馒头似的。 一只眼的眼角，都被打得开裂了。 鲜血顺着脸颊流下来后，把上衣的脖领子，都殷红了一大片。 刘光福可能因为岁数小，挨得打稍微少一些，但也是鼻青脸肿的。 “woc”王平不自禁地骂了一声后，赶忙冲了过去。 这打得也太狠了。 要是知道刘海中会下这么狠的手，他刚才就去后院了。 这时，刘海中也挥舞者拳头，冲进了前院。 他居然还要打！ 王平赶忙挡在前面，“二大爷，不能再打了。” 刘海中瞪着猩红的双眼，怒视着王平，“平子，你给我躲开，别在这儿碍事。” “二大爷,你知不知道，你这么打人，是犯法的？” “放屁！”刘海中不屑地道：“老子打儿子，天经地义，犯得哪门子法？” ‘真他么是一个法盲！’王平心里吐槽了一句。 同时，他也明白过来。 包括易中海、闫富贵在内，这么多人在旁边，却眼睁睁地看着，刘海中把人打得这么惨。 没有一个人上去拦一下。 这些人心里想的，恐怕和刘海中一个样。 “平子，你给我让开！...”刘海中叫嚣着。 “我不让！” 结果，王平的话刚一说完，刘海中就一抬手，把他推到了一边。 接着，刘海中就冲过去，对着刘光天和刘光福两人，又是一阵拳打脚踢。 这个时候，马二奎也从中院，冲了过来。 王平和他，硬拦了刘汉中几次，却根本拦不住。 刘海中是锻工七级。 在轧钢厂里，他可是天天抡大铁锤的。 尽管人过中年，可那两膀子力气，根本不是两个小年轻能拦得住的。 最多也就是... 有两人拦着，刘光天哥俩能少挨点揍。 而且，刘海中这人还有点人来疯。 越有人拦着，他越来劲儿，手上的力道也越大。 眼看着这样不是个事，王平立刻从兜里掏出一沓毛票，对着周围看热闹的人群，大声喊了起来。 “老少爷们，帮我平子一个忙。” “去派出所报个警！” “去一个人给两毛啊！” “去之前拿一毛。” “回来再拿一毛。” 几个十来岁的半大孩子，立刻就来劲了。 “平哥，我去！” “平哥，我也去！” “平哥,还有我呢！” 闫富贵的三个孩子，闫解放、阎解旷、阎解睇，他们因为站得近，近水楼台先得月，立刻就围了过来。 就连岁数比王平大的闫解成，也站在几步开外，犹犹豫豫地想要靠过来。 这一番乱象，把四合院三巨头--一、二、三大爷，立马给整不会了。 首先，二大爷刘海中,停下了正挥舞着的拳头。 原本双目猩红、一脸的凶神恶煞，已经消失不见。 他一脸懵逼地打量了一下四周，然后冲着王平弱弱地问道：“平...平子,你...你真要报警啊？” 王平没搭理他，转身同马二奎一起，把刘光天哥俩扶了起来。 这个时候，在一旁看热闹的易中海和闫富贵，也赶忙上前，轰开了那些要去报警的孩子。 “去！去！去！...都一边待着去...报什么警？” “这是咱们院自己的事，能报警吗” “你们还有没有点集体荣誉感？” “这事要是报了警了，那丢脸的，可是咱们整个大院。” 这番表面义正言辞，实则虚伪的话，自然是从易中海的嘴里冒出来的。 闫富贵则是冲着自家的四个孩子喊道：“都给我滚回家去，你们在这儿裹什么乱！” 说完这些，他咂么咂么嘴，心里却是一阵可惜。 这要是真能去报警，该有多好啊！ 自己家四个孩子，一个人两毛，那可就是八毛了。 ...... 易中海、闫富贵两人，把孩子们驱散后，立刻就围到王平的身边。 “平子，你这事做得不对！”易中海略显怒意地指责道：“院里的事儿，怎么能报警呢？” “一大爷！我不报警，二大爷能停手嘛？”王平冷冷地道：“再让他打下去，今天非得出事不可。” “平子...你怎么能这么说你二大爷呢？不管怎么样...” 易中海的话还没说完，脸被打得完全变形的刘光天，已经哭嚎了起来。 “爸呀！...你要打死我啊！...” “你这么打我...还当我是你儿子吗？” “你...我...” “我...我不想再让你这么打了...我要分家...” “我要出去单过！” “我...呜呜...” “小兔崽子！...胆肥了...敢这么跟我说话...”刘海中一边呵斥着，一边举起了拳头。 不过，他看到一旁怒目而视的王平后，在‘哼’了一声后，又把拳头放了下来。 他手指着刘光天和刘光福，冷笑着说道：“你们两个要分家，是吧？ 行！ 那你们现在就给我滚出去！ 以后再也别回来了。”说完，他就排开看热闹的人群，昂首挺胸地朝垂花门走去。 “嗨！...”易中海重重地叹了一口气，“何必呢？有什么话，不能好好说啊？” 接着，他又朝人群挥了挥手。 “行了！大家伙儿都散了吧！ 崩搁这儿围着了。” 一旁的闫富贵也是应和道：“对！对！对！...大家伙儿赶紧散了吧。” 第54章 趁热打铁 让王平比较懵逼的是，易中海和闫富贵轰散围观的人群后，居然也背着手走了。 这可还有两个被打得惨兮兮的半大孩子呢！ 你们就不管了？ ...... 过了一会儿，前院的院里，就剩下了四个人。 王平、马二奎和刘光天哥俩。 当然，不用看都知道。 前院的住户们，肯定都在自家窗户后面，朝这里打量着呢！ “二奎，你去趟后院，跟许大茂把他那辆自行车借来。”王平道。 “平哥，借自行车干什么啊？” “干什么？”王平怒道：“光天和光福这个样子，不送医院看看能行吗？” “平哥,不用...”刘光天连连摆手道：“真的不用，我们缓两天就好了。” “对，平哥！”一旁的刘光福应和道：“你别看我们这样，其实没多大事！” “行了，别废话了。”王平摆了摆手，打断了两人，“这事听我的。” 接着，他又冲马二奎道：“二奎，快去！” “唉！...”马二奎应了一声后，飞奔而去。 时间不长，马二奎不仅借回来了自行车，连许大茂也一起跟着过来了。 见到王平，他略显不放心地道：“平子，这车可是厂里的，你仔细点骑...” “大茂哥，你放心！”王平干脆地道：“一会儿... 我让二奎骑我那辆车，我骑您这辆。 您这车但凡有个磕着碰着的，我都负责包赔！” “行！”许大茂点了点头，“你平子是个痛快人。有你这句话，我就放心了。” ...... 王平和马二奎带着刘光天哥俩，踩着自行车，风驰电掣一般，直冲向街道上的一个卫生所。 这个卫生所是在三年前设立的，归街道办管辖。 附近的居民，有个头痛脑热、小病小灾什么的，一般都会到这里解决。 卫生所不大。 五间房、三个大夫、六个护士，就是它的所有。 这么小的卫生所，自然也不会有什么急诊室之类的。 王平他们到了后，一通大呼小叫之下，就从一间办公室里走出来，一个胖胖的女护士。 “你们叫唤什么呢？...” 说了一句后，她可能也看到了刘光天哥俩，就立刻惊诧了起来。 “呦！...这是怎么了？” “怎么伤成这样了？” “你们这是打架了？” “没有！”王平上前应道：“他俩是被他爸给打的。” “呦！...原来是被自己老爹打的啊！...”护士脸上的惊讶立刻消失不见，“这老爷子下手可够黑的。” 说着，她又招了招手，“你们跟我上那屋吧！我给他俩上点药。” “呃！...”王平愣了一下，吃吃地道：“护士...不找大夫给看看嘛？” “大夫？”胖护士‘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哪来的大夫？大夫早就下班了。 这卫生所，现在就我一个人值班。” “呃!...这...” 看到王平一脸的犹豫，胖护士略显嘲弄地道：“行了，小伙子，别矫性了。 我虽说是个护士，可什么没见过啊！ 别说他俩这样的了。 就是断胳膊断腿的，我都不知道处理多少个了。” 胖护士的这番话，倒是让王平回过味来。 他刚刚确实有点矫性了。 如今这年代，可不是前世的二十一世纪。 普通人有了磕碰,能有个人给你处理一下，就已经相当不错了。 正常的情况，一般就像刘光天哥俩说的那样，自己缓缓就得了。 因此，王平立刻承认错误。 “得！...您说的对！” “是我矫性了！” “您崩跟我一般见识！” 胖护士脸上露出一丝得意，然后他一摆手，道：“行了，别耽搁时间了，赶紧跟我进来吧！” 王平和马二奎扶着刘光天哥俩，跟着胖护士进了一间处置室。 因为刘光福伤得比较轻，胖护士就先给他看了一下。 “嗯！...这小子没多大事！一会儿，擦点药就行！” 当看到刘光天的时候，她的脸色微微一沉，“嚯！...你这伤得可有点重！” “你是不是你爸亲儿子啊？” “他怎么下这么重的手？” 当看到刘光天小臂处的一处红肿时，胖护士的脸，彻底沉了下去。 她小心地伸手碰了碰，结果惹来刘光天的一阵呲牙裂嘴。 “给我说说...我碰的时候,你这儿是怎么个疼法？” “嗯！...”刘光天想了一下，回道：“就...就像被好多针使劲扎似的。” “嘶！...”胖护士吸了一口气，皱着眉头，略显凝重地道：“小伙子，你这儿胳膊断了。” “啊！...”刘光天吃惊地张大了嘴。 “啊什么啊！...”胖护士撇了撇嘴，略显不屑地道：“我干了七、八年护士了，错不了！ 你这地方，得打上石膏，固定上才行！ 哼！...幸亏你们过来了。 要不然，你这胳膊准出大事....” 说完这些，她就走到一张桌前坐下后，“唰唰...”几笔，开了一张单子出来。 总共六块八毛钱，你们先把费用交一下。” 这话让刘光福低下了头。 刘光天虽说打零工攒了一些钱，但身上没带这么多钱。 因此，他的脸上通红一片，弱弱地道：“护士，我...我身上...” 没等他的话说完，王平就上前接过单子，然后从兜里掏出钱，把费用结了。 胖护士接过钱后，扔下一句“等着，我去配药。”，就推开房门，走了出去。 “平哥...”刘光天期期艾艾地说道：“这钱...我...我过后...” “行了！...”王平摆了摆手，“钱的事，不着急，以后再说...” ...... 别说，这个胖护士的手底下，还真有两下子。 擦拭消炎药、包扎伤口，给刘光天打石膏... 整个一套下来，居然没用多长时间。 而且，从她手法的熟练度来看，确实像她说的那样，应该是处理过很多次类似的伤者。 几人从卫生所出来后，并没有直接回南锣鼓巷。 他们在一处岔路口，拐了个弯，直接去了红星街道办事处。 “平哥!...” 坐在王平车后座的刘光天，疑惑地问道：“咱现在去街道，也没用啊！ 这个点儿，人家都下班了。” “嘿嘿！...”王平笑了一下，“我都打听过了。 街道办的王主任，就住在街道办东面的一个四合院里...” “啊！...”刘光天惊诧地道：“咱们直接去王主任家啊？” “知道什么是趁热打铁嘛？”王平笑道：“咱们现在就是... 只有让王主任第一时间看到你和光福的惨相.... 嘿嘿！... 才能让她支持你们分家，知道嘛？” 第55章 街道办王主任家 准确地说，王主任住在街道办东面的第三个四合院里。 同南锣鼓巷九十五号院一样，这个院子也是一栋三进的大四合院。 同南锣鼓巷九十五号院不一样的是，在这栋三进四合院的西侧，还有一个小跨院。 王主任一家，就住在这个小跨院里。 而且，王主任家把小跨院同大四合院间的通道--一扇月亮门,还给堵死后。 然后，又在院墙的西侧，开了一个小门，作为自家出入使用。 这样一来。 她家这个院子，就成了一个独立的小院。 王平四个愣小子，在问了几个邻居后，直接就跑了过来。 “咚咚...” 王平敲了几下门，时间不长，小门就被拽开了一条缝儿。 一个十三、四岁，扎着两条辫子的小姑娘，顺着门缝，伸出了脑袋。 小姑娘额头宽广，鼻子不大，扑闪扑闪的大眼睛灵动异常，又带着一丝喜感。 她一脸疑惑地看了一眼王平四人，问道：“你们找谁？” “这是红星街道办的王主任家吗？” “是的。”小姑娘点了点头。 “我们是南锣鼓巷九十五号大院的住户，我们要找王主任反应点事情！” “哦！...”小姑娘应了一声后，又用审视的目光扫了四人一眼，然后才冲着后面喊了起来。 “妈，有人找你...” 从里面传来一声中年妇女的回应，“唉！...红红...你先把人请进来。” “知道了！”小姑娘清脆地应了一声后，就把小门彻底拉开了，“你们进来吧！” 王平道了一声谢后，抬脚迈了进去。 映入王平眼中的，是一个打理得非常精致的小院子。 三间翻新没多久的平房，坐落在院子的北面。 这三间房都不大。 目测的话，加在一起，也就是八十几个平方。 三间房的正中央那间，还有一个漂亮的门廊。 门廊上，一个大瓦数的灯泡，正努力地散发着金黄色的光晕。 在在这层光晕的映照下，仅有百余平方的院落，清晰可见。 一个鹅卵石铺就的小径，从房前蜿蜒曲折，一直伸向王平进来的那个小门。 小径的左边，有一个葡萄架子。 现下已经是三月末、四月初。 葡萄架子的藤蔓上，满是刚刚冒出来的嫩绿小芽。 小径的右边，则是一个八角凉亭。 王平跟着小姑娘，走了几步，突然感觉有点不对劲。 他愕然转身。 结果却发现，那三个没出息的玩意，居然站在门口，不敢进来。 这时，小姑娘也察觉到了异常。 她转身看来，然后，‘噗嗤’一声，笑了出来，“我们家又没有老虎，你们怕什么？赶紧进来啊！” 王平狠狠地瞪了他们三个一眼。 这三个家伙，才彼此推搡着，小心翼翼地走了进来。 小姑娘笑了笑，倒也没再说什么。 她领着四人，来到凉亭里，伸手做了一个请的手势，“你们坐吧！ 亭子里的石凳，我刚刚擦过了，很干净的。” 等四人坐下后，她又一脸好奇地问道：“这大晚上的，你们找我妈，有什么事啊？” 结果，王平还说话呢，就从东侧的房子里，传出一阵嘹亮的婴儿啼哭。 “嗨！...”小姑娘叹了一口气，苦着脸道：“完了！我们家大宝又醒了。” 见王平四人一脸的懵逼，她又解释道：“大宝是我哥的儿子，才半岁多点儿！ 你别看他人不大，本事可不小！ 只要他醒着...嘿嘿...就能把我们全家，搅和得鸡飞狗跳。” 仿佛是印证她的话一般。 随着婴儿的啼哭，从中间房子里，立刻冲出来一对二十多岁的男女。 他们慌里慌张地跑向东侧的房子。 紧接着，一位四十多岁，戴着眼镜，老学究模样的男人，双手捧着一个小碗，也跟了过去。 小姑娘皱了皱鼻子，略显无奈地道：“你们看，我没说错吧！ 不过啊！... 甭管他们怎么折腾，都没用。 除非大宝哭累了，不然是不会消停下来的。” 这小姑娘虽然岁数不大，却是个话痨。 王平等人还没说什么呢！...她自己就嘚啵了起来。 而且，还没有要停下来的意思。 “嗨！...”小姑娘叹了一口气，又道：“说起来，我们家大宝也是个可怜的孩子。 自打他生下来，就没喝过几口奶。 这么点儿个小人，一天天的，就指着玉米糊糊活着。” 说着，她又把头朝王平他们伸了伸，小声道：“你们不知道。 我嫂子生完大宝以后，一点奶都没有。 把我们一家子都给愁坏了。 要不是我爸、我妈，到处求爷爷告奶奶似的，弄来了几袋奶粉...嘿嘿... 这大宝啊...可能长这么大...连奶味是什么样，都不知道呢！ ......” 小姑娘不知道的是... 在她没完没了地嘚啵的时候，一名身穿茶灰色女士干部装，面容威严的中年妇女，已经站在了她的身后。 此时，王平四人坐在那里，是如坐针毡... 过了一会儿，小姑娘看着王平四人一脸尴尬的表情，不禁停了下来。 她疑惑地问道：“你们怎么了？ 没事！...你们不用着急...我妈一会儿就过来了...” “呃！...”王平实在有点看不下去了。 他干咳了一声，冲着小姑娘的身后，努了努嘴。 小姑娘愣了一下，愕然转身后，看到身后的中年妇女时，她的表情瞬间凝固。 “妈！...呃！...你来了...？嘿嘿...” 中年妇女撇了撇嘴，嘲讽地道：“我要是再不来的话，咱家的这点事，恐怕就得让你给抖落干净了。” “嘿嘿...妈！...”小姑娘涎皮赖脸地道：“不能够！妈，你放心...我心里有数...” “你有数？...”中年妇女陡然怒气勃发，抬起手就要打... “别...妈...”小姑娘赶忙摆了摆手，“这儿还有外人呢！...您...您给我留点面子...” 这话显然是把中年妇女给气着了。 她喘着粗气，胸口在急剧地起伏着。 不过，小姑娘的话，可能也起了作用。 她到底还是放下了抬起的手，没有在外人面前揍这个话痨！ 小姑娘还算机灵。 她立刻说道：“妈，我去看看大宝啊！”说着，她就要抬腿开溜。 王平赶忙拦住了她。 “等一等！我这儿有点奶糖，你给孩子舔舔，说不定...他就不哭了...” 说完，他就从兜里掏出一把大白兔奶糖，递了过去。 “呀！...大白兔奶糖...我可有日子没见着这东西了。” 第56章 分户口 小姑娘接过糖后，先往自己嘴里，塞了一颗。 “呀！...真甜啊！...” 接着，她就一边嘟囔着，一边朝婴儿啼哭的房间走去。 “嗯!...大宝太小了...根本吃不了糖！...” “他最多也就是舔一舔。” “舔一舔...能用几块糖啊？” “分他一半就行了！” “不行！...一半好像也有点多了...” “那就...那给他五颗？...还是不行...三颗吧！” “嗯！...三颗...嗯！...好像还是点多了” “那...那就一颗吧！...” “可一颗的话...大宝的嘴那么小...好像又塞不进去一颗糖...” “要不...给他咬半颗算了...” “对！...就给他半颗...” 这些话，顺风传进凉亭里，让王主任脸色发青。 她发誓：今天晚上，一定要让这个小妮子知道知道...花儿为什么这样红？ 王主任到底是主任，见过大世面。 她仅仅是干咳了一声，就像是什么事都没发生似的，云淡风轻地招呼了起来。 “你们几个...” “你们是南锣鼓巷九十五号院的。” “你叫...对...你叫王平...你刚接你爸的班，进的轧钢厂...” “对了...你的粮食关系，好像也刚刚转到轧钢厂了。” “你很不错嘛！...上班没多长时间，轧钢厂那儿就给你转正了。” “王主任,您记性真好，还记得我。”王平客气地回道：“我这也是厂里领导照顾我，才给我提前转的正。” 王主任点了点头，又用审视的目光，扫了一下其他三人。 当看到刘光天哥俩的惨像时，她微微皱了皱眉，略显威严地道：“你们俩这是怎么了？打架了？” 在五、六十年代，四九城的街道办主任，权力可是很大的。 辖区内的大事小情，几乎都要经过她的手。 权力大，威严自然也重！ 她仅仅只是皱了皱眉，就把刘光天哥俩吓得‘吭吭哧哧’，连话都说不利索。 王平狠狠等了他俩一眼：这两个没出息的玩意儿！ “王主任...”他接过话头，回道：“他俩叫刘光天、刘光福，住我们大院的后院！ 他俩的这身伤,都是他爸--刘海中打的。” “刘海中？”王主任的脸上闪过一丝恍然，“轧钢厂的七级锻工，你们大院的二大爷...” 说着,她又微微皱了皱眉，“他怎么下这重的手？因为什么啊？... 还有... 你这手上怎么还打着石膏？” 王平开了个头，也给了刘光天说话的勇气。 他深吸了一口气，磕磕巴巴地道：“不...不因为什么... 就因为我和我弟弟吃了他两颗鸡蛋，他就往死了打我们。 我...我这手，就是他打断的...” “碰！...”王主任拍了一下桌子，“太不像话了！ 他刘海中怎么能这样？ 因为两个鸡蛋,就这么打自己儿子？ 不是...那你们院里的人呢？ 就没人拦着啊？... 还有...你们院的一大爷--易中海和三大爷--闫富贵呢？ 他们俩是干什么吃的？ 他们就这么干看着啊？” 这话让刘光天的眼眶微微发红。 他摇了摇头，带着哭音说道：“我和我弟弟，从小就被我爸这么打。 院里的人和一大爷、三大爷，他们...呜呜...都...都看习惯了。 再加上我爸总说‘老子打儿子，天经地义’。 他...他们...也就不怎么管了。 今天...要不是平哥拦着,我爸...呜呜... 他说不定,就打死我们了...呜呜...” 说到这里，他抬手擦了擦眼泪，又道：“王主任！... 我们今天过来，就是想让您帮着...把我和我弟弟的户口，从家里分出来。” “分户口？”王主任愣了一下，“你们这是要和你爸分家？” “嗯！...”刘光天哽咽着点了点头。 “你们分了家，住哪啊？” “平哥家空了一间房。”刘光天回道：“我和弟弟，可以先住到那儿去。” “那...你现在有工作吗？”王主任接着问道。 “没有！...”刘光天道：“不过，我现在打零工，每个月也能挣个七、八块钱。 这些钱虽然不多，可省着点花，也够我和我弟弟生活了。” “可你现在胳膊断了,还能出去打零工吗？”王主任劝说道：“要不...你再等两个月，等你胳膊好了，再分...?” “不等了！...”刘光天立刻摇了摇头，“王主任，我和您说实话吧！ 那个家，我和我弟弟是一天都不想待了... 我们恨不得,今天晚上就把户口给分出来... 而且，我打了一年多零工，也攒了一些钱。 我养伤的这两个月，应该是够花销的。” “嗨！...”王主任叹了一口气，略显无奈地道：“看来，你分家的态度很坚决啊！ 那行！... 这事，我给你办了。 嗯！...”说着，她沉吟了片刻后，才又道：“后天是公休日。 我去一趟你们大院，开个全院大会，先把这事说一下。 大后天，你们就可以来街道办，把户口分出来了。” “哎！哎！哎！...谢谢您！谢谢您！太谢谢您了！...” 刘光天哥俩激动得热泪盈眶，连连道谢。 最后，他们俩还站起了，给王主任恭恭敬敬地鞠了一个躬。 “行了！行了！...”王主任摆了摆手，站了起来，“你们不用这样！ 以后有什么事，就再来找我。” 得！...人家这是在端茶送客。 王平赶忙站起来，客气地道：“王主任，太谢谢您了。 您这算是救刘光天和刘光福，脱离苦海了。” “得了！”王主任笑了笑，说道：“我以前怎么没发现，你小子还会耍点嘴皮子呢！ 行了，天不早了，你们也赶紧回去吧！” “哎！那我们走了！” ...... 等王主任把王平四人送出门后，关上自家的大门时，才猛地意识到... 原本洪亮的婴儿啼哭声，不知道在什么时候，居然没了。 正在这时，她的女儿--李红猛地推开房门，蹿了出来，咋咋呼呼地道：“妈！大白兔奶糖管用哎！ 咱家大宝舔着舔着，就睡着了。 妈,你管管我哥吧！ 他把我的大白兔奶糖都给抢走了。 他也太狠了。 为了他儿子，他连一颗都不给我留啊！” 王主任狠狠地攥了攥拳头，然后凶巴巴地朝着自家的闺女走去。 “妈！你要干什么？...”小姑娘好像意识到了不对，“妈，你别过来啊？ 妈，君子动口不动手啊！ 哎呦！...妈，你别打脸啊！...打坏了，我怎么出去见人啊！ 妈！...我错了，我再也不敢了...” 第57章 安然爸的调查 从王主任家回来后，王平先去把许大茂的自行车给还了。 接着，四个人一起动手，把王平家的那间小屋，给简单收拾了一下,让刘光天哥俩住了进去。 他们哥俩，本来还想回家，把衣服、被褥什么的拿出来。 结果，让刘海中一人一个大逼兜，给撵了出来。 最后，还是王平给找了一套旧被褥，才算让他俩安顿下来。 夜光如水，南锣巷九十五号大院，重新恢复了平静。 躺在王平家的小屋里，刘光天哥俩却是辗转反侧，怎么也睡不着。 “哥!...”刘光福兴奋地道：“咱们这就算搬出来了？” “嗯！...”刘光天轻轻应了一声。 “哥!...，咱们以后，再也不用挨咱爸的打了吧？” “嗯！...” “哥!...，要不...我也下学和你去打零工吧？” “你才14，打什么零工？” “可是...哥...” “行了！...”刘光天在刘光福的脑袋上轻拍了一下，“光福，别胡思乱想了。你放心，哥养得起你。” “哥，你说...平哥这房子能让咱住多长时间啊？” “这些...”刘光天犹豫了一下，说道：“你不用操心...等我手好了...咱就给平哥交房租...” ...... 与此同时。 大院里的安然家。 客厅内，一灯如豆。 尽管已是夜深人静，安然妈--卢明慧，仍旧坐在沙发上，一边打着一件毛衣，一边不时朝门口张望着。 当门外隐隐传来汽车发动机的轰咛声时，她才放下手里的毛衣。 汽车发动机的轰咛声越来越大，最终在她们家的楼前，戛然而止。 这让卢明慧精神一震，立刻站起来朝着门口走去。 当她走到门口的时候，安然爸--安有道，也迈着流星大步，走了进来。 卢明慧上前一步，一边接过安有道手里的公文包，一边略显关心地问道：“怎么这么晚啊？” “哦！...临时有个会！...” 安有道把军装上的风纪扣，松了一下后，问道：“家里有吃的吗？给我弄点儿...” “有！你等一下...”卢明慧应了一声，又放好了公文包，才快步向厨房的方向走去。 时间不长，她就用托盘托着一碟咸菜、两个满头、一碗粥，走了过来。 这些东西刚一摆到茶几上，安有道就抓起一个馒头，狠狠地咬了一口。 接着，他又喝了一碗粥，夹了一口咸菜，才长长地舒了一口气。 把嘴里的食物咽下去后，他用筷子指了指安然屋子的方向，说道：“小然的腿，怎么样了？” “好多了！...”卢明慧应道：“走路已经没那么费劲了。 晚上睡觉前，还吵吵着明天要去上班呢！” 听了这话，安有道狠狠地“哼！”了一声，又发泄似地，狠狠地咬了一口手里的馒头。 这让卢明慧愣了一下，略显疑惑地问道：“怎么了？老安！” “怎么了？...”安有道怒气冲冲地道：“你知道嘛？ 就今天白天，红星轧钢厂里，就有两个人在打听小然。” “呃！...”卢明慧愣了一下，略显懵逼地问道：“他们打听小然干什么？” “哼！...”安有道脸上的表情，因愤怒而有些扭曲，“一个想让小然当媳妇，一个想让小然当儿媳妇。” “啊！...这...这都是什么人啊？”卢明慧吃吃地问道。 “想让小然当媳妇的那个，是轧钢厂的放映员，叫‘许大茂’！” “想让小然当儿媳妇的那个，是轧钢厂的七级锻工，叫‘刘海中’！” 这两句话，让卢明慧更懵逼了，“不是...老安... 咱们小然昨天可是第一天上班。 怎么就让人给惦记上了？” “离奇吧?”安有道苦笑了一下，略显无奈地道：“更离奇的是... 这两人即没见过小然，也不知道小然叫什么名。 他们光知道小然姓‘安’，是轧钢厂房管科的干事。 然后...就开始惦记上了。” “啊！...”卢明慧的嘴张得大大的，一脸的吃惊。 “还有更离奇的呢！...”安有道接着道：“这两人，都是那个‘王平’的邻居。 他们和‘王平’，都住在南锣巷九十五院里。” “呃！...”卢明慧吃吃地道：“老安...,你得意思是...? 小然就和那个王平回了一趟家，然后...就... 就让他院里的邻居给惦记上了？” “嗨！...”安有道重重地叹了一口气，然后把手里的筷子和馒头一放，略显无奈地道：“应该就是这样。” “这...这都是什么人啊？”卢明慧说道：“哦！...对了...那个叫‘王平’的情况，你打听了嘛？” “打听了。”安有道点了点头，“他的情况倒是挺简单的。 他今年十七岁。 母亲前两年因病逝世。 父亲是轧钢厂的工人。几个月前，因为抢救轧钢厂的设备，被倒塌的钢坯给压死了。 这小子接他爸的班，才进轧钢厂当了一个采购员。 他好像刚上班，还不到两个月的时间。” “嗯！...”卢明慧沉吟了片刻后，迟疑着说道：“这个王平的条件...在...普通人家里，倒也算是不错的... 不过，配咱们小然...” “配什么小然？”安有道陡然间暴怒了起来，“我说... 卢明慧同志，你的思想有问题啊！ 小然还是个孩子，你怎么就...” “你的思想才有问题呢！”卢明慧驳斥道：“老安，小然今年十八岁，已经是一个大姑娘了。 我知道你舍不得。 可你再舍不得，小然这个岁数，咱们也要开始考虑她的个人问题了。” “我...”安有道张了张嘴，最后无奈地叹了一口气，满脸不甘地道：“那你是什么意思？真...真要把小然嫁出去啊？” “不然呢？”卢明慧不屑地撇了撇嘴，“你还想把小然留在身边一辈子啊？” “可...可是...小然才十八啊？” “我又没说，现在就把小然嫁出去。”卢明慧道：“我只是说，她这个岁数，我们要开始考虑这个问题了。” “嗯！...”安有道沉吟了片刻后，不甘地点了点头，“行吧！我这段时间琢磨琢磨... 看看... 谁家有和小然般配的男孩？” “还有...”卢明慧接着道：“你得尽快给小然换个工作了。” “换工作？为什么？”安有道一脸懵逼地问道。 “你怎么这么笨呢！”卢明慧略显恼怒地道：“咱家小然现在还只是对那个王平有点上心。 她要是还是还在轧钢厂上班... 两个人接触的时间长了，万一要是... 而且，王平家居住的环境，也有点太复杂了。 咱小然就去了一趟，还没怎么地呢... 这就让两户人加给惦记上了。 这叫什么事啊？” 第58章 早上 第二天早上。 王平起来的时候，发现刘光天哥俩已经在厨房忙活开了。 “平哥，你起来了。” 刘光天从厨房探出头，冲着要去中院洗漱的王平招呼了一声。 “我看厨房里有点棒子面，就熬了一锅棒子面糊糊。” “马上就得，你回来就能吃。” “呦呵！...”王平停下脚步，朝着自家厨房瞅了一眼。 发现一锅黄嫩嫩的糊糊，正在锅上咕嘟着。 “可以啊！...光天、光福，，你们俩还有这手艺呢？” “嘿嘿！...”刘光天不好意地笑了笑，“我爸每次打完我们，就不让我们吃饭。 我们饿得受不了，就从家里拿点东西，找个没人的地方，自己弄着吃。 时间长了...嘿嘿...我俩就会做点东西了。” “平哥，我哥做的窝窝头可好吃了。”刘光福插话道：“今儿就是棒子面太少了。 要不然，我哥还能做几个窝窝头呢！” 这话让王平愣了一下，可很快，他的脸上又露出一丝恍然。 “光天、光福，我们家的粮食，都在我屋衣柜那儿放着呢！” “以后做饭，上那儿去拿。” “厨房里的这点儿棒子面，可能是以前剩下的。” “那...”刘光天犹豫了一下，说道：“平哥，我再去舀点棒子面，做几个窝窝头吧？” “行！”王平点了点头，豪爽地道：“光天，你俩既然在这儿住，就把这儿当自己家，崩跟我客气。 哦！...对了... 做窝窝头的时候，记得掺白面。 另外，你再舀一些大米，放在棒子面粥里。” “平哥...我和光福在你这儿住...又...又吃你的粮食...”刘光天期期艾艾地道：“那...那细粮...你就留着自己吃吧？” “行了！...崩跟我搁这儿客气了。”王平摆了摆手，就朝着垂花门走去。 走了两步，他又回头叮嘱道：“光天、光福，记着啊！...多加大米、多掺白面...” “平哥...”刘光天问道：“加多少啊？” “大米加一碗！白面和棒子面，按着1:1来。” “啊！...”刘光天、刘光福的嘴，张得大大的，一脸吃惊地看着王平。 “行了！...就这么着吧！...” ...... 王平穿过垂花门，来到中院的水龙头旁，看着乌泱泱地一溜人，不禁微微皱了皱眉。 得！...排着吧！... 谁让全院就这么一个水龙头呢？ 这时，排在前面，顶着鸡窝头，双眼眼窝夹着两坨大眼屎的傻柱，正混不吝地东张西望着。 看到王平的瞬间，他立刻眼睛一亮，大呼小叫起来。 “嘿！...平子...这儿...上哥哥这儿来...哥哥这儿有位置...” 傻柱这番话成功激起了众怒。 他后面的人，全都用满含怒意的目光，注视着他。 不过，傻柱根本就不在乎。 他不光不在乎，还恶狠狠地回瞪了过去。 一边瞪，还一边嚷嚷了起来。 “嗨！...嗨！...” “我说...老少爷们...你们几个意思啊？...” “怎么着？...你们没加过塞啊？...” “那个谁？” “郭瘸子！...你家大妮儿刚刚过来的时候...是不是直接就站你前面了...” “还有...后院的老陈...我可是看的真真的...” “你刚才可是直接跑你媳妇后面去了...” ...... 让傻柱这一顿喷,众人立刻收回自己的目光。 有抬头看天的、有低头数地上蚂蚁的... 总之，没人再敢和他对线了。 傻柱就像打了一场大胜仗似的，挺了挺胸脯，撇了撇嘴，一脸的得意之色。 接着，他又以更大的嗓门，招呼起了王平。 “平子,快来...” “哥哥这儿有地方...” “甭搭理别人...” ...... 王平苦笑了一下，冲着傻柱摆了摆手。 为了节省点时间，就得罪院里这么多的人？ 这样的傻事，他才不干呢！ 也只有傻柱这样的人，才会干这种事！ 也难怪他在院里的人缘不好... 就他这样的作法，那人缘能好才怪了？ ...... 傻柱招呼了几下，见王平确实没有要过去的意思。 他犹豫了一会儿，便自顾自地走了过来。 过来后，他还一脸埋怨地嘟囔道：“平子，你可真行！...” “有什么不好意思的？” “我跟您说...” “这些人啊...就是欺软怕硬...” “你硬他就软...你软他就硬...” ...... 得！... 傻柱这一开口，就又要得罪一大片人。 而且，还是往死里得罪的那种。 王平可不敢再让他说下去了。 他赶忙一摆手，打断了傻柱的絮叨：“柱子哥,你今儿这是怎么了？有话要和我说啊？” “噎！...”傻柱停下了后面的话。 接着，他不要意思地笑了笑。 那张满是沧桑的黝黑脸庞，居然难得地泛起了红。 在扭捏了一番后，他才弱弱地道：“平子，你...你柱子哥今年也...也有二十多了...我...我也该找媳妇了...” “呃！...” 王平愣了一下，一脸懵逼地看着傻柱。 “柱...柱子哥,你什么意思啊？” “你...你是要让我给你介绍媳妇？” “嘿嘿...”傻柱舔着脸笑了笑，居然还点了点头。 “不是...”王平更懵逼了，“柱子哥，我...我哪有什么姑娘给你介绍啊？” “要不然，你去找找咱胡同里九十八号大院的李大妈？” “我听说...” 王平话还没说完，旁边的一个邻居就‘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平子，你还不知道吧？”邻居笑道：“那李大妈已经给傻柱介绍了不下十个姑娘了。” “结果... “傻柱不是嫌人家丑，就是嫌人家胖。” “好不容易碰到一个可心的，可还没处几天呢...傻柱又把人姑娘的亲哥给揍了。” “哈哈...” “人家李大妈已经放出话来了。” “以后但凡要再给傻柱介绍对象，她就是狗...” “哈哈...” “啊！...”王平一脸吃惊地看着傻柱。 这位老哥绝对是个人才啊！ 能把南锣鼓巷赫赫有名的媒婆--李大妈，逼得发了这种毒誓，他傻柱也算是牛叉到天际了。 “去！去！去！...哪他么都有你？” 恼羞成怒的傻柱，狠狠地瞪了一眼，揭穿自己老底的邻居。 “谁裤裆没夹紧，把你漏出来了。” “哪凉快，哪待着去!” 接着，他又转头对王平道：“平子，别听他胡咧咧！ 那李大妈，也不知道怎么想的... 给别人介绍的时候，都是一些好姑娘。 可到我这儿，全他么是一些歪瓜裂枣。” 说着，他又一脸无奈地摆了摆手，“算了，不说她了！ 走！...平子，咱上一边聊去...” 第59章 傻柱的伤心往事和秦淮茹偷听 在傻柱的生拉硬拽下，王平无奈地跟着他去了他家。 进门之后，傻柱还知道给王平倒了一杯水。 “来，平子，喝杯水！...” 王平看着脏了吧唧的杯子，没敢下嘴。 “柱子哥，你有事，就赶紧说。” “咱就别兜圈子了。” “我洗漱完了，还得赶紧出门呢！” “说！说！说！...”傻柱连连点头地应和道。 不过，应和完了，他还是搓着双手，又犹豫了一会儿，才吭吭哧哧地道：“那个...平子...” “前...前儿个...去你屋那姑娘，能给柱子哥介绍介绍吗？” “我...”王平好悬没一口气憋过去。 “柱子哥，你怎么也来这一出啊？” “再说了，你又没见过人家。” “万一...，人家要是长得难看呢...” 王平的话还没说完，傻柱就连连摆手，打断了他。 “不！不能够！...” “连许大茂那孙子，都对这姑娘这么上心，这姑娘的长相，肯定是错不了。” 这话让王平干咽了一口唾沫，“柱子哥，你是因为大茂哥，才惦记上人家姑娘的？” “嘿嘿！...”傻柱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平子，不怕和你说。 我确实有点着急，想找个老婆了。 这两、三年，我也托了好几个媒婆，给我操办这事。 其中就有咱们这一片儿的李大妈。 这些个媒婆，给别人介绍的时候，那姑娘的摸样，都挺顺眼的。 可到了我这儿...嘿！...也不知道怎么了？ 全他么歪瓜裂枣的，没有一个正常的。”说着，他又重重地叹了一口气，眼眶都有点泛红了，“她们给我介绍的姑娘... 要么又矮又胖！ 要么拔丑拔丑！ 要么...那体格子比我都壮实...我这样的，两个都打不过人家... 这...这样的姑娘...我实在是下不去嘴啊！ 就上回...李大妈总算是给我介绍了个，稍微像样点儿的姑娘。 结果，那姑娘还是个跛子！ 我他么的... 我琢磨了一宿儿，还是咬了咬牙，和人家姑娘处上了。 可刚刚处了十来天... 那姑娘的哥哥就横挑鼻子、竖挑眼地，到处找我毛病！ 一会儿说我长得老相！ 一会儿说我不讲究个人卫生！ 一会儿又说我傻了吧唧的！ ...... 有一回，把我说急眼了，我就把人家给打了。 人家姑娘也就和我黄了。” 说到这里，傻柱又是重重地叹了一口气。 “自打那以后啊...我就再也不找那些媒婆折腾了。” “可是，不折腾归不折腾！” “这媳妇我还得找啊！” “所以...嘿嘿！...”说着，他又贱笑了一下，“我就想了个招...” “呃！...”王平愣了一下后，涩声道：“柱子哥，你这个招，不会是截大茂哥的胡吧？” 傻柱‘嘿’笑着点了点头，“平子，你不知道！ 许大茂这孙子，从小就他么搞破鞋！ 嘿！...也是奇了怪了。 这孙子长得不怎么地，可处的姑娘，却是一个比一个盘子亮。 我就琢磨着... 这孙子既然这么有女人缘...嘿嘿...那我截他一个，娶回家当老婆，不也挺好的嘛？” 这话让王平无奈地揉了揉额头。 “柱子哥，你是怎么知道？大茂哥盯上人家姑娘了？” “嘿嘿！...”傻柱贱兮兮地笑了笑，又不屑地撇了撇嘴，“是许大茂这孙子，昨儿个自己回来说的。 这孙子从小嘴就发飘。 但凡有点得意的事，就恨不得嚷嚷得满世界都知道。” 说完，他就把头往王平这儿凑了凑，略显谄媚地道：“怎么样？平子？把那姑娘给哥哥介绍介绍吧？” “这...”王平苦笑着摇了摇头，“柱子，真不是我不愿意帮忙，是这忙，我实在是没法帮啊！ 实话跟你说吧！ 那姑娘，我也是刚刚认识，连话都没说两句呢! 我要是就这么把你领到人家跟前... 人家姑娘，非得把咱俩当神经病不可。 严重一点，直接去告咱俩耍流氓呢，也说不定呢！” 这话让傻柱的表情一滞，脸上闪过一丝惧意。 “对！...平子，你说的对！...” “咱是不能这么硬来。” “要不然，非得出事不可。” “可是...” “平子，我认识的人里面，只有你和人家搭过话啊！” “要是你这儿不行的话，那我...” “柱子哥...”王平说道：“你不是经常给厂领导做小灶嘛？ 要不然...” 王平话并没有说完，但傻柱得眼睛却已经亮了起来。 他狠狠地一拍自己的大腿，激动地道：“平子，你说的对！ 还是你小子脑子活啊！ 我怎么就没想到呢？ 哈哈哈...” ...... 与此同时。 中院贾家。 秦淮茹推开房门，手里攥着一卷纸，急匆匆地朝垂花门走去。 尽管怀着身孕，小腹还微隆，但这道美丽的身影，依旧牢牢拴住了，在水池边排队的众多男人的目光。 有老婆的...用眼角的余光偷瞄着... 没老婆的光棍汉,则是肆无忌惮，目不转睛地死盯着... 一直到美丽的身影消失在垂花门外，众人才不甘地收回自己的目光。 穿过垂花门，来到前院的秦淮茹，隐隐地听到说话声，从王平家的厨房那里传了过来。 虽然听得不是那么太清楚，但她似乎听到了‘大米、白面’之类的词儿。 这让她不禁停下了脚步。 她四下扫了一眼，见院里没有其他的人，就轻手轻脚地，慢慢走了过去。 离王平家的厨房越近，话语声就越清晰。 “哥，咱在家的时候，也没吃过掺这么多白面的窝窝头吧！” “还有这棒子面粥！...呵！...放了这么多的大米，是不一样啊！” “不说别的，光是这味，它闻起来就舒服。” “嗨！...”另一个声音重重地叹了一口气，略显伤心道：“过年过节的时候，咱家也做过这种粥和窝头。 只不过，没咱俩的份儿。 都让咱爸和咱哥给吃了。” “是啊！”第一个声音应道：“咱家有啥好东西，都可着咱爸和咱哥。 轮到咱俩这儿...嗨...是啥也剩不下了。 不过,哥... 咱今天也算是，跟着平哥享乐口福了。 好家伙... 掺一碗大米的棒子面粥！ 棒子面和白面一半对一半的窝窝头！ 咱以前可是连想都没想过啊！ ......” 这些话让秦淮茹情不自禁地舔了舔，自己的嘴唇。 她正要接着往下听的时候，腹内突然一阵绞痛。 她赶忙扭身出了大院，朝着公厕跑去。 第60章 平子，你驮这么多粮食啊! “稀里哗啦！....” 一阵酣畅淋漓的释放，秦淮茹感觉身上一轻，长长地舒了一口气。 收拾了一番后，她就出了公厕，朝着九十五号大院走去。 进了大门，经过前院的时候，她不自觉地朝王平家的方向，偏了几步。 此时，王平家的厨房，大门紧闭，已经没有了刚才的说话声。 这让秦淮茹叹了一口气。 她不甘地看了一眼后，便恋恋不舍地朝着垂花门走去。 过了垂花门，进入中院，原本聚集在水龙头附近的人群，已经消散了大半。 仅有五、六个人还留在那里洗漱着。 秦淮茹眼睛扫了一下，便快步朝自己家走去。 可是刚刚走了几步，她又放慢了脚步，再次偏头，朝着水龙头的方向看去。 当看到正弓着身子洗漱的王平时，她的眼睛一亮。 仅仅犹豫了一下，秦淮茹就脸上挂着微笑，走了过去。 “平子，洗脸呢？” 秦淮茹拧开水龙头，一边装模作样地洗着手，一边朝正在用毛巾擦脸的王平，招呼了起来。 “呃！...”王平愣了一下。 他放下脸上的毛巾，转头看去。 发现秦淮茹正笑呵呵地站在旁边。 “呃！...是啊！...嫂子！...”王平愣愣地回了一句。 “那行！...你忙着，嫂子回了。”说完，秦淮茹就转身，朝着自家走去。 一直到她进了贾家大门，王平也没回过神来。 自己可是前天刚和他家干了一仗，她今天就跟没事人似的，跑过来打招呼... 这什么意思？ 事实上，不仅王平疑惑不解，旁边几个洗漱的人，也是一脸的懵逼。 有两个大妈回过味来后，还向王平投来了满是八卦的目光。 得！...别搁这儿呆了。 要不然，还不一定传出什么闲话来呢！ 王平简单抹了一把脸，便起身离去。 等进屋的时候，饭桌上已经摆好了，热气腾腾的窝窝头和棒子面粥。 “嚯！...光天，你这手脚够麻利的啊！...” “这么一会儿工夫，窝窝头就弄好了...” “行了...那咱赶紧开动吧！...” 不过，他刚刚端起碗筷，就回过味来。 “光天、光福，刚刚做饭的时候，你们是不是说什么了？” “呃！...”刘光天、刘光福端着碗筷，一脸懵逼地看向王平。 王平伸出筷子，指了指桌上的粥和窝窝头。 刘光福率先回过味来，略显慌张地说道：“平哥，我... 我和我哥说... 咱往粥和窝窝头里，掺这么多的大米和白面，有...有点太奢侈了。 我们家以前，只有过年过节的时候，才这么做。” “嗯！...”王平点了点头，“以后，这种话就别说了。 咱院里的人什么样，你们又不是不知道。” “平哥...”刘光天小心地道：“我和光天说话的时候，是不是让人听见了？” “贾家嫂子刚刚去了一趟厕所...”王平回道：“你俩的话，可能让她给听着了。” 说着，他不屑地撇了撇嘴，略显嘲弄道：“她回来的时候，在中院看着我...呵呵..还特意过来打个了招呼。” “这...哥...”刘光天立刻道：“她这是惦记上你了。” “行啊！...光天...你这反应科够快的...” “嗨！...”刘光天不屑地撇了撇嘴，“一个院住了这么些年... 贾家人什么德行？ 谁不知道啊？”说着，他的脸上浮现出一丝愧意，“平...平哥,我...我和光天给你闯祸了... 过后，贾家肯定得过来找你...” “行了！...光天...”王平摆了摆手，“闯什么祸啊！... 没有你们俩今天这一出，贾家也得隔三差五地，上我这来搞点事儿。” “呃！...”刘光天愣了一下，问道：“平哥，为什么啊？” “还能为什么？”王平苦笑了一下，略显无奈地道：“我条件好呗！ 再加上，我家里没有岁数大的长辈震着... 像贾家那样的，不从我身上占点便宜，他们能甘心？” “呃！...”一旁的刘光福愣了一下，脸上露出一丝恍然，“平哥，怪不得... 前儿个开全院大会的时候，贾家让你捐那么多东西呢！” “行了！...”王平摆了摆手，道：“不说他们了。 咱们抓紧吃饭。 吃完了，你们帮我那袋棒子面放自行车上。 我今天得下乡去了。”说着，他又指了指屋里墙角立着一个袋子。 “平哥，你这下乡，怎么还带这么多棒子面啊？”刘光天疑惑地问道。 “没办法！”王平苦笑了一下，解释道：“现在，想要在乡下换点鸡蛋、肉什么的，只能用粗粮。 细粮，人家都不跟你换。” “哦！...对了！...” “我下乡这几天，家里的那些粮食，你俩尽管吃，不用跟我客气。” “吃完了，我回来再去弄！...” ...... 王平用自行车驮着五十斤棒子面，刚到大门口，住在对面的闫富贵，便掀开自家的门帘，走了出来。 看到王平，他也没打招呼，便冷着脸转了个身，要再回屋里去。 可他那身子，刚转了一半，就又停了下来。 他拧着眉头，转头看了一眼王平沉重的自行车后座。 只这一眼，他就脸孔涨红，呼吸急促起来。 “蹭！蹭！蹭！...” 闫富贵几个健步，就蹿到王平的前面。 然后，一把攥住了自行车把。 “平子，你那车后座上，驮着是什么啊？” “呃！...”王平愣了一下，皱着眉道：“三大爷,我驮什么东西，和你有什么关系？” “不对！”闫富贵一摆手，肃然地道：“平子，你可瞒不了我。 你驮的是粮食！” 灾荒年间，“粮食”两个字，那可是个敏感词！ 因此，闫富贵这一嗓子，立刻让前院的几家住户，纷纷走出房门，朝这里张望起来。 “嚯！...这么一大袋子呢！” “这要都是粮食的话，那还不得有个五、六十斤啊！” “得有这么多...” “不是...平子驮这么多粮食出门，他这是要干什么啊？” 嗡嗡的议论声，立刻就响成了一片。 这一幕也被手里攥着一卷纸，正走出垂花门的贾张氏瞧了个正着。 老一辈的人，都对粮食特别敏感。 别看贾张氏平时好吃懒做的，可她一搭眼便能看出，王平自行车后座上的那个帆布口袋里，装的确实是粮食。 而且，她也立刻就能估算出：这一袋粮食的重量，大概在五、六十斤左右。 这么多的粮食，足够他们全家吃大半个月的了。 贾张氏的眼睛瞬间就红了。 第61章 三大爷报警 “平子，你丧良心啊！...” 贾张氏甩开腮帮子，嚎了一嗓子后，就冲了过来。 在王平和闫富贵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她已经坐在地上，抱上了王平自行车的后轮。 “你有这么多的粮食，为什么不给俺家捐点儿啊？” “老天爷啊！...你开开眼吧！...” “王平这小子的心都黑了啊！” “他宁可看着俺家挨饿，他也不给俺家捐粮啊！” ...... 如今这个时候，正是上班的点儿。 大院里去上班的人，都要经过前院往外走。 贾张氏的一顿哭嚎，很快就让周围聚起了一大帮人。 甚至，就连胡同里别的大院的人，在经过九十五号大院的时候，也被吸引过来，站在门口朝里面张望。 如今的场景就是，周围聚了一堆人。 王平身处众人视线的中心。 前面,闫富贵死死地抓着王平自行车的车把，一脸威严地看着他。 后面，贾张氏抱着车轮，哭嚎着。 王平可以说是被前后夹击。 不过，他心里却是一点都不慌！ 甚至，今天这个场面，还是他有意造成了。 这五十斤粮可是从厂里领的。 来路清白的很。 他每回下乡之前，必需得让人看到驮着粮食出门。 不能说是，为了图个轻松省事，就把粮食扔到空间里去。 否则，时间一长，肯定会有人发现不对劲。 你每回都不带粮下乡，可你又每回都能从乡下，用粗粮换回东西... 一旦让人捅出来，王平无论如何也是圆不过去的。 再一个就是，他想用这五十斤粮来钓一钓，院子里的这些人。 结果... 贾张氏仍旧和以前一样：胡搅蛮缠地想占他便宜。 而闫富贵... 说实话，闫富贵挺让王平吃惊的。 这老小子不光爱算计，爱贪小便宜，原来也挺阴的... 因为王平得罪了他们家，闫富贵这是逮得着机会，就要把王平往死里弄啊！ 果然... 对贾张氏哭嚎，王平还没怎么地，闫富贵已经是暴吼一声，“贾张氏，你先闭嘴！...” “呃！...”贾张氏愣了一下，有点懵逼地看向闫富贵。 在她的印象里，闫富贵可从来没这样过。 贾张氏虽然爱胡搅蛮缠，但活了这么大岁数，也还有点眼色。 因此，察觉到异常的她，还是乖乖地止住了哭嚎。 压住了贾张氏后，闫富贵又指了指王平车后座，“平子，你一大早上带这么多粮食出门，要干什么？” “三大爷，这跟你有关系吗？你问得着这事嘛？” “我是院里的三大爷，看到可疑的事...”闫富贵义正言辞地道：“我就有权力过问...” “那我要是不说呢！” “不说？...哼！哼！...”闫富贵冷笑了一下，“那三大爷就给你找个能说的地方。” 说完，他也不再同王平废话，而是直接朝自家屋里喊道：“解放、解旷...赶紧去街口的派出所一趟... 让他们来两个人。 就说咱院堵住了一起，重大犯罪活动的实施。” “唉！...知道了，爸...” 两个半大小子应了一声后，就直接跑了出去。 闫富贵的一番话，直接让周围响起了一片‘嗡嗡嗡...’声。 王平则是心里微微一叹：这老小子果然像自己想的那样，要给自己来个狠的。 不过，为了彻底兜住闫富贵这个老小子，他还是配合着，在脸上露出一丝恐慌。 “三大爷，您这是什么意思？” “我这...从自己家里拿粮食出来，怎么就成‘重大犯罪活动’了。” “哼！...”闫富贵得意地扬了扬下巴，“平子，你这事啊！...等帽子叔叔过来，咱们再说吧！...” 正在这时，前院垂花门处，人群陡然一分，易中海和刘海中一脸威严地走了过来。 这一回，刘海中倒是没抢话。 他只是一脸懵逼地看着场中的众人。 他还没搞清楚，到底是什么状况呢！ 易中海虽然心里隐隐猜到了一些，但他并没有先对闫富贵和王平说话。 他先是看了看，仍旧坐在地上的贾张氏。 然后，眉头微微一皱，开口道：“贾家嫂子，你也这么大岁数了，坐在地上成什么样子？ 你先起来。 有什么话，咱们好好说不行吗？” 贾张氏瞪着一双绿豆眼，看看易中海，又瞅瞅闫富贵... 她也感觉今天的情况有点不对，便撇撇嘴，站了起来。 见贾张氏没再胡搅蛮缠，易中海心里微微一松，然后转头看向闫富贵。 “老闫，这是怎么回事啊？” “老易...”闫富贵指了指王平自行车的后座，“你看看，王平带这么多的粮食出门。 我怀疑... 我怀疑，他要投机倒把！” 话音刚落，四周哗然一片。 没等易中海说什么，闫富贵就又跟了一句，“我已经让我们家解成、解旷去报警了。” “嘿！...一大爷...三大爷他这就是污蔑啊...” “我王平怎么能干‘投机倒把’的事呢！” “我可是轧钢厂的正式工。” “我犯得上干这种事嘛？” “我...” 王平的这番气急败坏，又略显慌张的辩驳，落在两个老狐狸的眼中，立刻就坐实了他们心中的猜测。 闫富贵不屑地撇了撇嘴。 “平子，你说...你不是‘投机倒把’...” “那我问问你...” “这一大早上的，你带这么多粮食出门干什么？” “你可别跟我说，你这些粮食是要送人的...” 王平脸上的神情更加慌张了。 “我...” 他一连说了几个‘我’，才又磕磕绊绊地说道：“我今天下乡，给厂里采购物资。 这些粮食，是我采购用的。” 周围又是一片‘嗡嗡嗡...’声。 “用粮食采购物资？” “这平子可真能瞎编。” “还有用粮食采购物资的，这我可是第一次听说。” ...... 王平的这番话，让闫富贵更得意了。 他一脸不屑地‘嘿’笑了一下，说道：“平子，你说的这叫什么话啊！ 你把我们都当三岁小孩了？ 你可着四九城打听打听去... 哪个单位的采购员，出去采购的时候，会带着几十斤粮食去？” “我！我！我！...” 王平又是一连几个‘我’后，满脸不甘地转头看向易中海。 “一大爷，咱院的事，不是一向都是院里解决吗？” “怎么三大爷今儿个就能报警了？” “那是不是...” “以后院里再有事，就都找帽子叔叔了来解决了？” 第62章 一大爷挨训 王平一番话，让易中海微微一滞。 说实话，这个问题他还真有点不好回答。 “嗯！...” 正在他犹豫着的时候，闫富贵却略显慌张地抢先开口了。 “平子...” “你别在这儿胡咧咧啊！...” “你今天这事儿，能和院里的事一样吗？” “你这是投机倒把。” “三大爷，你崩往我头上扣屎盆子！”王平不忿地道：“你说我投机倒把，我就投机倒把了？ 那我还说... 你们家闫解成踹烂我家门，是要上我家抢劫呢！” “嘿！...平子...你...”闫富贵脸色涨红，用手指着王平，“你这是污蔑！ 再说了... 这事，咱不是都完了嘛！ 你们家的门，我可是已经都赔给你了。” ...... 正在两人掰扯的时候，一道威严的声音，陡然从大门外传了过来。 “都让让！...” “各位老少爷们...麻烦都让让...” 随着拥挤在大门口的人群分开，两为帽子叔叔一前一后地走了进来。 看着场中的情形，前面的那位年约四旬，满脸络腮胡子的帽子子叔叔，眉头一皱。 “呦！...你们三个大爷都在呢！...” “那说说吧！...怎么回事？...” “是谁报的警？” 作为院子里的一大爷，易中海正要开口，闫富贵却抢先开口道：“胡干事，这小伙子叫‘王平’，住我对门。” 说着，他指了指王平，才又接着道：“今儿一早上，我看他驮着几十斤粮食出门。” “我...” “我怀疑他要搞‘投机倒把’，贩卖粮食...” “所以才报的警...” 这话让胡干事脸容一肃，一双大眼泛着冷冽的光芒，看向王平。 原本站在他身后，二十来岁，一脸青涩的帽子叔叔，更是一个箭步跑过去，伸手摸了摸自行车后座上的粮食袋。 然后，他就冲胡干事点了点头。 胡干事上前两步，来到王平的面前。 他深深地看了王平一眼后，开口道：“小伙子，说说吧！...” “这一大早上的,你带这么多粮食出门，是要干嘛去啊！” 王平微微笑了一下，然后举了一下右手，“胡干事，我也要举报。 前天，闫富贵的大儿子--闫解成，强行闯入我家，还把我家的门给踹烂了。” “呃！...”胡干事愣了一下，转头看向闫富贵。 “胡干事...”闫富贵眼神躲闪着，不敢同胡干事对视，“这...这事...我们大院已经处理过了。” “你们大院处理过了？”胡干事嘴角微微一撇，略显嘲弄地道：“那你们大院是怎么处理的？” “我...”闫富贵磕磕巴巴地道：“我们家给平子赔了一个新门，还给他赔了五块钱。 另外，我们家解成还要打扫一个月的公厕。” “这就是你们院对这件事的处理结果？” 胡干事的眼神陡然变得冷冽起来。 在他的注视下，闫富贵躲闪着，不敢同他对视，只是弱弱地点了点头。 之后，闫富贵又扭头，朝着易中海送了一个求助的眼神。 收到闫富贵的求助，易中海心里却直骂娘！ ‘么么皮的！...’ ‘你都没和我商量一下，就把帽子叔叔给招来了。’ ‘结果...惹出一滩事来，又他么想起我了...’ 尽管心里这么想，可易中海也明白... 作为院里的一大爷，既然帽子叔叔上门了，那他就得顶到前面去。 否则，他这个一大爷，在院里也就立不起来了。 不过，他刚刚上前两步，正要说话... 胡干事却一摆手，打断了他。 “老易...” “闫解成踹坏人家门的事，你知道吗？” 这话让易中海心里咯噔一下。 他感觉，今天这事恐怕有点大条了。 不过，他还算沉得住气，在微微点了点头后，镇定地道：“这事，我知道。” “对闫解成的处罚，还对王平家的赔偿，也都是我们三个大爷商量着来的。” “你们三个大爷商量？...”胡干事面色一沉，不客气地道：“闫富贵虽说是你们院里的三大爷，可他也是这件事的当事方之一。 他有什么资格，参与这件事的评判？” “啊！...不！不！不！...”易中海赶忙改口道：“胡干事，我...我说顺嘴了。 这事其实是... 我和院里的二大爷--刘海中商量的。” 说着，他转头看向一旁的刘海中，“老刘，你说对吧？...” “对！...”刘海中挺了挺大肚子，很有气势地点了点头，“这事...嗯！...其实吧！...它是这样的！... 我和老易呢！...当时...嗯！...本着... 这个...这个...” 刘海中仅仅白话了几句，两位帽子叔叔的脸，就已经黑了下去。 “行了！...”胡干事摆了摆手，“老刘，你不要说了。” 接着，他又转头对着易中海，疾言厉色地道：“老易... 我要严肃地批评你！ 作为院里的一大爷，你并没有起到一个好的带头作用！ 你们这些院子里的大爷，只是街道办和群众之间联络人。 最多最多... 你们也就能调节一下邻里之间的纠纷。 记住了！...是调解，不是评判！ 你们根本就没有这种权力。 你们更没有权力，对哪个群众，作出惩罚决定。 你说：你和老刘让那个闫解成，打扫一个月的公厕... 哼！... 你们有什么权力下这个决定！ 你们以为自己是什么人？ 青天大老爷嘛！” 胡干事的一番话，差点没把易中海和刘海中吓尿。 刘海中是‘噗通’一下，直接坐到了地上。 易中海虽然要好一些，却也是脸色苍白，额头冒冷汗。 “鉴于你们九十五号大院三个大爷的严重错误...”胡干事接着道：“我将向街道和区里建议：取消你们大院‘区文明大院’的称号。” 周围一片哗然。 九十五号大院立刻窃窃私语起来。 “怎么会这样？” “为什么啊？” “哎呦喂！...这没了‘文明大院’的称号，年底的那些个奖励可也就没了。” “谁说不是呢！” 胡干事没有理会这些喧哗，他转头对闫富贵问道：“你儿子--闫解成呢？” “呃！...这...”闫富贵犹豫了一下，弱弱地道：“一早就...。” “去...去...去火车站扛大包了。” “小杨！...”胡干事立刻对年轻的帽子叔叔道：“你跟着闫富贵去火车站，找到那个闫解成，然后把他们两个，都带到所里去。” “是，队长。” 胡干事又转头对王平道：“你叫王平？” “呃！...是的。” “你现在就跟我回所里，把你这粮食的问题说清楚。” 第63章 峰回路转 “胡干事！” “我是红星轧钢厂的采购员！” “这五十斤粮食，都是厂里发给我的粗粮。” 王平赶忙解释道。 “厂里发的？”胡干事微微皱了皱眉，“厂里给你们发粗粮干什么？” “这...”王平朝四周的人群看了一眼。 胡干事转头四顾，立刻明白了王平的顾虑。 在这么多人的面前，说红星轧钢厂的内部事务，确实有点不太好。 他犹豫了一下后，便开始挥手驱赶起众人来。 “老少爷们！...” “时候也不早了...大家该上班的，都赶紧上班去吧！” “就都别搁这儿围着了。” 一旁战战兢兢，不敢发一言的易中海和刘海中，这时也帮着吆喝了起来。 时间不长，周围便为之一空。 只有贾张氏，像个没事人似的，仍旧站在那里。 看着这个肥头大耳的老婆子，胡干事微微皱了皱眉。 易中海干咳了几声，上前一步，对她说道：“贾家嫂子，你也赶紧回去吧！” 贾张氏偷瞄了胡干事一眼，倒也没敢撒泼，可仍旧略显不甘地道：“我又不上班，就在这儿站着看看,还不行啊？” 这话让胡干事一瞪眼，不客气地道：“这位大姐，要不...咱今儿个也到派出所，去看看...？” “啊！...我...我不去...” “我儿媳妇还怀着身子呢！” “我得回去伺候她去！” 说完，她一扭肥硕的腰身，便朝垂花门跑去。 然后...嗯！... 易中海和刘海中两个人，仍就舔着个脸站在一旁。 这让胡干事又皱了皱眉。 “我说...” “您二位也抓紧时间，赶紧上班去吧！” “别一会儿，再迟到了。” “啊！...哦！...”易中海和刘海中愣了一下，然后很是震惊地看向胡干事。 “怎么？两位还有事？”胡干事略显嘲弄地道。 “呃！...没有！没有！...”两人应了一声后，略显狼狈朝大门方向走去。 看着他俩的背影，胡干事感觉有点好笑。 这两人也太把自己当一盘菜了。 什么时候，帽子叔叔办案，还需要管事大爷参与了。 这一回，周围是彻底没人了。 胡干事便转头看向王平，“小伙子，你现在可以说了吧？” “胡干事！”王平平静地回道：“我是轧钢厂的采购员。 我们厂给我发的这五十斤粗粮，是为了下乡采购用的。” “下乡采购？”胡干事愣了一下，“你们下乡采购，不用钱？用粗粮？” “是的！”王平点了点头，“乡下现在粮食紧张。 农民兄弟手里攒点儿鸡蛋、腊肉什么的，不像以前似的往外卖了。 他们现在只换粗粮。 就连细粮，都不换！” 这话让胡干事眼睛一亮，略显兴奋地问道：“你的意思是... 只要带着粗粮去乡下，就能换点荤腥回来。” “这...”王平一脸的为难，“这我可不敢保证... 不过，只要碰到养鸡的人家，换点儿鸡蛋回来，应该还是不成问题的。” “嘶！...”胡干事搓了搓双手，略微一沉吟后，又问道：“你是轧钢厂哪个采购科的？” “采购三科！”王平回道。 “采购三科？”胡干事嘴角抽了抽，脸上露出一丝古怪的表情，似笑非笑地道：“你们科长叫‘李广文’？” “对！”王平愣愣地回道。 “呵呵...那是我姐夫！” “啊！...” “啊什么啊？”胡干事上前拍了拍王平的肩膀，略显亲热地道：“小王，你先跟我回所里一趟。” 见王平一脸的犹豫，他又解释了起来。 “你放心！” “不是因为闫富贵举报你的事！” “我想让你给我们所里帮帮忙，从乡下换点儿鸡蛋之类的荤腥。” ...... 胡干事把王平领到红星派出所后，就开始上窜下跳地忙活开了。 王平等了一个多小时，胡干事才再一次出现在他的面前。 他先是伸出手同王平握了一下，然后才说道：“小王，咱们正式认识一下。” “我姓胡，叫‘胡玉昆’，是红星派出所分管治安的干事，” “用粗粮换鸡蛋、换肉这事，我们所里的领导已经批了。” “你们轧钢厂那里，我也已经协调好了。” “你们采购三科的采购员，以后每次下乡的时候，除了要带轧钢厂的五十斤粗粮外，还要到我这里领二十斤粗粮。” “也就是说...” “我们所这块儿，用粗粮换鸡蛋、换肉这事，以后就由我负责。” “你们有任何事情，都可以找我。” “嗯！...” “因为你们采购三科的其他采购员，昨天都已经下乡了。” “所以...替我们所办采购这事，也只能是先从你开始了。” “哦！...对了...” “你放心，不会让你们白干的。” “我们所这块儿，每个月会给你们每个人3块钱的补助。” “这个补助，会按月转到轧钢厂，然后再由厂里发给你们。” “怎么样？小王？没问题吧？” “呃！...”王平愣了一下后，立刻干脆地道：“我服从领导安排。不过...” “不过什么？” “胡干事！...” 胡干事摆了摆手，打断了王平，笑呵呵地道：“小王，以后叫我老胡吧！” 现在胡干事，一脸的和煦笑容，完全没有了之前的严肃劲儿。 前、后转变之大，就像是两个人似的。 这让王平愣了一下，但还是立刻改口道：“老胡，我就是想问一下... 咱们派出所这一块儿，用粗粮换鸡蛋和肉的比率，是多少？” 王平的这个问题，直接给胡玉昆问住了。 他愣了好一会儿，才回过神来。 然后冲着王平满是歉意地笑了笑。 “小王，不好意思啊！” “我这干了大半辈子的警察，你们采购员下乡采购的门道，我是一点都不懂!” “这样吧！...” “你稍微等我一会儿，我再找领导请示一下。” ...... 这一回，胡玉昆去的时间比较短。 仅仅过了几分钟，他就又跑了回来。 “小王...咱们派出所这一块儿，一切向你们轧钢厂看齐。” “你们轧钢厂怎么定的，咱们这儿也怎么来。” 接着，王平就在他的带领下，从派出所后勤那里，领了二十斤粗粮出来。 不过，胡玉昆把王平送出派出所的，又偷偷地来了这么几句话。 “小王！...” “你们院那个闫解成，我们所的处理已经下来了。” “行政拘留五天。” “他这事吧！...” “要是刚发生的时候，你过来报警，那至少得关他个三年。” “但现在，这事毕竟是已经过去了。” “而且，人家也给了你赔偿，我们这里也就不好太深究了。” “另外，鉴于闫富贵在这件事上，有徇私舞弊和打击报复的嫌疑，我们所会向红星街道办通报的。” 王平蹬着自行车了走了一会儿，才明白过来。 老胡这是给自己卖好呢！ 第64章 金丝楠木门到手 王平吭哧吭哧地蹬了十几分钟的自行车，才找了个没人的地方，把七十斤粗粮扔进了空间里。 轻松下来的王平，并没有往城外走，而是去了木器厂。 之前的那扇金丝楠木门，他可还惦记着呢！ 到了木器厂后，他直接就找了那位姓黄的师傅。 见到他，黄师傅一脸的懵逼，“爷们儿，昨儿个买的门，出问题了？” “不！门没问题。”王平笑呵呵地摇了摇头。 “那你今儿来，是？” 王平先是递了根烟过去，然后才客气地说道：“在木器厂，我不是就认识您一个人吗？ 想着先找您问问... 咱这木器厂，有那种残次品的门，便宜点往外卖吗？” “残次品？”黄师傅愣了一下，“你要那个干什么？” “不瞒您说！...”王平笑呵呵地道：“昨儿个回去，我把新买的门装上去以后，又把家里其他几个门看了看。 结果，您猜怎么着... 嘿！... 我们家厨房那门也烂得差不多了。 我就琢磨着... 随便弄一个便宜点儿的门，凑合凑合得了。” 王平的这番话，让黄师傅脸上的喜色一闪而过。 但紧接着，他似乎想到了什么，又微皱着眉头，用怀疑的目光，仔细打量了一下王平。 “爷们，你怎么不去信托商店或者旧货市场看看？” 黄师傅的转变，让王平心里咯噔了一下。 但他还是脸上挂着微笑，面不改色地道：“不瞒您说...” “这两个地方，我都去过了。” “信托商店那儿，倒是有挺多旧门的” “可...嗨！...” 说着，王平无奈地叹了一口气。 “好家伙，我挑了半天...” “最便宜一扇门，也要我十块钱！” “人家还跟我说了...” “他们那儿的东西，都是够得上古董的老物件。” “我就崩想着用仨瓜俩枣的，买下什么东西。” “后来，我又去铁匠营那边的旧货市场搂了一眼。” “嗨！...” 说到这里，王平又是无奈地叹了一口气。 “怎么了？”黄师傅略显疑惑地道：“铁匠营的旧货市场没有旧门？ 不能吧！ 我上个月刚去逛过，有几家卖旧门的啊！” “嘿！...那您一定没问过价...”王平道：“我昨个问了一圈... 好家伙！ 用了不知道多少年的旧门，张口就是三块、四块的！ 有这钱，我还不如再添两块，直接在木器厂买一新门呢！” 王平的这番话打消了，黄师傅心里刚刚升起的一丝怀疑。 他沉吟了片刻后，把头朝王平靠了靠，小声道：“爷们儿，那你打算花多少钱弄个门啊？” “嗯！...一块多吧！” 这个价钱让黄师傅脸上表情滞了一下，涩声道：“你...你这价钱，也有点太低了。 不瞒你说！ 我们木器厂...时不常地会有一些做坏了的门，便宜着往外卖。 可那也没有你说的这个价啊！ 我印象里... 最便宜的一扇门，也卖了两块五。 而且，买那扇门的主儿，回去之后，还花几毛钱修了一下！ 其他的... 就算是残次品,可只要品相稍微过得去，那也得三块往上。 好一些的，甚至达到四块呢！ 而且，要买这种门的话，你得擎等着了。 什么时候，我们这儿再出残次品了，你什么时候才能买回去。” “那...”王平的脸上露出一丝为难，“要不...我去城里几个废品站去转一转... 兴许他们那儿，花个块八毛的，能淘换一个门出来。” 这话让黄师傅脸上又是一滞。 他赶忙劝道：“爷们儿，别费那个劲儿了。 哪家过日子，不是精打细算，省了又省的。 被卖到废品站的东西，能是什么好东西？ 兴许啊... 比你家厨房用的门都烂呢！” “啊！...这...”王平犹豫了一下，但还是点了点头，“黄师傅，您说的也对！ 那您的意思是...？” “嗯！...”黄师傅犹豫了一下后，开口道：“爷们儿，不怕和你说... 我这儿也有一扇旧门，还是金丝楠木作的呢！ 你要是能要的话，我便宜点儿让给你，怎么样？” 话说到这里，王平心里才松了一口气。 不过，他在脸上依旧露出一丝迟疑，“黄师傅，您这便宜点儿，到底是个什么价啊？” “两块一...不！...算你两块，怎么样？” 没等王平回答，黄师傅又道：“爷们儿，我先领你去看看门。 看完了，你再和我还价！”说着，他就拉着王平朝木器厂里走去。 王平半推半就地跟着他，一直来到一处仓库的门前。 不过，黄师傅没领王平进仓库，而是绕到了仓库的后面。 黄师傅蹲下身子，掀开一个草席子后，一扇暗紫色的木门，就呈现在王平的面前。 “爷们儿，瞧瞧...”说着，他用右手敲了敲木门，“真正金丝楠木做的门，一点磕的碰的都没有！” 王平也蹲了下来。 他先是用手摸了摸，然后又一脸为难地道：“黄师傅，你这门确实不错！ 可... 我那就是一个破厨房，也用不了这么好的门啊！” “爷们儿！...”黄师傅依旧劝道：“甭管门怎么样，你先还个价啊！” “一块...嗯！...七...一块七，怎么样？” “啊！...这...”黄师傅一脸便秘似的表情，“爷们儿！你这价也太低了，你再给加点吧？” 王平犹豫了一下，点了点头，“那行！...我再给您加一毛...” 见对方还想讲价，他赶忙又道：“黄师傅，搁您这儿一块八买了门，我还得再花三毛钱雇个板车，给运回去！ 这里外里，可就是两块一了。 好家伙，一个破厨房用的门，我花两块一？” 见王平话里有要反悔的意思，黄师傅心里一慌，不敢再拖了。 他立刻点了点头，说道：“行！就一块八！” 这话让王平心里松了一口气。 他也怕夜长梦多，于是立刻从兜里掏了一块八毛钱，递给了黄师傅。 接着，又去外面花三毛雇了各板车，把这扇金丝楠木的门给拉走了。 木器厂的门口，黄师傅看着王平逐渐远去的背影，咂么咂么嘴... 他总感觉，这背影中透着一丝仓惶... 突然，他猛地回过神来。 这小子刚才跟自己说瞎话呢! 就昨儿个一天，他又到这里买门，然后还得去信托商店和旧货市场... 他来得及嘛！ 这小子今天就是奔着这扇门来的啊！ 他刚要举手叫住王平，可略一琢磨后，又无奈地放了下来。 把门要回来，又有什么用？ 自己本来就是因为家里人口多，地方不够住，才想着把那门卖了，多腾点儿地方出来。 把门要回来，卖给别人，多要点价？ 别逗了！ 之前，卖了小一年了，都没卖出去。 现在要回来，就能卖出去了？ 第65章 新晋首富和红星公社 六十年代的四九城，空地、荒地很多。 王平随便找了一个人烟稀少的荒地，让蹬板车的窝脖儿把门卸了下来。 等窝脖儿走了以后，他趁着附近没人的空挡，把门收进了空间里。 在门进入空间的一瞬间，食品采购系统上突然弹出一个对话框。 ............ 【您收纳的物品价值元，是否兑换？】 【是】【否】 ............ 呃！... 王平愣了一下，下意识地把注意力放在了【是】上。 空间内一道金光闪过。 那扇金丝楠木的门，立刻消失无踪。 与此同时，在原来的位置上，却多了一百八十沓钞票（一沓百张，每张十元）。 王平看着空间里十八万元巨款，愣了好长时间，才明白过来。 自己这是在六十年代，实现了财富自由。 那扇门，别说是金丝楠木的了，它就是镶了金边，在六十年代的当下，也不值十八万。 系统给的这个价格，应该是二十一世纪的价格。 也就是说... 自己若是弄上一堆古董，兑换给系统，很容易就能百万身家、千万身家，甚至是亿万身家。 话说，二十一世纪那些价值几千万、上亿的字画、古董，现如今也就值个几百、上千块钱。 便宜的，甚至几块、十来块钱就能拿下。 这简直就是一本万利！ 想到这里，王平心头一片火热，但很快又凉了半截。 别说什么百万、千万了，就是现在的这十八万，他也不敢拿出来，敞开了花。 他要是拿出来了，不用别人，大院里的人就能把他举报了。 而且，他就算想偷偷地花，也不成。 光有钱，没有对应的票，他又能花得了多少？ 对王平来说，这十八万最大的用处，就是让他能够不受限制地，从食品采购系统上面，购买各种食物。 他再也不用算计着家里的存款，抠抠搜搜地买东西了。 ...... 身怀十八万巨款！ 新晋四九城首富...他貌似不够格！ 新晋东城区首富...可能也够呛！ 新晋红星街道首富...可能差不多！ 新晋南锣鼓巷首富...这个稳稳的！ 得！...新晋南锣鼓巷首富--王平，顺着长安街一直向东，苦逼地狂蹬了两个多小时的自行车，就到了通州。 在这里他简单休整了一下。 吃了几个空间里存着的窝窝头，又喝了点水。 当然了，吃窝窝头的时候，他得背着点人。 不然，要是让人看见，他那掺了一半白面，白白嫩嫩，无比诱人的窝窝头，肯定又是一番风波。 吃好、喝好后，他就立刻出发了。 早上和闫富贵掰扯了半天，又去派出所耽搁了一个多小时，这就是小半天的时间了。 他要是不抓点紧，搞不好就得摸黑赶路。 离开通州后，又往东蹬了半个小时的自行车，在一个岔路口，王平拐上了一条往南去的土路。 在土路上磕磕碰碰了两个多小时，在日头开始西垂的时候，他终于来到了红星公社的所在地。 这里是一个上万人的大镇子。 镇子不仅是红星公社政府的所在地，甚至还有供销社、派出所、邮局、供电所等相关机构。 不过，这里却不是王平此次下乡的目的地。 他的最终目的地是，红星公社下面的秦家大队。 之所以把秦家大队，作为此次下乡的目的地，就是因为许大茂刚刚在那里，放过电影。 放映员下乡放电影，当地一般要安排一顿带荤腥的饭菜。 走的时候，还要带点山货之类的土特产。 哪怕是大灾之年，这个规则也没被打破过。 这从许大茂脸上的油光和每次回来带的大包小包，就可以看得出来。 所以，结论就是... 许大茂放过电影的地方，肯定会有荤腥！ 要是当地太穷，实在没有荤腥的话，一般也就不会张罗放电影这种事。 不过，秦家大队离着红星公社，可是有十多公里的土路要走。 这一段路，比起通州到红星公社的那段土路，要更破，更加的坑坑洼洼。 王平估算了一下，他赶到秦家大队，怎么也得两个来小时。 走到一半的时候，天就得彻底黑下来。 六十年代，即便身处四九城的周边，摸黑赶路也是一件有风险的事。 不说那些劫道的恶人，就是碰到个狼什么的，那也不稀奇。 王平犹豫了一下后，还是决定在红星公社住一晚。 之后，他便骑着自行车，朝着镇子中央蹬了过去。 在镇子中央，有一处红砖墙围成的，面积八百多平米的大院子。 院子的中央，树立一个旗杆。 旗杆上，一面鲜艳红旗高高地飘扬着。 院子东、北、西三个方向上，各盖着一排红砖平房。 这三排房子，就是红星公社政府办公所在地。 院子里还停着一辆，已经看不清什么牌子的老旧吉普车。 这应该是公社办公用的吉普车。 院子的南侧，是一扇三、四米宽的大门。 大门的上方，矗立着一块匾额。 匾额上，镌刻着‘红星公社’四个鲜红大字。 王平骑着自行车，经过红星公社，又往南骑了几十米，来到一处土坯围成的院子。 这个院子，仅有五百多个平方，而且被分割成前后两部分。 前面的两百多平方，什么都没有，就是一个空空荡荡的大院儿。 后面的部分，则在东、北、西三个方向上，各有一排土坯房。 据说，解放前这里曾是当地一个大地主的家。 因为盖的时候，掺了大量的米浆，所以，虽然是土坯院房，但也非常的结实。 尽管经历了几十年风雨，却一点破损的痕迹都没有。 解放后，红星公社最开始的办公地点，原本是这里。 后来，盖了新的办公地点，搬过去后，这里就空了下来。 再后来，红星公社又把这里改造了一下，提供给采购员、放映员、邮递员，以及其他下乡办事的人员，作为晚上留宿用。 事实上，在四九城的周边，凡是公社一级的政府所在地，都会有这么一个地方。 要不然，你总不能让那些下乡的人，露宿街头吧！ 第66章 傻柱找李副厂长 王平下乡的这一天，傻柱起了个大早。 他把胡子刮了、脸洗了，甚至还从雨水那儿拿了点雪花膏，在脸上胡乱地抹了抹。 然后，他就穿着一身从箱底拿出来的中山装，板板正正地出门了。 因为出门太早，王平和闫富贵之间的热闹，他也就没赶上。 到了轧钢厂后，他先是去了自己所在的食堂--一食堂。 作为万人大厂，轧钢厂一共有四个食堂，来供应厂里的职工用餐。 当然，为了接待到访的各路来客，厂里还在招待所那里，专门设了一个小食堂。 王平所在的采购三科，就是为了保障小食堂的供给而专门成立的。 傻柱平时的工作，其实是在一食堂，给厂里的职工做大锅菜！ 小食堂那里有接待任务的时候，才会把他临时调过去。 他在一食堂一亮相，顿时引来一片轰动。 他的徒弟--马华和胖子，还有跟他走得近的刘岚，全都长大着嘴，吃惊地看着形象大变的他。 傻柱这个时候，却没心思和他们解释什么。 和众人简单地交代了几句后，他就离开一食堂，直奔厂里的行政楼去了。 ...... 在轧钢厂，傻柱也算是一号风云人物了。 上上下下的人，就算不认识他，也知道有这么一号人物。 他突然出现在行政楼里，又赶着早上上班的点儿，顿时就惹来一阵窃窃私语！ “呦！...这不是一食堂那个大厨--何雨柱嘛！” “这大早上的，他跑行政楼来干什么啊？” “呦呵！...何雨柱平时胡子拉碴、埋里埋汰的，今儿这是怎么了？” “把自己捯饬得这么干净！穿得也这么板正！” “胡子好像也是刚刮的...” ...... 傻柱不傻，也不聋！ 那些个背后议论，他就算没听全，可也能猜得出来，都不是什么好话！ 这让他脸色微微涨红。 不过，他倒也没在这儿犯浑、撒泼。 一是这行政楼不是他一个厨子能胡来的地方。 再一个，他今天还有大事要办。 上了行政楼的顶楼--三楼后，傻柱顺着楼道一直往里走，在门牌上挂着‘副厂长室’的门前，停了下来。 站在门前，他深吸了一口气，刚要敲门，门就从里面被拉了开来。 一位二十多岁，鼻梁上挂着眼镜，文质彬彬的年轻人，正要从里面走出来。 看到傻柱堵在门口，他愣了一下，疑惑地问道：“何师傅，您这是？” “哦！...何秘书...我...”傻柱脸孔微微一红，略显拘谨地道：“我想找李副厂长...” “您找李副厂长...这...”何秘书犹豫了一下后，还是轻轻点了点头，“行！何师傅，您稍等一下，我请示请示。” “哎！哎！哎！...”傻柱弯了弯腰，脸上挂了一丝谄笑，客气地道：“那麻烦您了。” 傻柱的态度，让何秘书古井无波的眼中，闪过一丝惊诧。 何雨柱，他可是太清楚了。 这就是一个混人。 在一食堂称王称霸，就不说了。 有时候脾气上来了，就连李副厂长，他都顶撞过好几回。 在何秘书的印象里，还是头一遭见何雨柱这么客气的样子。 因此，他也在脸上挤出一丝笑意，回了一句“何师傅，您客气了。” 说完，他就转身又进了办公室。 李副厂长的办公室，一共有四十多个平米，分为里外两间。 外间二十多平米，除了靠墙摆放的三个大文件柜外，还在通向里间的门旁，放了一张小办公桌和一把靠背椅子。 这是何秘书办公的地方。 何秘书站在通往里间的门前，轻轻敲了两下门。 里面传来一声浑厚的嗓音，“进来！” 何秘书轻轻推开门，走了进去。 里间的办公室也有二十多个平米。 在靠窗的位置上，摆了一套略显奢华的棕红色桌椅。 桌椅的旁边，矗立一个文件柜。 另外，在门的旁边，则摆着成套的一大两小，三张灰色布艺沙发。 沙发前还有一张明亮的玻璃茶几。 何秘书进来的时候，李副厂长--李进忠刚刚端起茶杯，正要抿一口。 此时的李进忠，今天刚刚40岁，正是年富力强的时候。 他梳着大背头，鼻梁上挂着一副厚框眼镜。 肥嘟嘟的胖脸，一副慈眉善目的摸样，显得很有亲和力 看到刚刚出去，又马上回转的何秘书，李进忠不禁愣了一下。 “领导，何师傅在外面，他想见您！” “何师傅？”李进忠有点发懵。 他不记得，自己认识什么姓‘何’的师傅。 见领导如此，何秘书立刻有眼色地提醒道：“就是小食堂的何雨柱。” “何雨柱？” 听到这个名字，李进忠的脸上，不觉浮现出一丝怒气。 对这个何雨柱，他真的是又爱又恨！ ‘爱’是因为，这小子一手精湛的厨艺，确实给他，给轧钢厂涨了不少脸。 但凡是轧钢厂的对外接待任务，只要何雨柱上去掌勺，就从来没掉过链子。 来轧钢厂的访客，只要吃了他做的菜，也没有说不好的。 ‘恨’则是因为，这小子太他么混了。 那脾气一上来，是谁的面子都不给！ 有好几次，李进忠就被他当众顶得下不来台，失了老大的面子。 李进忠不是没想过换掉这个何雨柱，让他哪凉快哪待着去。 结果，他满四九城寻摸了一圈后，无奈地发现： 自己一个万人大厂的堂堂副厂长，国家副厅级干部，却根本就换不掉他何雨柱。 厨艺不如何雨柱的，你就算挖过来了，那也没用。 而厨艺比何雨柱好，甚至和他一样的，你就算开再高的条件，人家也不过来。 原因很简单！ 厨艺再高的厨师，不经常做菜的话，那厨艺也会退步。 而轧钢厂厨师的本职工作，其实是给工厂的工人做大锅菜。 大锅菜做多了，那厨艺也是很难保持的！ 而轧钢厂的接待任务，就算再多，那也不过就是三两天来一次罢了。 三两天才能上手，精心做一顿小炒... 那些厨艺高超的厨师怎么肯来呢！ 于是，哪怕何雨柱几次当面顶撞他，他也是一点办法都没有。 甚至，有时还得反过来，他得给何雨柱略微陪着一点小心。 要不然，一旦何雨柱在哪次重要的接待中撂了挑子，那他这个主管全厂后勤的副厂长，可就算是没干好本职工作了。 每次一想到这一点，李进忠心里窝火的同时，又有点替自己感到难过。 我堂堂一个副厂长，居然还得受一个厨子的气？ 第67章 李副厂长为难 “他来干什么？” 李进忠略显担忧地问了一句。 他是真的有点担心...何雨柱是来作妖的。 何秘书跟了李进忠很多年。 有时候，李进忠一些想说而又不好说的话，他立刻就能体会出来。 因此，他赶忙解释道：“领导，何师傅好像是...有事要求您？ 看得出来，他来之前，应该是精心打理了一下个人的卫生。 甚至，连衣服都换了一身新的。” “哦！...”李进忠愣了一下。 心里刚刚升起的些许担忧，立刻消散无踪。 但很快，他的眼中又透出一丝好奇。 这何雨柱...会有什么事，能求到自己？ 要一张自行车、收音机之类的紧俏票据？ 涨一级工资？ 还是... 想不明白的李进忠，摇了摇头，索性也就不去想了。 “行！...小何，你让何师傅进来吧！” 何秘书应了一声后，立刻就把傻柱请了进来。 见到傻柱的瞬间，李进忠愣了一下。 确实像何秘书说的那样，何雨柱今天的形象，真的是来了一个大变样！ 看来这小子要办的事不小啊！ 不然，以他的脾气，绝对不会是现在这个样子。 但不管事大事小，只要你有求于我，那就是好事！ 老子今天就卖你个人情，帮你把事办了。 以后，你小子就算再混不吝，在我面前，恐怕也得收一收你那狗脾气。 想到这里，李进忠立刻从椅子上抬起屁股，笑呵呵地迎了上去。 “何师傅，来！来！来！...快！...快请坐！” 把傻柱让到沙发上坐下后，他又转头对何秘书道：“小何，把部里肖厅长上回送我的碧螺春，打开一盒，给何师傅泡一杯茶！” 李进忠的客气和抬举，让傻柱有些不知所措。 他涨红着脸，连连摆手道：“李副厂长...您...你不用这么客气！ 我这种人平时也就喝个茶叶沫子。 您那好茶给我喝，可就白瞎了。 您还是....” “唉！...何师傅！”李进忠笑呵呵地打断了傻柱，“你说的这是什么话啊！ 咱们俩也算是老熟人了！ 到了我这儿啊！...你就别客气了。”说着，他又转头对何秘书道：“小何，快去！” 之后，李进忠和傻柱扯了几句闲嗑的工夫，何秘书就泡好了一杯茶，端了过来。 “何师傅，你尝尝...这茶怎么样？” 傻柱举起茶杯，轻轻抿了一口。 “怎么样？何师傅？”李进忠又道：“还能喝得惯吧？” 傻柱一个粗坯，哪会品什么茶啊？ 因此，他吭哧了半天，才憋出一句，“能！...能喝得惯！” “哈哈...”李进忠笑了笑，“能喝得惯就好！ 那何师傅走的时候...”说着，他又把头转向一旁的何秘书，“小何，你拿一盒没开封的，给何师傅带上。” 这话让何雨柱又是连连摆手。 “不用！不用！不用！...李副厂长,您...您太客气了，我....” “好了！好了！...何师傅就不要推辞了”李进忠劝道：“一盒茶叶而已嘛！” “那...”傻柱犹豫了一下，略显扭捏地点了点头，“那行！那我就得您一盒茶！” 之后，两人又唠了一会儿，李进忠才话锋一转，问起傻柱的来意。 傻柱脸庞涨红，吭哧了老半天，也没憋出一个屁来。 这直接把李进忠、何秘书给弄懵了。 李进忠好笑地看着傻柱，“何师傅...你要办的事...不好说？...还是...？” “不！...不是不好说...” 傻柱深吸了一口气，给自己定了定神，才略显忐忑地说道：“李副厂长，我...我想让您给我，介绍一个人...” “介绍人？”李进忠愣了一下，心里微微松了一口气。 搞了半天，何雨柱是求自己办这种事啊？ 很快，他又满是好奇地问道：“何师傅，你要让我介绍的，是什么人啊？” “嗯！...”傻柱扭扭捏捏，吭吭哧哧地道：“就...，就是咱厂后勤处房管科的安干事！” “房管科的安干事？”李进忠更懵逼了，“这...” 他不记得自己认识什么安干事？ 这何雨柱怎么会想着，让自己介绍这个安干事呢？ 一旁的何秘书看出了李尽忠疑惑，立刻干咳了一声，小声提醒道：“领导，房管科只有一位姓安的干事！ 就是前两天...部里安排下来的...十八岁...” “呃！...”李进忠愣了一下后，立刻满脸震惊地看着对面，正低着头，羞羞答答的傻柱。 这孙子是要让自己给他介绍对像？ 好吧！ 介绍对像这事，其实没什么，可... 你知道人家什么背景吗？ 别说你一个臭厨子，就是自己，甚至站在自己身后的岳父大人，那也是不敢轻易得罪人家老爹的！ 你算什么东西？居然敢惦记人家？ 我... 李进忠猛地发现： 在这件事上，他还真的是前也不行，退也不能！ 直接拒绝傻柱，就会狠狠地得罪他。 这小子要是犯起倔，直接撂了挑子，那小食堂的招待，以后也就不用做了。 ... 把姓安的姑娘介绍给傻柱？ 这事想都不能想。 真要干了这事，人加老爹非得活撕了自己不可。 不用说那样的人家了，就是自己... 如果有人把自家姑娘，介绍给一个满身油烟味的厨子，那自己也得急！ 你厨艺好，能让我享口福，是一回事。 让把自己姑娘嫁给你，那可就是另一回事了。 ... 直接把人家姑娘背景告诉傻柱，让他知难而退？ 傻柱是知难而退了，可就他那漏风的大嘴巴... 用不了两天，这事就得传遍全厂。 到时候，人家姑娘还要不要在厂里上班了。 人家老爹要是知道，是自己把人家的背景透漏出去的，过后能轻饶了自己？ 李进忠戳着牙花子，琢磨了半天，竟然发现：自己怎么做都是错！ 正在他为难的时候，一旁的何秘书开口替他解了围。 “何师傅，您这事，李副厂长还真不好插手！” “呃！...”傻柱抬起头，一脸疑惑地看着何秘书。 “何师傅，你想啊！...”何秘书接着解释道：“李副厂长是主管后勤的副厂长。 安干事所在的房管科，可是正归李副厂长管的。 李副厂长要是把你介绍给人家... 人家小姑娘如果心里不愿意，又碍着李副厂长的面子，不敢说出来，那咱们... 是不是就有点仗势欺人的意思了。” “嘶！...”傻柱倒吸了一口气，脸上露出一丝后怕，“何秘书，您说的对！ 要不是您提醒，我...我还真要把事办差了。 咱虽说是个厨子，可也不干这种欺负人的事。 得嘞！... 那这事，我再想想别的招儿！” ...... “呼！...” 傻柱离开后，李进忠长长地出了一口气。 今天这事，差一点就让他掉坑里去。 第68章 大喇叭表扬王平 傻柱走出行政楼的那一刻，抬头看了看天。 他感到有些迷茫。 他不知道... 还有谁能帮他介绍一下，那位姓安的姑娘啊？ 与此同时，一股沮丧的情绪，又从他的心里涌了出来。 ‘我他么想找个媳妇，怎么就这么难呢？’ ‘我也没想着找个像秦淮茹那么漂亮的啊！’ ‘稍微像点样儿，瞅着过得去的姑娘,就行啊！ ‘可怎么就这么难呢？’ ...... 傻柱无语问苍天的时候，厂里的大喇叭突然响了。 “喂!喂!喂!...现在是试音...1...2...3...” “咳！咳！咳！...” “现在转发...我厂采购处采购三科科长--李广文...发来的一份通稿。” ...... “采购处采购三科采购员--王平同志！” “虽然刚刚入职没多长时间，但却勤勤恳恳做事，认认真真负责。” “他时时刻刻以一个采购员的标准，来严格要求自己...” “他时时刻刻想着自己的本职工作。” “他善于总结工作当中的经验和教训，及时向领导提出合理化建议...” “在王平同志的帮助下，采购三科的工作，有了很大改善。” “在生活上，他严于律己，以身作则，始终秉持着一个....” ...... 无语问苍天，也没问出什么答案的傻柱，听到从大喇叭里传出来的内容，更懵逼了。 王平这小子可以啊！ 他才进厂多长时间，厂里的大喇叭就开始表扬他了？ 我何雨柱在厂里混了这么多年，还不如他一个刚进厂的小孩牙子？ 没人帮老子介绍，那老子就自己动手，丰衣足食。 想到这里，脑回路清奇的傻柱，挺了挺自己的胸膛，直接就去了行政楼后面的房管科。 ...... 在车间正在加工工件的易中海，听到大喇叭里传来的声音时，手一滑，直接做废了一个工件。 每一个工件都是珍贵的。 工人如果作废了，不仅班组长要统计，而且还要报到车间主任那里去 一些经验少的一、二级工，甚至还会挨几句呵斥。 严重一点的，扣点儿工资，也不是不可能。 不过，在八级工易中海这里，这些乱七八糟的事，通通都不存在。 他作废了工件，他的好徒弟--贾东旭，会放下手里的活，默默地把作废的工件收走，再去和班组长说一声。 然后，就没有什么然后了。 而易中海，也对刚刚作废工件这事，毫不在意。 尽管车间里的工人，都在热火朝天地干着活，但他却找了个地方坐下来，拧着眉头，琢磨着事情。 ‘黄三儿的举报信，应该已经交上去了吧！’ ‘厂里怎么还在大喇叭上表扬王平？’ ‘哦！...黄三儿的举报信，是往部里交的，还没转到厂里呢！’ 想到这里，易中海的眉头舒展开来。 同时，他在心里又有些嘲弄地笑了笑。 ‘厂里刚刚用大喇叭表扬完王平...’ ‘过两天，要是转来一封他的举报信，那可就热闹了。’ ‘呵呵...厂领导处不处分王平？...那都得挨上级的批！’ ...... 七级锻工--刘海中，听到大喇叭的时候，懊恼地把手里的铁锤一扔，也不干了。 同样的，作为七级工，刘海中在车间里的地位，那也是杠杠的。 偶尔撂个挑子，也没人敢过来说什么。 刘海中现在的心情糟糕透了。 他本来是想让王平当个中间人，把那个姓安的姑娘，介绍给自家老大的。 结果，昨天让老二去叫人，人没叫到不说... 老二回来后，还和老三一起，偷吃了自己的鸡蛋。 然后,就是后面的一堆烂事了。 等今天早上，自己再想去找王平的时候，谁知道... 他居然又和前院的闫富贵顶上了。 甚至还招来了帽子叔叔。 再后来，人家又直接下乡去了。 这都叫什么事啊？ 更让刘海中糟心的是，许大茂居然也盯上了那姑娘。 刘海中与许大茂家同住后院，做了十几年的邻居。 对于许大茂，他可以说是非常了解。 这小子从小就搞破鞋，对付女人还是有两下子的。 就冲他昨天回来后，在院里‘呜呜喳喳’的那个得瑟劲儿，刘海中就知道：许大茂那儿应该是有点眉目了。 这让刘海中一下子就急了。 在许大茂取得下一步进展前，他必须得让那个姓安的姑娘，和自家老大--刘光齐见上一面。 他对自己的好大儿--刘光天，还是有信心的。 中专毕业，有文化！ 有干部身份！ 长得也是文质彬彬，一表人才。 只要能让两人见上一面，那姓‘安’的姑娘，肯定就是自己家的媳妇了。 可现在的问题是... 怎么才能让两人见面啊！ 刘海中今儿个，虽说是在正常上班，正常抡锤子，可心里却已经急得直冒火。 正在这时，突然响起的大喇叭声，让他猛地回过味来。 也别通过什么中间人介绍了。 干脆！ 我直接去找人家姑娘得了。 想明白的他，兴奋得双手一握... 抡了十几年铁锤，练就的粗壮双臂，顿时便响起关节碰撞的‘咯嘣’声。 唬得旁边的几个小工人，不觉都往后缩了一缩。 ...... 轧钢厂房管科，一共占用两间办公室。 一间办公室，是房管科十几个职工的办公场所。 另一件办公室里，没有办公桌，只摆了五、六个长条木椅。 这间办公室，是专门用来做接待用的。 没办法！ 房管科负责轧钢厂上万人的住房问题。 每天，到房管科来退房的，申请住房的、申请维修的人，乌央乌央的，就没断过。 因此，必须要空一间办公室出来，让这些来办事的人，能有个地方呆。 ...... 傻柱既然是来找人，就直接去了房管科的办公室。 “咚！咚！咚！...” 在门口，他轻轻地敲了敲门。 办公室里，坐在门旁边的一位，穿着碎花小衫上衣，脸上嵌着一堆小雀斑，头上梳着两根大辫子，年约十八、九岁小姑娘，愕然地抬起头。 看到傻柱穿着正式的中山装，小姑娘先是微微皱了皱眉，但很快又舒展开来。 她记得科里的大姐叮嘱过... 凡是不穿工人装过来办事的，那就有可能是厂里的干部。 对人家的态度，就得客气一点儿。 要不然，就会得罪人。 因此，她收起了自己的傲气，略显礼貌地问道：“同志，你办什么事？” 傻柱紧张得脸色涨红，手心冒汗... “那...那个...”他涩声道：“劳驾,问一句，安干事在吗？” 第69章 傻柱和许大茂相聚在房管科 “安干事？”小姑娘吃了一惊，“你找安干事？” 傻柱略显羞赧地点了点头。 小姑娘的脸上，露出一丝似笑非笑的表情。 接着，她又用意味深长的语气问道：“你叫什么名字啊？是咱厂哪个部门的？” “呃！...我...” 傻柱在裤子上，擦了擦手心冒出来的汗。 然后如同小学生回答老师问题一样，老老实实地说道：“我叫何雨柱，是咱们厂一食堂的主厨。” 这话让小姑娘愣了一下。 她仔细地打量了一下傻柱，然后脱口而出道：“呀！...你是何师傅？” “呦呵！...还真是你啊！” “你这冷不丁不穿厨师服，我还真没认出来。” “呃！...”傻柱也有点发懵，“您认识我？” “嗨！...”小姑娘笑道：“咱厂有四个食堂！ 为啥大家都爱去你们一食堂吃饭，还不是因为一食堂有你嘛！ 同样的大锅菜，在你手里做出来的，那吃起来就不一样。” 这些话让傻柱的心里，很是得意和舒坦。 要是搁在平常，他肯定是要拍着胸脯，自吹自擂一番。 但现在可是他找媳妇的关键时期。 他得崩住了。 因此，他只是弯了弯腰，谦虚地回了一句，“您客气了！” “何师傅！你找安干事，有什么事嘛？”小姑娘又问道。 “这...”傻柱犹犹豫豫的，脸色更红了。 他的这副摸样，让小姑娘愣了一下。 但很快，她的眼珠一转，就略微猜到了傻柱的来意。 她嘴角弯了弯，略显嘲弄地道：“何师傅，你不说你来干什么，我怎么给您叫安干事啊？” “我...我...” 傻柱低着头，不敢同小姑娘对视。 吭哧了好一会儿，他才敢弱弱地道：“我找安干事，有...有点私事要说！” 这一回，小姑娘没再为难他。 她干脆地朝旁边的接待室指了指，说道：“何师傅，你要找安干事，得先上那屋等一会儿。 她现在不在。 等她回来了，我让她去找你。” “哎！哎！哎！...”傻柱客气地应道：“那麻烦您嘞！” ...... 看着傻柱的身影消失在接待室的门口，小姑娘‘嘿嘿’一乐，正要说点什么... 一张笑嘻嘻地长马脸，突然出现在她的面前。 “林妹妹，忙着呢？” 小姑娘吓了一跳。 她一边拍着胸口，一边不满地道：“呀！...许大茂！...” “不是，你这人怎么回事啊？” “哪有你这么吓人的？” “对不住！对不住！...”许大茂笑呵呵地连连道歉，“林妹妹，我这儿给你赔礼了。” 说着，他从兜里掏出三颗大白兔奶糖，放到了小姑娘的桌子上。 “呀！大白兔奶糖！...” 小姑娘惊呼了一句后，脸上的表情立刻转惊为喜。 她先是麻利地剥了一颗糖，扔进了嘴里。 脸上立刻浮现出幸福的笑容。 “真甜啊！” 感叹了一句后，小姑娘又左右瞅了瞅... 见办公室里没人注意这里，她就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把另外两颗糖，揣进了兜里。 得了人家的好处，小姑娘的态度自然也软化了许多。 “许大茂，你今天过来是？” “嘿嘿！...”许大茂笑呵呵地道：“没别的！就是想打听一下... 你们科的安干事，来上班了嘛？” 小姑娘没吭声，只是一边似笑非笑地看着许大茂，一边把自己的小手，伸到了许大茂的面前。 “林妹妹，你可真黑啊！” “这刚刚给完了，就又要啊？” 许大茂不满地嘟囔了两句后，还是无奈地在小姑娘的手上，又放了三颗大白兔奶糖。 “嗖！...” 三颗大白兔奶糖，又进了小姑娘的兜里。 接着，她才干咳了一声，拿腔拿调地说道：“早上，我们科长刚刚下了最新的指示。 今天凡是来找安干事的，都可以先上接待室等着。” 这话让许大茂精神一震。 “林妹妹，你的意思是，安干事今天能来上班？” “那我不知道！”小姑娘摇了摇头，“不过，我们科长就是这么下的指示。” “成！...”许大茂重重地点了点头，一脸兴奋地道：“那我今儿个，就搁这儿等着了。” 说完，他就屁颠屁颠地，朝着接待室跑去。 看着许大茂的背影，小姑娘不禁怜悯地摇了摇头。 ...... 许大茂刚一进接待室，就和坐在门口，抬头看过来的傻柱，对上了眼。 两个人同时都愣了一下。 “唉！...不是...”许大茂惊诧地叫了起来，“傻柱，你跑这儿来干什么？” “你住的房子，可是你家的私房。” “怎么个意思啊？傻柱...” “你住着自己的私房，还想着从厂里，再得一套房子啊？” “我告诉你啊！...你这可不行！...” “横着...这便宜都让你一个人给占了。” 能在接待室里等着的，基本上都是来房管科申请房子的。 从某种意义上说，坐在这间屋子里的人，彼此之间都是竞争对手。 毕竟，房管科的房子不足。 你能申请到房子，那我可能就申请不到了。 因此，许大茂的一顿嘚啵，立刻就让傻柱引起了众怒！ 接待室里的人，全都用不善的目光，瞪向傻柱。 傻柱虽说外号叫‘傻柱’，但也不是真的傻！ 他立刻就明白过来，对许大茂回呛道：“许大茂，你别光说我！” “你们家的房子，不也是私房嘛！” “我看你才是住着自己的私房，还想从厂里再得一套房子呢！” 屋内众人的仇视目光，立刻又转向了许大茂。 许大茂打了个嘚瑟，立刻回怼道：“傻柱，你别他么胡咧咧啊！ 我告诉你，老子不是来申请房子的。” “嘁！...”傻柱不屑地撇了撇嘴，“上房管科，你不申请房子，你来干什么？” “我...我是来找人的！”许大茂略显无奈地解释了一句。 “那...我也是来找人的...”傻柱也赶忙跟了一句。 两人的最后两句话，虽然让屋内众人收回了怒视的目光。 但一阵窃窃私语声，却又响了起来。 “这两孙子有病吧？” “跑他么房管科来找人？” “他么的，有私房，上房管科显摆什么？” “这就是他么两个大棒槌！” ...... 第70章 刘海中也来房管科了 接待室里,傻柱和许大茂，正在大眼瞪小眼的时候，刘海中舔着个大肚子，也来到了房管科办公室的门口。 正在低着头办公的小姑娘，突然感觉自己的眼前一黑。 她愕然地抬头张望。 首先看到的就是，刘海中那圆滚滚的大肚子。 此时的刘海中，穿着一身深蓝色工装。 因为在车间干了一会儿活，头上和肩膀上沾染了一些灰尘，给人一种灰头土脸的感觉。 这种形象让人一见，就知道：这是一位在车间干苦力活的工人兄弟。 “这位师傅，您有什么事嘛？” 刘海中此时的形象，稍微有些凶悍。 这也让小姑娘收起了平时的傲慢，客气地搭了一句话。 “嗯！...” 刘海中脸色微微一红，犹犹豫豫地道：“我...嗯！...同志，安干事在吗？” “安干事？” 小姑娘惊诧地叫了起来。 她的岁数不小了，虽说还没嫁人，但该懂的也都懂了。 之前的那两位，是因为什么来找的安干事？ 她大概也能猜得出来。 可眼前这一位... 挺着老大个肚子！ 一身灰头土脸的工装！ 最关键的是，他那岁数比安干事，足足大了一轮，还有得剩！ 这样的人，会抱着和前两人一样目的，来找安干事？ 小姑娘狠狠地摇了摇头。 刚刚想到的画面，让她有点儿想吐... 她深吸了一口气，让自己定了定神，然后问道：“您找安干事，有什么事嘛？” “我...那个...”刘海中磕磕巴巴地道：“我...嗯！...有点事...嗯！...想和安干事说一下？” “那您说一下...您的姓名和所在的部门...” “我叫刘海中，是锻工车间的...嗯!...锻工七级” 说到工级的时候，刘海中还自豪地挺了挺胸膛。 不过，他的肚子太大了。 所以给人感觉，不像是在挺胸膛，倒像是在挺肚子。 “那...您先去接待室等一下！”小姑娘朝着另一间房指了指，“安干事现在不在。 等她回来了，我让她去找您！” “好！...”刘海中重重地点了点头，转身朝接待室走去。 在迈出第二步的时候，他才长长地舒了一口气。 别看刘海中在车间和院里总端着架子，摆出一副很牛的样子... 也别看他是个官迷，总想着弄个一官半职的... 可对轧钢厂那些坐办公室的，他却打心里有一种敬畏感。 哪怕是面对十八、九岁的小姑娘，他也是底气不足，心里紧张得要命。 因此，当小姑娘让他去接待室等着的时候，他屁都不敢多放一个。 至于说，打听一下‘安干事什么时候来’之类的问题，他更是连想都没想过。 ...... 刘海中刚一迈进接待室，就对上了傻柱和许大茂看过来的目光。 “嘿！...傻柱，大茂，你们两个，怎么跑这儿来了？” 在这儿能看到刘海中，傻柱和许大茂也有点懵逼。 “二大爷...”许大茂迟疑着问道：“您不会是想着...换个大点的房子吧？” “不能够啊！”一旁的傻柱摇了摇头，“二大爷可是刚刚把光天和光福撵出去了，光齐平常又在单位宿舍里住。 二大爷家现在的房子，住着可是宽敞着呢！” “你们俩甭跟我废话！”刘海中略显烦躁地摆了摆手，“你们俩可都是有私房的人。 说：跑这儿，干什么来了？” “嘿嘿！...”许大茂贱兮兮地笑了笑，略显敷衍地道：“我找一个朋友，办点儿事！” “我...”傻柱立刻磕磕巴巴跟上，“我也是找人。” 两人回答完后，又一起看向刘海中。 傻柱则是直接问道：“二大爷，您又是干嘛来了？” 许大茂也补了一句，“您不会真的要换房吧？” 刘海中重重地‘哼’了一声。 “我换什么房？” “你们俩回院里了，可别给我瞎传啊！” “您不换房，跑这儿来干嘛啊？”许大茂又追问了一句。 “我...”刘海中微微一滞。 他犹豫了一下，才迟疑着说道：“我也是来找人的。” ...... 大家都不是小孩子。 一听就知道，彼此之间都没说实话。 而且，也都能隐隐地感觉到，对方到房管科的目的，似乎和自己是一样的。 因此，尽管都是一个大院的邻居，却都把头一撇，不再搭理对方。 又过了大概一个多小时，脸上长着雀斑的小姑娘，才跑了过来。 她冲着接待室里，脆声声地喊了一嗓子。 “找安干事的，都出来...” “我有事和你们说！” 刘海中、许大茂、傻柱三人，‘蹭’地一下，就都站了起来。 看到对面的两人，三人不觉都在心里骂了一句。 “果然，他们两个，也是奔着安干事来的。” ...... 在门外，小姑娘脸上挂着意味深长的笑容，说道：“我们科长刚刚和我说了。 安干事今天请假，来不了了。 你们三位还是回去吧！” 三人面面相觑！ 合着...刚刚一个多小时，那是白等了。 小姑娘说完话，就蹦蹦跳跳地走了。 三个人彼此对视了一眼，默默地朝外面走去。 在门口，三人彼此之间，连招呼都没打一个，就各回各处。 不过，脑子灵活的许大茂，在走了几步后，又偷偷地折了回去。 在房管科的门口，他又贱兮兮地把那张长马脸，伸到了小姑娘的面前。 “林妹妹！...你还好吧！...” 小姑娘愕然抬头，看到是许大茂，立刻惊诧地问道：“许大茂，我刚刚不是说了嘛！ 安干事今天请假，不来上班了。 你怎么还过来啊？” “嘿嘿！...”许大茂笑了笑，“林妹妹，能不能和哥哥说说...？ 安干事明天来不来上班啊？” “嗯！...”小姑娘沉吟了一下，然后狡黠地一笑，把自己的右手，又伸到到了许大茂的面前。 许大茂脸上一滞，略显不甘地道：“林妹妹，你...你这可是有点过分了啊！” 小姑娘龇了龇牙，没吭声。 不过，她的手仍就稳稳地放在，许大茂的面前。 “嗨！...” 许大茂叹了一口气,从兜里掏出两颗大白兔奶糖，一脸肉痛地放在了小姑娘的手里。 小姑娘立刻喜笑颜开起来。 谁知... 等她把糖揣到兜里后，脸却有沉了下去。 接着，她冲着许大茂伸出三根手指，晃了晃。 得！ 许大茂知道，自己这块糖，看样子是省不下来了。 他略显无奈地把第三颗糖，又放在了小姑娘的手里。 “嘿嘿！...” 攥着这颗糖，小姑娘得意地笑了笑，说道：“许大茂，我们科长说了。 明天的事情，明天再说！” 第71章 小王采购，你要老婆不要? 终日打雁，今天却被雁子啄了眼！ 许大茂没想到，自己居然在一个小姑娘的手里，吃了点小亏！ 白白浪费了九颗大白兔奶糖，结果... 不仅没见到安然的人，消息也没打探到。 那小姑娘的口风太紧了。 关键是，他就算是吃了点亏，也不敢和人家翻脸。 别说因为安然的事，以后还得求着人家，就算没有安然的事，他也不敢怎么样。 房管科是什么地方啊？ 能在那里办公，哪怕是一个十八九岁的小姑娘，哪怕是坐在办公室的门口,那背景也小不了！ 这些人可不是他许大茂能随便得罪的。 而安然...不仅同小姑娘一样，也是十八九岁，而且还有干部身份。 想到这里的时候，许大茂的心里，立刻火热一片。 这个安然，自己必须要拿下来。 只要娶了她，那未来的日子... 不说在轧钢厂横着走，可也没多少人再敢得罪自己了。 ...... 当天晚上，安然家。 安有道回到家后，先往安然房间的方向看了看... 卢明慧立刻会意地摇了摇头。 “我今天和小然说了换工作的事，她不同意。还吵吵着...明天去上班呢！” “呃！...”安有道愣了一下，又略显无奈地叹了一口气，“同不同意换工作，先另说。 不过，明天去上班，肯定不行！” “怎么了？小然单位有事啊？”卢明慧疑惑地问道。 “嗯！...”安有道点了点头，“今天...又有一个人开始打听小然了。” “啊！...这...这是什么人啊？”卢明慧有点发懵。 “一个叫何雨柱的厨子。”安有道无奈地回道：“据说厨艺还不错，轧钢厂所有的接待用餐，都是他做的。” “厨子？”卢明慧直接尖声叫了起来，“一个厨子...也...也敢惦记小然？ 他一个厨子，是怎么知道咱家小然的？” 安有道苦笑了一下，略显无奈地道：“这个厨子也是王平的邻居。” “啊！...”卢明慧有种抓狂的感觉，“不是！... 咱们家小然就去了王平家一次，待了还没半个小时的时间。 怎么？他们全院的人就都惦记上了？ 这都是什么事啊？ 不行！... 我...我得去一趟那个大院...我...” “胡闹！...” 安有道低吼了一声，打断了卢明慧。 “你要是去了那个大院，那得惹出多大的风波！” “而且，这种事情要是宣扬开来，对小然的影响，也不太好！” “那你说怎么办？”卢明慧不甘地道：“那帮人在那里瞎惦记小然，影响就好了？” “这...”安有道沉吟了片刻，最终咬了咬牙，下定了决心。 “小然这件事，不能再拖了。 越拖，影响就越不好。 这样... 我明天就给轧钢厂那边打招呼，让他们给小然办离职手续。” “啊！...这...”卢明慧愣了一下，迟疑地道：“可...可是小然未必同意啊？” 这话让安有道的脸上，也露出了一丝犹豫。 但很快，他又坚定地道：“这事，咱们不能听小然的。 要是由着她的性子来，最后指不定闹出多大的风波呢！” ...... 这一个晚上,王平没有睡好。 事实上，不仅是他，在这间地主大院里借宿的几个人，因为一间房里传出来的婴儿啼哭声，大家都没有睡好。 一直到天蒙蒙亮的时候，或许是哭累了，婴儿才止住了啼哭。 这个时候，王平也才沉沉地睡去。 因为睡得晚，他起得也就稍微晚了一些。 等他起来的时候，已经是日上三竿时分了。 屋子里有点冷，睁开眼的王平，发现自己呼出的气，都挂着白雾。 这让他不敢再赖在床上。 趁着被窝里还有点热乎气，他赶忙穿上衣服，套上鞋子，跑到了靠窗的位置。 那里有一个半米高，圆柱状的炉子。 王平抓起靠墙立着的铁签子，掀开炉盖，往里捅了捅。 发现在最底下，还有一些残留的微红碳火。 这让他心里一喜，赶忙从旁边的煤桶里，夹了了几块儿煤，放了进去。 时间不长，随着一阵‘噼噼啪啪’声的响起，炉内的残火，又渐渐旺了起来， 这间屋子是红星公社，免费提供给下乡的人居住的。 不过，房子虽然免费，但却不提供被褥和取暖用的煤炭。 租用被褥的话，要收一晚一毛钱的租金。 另外，要想烧火取暖，还得单买煤。 这里的煤，按桶卖。 一桶一毛。 其他如水壶、脸盆什么的，虽然也不收费，但却要交一毛钱的押金。 把火升起来后，王平就拎着着烧水壶出了门。 在院子的中央，还有一处水井，供借宿的人洗漱、饮用。 王平把打水的木桶扔进井底，舀了半桶水，正要转动木轴，把水提上来，却发现老陈，领着一个跛脚的中年汉子，进了院子。 老陈，今年五十多岁，是红星公社派过来，管理这个院子的。 王平申请住宿，租用被褥，买煤取暖，都是找他办理的。 见到在院里打水的王平，老陈笑呵呵地打了一声招呼后，就领着跛脚中年汉子，进了院里一间房。 接着，房间里就传出一阵话语声。 王平从井里把水提出来，刚刚倒进烧水壶，跛脚中年人，就气急败坏地从房间里冲了出来。 在他的身后，陈大爷则是一脸尴尬地跟着。 “老陈...哪有你这么办事的？” “你这不是骗人吗？” “要是知道这女的还有两个孩子，我根本就不能跟你来。” “真是瞎耽搁我工夫！” ...... 跛脚中年人大声呵斥了几句，就急匆匆地离开了。 看着跛脚中年人的背影，老陈无奈地叹了一口气。 不过，当转头看到王平的时候，他眼睛一亮。 在略微犹豫了一下后，他就直接走了过来。 王平放下手里的水壶，一脸疑惑看着，越来越近的老陈。 结果老陈接下来的几句话，差点让他大脑宕机！ “小王采购，你要老婆不要？” “只要你开金口，咱们马上就能办手续。” “今天晚上，就能让你入洞房！” “啊！...这...”王平一脸懵逼地看着老陈。 “小王采购，你放心...”老陈继续蛊惑道：“那女子非但不丑，还可漂亮了。你娶回家去，亏不着的。” 见王平愣在那里没可吭声，他以为王平不信他的话，便拉起王平，朝着刚才的那间房走去。 第72章 缘由 当老陈推开房门的时候，王平突然有种眼前一亮的感觉。 这间房的结构，同王平住的那间一样。 就是一个十来平米的开间。 一张木质的单人床，被摆在靠里面的墙边。 铁炉子则被放在靠窗的位置上。 不过，与王平那间房不同的是... 这间房里，床上没有被褥，只是光秃秃的床板。 炉子里也没有火，因此屋里显得冰冷异常。 一名二十多岁的女子，怀里抱着一个裹着薄被的婴儿，正一脸凄苦地坐在床沿。 一个三、四岁小姑娘，则乖巧懂事地靠在她的身旁。 小姑娘穿着一身浆洗得发白，满是补丁的碎花小棉袄、小棉裤。 尽管脸上露出一丝菜色，但粉嫩的小脸，乌溜溜的大眼睛，仍旧显得可爱异常。 让王平觉得眼前一亮的，就是这个坐在床沿的女子。 她太漂亮了！ 身上虽然灰突突，满是补丁的蓝色衣衫，但却掩盖不了，她身上散发出的那种夺目光彩。 冰冷、简陋的房屋，也因为有了她的存在，而显出几分旖旎、温暖来。 脸颊上的那一缕菜色，更让她多了一丝娇柔的美态。 重生以来，王平接触过的漂亮女人，一共就两个。 一个是院里的秦淮茹，另一个就是房管科的安干事--安然。 只论容貌的话... 眼前这个女子，比秦淮茹要稍胜三分。 与安然相比，则是不分伯仲，各有特色。 ...... 老陈的开门声，自然也惊动了女子。 她愕然抬头看了过来，看到老陈和王平，又略显羞涩地低下了头。 老陈又立刻关上了门。 他拉着王平朝外走了几步，问道：“小王采购，人你看到了，觉得怎么样？ 我没骗你吧？是不是挺漂亮的？” 王平略显无奈地苦笑了一下，问道：“老陈，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你总不能随便拉一个女的过来，就让我娶吧？ 这不成拉郎配了吗？” “嗨！...”老陈重重地叹了一口气，解释了起来。 “我这也是没办法！ 这女子是鲁省那边的。 老家那儿遭了灾，没吃的，她男人就带着她和两个孩子，出来逃荒了。 结果，刚到俺们公社，他男人就病死了。 公社看她们娘三个可怜，就安顿到了我这儿。 另外，为了不让这娘儿三个饿死了，公社还出粮，一天再管她们一顿饭。 可是，我这里毕竟是接待站啊！ 每天人来人往的。 她们娘儿三个住在这儿，终究不是长久之计！ 公社的意思是，我尽快找个光棍汉，把这女子嫁出去。 这样，即减轻了公社的负担，也能让这女子和她的两个孩子安顿下来。 可是...” 说着，他又一脸愁容地叹了一口气。 “如今这年景，大家填饱自己的肚子都费劲！” “就算这女子长得漂亮，也没几个人愿意把她领回去，让家里再添一张吃饭的嘴。” “更别说，这女子还带着两个拖油瓶。” “我把我们公社的光棍汉，差不多都划拉了一遍。” “倒是有几个看这女子漂亮，愿意领她走的。” “可她那两个孩子，人家说啥也不要。” “而这女子，她也是个犟种，说啥‘要领就一块儿领,要不然就一个都别领！’” “这事,它不就僵在这儿了嘛！” “就刚刚...” “我领过来的那个胡瘸子，是公社邮电局打更的。” “我跟他说这事的时候，没提两个孩子的事。” “结果...他过来一看，还有两个孩子，这不就炸了嘛！” “嗨！...” 说到这里,他满脸希冀地看向王平：“小王采购，你岁数小，应该还没结婚。 你们做采购的，粮食也要宽裕一些。 要不，你就把这娘三儿领走吧！ 这女子现在一天只吃一顿饭，早就饿得没奶了。 她那小妮子也才七、八个月大，每天就用稀汤寡水的棒子面糊糊顶着，已经快要不行了。 你要是今天不把她们领走，最多三天，那小妮子就得饿死。” 说到这里，老陈已经双目发红了。 这番话说得王平的心里，也是酸涩无比。 这种事情，若是听别人说，可能还不觉得什么。 可要是当面碰到了，王平觉得，不管怎么样都要伸一把手。 因此，略一犹豫后，他开口道：“老陈，这...这位大姐多大岁数了？” 老陈眼眸一亮，略显兴奋地道：“我问过这个女子了。 她今年才23。 就算比你大一些，应该也大不了几岁。” “呃！...”王平愣了一下。 他知道，老陈这是误会了。 他赶忙摆了摆手，说道：“老陈，我今年才十七。 你觉得... 我这样一个半大小子，娶一个带着两孩子的寡妇，合适吗？” “呃！...这...”老陈琢磨了一下，略显无奈地道：“确实有点不太合适！” “我虽然不会娶这位大姐...”王平接着道：“但我能给这位大姐找个好去处！” “真的？”老陈眼中暗淡下去的光，重新亮了起来。 “真的。”王平点了点头，“不过，有一些事情，我得提前和这位大姐说一下。” “行！...” 老陈应了一声后，就拉着王平重新进了屋。 “妹子！...”老陈说道：“我给你介绍一下。 这位是从四九城来的王平，王采购！ 他说，他能给你介绍一个好去处。 不过呢！... 有一些话，得提前和你说一下。” 女子把怀里的婴儿，放到床上后，站了起来。 她微低着头，脸庞羞红，冲着王平弯了弯腰，说道：““王...王同志... 俺叫李玉如！ 有什么话，你就说吧！” 王平点了点头，问道：“李大姐，我先了解一些你的基本情况吧！ 你读过书吗？” “读过！”李玉如点了点头，“我虽然不是初中毕业，可也是一直读到初三，才下来的。” “那...”王平指了指两个孩子，又问道：“你这两个孩子叫什么名，都多大了？” 他的这个问题，似乎引起了误会。 李玉如的脸上，立刻浮现出一丝坚定的表情。 “王同志，你要领俺走，就得把两个孩子也带上。” “要不然，俺不跟你走。” “李大姐，你别误会！”王平赶忙解释道：“你这个要求，老陈刚才已经告诉我了。 我问这些，就是想先了解一下。 要不然，你去的那家人问起来，我总不能说‘不知道’吧！” 王平的话，让李玉如脸上的表情，舒缓了下来。 “俺家大妮儿，今年四岁，叫韩大玉。” “小的那个，才八个月大，叫韩小玉。” 第73章 伸手和误会 王平干咳了一声，整理了一下思绪后，开始说了起来。 “李大姐，我要给你介绍的那个人，叫何雨柱，和我住在一个四合院。” “岁数呢！...比你大一岁，今年24.” “他是我们厂食堂的大厨！” “厨艺也是我们厂最好的。” “厂里有招待的时候，一般都是他来主厨。” “她还有个妹妹，叫何雨水，今年16岁，读高中二年级。” 他们家有两间房，兄妹俩个一人一间。 哦！...对了... 他们那房子，还是他们何家的私房。 因为是主人房，所以也是我们院里最好的房子。” ...... 王平的话，李玉如微低着头，很认真地听着。 听到这里的时候，她不禁微微抬头，疑惑地问道：“这位何大哥的父母呢？不和他们住一块儿吗？” “柱子哥没妈！”王平解释道：“听院里的老人说... 解放前，他妈就因为生何雨水时候，难产死了。 至于柱子哥他爸！...”说着，他苦笑一下，“何叔这人挺不靠谱的！ 十来年前，他就撇下这兄妹俩，和一个寡妇跑了。” “呃！...”李玉如吃惊地张了张嘴，但紧接着，她又略显忐忑地道：“王同志，那... 你说的这位何大哥,他...能要我吗？ 我...我带着两个孩子。 他要了我的话，家里可就一下多了三张吃饭的嘴啊！” “嗯！...李大姐！...”王平沉吟了一下后，说道：“十成的把握，我不敢保证。 但八、九成的把握，应该还是有的。 灾荒年，饿不死厨子嘛！ 多三张嘴吃饭，在别人那儿，可能是个要命的事！ 可对柱子哥来说，使使劲儿的话，应该也不是太难！ 不怕和你说... 柱子哥现在还经常从厂里带些剩饭剩菜，接济我们院姓贾的一户人家！” 说到这里，他的脸色一沉，略显严肃地道：“李大姐，下面这些话，才是我要和你说的。 柱子哥有个外号，叫‘傻柱’！ 你不用担心。 这只是个外号，柱子哥可不是个傻子！ 不过，柱子哥因为人比较直，又比较愣，再加上家里没有长辈震着，院里的人就都想着算计他，占他点儿便宜...” 接着，王平把九十五号大院的情况，介绍了一遍。 尤其是易中海、贾家、聋老太三人，更是他介绍的重点。 李玉如拧着眉头思索了一会儿，才缓缓地道：“王同志，你的意思是... 俺...俺要是嫁给那位何大哥，就得防着院里的这些人？” “对！...”王平重重地点了点头，“你不仅要自己防着，更要时时刻刻盯着柱子哥，防着他被院里的人给忽悠了。 尤其是那个一大爷--易中海，更是你要重点防着的对象。 这老家伙平时满嘴的仁义道德，可是很能蛊惑人的。 你得防着他把柱子哥给忽悠了。 这么和你说吧！ 你要是防不住这些人，你们那日子肯定过不好。 你的两个孩子，也免不了要挨饿受冻！” 李玉如的性格，应该是那种偏柔弱型的。 王平的这些话，有点吓着她了。 让她感觉，自己嫁到九十五号大院，就像是进了虎狼窝似的。 因此，她的脸上不觉露出一丝惧意。 可是，当她转头看向自己嗷嗷待哺的两个孩子时，眼神陡然又坚定了起来。 “王同志！...” 李玉如柔弱的声音中，带着一丝决绝，“你放心！ 只要让俺嫁给那位何大哥，俺...俺肯定能拢住他。 俺也能防住院里的那些人！” “那行！...”王平从兜里掏出两块钱，递了过去，“李大姐！ 我这两天得在乡下跑，暂时还回不去。 等我回去了，才能把柱子哥领来。 这些钱，你先拿着，租床被子，再买几桶煤。 哦！...对了，我那儿还有点儿吃的。 一会儿，我走的时候，也给你留下来。 这样...你也能在这儿坚持几天。” 看着王平手里的两块钱，李玉如眼眶一红。 豆大泪珠，顺着脸颊滑落了下来。 她知道：自己活下来了，自己的两个孩子，也有救了。 “王同志，谢谢！谢谢！谢谢你！...”她哽咽着连连道着谢。 一旁的老陈也是眼眶发红，笑着说道：“妹子，你哭啥呢！？ 这是好事啊！ 你和两个孩子，有着落了。” ...... 王平临走的时候，从空间里取了二十斤棒子面，十个窝窝头，装在一个小面袋子里，准备送过去。 想了想... 李玉如那儿还有一个因长期饥饿，而营养不良的婴儿，他就又拿出半袋奶粉，装了进去。 可别因为舍不得这点奶粉，让那孩子夭折了。 那可就是他王平的罪恶了。 ...... 离开红星公社后，王平在坑坑洼洼的土路上，蹬了两个多小时的自行车，才远远地看到地平线尽头的秦家大队。 他找了颗两人合抱的大树，躲到树后面，把空间内放着的两袋粮食拿出来，捆在了自行车的后座上。 这两袋粮食都是粗粮。 一袋五十斤，是厂里发的。 另外一袋四十斤，是王平攒的。 自从穿越过来后，因为嘴叼，王平家的粗粮消耗得就比较少。 下乡前，他足足攒了五十多斤。 下乡的时候，他给刘光天哥俩留了十几斤。 剩下四十斤，都让他带着下了乡。 另外，在红星派出所，又领了二十斤粮。 不过，在红星公社，因为给李玉如留了二十斤粗粮，王平的自有粮食，就变成了二十斤。 之所以带着自家攒的粮食下乡，王平是想着.... 这些粗粮与其在家里干放着，那还不如拿到乡下，换点有用的东西！ 捆好两袋粮食后，他才又蹬上了自行车。 结果，只蹬了几下，他就蹬不下去了。 这土路坑坑洼洼的，原本空着车蹬，倒也还能应付过去。 可现在，挂了两袋子粮食后，就彻底蹬不动了。 他只能是下来，推着自行车走。 由此，王平不禁想起了科里的其他几个采购员。 可以想象得出来... 他们几个没有空间的加持，驮着五十斤的粮食，挣扎在这乡间的土上，会有多么地辛苦。 ...... 王平推着自行车，足足走了半个多小时，才算是进了秦家大队的村口。 见到王平，在村口大榕树下玩耍的几个毛孩子，立刻欢呼雀跃了起来。 “哦！...哦！...” “要放电影了！要放电影了！又要放电影了！...” 他们一边喊，一边四散开来。 “爸妈...,快去晒谷场占地方，晚上要放电影了...” “婶子...,快去占地方，又要放电影了...” “四叔....，今晚又要放电影了...” 第74章 委托 在王平还懵逼的时候，整个秦家大队已经沸腾了起来。 在田间劳作了一上午，正在家吃饭的村民们，手里拿着半张饼或者一个窝窝头，一边吃一边走出家门，朝着村中央的晒谷场赶去。 过了一会儿，在一名满脸络腮胡子的中年汉子带领下，这些人又呼啦啦地朝着村口的王平，围了过来。 走到跟前后，所有人都用不善的目光，看向王平。 “同志！...”络腮胡子冷冷地道：“你是放电影的放映员？” “呃！...”王平愣了一下，摇了摇头。 一丝怒气浮现在络腮胡子的脸上，他说话的语气，也更加冷了起来。 “那你怎么跟村口的孩子说...你是放电影的？” “我没说啊！” “你没说？”络腮胡子疑惑地问道。 “对！”王平点了点头，略显无奈地解释了起来。 “同志！” “我是四九城轧钢厂的采购员！” “想到咱们村里，采购一些物资！” 说着，王平从怀里掏出自己的工作证和厂里发的介绍信，递了过去。 络腮胡子接过工作证和介绍信后，仔细打量了一番后，点了点头，又递还给了王平。 王平小心地收好后，继续说了起来。 “我刚到村口的时候...”说着，他指了指，几个躲在大人后面的孩子，“这几个孩子，就往村里跑。 一边跑，还一边喊‘要放电影了’。 他们可能是把我当成放电影的放映员了” 络腮胡子皱了皱眉，一把从身后拽出来一个八、九岁的小男孩，问道：“二孩子！ 人家不是放映员，你咋胡咧咧呢？” “我...爹！...” 小男孩似乎也知道自己闯祸了，但依旧不甘地辩解着。 “前天来的那个放映员，就骑着自行车。”说着，小男孩指了指王平，“我看他也骑着车，就...，就以为也是来放电影的。 爹，可不光是我一个人喊的。 大毛、二胖，还有泥猴子他们，也都喊了。” “你个倒霉孩子！...”络腮胡子给了小男孩一个逼兜，“滚一边儿玩去！” 说完，他又朝身后的人群挥了挥手。 “行了，都散了吧！是几个孩子弄错了。” 人群开始骂骂咧咧地散去，但紧接着，就传来几声孩子的哭嚎！ “你娘个球的！我再让你胡咧咧！...” “啪！...” “啊！...爸,别打了...我再也不敢了...” “啊！...妈！...你别拧我耳朵啊！...疼！疼！疼！...” 一丝怒意在络腮胡子的脸上闪过，他暴吼了一声。 “要打孩子，都给我回家打去，别在这儿丢人显眼的！” 这一回，人群彻底消停了。 几个孩子的哭嚎，立刻停了下来。 人群散去的脚步，也不觉加快了几分。 时间不长，便只有络腮胡子，瞪着一双大眼，看着王平。 “同志，请问你们秦家大队的大队部怎么走？”王平略显小心地道。 “你不用去大队部了！”络腮胡子绷着脸说地道：“我就是秦家大队的大队长--秦大山，有什么话，你就和我说吧！” “这...”王平从兜里掏出一包大前门，抽出一根，递了过去，“秦队长，来，抽一根。” 秦大山接过王平的烟，脸上紧绷的神情，稍微松缓了一些。 王平给赶忙又划着一根火柴，给他把烟点了起来了。 在深吸了一口烟，缓缓吐了一口烟圈后，秦大山才略显客气地道：“小王采购！ 以前怎么没见过你？ 我记得... 你们轧钢厂管这片儿采购的，不是赵长河吗？” “秦队长！...”王平客气地回道：“不瞒您说... 赵哥把红星公社这片儿，转给我了。” 秦大山点了点头，又狠狠地吸了一口手里的烟，才善意地道：“小王采购，你上别的大队去转转吧！ 俺们大队这儿，你就别废心了。 如今这年月，大家伙都饿着肚子呢！ 哪有什么荤腥，能卖给你？” “嘿嘿！...”王平笑了笑，“秦队长，我这回下来，不买只换！” “不买？”秦大山愣了一下。 “对！...”王平指了指自己的自行车后座，说道：“我这回过来，一共带了九十斤棒子面。 不管什么东西，只要带着荤腥，我就给他换！” “嘶！...”秦大山倒吸了一口气，神情一震，肃然问道：“小王采购，你说的是真的？” “这还能有假？”王平道：“我可是带着粮食过来的。 驮着这九十斤粮食过来，差点没要了我老命！” 秦大山没吭声，只是又狠狠地吸了一口烟，一直把火吸到烟屁股处，他才略显不舍丢掉。 王平见状，立刻把手里刚刚拆封的整包大前门，直接拍在了秦大山的手里。 这让秦大山脸上的神情，更加舒缓了一些。 他略一沉吟后，开口问道：“小王采购，你是怎么个换法？” 这话让王平的心里一松。 果然，秦家大队是有荤腥的。 “秦队长！...不瞒您说！...”王平说道：“我这也是刚刚干上采购！ 你们秦家大队，还是我到的头一个地方。 您看... 我把这事托付给您，怎么样？” “托付给我？”秦大山微微皱了皱眉。 “对！...”王平点了点头，“就是委托您帮我和村民换东西。 嗯！... 一个鸡蛋，我给您一斤五两的粗粮！ 一斤肉...不管是鸡肉，还是其他什么肉，我一律给您十五斤粗粮。” 能当上一个大队的扛把子，秦大山自然不是笨人。 王平的话刚撂下，他就明白是什么意思了。 王平这是让他吃差价呢！ 这种事情... 怎么说呢？ 如果被摆在台面上的话，那肯定是要受处分的。 严重一点的，吃几年牢饭，也不是什么稀奇事。 可是，如今这年月，谁不这么干啊？ 不这么干的话，家里老婆孩子吃什么？ 因此，仅仅犹豫了片刻，他就重重地点了点头，“成！这事我接了。 不过，这事不能白天办。 得晚上擦黑的时候，我再去一家一家地给你换去。” 见王平一脸的犹豫，他又笑了笑，“小王采购，你今天就别走了，在俺们大队部对付一晚上吧！ 放心，俺们秦家大队管你两顿饭。” “呃！...那成！” 第75章 采购员的第一大忌 秦家大队的大队部，在大队中央晒谷场的旁边。 一共有两间房。 一间是仓房，储存一些大队共有的，如农具、绳索等杂七杂八的物资。 另一间则是大队开会、议事的地方。 秦大山领着王平到了大队部后，简单交代了两句，就挥挥手走了。 这倒不是他怠慢王平... 一年之计，在于春！ 如今正是农忙时节，整个秦家大队的男女老少，可都扑在田间地头上忙碌着。 他实在是没时间和王平瞎客气。 等秦大山走后，王平就把自行车后座驮的两袋粮食，搬进了把大队部议事用的房间。 接着，他就开始收拾了起来。 几个开会用的长椅，被他归拢到一边。 那张长条桌，则被他移到窗口的位置，这就是他今晚睡觉的床了。 秦大山说了... 晚上的时候，会有人给他送被褥。 中饭和晚饭，也会有人给他送过来。 收拾利索后，王平就出了屋子，打量起四周来。 其实也没什么好看的。 左边的那间仓房，铁将军锁门。 王平也没什么兴趣去探究，里面究竟放了什么东西。 然后，就是屋子前面，足足有上千平米的晒谷场。 正在他无所事事的时候，一道青春靓丽的身影，从晒谷场的另一头，远远地走了过来。 待走得近一些，王平也终于看清了。 女子看起来十七、八岁左右，容貌秀丽娇艳。 在这种农村地方，也算是难得一见的美人。 同普通农村女孩粗糙的皮肤不同，这名女子不仅肤色白皙，而且还散发着一丝牛奶般的光晕。 也就是俗称的奶白色皮肤。 这让女子的身上，更增添了几分诱人的气息。 女子梳着两条乌黑油亮的大辫子，身上穿着一件没有补丁的碎花小棉袄。 从她洁净的脸庞，整齐的发辫和干净的衣衫，可以看得出来... 来之前，她应该是精心梳洗、打扮过了。 走到王平的跟前后，女子脸颊微微一红，略显羞赧地道：“你...你是城里来的王采购吧？大队长让俺来给你送饭。” “大姐，麻烦你了！”王平客气了一句。 “不麻烦！”女子回道：“给你做饭和送饭，队长算俺一天的满工分呢！ 这可比下地干活轻省多了。” 说着，她就一手挽着一个提篮，一手拎着一个小水瓮，当先进了屋。 双脚迈进屋的一瞬间，女子就惊诧地叫了起来。 “呀！...你已经把这屋收拾好了...” “队长还说，让俺过来搭一把手，帮你收拾一下呢！” “不过，你别说...” “让你这没一收拾，这屋还真有点儿样了。” ...... 女子一边絮叨着，一边把提篮和水瓮，放在了桌子上。 “王采购，篮子里是一碗棒子面粥、三个窝窝头和一碟咸菜！” “水瓮里的水，也是烧开了的。” “嗯！...你吃好了，放在这儿就行，俺给你送晚饭的时候，再来收拾。” “唉！...好的...谢谢！...” 王平没有进屋，只是站在门外，远远地客气了一句。 “不用谢！”女子转头回了一句后，却没有立刻离开的意思。 这让门外的王平不禁微微皱了皱眉。 女子迟疑了一下，开口问道：“王采购,俺听大队长说，你是红星轧钢厂的采购员？” “对！...”王平点了点头。 “那你认识贾东旭吗？” “贾东旭？”王平愣了一下，说道：“认识啊！我和他住一个四合院。我住前院，他住中院。” “呀！...”女子一脸的惊喜，“你原来是俺表姐家的邻居啊！” 见王平一脸的懵逼，她赶忙又解释道：“俺表姐叫秦淮茹，贾东旭是俺表姐夫。” “呦！...”王平略显敷衍地应和道：“你这么一说，咱们还不是外人呢！” “嗯！...”女子略显羞赧地应了一声，“俺叫秦京如。 你回去和俺表姐一说，她就知道了。” “行！...我回去碰着贾家嫂子了，就提一嘴...” 见王平只是远远地站着，没有靠过来的意思，秦京如倒也知趣。 “王采购，那你吃饭吧！我先走了。” “行！你慢走！” 秦京如略显不舍地迈出房门，朝着远处走去。 看着她的背影，王平不禁叹了一口气。 他进采购三科的第一天，就被告知：采购员下乡的第一大忌就是，不要招惹乡下的小姑娘。 可以说，所有的下乡人员... 甭管你是采购员、放映员，还是其他什么人员... 也甭管你结没结过婚... 只要你是城里的，在那些有点想法，想要嫁到城里的小姑娘眼里... 你就是她们实现阶层跨越的快速通道。 当她们主动靠过来的时候，你但凡是稍微回应一些儿，她们就会像狗屁膏药似的黏上你，想甩都甩不掉。 ...... 有一次，跟着赵长河下乡的时候... 赵长河为了让他认识到这个问题的严重性，还给他举了一个实际的例子。 他说... 在他原来的单位，有一个和他关系要好的采购员，在下乡的时候... 就因为在僻静没人的地方，和一个迎面走过来的小丫头打了声招呼，结果... 那丫头的家人，非说他和人家丫头处对象了，非逼着他娶了那丫头。 他要是不娶，人家就去告他耍流氓，让他蹲笆篱子！ 可这位采购员，当时都已经三十多了，不仅有老婆，连孩子都一个了。 最后，不管怎么劝说，怎么拉扯，那丫头的家人就是不松口！ 他被逼得没办法，也只能和原配离了婚，去娶了那个乡下的丫头。 就这...还不是事情的最终结局。 自从他娶了那个乡下丫头后，那丫头的家人，是三天两头到城里来打秋风。 这个星期，是大舅哥过来，拿点棒子面。 下个月，就换成的二舅哥，来淘换点旧衣服什么的。 再下个月，丈母娘、老丈人又领着小舅子过来了。 后来，那家人还逼着他，给刚刚成年的小舅子，在城里找个工作。 可他一采购员，哪来的能量，去安排一个乡下小子啊！ 他安排不了，丈母娘家就三天两头地过来闹。 最后，他不堪其扰之下，一咬牙，打了个报告，直接去支援三线建设了。 第76章 惹人垂涎的王平 说完原同事的遭遇，赵长河唏嘘不已地重重叹了一口气。 可紧接着，他的脸上，又露出一丝意味深长的笑容。 而他接下来的一番话，也让王平有一种震碎三观的感觉。 ...... 如今这年代，城里人生活不富裕，但乡下人则是生活艰难！ 而乡下那些失去男人的寡妇，就更是难上加难了。 为了照顾这些寡妇... 像采购员、放映员、邮递员这类人，在进村的时候，村里的干部，就会有意无意地创造一些机会，让村里的小寡妇和他们接触一下。 比如说，帮着整理整理东西、帮着做做饭、帮着洗洗衣服... 至于接触之后，能不能发生什么... 发生什么之后，小寡妇又能得到了多少好处？ 在村里，不论是干部，还是普通村民，一般也会当做看不见。 毕竟，这年月，能活下来才是最重要了。 为了生存下去，偶尔付出一些，大家也都能理解。 也是从那时候起，王平才明白... 院里的许大茂，小日子过得有多滋润！ 这小子，为什么那么热衷于下乡？ 几乎隔个三五天，他就得往乡下跑一趟。 下乡放电影的任务，就算是厂里安排的，可一般也不会安排得这么密集，这么频繁。 这小子这么频繁地往乡下跑，那也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啊！ ...... 至于今天过来送饭的秦京如，目的恐怕也不简单。 送饭、挣公分，是捎带的，其实就是奔着王平来的。 只不过，王平看她今天的做派，她，或者是她们家，应该还算要点脸。 不会像赵长河的原同事，所经历的那样，只是因为打了个招呼，就彻底被人家讹上了。 这倒是让王平微微松了一口气。 ...... 这一天的傍晚时分。 秦家大队下工的钟声，刚刚敲响， 秦京如一家人，她爸、她妈，她大哥、大嫂，她二哥、二嫂，就急匆匆地朝家里跑去。 知道点内情的村民们，彼此之间看了一眼后，全都挤眉弄眼，意味深长地笑了起来。 秦京如他爸叫秦二河。 秦二河有个大哥，叫秦有河。 这个秦有河，同时也是贾东旭的老丈人，秦淮茹他爸。 看到二弟一家，撒开脚丫子往家跑的模样，正蹲在小河沟旁，清洗着手上泥点的秦有河，不禁撇了撇嘴，脸上露出一丝不屑的表情。 这时，他们家老大--秦怀庆靠了过来，“爸，你说二叔家这事，能成吗？” “嘁！...”秦有河冷冷地道：“成了又怎么样？ 怀如嫁进城里后，过的是什么日子，你又不是不知道。” “爸！...怀如那是倒霉，嫁了个那种人家。” 说完这句话，秦怀庆的脸上又露出一丝不忿。 “贾东旭那小子，当时瞅着可是挺不错的。 又是工人身份，又有自己房子的... 谁成想... 他们家会是那个样子！” “嗨！...”秦有河重重地叹了一口气，略显无奈和悲哀地道：“这都是命啊！ 我闺女命不好，一步走错，就耽搁了一辈子。” “爸！...”秦怀庆略微压低了声音，说道：“晌午，大队长和二叔琢磨这事的时候，我在旁边听了一耳朵。 来的这个采购员，好像和贾东旭是一个单位，都是红星轧钢厂的。 爸！...你说... 采购员的条件，是不是比工人要强多了？” 知子莫若父！ 秦怀庆一撅屁股，秦有河就知道他要拉什么屎！ “老大！” 秦有河皱着眉头，略显疑惑地道：“咱家可就怀如一个姑娘！ 怎么地？ 你还想着...让怀如离婚，然后和这采购员再配一配？” “爸！...你看...你说的是什么话啊？”秦怀庆赧然地道：“我怎么能琢磨这么不靠谱的事？” “那你是什么意思？” “爸！...”秦怀庆迟疑着道：“要是二叔家没成的话，能不能让我媳妇的娘家妹妹试一试？” “这是你媳妇说的？” “没！...”秦怀庆赶忙辩解道：“这是我刚刚自己想的。” “嘁！...”秦有河撇了撇嘴，嘲弄地道：“老大，就你那猪脑子，还能想到这种事？” “爸！...你怎么这么说我呢？”秦怀庆脸红脖子粗地道：“我可是你亲儿子啊！” “行了！行了！...”秦有河不耐地摆了摆手，“我跟你说，二河家的京如要是不成的话，你媳妇她妹妹肯定也不行！ 那妮子，我又不是没见过。 就那长相，和京如比起来，那可差着十万八千里呢！ 除非那采购员眼睛瞎了，才会要她，不要京如。” “爸！...试一试呗！...万一要是成了呢！” “嗯！...”秦有河愣了一下后，用审视的目光打量起秦怀庆，“老大，你到底是什么意思？” 在自家老爹威严地逼视下，秦怀庆仅仅坚持一会儿，就败下阵来。 他躲闪着秦有河的目光，弱弱地道：“我媳妇说：找个没人的地方，让那个采购员和她妹妹见一面。 然后...” 没等他把话说完，秦怀庆已经语气冷森地打断了他。 “然后，你们就说那采购员耍流氓。” “再然后，你们就用这个理由逼着人家，娶你媳妇的妹妹？” “呃！...”秦怀庆愣了一下，吃吃地道：“爸，你怎么知道的？” “我怎么知道的？”秦有河怒极而笑，“这点破事，但凡有脑子的，就都能想得到。” 说完这些，他就‘啪’地一下，狠狠地给秦怀庆来了一个大逼兜。 “爸！...”秦怀庆委屈地道：“你打我干什么啊？” “打你？老子今天打不死你？” 说着，秦有河就脱掉一只脚上穿着的鞋，抓在手里，劈头盖脸地，朝着秦怀庆抽了过去。 “哎呦！...爸！...我错了！...我再也不敢了...” 到底是上了一点岁数，仅仅抽了几下，秦有河就开始喘起粗气来。 这让他不得不停了下来。 不过，不解气的他，又朝着远处的大儿媳--李翠花，喊了起来。 “李翠花，你给我过来。” 当大儿媳畏畏缩缩地走到近前后，秦有河指着鼻子，就骂了起来。 “李翠花！你他么长能耐了，是吧？” “我告诉你...” “你要是觉得，俺们家庙小，容不下你...” “你趁早卷铺盖卷，给我滚蛋！” 第77章 阴招和秦京如的不甘 被老公公指着鼻子骂的李翠花，连个屁都不敢放一下。 秦有河这一番怒骂，也惊动了周围的人。 大家纷纷围了过来。 一些和秦有河同辈儿，或者关系好的人，你一言，我一语地，开始劝了起来。 “有河大哥，因为什么啊？就这么骂儿子、儿媳妇啊？” “有河，儿子、儿媳妇都大了，可不兴当着这么多人，撅他们的面子啊！” “对！对！对！...有河大哥，有事回家说嘛？” “有河，有这么多小辈看着呢！要打、要骂，你回去打、回去骂。” “对！有河，可别让小辈们看了笑话！” ...... 对于这些劝说，秦有河完全不理睬。 他只是喘着粗气，恶狠狠地瞪着自己的儿子、儿媳妇。 这里的动静，自然惊动了远处的秦大山。 他快步跑过来后，先是看了看场中的情况，然后就开始挥手，驱赶起围观的人群来。 “好了！好了！...都别在这儿围着了。” “下了工，都赶紧回家做饭去吧！” “你们不饿啊？” “拎着个瘪肚子，在这儿看什么热闹？” ...... 待人群散去后，他才靠过来，开口问道：“有河大哥，因为什么啊？发这么大的火？” 秦有河指了指儿媳妇--李翠花，恶狠狠地道：“你让她说？” 秦大山把探寻的目光，投注到了李翠花身上。 李翠花躲闪着秦大山的目光，不敢和他对视。 她低着头，弱弱地道：“我就想着... 要是二叔家的京如不行的话，能不能...能不能... 找个僻静的地方，让俺娘家妹子，和那个四九城来的采购员，见上一面。” 作为秦家大队的一号首长，秦大山可不是个笨人。 他立刻就明白了，李翠花话里潜藏的意思。 这也让他的脸，马上沉了下去。 “李翠花！...” 秦大山很是不客气地直呼其名。 他恶狠狠地盯着李翠花，咬着牙说道：“大前年的时候，山那头的莫家大队，办过一出这样的事。 最后呢！... 莫家大队的那个姑娘，倒确实趁了她的心，嫁进了城里。 咱先不说，那姑娘嫁进城里后，过得怎么样。 可自打那以后... 四九城里的放映员、采购员，就没有往再往莫家大队去的。 就连送信的邮递员，到了莫家大队，也是把信放到村口就跑。 李翠花，我告诉你... 要是因为你那烂槽妹子，把俺们秦家大队，也搞得臭名远扬。 那你趁早滚得远远的。 俺们秦家大队，容不下你。” 秦家大队扛把子的一番话，把李翠花彻底吓住了。 她打着哆嗦，弱弱地道：“大...大山叔！... 俺...俺错了！ 俺不琢磨这事了。” 秦大山点了点头，脸上紧绷着的表情，略微缓和了一些。 他转头对秦有河道：“行了，有河大哥，领着儿子、儿媳妇回吧！ 这事到这儿，就算是了了。” ...... 秦二河家。 秦京如正呆呆地坐在灶台边，有一搭、没一搭地往灶膛里，填着柴火。 她的脸上，则不时会浮现出懊恼、不甘的神色。 正在这时，秦二河一家呼啦啦地冲了进来。 进来的时候，是秦二河和两个儿子，三个男人在前面打头。 可进来之后，尽管心里很急，但他们张了张嘴，却发现：自己一个大老爷们，问自家闺女人这种事，似乎有点不太合适。 于是，三个男人又自觉地往后推了一步，把位置让给了家里的三个女人。 三个女人上前后，彼此对视了一眼，还是作为婆婆的张小花，率先开了口。 “京如，怎么样了？” “妈！...”秦京如眼眶一红，委屈地道：“那个王采购，好像没看上俺！” 说完，她的眼泪，就顺着脸颊流了下来。 “闺女，这刚刚才送了一回饭。你咋知道，人家就没看上你呢？” “妈！...你不知道...” 接着，秦京如就把刚才送饭场景，说了一遍。 “嗨！...”张小花叹了一口气，“京如，人家没看上，就没看上吧！ 晚上这顿饭，你也别去送了，让你大哥去吧！ 等过两天,地里不那么忙了，妈就去一趟前面的响水大队！ 响水大队里，好像有几个后生，刚刚从队伍上转业回来。 妈把他们都领来，让我闺女可着劲地挑。” 张小花的一番话，非但没有劝住秦京如，反而激起了她的好胜心。 她把脸颊上的泪珠，狠狠地一抹，倔强地说道：“不用，晚饭还是我去送吧!” 说到这里，她好像是想起了什么，脸颊微微一红，转头朝秦二河说道：“爸，你...你和大山叔说一声。 就说... 王采购今晚上用的被褥，他那儿不用准备了。” “呃！...”秦二河愣了一下，疑惑地问道：“京如，你什么意思啊？” “我...”秦京如脸庞更红了。 她一脸羞意地低下头，弱弱地道：“我一会儿送饭的时候，把...把我用的铺盖卷拿过去，给王采购用。” “我！...” 秦二河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他转头给自己老婆--张小花，丢了个眼色过去。 那意思是：你赶紧说点什么啊？ 张小花微微叹了一口气，她伸手摸了摸秦京如的头，满是心疼地道：“京如，你这是干什么啊？ 咱用不着这样！ 凭咱闺女的俊摸样... 这十里八乡的棒小伙儿，还不是可着咱闺女挑啊？” 张小花这些话，又一次成功激起了秦京如心中的不甘。 她猛地抬头，一脸倔强地道：“妈！我不甘心！ 我长得也不比怀如姐差。 凭啥... 她能嫁进城里，我就不行？” “呃！...” 屋里的其他人愣了一下后，不禁面面相觑起来。 他们现在才明白过来。 自家的这个小姑娘，原来一直和大伯家的秦淮茹，彪着劲呢！ 秦二河微微叹了一口气后，接着劝道：“京如，你别看你怀如姐嫁到城里去了... 可她过的那个日子啊！ 未必就能好了。” “爸!...”秦京如疑惑地问道：“你咋知道？怀如姐的日子，过得不好了？” “哼！”秦二河不屑地撇了撇嘴，略显嘲意地道：“咱秦家大队离着四九城，可是没多远！ 怀如的日子要是过好了，能不经常回来，显摆显摆？ 她能不帮衬一下家里？ 可你看他嫁进城里，都多少年了？ 她又回来过几次啊？” 第78章 秦京如的野望 秦二河的话，让秦京如愣了一下。 过了好一会儿，她才喃喃自语道：“爸！...好像真的像你说的似的...” “怀如姐...确实就刚刚结婚的那几年，回来过几次。” “后来，我就没见过怀如姐了。” “你怀如姐已经五、六年没回来了。”秦二河肯定地回了一句。 “啊！...”秦京如张大着嘴，吃惊地道：“有这么长时间嘛？不能吧？” “哼！...”秦二河撇了撇嘴，“有什么不能的。 怀如可是咱们大队唯一的一个，嫁进四九城的姑娘。 她要是回来了，你大伯家还不得在大队里显摆显摆啊？ 可这几年，你大伯家的人，别说显摆怀如了，连提都没提过她。” 秦京如歪着头想了想，又摇了摇头。 “好像...这几年” “大伯家的人，是没提过怀如姐。” “可是，为什么啊？” “他们为什么不提怀如姐啊？” “不好意思呗！””秦二河略显无奈而又伤感地道：“四九城离着咱们这儿，要说远，其实也没多远！ 就这么一点儿道，借个自行车，一天也就打个来回了。 可就是这样，都能让怀如，几年都回不来一趟。 你想想... 她过的是什么日子啊？” 说到这儿，他又劝了起来。 “京如啊！...嫁到城里，也未必就是什么好事！ 要不... 咱就这样吧！” 这话让秦京如的脸上露出一丝犹豫。 可当她瞥到自家的两个大嫂时，又坚定地摇了摇头。 “爹！...我还是想嫁到城里去。” 秦二河脸上微微一滞，发怒地道：“嘿！...你这妮子，怎么这么倔呢？” “爹！...不是你闺女倔，也不是你闺女不识好歹...” “是...，我不想像大嫂和二嫂那样，每天天不亮，就下地干农活。” “晚上回来了，还得洗洗涮涮，干那么多家务活！” “你看看她们...” “这还不到三十呢！瞅着...就像四十多岁的老娘们似的。” 这话让两个嫂子原本关切的脸庞，直接就是一黑。 但秦京如却是不管这些，仍旧自顾自地说着。 “我不想干农活，我不想吃野菜，我也不想穿打补丁的衣服...” “我要嫁到城里去，我要吃商品粮，我要吃白面馒头，我还要穿漂亮的衣服...” 她的这些话，让秦二河和张小花目瞪口呆，也让两个嫂子的脸更黑了。 但她却越说越来劲，也越说越有信心。 甚至都开始鄙视起秦淮茹了。 “怀如姐嫁得不好，那是她倒霉，是她命不好！ 我可不像她似的。 来个城里人，说要娶她，就傻啦吧唧的嫁了。 也不仔细打听打听人家到底是啥样！ 哼！... 我不光要嫁进城里，我还要找个城里的好人家嫁了。 那个王采购...我也得先了解了解再说... 他家的条件要是不好，我还不乐意嫁呢！” 说完这些，重拾信心的秦京如，立刻站起来，挎上篮子，提起水瓮，昂首挺胸地朝门外走去。 一边走，还一边嘱咐起来。 “爹！我现在就给王采购送饭去！你别忘了，去和大山叔说一声...” “王采购的铺盖卷，不用他那儿出了。” 叮嘱完自己老爹，她又冲着大哥道：“大哥，你上我屋拿一下我的铺盖卷，帮着我送到晒谷场就行。” 秦京如迈着轻快的脚步，已经出了房门。 屋子里的六口人，脑袋瓜子还在‘嗡嗡...’作响。 他们实在是不理解，自家小妮子的执念，怎么这么强？ 最先回过神来的是又高又壮，脸黑如墨的大嫂。 她狠狠地踹了自己男人一脚，撇着嘴说道：“你还站在这儿干什么？ 还不赶紧把铺盖卷，给你妹送去。 人家可是要嫁进城里，要吃白面馒头，还要穿好衣服呢！ 要是送晚了，还不得埋怨你啊！” 说完，她就重重地‘哼’了一声，朝着门外走去。 ...... 无所事事的王平，索性从屋里搬了一把长条椅出来，放在了门口。 他就那么百无聊赖地干坐了一个下午。 一直到大队里下工的钟声响了起来，原本寂静无人的村落里，才渐渐开始有了人气。 下工回来的人，经过大队部的时候，都会好奇地打量几眼，坐在大队部门口的王平。 有几位岁数大的老农，还会靠过来，和他攀谈几句。 这个时候，王平也会把提前准备好的，最廉价的经济烟拿出来，散上那么几根。 这让几个老农的兴致，顿时就高了起来。 旁边的村人见到了，看向王平的目光，也不觉亲切了几分。 当下工回来的人群渐渐稀疏起来的时候，远远地，从晒谷场的另一边走来了两个身影。 两人靠近晒谷场后，一个男的就把扛着的铺盖卷，塞到了另一个人的腋下。 然后，那个腋下夹着铺盖卷，左右手各拎着东西的身影，便步履蹒跚地朝着大队部，走了过来。 此时，天色已经微微暗了一些。 因此，当这个身影走近的时候，王平才看清楚。 不过，为了安全起见，他只是站起身，把横在门口的长条椅，挪到了一边。 却没有上前搭一把手的意思。 这让艰难跋涉过来的秦京如，脸色微微一滞。 但很快，她就收拾好心情，笑颜如花地招呼道：“王采购，我给你送晚饭来了。 晌午，我看你那儿没有铺盖，我就给你带了过来。 你放心用，都是干净的...” 一边说着，她就一边进了屋子。 屋子里一阵‘淅淅索索’的声响过后，秦京如拎着中午的篮子和水瓮，又从里面走了出来。 “王采购！” “晚饭，我放在凳子上了。” “铺盖卷，我也给你铺好了！” “呃！好...”王平木木地，冷淡地回应道：“那谢谢你了。” “不用谢！”秦京如回了他一个灿烂的笑容，“你快吃饭吧！我走了。” ...... 一直到看不清秦京如的背影了，王平才松了一口气。 这小妮子的热情，他可是消受不起。 前世的影视剧，交代得清清楚楚的！ 秦淮茹领着秦京如进城，想要把她介绍给傻柱。 结果，她嫌傻柱长得丑，转头就投进了许大茂的怀抱。 甚至，在知道许大茂有老婆后，还是不依不饶地往上扑！ 这样的女子，可能没有秦怀如那么深的心机，但也绝对不是什么善茬儿！ 第79章 交换 夜色渐深，秦家大队也渐渐沉寂了下去。 “咚！咚！咚！...” 几声敲门声响过，秦大山粗狂的嗓音，在门外响了起来。 “小王采购，开开门，是我！” 王平不敢怠慢，立刻下了地。 把自己用的被褥，收进了空间中。 又把秦京如送来的那套被褥，从空间里拿了出来。 因为有了空间的便利，王平下乡的时候，便把日常用品，能带的几乎都带了过来。 所以，尽管秦京如说，她拿来的那套被褥是干净，王平也没用。 就连她送来的几个黑黢黢的窝窝头，也被王平直接扔进了空间里。 等收拾好一切后，王平才去开了门。 一马当先走进来的秦大山，先是疑惑地看王平一眼。 接着，他又用审视的目光，打量起房间来。 就连跟在他身后，一起进来的一名带眼镜的中年人，也是用疑惑的目光，扫了扫房间内。 这间大队部，就是一个二十多平米的大开间。 一眼就能看得通透明白，根本就不可能藏什么人或物品。 这让两人脸上的表情，稍微松了一下。 秦大山打了个哈哈后，开始介绍起身后的人来。 “小王采购，给你介绍一下。” “这是俺们大队的会计。” “你好，秦会计！”王平客气地回了一句。 结果，两人的表情，却是一脸的古怪！ 秦大山大笑着说道：“小王采购，俺们大队的会计可不姓秦。 他姓曹，叫曹有德嘞！ 哈哈哈...” “呃！...”王平愣了一下，赶忙一脸歉意地说道：“曹会计,对不住！对不住！...” 一边说着，王平赶忙递了根大前门过去。 接着，在又给秦大山递了一根后，也给自己嘴里夹了一根。 等擦着火，把烟点着，三人缓缓吐出一口烟后，刚才的那丝尴尬，也随着烟气消散开来。 “好了！”秦大山摆了摆手，干脆地道：“小王会计，天也不早了，咱赶紧开始吧！” 说着，他就蹲下来身来，把带着的一个大袋子打开，把口朝王平展示了一下。 “小王采购，我给你跑了几家...” “总共弄来了二十个鸡蛋，一个不下蛋的老母鸡，还有一块风干的野猪肉。” 王平朝袋子里看了看... 里面除了一个绑得结结实实，偶尔扑腾一下的老母鸡外，还有一块黑黢黢，成人脑袋大小的肉块。 王平走到墙根处，把绑在粮袋子上一杆称拿了过来。 这也是轧钢厂紧急淘换过来，专门给他们几个采购员配的。 没办法！ 带着粮食下乡，不带称，可就就没法称重了。 没法称重，你又怎么给人家换东西呢？ 王平拿着称简单称了一下，又数了数曹会计带来的篮子里装的二十个鸡蛋后，才开口说了起来。 “秦队长，曹会计！” “一个鸡蛋换一斤五两的粗粮，二十个鸡蛋就是三十斤粗粮。” “这个老母鸡可能养的不太好，才三斤八两多一点...这样吧！...我就算四斤了。” “至于这块野猪肉，是四斤九两...不到五斤...得！...我也算您五斤。” “这样算下来，肉一共是九斤。” “按咱们之前说的，一斤肉换十五斤粗粮。这九斤肉就是一百三十五斤粗粮！” “算上前面的换鸡蛋的三十斤，我一共应该拿出来一百六十五斤粗粮。” 说完这些，他就抬头，朝着对面的两人看去。 秦大山吭哧了一一下，脸上微微一红，用求证的目光看向曹有德。 曹有德拧着眉头，略一盘算后，才对秦大山点了点头，示意这数没错。 秦大山脸上的表情微微一松，然后笑呵呵地道：“小王采购，你是个实在人啊！ 我虽然算数不怎么灵，但俺也明白... 在老母鸡和那块野猪肉上，你可给我们让了两斤多的粮食呢！ 你放心，我秦大山都记着呢！”说着，他拍了拍自己的胸口。 王平点了点头，又指了指墙根处的两袋粮食，说道：“秦队长，我这次就带了九十斤粮食。 跟你说实话... 道上不好走，这九十斤粮，也是我费了老大的劲儿，才带过来的。 剩下的七十五斤粮，我能先欠着嘛？ 我可以先打个欠条！ 实在不行，我把工作证压这儿也行啊！” “哈哈哈...”秦大山大笑着说道：“小王采购，你把我秦大山当成什么人了。 剩下的粮食，你下回来的时候，稍过来不就行了嘛！ 还打什么欠条，压什么工作证啊？” “那太谢谢您了！”王平道：“您放心！过上三、五天，我就回来，把欠的粮食给您补上。 趁着这三天的时间，您也可以再收点东西。 我下回多带点粮食和您换。” 这话却没有得到秦大山的回应。 他苦笑着摇了摇头，略显无奈地道：“小王采购，不瞒你说... 我们大队的荤腥，差不多已经淘换干净了。 你过几天来，最多最多，也就再能给你换上几个鸡蛋。” “嘶！...”王平吸了一口气后，拧着眉头沉吟了片刻，才又压低着声音道：“秦队长，附近的几个大队，您熟嘛？” “附近的几个队？” 秦大山愣了一下，但很快，他就明白了王平意思。 “小王采购,你不会是让我去附近的几个大队，淘换东西吧？” “这....” 接着，他就连连摆手道：“这事可不能干。 这要是让人捅出去，那可不得了啊！” 王平‘嘿嘿’笑了一下，又指了指墙根处的两个粮袋，说道：“您也看到了，我过来一次，最多也就能带百十斤的粮食。 这些粮食，才能换多少东西啊？ 按照咱们的换法，连十斤肉都换不上。 就这点肉，谁能去举报啊？举报了又能怎么样？ 再说了...往常的时候... 谁家有个婚丧嫁娶之类的事，想弄几个荤菜，在大队里淘换不着，去旁边的大队寻摸，不也是挺正常的嘛！ 我把这事委托给您，其实也就是想偷个懒。 要不然，我就得驮着百十斤的粮食，挨个大队去跑。” “嘶！...”秦大山倒吸了一口气，拧着眉头开始琢磨了起来。 越琢磨，他脸上的表情就越兴奋。 最后，他猛地抬头，看向对面的曹有德。 见曹有德眉眼带着笑意地点了点头，他才哈哈大笑着说道：“成！小王采购，这事我做了。” 第80章 刘光天哥俩的倒座房 清晨。 晨光微露，雾气还没散去的时候，王平就踏上了归途。 他不知道的是，在村口的大榕树下，秦京如正翘着脚，远远地注视着他离开的背影。 一直到他的背影被晨雾所包裹，彻底看不清时，秦京如才略显颓丧地低下了头。 可紧接着，她又像想到了什么似的，重重地哼了一声，才一个转身，昂首挺胸地朝家里走去。 经过红星公社的时候，王平又去了一趟接待处，见她们母女三人无恙后，才放心地离开。 狂蹬了大半天的自行车，一直到下午两点左右，他才进了四九城。 不过，他并没有去轧钢厂，而是直接回了家。 在迈进四合院大门的时候，仍旧如往常一样，碰到了闫富贵。 “三大爷！...”王平笑呵呵地道：“和您报告一下啊!... 我王平投机倒把回来了。 您看着了嘛！... 这袋子里是一只鸡和一块肉！ 这篮子里，还有二十个鸡蛋！ 您可以再去报一下警！ 哈哈...” 闫富贵冷冷地哼了一声，一转身，朝自己家里走去。 两人的这番互动，倒是惹来前院其他几户人家的关注。 这些人纷纷靠近自家的窗口，朝着王平这里打量了起来。 这时，刘光天、刘光福哥俩，也从前院一间倒座房里走，灰头土脸地走了出来。 “呀！...平哥，你回来了！”刘光天高兴地道。 刘光福则是蹦蹦跳跳地过来帮忙。 他一边接过王平车上的东西，一边满脸欢快地道：“平哥，你知道吗！... 昨儿个，王主任来咱们院了。 她在全院大会上，把一大爷、三大爷和我爸给狠狠地批了一顿。 还把三大爷给撤了。 三大爷以后就不是咱院里的三大爷了！ ...... 哦！对了！... 因为三大爷举报你，咱院的‘文明大院’称号，也没了。 对了！还有... 昨天开完全院大会，王主任把我们分家的事给办了。 今天上午，我和哥就去街道办，把户口给分出来了。 从今往后，我和我哥就能领自己的粮食定量了。 分家的时候王主任还让我爸，给了我和我哥五十块钱和三十斤粮食。” 说着，他又一指他和刘光天刚刚出来的那间倒座房，“平哥，这间房也是王主任分给我和我哥的...” 这话立刻惹来了刘光天的一声怒斥。 “光福，别胡说！” “这可不是王主任分的，这事街道办租给咱们的。” “每个月，咱还得往街道办交两块钱的房租呢！” “对！对！对！...”王平点了点头，叮嘱道：“光福，王主任帮了咱们这么大的忙，咱可不能因为嘴瓢，就给人家招祸！” 刘光福吐了吐舌头，轻拍了一下自己的嘴，“二哥，平哥，你们放心！ 我就是太高兴了，才顺嘴秃噜出来的。 以后不敢了。” 王平点了点头，又停好自行车，才朝着那间倒座房走去。 一边走，一边笑呵呵地道：“你们这新房子，我可得先搂一搂！” 在九十五号大院的前院，一共有四间倒座房。 大门的东侧有一间，大门的西侧有三间。 倒座房不仅阴暗潮湿，而且因为紧邻外面的胡同，人来人往的也比较吵闹。 所以，尽管如今住房紧张，也还是因为没人要，空了下来。 街道办分给刘光天哥俩的，是西侧紧邻大门的那间。 大概有二十五、六个平方。 这间房也是四间倒座房里最大的一间。 另外三间，都只有十几个平方。 王平迈进倒座房一瞬间，便被里面的湿闷之气，熏得一滞。 这让他微微皱了皱眉。 “平哥!...”刘光天赶忙解释道：“我和光福刚刚刮了大白，才显得这屋里这么潮，晾个两三天，应该就能好一些。” 王平沉吟了片刻，缓缓摇了摇头。 “光天，这可不是刮大白的事！” “这房子的窗户，可是开在背阴面，而且还这么小...”说着他指了指屋里唯一的一扇小窗户，“潮气进来了根本就散不出去。 你哥俩要是住进来，时间长了，身体肯定得闹毛病。” 这话让刘光天心中喜悦，立刻消散了大半。 他重重地叹了一口气，略显无奈地道：“平哥，你说的这些，我都知道。 这倒座房要是好的话，也不会空到现在，落到我们哥俩手里了。 可... 不管怎么样，这房子现在也是我和光福的家啊！” “光天，我明白你的难处！”王平拍了拍刘光天的肩膀，“不过... 这房子，你要是和光福真搬进来的话，可不能说光刮个大白就完事了。 首先，这背阴面的窗户，你得往大了扩一扩。 至少得扩得，跟我们家的窗户一边大才行。 朝着胡同那面的墙，你也得凿开了，再弄一个窗户出来。 这样一来，前后两个窗户都开的话，就能形成穿堂风，让屋里的潮气散得快一些。 另外，为了防潮，屋里的地面，你也得再垫高一些。” “啊！...”刘光天长大着嘴，吃惊地道：“平哥，这...这改动得也太大了，我...” “行了！...”王平摆了摆手，打断了他，“就按我说的来吧！ 要不然，你们哥俩就这么住进来... 时间长了，身体非得闹毛病不可！”说着，他把手伸进了衣服兜... 实际上，他是直接从空间里，数了十张大团结出来，递给了刘光天。 “这钱，你先拿着，改房子用。” “不够的话，再管我要。” “平哥...不...不用麻烦你了...”刘光天吭吭哧哧地道：“我原先打零工，攒了六十多块钱。 昨儿个，又从我爸手里拿了五十。 加在一块儿，可就一百多了。 这些钱应该够了。” “改房子的钱是够了，那你和光福的生活费呢？”说着，王平又指了指刘光天打着石膏的手臂，“你这手可还伤着呢！ 两个月之内，你是甭想再出去打零工了。 把钱都花干净了，这两个月，你和光福喝西北风啊？ 行了！...别废话了！ 这钱算我借给你。 等你以后有了，再还我就是了。”说着，王平就从房间里走了出去。 这倒座房确实潮气很大！ 王平就在里面待了这么一小会儿，就已经感觉身上有点不舒服了。 这要是不改造一下，就直接住进去，刘光天哥俩的身体非得出问题不可。 第81章 一只鸡让易中海的人设崩塌 在乡下待了几天，吃没吃好，睡也没睡好... 回到家后，王平打算先去洗个澡，好好松快一下。 因此，和刘光天哥俩交代了几句,把那只仍然活着的老母鸡，暂时放到他们家倒座房后，他就带着洗漱用品和换洗衣服出了门。 他痛痛快快地在澡堂里洗了个澡，又找了个馆子奢侈了一把，吃了一碗卤煮。 等他从饭馆里出来，往回走的时候，日头已经开始偏西了。 王平一脚迈进四合院后，猛地愣了一下。 他发现，在刘光天哥俩家的门口，正聚集着一堆人。 现在正是下班的点。 院里的人下班回来，看到有热闹可看，就会停下脚步，不自觉地围上去。 因此，这人也是越聚越多。 见到这番景象，王平心里也是有点好奇。 这又是发生什么事了？ 不过，从人群中隐隐传来的话语声，让他明白： 贾东旭和刘光天,好像正争执着什么... “光天，你怀如嫂子正怀着身子呢！可我们家...已经快两个月没见着荤腥了。” “你帮帮忙，把屋里这只鸡让给哥吧！” “你放心，哥不是差事的人。” “西单菜市场一只老母鸡，不是两块五嘛？” “哥给你三块，怎么样？” 这时，刘光天嗓音，满是不屑地响了起来。 “东旭哥，您可真成啊！” “西单菜市场那儿，原来是两块五一只老母鸡！” “可这都是什么时候的事了？” “你现在去西单菜市场逛一圈看看...” “别说是老母鸡了，你连个鸡毛也见不着一根啊！” “现在这种时候，咱也别说什么两块五、三块了，你就是掏五块、十快，你也没处买一只老母鸡啊？” 刘光天的这番夹枪夹棒的话，成功地激怒了一旁的易中海。 因此，还没等贾东旭说什么，他就暴吼了一声：“光天，你怎么和你东旭哥说话呢？” “不管怎么说，他也比你大，他也是你哥...” “你这么说话，像个什么样子？” “一大爷...”刘光天不服气地道：“那我怎么说话才行啊？ 合着... 他贾东旭上我们家，要强买我的鸡，我还得和他客客气气的，是吧？” “怎么能是强买呢！”易中海一脸威严地道：“你东旭哥不是要给你钱嘛？ 你东旭嫂子现在可是怀着身子啊！ 她因为营养不够，腿都水肿得走不了路了。 别说你东旭哥给你们钱了，就算是不给... 你们就不能伸把手，帮帮他。 咱们大院可是刚刚丢了‘文明四合院’的称号。 只有大院里的人共同努力，继续保持互帮互助的优良作风，才能让街道上和区里，把‘文明四合院’的称号，再还给咱们。 可你看看... 你现在办的这叫什么事啊？ 你这么办事，‘文明四合院’的称号，还能回到咱们四合院嘛？” 这番话一说完，四周的人群，顿时响起一阵‘嗡！嗡！嗡！...’的议论声。 众人看向刘光天的目光中，也不觉闪现出一丝不满。 人群中的刘光天，更是不复刚才的气势，有点不敢吱声了。 一旁的贾东旭立刻意识到：这是一个机会。 他赶忙从兜里掏出三块钱，硬塞进了刘光天的手里，然后笑呵呵地冲着屋里的刘光福招手道：“光福，我可已经把钱给你哥了。 你快把鸡给我！...” 这话让刘光天打了一个激灵。 他赶忙又把手里的钱，硬塞回了贾东旭的手里。 “嘿！...光天...”贾东旭握着手里的钱，略显不满地道：“你这是干什么？” 没等他再说什么，王平在人群外大喊了一声，“一大爷！您刚才说的，那都是屁话！” 人群顿时大哗，纷纷转头回望。 看到是王平后，彼此之间不觉都对视一眼。 眼神之中，则有一种‘又是王平这小子’的意味，流露出来。 接着，人群又自发地一分为二，让出了一条道来。 王平停好自行车后，昂首挺胸地走了过去。 当他站在刘光天家的门口，拦住易中海和贾东旭的视线时... 被他刚刚的那句话震懵的两人，才回过神来。 而王平身后的刘光天，则是长出了一口气。 易中海看着面前的王平，眼神中即有一些不解，又流露出一丝怒意。 “平子，你刚刚那句话是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王平不屑地撇了撇嘴，“我还想问问您呢？ 您刚刚说光天那些个话，又是什么意思？ 怎么着啊？ 今天，光天要是不把这鸡卖给东旭哥，咱们院就得因为这事评不上‘文明四合院’了，是吧？ 您这话，不是屁话，又是什么？ 一大爷！... 光天、光福他们被二大爷从家里撵出来，没地方住，没东西吃的时候，您怎么不过来说什么...互帮互助的话？ 您那个时候，可是像没看着似的！ 现在,他贾东旭...您的养老徒弟... 要买人家的鸡了...哦！....你才想起来要‘互帮互助’了！ 人刘光天不卖，您还给人扣一顶大帽子。 好家伙!...您可真成啊！... 这好话赖话，可是都让您给说了。 要我说啊！... 咱院有您这样的一大爷，又有什么资格去拿那个‘文明四合院’的称号？ 再说了... 人家上级为什么要把咱院的‘文明四合院’称号拿掉啊？ 还不是因为你们三个大爷吗？ 这事，您心里应该是最清楚的。 您但凡有点良心，都得为这事，对院里的人表示一下愧疚。 可您呢！...就像个没事人似的。” 王平的话说完后，场内一片寂静。 不论是旁边看热闹的，还是当事人--易中海，脑袋瓜子都是嗡嗡的。 旁边的人，是因为从来没有想过... 院子里德高望重的一大爷，居然也有被人当面掘的时候。 而且，仔细想想的话，王平说的这些，又似乎挺有道理的。 那岂不是说，一大爷原来是一个卑鄙小人，大家原来都被他骗了很多年！ 而易中海呢！ 他是真没想到，自己在院子里维持了十几年的人设，就这么在他猝不及防的情况下，被王平当着众人的面，毫不留情地给揭了下来。 他彻底懵了，他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第82章 私下议论的闫富贵和三大妈 易中海吭哧了半天，才脸色一板，故作威严地道：“平子，你个小孩牙子，不清楚情况，瞎说什么玩意儿？” “咱们院的事情，是像你说的那样嘛？” “我不跟一般见识，可你也别太过分了。” 说完，他就一转身，朝着垂花门走去。 一旁的贾东旭，则是在瞄了王平一眼后，也赶忙跟了过去。 当易中海略显狼狈的背影，消失在垂花门的时候，仿佛凝固住的旁观众人，才窃窃私语了起来。 “嗬！...平子要是不捅破这层窗户纸，咱还真想不到这层呢！” “可不是嘛！...” “谁能想到...一大爷居然是这样的人啊？” “嗨！...老易这回算是完了...” ...... 这些议论旋起旋灭，很快又都沉寂了下去。 大家意味深长地看了王平一眼后，便开始纷纷散去。 正在这时，刘海中腆着大肚子，迈着四方步，从大门外走了进来。 他看到从两个不孝子门口散去的人群，眼中不禁闪过一丝疑惑。 实在忍不住心中疑惑，又不想拉下脸去问两个儿子的他，只得拉住了好说话的郭瘸子。 “瘸子！...怎么回事啊？是不是光天和光福又惹事了？” “二大爷...这...”郭瘸子的脸上露出一丝为难，“不是光天和光福...” 作为四合院里的最底层，他平时是谨小慎微，能不得罪人，就尽量不得罪人。 因此，像四合院老大--易中海吃瘪这种事，他在一旁看看热闹，倒是没什么。 可要是背后说闲话，那可就把人给得罪了。 说实话，像易中海这样的人，哪怕是不当院里的一大爷，他郭瘸子也得罪不起。 所以，刘海中的这个问题，他还真不好回答。 郭瘸子吭哧了半天，才撂下了一句不是答案的答案。 “二大爷，您现在回家，让二大娘出来扫听扫听，就知道是怎么回事了。” 说完，他就使劲挣开刘海中的手，快步朝着自己家走去。 郭瘸子的态度，让刘海中有点懵逼，可也更加激起了他心中的好奇心。 他又瞥了一眼，站在门口的刘光天，在狠狠地‘哼’了一声后，才朝着垂花门走去。 ...... 趴着自家窗户，观察了好半天，把一切尽收眼中的闫富贵和三大妈，这时也收回了朝外张望的目光。 三大妈好半天才回过神来，迟疑着问道：“当家的，你说...这一大爷以后...” “一大爷？...”闫富贵摇了摇头，“咱们院以后可就没什么一大爷了。” “啊!...”三大妈愣愣地问道：“当家的，街道上会把一大爷撤了？” “老易又没犯什么错？街道撤他干什么？” 见三大妈一脸的懵逼，闫富贵略显无奈地解释了起来。 “我的意思是...” “就算街道不撤老易的职，就算咱们大院的人，还和以前一样，叫他‘一大爷’，可是...” “平子今天的这些话，可是把老易的底子，给掀得干干净净。” “以后啊！...” “老易说话，可就不像以前那样好使喽！” “一个说话不好使的一大爷，那还是一大爷吗？” 说到这里，他又咂么咂么嘴，语气中流露出一丝感叹的意味。 “平子这小子，别看岁数不大，可道行却不浅啊！” “他这一下子，算是打中老易的要害了。” “当家的！...”三大妈疑惑地问道：“平子这是因为啥啊？ 为了一只鸡，就这么狠狠地得罪老易？老易平时可也没怎么着他啊？” “呵呵！...”闫富贵不屑地撇了撇嘴，“还没怎么着平子呢？这都开始算计着，让人家给他养老了。” “啊！...”三大娘一脸懵逼地看向闫富贵，“让平子养老？这...这是打哪说起啊？” “你没看出来嘛？”闫富贵解释道：“平子这几次和贾家闹矛盾，老易调节的时候，可是有点和往常不一样了。” “呃！...”三大娘愣了一下后，脸上露出一丝恍然，“当家的，你别说... 我这一琢磨，还真是这么回事。 以前，贾家每次和院里的人闹矛盾，老易可都是偏向贾家的。 只有这几次和平子闹腾，老易非但没怎么偏向贾家，反而还有点照顾平子的意思。” 闫富贵点了点头，略显感叹地道：“其实，老易算计平子，也挺正常的。 这小子没爹没妈，条件又比贾东旭好。 而且，他还没有贾东旭那么重的负担。 他要是能给老易养老...嘿嘿...等老易老了，可就享福了。 不过...”说着，他又重重地叹了一口气，眼中闪过一丝惧意，“平子这小子可不是个善茬啊！ 老易这事办得这么隐秘，就连我...也是刚刚才琢磨过味来。 可这小子，不仅早就看出来了，还恼了。 这不就借着今天这事，给老易来了个狠的嘛! 呼！... 这小子不好惹啊！” “呃！...”三大妈愣了一下，略显慌张地问道：“当家的,那咱家之前那么得罪他...” “嗯！...” 闫富贵沉吟片刻，摆了摆手，不太确定地道：“应该没什么大事！ 咱家和他，毕竟是门对门地住在前院。 这每天抬头不见低头见的... 只要咱以后态度软一点，时间长了，这矛盾自然也就化开了。” “嗨！...”三大妈叹了一口气后，略显无奈地道：“也只能是这样了。” 说完之后，她又不屑地撇了撇嘴，满是不屑地道：“要我说啊！... 老易也是想瞎了心。 今天琢磨那个给他养老，明天又琢磨这个给他养老。 这好人家的孩子，哪怕就是父母不在了，又有几个乐意给别人养老的？” “老婆子，你这可就说错了！”闫富贵笑呵呵地道：“那贾东旭不就乐意给他养老嘛！” “嘁！...”三大妈不屑地撇了撇嘴，“人家那是有求于他老易，才答应给他养老的。 没他老易的帮衬，就贾家那条件，赶上如今这灾荒年，还不得饿死三个、两个的？ 可话又说回来了。 贾家那一窝子，甭管老的，还是小的，那可都不是什么好种！ 现在是有求于老易，当然是老易怎么高兴，他们就怎么来。 可以后呢！... 等老易老的那一天，谁知道又会是什么样子？ 说不定啊！... 直接把老易从家里撵出去呢！” “哈哈...” 闫富贵大笑道：“老易这么一个聪明人，结果...还没我们家老婆子看得明白呢！” 第83章 易中海只剩贾东旭一个指望了 待人群完全散去后，刘光天才期期艾艾地开口道：“平哥，你这么说一大爷，没事吧？” “没事！”王平摆了摆手，不在意地道：“反正早晚得和他闹翻。 正好就着今天的机会，来这么一下子。 不然，他老是想着算计我。 我他么也烦！” 说到这里，他像是想起什么似的，顿了一下，才又道：“光天、光福，你们看见中院的柱子哥，打这儿过了吗？” 两人沉吟了一下，又都不约而同地摇了摇头。 “平哥，柱子哥应该是还没回呢！” 说着，刘光天还苦笑了一下，“要不然，就刚才那么大的动静，他能不过来瞅瞅？ 不光是柱子哥，大茂哥要是回来了，也得过来插一头。 哦！...对了... 也不知道大茂哥忙什么呢！ 他可是好几天都没回院里来了。” “大茂哥可能是去他爸妈那儿了！”王平说道：“柱子哥要是回来了，你们上我屋叫我一声，我先回去迷瞪一会儿！” 说着，他就要推起自行车，往自家屋子走。 可是走了两步，他又停下来，叮嘱道：“光天、光福！这倒座房，你们别着急搬，先在我那儿住着。 等这面儿都收拾好了，屋里也不潮了，你们再搬。” “唉！...平哥，我听你的。”刘光天应和道。 这时，一直呆在倒座房里的刘光福，走了过来。 “平哥，我哥把晚饭都做好了，你不吃吗？” “不了！”王平摆了摆手，“我刚刚在外面吃了，你们哥俩吃吧！” ...... 易中海虽说只是一个工人，但养气功夫却很是到位。 王平的那些揭他老底的话，就像是对他没有一点影响似的。 他不急不慢地越过垂花门，来到了中院。 走了几步后，还回头跟贾东旭道了个别。 “东旭，咱们今儿个回来可是有点晚了。” “家里肯定惦记着呢！” “你赶紧回吧！” “唉！...师傅！”贾东旭小心而又乖顺地应道：“您也慢着点儿。” “好！”易中海微笑着点了点头，便朝自家走去。 可是，走了几步后，他又停下来，转头喊住了贾东旭。 “东旭啊！...” “唉！...师傅！” 应了一声后，贾东旭赶忙停下脚步，转身跑了过来。 贾东旭恭敬的态度，让易中海被王平伤透了的心，稍稍慰藉了一些。 他看向贾东旭的目光，也不觉慈和起来。 “东旭，你媳妇毕竟怀着身子呢！” “这么长时间见不着荤腥，是要出问题的。” “这样吧...过两天，咱们挑个时间...跑一趟东城的黑市，去弄点荤腥回来，给你媳妇补一补。” “唉！...师父...成！...”贾东旭一叠声应道：“那可太谢谢您了！我...” “行了！行了！...”易中海摆了摆手，“咱们师徒之间，用不着说这个。” ...... 易中海脸上的云淡风轻，在他迈进自家房门的时候，彻底就消失不见了。 代之而起的，则是一脸的阴沉和怒意。 迎过来的一大妈，赶忙关心地问道：“当家的，你...你这是怎么了？” “嗨！...”易中海叹了一口气，“老伴儿，让王平给咱们养老的事，恐怕是不成了。” “不成就不成吧！”一大妈劝解道：“王平不成，咱不是还有东旭嘛！” “东旭？！”易中海又叹了一口气，一脸无奈地道：“看来... 咱们以后，也只能是指望东旭了。 哦！...对了... 老太太那儿，晚饭给送去了吗？” “还没呢！”一大妈摇了摇头，“老太太下午过来说，她想睡一会儿，让晚一点儿，再给她把饭送过去！” “今儿个晚上，给老太太做的什么啊？” “两个窝窝头和一碗白米粥，外加一碟萝卜丝！”一大妈回道。 易中海犹豫了一下后，说道：“你再去给煎一个鸡蛋吧！” “现在就做吗？” “嗯！...”易中海点了点头，“做好了，我就直接给送过去。” ...... 贾东旭迈进家门的时候，脸上洋溢着轻松的笑意。 就好像，卸下来什么重担似的。 这让正等在饭桌前的四口人，一脸的懵逼。 “东旭，你这是怎么了？”贾张氏疑惑地问道：“遇着什么好事了？” 贾东旭‘嘿嘿’一乐，正要开口说话，但看到眼巴巴看过来的棒梗和小当，他又摆了摆手。 “吃饭！吃饭！咱们先吃饭...有什么话，等吃完了饭再说！” 心情愉悦之下，贾东旭感觉... 家里老三样（黑黢黢的窝窝头，棒子面粥和咸菜丝）似乎也没有那么难以下咽了。 没过多长时间，这顿简单的晚饭，就完事了。 把两个孩子打发出去后，迎着贾张氏、秦淮茹两人期盼的目光，贾东旭才把前院发生的事说了一遍。 “呃！...” 贾张氏、秦淮茹愣了好长一会儿，才回过神来。 秦怀如更是一脸笑意，语气轻松地道：“东旭，这可太好了。 平子这么得罪一大爷，那一大爷肯定不能再让他养老了 以后...一大爷能指望的，可就只剩下你了。” “不错！”贾东旭重重地点了点头，略显得意地道：“一大爷以后啊！...就只能靠着我喽！ 要不然，他今天能松这个口...？ 说是带我去黑市淘换荤腥？” 贾张氏的绿豆眼，骨碌碌地转了一圈后，问道：“东旭，你师父说没说...？ 去黑市淘换荤腥，要花谁家的钱？ 我可跟你说,咱家吃饭都困难...” 没等她的话说完，贾东旭已经是摆了摆手，打断了她。 “妈！你就放心吧！” “这点儿事，我心里还能没数？” “过两天去黑市的时候，我身上不带钱，不就行了嘛！” “我还不信了！” “我师父还能跟我算计这点儿钱？” 正在这时，一阵若有若无得油烟味，突然瓢了进来。 这让屋内的三人，都不自觉地干咽了一口唾沫。 贾张氏更是直接从凳子上蹦起来，跑到窗户前，朝外张望起来。 “这是谁啊？” “这个时候，在家里炒菜？” 当看到一大妈用盘子端着一个黄灿灿的煎蛋，从一大爷家厨房里出来的时候，她更是‘嗷！’地一嗓子，叫了起来。 第84章 易中海要王平的一条腿 一大娘很快就进了屋。 因此，当贾东旭和秦淮茹靠到窗口的时候，其实什么都没看见。 不过，贾东旭仍然在干咽了一下口水后，才转头朝着贾张氏叮嘱道：“妈！... 我师父刚刚可是被平子气得不轻。 他可能是想喝两口酒，缓一缓。 那煎鸡蛋应该是，师娘给做的下酒菜。 这个时候，你可别去闹腾啊！ 贾张氏撇了撇嘴，略显不甘地道：“东旭，你放心，妈又不傻！ 知道什么时候，该干什么事？” 说着，她重重地‘哼’了一声，语气中流露出一丝怨毒。 “这老易可真够虚伪的！” “明明自己家里有鸡蛋，也不说给咱家拿点儿！” “咱家怀如，可是怀着身子，快两个月没见着荤腥了。” “妈！...,这样的话，以后也尽量少说。”贾东旭又叮嘱道。 “知道了！知道了！...哼！”贾张氏心不甘、情不愿地应道。 ...... 贾家三人不知道的是... 他们刚刚离开窗口，回到座位上，易中海就提着一个食盒，从屋里出来，直奔后院而去。 在聋老太太家的门口，他轻轻敲了两下。 里面立刻传来老太太略显睡意的回应。 “谁啊！” “老太太，是我，中海！” “呦！...是中海啊！...快进来！...”老太太语气中睡意，已经消失不见。 易中海推开门进来的时候，屋内原本躺着的聋老太太，正推开身上盖的棉被，要坐起来。 这时，她突然抽了抽鼻子，双眼不自觉地看向，易中海手中的食盒。 “中海，你这是...？” 易中海笑了笑，一边把手里的食盒放到桌子上，一边回应道：“老太太，给您煎了一个鸡蛋，也不知道您爱吃，不爱吃？” “鸡蛋？煎鸡蛋？” 聋老太太的双眼，如同两个灯泡似的，烁烁放光！ 接着，她就以矫健的身姿，从炕上蹦下来，直接跑到桌子旁，一把掀开了食盒的盖子。 当看到一个小碗里放着的一块儿金灿灿的煎鸡蛋时，她也顾不得旁边的易中海了。 她直接上手，一把抓起煎鸡蛋，就塞进了嘴里。 聋老太太一边咀嚼着鸡蛋，一边闭上眼睛，仔细体会着味觉上的享受。 许久之后，她才睁开双眼，略显不舍地把嘴里的鸡蛋，咽了下去。 有了一个煎鸡蛋垫底儿，胃口大开的聋老太太，如同风卷残云一般，很快就把易中海带来的其他食物，消灭得一干二净。 接着，她简单收拾了一番，又给自己和易中海，各倒了一杯水，才坐到了易中海的对面。 “中海！...老婆子嘴馋！...让你看笑话了...” “老太太，您可别这么说！”易中海略显悲伤地道：“是我们当小辈的没有做好啊！ 但凡我们院里的小辈上点心，给您经常见一见荤腥，也不至于让您这个样子！” 聋老太太是什么人啊？ 孤苦一个人，不仅能从旧社会活下来，而且还活得挺好！ 到了新社会，虽说日子苦了点儿，可也是混了一个吃穿不愁。 这样的人，能是普通的小脚老太太？ 因此，她立刻就听出：易中海这是话里有话！ 在略一沉吟后，她便笑呵呵地开口道：“中海啊！ 有什么话，你就直接说吧！ 老太太我洗耳恭听着呢！” 这话让易中海脸微微一红。 他听出聋老太太话里的意思了。 那就是：咱们俩谁不知道谁啊？在我这儿，你就别装了。 不过，他也没有埋怨聋老太太的意思。 因为，确实像她的说的那样！ 在她这儿，自己用不着绕来绕去地说话。 刚刚，只是平时装习惯了，才顺嘴说了那些话！ 他干咳了一声，稍稍缓解了一下自己的尴尬后，便把被王平怼的事说了一遍。 聋老太太一边小口喝着自己杯子里的水，一边微眯着眼睛，静静地听着易中海的描述。 只是在说到那只鸡的时候，她的双眼，才绽放出烁烁的精光。 等易中海说完，她才缓缓地开口道：“中海，这么看来... 平子那儿，你是彻底指望不上了。” 易中海叹了一口气，一脸无奈地说了一句“谁说不是呢！” 但很快，一丝怨毒之色，又涌上他的脸庞。 他恶狠狠地“哼！...”了一声后，说道：“等黄三儿的举报信转到轧钢厂，厂里开除他的时候，我非得找一找人... 让厂里尽快把他的房子，给收回去！ 到时候...”说到这里，他又转头看向聋老太太。 “到时候，你就把平子从大院里撵出去？”聋老太太把易中海没说完的话，问了出来。 易中海重重地点了点头，又在脸上挤出一丝笑意。 “老太太，到时候...有个事，还得麻烦您一下。” 这话让聋老太太愣了一下，她疑惑地看着易中海，回道：“中海，咱们俩之间，还有什么麻烦不麻烦的？” “这个...”易中海略一沉吟后，说道：“等把平子从院里撵出去的时候，我想让您再找一找，黑市的那个黄三儿？” “还找黄三儿？” “对！...”易中海脸色阴沉地点了点头，“今天这口气，我实在是咽不下去啊！” “那！...你是什么意思？”聋老太太试探着问道：“让黄三儿打平子一顿？” “不！”易中海摇了摇头，原本的狠毒之色，又从脸上冒了出来。 接着，他一个字一个字,恶狠狠地道：“我！要！平！子！的！一！条！腿！” “成了跛子，又没住的地方，我看他王平以后怎么活？” 这话让聋老太太心里咯噔了一下。 也让她对易中海的狠毒，有了更深的认识！ 不过，她倒也没再说什么，只是在深深地看了易中海一眼后，就略显淡然地道：“中海，你说的这个可不是一个小事。 我老婆子虽说有几分面子，可也没大到，让黄三儿凭空办这种事情。” “老太太，您放心！”易中海道：“规矩，我都懂！” “嗯！...这样吧！...” “我出一百块钱！” “事前五十，事后再给五十。” 说完，他就从兜里掏出五张大团结，放在了桌子上。 第85章 易中海盯上了傻柱 看着桌上的五十块钱，聋老太太并没有立刻去拿。 她只是淡然地点了点头。 “成吧！” “那明儿个，我就再跑一趟东城，去找一找黄三儿。” “唉！...”易中海欠了欠身子，客气了一句，“那您受累了。” 聋老太太摆了摆手，说道：“中海，我受点累，倒是没什么。 不过，你以后怎么办啊？ 真就指望贾东旭一个人了？ 贾家那一窝子是什么人？ 你不会看不出来吧？ 而且，你头前不是也说了嘛！ 贾东旭的负担重。 等你老的时候，他就算有心给你养老，恐怕也做不到那么周全。” “嗨！...”易中海叹了一口气，语气满是无奈，“谁说不是呢！ 可我现在也是没有办法。 今儿个，平子冷不丁来了这么一出，是真让我有点抓瞎了。 一时之间，我也实在不知道该怎么办。 这不... 今儿晚上过来，也有让您再帮着琢磨琢磨的意思。” “嗯！...”聋老太太沉吟了片刻后，说道：“中海，你看...柱子怎么样？” “柱子？”易中海的脸上，露出一丝迟疑。 见此，聋老太太略显无奈地道：“中海，我就想不明白了，你怎么就这么瞧不上柱子呢？ 而且，在柱子身上，你不是也下了一些工夫吗？” “呃！...”易中海愣了一下，疑惑地看向聋老太太。 聋老太太微微撇了撇嘴，略显嘲弄地道：“中海，柱子这两年四处找媒婆相亲，你可别跟我说，不是你给搅和黄的？” 这话让易中海的脸上微微一红。 他‘嘿嘿’笑了一下，说道：“老太太，我那也只是下个闲棋，布个冷子儿。 可... 可要真让柱子养老的话，就他那个愣脾气，我心里又有点儿不太托底！” “有什么不托底的？”聋老太太劝说道：“柱子虽然脾气愣了一点儿，但他可从来没算计过谁。 更没有欺负过，那些不如他的人。 只从这些来说，他就是一个心善的好孩子。 至少，比那贾东旭靠谱多了。 贾家那一窝子，那可都是怀种。 没有一个好玩意。” 见易中海仍旧不为所动，聋老太太眼珠一转，又道：“中海，你要真的把柱子给拢住了... 以后在院里，再碰到今天这样的事，那柱子能干看着？ 他不得上去和平子撕吧撕吧啊！” “呃！...” 易中海愣了一下，疑惑地看向聋老太太，“老太太，您的意思是？” 聋老太太见易中海没明白过来，也就不跟他打机锋了。 “我的意思很简单！” “中海，平子今天来这么一出后，你以后在院里说话，可能就不那么好使了。” 这话让易中海上微微一滞。 接着，他的脸上又涌现出一丝恨意。 当然，这股恨意不是冲着聋老太太来的，二十冲着王平去的。 聋老太太也没理会他，仍旧自顾自地接着说了起来。 “院里的人...可能啊！...” “也会像王平似的，时不常地跟你来这么一下。” “这个时候，柱子要在旁边...” 这话让易中海的眼睛一亮，不自觉地喃喃道：“以柱子的脾气，非得拿大嘴巴子抽他们！” 说完这些，他一脸感激地看向聋老太太。 “老太太，还是您看得清楚呀！” “成了！” “从今往后啊！...我肯定对柱子好点儿，把他拢住了。” 聋老太太微笑着点了点头，说道：“要我说啊！... 只要把柱子拢住了，贾家那面儿，你就完全可以放手了！” 这句话却没有得到易中海回应。 他只是笑了一下，就没吱声。 这让聋老太太的心里，不觉微微叹了一口气。 ...... 聋老太太的一番话，让易中海心中的阴霾，一扫而光。 离开后院的聋老太太家，往中院走的时候，他的脚步都不觉轻快了几分。 站在自家门口，正要推门进去，他又不觉停了下来，转头看向傻柱家的两间房，脑中开始琢磨了起来。 何雨柱的那间大房子，此时正漆黑一片。 这小子应该是在厂里忙活小灶呢！ 看来，厂里今天又有接待任务了。 要是真把傻柱忽悠住了，自己以后倒是能享一享口福了。 至少，厂里每次开小灶的时候，他带回来的剩饭剩菜，就能让自己吃得满嘴流油。 想到这里，易中海的嘴角，略显不屑的撇了撇。 这小子还以为，自己偷偷做小饭盒，从厂里截留肉菜的事，做得有多隐秘呢！ 哼！... 为了保密，做小饭盒的时候，还特意跑去轧钢厂下属的一个子厂。 可他不知道的是... 给他做小饭盒的人，就是自己手把手教出来的一个徒弟。 自己前两天去那个厂技术支援的时候，那个徒弟可是把这事当成个笑话，讲给了自己听。 说他是笑话，那还真是一个笑话。 你一个在总厂鼎鼎有名的大厨，跑到下属子厂，鬼鬼祟祟地要做一个巴掌大小的饭盒。 为什么啊？ 还不是想从厂里偷菜！ 前两天，自己让他帮帮贾家，从小食堂带点荤腥... 他还跟自己扯什么‘厂里管得严’之类的屁话？ 哼！ 老子只是给你留着面子，不稀得当众拆穿你罢了。 ...... 易中海又把目光偏了偏，看向何家的小房，也就是何雨水住的那间房子。 这间房依然没有灯光透出来。 略一思索后，他的脸上就露出一丝恍然。 何雨水应该是在住校呢! 这小丫头虽说比傻柱聪明了一些，可也没聪明到哪里去。 自己以后忽悠傻柱的时候，只要小心一点儿，她应该是看不出来的。 而且，这小丫头的岁数也不小了。 再有个两三年，最多三四年，她也就该找人家了。 等她嫁出去了，只剩傻柱一个人的时候，那就更好忽悠了。 想到这里，易中海脸上，又露出一丝得意的笑容。 说到底... 这两个孩子，还是因为家里没有大人，所以没有人教他们这些东西啊！ 这不就让是自己钻了空子。 ...... 分析到这里，易中海又苦笑着摇了摇头。 自己以前怎么就钻了牛角尖了呢？ 觉得傻柱性格愣，不是一个养老的好人选！ 这小子性格是愣，可他也好忽悠啊！ 只从这方面来说，他可比贾东旭，更适合做自己的养老人选。 只要把傻柱拢住了... 以后就算贾东旭不给自己养老，傻柱这儿也是一条退路。 第86章 柱子哥，你要老婆不要? 一直到天彻底黑下去，王平才被刘光天给叫醒。 下乡好几天，身体疲累，再加上又洗了个澡，因此，王平的这一觉，睡得格外香甜。 被叫醒的时候，他都不想起来了。 可一想起红星公社那儿，还有可怜的母女三人等着安顿，他还是挣扎着爬了起来。 简单抹了一把脸，精神了一下后，他就出门，直奔中院去了。 在傻柱家门口，他左右瞅了瞅，见没人关注这里，便轻轻推开门，走了进去。 此时的傻柱，正坐在饭桌旁边吃饭。 在他的面前，摆着一碟咸菜，一个巴掌大小的饭盒。 另外，一个盘子上面，还放着三个黑黢黢的窝窝头。 王平进来的时候，傻柱正端起一个小酒盅，刚刚抿了小半口。 王平像做贼似的，就这么悄无声息地走进来，也把他给弄懵了。 “柱子哥，你要老婆不要啊？” “只要你开金口... “明天就能办手续，明天晚上就能让你进洞房。” 这些话并没有让傻柱回过神来。 他仍旧愣愣地看着王平。 “柱子哥，你放心！” “我给你介绍的女子，绝对漂亮。” “至少,比院里的贾家嫂子漂亮。” 傻柱终于醒过神来。 他哆嗦着嘴唇，刚一张嘴，嘴里的半口酒，就‘哇’地一下，顺着嘴角流了下来。 但他却连擦都顾不上擦一下，只是用发颤的嗓音问道：“平...平子，你...你说的是真的嘛？” 王平的嘴角弯了弯，露出一丝意味深长的笑意。 “柱子哥，我给你介绍的女子，不仅漂亮，而且还是个寡妇！” “一个带着两个女儿的寡妇！” ‘寡妇’两个字，彻底点燃了，傻柱藏在心中最深处的欲望。 他脸色涨红，双眼挣得大大的。 眼中迸射出的精光，更是让他的双眼，有如两个大灯泡似的，烁烁放光。 接着，他直接从凳子上蹦了起来，一个箭步蹿到王平的跟前，一把抓住了王平的手。 还没等王平回过神来，他就已经被傻柱，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拉到饭桌旁，按在了凳子上。 然后，一杯倒满酒的酒杯和一副碗筷，就被傻柱像变戏法似的，立刻摆到了王平的面前。 “来！来！来！...平子，哥哥敬你一杯！” 说着，傻柱就双手端起了自己的酒杯。 王平笑了笑，端起酒杯，和傻柱碰了一下后，微微抿了一口。 傻柱又指了指桌子上的小饭盒，殷勤地道：“平子，尝尝哥哥的手艺。 这是哥哥今天在小食堂，做招待餐的时候，扣下来了一点儿小炒肉。” 王平点了点头，夹了一筷子放进了嘴里。 虽然与傻柱做了十几年邻居，但这还是王平第一次尝他做的小炒。 还别说，他做的菜确实好吃！ 怪不得傻柱在轧钢厂，上怼天、下怼地，人缘臭得要命，却没人能动得了他！ 他凭的就是这份儿厨艺！ 如今这年代，想要吃点好的可不容易。 弄到好的食材之后，还得找个好厨子给做出来。 只有这样，才能饱一饱口福。 像傻柱这样的... 有一手好厨艺，又甘愿窝在工厂，给普通工人做大锅菜的厨师，可着满四九城，也找不出来几个人来。 轧钢厂逮着了傻柱，自然就要好好地供起来。 这也是他一个厨子，能跟厂里领导搭上话的原因。 换一个人，你试一试？ 轧钢厂四个食堂，十几个掌灶做大锅饭的厨子，那厂长、副厂长，别说认识了，能叫上名字的都没有几个。 ...... 傻柱弄的小饭盒不大，里头的菜，也就能夹个几筷子。 因此，王平吃了一口后，就放下了筷子。 这时，傻柱笑呵呵地把脸凑了过来。 他犹豫了一下后，略显担忧地问道：“平子，‘找媳妇’可是个大事！ 你...你可不能...拿我打岔啊？” “柱子哥！...”王平点了点头，“这种事情，我敢拿来忽悠你，逗你玩嘛？那不是找打啊？” 这话让傻柱悬着的心，放了下来。 他又“嘿！嘿！...”地傻笑了几下，然后，搓着双手，略显羞赧地问道：“平子，你...你要介绍的那个女子，真比贾家嫂子还漂亮？” “漂亮！”王平肯定地点了点头。 “那...”傻柱的语气，有些迟疑起来，“比贾家嫂子漂亮三倍？” “呃！...”王平愣了一下，一脸吃惊地看向傻柱。 “柱子哥！” “我在全院大会上说的那个话，其实是为了恶心贾家婶子的...” “你...你怎么还当真了？” 这话让傻柱的老脸一红。 他赶忙摆了摆手，笑呵呵地道：“没！没！没！...” “我没当真！” “我就是这么一说。” “平子，你别往心里去啊？” “嗯！...平子...你把这女子的情况，能再给哥说一说呗？” “就比如....” “她叫什么名字啦？多大岁数啦！...” “行，柱子哥！”王平点了点头，“那我就给你简单说一下...” 接着，他就把怎么在红星公社遇到的李玉如，以及李玉如的一些基本情况，给傻柱介绍了一下。 说完这些后，他略微沉吟了片刻，才又道：“柱子哥！... 我给你介绍的这个女子... 她什么都好，就是嫁过人，是个寡妇，还带着两个孩子。 我不知道你...” 没等王平的话说完，傻柱已经是一拍自己的大腿，脱口而出道：“寡妇好啊！” 说完这句，他猛地回过味来，立刻又往回找补起来。 “平子，我的意思是...” “那个...” “我一个臭厨子，有什么资格瞧不起人家啊？” 说到这里，他可能是想起了以前的伤心事，脸又沉了下去。 “平子！不怕和你说...” “你说的这个女子，只要比那些媒婆介绍的，长得稍微像点儿人样，哥哥我这儿，就没有什么不成的。” “而且啊！...你刚刚说这事的时候，我还有个感觉...” “我要是错过了你说的这个女子，搞不好...得他么打一辈子的光棍！” 王平略一犹豫后，又道：“柱子哥，就算你愿意，但有些话，我还是得提前和你说清楚了。” 第87章 柱子哥，一大爷搅黄了你的相亲 “成！平子，你说吧！” “柱子哥,我再说一遍。”王平说道：“这个女子可是带着两个孩子呢！ 你要是娶了她...家里可就要添三张吃饭的嘴。 而且，这三张嘴还没有四九的粮食定量。 以后，她们的吃饭问题，是要全都落在你的身上的。 等你以后...” 没等他的话说完，傻柱就笑呵呵地摆了摆手，打断了他。 “平子，我是干什么的啊？”、 “厨子啊！” “一个厨子，还能饿着老婆、孩子了？” “柱子哥！...”王平道：“你先听我把话说完，再说这话。” “那成！”傻柱不在意地道：“你说吧！” “柱子哥，什么事情，咱们都得往后看...”王平道：“你娶了那个女子后，暂时来看... 确实是四口人吃饭，你也能撑得住。 可以后呢？ 你和那个女子，以后再有了孩子怎么办？ 你看看贾家... 他们全家五口人，就指着贾东旭一个人的粮食定量，那日子都过成什么样了？” 这话让傻柱的脸色微微一沉。 他拧着眉头，沉吟了片刻后，双眉才又舒展开来。 “平子,没事！” “还是那句话：一个厨子还能饿着老婆、孩子了？” “我琢磨了一下...” “结婚之后，哪怕再生两、三个孩子，我也能撑得住！” 说完这句话，他可能是想到以后自己当爹的模样，还傻呵呵地乐了几下。 “那成！”王平点了点头，“柱子哥，既然你这么说，那我就放心了。 咱们明天就去把这事办了。 明天早上，你先带上户口本，去厂里把结婚的介绍信开了，然后在厂门口等着我就行了。 我把下乡采购回来的东西，交给厂里后，就去和你汇合！” “好嘞！...”傻柱兴奋地应了一声后，还不忘叮嘱道：“平子，那咱们可就说好了啊？” “说好了。” ...... 傻柱把王平送到门口，正要给他开门时，王平却一摆手，止住了他。 这让傻柱有点懵逼。 王平站在傻柱家的门口，拧着眉头，沉吟了好一会儿，才又开口道：“柱子哥，一大爷算计我，让我给他养老这事，你知道嘛？” “呃！...这...”傻柱愣了一下。 可紧接着，他就脸色大变。 他先把自家房门，轻轻拉开一条小缝，伸头朝外张望了几下。 见外面没有人后，他才松了一口气，又小心翼翼地把门关上。 接着，他才压低着嗓子，对王平说道：“平子，这话，咱就别在门口说了。” 他一边说，一边又把王平拽进了屋里。 当两人重新坐下后，傻柱才一脸疑惑地问道：“平子，你是怎么知道这事的？” “光天和我说的！” “光天？”傻柱更懵了，“光天又是怎么知道这事的？” 王平笑了笑，把刘光天偷听到易中海和聋老太太密谋的事，说了一遍。 甚至，他还把采购三科科长--李广文，对这件事的分析，也讲了一下。 “啊！...这...” 傻柱瞪圆了双眼，张大着嘴巴，彻底愣在了那里。 此时的他，有一种世界观崩塌的感觉。 他内心认为的，大院里最好的两个人，居然都是阴险小人。 这就让他有点接受不了了。 过了好一会儿，他才回过神来，吃吃地问道：“平子,那你和我说这事，是为了什么啊？” “柱子哥，我和你说这个,就是想让你，把嘴巴闭严实了。” “你结婚这事...在新媳妇领回来之前，院里的人，谁都不能说。” “呃！...”傻柱愣了一下，“这...为什么啊？” “很简单！”王平的脸上，露出一丝意味深长的笑容，“我怀疑... 你这几年相的亲，都是一大爷给你搅和黄的。” “一大爷？”傻柱一脸的不敢相信，“不能吧！ 唉！...不对！... 平子，你怎么知道，我相亲这事，是让人搅和黄的？ 我那可是相了好几十回亲呢！ 不能次次都有人搅和吧？” 王平笑了笑，说道：“柱子哥，你可是咱厂有名的大厨！” “干活不累，工资不低，平时还能往家里带点荤腥什么的。” “家里住的，也是咱们院儿最好的两间主人房！” “以你的条件，那些个媒婆介绍的姑娘，怎么就都是一些歪瓜裂枣呢？ 她们手里，就没好姑娘了？ 不能吧!” 傻柱愣了一下，回过神来，喃喃自语道：“对啊！... 哥们这条件可不差啊！ 怎么净给我介绍一些歪瓜裂枣啊？ 给别人介绍的时候，又都是些好姑娘...” 说到这里，他猛地抬起头，眼神中流露出愤怒、悲伤、无奈等混杂的意味。 “平子，你的意思是...？” “是...是一大爷收买了那些媒婆，让她们这么糟践我？” “肯定的啊！”王平回道：“柱子哥，要是没人捣乱，几十次相亲，怎么可能一个好的都没有？ 傻柱低着头，沉吟了好长一会儿，才缓缓地点了点头，“平子，你说的对！ 这里面，肯定有人在使坏。 要不然，不能几十次相亲，都是那个样子。 可是...” 说到这里，他的脸上露出一丝犹豫和纠结。 “这...，这真是一大爷干的嘛？” “我...” “这么些年了，我可一直都敬着他呢！” “他为什么这么干啊？” 王平拍了拍傻柱的肩膀，略显伤感地道：“因为你没爹没妈看着，人又愣，比较好忽悠。 所以，他易中海就盯上你了。 不过，他虽然盯上你了，但却又瞧不起你。 所以，他只是把你当个备用的养老人选，先留在那里。 贾东旭要是有个意外，或者以后不给他养老了，他才会启用你这个备用养老人。 咱们这位一大爷，为了他的养老大计，也算是费尽心机了。” “啊！...平子，你说的我脑子有点乱。”傻柱迷茫地道：“一大爷让我当备用养老人，和我找媳妇有什么关系啊？” “呵呵...柱子哥...”王平笑着解释道：“你这人耳根子软。 等你娶了媳妇，还不得什么都听人家的！ 到时候，你媳妇要是不同意给易中海养老，那他不是抓瞎了？” “呃！...”傻柱愣了好一会儿，才一脸恍然地点了点头，“平子，我明白你的意思了。 你放心！ 把媳妇领回来前，院里的人，我一个字都不会露的。” 说到这里，他又苦涩地笑了笑，才又道：“平子，我也知道，一大爷为什么盯上你了。 王叔刚刚走。 你也成了没爹没妈的孩子了。 而且，你不仅岁数小，还是轧钢厂的采购员，家里又有两间房。 你这条件，可比我和贾东旭，还要强一些。 你要是能给他易中海养老...呵呵...他晚上做梦都得笑醒吧！” 第88章 一大爷又来了 傻柱平常就不喜欢动脑子。 只在涉及到何雨水的事情上，他才会稍微上点心。 至于其他的事情，那简直就是由着自己的性子，想怎么来就怎么来。 因此，即便王平离开之后，他的脑子还在‘嗡嗡’作响。 这不怪他。 实在是...王平说的那些话，转折太大，信息量也太多，让他一时之间，有一种无所适从的感觉。 他坐在那里，过了好长一会儿，才理清了头绪。 首先，自己相亲这事，肯定有人在背后使坏。 这一点错不了。 不然的话... 不可能几十次的相亲对象，都是一些歪瓜裂枣。 至于背后使坏的人，到底是不是一大爷？ 这事，不能只听平子的一面之词。 自己过后还是得再查一查，再看一看... 不过，就算最后查出来不是一大爷干的，自己也不能怪罪平子。 没他的提醒，自己在这件事上，搞不好得糊涂一辈子。 第二件事，就是平子给自己介绍的那个叫‘李玉如’的寡妇了。 就算平子夸大其辞了！ 就算这个‘李玉如’没有平子说的那么漂亮！ 但只要同之前的相亲对象比起来，她的长相稍微周正一些，自己也得认了！ 要不然，什么时候才能娶上媳妇？ 最后，一大爷和老太太，真的像平子说的那么坏？ 这... 这事还是得以后再看看。 综上所诉... 不管怎么说，平子也是自己的大恩人。 没有他，自己相亲那事，可能会被人骗一辈子。 没有他，还有谁这么上心地给自己找媳妇啊？ 而且，还是一个寡妇！ 一想到，明天晚上就能和一个寡妇入洞房，傻柱就感觉... 自己浑身上下的毛孔，都要舒爽得张开了。 心情愉悦的他，哼着不知名的小调，把桌上残留的碗筷，简单收拾了一番后，就想早点睡觉。 他要早睡早起，养精蓄锐，以备明天的洞房花烛夜... 正在他心中泛起无限畅想的时候，房门被‘咚咚咚’地敲响了。 被打断思绪的傻柱，冷不丁打了个哆嗦，吓了一大跳。 “谁啊！...”他满是怒气地问道。 “是我，柱子，你一大爷！”从门外传来一声粗犷的回应。 突然听到易中海的声音，让傻柱有一种心虚的感觉。 平子刚刚在这儿，可是说了一堆易中海的坏话，人家这就上门了... 这... 一大爷不会在门外偷听吧？ “什么事啊？一大爷？”傻柱弱弱地回了一句。 “柱子，你开开门，我有话和你说！” “呃！...一大爷...我已经躺下了，要睡了”傻柱略显不情愿地道：“有什么话，咱们明天再说吧！” “什么躺下了、要睡了？”易中海的语气中，略显出一丝不耐，“柱子，你怎么还矫性上了。 行了，别废话了！ 赶紧给我把门开开...” 一个院子住了十几年，易中海的形象，一直以来，又特别正面。 因此，他在傻柱心中的威望，还是很高的。 不说是言听计从，可也是差不了多少。 王平的一番没有实际证据的指责，根本就不可能立刻扭转这种印象。 所以... 尽管心里有些不情愿，他还是顺从地跑过去，给易中海把门打开了。 他一边把易中海让了进来，一边嘟囔道：“一大爷，有什么事非得今天晚上说啊？” 易中海却没理他这个茬儿。 他先是用审视目光，扫了扫屋子，然后才开口道：“柱子，你今儿晚上，怎么回来的这么晚？” “哦！...厂里今天有小灶！...”傻柱敷衍地回道：“我做完了菜，我们食堂主任又让我多留了一会儿。 说是... 今天来的客人，级别挺高的。 晚一点儿，可能还要加菜。 我就多待了一会儿。” 易中海点了点头，又貌似不经心地问道：“柱子，我刚刚看着... 好像是平子从你这儿走了吧？ 这么晚了，他过来干什么？” “啊！...哦！...”傻柱打了个磕巴，但还是立刻回道：“平子从乡下弄回来几个鸡蛋。 他过来问问我... 不用油煎的话，这鸡蛋怎么做才好吃。” “鸡蛋？”易中海愣了一下。 傻柱干咽了一口唾沫，但还是继续往下编着瞎话。 “平子家里没油了，他又不想吃水煮蛋，这不就过来问问我吗？” 易中海点了点头后，没再说话。 他沉吟了一会儿，才略显严肃地道：“柱子，平子这小子不地道，你以后少和他打交道。 你那愣脑袋瓜，可玩不过他那一肚子的花花肠子。” “呃！...这...”傻柱愣了一下，疑惑地看向易中海，“一大爷,您这话是打哪说起啊？ 平子可是咱们从小看到大的。 王叔在的时候，这小子可是腼腆的要命。 平日里，和院里的人打声招呼，都有脸红的时候。 也就是这几个月，王叔不在了，才把这孩子逼得立事了。 要不然...” 没等他的话说完，易中海就摆了摆手，打断了他。 “柱子，以前是以前，现在是现在！”他的语气中，略带着一丝恨意，“你别看平子岁数不大，那心思可是深着呢！ 咱们不说别的... 就前院，你三大爷家的闫解成，不就因为平子，被关到笆篱子里，现在还没放出来嘛！ 还有... 你东旭哥家多困难啊！ 你嫂子因为营养不良，那腿都水肿成什么样了。 可他平子呢！ 既然从乡下弄了点儿鸡蛋，就不能说给你东旭哥家，送两个过去？ 反而还惦记着:怎么做才好吃？ 简直就是不像话！ 这小子啊！ 心太黑、太冷，也没什么人情味！” “呃！...这...”傻柱有点发懵地看着易中海。 有生以来，他头一次感觉：易中海说的话，简直就是狗屁不通。 闫解成为什么蹲笆篱子啊？ 那还不是因为闫富贵想坑王平嘛！ 而且，还是往死了坑的那种。 结果，王平没坑到，反而把自家老大给送进去了。 至于说，给贾家送鸡蛋... 呵呵...别逗了！ 真要是按照一大爷说的来，那自己从厂里扣下来的荤菜，岂不是也要往贾家送？ 可问题是：凭什么啊？ 他贾东旭的老婆，给他生孩子，凭什么就得把我好不容易弄到的东西，往他们家送啊？ 第89章 一大爷介绍对象和贾张氏偷鸡 傻柱的脑袋,难得地清醒了一回。 他知道... 自己说起话来，嘴上没个把门的。 要是和易中海呛呛的话，搞不好,就会把明天娶媳妇的事，给露了出去。 因此，尽管心里有些不甘，他还是顺着易中海说了起来。 “成，一大爷！” “我知道了。” “以后，我远着点平子就是了。” 易中海满意地点了点头后，又故作威严地干咳了一声，才又道：“柱子，我今儿晚上过来啊！...主要是想给你介绍个对象...” “介绍对象？”傻柱有点发懵地看着易中海。 “对！...”易中海点了点头，“其实，那姑娘他爸，你也认识。” “我认识？”傻柱疑惑地问道：“谁啊？” “就是咱们厂劳保科的牛喜贵！” “牛喜贵？！”傻柱只是念叨的一下，便明白过来，易中海说的是谁了。 牛喜贵，一米八的大个儿，长得是又高又壮！ 而且，这家伙脑袋大，脖子粗，还有一脸的大麻子。 因此，他还得了一个‘牛麻子’的外号。 在轧钢厂，你说‘牛喜贵’，可能知道的人还不多。 但你要提‘牛麻子’的话，那几乎全厂的人，都知道有这么一号人物。 原因很简单！ 这家伙的形象，实在是太彪悍了。 轧钢厂的小年轻，偶尔打个架、斗个殴什么的，要是赶上牛麻子在的话，他只要往中间一站，立刻就会震慑住两帮人，让他们偃旗息鼓。 因此，‘牛麻子’又被人戏称为‘不是保卫科，胜似保卫科’。 ...... 一想到‘牛麻子’的恐怖形象，傻柱就忍不住打了个哆嗦！ 就这样的爹，那得养出什么样的闺女啊？ 要是他闺女也和他爹似的，那么高，那么壮，然后还有满脸的大麻子... 想到这里，傻柱忍不住又打了个哆嗦！ “一大爷！...”傻柱涩声道：“那个...牛麻子的闺女,我看还是...” 没等他的话说完，易中海已经是一挥手，打断了他。 接着，他又故作威严地劝道：“柱子，牛麻子的闺女，我见过。 其实，那闺女长得...和牛麻子也不是太像？” “啊？...”傻柱涩声道：“不...是...太...像？” “柱子，你先听我把话说完。”易中海怒瞪了傻柱一眼。 “哦！...那您说！”傻柱弱弱地回了一句。 “嗯！...我和你说...柱子！...”易中海接着道：“这娶媳妇过日子啊！...还是得娶个身板好的媳妇。 身板好了，干家务活不也利索嘛？ 再说了... 以后生孩子的时候，有一副好身板，也能省不少事。 你光图漂亮，又有什么用？ 那漂亮又不能当饭吃！” “呃！...”傻柱愣愣地看着易中海。 此时的他，很想说一句：一大爷，你确定你说的是人话嘛？ 易中海并没有注意到傻柱的异常。 他仍旧自顾自地说道：“这事，咱们就这么定下来吧！” “明儿个，我就去和牛麻子商量商量...定个时间下来，让你和他闺女尽快见上一面。” “一大爷，这事，我不同意。”傻柱很是坚定地摇了摇头。 “嘿！...你这孩子,你怎么这么犟呢？”易中海怒道：“你也老大不小的了，你还想拖到什么时候啊？” 说着，他又摆了摆手，一点不客气地道：“行了！ 我作为院里的一大爷，又是你的长辈... 这事啊！...我替你做主了。 你就等我的信儿吧！” 说完，也不等傻柱再说什么，他就抬腿朝门外走去。 等傻柱回过神来的时候，屋里已经没有了易中海的身影。 只有他们家半掩着的房门，在微微地晃动着。 傻柱有心想要追出去，彻底拒绝这事。 可他刚刚抬腿，又收了回来。 在明天结婚之前，在把新媳妇领回来之前，他觉得，自己还是别再节外生枝了。 今儿个晚上，易中海来的这一出，让他有一种感觉。 自己想要找一个可心的媳妇，似乎非常难，非常难... 甚至，平子介绍的那个寡妇，要是不成的话，自己都有可能打一辈子的光棍。 这种感觉虽然没什么理由，但却很强烈！ ...... 贾家。 夜深人静的时候。 贾张氏淅淅索索地穿上衣服，从炕上爬了起来。 贾东旭睁开睡眼朦胧的双眼，迷迷糊糊地道：“妈！你干什么啊？” 贾张氏从炕上下来后，说道：“我去解个手！” “妈！门口就有尿壶啊！”贾东旭略显疑惑地说道：“解手...你穿外衣干什么啊？” “你甭管了！”贾张氏眼神闪烁了一下，“我去外面的公厕...” 这话立刻让贾东旭睡意全无。 自己老妈什么样？ 他还不清楚嘛！ 怎么会勤快到，大半夜的去公厕解手呢？ 有时候，就算是大白天，她也会因为懒得出去，而就在家里，直接用尿壶来解决。 “妈，这大半夜的，你到底要干什么啊？” 见儿子明白过来了，贾张氏倒也没再遮掩。 她‘嘿嘿’笑了一下，小声道：“你不是说...光天、光福的那间倒座房里有只鸡吗？我去给弄回来...” 贾东旭被惊得‘噌’地一下，坐了起来。 “妈，你干怎么啊？” “光天、光福可能就住那屋呢，你...你怎么给弄回来啊？” “你个傻小子！”贾张氏得意地道：“那倒座房，本来就潮，他们今天又刚刚刮的大白。 嘿嘿...那屋现在根本就没法住人。 光天、光福哥俩，应该还在平子家住着呢！ 妈正好趁着这个空档，去把鸡给弄来。” “妈！...”贾东旭一脸急切地劝道：“我师父不是说，过两天领着我去黑市淘换嘛！ 咱就别再惹事了，成嘛？” “你个混小子！”贾张氏轻轻地给了贾东旭一个逼兜，“什么叫惹事？ 大晚上的，妈这么折腾，是为了谁？ 还不是为了这个家？为了你媳妇？ 再说了，过两天是过两天，现在是现在。 妈想今儿个，就让全家吃着荤腥！” 说完，贾张氏是悄悄地出了门。 贾家就一间房。 一大家子，都睡在一张炕上。 两人的一番拉扯，虽然都压低了声音，但还是把全家都惊醒了。 小当因为还小，只是嘴里嘟囔了几句，翻了个身，就又睡了过去。 旁边的棒梗，则把两人的对话，都听了进去。 此时的他，微侧着身子，眼睛贼亮贼亮的。 就好像得到了某种启发似的。 另一边的秦淮茹则是在犹豫了一下后，对贾东旭小声道：“东旭，你也把衣服穿上吧！” 第90章 贾张氏偷鸡被关 “我穿衣服干什么？” “东旭！...”秦淮茹抿了抿嘴唇，解释道：“妈那儿要是闹腾起来，你得赶紧去找一大爷啊！” “呃！...”贾东旭愣了一下，立刻就明白了过来。 确实像秦淮茹说的那样。 贾张氏要是偷鸡不成，反被人抓住，那可就是一场风波。 要想尽快平息的话，还真得把一大爷找过去。 想到这里，他也不敢怠慢，立刻爬起来，淅淅索索地穿起了衣服。 衣服穿好后，他就半开着房门，坐在门口，等在那里。 一旦前院有动静的话，他会立刻跑去找易中海。 ...... 贾张氏离开家后，先是四处瞅了瞅。 今夜天公作美，天空万里无云！ 在皎洁的月光映照下，院里的情形清晰可见。 这让贾张氏的心里微微一松。 至少，她不用摸着黑往前院挪了。 她轻手轻脚地穿过垂花门，来到了前院。 略微辨别了一下方向后，她就朝着大门旁的倒座房走去。 看到门口的一把大锁头时，贾张氏得意地笑了一下。 屋里果然没人住。 有人住的话，就不会在外面锁门了。 她又把脸贴在门板上，侧着耳朵听了一会儿。 当屋里隐隐约约地传来‘咕咕...’的声音时，她脸上的得意之色更重了。 可能是想起了鸡肉的美味，她甚至还伸出舌头，舔了舔嘴唇。 接着，贾张氏又原地转了一圈。 在又一次确认，前院的各家各户都在关门、熄灯后，她才从兜里掏出一个细铁丝，插进了锁孔里。 捅咕了一会儿，伴随一道清脆的‘卡吧’声响起，锁居然还真被她打开了。 ...... 大灾之年，每一粒粮食都是宝贵的。 一只老母鸡，更是珍贵无比！ 王平把从乡下弄来的老母鸡，交给刘光天哥俩保管... 他们不敢怠慢。 真可以说是小心再小心，谨慎又谨慎！ 不仅找了一个大锁头，把倒座房的门给锁上了。 而且，晚上睡觉的时候，也是轮着班睡。 刘光天是哥哥，那就辛苦一点儿，前半夜睡觉，后半夜值班。 刘光福则是前半夜坐在窗户旁，死死地盯着倒座房那儿。 不过，他到底还是一个半大孩子。 仅仅盯了一会儿，脑袋就开始一上一下地，打起了瞌睡！ 迷迷糊糊中，他睁开双眼，却发现有一个人影，正鬼鬼祟祟地站在倒座房的门口，好像在鼓捣着什么。 这让刘光福浑身一震，立刻清醒了过来。 他赶忙跑进里屋，把刘光天给摇醒了。 刚醒过来的刘光天，还有点发懵！ 他没想到：院里还真有人惦记这只鸡，大半夜的过来偷！ 不过，仅仅愣了一会儿，他就抄起一根棒子，和刘光福出了门。 在门口，他犹豫了一下后，又转头对刘光福道：“光福，你去把平哥叫起来。” “呃！...这...”刘光福犹豫着说道：“哥，你自己一个人，行吗？” “放心，没事！”刘光天笑着挥了挥手里的棒子，“我有它呢！再说了...” 说着，他有指了指周围，“这院里可都是人！ 万一要是闹腾起来，我只要喊一嗓子，大家伙儿就得都出来。” “那哥,你小心点儿！”刘光福又叮嘱道。 “行了,你快去吧！”应了一声后，刘光天就轻手轻脚地朝倒座房走去。 在倒座房的门口，他微微伸了伸头，借着月光朝里面打量起来。 一个又矮又胖的身影，正半蹲着身子，追着那只老母鸡，四处乱跑。 他刚要挥舞着手中的木棒冲进去，却突然感觉脚底下有块硬物。 刘光天把脚挪到了一旁后，借着月光稍一打量，就发现：原来是倒座房的那把门锁。 看着这把黑黢黢，足有成人巴掌大小的锁头，他‘嘿嘿’一笑，把它捡了起来。 接着，他把敞开的房门轻轻关上后，又‘卡吧’一下，用锁头锁了起来。 然后，他就抱着木棍，靠墙蹲了下去。 没过一会儿，在刘光福的带领下，王平跑了过来。 看道锁着的房门和一旁的刘光天，他先是愣了一下，才小声问道：“光天，怎么回事啊？” “平哥！...”刘光天坏笑着朝倒座房里指了指，“不知道是院里的谁，惦记上咱那只老母鸡了。 这不... 三个半夜跑过来，把门锁撬开了，正在里面抓鸡呢！” “那这门，怎么又锁上了？” “嘿嘿！...我给锁上的。” “干的漂亮！”王平赞道：“甭管偷鸡的是谁，这回可是跑不了了。” 说着，他微一沉吟后，就对刘光天、刘光福道：“既然人给关里面了，咱也就不着急了。 走，先回去睡觉。 这事啊！...明天早上再说！” “平哥...这...咱不在这儿看着，能行嘛？”刘光天犹豫着问道。 “有什么不行的！”王平笑道：“这院里可都是人。 偷鸡的人，不管是踹门，还是干别的... 只要他的动静稍微大一点儿...嘿嘿...就得把大家伙都惊动了。” 说到这里，他转头四下打量了一眼，语气悠然地道：“可能啊... 现在就已经有人，正趴着自家窗户，朝这儿张望呢！ 只不过，咱们没声张，人家也不好多管闲事就是了。” “呃！...可是...” “行了，别可是了。”王平摆了摆手，“你们哥俩要是实在不放心，就回屋看着去。” “那成，平哥。”刘光天点了点头，“我和光福回屋里看着...” ...... 王平还真没有说错。 当他们三人轻手轻脚地往回走的时候，闫富贵也把顺着窗户，朝外张望的目光，给收了回来。 他满脸感叹，‘啧啧...’有声地回到了里屋。 他的这番动静，也惊动了床上的三大娘。 三大娘睡眼惺忪地问道：“当家的，你干什么去了？” “嘿嘿！...”闫富贵笑了一下，幸灾乐祸地道：“也不知道是谁...盯上光天、光福那屋的老母鸡了。 这不...大半夜的，就跑过来偷来了。” “啊！...”三大妈‘蹭’地一下，就坐了起来，吃惊地道：“当家的，今儿个，我可是看得真真的。 那倒座房的门，可是让光天寻摸了老大一把锁头，给锁起来了。” “让人家给撬开了!” 说完，闫富贵略显感叹地又补充了起来。 “你还别说，这偷鸡贼的本事不错。” “就那么三两下，就把锁头给弄开了。” 第91章 半夜抓贼 “哎呦！...这是谁啊？” 八卦属性上身的三大妈，一脸好奇地道：“咱们大院还有这样的人？” “谁知道是谁？”闫富贵无所谓地道：“不过，我看着...好像是从中院过来。” “中院？!...那...当家的，他把鸡偷走了？” “没有！”闫富贵摇了摇头，又‘嘿’笑着说道：“那个偷鸡的，让平子和光天给锁屋里去了。” “啊！...”三大妈一脸吃惊地看着闫富贵，“怎么还给锁屋里去了？那平子他们呢？” “他们锁完了人，又都回去了。”三大爷道：“我瞅那意思...他们是想把人关一晚上再说。 这事啊！...明儿早上...还有热闹看呢！” ...... 贾张氏又矮又胖，身手也就不是那么太灵活。 再加上屋里光线不足。 因此，她撬开锁进去后，费了好长时间，才抓住了那只老母鸡。 之后，她就一屁股坐在地上，一边抹着额头上汗水，一边喘着粗气。 等他稍微缓过神来的时候，就感觉到了不对劲儿的地方。 屋里怎么这么黑啊？ 她刚刚进来的时候，为了让月光照进来，可是明明开着门的。 这门怎么又关上了？ 让风吹的？ 感到有些不好的贾张氏，挣扎着从地上爬起来，小心翼翼地走到了门口。 她深吸了一口气，轻轻推了一下门。 结果，那扇门并没有如她预想的那样，被推开。 贾张氏心道：坏了！ 接着，她又使劲推了一下，但门还是纹丝不动。 有点慌神的她，把手里的老母鸡，往旁边使劲儿一甩。 老母鸡哀咛一声后，扑腾了两下，就不动弹了。 但此时的贾张氏，已经顾不上那只老母鸡的死活了。 她双手放在门上，深吸了一口，狠狠地一推。 这一回，门倒是晃悠了几下，但却仍就没有被推开。 不过，门晃悠的时候，倒是带着门锁，一起动了几下。 这几下门锁的轻微摩擦声，虽然让贾张氏听到了，但也让她彻底绝望了。 她知道：有人已经用那把锁头，重新把门给锁上了。 “谁？” “谁干的？” “哪个缺德带冒烟的锁的门啊?” ...... 漆黑的屋子里，贾张氏愤怒地咒骂着。 当然了，为了不惊动别人，她骂的声音很小很小。 她之所以骂人，只是为了排解心中的愤怒罢了。 骂了许久之后，骂累了的她，便喘着粗气，停了下来。 可紧接着，她意识到了另一个更严重的问题。 明天怎么办？ 明天早上，人家来开门的时候，我该怎么办？ 承认过来偷鸡，被人锁屋里了？ 不！...不！... 要是认了这个，那我贾张氏的名声，可就全毁了。 我们老贾家的名声也毁了。 所以，绝对不能承认偷鸡这事。 得想个办法...得找个借口... 贾张氏拧着眉头，开始思索起来... ...... 贾东旭穿好衣服，坐在门口，等啊...等啊... 他等了许久，也没有等到前院有什么嘈杂声传来。 让他安心的是... 既然没有动静，那就说明：他妈偷鸡的时候，没被抓住。 可是，人呢？ 人哪去了？ 老妈唉！...甭管你偷没偷到鸡，倒是赶紧回来啊！ 时间太久了，连炕上的秦淮茹都躺不住了。 她翻身坐了起来，略一沉吟后，对着门口的贾东旭道：“东旭，要不你去看看吧！别再出什么事了...” 贾东旭略一沉吟后，点了点头，“行！我去看一眼,到底是怎么回事？” 说完，他就要站起身，朝外走。 结果，秦淮茹又叮嘱道：“东旭，要是有什么事，你就说‘去上公厕，顺路过去看看的’...” “行了，我知道了。” 贾东旭略显不耐地回了一嘴后，就轻轻推开房门，轻手轻脚地走了出去。 同贾张氏一样，出门后，他先是四下打量了一眼。 皎洁的月光下，四下里几乎纤毫可见。 这让贾东旭的心里微微一松。 有些着急的他，很快就迈过垂花门，来到了前院。 此时的前院静悄悄的，一点也没有发生什么事情的迹象。 贾东旭四下打量一番后，迈步朝着刘光天哥俩的那间倒座房走去。 在门口，他略微犹豫了一下，才试着叫道：“妈！妈！...” 谁知... 门里面立刻就传来了贾张氏的回应。 “东旭，是你嘛？” 贾东旭松了一口气，又看了看门上的那把大锁头，略显疑惑地问道：“妈，你怎么让人给锁里了？” “也不知道是哪个事逼...”贾张氏气哼哼地道：“见门开着，也没看里面有没有人，就把门给锁了。” “妈！这怎么办啊？” 贾张氏犹豫了一下，顺着门缝，递出来一根铁丝。 “东旭，看到这个铁丝儿了吗？” “看到了，妈！” “你用这根铁丝儿，捅一捅锁眼儿，看看...能不能捅开？”贾张氏说道。 “妈，这...能行吗？” 贾东旭把铁丝拿在手里，一脸迟疑地问道。 “行，怎么不行？”贾张氏说道：“我刚刚就是用这个，把锁给捅开的。” “那行，妈...我试一试...” 不得不说，贾家一家的开锁天赋，那是杠杠的。 贾东旭刚刚捅了一下，那把铁锁就‘卡吧’一下，被打开了。 门内、门外的贾家娘俩，同时面色一喜。 对此时的他们来说，这一声‘卡吧’响，就如同天籁一般。 可也就在这个时候，远处突然传来了一声暴吼。 “有小偷...大家快来抓贼啊！...” 就这一下子，差点没把贾家娘俩吓尿了。 也是这一下子，让沉睡中前院彻底醒了过来。 各家各户次第打开电灯，把前院不大的空间，映照的灯火通明。 紧接着，纷纷走出家门的众人，就把还在倒座房门口徘徊的贾家母子，给堵了个正着。 王平领着刘光天哥俩走到跟前，故作惊讶问道：“东旭哥，贾家婶子，半夜三更的，你们怎么跑这儿来了？” “唉！...不对！...这门可是锁着的啊！” “你们怎么给弄开了？” 说到这里，他的脸色大变，一把推开门口的贾家母子，冲进了倒座房里。 第92章 狡辩 借着月光，王平看到了地上的老母鸡。 他弯腰抓在手里后，又晃了晃... 结果，老母鸡一动不动。 “woc，你们怎么把鸡给弄死了？” 王平暴吼了一声后，来到门口，把鸡在贾家母子面前，又晃了一下。 “贾婶儿，东旭哥，说说吧！” “这大半夜的，你们娘俩搁这儿，是怎么个意思啊？” “这鸡又是怎么回事？” 贾东旭脸皮薄，被王平问得低着头，不敢吭声。 贾张氏却毫不在乎，王平的质问。 她撇了撇嘴，冷冷地‘哼’了一声。 “平子，你少给我说这些没用的。” “老娘还要问问你们呢？” 说着，她伸出手，扫了扫四周围上来的人群。 “刚刚是哪个缺德玩意儿，把门给锁上的？” 这话等于是把刘光天给骂了。 他立刻就不乐意了。 “贾婶儿,你把嘴巴放干净点儿。” “晚上睡觉前，我明明把这门给锁上了，你是怎么把这门打开，进去的？” 这话顿时惹来人群的一阵‘嗡嗡...’声。 “对啊！...晚上厕所的时候，我看这门明明锁着呢！” “贾婶儿是怎么进去的？” “嗨！...还能是怎么进去的？把门撬开进去的呗！” “呦呵！...贾婶儿这么大岁数了，还有这本事呢？” “那是啊！...你可别小瞧贾婶儿，人家这叫‘深藏不漏’...嘿嘿...” “光天锁门的那锁，可是不小啊！...能把这锁给鼓捣开...你别说...贾婶儿还真有两把刷子。” 这些冷嘲热讽的话语，即便是以贾张氏的厚脸皮，也有点遭受不住。 “你们少他么给我胡咧咧！...”她手指着众人，恼羞成怒地道：“这屋的门，根本就没锁！” “我晚上去厕所的时候，看到门敞开着，以为有贼进去了呢！” “结果，等我进屋去捉贼的时候，又有人在外面，把门给锁了。” 这番胡说八道似的解释，又惹来一阵窃窃私语。 “贾婶儿这也算是贼喊捉贼了。” “可不是怎么的！” “么的类！她说这话，简直就是把咱们当傻子啊！” 一位大娘气不过，更是直接开口嘲讽起来。 “贾家嫂子，我可有五六年没见你...起夜去厕所了。” “今儿这是怎么了？” “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知道起夜去厕所了？” 对于同级别的老娘们，贾张氏那是一点都不带虚的。 她不屑地撇了撇嘴，立刻反击了过去。 “李秀娥！” “你管天管地，还管老娘拉屎放屁了？” “怎么着啊？” “老娘晚上去趟厕所，还得上你们家，和你报告一下？” ...... 贾张氏凭着厚脸皮，舌战众邻居，很快就把大家给干没电了。 她撇了撇嘴，扬了扬下巴，一副得意洋洋的摸样。 王平把死了的老母鸡，又在她面前晃了晃，冷声道：“贾婶儿，我再问你一遍，这鸡是怎么回事？” “你问我？我问谁去？”贾张氏蛮不讲理地道：“反正，我进去的时候，这鸡就已经这样了。 唉！...对了... 这鸡既然已经死了，那你就给俺家吧！ 俺儿媳怀着身子，可是两个多月没见着荤腥了。 你把这鸡给俺家，就当是做做好事，帮衬俺家了。 你放心，平子，俺家忘不了你的恩情。” 说着，她就要上手去抢。 王平一个侧身，避开了他伸过来的手。 “贾婶儿，你少搁这儿给我耍无赖！” “我告诉你...” “这鸡是我从乡下淘换的，也就是说...” “它是轧钢厂的财产！” “你把公家的财产给弄死了，这事没完！” “嘁！...”贾张氏不屑地撇了撇嘴，“没完又怎么了？ 怎么着？ 轧钢厂还能过来罚我一个老太婆啊？” “贾婶儿，轧钢厂是不能把你一个老太婆怎么样？”王平冷声地道：“它也没有这么大的权力。 不过，有能治你的地方。” 说完，他转头对刘光天和刘光福道：“光天、光福，你们俩赶紧去趟派出所，就说： 在南锣鼓巷九十五号大院，抓到盗窃轧钢厂财产的两个贼！” 没等两人应声，一直缩着头，装透明人贾东旭赶忙开口道：“平子、光天、光福，咱们一个院里住这么些年了，不至于这样。 有什么事，咱商量着来嘛！” 正在这时，人群中有人喊了一嗓子。 “一大爷来了！” 随着人群的一分为二，易中海昂首挺胸地走了进来。 在他的身后，两三步开外，秦淮茹则是畏畏缩缩地跟着。 易中海过来后，先是扫了一下，场中的几个人。 接着，他就像没看到王平这个当事人似的，直接对贾东旭问道：“东旭，怎么回事啊？” 看易中海登场，贾东旭心中大定。 他知道... 只要有师傅出面，那么，不管事情怎么恶劣，就总还有转圜的余地。 “师父！...这不是...” “我妈起夜去厕所嘛!” “她走到前院的时候，看到这屋的门开着。” “我妈以为屋里进贼了呢！就想进去抓贼...” “可她刚一进去，就让人在外面，把门给锁上了。” “我呢！...在家等我妈老长时间，看她也不回来，就找了过来...” “结果，平子他们愣说，我和我妈是贼！” “这正不闹着要报警呢！” “平子，你胡闹！”易中海怒视着王平，“咱们大院自己的事，怎么能随便报警呢？” “呵呵...”王平冷笑了一下，一脸嘲弄地道：“一大爷，这事怎么就不能报警了？ 三大爷上次要报警的时候，你怎么不说这话啊？” 他的这句话，说得很大声。 不仅周围看热闹的人听到了，就连趴在自家窗户上，朝这里张望的闫富贵，也是听得真真的。 这让他不禁缩了缩脖子。 一旁的三大妈，则是略显庆幸地道：“当家的，得亏咱没出去啊！” 闫富贵点了点头，略显无奈地道：“我算是看出来了... 平子这小子，就不是个善茬儿。 以后啊！...他的事，咱们是有躲远，就躲多远。” “嗯！...”三大妈重重地点了点头。 “爸，咱至于这样吧！”另一边的闫解放不服气地道。 “啪！...”闫富贵狠狠地给了他一个大逼兜，“小兔崽子，你是爹，还是我是爹？ 你说的算，还是我的算？ 再废话，明天的饭，你就别吃了。” 闫解放揉了揉挨揍的地方，没敢吭声。 第93章 秦淮茹段位高 “平子，老闫那事儿能和你的事一样吗？” 易中海的语气，很是理直气壮。 “老闫当时报警，是怕你投机倒把。” “他那是履行三大爷的职责。” “可你今天这事呢？” “你有什么证据能证明...东旭和他妈是过来偷鸡的？” “你根本就没有嘛！” “再说了，如今可是后半夜了。” “你现在去报警，把帽子叔叔招来...” “这一通下来，全院的人还怎么休息？” “大家伙明儿个还得上班呢！” “这晚上休息不好，明天的班，你让大家伙儿怎么上？” 易中海这一通，看似官冠冕堂皇，实则偷换概念、避重就轻的话语，还挺有迷惑性的。 人群中一些脑子不太灵光的邻居，在听了之后，居然还赞同地点了点头。 有几个人，甚至还反过来，劝起了王平。 “平子，一大爷说的对！” “你不能因为你自己的事，就耽搁大家伙睡觉啊？” “平子，要不...这事就这么地吧！...” ...... “么么屁！...” 王平心里暗骂了一声。 一个明晃晃的盗窃事件，都能让易中海在几句话的工夫，就给硬掰了过来。 怪不得前世的影视剧中，这老小子一直到死，都把九十五号大院，把控得死死的。 他确实有两把刷子。 但王平也不能因为他厉害，就往后退缩。 事实上，自从昨天，他硬怼了易中海一回后，两人之间就已经没有转圜的余地了。 以后，不说是你死我活，可也是针尖对麦芒。 因此，王平只是略一沉吟后，便举了举手里的死鸡，说道：“一大爷，这只鸡可是咱厂的公家财产...” 没等他的话说完，易中海微皱着眉头，打断了他，“平子，这只鸡不是光天和光福的吗？” 王平‘嘿嘿’一乐，没吭声。 一旁的刘光天，却笑了笑，略显嘲弄地道：“一大爷，如今是什么光景啊？ 我和光福，哪有那个本事，弄只鸡回来啊？ 这鸡是平哥从乡下收回来的。 我俩的倒座房太潮了，暂时不能住人，这才把这只鸡先放在里面。” 这话让易中海心里咯噔了一下。 他到底是轧钢厂的八级工，见识要比院里的人，要高一些。 他知道：这鸡要是王平收回来的，那今晚这事，恐怕是没法善了了。 同时，他心里也隐隐地些后悔。 要早知道是这么一回事，他昨天就该制止贾东旭，不让他惦记这只鸡。 果然，正在易中海犹豫的时候，王平又发难了。 “各位老少爷们！” “一大爷刚刚说的没错，我确实不能因为这事，耽误大家伙儿睡觉。” “但是，这件事也不能就这么算了。” “毕竟啊，这只鸡也算是轧钢厂的公家财产了。” “如今不明不白的死了。” “这无论如何也说不过去！” “这样吧！...” “今儿晚上，为了不耽误大家休息，我就不报警了。” “明儿吧！明儿一早上，我再去报警。” “这样一来，既不会耽误大家睡觉，也能让帽子叔叔，把这件事调查清楚，给厂里一个说法。” 王平的这番话，把易中海刚才的托辞，给彻底怼了回去。 一时间之间，他也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一旁的贾东旭，听了王平的话后，脸上立刻露出慌张的神色。 他虽然没偷鸡，但为了救贾张氏出来，他刚刚可是拿着小铁丝儿，把锁给捅开了。 帽子叔叔要是来了，这件事肯定得露出来。 到时候，他贾东旭可就成盗窃案的共犯了。 那轧钢厂还不得把他开除了！ ...... 人老精，鬼老灵！ 贾张氏又懒、又贪、又馋，还坏！ 但她纵横南锣鼓巷九十五号大院几十年，那也不是白给的。 在看到易中海哑火，儿子又慌了神的时候，她立刻意识到：今天这事大了！ 几乎没有思索地，贾张氏就往地上一坐，开始哭天抢地起来。 “老贾啊！...你快下来看看吧！...” “有人欺负你儿子和你媳妇啦！” “咱们明明啥事都没干，他们就硬往咱身上赖啊！” “非说咱弄死他的鸡了，还要把警察招来。” “他这是不给咱家活路啊！” “咱们一大家子，以后可怎么活啊？” “你儿媳妇--怀如，可还怀着身子呢！...” “哎呦喂！...老天爷唉！...” ...... 贾张氏的这番拉扯，倒是给易中海创造了，解决这件事的契机。 他知道：不能再拖下去了。 这件事，必须立刻马上解决。 否则会很麻烦。 这件事一旦捅出去，贾张氏、贾东旭肯定要吃瓜落。 甚至，他们盗窃的事情如果落实的话，这娘俩还得进去，吃几年公家饭。 就是他易中海，也会因为帮着说了几句好话，落不着什么好。 因此，他立刻语气诚恳地道：“平子，甭管怎么样，咱们也是一个大院儿的邻居！... 你东旭哥和你贾婶儿，就算有做得不对的地方，咱也不能把事做绝了，不是嘛？ 再说了... 帽子叔叔真要因为这事，把你东旭哥和贾婶儿带走了，你怀如嫂子怎么办啊？ 她可还怀着身子呢！” 这时，一直躲在易中海身后，跟个透明人似的秦淮茹，眼泪是立刻就掉了下来。 她上前一步，泪眼婆娑，可怜巴巴地道：“平子，千错万错，都是俺们的错，你就放过俺们吧！ 嫂子给你跪下了，还不成吧！” 说着，她就要真的往下跪。 “么的！”王平在心里狠狠地骂了一声后，赶忙躲到了一旁。 秦淮茹见王平躲开了，倒也没再纠缠，蹲了一半的身子，也直了起来。 不过，她当着这么多人要下跪...却也着实让贾家娘俩摆脱了困境。 原因很简单。 她要是跪下去了...那就是，自己逼得人家怀孕的小媳妇，给自己下跪呢！ 以后在院里，那名声可就臭了。 别说院里了，这事传到了外面，影响也好不了。 反之，要是像现住这样，因为自己躲开了，她没跪下去... 贾家娘俩偷盗这事，似乎也没办法再往下深究了。 至少，帽子叔叔肯定是不能叫了。 这秦淮茹的段位是真高啊！ 怪不得... 前世的影视剧中，她把傻柱吃得死死的。 她也就是受限于这个时代，并且被困在了四合院这个封闭的环境里。 不然的话，以她的相貌和心机，但凡有点资源，她都能混得风生水起。 第94章 溜门撬锁的事 王平躲开了秦淮茹的一跪，秦淮茹却是要乘胜追击，把这件事彻底解决了。 她抹了抹脸颊上的泪水，柔弱中带着一丝决然地说道：“平子，这只鸡，我们认！ 我们贾家赔你二十块钱，顶这只鸡。 有了这二十块钱，轧钢厂那里，你也能交代得过去了。” 秦淮茹说这几句话的时候，语气虽然轻柔，但态度却很坚决。 就好像，王平一定会答应似的。 事实也确实如此。 她的话音刚落， 围观的人，便也跟着劝了起来。 “嚯！...死了一只鸡，要赔二十块钱啊！...” “平子，二十不少了，可以了，这事就这么地吧！” “对，平子。赔二十块钱的话，厂里那儿也说不出什么来了。” “可不是怎么地！我记得...以前...西单菜市场还有鸡卖的时候，一只下蛋的老母鸡，也就是三块来钱。” “对！对！对！...平子...咱都一个院儿住着，犯不上把事做绝了。” 秦淮茹果然厉害，几句话就让围观的众人站到了她那边。 这可比易中海要厉害多了。 见此情形... 易中海惊异地看了秦淮茹一眼. 这个时候...贾东旭脸上的慌乱消失不见了,贾张氏也停止了哭嚎。 不过，在听到秦淮茹说出‘二十块钱’时，贾张氏还是撇了撇嘴，脸上露出一丝不甘。 此时，所有人的视线，全都汇聚到王平的身上。 大家都在等着他的决定。 王平笑了笑，说道：“成！...怀如嫂子既然这么说了，那你们赔二十块钱，我去和厂里说这事！” “呼！...” 贾家三人不约而同地，同时舒了一口气。 秦怀如的脸上又露出一副可怜巴巴的表情。 她转头看向易中海，“一大爷，您能先借我们二十块钱嘛？ 您放心，等东旭发了工资，我们一准儿还您！” “对！对！对！...师父！...”一旁的贾东旭赶忙应和道：“我下个月发了工资，一准儿还您。” “行了！东旭，怀如...”易中海豪气地挥了挥手，“什么借不借，还不还的...这钱我替你们出了。” 说完这些，他又转头对王平道：“平子，这二十块钱，你过后和我要。” 王平略显嘲弄地笑了笑，“一大爷，咱就别过后了。 明儿个一早，我就得把这事报到厂里去。 这钱，您还是现在给我吧！” 这话让易中海的脸上微微一滞。 他狠狠地看了王平一眼，才又道：“行，平子。那你现在就和我去取吧！” 说完，他就要转身离开。 秦淮茹冲着王平微微鞠了一躬，道了一声谢，“平子，嫂子谢谢你。” 说完，她也抬腿走。 一旁的贾东旭，则是‘滋溜’一下，已经迈出去两步了。 看到事情解决了，地上的贾张氏，也利索地从地上爬了起来。 周围的人群，更是开始稀稀落落地散去。 王平却伸手虚拦了一下贾张氏，又对已经蹿出去的贾东旭喊道：“东旭哥，贾婶儿，你们还不能走。” 所有的人全都愕然转身，看向王平。 易中海更是一脸怒意地问道：“平子，你什么意思？” 王平笑了笑后，又晃了晃自己手里的鸡，“刚刚那二十块钱，只是对这只鸡的赔偿。 贾婶儿和东旭哥‘溜门撬锁’这事，咱们还没说呢！” 说完这句话，他就冲着一旁的刘光天递了个眼色。 结果，刘光天还没说什么呢，贾张氏就又开始撒起泼来。 “平子，你少胡说八道！” “说我和东旭‘溜门撬锁’，你有什么证据？” 王平‘嘿嘿’坏笑了一下，说道：“贾婶儿，要说证据，我还真有。” 这话让贾张氏的脸上微微一滞，眼神中流露出些许恐慌。 趁着这个空档，刘光天立刻上前一步，开始诉说起来。 “贾婶儿，一大爷，各位老少爷们！” “平哥弄来的这只鸡，虽说是让我给锁到这屋里了，可我还是有点不太放心。” “我怕有人过来偷，就和光福商量了一下...我俩轮班在窗户那儿守着。” “他守上半夜，我守下半夜。” “这不...就把贾婶儿您给逮着了嘛？” 说到这儿，他冲着贾张氏咧嘴一笑，脸上露出一丝嘲弄。 “贾婶儿，您过来撬锁的时候，就让光福给看着了。” “等您撬开锁进屋的时候...嘿嘿...我和光福，已经在门外了。” “本来想着...直接给您一棒子的。” “后来又一想，那样太便宜您了。” “所以，我就又把门给重新锁上了。” “原来是要关您一晚上，明儿个早上再来说这事的...” “可谁知道...” “东旭哥又过来了。” “而且，东旭哥开锁太快了。” “我们只要反应慢一点儿...嘿嘿...您俩可就跑了...” 刘光天说话太损，让贾张氏很生气，但她又没有什么办法。 而且，人家这是在揭她的老底，她还不敢现在就撒泼。 因此，她只能瞪一双绿豆眼，死死地盯着刘光天。 四周看热闹的人群，脸上纷纷流露出一丝恍然之色。 直到这个时候，他们才明白了，今晚偷鸡事件的详细经过。 大家看向贾家三人的目光中，原本的怜悯之色，不自觉地也少了几分。 秦淮茹那张娇艳的脸庞，仍旧是可怜兮兮的模样。 仔细看去，这份可怜之中，又似乎夹杂着一丝慌乱。 称霸九十五号大院多年，斗争经验丰富的易中海，心里暗暗叫了一声‘不好’。 “平子，你到底是什么意思？” 他微皱着眉头，镇定地问了一句。 但语气中，却已经没有了刚才的气势。 “嘿嘿...”王平笑了笑，又把手里的鸡举起来，晃了晃，然后才道：“一大爷，刚才的二十块钱，只是赔偿了这只鸡。 人家光天现在说的可是... 贾婶儿和东旭哥，三更半夜跑他们家‘溜门撬锁’的事。” 一旁的贾张氏不服气地嘟囔了一句，“这算什么家？光天和光福可还没搬进来呢！” “贾婶儿！...”王平嘲弄地回道：“您这话，别跟我们说！ 等帽子叔叔来了，您跟他们说去。 您看看...他们认不认？” 贾张氏‘哼’了一声，没敢再吱声。 第95章 赔偿和介绍信 易中海深深地看了王平一眼，没再和他纠缠下去。 他转头看向刘光天，直接开口问道：“光天，那你是什么意思？” “这...一大爷...” 没等他的话说完，易中海已经一摆手，打断了他。 “怎么着？...你还真要报警啊？” 一丝怒气浮现在易中海脸上。 他指了指贾张氏和贾东旭，又指了指秦淮茹，“都是一个院里的邻居，你真要把人家往绝路上逼？” 你怀如嫂子可还怀着身子呢！ 你要是把你贾婶儿和你东旭哥送进去，这一家子也就完了。” 这话刚说完，秦淮茹就一边抚摸着微隆的小腹，一边可怜兮兮地道：“光天，你们就当可怜可怜嫂子肚子里的孩子吧！ 你贾婶儿和你东旭哥，要是进去了，我可怎么办啊？” 刘光天的道行，比起王平来，可是差远了。 易中海一个道德绑架，秦淮茹再打一个助攻，他就遭不住了。 他脸色涨红，一脸的为难，磕磕巴巴地道：“一大爷...那您说怎么办？ 我就算不报警...可...可这大半夜的‘溜门撬锁’，也不能就这么算了吧？” 易中海略一沉吟后，便干脆地道：“这样吧！... 让你东旭哥赔你五十块钱，就当是对他们的惩罚了。” 刘光天刚要点头答应，王平却又笑呵呵地插话道：“一大爷！... 这间倒座房太潮了！ 光天、光福要想搬进来，且得收拾收拾呢！ 我估摸着... 怎么也得一百来块钱，才能把这屋收拾利索了。 您看...” 一丝怒气，在易中海的脸上一闪而过。 他咬了咬牙，沉声道：“行！...那就让东旭赔一百。” 这话一说完，一旁的贾东旭又慌了。 他一脸为难地看向易中海，刚要张口说话。 易中海却一摆手，打断了他，“东旭，这一百，师父先帮你垫上。 你什么时候有了，再还我就成。” ...... 一场纷争，最终落幕。 吃瓜的群众渐渐散去，前院亮起的灯光，也在次第熄灭。 这时，跟这一大爷去取钱的刘光天、刘光福，一脸兴奋地回到前院，敲开了王平的房门。 “平哥...一共一百二十块钱，给...”说着，刘光天就递过来了一沓大团结。 “光天，怎么都给我啊！”王平疑惑地道：“里面有一百，可是赔给你的。” “嘿嘿...”刘光天笑了笑，“平哥，要不是你,一大爷怎么可能给这一百呢！ 这钱既然是你要来的，当然应该给你了。” “行了，光天！”王平摆了摆手，“这钱，你留着改房子用吧！” “这...”刘光天犹豫了一下，说道：“这样吧,平哥。 这一百块钱，就当是我还你之前借我的了。”说完，他又把钱朝前送了送。 王平苦笑了一下，点了点头。 “那成吧！” ...... 一夜无话。 第二天，天刚蒙蒙亮，傻柱就爬了起来。 他知道：今天对自己非常重要。 因此，为了让自己打起精神来，他还狠狠地给了自己两个嘴巴子。 前院昨天晚上闹得挺大的。 很多中院的住户，在听到动静后，也都跑过去看热闹了。 但傻柱没去。 他现在是万事不关心，也更怕招惹上什么麻烦。 他就想太太平平地，和王平说的那个寡妇，见上一面，相个亲。 如果那个寡妇确实像王平说的那样...不...哪怕有王平说的一半，他也会立刻和人家把事办了。 因此，哪怕后半夜的那场纷争很大，哪怕一大爷领着贾家众人和刘光天哥俩，乌泱泱地从他门前过，回家去取钱，他也当没听见。 甚至，为了躲开这些人，他还起了个大早。 就着微亮的晨光，傻柱洗了脸，刮了胡子，抹了雪花膏，又把那套中山装，从箱子底拿出来，套在了身上。 然后，他就在悄无声息地出了门。 等傻柱到到轧钢厂门口的时候，正在执勤的保卫科人员都愣住了。 厂里这位大厨，今儿这是怎么了。 一大早就过来？还穿得这么板正... 尽管心里疑惑，尽管还没到放人进厂的时候，但以傻柱脸面，保卫科的人还放他进去了。 来到一食堂后，他先是烧了点热水，泡了点茶叶沫。 然后，他就着茶水，吃了两个食堂昨天剩的窝窝头。 解决了早餐后，傻柱就搬了个马扎，跑到他们食堂主任的办公室门口，等在了那里。 之所以如此，一是他比较急。 他想在食堂主人上班的第一时间，就把今天的假请了，把结婚的介绍信给开出来。 再一个，这个时候，他也不想在食堂里待着。 他怕食堂里的油烟味，沤着自己，相亲的时候，让人家嫌弃。 等了好久好久... 傻柱因为起得太早，都开始打起盹来了。 一食堂的食堂主任--牛三旺，一个五十多岁，胖乎乎的小老头，才迈着四方步，优哉游哉地走了过来。 看到傻柱坐在自己办公室的门口，他愣了一下，轻轻地推了推傻柱“何师傅，醒一醒啊！...” 傻柱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看到是牛三旺，赶忙擦了擦嘴角的口水，站起身来，客气地招呼道：“牛主任，您来了。” “呃！...”牛三旺愣了一下。 傻柱的客气，让他很吃惊！ 傻柱是谁啊？ 那可是一食堂的一霸。 在一食堂，他上怼天，下怼地，中间怼自己这个食堂主任。 他什么时候和自己说话，搭上过‘您’字了？ “何师傅！...您这是...？” “牛主任！...”傻柱的脸色也是微微一红。 他平时也没这么客气地和牛三旺说过话，冷不丁这么客气起来，他也有点不好意思。 “那个...想求您两件事！” “呃!...您说！...”牛三旺一边掏出钥匙，打开办公室的门，一边把傻柱请了进去。 “一个是...想请您给开个介绍信！” “介绍信？...何师傅，什么介绍信啊？” “就是...嗯！...”傻柱的连更红了，“就是结婚的介绍信！” “呃！...结婚？...”牛三旺愣了一下，又赶忙道起喜来，“呦！...您要结婚了，那可是恭喜了！ 成！...那我现在就给您开！” 说完后，他就走到办公桌的后面，拉开一个抽屉，拿出一张空白介绍信，‘唰！唰！...’地开始写了起来。 时间不长，他就停下笔，然后又拿出一个公章，蘸上印泥，盖了上去。 第96章 婚假和举报信 牛三旺把开好的介绍信递了过去。 “何师傅，您看看...成吗？” 傻柱接过介绍信，一边看着，一边笑呵呵地连连点头。 “成！成！成！...太成了！” 接着，他又把介绍信仔细地叠好后，小心翼翼地揣进了上衣内兜里。 “牛主任！...还有个事，跟您说一下。” “何师傅，您说！”牛三旺客气地道。 “今儿个，我得请一天假。” “呃！...”牛三旺脸上的笑容微微一滞，涩声道：“何师傅，今儿个，小食堂那儿可是还有一场招待餐呢！您...” 傻柱的脸沉了下来，一丝蛮横的气息，也在他的脸上显露了出来。 “牛主任！实话和您说吧！...” “我们院里的一个邻居，给我在乡下介绍了一个女的。” “今儿个请假，就是为了过去相看相看...” “要是行的话，今天就直接把手续给办了。” 这话也让牛三旺为难起来。 别说以傻柱在一食堂的地位，就是一个普通的后厨打杂，人家过来请婚假，你也不能说不给啊！ 牛三旺搓着牙花子，琢磨了好一会儿，才带着一分小心地说道：“何师傅，不瞒您说啊！... 您的这个假,我是真想给您批。 可是呢！...我也真没权力，给您批这个假。 我要是给您批了这个假，回头啊...领导非给我吃瓜落不可。 您看... 这样成不成？ 您请假这事，我给领导请示一下。” “行！...您请示吧！”傻柱点了点头，“不过，您可得快一点儿，我这儿还急着走呢！” “快！...肯定快！...我现在就打电话。”说完，牛三旺就抓起办公桌的电话，挂了出去。 牛三旺的这个电话，挂到了他的直属领导--食管科科长-钱善友那里。 结果，钱善友也不敢批这个假，就又去请示了后勤处的处长--陈明。 同样的，接了电话的陈明，也不敢擅作主张。他又把电话挂到了李副厂长的秘书那里。 何秘书放下电话后，不敢怠慢，赶忙敲开了李副厂的门。 “领导，一食堂的何师傅，今天要请一天假。” “据说是去相亲。” “如果女方合适的话，今天之内，还会把结婚登记给办了。” “嘶！...”李进忠吸了一口气，皱着眉头问道：“也就是说...何师傅请的是婚假？” “是的！” “按理说...”李进忠沉吟着说道：“这婚假，厂里是应该给批的，可今天的招待任务...” “领导！...”何秘书建议道：“何师傅的婚假，不仅要批，而且还要多给，最好能给他批上个三天。” “三天？说说你的理由...” “领导，您想啊！...”何秘书解释道：“何师傅只请了一天的婚假，您却给他批了三天。 以他的性格，他还不得领您一个人情！ 有了这个人情，他以后恐怕也就不敢再像以前一样，和您耍横了。” 这话让李进忠点了点头，又问道：“还有嘛？” “有！...”何秘书干脆地应了一声后，声音不觉压低了一些，脸上也露出一丝诡秘的表情。 “还有一点，也是最重要的一点。” “咱们轧钢厂，一个万人大厂的接待任务，现在几乎全都是何师傅在掌控。” “这个风险太大了。” “领导,我觉得...” “咱们正好可以趁着这个机会，检验一下，在没有何师傅的情况，会怎么样？” “嘶！...”李进忠又吸了一口气。 他犹豫了好一会儿，才缓缓点了点头，下了这个决心。 “小何，你有人选代替何师傅吗？” “有的！”何秘书恭敬地回道：“二食堂的掌灶--王祥师傅，据说前段时间和一个鲁菜大师学了几个菜。 我觉的，可以让他去试一试。” “鲁菜大师？学了几个菜？”李进忠的脸上，露出一丝犹豫，“他做的菜，你尝过吗？” “领导！...”何秘书道：“上个月，我一个表弟结婚，席面就是请王师傅做的。 我去坐席的时候，尝了一下，感觉还行。” “嗯！...”李进忠沉吟了片刻后，还是点头道：“这样吧！ 你现在就去一趟二食堂，带着王师傅去小食堂那里，让他先做几个拿手菜。 我一会儿过去尝一尝。” “啊！...这...”何秘书的脸上，露出一丝为难之色，“领导，小食堂那里储备的肉，可是不多了。” “我...”李进忠差一点儿没骂娘。 他一个堂堂万人大厂的副厂长，时不常地就得为了几斤肉闹心。 想想就憋屈！ 他苦恼地揉了揉额头，略显无奈地道：“那就先让王师傅做两道素菜，我先尝尝味道吧！” “是，领导！” ...... 傻柱拿到了介绍信，又得了三天假，美得屁颠、屁颠的，就去厂门口一蹲，开始等着王平了。 此时的王平，也是在科长--李广文的办公室里，刚刚和他汇报完。 一块风干的野猪肉！ 一只死鸡！ 二十个鸡蛋！ 二十块钱！ 看到这些东西，李广文美得直冒鼻涕泡。 他拍着自己的大肚子，哈哈大笑着道：“小王，你可以啊！ 我记得... 下乡的时候，你可是耽搁了一天才走的。 结果，咱们科五个采购员，你回来的最早，又弄回来这么多东西。 哈哈... 不错！...真的不错！...” 说着，他又把二十块钱，朝着王平推了推，“这钱，你就自己留着吧!不用往厂里交了。” “科长，别的都好说...”王平把两张大团结，又往回推了推，“但这二十块钱，却必须得在厂里走个明账。” 见李广文一脸的懵逼和疑惑，他赶忙又解释道：“科长，这钱可是从易中海身上敲来的。 以后...” “哦！...对！对！对！...”李广文回过味来，连声应道：“确实...这钱是得往厂里交。 就易中海那老小子的阴损劲儿，肯定得找你后账。 到时候，你要是说不清楚，可就麻烦了。” 说到这里，他像是想起什么似的，又抚了一下额头，“瞧我这脑子，差点把最重要的事给忘了。 上次你说的举报信那儿事，昨天已经从部里转到厂里了。” 这话让王平的脸上露出一丝忐忑。 第97章 厂里意见和傻柱着急 “科长！...”王平略显小心地问道：“厂里是什么意思啊？” 李广文点了一颗烟，悠悠地吸了一口，又缓缓地吐了一口烟圈，才开始说了起来。 “小王！” “举报信毕竟是从部里转过来的。” “厂里也不好说...就那么不管不问了。” “嗯！...今天下午...会由主管后勤的李副厂长牵头，杨厂长、马书记、胡副厂长，还有陆总工程师...” “也就是厂里的几个主要领导，会针对这封举报信，专门开一个小会。” “啊！...”王平吃了一惊，“科长，这么严重啊？那我...” “严重个屁！”李广文摆了摆手，打断了王平没说完的话，“这就是给部里的一个态度。 其实，这事该怎么样，还是怎么样？ 李副厂长和我说了... 让你把心放到肚子里去。 这封举报信对你一点儿影响都不会有的。” 说着,他又指了指王平弄回来的几样东西。 “你今天回来交东西，还算是来对了。” “这些东西往厂里一交...嘿嘿...厂里就更不可能动你了。” “除非这帮领导的脑子进水了。” “退一万来说...” “就算厂里要处分你，甚至是开除你。” “我小舅子那边可是说了...” “他们红星派出所，随时可以接收你。” “啊！...红星派出所？...”王平一脸懵逼看向的李广文。 “对！...”李广文点了点头，“咱们轧钢厂是生产单位。 有的时候，就能用一些计划外的产品，出去和别的单位换一些东西回来。 要不然，你以为...逢年过节发的那些个福利，都是从哪来的。” 说到这里，他略显无奈地叹了一口气，“派出所可就不一样了。 他们所有的东西，包括吃的、喝的、用的...都是上级单位配发下来的。 可如今这年景，上级的手里又能有多少好东西？ 所以啊！... 以你这种搞东西的本事，真要是去了红星派出所，他们搞不好得把你供起来。” “行，科长，那我明白了。”王平略显放心地道：“也就是说... 不管怎么样，我都有一条退路呗！” “对！...”李广文点了点头，然又指了指王平带来的东西，说道：“这些东西...嗯！... 有你的二十斤粗粮，有红星派出所的二十斤粗粮。 红星派出那儿，给他们点儿鸡蛋就行了。” 说到这里，他的脸上露出一丝不好意思的表情。 “小王,你那二十斤粗粮，我顶你二十张工业券，行嘛？” “行!”王平干脆地应道：“这有什么不行的。 我可是听人家说了... 在东城的黑市那儿，一张工业券最少要八毛钱呢！ 我这还算是占便宜了呢！” ...... 王平把上交物资的手续办好后，又去领了一百斤粗粮，才晃晃悠悠地蹬着自行车，朝着厂门口骑去。 此时的傻柱，已经在厂门口，等得花儿都快谢了。 远远地见到王平后，立刻大呼小叫着迎了上来。 “哎呦喂！...平子...” “你可总算是来了！” “你知道我等你多长时间了吗？” 王平略显无耐地道：“柱子哥，咱们厂八点上班，现在最多不超过九点。 我这已经是够快的了。” “嘿嘿！...”傻柱讪笑了一下，“是我着急了！平子，你别忘心里去。” “得嘞！知道你着急...”王平不在意地道：“那咱们就走着吧！” 结果，他的这句话说完后，两人几乎同时意识到了一个问题。 那就是，怎么走？ 两个人只有一辆自行车。 而且，这辆自行车的后座上，还驮着一百斤的粗粮。 要是没有这一百斤的粮食，傻柱坐在后座上，倒也没有问题。 可现在... 傻柱坐哪啊？ 总不能...王平蹬着自行车，傻柱在后面跑吧？ “柱子哥，对不住啊！”王平略显歉意地道：“我这两天事太多，把这茬儿给忘了。 要不，我去借一辆自行车吧！” “这事赖不着你。”傻柱摆了摆手，“我他么光想着娶媳妇了，也把这茬儿给忘了。 自行车，也不用你去借。 你才来咱们厂几天，认识几个人啊？ 这车，还是我去借吧！ 你在这儿等我一会儿。” 说完，还没等王平回答，他就一溜烟地跑了。 这一回，换王平等他了。 结果，刚刚过了一小会儿，傻柱就像踩着风火轮似的，蹬着一辆五、六成新的二八大扛，狂冲而来。 到王平跟前，他也没怎么减速，扔下一句‘平子，咱们走着’，就飞驰向远方。 对娶媳妇这件事，傻柱的热情，那是杠杠的。 一想到有一个漂漂亮亮的小寡妇，正在红星公社等着自己，他就感觉自己的心，像是被火烧着了似的。 又热又疼！ 他恨不得一个闪现，直接就到了红星公社。 如此急迫的他，差点没把屁股底下的二八大杠，给踩冒烟了。 每次...他都是远远地，快看不到王平的影子了，才会停下来等一等。 后来，为了能让王平快一些，他还把那一百斤粗粮，从王平那儿拿过来，放到了自己的自行车后座上。 就这样，他也还是远远地，跑在王平的前面。 一直到最后一个岔路口，和王平再三确认... 顺着脚下的土路，一直往前走，就能到红星公社。 他才一溜烟，跑了个没影儿。 当地平线的尽头，隐隐约约地出现房屋的影子，土路上也渐渐有了几个行人时，傻柱更兴奋了。 他喘着粗气，脸色涨红,用尽全身的力气，踩着脚下的脚蹬子。 在路人的目瞪口呆中，自行车有如一道残影，一冲而过。 在冲进红星公社所在镇子的一瞬间，傻柱感觉...自己甚至都能听到自己的心跳声。 “砰！砰！砰！...” 一想到马上就要见到那个漂亮的小寡妇了，他都有一种昏眩的感觉。 “呼！呼！呼！...” 他长长地出了几口气，才算是稳了稳心神。 自行车带起一缕缕尘埃，行驶在红星公社的主路上。 很快，一座红砖堆砌的大院，就映入傻柱的眼中。 当他经过大院的门口时，还侧头看了一眼。 “红星公社”四个大字，让他的心里微微一松。 看来，自己是没走错地方。 接着，一座土坯大院，又进入他的视线之中。 在土坯大院的门口，他狠狠地捏了一下手闸，自行车停了下来。 “就是这儿了。” 傻柱心里默默地念了一句后，长长地出了一口气。 第98章 着急也没用 土坯大院的大门旁，有一间二十多个平米的门房。 说是门房，但管理这个大院的老陈，也是吃住在这间屋子里。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这间门房就是老陈的家。 见到傻柱停在大院的门口，老陈从窗户里，探出了头。 “小伙子，你住宿啊？” “以前怎么没见过你？” “你是哪个单位的？” “打算在这儿住几天啊？” ...... 老陈的话，让傻柱有点不知所措。 他总不能说，我是来娶媳妇的吧？ 因此，吭哧了半天，他才脸红脖子粗地憋了一句话出来。 “那个...同志！...我...我姓何，是四九城红星轧钢厂的。” “红星轧钢厂？”老陈愣了一下，“姓‘何’？” 但很快，他的脸上就浮现出一丝恍然。 “哦！...你叫何雨柱，是红星轧钢厂的厨子？” “对！对！对！...”傻柱连连点头，“我就何雨柱！” 老陈点了点头，自我介绍了一句，“小何啊！我叫陈平安，你叫我‘老陈’就行了。” 接着，他又略显疑惑地问道：“你怎么自己一个人来了？小王采购呢？他没和你一块儿过来？” “哦！...平子啊！...他还在后面呢！一会儿就到...” 老陈的眼中闪现出几分狐疑。他打量了一下傻柱，才说道：“那行吧！... 你先把自行车靠着墙边停好。 你进来坐一会儿，咱们一起等等小王采购。” 这话让傻柱心里有点不太乐意。 他火急火燎地跑过来，为的是什么？ 不就是为了早点儿看到，那个漂亮的小寡妇嘛？ 可这老头... 尽管心有不甘，但在老陈警惕目光注视下，傻柱还是顺从地停好车，又把那袋粮食扛进了门房里。 “来,小何...”老陈指了指屋里的一张椅子，“你先坐下来缓一缓。” 说着，他又把手里的大茶缸，往傻柱那儿推了推。 “小何，你要是不嫌弃，就来一口。” 傻柱犹豫了一下，舔了舔嘴唇，道了一声谢后，便抓起茶缸，仰头灌了起来。 一直到茶缸见底，他才长出了一口气，把茶缸还了回去。 老陈笑呵呵地接过茶缸，走到墙角，拿起一个暖瓶，又往里面续了一杯水。 “小何，再来一杯吧？” “不了，不了...”傻柱连连摆手道：“我已经喝好了。” 老陈点了点头，打量了傻柱一眼，才又张口说道：“嚯！...瞧瞧你这一头汗... 你这一路，赶的可是够急的啊？” 这话，傻柱没法接。 他总不能说，自己着急相看小寡妇吧？ 因此，他只能‘嘿嘿’笑了一下。 老陈倒是并没有在意，而是接着问了起来。 “何师傅？” “你住哪啊？” “家里有几口人啊？” “你家离工作单位远不远啊？” ...... 就这样，则老陈略显唠叨的询问中，在傻柱略显敷衍的回答中，时间飞速流逝！ 当门外传来自行车的铃声时，还没等老陈说什么，如坐针毡的傻柱，就直接蹦起来，蹿了出去。 “平子，你怎么才来啊？” 王平一边把自行车停好，一边笑着调侃道：“柱子哥，我和你没法比啊！ 我可不着急娶媳妇，自然也就用不着赶那么急了。” “嘿！...你这小子...”傻柱略显羞恼地道：“你还拿我打岔儿...” 这时，老陈把头探出窗外，招呼道：“小王采购，你来了。” “来了，老陈！”王平客气地回了一句，又问道：“李姐她们还好吧？” “小王采购，你放心，都好着呢！”说完，老陈又笑呵呵地指了指傻柱，“这位小何同志自己一个人过来，我还真有点不太放心。 这不... 为了等你，刚刚拉着他，可是扯了好一会儿的闲话...” 说着，他又把头转向傻柱，略显歉意地道：“小何同志，我知道你着急见人。 可为了安全起见，在小王采购来之前，我只能是先拖住你了。 你可别在意啊！” “不！不！不！...”傻柱赶忙摆了摆手，略显羞臊地道：“您这么做，是对的...是我有点着急了。” ...... 王平领着傻柱进了门房，又给老陈递了一根烟。 “嚯！大前门...好烟啊！...”老陈笑呵呵地接了过去，塞进了嘴里。 但他却没有立刻点上，只是笑呵呵地看着王平和傻柱。 王平赶紧给一旁愣愣的傻柱，使了个眼色。 傻柱倒也还算机灵，立刻明白了王平的意思。 可他摸了摸身上的兜，又一脸为难和尴尬地看了回来。 王平在心里无奈地苦笑了一下：这傻柱还是一如既往的不靠谱啊！ 尽管心里吐槽，他还是立刻划着一根火柴，帮老陈把烟点着了。 老陈在这种时候拿个架子，其实很正常。 人家给你寻摸了一个媳妇，饭没吃一顿，烟总得抽一口吧！ 这也算是一种仪式感。 那就是... 你把媳妇娶进门前，女方家稍微难为你一下，是让你认识到... 娶这个老婆不容易，以后得好好对人家。 ...... 老陈缓缓地吐了一口烟，才点了点头，开口道：“行了，咱们过去吧！争取今天之内，就把这事办了。” 傻柱立刻又脸红耳赤地兴奋起来。 不过，王平看了看他，又略显无奈地地道：“老陈，柱子哥，咱们还是先等一等吧！” 迎着两人不解的目光，王平指了指傻柱，解释了起来。 “柱子哥！” “你看看...你这一头的汗迹...” “你再看看...你身上的灰...” 说着，他又转头对老陈道：“借你的地方，让柱子哥先洗洗吧！” “呃！...不用了吧！...”老陈迟疑着说道：“你们办完了手续，把人领走，不就行了吗？ 没这么多讲究吧？...” 没等王平说什么，傻柱已经是连连摆手道：“不！不！不！...老陈，平子说得对！ 我这一路上赶得急，身上确实太埋汰了，是得好好捯饬捯饬，再去见人家。 要不然...呃！...要不然，也有点太拿人家，不当回事了。” “那成吧！...”老陈略显无奈地应了一声后，又指了指墙角的一个脸盆和水缸。 “诺！...水和脸盆都在那儿呢！” “你洗去吧！” 傻柱道了一声谢后，立刻就屁颠屁颠地跑了过去。 第99章 亲事成了 都说女人能臭美！ 但男人臭起美来，还真没女人什么事。 一个长得老成，平时还脏了吧唧的男人，要是臭起美来，那就更邪乎了！ 就比如：傻柱！ 当着王平和老陈的面，这货居然把身上的中山装，给脱了下来。 接着，他找老陈借了一块毛巾，蘸着水，一点一点地把中山装上染着灰尘的地方，都给小心地擦了一遍。 之后，他又重新打了一盆清水，才开始洗起脸和头来。 洗完一遍后，他看着盆里的水，似乎有些脏... 就又打了一盆水，重新洗了一遍。 然后，他就像抽风似的，一遍又一遍地洗着。 一直到...盆里洗过脸和头的水清澈无比，他才略显不甘地停了下来。 擦干了脸和头，又把中山装重新套在了身上的傻柱，看起来确实精神了许多。 他犹豫了一下，站到老陈的面前，略显忐忑地道：“老陈，你这儿有雪花膏吗？” “呃！...雪花膏？”老陈一脸的懵逼，“你要这玩意儿干什么？” “我...嗯！...”傻柱的脸色微红，“我想擦一擦！” “我他...”老陈好悬没一口骂出来。 “没有！...”他略显恼怒地看着傻柱，“我一个孤老头子，哪有娘们儿用的东西？ 小何同志，咱们差不多就得了。 时候也不早了！ 你先见见人...要是成的话，就赶紧把手续办了！” 这话让傻柱又激动了起来。 他搓着双手，一脸兴奋地道：“成！成！...都听您的，都听您的...” 老陈‘哼’了一声，说道：“行！那咱们现在就过去吧！” 接着，他就一马当先地出了门。 王平和傻柱，赶忙跟了上去。 ...... 在门口，老陈先是敲了敲门，“妹子，你在吗？” “在的，老陈大哥，你进来吧！” 从屋内传出了一把软糯、清亮的嗓音。 老陈冲着傻柱和王平示意了一下，便推开门，走了进去。 可能是为了省点煤，屋内的炉火烧得并不太旺。 因此，屋内并没有那种温暖如春的感觉。 但整个房间，却是因为精心清扫、打理过，显得异常的干净整洁。 这份干净整洁中，却又透着一丝温馨，给人一种家的感觉。 四岁的韩大玉，脸上原本的菜色，已经消减了许多。 见到三人进来，扶着床沿站着的她，瞪起乌溜溜地大眼睛，好奇地看了过来。 那双眼睛，似乎也比之前有神了一些。 床上，八个月大的的韩小玉，正欢快地蹬着双腿。 偶尔，还会发出一阵‘咯咯’的婴语。 这个小宝贝，已经完全没有了，前段时间奄奄一息的模样。 少了几分菜色，多了一些明艳的李玉如，原本是坐在床沿上的。 三人进来的时候，她赶忙站了起来。 看到老陈身后的王平时，她明显松了一口气，脸上露出一丝放心的表情。 当视线扫到王平旁边的傻柱时，她的脸颊又微微一红，赶紧低下了头。 傻柱在进门的一瞬间，眼睛就直了。 站在他的旁边，王平甚至都能听到，这小子大喘气的声音。 “妹子，小王采购把上次说的那人，给你带来了。” 王平也赶忙介绍了一句，“李大姐，这位就是四九城，红星轧钢厂的大厨--何雨柱同志。” 按照常理来说，傻柱这个时候，就得上去和人家打个招呼。 结果，这货根本就没反应。 他还在那儿直勾勾地看着李玉如。 那模样，就差流口水了。 太他么丢人了！ 王平赶忙给了他一脚，才让他回过神来。 他先是干咳了一声，然后略显紧张地上前一步，磕磕巴巴地道：“呃！...您好！...我...我叫‘何雨柱’，今年24岁。” “你好！...”李玉如微低着头，略显羞涩地道：“我叫‘李玉如’，今年23岁。” 介绍完了自己，李玉如的羞涩，就消散了一些。 她抬起头，略显忐忑地看着傻柱，“何同志，俺带着两个孩子，您...您看行吗？” 此时的傻柱，激动得都快晕过去了。 他脸色涨红，吭哧了半天，才重重地点了点头，“行！...李同志...” “我是个厨子！” “老话说‘灾荒年，饿不死厨子’！” “你放心，只要你跟了我...” “我不会让你和孩子们挨饿的。” “那...”李玉如低下头，脸上已经是羞红一片，“那...俺跟你走！” “好！...”傻柱又是重重地点了点头。 然后，不知道该怎么进行下去的他，转头看了看老陈和王平。 “妹子，小何同志！”老陈笑呵呵地道：“既然你们都没什么意见，那就赶紧去公社，把手续给办了吧！” 说完这些，他又对傻柱道：“小何同志，你的介绍信和户口本，都带了吧？” “您放心，我都带着呢！”傻柱拍了拍上衣兜，说道。 “那行！...那你们准备准备，现在就去吧！” 在老陈的催促下，众人立刻忙活了起来。 其实，主要是李玉如在忙活。 她先给韩大玉，套上一件满是补丁，但却浆洗得干干净净的碎花外衣。 接着，又把小的韩小玉，背在了背上。 然后，她就一边牵着韩大玉，一边跟着三人出了门。 在外面，王平想了想，扯了一下傻柱的袖子，把他拉到了一旁。 “柱子哥，你带钱和粮票了嘛？” 傻柱摸了摸身上的几个兜，一脸懵逼地摇了摇头。 “呃！...”王平无奈抚了抚额头，“柱子，合着你就换了身衣服，把自己个儿给带来了？ 其他的，你是什么都没准备啊？” “平子...我...”傻柱尴尬地道：“我昨儿个光想着...消消停停地过来了，其他的...我都给忘了。” “行了！...”王平摆了摆手，说道：“我先借你点儿吧！” 说着，他从兜里掏出来十块钱和三斤粮票，递了过去。 “柱子哥，这红星公社东面，好像有个饭馆！” “一会儿，你们登记完了，你再领着人去好好吃一顿。” “对！对！对！...”傻柱连连点头道：“这么大的事，是得好好吃一顿。 我何雨柱这一辈子，可就这么一回了。” “另外，登记的时候，你问问人家...”王平又叮嘱道：“红星公社有没有照相馆？ 要是有的话，你再领着人家照个相。 最好也带上两个孩子，照个全家福。” “嗯！...”傻柱重重地点了点头。 王平扶了扶额头，拧着眉毛，想了一会儿，才从怀里掏出一大把大白兔奶糖，塞进傻柱的怀里。 “柱子哥，去登记的时候，见着人，甭管认不认识，都给人家塞一颗。” “就当是让别人沾沾喜气了。” “对了！...”说着，王平又从兜里拿出两包大前门，塞了过去，“柱子哥，回来的时候，给老陈一包。 没有人家，你可娶不上这么漂亮的媳妇。 另外一包，也拆开了。 登记的时候，吃饭的时候，照相的时候，都往外散一散...” “嗯！...”傻柱又重重地点了点头，“平子，我都记住了。” 第100章 住到了秦大山家 自行车的前大梁上带着韩大玉。 李玉如背着韩小玉，坐在了自行车的后座上。 傻柱挺直着腰板，脸上洋溢着幸福的笑容，带着一家老小，朝着红星公社骑了过去。 两边离得并不远，不过几十米而已。 傻柱骑了一小会儿，就到了。 王平远远地看着傻柱进了红星公社的大门，才同老陈告别，朝着秦家大队赶去。 这次因为赶得早，所以下午两点左右的时候，他就到了。 在村口的大榕树下，仍旧有几个毛孩子，在那里玩耍。 看到王平，一个八、九岁的小子，飞奔而来。 “王采购，你又来了。” “我爸让我等你呢！” “我爸说了...” “你这回过来，直接去我家住，不用再去大队部了！” 王平记得这小子。 他叫‘二孩子’，好像是秦家大队的大队长--秦大山的儿子。 上回过来，因为这小子引发了整个村子的误会，还挨了他爹的一个大逼兜。 王平从兜里，摸出一块黑黝黝的古巴糖，塞给了二孩子。 “那行...那你就给带路吧！” 这块古巴糖引发了一场小骚动。 王平给糖的时候，让榕树下的几个孩子给看到了。 当二孩子把糖塞进嘴里，并露出享受的表情时，几个孩子先是愣了一下。 紧接着，他们就狂奔而来。 一边跑，还一边叫。 “王采购，我也知道大队长的家，我也给你带路。” “王采购，还有我，我也知道，我也带路。” “还有我...” ...... 几块古巴糖而已，王平也没什么舍不得的。 在一人给了一块儿后，几个小孩就欢天喜地的簇拥着他，朝着大队长家走去。 作为秦家大队的首席执行官，秦大山的家，同普通的队员比起来，其实也没什么不同的。 同样的木栅栏围成的大院，同样的木门，同样矗立在院子一角的厕所... 要说不同的话，就是院子的一间主屋，是用红砖砌成的。 但其实，在秦家大队，有几户生活条件好的人家,也有一间，或者两间的红砖房。 从这一点来说，秦大队长的家，又确实比较普通。 不过，秦大山在秦家大队的威望，倒是杠杠的。 离着秦大山家的大门口，还有十几米远，几个孩子就踯躅着，停下了脚步。 只有二孩子，得意地扬了扬下巴，仍旧带着王平往前走。 进了院子，二孩子领着王平，进了左边的一间土坯房。 土坯房不大，大概三十几个平方。 里面摆着一张单人木床和一套木桌椅。 二孩子人小鬼大，看到王平一脸的疑惑，就立刻解释了起来。 “王采购，我爸说了...” “你以后得经常过来。” “老是住大队部的话，太不方便了。” “就在家里给你收拾出来一间房，让你以后过来住在这儿。” “这房子，还是我妈和我大嫂，昨天收拾出来的呢！” 说到这里，他的一双眼珠，骨碌碌地转了一下，把头朝王平跟前探了探，略显神秘地道，“王采购，我还知道一个，我爸不让你住大队部的理由。 你想不想听？” “我不想！”王平笑着摇了摇头。 “啊！...”二孩子愣了一下，一脸吃惊和疑惑地看着王平，“王采购，你怎么不想啊？” 接着，他就重重地叹了一口气，脸上满是失落和沮丧的表情。 “王采购，既然你不想，那...那我就走了...” 说着，他就要转身往外走。 王平笑着揉了揉他的头，从怀里掏出两颗大白兔奶糖，塞进了他的手里。 “这回，你能说了吧！” “嗯！...”二孩子像小鸡啄米似地，连连点头，“我爸说了... 你住在大队部，不安全。 要是有人想不开，动歪心思，硬赖上你。 那不光坑了你，也坏了我们秦家大队的名声。” 说完这些，他摊开自己的手掌，眼睛亮晶晶地看着，吃吃地道：“王采购，这也是糖吗？” “是糖！”王平点了点头，“这叫大白兔奶糖。” “大白兔奶糖？这糖好吃吗？”说着，二孩子的嘴角，还流了一滴口水出来。 “你自己吃一块儿，不就知道了嘛？” “我...我舍不得！...” 王平哈哈大笑着，又从兜里摸出两块儿大白兔奶糖。 在二孩子炯炯有神的目光注视下，他先是剥了一颗，扔进了自己的嘴里。 接着，他又剥了一颗，直接塞进了二孩子的嘴里。 “怎么样？好吃吗？” 二孩子一边吮吸着嘴里的糖液，一边微眯着双眼，仔细品味着奶糖的味道。 听到王平的问话，他连连点头，“好吃！好吃！真好吃！真甜啊！... 王采购，这...这个大白兔奶糖，可比刚刚给的那个黑糖块儿，好吃多了。” 王平笑着揉了揉他的头，“行了，那你出去玩去吧！ 我有点累了，想洗把脸躺一会儿。” 二孩子却摇了摇头。 “王采购，我爸说了...” “你要是来了，我就得跟在你的旁边，给你当个证人。” “证人？”王平愣了一下。 “嗯！...”二孩子又点了点头，“我爸说，有我跟着，别人就不能硬赖上你了。” “那行！...”王平笑着道：“那你就在你们家院里玩吧！ 我明天走的时候，再给你两块儿大白兔奶糖。” “真的？”二孩子的双眼又亮了起来。 “呵呵...”王平笑着轻拍了一下，他的脑门，“我还能骗你一个小孩？” “那我先去把这两块糖藏起来。”说着，他就‘蹭’地一下，蹿了出来。 远远地，他还又来了一句，“王采购，你放心，我就在院里，我哪都不去...” 赶了大半天的路，有些疲惫的王平，简单抹了把脸，便躺在木床上，沉沉地睡了过去。 他不知道的是... 他睡过去没多长时间，秦京如便出现在秦大山家的门口，顺着门缝儿，朝里面打量起来。 一个得了王平古巴糖的小孩儿，跑到在田间劳作的父母那儿炫耀。 结果，让秦京如给听到了。 她就急匆匆地赶了过来。 此时的她，身上一身补丁摞着补丁粗布蓝色衣裤。 因为是在田间劳作，因此身上灰突突的。 虽说来之前，在一个小河沟里洗过脸和手了，可也还是一身的狼狈气息。 第101章 秦京如没得逞 “二孩子！...” 秦京如轻唤了一声,正在院里玩耍的二孩子。 “京如姐！...你干什么？” 二孩子走到门边，一脸疑惑地问道。 “二孩子，王采购是不是在你们家？” “嗯！在这儿呢！...怎么了？” “你把门开开，我进去找他有点事！” “开门？”二孩子摇了摇头，“我爸说了... 把王采购领回来后，他不在家，就不能再让别人进来了。” 这话让秦京如的脸上一滞。 但很快，她又笑呵呵地道：“二孩子，就是大山叔让我过来的。” “真的？” “那还能有假？这种事，我骗你一个小孩，干什么？” “那行，我给你开门。” 说完，二孩子就拉开门栓，把秦京如放了进来。 但秦京如迈进大门后，却并没有立刻朝里面走，而是转头又问了起来。 “二孩子，王采购住哪啊？” “就那个屋！”二孩子指了指，“他说要躺一会儿，现在可能睡着了。” 秦京如看向王平所在的屋子，眼中满是炽热的光芒。 她往前走了一步，又拧着眉头停了下来。 略一沉吟后，她从兜里掏出一个小纸包，在二孩子眼前晃了晃。 “二孩子，这里面有一块儿冰糖,你想要吗？” “呀！...冰糖？”二孩子的眼睛亮了一下，然后重重地点了点头。 “你去把我大哥、二哥叫来，我就把这块儿冰糖给你。”说着，秦京如又把纸包，在二孩子跟前晃了晃。 “呃！...我...” 二孩子刚要答应，可话到嘴边，又停了下来。 他想起了... 老爹的嘱咐，王平说的话，已经藏起来的两块大白兔奶糖，还有吃过的大白兔奶糖的味道。 他就感觉...秦京如手里的冰糖，似乎也没有那么诱人了。 “不行！...”二孩子摇了摇头，“我爸说了... 王采购进了这院儿，我就得看着他。 我不能走。” “嘶！...”秦京如吸了一口气后，又继续蛊惑道：“二孩子，这儿不就咱们两人吗？ 我不说，谁会知道啊？ 你就帮我一个忙吧！” “我...”二孩子犹豫了一下，还是摇了摇头，“不行！...王采购可就在屋里呢！ 他要是趁我走的时候醒了，他可就知道了。” 秦京如的眼珠转了转，继续蛊惑道：“二孩子，你要是今天帮我这个忙，我不光把我手里的冰糖给你... 下回公社开大集的时候，我还给你买个孙猴子的糖人。” 让她没想到的是，这番加了重注的承诺，非但没有忽悠住二孩子，反而还引来了他的鄙视。 “嘁！...”二孩子不屑地撇了撇嘴，“京如姐，孙猴子的糖人得五毛钱呢？你买得起吗？” “嘿！...你这孩子...”秦京如的脸上，闪过一丝羞恼，“你怎么知道，我买不起了？” “京如姐，你就别骗我了。”二孩子更不屑了，“我是岁数小，可我也不傻啊！ 你说你买得起... 那行，你把钱拿出来，我看一看！” “我...”秦京如的脸上一滞，底气不足地道：“谁下地干活，身上带那么多钱啊？ 那五毛钱，我放家里了。” “哈哈...京如姐，你就骗我吧！”二孩子嬉笑着道：“什么五毛钱啊？ 你别看你这么大了...哼！...你要能攒下一毛钱的私房钱，我都跟你一个姓。” “你个小兔崽子！”秦京如怒了，恶狠狠地道：“你还损上我了，是吧？ 还什么跟我一个姓... 你跟我一个姓，不也是姓秦吗？” ...... 这两个人。 一个十七、八岁的大姑娘，一个八、九岁的半大顽劣孩子。 尽管差了十来岁，但却斗了一个棋逢对手，将遇良才，不分胜负。 这一阵叽叽喳喳的争吵，也让王平醒了过来。 不过，他躲在屋里，没敢出去。 很明显，秦京如今天这是来者不善！ 这小妮子，上回是端着架子，矜持着往自己身边靠。 结果，自己没理她的茬儿。 这一回，她搞不好，就要狗急跳墙，玩点儿狠的了。 自己还是远着点儿，比较好。 ...... 正在两人争吵不断的时候，远处突然传来一声大吼，“京如！...” 王平赶忙趴着窗户，朝外面看了过去。 一位五旬左右的老汉，突然出现在门口。 他双目圆睁，满脸通红，在狠狠地瞪了秦京如一眼后，一把揪住她的耳朵，就往外拉。 “哎呀！...爸！...你干什么啊？” “我疼...我疼...” “爸，你松开点...” “啪！...”老汉狠狠地给了秦京如一个大嘴巴子。 秦京如的哭嚎声，戛然而止。 老汉暴吼了一声，“秦京如，别在这儿丢人现眼的，你跟我回家。” 说完，他就背着手，朝外走去。 秦京如眼眶通红，泪珠就在眼眶里打着转。 但她却一声不敢再吭，只是用手捂着红肿起来的脸颊，低着头，默默地跟在老汉的身后。 等这对父女离开了，秦大山健壮的身影，才从门外慢慢地踱了进了院子。 在门外，还有几个身影，探头探脑地朝着院子里窥视。 秦大山转过身，略显无奈地挥了挥手，“行了,行了...都给我回去上工去。 不然，老子把你们今天的工分，都给扣光喽！” 他的这句话，倒是威力很大。 门外那些窥视的身影，如同受惊的兔子一般，顷刻之间，就跑了个无影无踪。 秦大山摸了摸二孩子的头，夸了一句，“今天干的不错！” 这小子还正发着懵，有点搞不清楚状况。 不过自家老爹，难得一见地夸了自己一句，倒是让他乐得，大鼻涕泡都冒了出来。 秦大山对自家倒霉孩子，无语地摇了摇头，便背着手，朝着王平这儿走了进来。 “小王采购，让你看笑话了。” 进屋后，他先是略显羞愧地道了个歉。 “秦队长，您言重了。”王平客气了一句后，又略显无奈地道：“秦队长，我看... 我还是马上走吧！” 这话让秦大山羞得脸都红了。 他吭哧了半天，才底气不足地道：“王采购...其实...我们秦家大队的人，都挺好的。 就是...就是... 怀如这孩子，这段时间有点犯轴儿，才...才这个样子。 不过，王采购，我向你保证！ 你下回来，肯定不会再有这样的事了。” 第102章 返回 王平这次下乡，带了一百斤粗粮。 还了上次欠的七十五斤之后，还剩下二十五斤。 这二十五斤粮食，秦大山不仅给换了十二个鸡蛋，还又给拿了二十斤的生花生。 相当于一个鸡蛋，给王平顶了十斤的花生。 如今这年景，可是轻易见不着花生这种好东西的。 秦大山用十斤的花生，顶一个鸡蛋，也是让很大的利出来。 这也算是对秦京如做法的一种道歉和赔偿！ 收好鸡蛋和花生，王平就离开了秦家大队。 等他返回红星公社的时候，天已经彻底黑透了。 顶着满天的繁星，他敲开了老陈的门。 老陈开门的时候，还愣了一下。 “小王采购，你怎么这么晚还回来啊？” 王平笑了笑，随便找了理由，搪塞了一下。 “哦！...柱子哥这儿，我有点不放心，就连夜赶回来了。” “哼！...”老陈撇了撇嘴，“你不放心他？ 他有什么可不放心的？ 这小子今天晚上可美着呢！” 说完，他就拎着一串钥匙，领着王平往后院走去。 在后院，他打开了一间角落里的房间。 “小王采购，你今晚上住这间吧！” “里头的被褥，都是我刚换的。” “那煤桶里的煤，也是满的。” “你直接把炉子生起来，就行了。” 此时，院子里静悄悄的。 老陈朝着李玉如的房间，努了努嘴，愤愤地道：“折腾了快一宿了，这是刚刚才消停下来。” “嘿嘿...”王平笑了笑，说道：“老陈，理解一下吧！ 我柱子哥二十多岁了，还是个童子鸡呢！” “嘁！...”老陈瞪了他一眼，“童子鸡有什么了不起的？ 谁还不是个童子鸡啊？ 你不是童子鸡？我不是童子鸡？...” “呃！...”王平愣了一下，愕然地看向老陈。 老陈此时也回过味来，自己说秃噜嘴了。 他脸色涨红地狠狠瞪了王平一眼，就要转身离开，却被王平一把拉住。 “你要干什么？”老陈眼神不善地看向王平。 很有一种，恼羞成怒之后，一言不合就要动手的架势。 “老陈，消消气！消消气...我这不是也没说什么嘛！” 说着，他赶忙递了一根烟过去，又殷勤地划着一根火柴，给他把烟点着了。 老陈缓缓地吐了一口眼圈，脸上的神色，才稍微缓了缓。 王平朝着李玉如的房间指了指，问道：“老陈，这么好的女子，你怎么不自己留下啊？” 老陈‘哼’了一声，又狠狠地瞪了王平一眼。 “我多大岁数了？那李家妹子多大岁数了？” “我俩可差着二、三十岁呢！” “我要真这么干了，那不是坑了人家嘛？” “再说了...”说到这里，他的语气中，陡然增添一丝无奈的意味，“李家妹子还带着两个孩子呢！ 我要是娶了她，可就是三口人指着我吃饭了。 我... 我他么养得起嘛？” 说完，他挥了挥手，便转身离去。 不过，那背影却透着几分落寞和无奈。 ...... 第二天，天刚蒙蒙亮的时候，王平顶着一对熊猫眼，就起来了。 昨天晚上，他没睡好。 老陈走后，王平刚刚把屋里的炉火生起来，正要躺下休息，结果... 李玉如那屋，也就是傻柱的新房，那动静就又惊天动地地响了起来。 怪不的老陈这个老光棍，老童子鸡，不满之情溢于言表呢？ 这还真怨不了人家。 傻柱的动静，实在是太大了。 而且，这货还没完没了，完了一次，又来一次... 被吵得一夜没睡好的王平，也不想让傻柱舒服了。 他从床上爬起来后，就直接去‘砰！砰！砰！...’地，敲了傻柱的门。 “柱子哥！柱子哥！...” 屋里立刻传来一阵‘淅淅索索’穿衣服的声音。 过了一会儿，傻柱顶着一对比王平更黑的黑眼圈，推开房门，睡眼惺忪地从里面走了出来。 “平子，你这也太早了吧！”他略显不满地道。 “柱子哥！...”王平一本正经地道：“你今天可睡不了懒觉了。 咱们得尽快赶回去。 回去之后，你还得安顿这娘儿三呢！ 你想想... 有多少事，等着你办呢？” “呃！...对！对！对！...”傻柱连连应道：“平子，你说得对！ 咱们是得赶紧回去。” “那成，柱子哥，你和嫂子快点儿收拾，我等着你...” “好！好！好！” ...... 傻柱答应得挺痛快，可收拾起来却很墨迹。 没办法，毕竟还有两个孩子！ 得把两个孩子弄妥帖了，才能上路不是。 因此，一直拖了半个多小时，傻柱一家四口才准备好。 此时的傻柱，虽说顶着两个黑眼圈，但脸上却充盈着幸福的笑容。 那嘴咧得，都快把后槽牙给露出来了。 李玉如的脸上，虽说仍有一些菜色残留，可却多了几分明艳、动人的气色。 双方打了个招呼，又同老陈告了别，便急匆匆地往四九城赶。 路上，临近中午的时候，几人就着李玉如提前准备好的窝窝头，简单对付了两口。 期间，王平提出来，让小姑娘--韩大玉坐自己的自行车，以给傻柱减轻点负担。 结果，傻柱这狗东西，说什么都不同意。 就好像，自己带着韩大玉，会占他多大便宜似的。 王平也算看出来了。 这狗东西，极有可能是老婆奴和女儿奴的复合体。 ...... 尽管王平他们走得早，但因为有两个孩子，不敢骑得太快。 所以，直到下午三点多，他们才到南锣巷的巷口。 九十五号大院的前院，今天却显得稍微热闹一些。 大门的旁边，三个泥瓦匠师傅，正在忙活着，收拾刘光天哥俩的那间倒座房。 刘光天哥俩，则是站在一旁，偶尔搭把手，或者给递一杯热水什么的。 闫富贵一如既往地，精心伺候着自家窗户下的几盆野花。 刚刚被放出来的闫解成，则坐在自家门前，眼睛直勾勾地看着刘光天哥俩的倒座房，不知道在打着什么主意？ 处理他的时候，人家红星派出所没想着往刑事上面靠。 所以，就只给了他个薄惩，关他几天，让他长长记性。 可也不知道这小子是怎么了？ 他在里面是巨能吃。 他一个人吃的东西，都快赶上三、四个人的饭量了。 里面的管教和同监舍的人，还奇怪呢！ 这小子不会是饿死鬼投胎吧？ 就看守所这烂伙食，他都能吃成这样？ 后来，闫解成睡觉的时候，说了几句梦话... “么的！” “我好几天没干活挣钱了，损失太大了。” “我得多吃几个窝窝头，往回找补找补。” 躺在他旁边的舍友为了立功，就把这事报了上去。 结果,得着信儿的管教和看守所领导，也挺懵逼的。 还有这种奇葩？ 跑到这种地方，占这种便宜？ 然后，恼怒的看守所领导大笔一挥... 这小子当天就被撵了出来。 第103章 傻柱的广而告之 王平进大院的时候，闫解成冷冷地看了他一眼，就把头扭到了一旁。 闫富贵倒是淡淡地打了个招呼，“平子回来了？” 尽管有矛盾，但人家打招呼，王平也不好说是当听不见。 于是，他也就点了个头，回了一声，“回来了。” 刘光天和刘光福哥俩，则是兴高采烈地围了过来。 “平哥！...”刘光福抢先开口道：“我们家今天开始收拾了。 干活的师傅说：最多三天，就能收拾完。” “嚯！...那可够快的！...”王平应了一声，又对刘光天道：“光天，这是哪找的师傅啊？从街道上？” “没有！”刘光天摇了摇头，“街道上的维修队要价太高了。 这么一间小倒座房，人家出两个人，包工包料，包伙食，还要我九十呢！ 我原来初中同学他爸也会收拾房子，我就去问了一下。 结果，人家三个人干，包公包料，不包伙食，才要我七十。” “行！...省一点儿是一点儿...”王平点了点头，“你和光福以后单过，用钱的地方，还多着呢！” 正在这时，傻柱一家四口人进来了。 傻柱推着自行车在前面，李玉如背着一个，牵着一个，在后面默默地跟着。 这一瞬间，前院都然静了下来。 刘光天哥俩，一脸的懵逼，不知发生了什么事情。 闫家父子二人，同样是如此。 前院的几户人家，更是顺着自家的窗户，朝这里张望了起来。 有一户人家，更是直接站在门口，看了过来。 就连给刘光天家干活的三位师傅，也察觉到异常，愕然地看向这里。 傻柱似乎很得意，自己造成的这种震惊四邻的效果。 因此，他只是仰着头，得意地站在那里，即没朝着中院走，也没开口说什么。 最后，还院里的前三大爷--闫富贵，跑了过来。 他指了指李玉如娘儿三个，对傻柱问道：“柱子，这是你们家亲戚啊？” 傻柱得意地笑了笑，说道：“三大爷，这是我媳妇！” “啊？...媳妇！？...”闫富贵眼睛瞪得溜圆，吃惊地看着傻柱，“柱子，你...你结婚了？” “三大爷，您说的这不是废话嘛？”傻柱‘哼’了一声，略显不满地道：“不结婚，我能有媳妇嘛？” “唉!...不是...” 闫富贵让傻柱噎了一下，倒也不生气，而是接着问道：“柱子，我的意思是...你结婚，院里的人怎么不知道啊？” 这话可是勾起了傻柱不好的回忆。 他心想：要是让你们知道了，这婚...我还能结得成吗？ 之前的相亲，你们倒是都知道了，可我哪一次相成了？ 想到这里，他冷冷地‘哼’了一声，一脸嘲弄地道：“三大爷，怎么个茬儿啊？ 我何雨柱结婚，还得让院里人批准啊？” “不是...”闫富贵赶忙解释道：“柱子，我的意思是...？ 你这不声不响的，怎么突然就结婚了。 而且...而且...”说着,他看了看李玉如，却是没再说下去。 不过，那意思倒是很明显。 就是：你媳妇怎么还带着两个孩子。 傻柱却是一点都不在意。 他仰着头，笑呵呵地高声道：“三大爷，还有院里的老少爷们，和大家说一下啊！ 我媳妇，李玉如，平子给介绍的。 昨儿个已经办手续了。 这俩孩子呢！ 我媳妇已经说，以后跟我的姓，大的叫何大玉，小的叫何小玉。 过后啊！...我和我媳妇，会挨家挨户，去拜访一下大家。 也让大家也沾沾喜气。” 说完，他就不在搭理闫富贵，领着李玉如娘三个，开始朝着垂花门走去。 可走了几步，他又停下来，转头对着远处的闫解成，冷冷地说道：“解成，你给我听着... 你再直勾勾地看我媳妇，老子把你眼珠子，给你扣下来。” 这话让闫解成脸色一红，赶忙低下了头。 ...... 傻柱结婚这事，转瞬之间，就传遍了全院。 他这一番结婚宣言，也相当于在九十五号大院里，投下了一枚小型核弹。 把大家炸得是外焦里嫩，蒙头转向。 这个时候，闫富贵也没心思再浇花，他把手里的水壶，往地上一扔，转头就回了屋。 正在他躺在床上，琢磨这事...会对院里有什么影响的时候，三大妈火急火燎地冲了进来。 “当家的！...”三大妈脸色涨红，双眼中燃烧着熊熊的八卦之火。 “傻柱结婚了？” “还把媳妇领会来了？” “他媳妇还带着两个拖油瓶？” “他那媳妇，还是平子给他寻摸的？” ...... 闫富贵被三大妈的嘶吼声，吵得耳朵生疼，就不耐地摆了摆手，“老婆子，你能不能小点声？” 三大妈就像没听到似的，仍旧嘶吼着问道：“当家的，这事是真的吗？” 闫富贵无奈点了点头，“应该是真的。 柱子刚刚可是当着全院的人说的。 而且，他媳妇和两个孩子，我也见着了。” “嘶！...”三大妈倒吸了一口气。 她的双眼骨碌碌地转了转，压低了声音道：“当家的，老易那儿？” 闫富贵撇了撇嘴，略显嘲弄地道：“老易肯定得闹腾闹腾。” “当家的，你说...”三大妈的声音更低了一些，“平子这么不声不响地，给傻柱弄了一个媳妇回来。 他... 他是不是知道了...老易这几年，搅黄傻柱相亲的事啊？” “嗯！...”闫富贵沉吟了片刻后，点了点头，说道：“平子应该是知道了。 要不然，傻柱结婚的保密工作，不可能做的这么好。” 说到这里，他的嘴角撇了撇，露出一丝嘲意。 “就傻柱那个性子...要是平子不提醒他... 结婚这么大的事...哼！...他早就嚷嚷得满世界都知道了。” “嚯！...”三大妈感叹了一下，“平子这孩子，真可以啊！这事，他都看出来了？” “嘁！...”闫富贵又撇了撇嘴，语气中的嘲意更重了。 “老易还以为自己做的多隐秘呢！” “其实，这事也就是傻柱琢磨不过味来。” “院里的人，稍微长点脑子的，谁还看不明白啊？” 正在这时，‘哐当’一声，闫解成推开房门，气势汹汹地走了进来。 第104章 新媳妇进门 闫解成喘着粗气，脸色涨红，双目炽热... “爸！...” “你说的那个轧钢厂房管科的安干事，有傻柱媳妇漂亮吗？” “呃！...”闫富贵和三大妈愣住了。 “爸，你说话啊？”闫解成催促了一声。 “这...”闫富贵干咽了一口唾沫，涩声道：“傻柱媳妇和那个安干事...嗯！...两个人应该差不多...” 这话让闫解成的双眸更亮了。 他咬了咬牙，重重地道：“那成！我现在就去轧钢厂门口，堵安干事去。” 说完，他一甩头，就冲了出去。 ...... 傻柱看到自家房门没锁，便笑呵呵地对李玉如说道：“玉如，之前和你说过了。 我妹妹--何雨水，今年十六，读高中二年级。 她平常都住在学校的宿舍里头。 可时不常地，也会回来住一天。 今天，她可能就回来了。 要不然，这屋的门，不能不锁。 她既然回来，那正好啊！...你顺便见一见。” 见自己的话，让李玉如有些紧张，傻柱赶忙又安慰道：“你不用担心，没有事的... 那小丫头是我从小养大的，和我亲着呢！ 你是我媳妇，她和你啊！...肯定也错不了...” 李玉如脸色红一下，微微点了点头。 她这种柔顺的态度，让傻柱心里像是抹了蜜似的，直感觉：自己这个媳妇，娶得是太对了。 房门被推开的一瞬间，正趴着桌子上写作业的何雨水，就抬起头，一脸惊喜地问道：“哥，你今儿个怎么回来的这么早？ 这可才下午三点多呢！ 你是不是又旷工了？ 你...” 她的话还没说完，就看到了跟着傻柱，走进来的李玉如娘三个。 这让何雨水愣了一下。 她放下手里的笔，略显茫然地站了起来。 “雨水...来,过来...” 傻柱招了招手，把何雨水招了过来，然后笑呵呵地介绍道：“雨水，给你介绍一下。 这位李玉如同志，就是你的嫂子，我何雨柱的媳妇。” “啊！...”何雨水大吃了一惊，“哥，你...你啥时候结的婚啊？ 这... 我怎么不知道啊？” “嘿嘿...”傻柱笑了一下，略显得意地道：“昨儿个才办的手续。 至于你嘛... 因为事情比较急，就没来得及通知你。 不过，你现在知道也不晚。” “啊！...”何雨水的嘴，张得更大了。 她愣了好一会儿，才回过神来。 “哥，你怎么就突然就结婚了，这...” “哦！...这事啊！...”傻柱笑呵呵地解释道：“还多亏了前院的平子，要不是他...” 没等他的话说完，李玉如就拽了拽他的袖子，打断了他。 接着，李玉如看向何雨水，小心地说道：“雨水妹子，这里面的事，还是我来和你说吧！ 嗯！...我... 我是鲁省那边的人。 老家去年遭了灾，地里粮食颗粒无收，没有吃的，要饿死人... 我就带着两个孩子，跟着我男人出来逃荒了。 我们一家走到红星公社的时候，我男人突发急病，病死了。 我和两个孩子，就被困在了红星公社。 后来，王采购...哦！...就是前院的王平... 他下乡的时候，遇到了我这事，他... 他就把你哥介绍给了我。” 说到这里，她的语气中，不觉带了一丝哀求的意味。 “雨水妹子！...” “你放心！...” “我...我不是坏女人...” “既然嫁给你哥，我以后啊！...肯定踏踏实实地和他过日子。” 说着，她又看了看两个孩子，“这两个孩子，也还小,她们吃的也不多...” “嫂子！...”何雨水一把抱住了李玉如，“你别这么说... 你既然嫁给了我哥，那就是我们何家的人了。 咱们一家人，不用这么生分。” 说着，她又蹲下身子，逗了逗韩大玉，“嫂子，这小姑娘长得可真好看，她叫什么啊？” “大的这个叫大玉，四岁了。” “我背上这个，八个月大，叫小玉。” “哦！...对了...” “我和柱子都说好了。” “以后，她俩都改姓何，叫何大玉，何小玉。” “呀！...”何雨水略显惊喜地道：“这么说... 我们老何家，一下子，就多了两个姑奶奶啊！” 说着，她又捏了捏何大玉的粉嫩脸蛋，笑呵呵地道：“何大玉，叫姑姑！...” 何大玉不禁往后缩了缩。 她抬头看了看自己的娘，见李玉如给了她一个鼓励的眼神。 何大玉脸色微红，略显羞赧地道：“姑姑好！...” “唉！...好！好！...”何雨水笑呵呵地应道。 接着，何大玉似乎想起了什么似的，又把小手伸进兜里，攥着一个大白兔奶糖，伸到了何雨水的面前。 “姑姑，你吃糖，这个糖可好吃了。” 何雨水愣了一下，惊呼起来。 “呦呵！...大白兔奶糖...何大玉小朋友，你这糖是哪来的？” “嗯！...”何大玉歪着脑袋想了想，然后指了指傻柱，说道：“爸爸给的。” 这话让傻柱打了个嘚瑟！ 在何雨水的目光看过来前，他赶忙从兜里掏出一小袋子，递了过来。 “这不是...” “昨儿个，在红星公社，平子给了些糖吗？” “他说是...结婚登记的时候，甭管认识不认识的人，都给人家发一块儿，让人家沾沾喜气。” “那你就给人家发了？”何雨水语气不善地道。 “那哪能呢！...”傻柱立刻解释道：“这么好的东西，我哪舍得给别人啊！ 这不...我都攒起来了... 都给你！ 以后，你吃一些，给大玉也吃一些，就行！” 何雨水满意地点了点头。 她从傻柱手里接过糖，稍微打量了一眼，就都放在了何大玉的小手上。 “大玉，这些糖都给你。” “嗯！...”何大玉偏着脑袋想了想，又缓缓摇了摇头，“姑姑，这个糖，咱们俩一块儿吃，好不好？” “好！好！好！...”何雨水喜爱地摸了摸何大玉的小脸蛋，“咱们一块儿吃。 不过，姑姑得上学，不经常在家。 以后，这糖就放在大玉那儿保管吧！” “那好！...”何大玉重重地点了点头，“姑姑放心，大玉不偷吃。 以后，只有姑姑在的时候，大玉才吃糖。” “好！好！好！...哈！哈！哈！...” 正在这时，李玉如背上的小的，突然‘哇’的一声，哭起来。 “呦！...”傻柱惊了一下，说道：“玉如，小玉可能是尿了，快把她放下来，给她换个尿布。” “得！得！得！...”何雨水挥了挥手，轰开了要上手帮忙的傻柱，“哥，这些事，你别管了，我和嫂子来就行了。 你赶紧去做饭吧！” 第105章 傻柱的谢意 傻柱今天把媳妇领回来了。 傻柱结婚了，平子给介绍的。 傻柱媳妇特别漂亮。 比九十五号大院的第一美女--秦淮茹，都要漂亮三分。 傻柱媳妇是个寡妇。 傻柱媳妇还带着两个拖油瓶。 ...... 这些消息，如同一股飓风刮过九十五号大院。 顷刻之间，就让全院的人都知道了。 甚至，还刮出九十五号大院，在南锣鼓巷这一片儿，也泛起了阵阵的涟漪。 临近傍晚时分，傻柱笑呵呵地敲开了王平家的门。 “呦！...柱子哥，快进来...” 王平招呼了一声后，就把他让了进来。 “柱子哥，晚饭吃了吗？” “吃了，吃了...”傻柱点头应道：“咱们回来的早，吃的也就早点。” “那...嫂子她们都安顿下来了？” “安顿下来了。”傻柱又道：“暂时先让大玉去雨水那屋。 玉如带着小玉，和我住大屋。 这几天，先这么对付对付... 明儿个，我就带着这娘儿三个出去，先做两床被子，再一人做一身衣服。 哦！...对了，还得给大玉做一张床。 真要让这娘儿三个彻底安顿下来，且麻烦着呢！” 傻柱的话虽然这么说，可他脸上却一点嫌弃的意思也没有，反而还洋溢着幸福的笑容。 ‘么的！...’ 王平心里恶狠狠地骂了一声。 我居然还被傻柱这货给撒了一把狗粮？ 想到这里，他也不想再和傻柱聊下去了。 正当他要结束这次谈话，让这家伙赶紧滚蛋的时候，傻柱笑呵呵地从兜里掏出一沓大团结，放到了王平的面前。 “平子，这是一百块钱，你收着！” “柱子哥，你这是...？”王平疑惑地看向傻柱。 傻柱笑了笑，解释道：“平子，我能娶上你嫂子，最应该感谢的人就是你。” “柱子哥...”王平苦笑了一下，“你就算是感谢，也用不着给这么多吧？你....” “唉！...”傻柱摆了摆手，“多什么多！ 我还觉得给少了呢！ 不说别的！ 就我这几年相亲，给那些媒婆的钱，加在一块儿，都一百多了。 可你看看... 她们给我介绍的，那都是些什么玩意儿啊？ 而且，你玉如嫂子都跟我说了... 要不是你前几天给她留了粮和钱，她这段时间可就要遭大罪了。 哦！...对了...你还给了半袋奶粉。 那半袋奶粉，可是帮了大忙。 要是没有那半袋奶粉，我们家小玉，兴许就没了。 还有... 我和你嫂子登记前，你还给我塞了那些个钱、粮票、糖和烟。 这林林总总的加在一起，是多大的人情啊！ 平子，这一百块钱是一点都不多，你赶紧收起来。” “这...”王平略显为难地道：“柱子哥，你这几天安顿嫂子她们，且得花钱呢！要不...” “唉！...”傻柱笑呵呵地摆了摆手，略显豪气地道：“平子，你就放心吧！ 你柱子哥打了这么多年的光棍，钱还是攒了一些的。 别的不敢说，安顿她们娘儿三个...呵呵...绰绰有余！ 行了，你就别跟我客气了，我回了。”说着，他就要抬腿往外走。 “柱子哥，你等等...”王平拦下了他，“你既然这么说，那这一百块钱，我收下了。 不过... 我也给你拿点儿东西，就算是给你和玉如嫂子结婚的贺礼了。” 说完，他也不等傻柱再推辞，就走进了里屋。 时间不长，王平就拿着一个小布袋，由走了出来。 “柱子哥...” 他一边说着，一边把袋子递了过去。 “这里面是一袋奶粉和一袋大白兔奶糖！” “奶粉给小玉喝。那孩子缺营养，得给她好好补一补。” “大白兔奶糖，你明天领着嫂子，拜访全院的时候，每家给上两块儿。” 王平的话，让傻柱愣了一下。 他接过袋子，打开后扫了一眼，便啧啧地感叹起来。 “平子，还得是你们采购员啊！” “如今这年景，还能弄到这么好的东西？” “了不得！...啧!啧!...了不得！...” “柱子哥...这话可不能上外面去说啊！”王平赶忙叮嘱道：“要不然...” “呵呵...”傻柱笑着摆了摆手，“平子，我外号叫‘傻柱’，可我也不是真傻啊！ 这种事情，我能到处乱说嘛！ 你放心，就算让别人知道了，我也不会说...是你给的这些东西。 而且啊！...” 说到这里，他略显嘲弄地撇了撇嘴。 “就咱们院那些人，给他们吃大白兔奶糖！...姥姥...” “那不是白瞎了这么好的东西？” “哼！...明儿早上，我去胡同外面的供销社，称上两斤水果糖，给他们意思意思得了。” “成！...”王平应道：“这事，你自己怎么高兴，怎么来... 哦！...对了... 你和嫂子结婚，还在院里办酒席嘛？” 这话让傻柱犹豫了一下。 但他很快就坚定地摇了摇头。 “不办了！” “如今这年景，弄点好东西不容易。” “给院里这些人吃，还不如给自己家里人吃呢！” 说到这里，他像是想起什么似的，突然愣了一下，然后吃吃地道：“唉！...不是... 平子，你说...我怎么有点像三大爷似的，这么爱算计了？” 王平‘哈哈...’大笑道：“柱子哥，为了自己的家人，算计一点儿，抠门一点儿，又怎么了？ 这不挺好的嘛！” “对！对！对！”傻柱笑呵呵地连连点头，“平子，你说的对！ 为了自己家里人，算计一点儿、抠门一点儿，挺好的。” ...... 傻柱在王平的时候，易中海和贾东旭也下班回来了。 他们拐进南锣鼓巷后，就听着胡同里的孩子们，在叽叽喳喳地讨论着,傻柱结婚之类话题。 听了一耳朵的易中海浑身一震，脚步不觉就放慢了几分。 贾东旭跟了易中海这么多年，还是很知道易中海的一些脾性的。 因此，他立刻把在胡同里玩的棒梗给叫了过来。 棒梗毕竟只是一个八、九岁的孩子。 贾东旭问了半天，他支支吾吾的，也说不明白，到底是怎么回事。 不过，有一点是肯定的。 那就是，傻柱确实结婚了，而且还把媳妇领回来了。 易中海略显无奈地挥了挥手，示意贾东旭不用再问棒梗了。 第106章 恼怒的易中海 易中海领着贾东旭，迈进九十五号大院的时候，看到闫富贵正在那里浇花。 他犹豫了一下后，转头对贾东旭说道：“东旭，你先回去吧！我和你三大爷聊两句。” “成,师父！”贾东旭顺从地应了一声，便朝垂花门走去。 在胡同里听到傻柱结婚后，易中海的状态，就有点不太对劲。 这一点，贾东旭感觉到了。 虽说他贾东旭现在是易中海养老的唯一指望，可同样的... 他们贾家现在能指望的人，也只有易中海了。 原本还想着，让院里人给捐点粮食的。 可让王平一顿猛如虎的操作，愣是把这事给搅和黄了。 甚至，捐粮这事黄了以后，不论是他，还是贾张氏，连闹都不敢闹一下。 而且，还得当没这回事一样，一点异常都不敢表现出来。 原因很简单！ 在捐粮这事上，他们贾家已经犯了全院的众怒。 他们家要是敢在这事上炸刺儿，那这九十五号大院，可能都容不下他们。 所以... 在易中海没算计成王平后，贾东旭非但没有一点傲娇的意思，反而比以前更顺从了。 可以说，易中海说什么，他就做什么。 等贾东旭进了垂花门，易中海才朝着闫富贵走去。 此时的闫富贵，是背对着大门在浇花。 因此，他并没有看到易中海。 不过，贾东旭进垂花门的时候，倒是被他看见了。 他心里还奇怪呢！ 今儿个，这是怎么了？ 贾东旭怎么一个人回来的？ 易中海呢？ ...... 他正想着这些的时候，背后就传来易中海粗犷的嗓音。 “老闫，浇花呢？” 这句普通的问候，让正在走神闫富贵，忍不住打了个嘚瑟！ 可紧接着，他心里又懊恼得，恨不得给自己一个巴掌。 今天这个时候，我他么浇什么花啊？ 不用问... 易中海过来，肯定是要打听傻柱结婚的事。 傻柱和王平的关系，现在可是挺不错的。 要不然，王平也不至于给他介绍那么漂亮的媳妇。 自己要是在这事上乱嚼舌根子，自家和王平本就不太好的关系，肯定得更恶劣了。 可易中海已经站在身后了，自己又不能说是躲到一旁去。 得！...这事啊！... 我有一说一，一句多余的话，都不能多说。 电光火石之间，想明白这些的闫富贵，脸上挂着和煦的笑容，转过身来。 “呦！...老易啊！...你这是下班了？” “下班了！”易中海点了点头，应了一声后，又略微沉吟了一下，才问道：“老闫，和你打听点儿事？” “什么事啊？”闫富贵摆出一副不知情的样子，问道：“你说！” “嗯！...”易中海说道：“回来的时候，在胡同里听一些孩子咋呼... 说什么... 柱子结婚了... 还把媳妇给领回来了... 这事是真的吗？” “哦！...这事啊！...”闫富贵云淡风轻地回道：“应该是真的！ 今天下午，柱子回来的时候，是领着一个带着两个孩子的姑娘。 柱子当着前院人的面，自己说的... 那是他新娶的媳妇。 那两个孩子，以后也跟着他的姓，都姓‘何’。” 他说到这里的时候，在易中海的脸上，一阵怒意抑制不住地闪现出来。 但闫富贵却像没看到似的，仍旧自顾自地往下说着。 “看柱子的样子，他可是挺高兴的。 哦！...对了!... 柱子还说... 他这媳妇，是平子给他寻摸的。” “平子？”易中海愣了一下。 “对！...”闫富贵点了点头，“柱子亲口说的。” “胡闹！...” 抑制不住怒意的易中海，暴吼了一声。 “平子这小子，也太缺德了。” “柱子可还是一个大小伙子呢！” “他怎么能把一个带两个孩子的寡妇，介绍给柱子呢？” “而且，这个寡妇的来路，咱还不知道呢！” “万一要是不正经的人，那不是坑了柱子嘛？” “不行！...柱子可是我从小看着长大的。” “这事啊，我得管！” “我不能看着柱子，娶这么一个烂糟玩意。” 说完这些，他连招呼都没和闫富贵打一个，就气势汹汹地朝着垂花门走去。 当他的身影，消失在垂花门时，三大妈的身影，悄无声息地从自家门口闪现出来。 “当家的，老易这是...？” “嗨！...”闫富贵叹着气，摇了摇头，“老易这是急眼了。 就刚刚...最后说的那几话，都让人没法听了。 行了！...咱回家吃饭去。 过一会儿啊！...中院那儿指定得闹腾起来。” 见三妈一副跃跃欲试的模样，他脸容一肃，语气严厉地警告道：“老婆子，我告诉你... 这事，你可别往前靠，连热闹也别看。” “这...当家的,为啥啊？”三大妈略显不甘地道：“我就远远带出看个热闹，还不行啊？” 闫富贵‘哼’了一声，语气幽幽地说道：“我感觉... 老易这次得栽一个大跟头。 他这人啊！... 你别看平时瞅着挺大气的。 可其实啊...那心眼小的要命。 他栽跟头、狼狈的时候，瞅见你在一旁看热闹，一旦嫉恨起来... 那可是要是记你一辈子的。” 三大妈干咽了一口唾沫，涩声道：“不能吧！...这... 那行！ 当家的，我听你的，我不去看这个热闹了。” ...... 易中海迈过垂花门的时候，猛地回过神来。 自己刚刚似乎有点失态了。 为此，他深吸了一口气，让自己定了定神，才朝着中院的主人房走去。 可是，走到傻柱家门口的时候，不知道为什么... 心里的那股火，腾地一下，就又起来了。 为此，他只是轻轻敲了几下门，还没等里面有回应，就直接推开门，走了进去。 屋内，李玉如同何雨水，正站在床的左、右两头。 床上，一个略有菜色，但却粉嫩、懵懂的婴儿，在两人的逗弄下，正一会儿向左爬，一会儿向右爬。 婴儿可爱的模样，惹得床边的两人，不时地哈哈大笑着。 一个三、四岁，可爱、漂亮的小姑娘，则是站在床沿，拍着小手，在给床上的婴儿鼓劲、加油。 这么一副温馨的场景，映入易中海的眼中，却让他陡然爆发了起来。 “柱子呢？” 他的一声暴吼，让屋内的欢声笑语戛然而止。 第107章 腾地方 易中海来这么一下子，确实很无礼。 李玉如皱了皱眉，但却没有吭声。 这倒不是她怯懦，被易中海吓住了。 事实上，王平给她讲了大院里的人和事后，她就已经做好了思想准备... 进了大院后，要和那些算计傻柱的人，进行一番较量。 不过，她刚进大院，连人都还没认全，不适合先开口说话。 至于何雨水... 易中海道德天尊的人设，毕竟在大院立了许多年。 她哥傻柱，又一向比较听易中海的话。 因此，易中海在何雨水心目中的地位，还是挺高的。 所以，易中海的一嗓子，倒确实把她给镇住了。 “一...一大爷！”何雨水弱弱地回道：“我...我哥去前院，找平哥了。” “平子？”易中海愣了一下。 可紧接着，他又暴吼了一声，“他找平子干什么？...混蛋！”。 这一句骂，倒是让何雨水回过味来。 她毕竟是十六七岁的大姑娘，已经算是半个成年人了。 易中海的威望再高，那也不是她亲爹。 何况，就算是亲爹，也不能这么毫无道理地跑过来，发火骂人啊！ “一大爷！...您这是干什么？” “我们怎地您了，您就过来骂人啊？” 何雨水带着三分委屈，七分怒意地回怼了两句。 这两句话，也让易中海清醒了过来。 他知道：自己这是让傻柱结婚这事，给刺激得乱了方寸，有点口不择言了。 不过，为了维持自己的尊严，他也不可能向何雨水，这么一个小姑娘赔礼道歉。 因此，他只是冷冷地‘哼！’了一声，丢下去一句‘柱子回来了，让他去找我。’，就转身离开了。 他是走了，可屋内的气氛，却仍旧凝固压抑。 何雨水是有点发懵。 她不知道... 院里德高望重的一大爷,今天这是闹得哪一出？ 李玉如虽然隐隐地猜到，这位一大爷为什么来这么一下子，但她刚刚进院，倒也不好说什么。 一直到床上婴儿‘哇’地一声，哭了出来，这才打破了屋内的凝固气氛。 婴儿的哭声，也是让两人一阵的手忙脚乱。 这个时候，傻柱笑呵呵地从门外走了进来。 他一边走，还一边调侃道：“我们家小玉这是怎么啦？” “怎么还哭上了？” “是不是你妈和你姑姑，没看好你啊？” ...... 说来也怪，等他走到床边的时候，原本嚎啕大哭的婴儿，立刻就停下来，瞪着两只乌溜溜的大眼睛，萌萌地看着傻柱。 这可把他高兴坏了。 “瞅瞅！瞅瞅！...小玉这是想爸爸了！” “爸爸一来，她就不哭了。” “哈哈...” 傻柱说着，把手里的布袋递给了一旁的李玉如。 “袋子里有一袋奶粉和一袋大白兔奶糖。” “都是平子给的。” “奶粉给小玉喝，糖给雨水和大玉吃。” 说完，他就小心抱起婴儿，轻轻地亲了一下。 结果，婴儿粉嫩的脸颊，和他带着一些胡茬儿的下颔，刚一接触，就‘咯咯’地笑了起来。 这让傻柱更高兴起来。 他抱着婴儿，是好一顿稀罕，好一顿逗弄... 婴儿的‘咯咯’笑声，也立刻洒落在房间内。 可是，逗着逗着，他就发现了不对劲。 何雨水和李玉如的脸上，一点笑摸样都没有。 仔细看去,还有一丝忧虑隐隐地显露出来。 “这...”傻柱把婴儿小心地放到床上，疑惑地问道：“雨水、媳妇，你们这是怎么了？” 何雨水略一犹豫后，说道：“哥，一大爷刚刚过来了。” “一大爷？”傻柱微微皱了皱眉，“他过来干什么？说什么事了吗？” “没有说！”何雨水摇了摇头，“一大爷来的时候，那脸拉得老长了。 进来以后，他就问：你去哪了。 我说你去前院找平哥了。 结果，他就骂了一声‘混蛋！’” “什么？”傻柱双眉一竖，略带怒意地道：“他为什么骂人啊？” “我也不知道。”何雨水摇了摇头，“他说了一句‘等你回来了，去找他。’，人就走了。” 傻柱皱着眉头，眼神中露出一丝疑惑。 “哥！...你是不是干了什么事，惹着一大爷了？”何雨水问道。 “我...”傻柱回想了一下，不太肯定地说道：“前儿个，一大爷倒是说过...不让我和平子走得太近。 难道是因为这个发的火？ 不能吧？！...” “哥！...”何雨水犹豫了一下，问道：“你不会就因为一大爷的一句话，以后就不和平哥交往了吧？” “那哪能呢？”傻柱嘴角撇了撇，语气中略带着一丝嘲意，“平子帮我找了这么好的老婆，我欠着人家多大的人情啊！ 哦！...一大爷一句话，我就得和人家断了交往？ 嘁！...怎么可能呢？ 别说他不是我亲爹了... 他就是我亲爹，我也不能这么听他的啊！ 不过...”说着，他又皱了皱眉，“一大爷不能因为这点儿事，就发这么大火吧？ 他也不是这样的人啊？ 算了，不想了...我先去一大爷那儿看看再说吧！” 说完，他就要抬腿往外走。 李玉如犹豫了一下，伸手拦住了他。 “怎么了，媳妇？” “嗯！...当家的...”李玉如迟疑着说道：“你说...那位一大爷...会不会因为你娶了我，才发这么大火的？” “呃！...”傻柱愣了一下。 可紧接着，他就用手拍了拍自己的脑袋，略显恍然地道：“媳妇，你别说...还真有这个可能。 之前啊！...一大爷和我提过，要给我介绍对象来着...” 他说到这里的时候，李玉如已经是眼眶一红，可怜巴巴地低下了头。 这可把傻柱心疼坏了。 他赶忙过去，轻轻抱了一下李玉如，安抚道：“媳妇，你可别多想啊！ 一大爷说这话的时候，我可是当场就回绝他了。 是他自己拧着，非要给我介绍对象。 不过，我还是那句话... 别说一大爷不是我亲爹了，他就是我亲爹，我娶媳妇这事，也轮不到他做主。” “当家的...”李玉如低着头，语气凄然地道：“那...那个一大爷介绍的姑娘，要是比俺好... 那俺就给你腾地方,你给俺送回红星公社就成。” 第108章 牛麻子和他姑娘登门 活了二十几年的傻柱，一直都是浑浑噩噩的。 不过，在娶媳妇这件事上，他却难得清醒了一回。 他清楚地知道... 李玉如是自己能找到的，最适合当媳妇的人。 放弃了李玉如，或许还能找到比她漂亮，比她学历高，有工作，有城市户口... 但绝对找不到，像她这么合适的。 因此，李玉如刚刚的那番话，惊得他汗毛都竖起来了。 “媳妇，结婚可是一辈子的大事！” “哪能说是，今天结了，明天又换别人的。” “我何雨柱既然把你领回家，那我这辈子就认准你了。” “咱可不能因为一大爷过来说两句话，发了个火，就想东想西的...” 一旁的何雨水，也赶忙应和道：“嫂子，你和我哥都办手续了，还怕啥啊！ 你现在就是我们老何家的人了，谁说都不好使。” “对！...”傻柱重重地点了点头，“媳妇，雨水说得对！ 我还是那句话。 别说一大爷不是我亲爹了，他就是我亲爹，在我娶媳妇这事上，我也不会听他的。” 两兄妹轮番开解了好一会儿，才让李玉如脸上哀愁，消散了一些。 何雨柱走出房门后，长长地出了一口气。 接着，他转头看向易中海家，目光中不自觉地露出一丝埋怨。 我这刚刚娶了个称心的媳妇，你他么过来捣什么乱啊？ 带着这种情绪，傻柱走到易中海家得门口，敲门的时候，用的力气就大了一些。 “砰！砰！砰！...” 敲门声震耳欲聋，不仅易中海家，中院的其他人家，估计也都听到了。 门内传来一大妈柔和的声音。 “谁啊？” 一大妈的声音，倒是让傻柱心中的怒气，略微消散了几分。 他干咳了一声，尽量平和地道：“一大妈，是我，柱子！” “呀！...是柱子啊！...快进来。” 一大妈打开门，热情地把傻柱让了进去。 接着，她又侧头低声道：“柱子，听说你把新媳妇领回来了？” “嗯！...”傻柱略显羞赧地点了点头 “好！好！好！...”一大妈笑呵呵地道：“媳妇领回来了，那以后就好好过日子，争取早点抱个大胖小子。” 这话，傻柱不仅爱听，而且还美得鼻涕冒泡。 “嘿嘿...不瞒您说，一大妈，我也是这么想的。” 一大妈正要再说些什么，却从里屋传来易中海粗犷的嗓音。 “柱子来了，快进来吧！” 一大妈赶忙推了傻柱一把，说道：“你一大爷刚刚回来，好像有点心情不好，你陪他喝两杯。” “成，一大妈，我知道了。”傻柱应了一声后，便走进了里屋。 ...... 里屋。 炕上摆着一个小方桌。 桌子上放着三个碟子、一个小搪瓷盆和一瓶汾酒。 搪瓷盆里，盛着十几个窝窝头。 三个碟子中，一个放着切成丝的腌萝卜，一个放着清炒豆芽，另一个则是一盘清炒土豆丝。 看到傻柱进来，易中海紧绷的脸颊，稍微缓了缓。 他指了指对面。 那里已经备好了一副碗筷和一个小酒杯。 “柱子，要是不嫌弃你一大爷家的菜不好，就过来陪我喝两杯” “瞧您说的...”傻柱走过来，在易中海的对面坐了下来，“您家这菜可不赖。 至少啊...比我们家今天晚上吃的好。” 他一边说着，一边给易中海和自己各倒了一杯酒。 然后，他就端起酒杯，冲着易中海道：“一大爷，我敬您一个。” 易中海满意地点了点头，脸上的神色，也缓和了一些。 他举起酒杯，和傻柱碰了一下。 两人把杯中酒一饮而尽后，又各自夹了一口菜，咀嚼了起来。 易中海咽下口中的菜，略一沉吟后，开口道：“柱子，我听院里人说，你领回来一个寡妇当老婆？” 这话，傻柱就有点不爱听了。 “一大爷，哪有您这么说话的？” “什么叫‘领回来一个寡妇当老婆’啊？” “我那是...” ...... 没等他的话说完，易中海家的门外，突然响起一道有如砂纸摩擦般的粗糙嗓音。 “这是易中海，易师傅家嘛？” 正在外屋的一大妈，赶忙应了一声。 “唉！...这是易中海家。” 一边说着，她一边打开门，冲着外面问道：“同志，您是哪位啊？” “哦！...”门外的粗糙嗓音客气地回道：“我叫牛喜贵，和易师傅是轧钢厂的同事。” “呦！...那您快进来吧！...”一大妈招呼道：“我们老易在家呢！” 接着，在一大妈的引领下，两个粗壮的身影，很快就进了里屋。 牛喜贵，轧钢厂鼎鼎大名的‘牛麻子’：一米八的大个，脑袋大，脖子粗，满脸的大麻子。 在他身后跟着的，是一个比‘牛麻子’还‘牛麻子’的粗壮身影。 同样一米八的大高个儿，但似乎比牛麻子还要高出两公分。 脑袋大，脖子粗...这家伙都已经没有脖子了。 她那颗硕大的脑袋，就像是直接栽种在肩膀上似的。 而且，这家伙脸上的大麻子，似乎比牛麻子更有特色。 牛麻子脸上的麻子，最多也就是坑大一点。 可这家伙的脸上，那是麻子堆麻子，坑里再长坑。 和牛麻子不同的是，这家伙的脑袋后面，还梳着两个大辫子。 而且，她身上穿着一件带着碎花纹路的外衣。 从这两个特征，可以看得出来，这个比牛麻子还要粗壮几分的家伙，性别一栏应该是个‘女’。 ...... 两个大块头一进来，就让易中海家原本宽敞的里屋，显得有些拥挤。 已经从炕上下来的易中海和傻柱，更是被两人身上的粗狂气势，给震得呼吸一滞。 易中海深吸了一个，让自己定了定神，才笑呵呵地招呼道：“牛老弟，快快快...快上炕。 选日不如撞日。 咱们哥俩，今儿个好好喝一杯。” 看到傻柱也在屋里，牛麻子两只铜铃般的大眼，有如两个灯泡似的，烁烁放光。 “小何师傅也这儿，那可就太好了。” 接着，他才对易中海笑呵呵地摆了摆手，“老易，喝酒先不着急。 趁着何师傅在这儿，咱们正好先把要紧的事，办一办。” 第109章 傻柱怕了和许大茂回院 “老易，你白天和我说了那事以后，我回去琢磨一下...” “咱就别再选什么日子了。” “索性啊！...直接让两个孩子见一面得了。” 说完这些，牛麻子把身后正低着头，一脸羞红的粗壮丫头，拉到了身旁，开始给两人介绍起来。 “小何师傅，这就是我闺女，牛桂花，今年21了，比你小三岁。” “闺女，这位是我和你说过的，轧钢厂一食堂的大厨--何雨柱，何师傅。” “你打个招呼吧！” “唉！...”牛桂花应了一声，低着头，说道：“何同志，你好！” 尽管她是压着嗓子说，但依旧声若洪钟，给傻柱吓了一跳。 而且，招呼完了，她还略微抬头，偷瞄了傻柱一眼。 偷瞄之后，她又赶忙低下了头，脸颊的那一抹羞意，似乎也更红了一些。 而傻柱... 就刚刚，牛桂花偷瞄的那一眼，让他感觉自己,像被择人而噬的猛兽看了一眼似的。 全身的汗毛都竖了起来。 此时的他，一脑袋的问号，也一脸的懵逼！ 我在哪？我在干什么？... 哦！...对了...我是在相亲 可就算相亲，我也不能和这么个玩意儿相啊！ 而且，我还结婚了，我还有一个漂亮的老婆，老婆还是寡妇，我更不能和眼前这位壮士相亲了。 想到这里的时候，一股怒火从傻柱的心中，涌了出来。 一大爷办的是什么事啊？ 他怎么能给自己寻摸这种人呢？ 他有心想当场发火，但看了看牛桂花那壮硕的身材，又不敢了。 就这身板儿，打自己三个、两个，还不跟玩似的。 想到这里，他转头看向易中海，“一大爷，我先颠了。” 说完，他也不管牛家父女懵逼的表情，低着头就往外走。 当然了，出去的时候，他还小心地绕过了这爷俩。 等傻柱出了屋，牛麻子转头看向易中海，略显怒意地道：“老易，这是怎么个茬儿啊？” 易中海的甩锅手段，倒是很高超。 面对牛麻子的指责，他非但没有道歉，反而还指责起牛麻子来。 “老牛，你也有点太着急了。” “柱子这儿，我还没来得及说这事呢！” “而且啊，柱子也是混！” “就今儿个，在我们院里一个臭小子的撺掇下，他居然从乡下领回来一个寡妇。” “啊！...”牛麻子吃惊地看着易中海，“老易，小何师傅结婚了？” “这个做不得数！”易中海摆了摆手，“那个寡妇来路不清不楚的，还带着两个孩子。 这就是柱子脑袋一热，才办下的混蛋事。 过两天，等他脑子清醒一点了，我再劝劝他，把那寡妇送走就完了。” “啊!...这...” 这都是什么破事啊！ 牛麻子张了张嘴，有心想发火，可他看了看自家闺女雄壮的体魄，又把这口气给咽了下去。 没办法！ 自家闺女养这么大，易中海可是第一个过来，给介绍相亲的。 而且极有可能，也是最后一个。 所以，但凡能把自家姑娘嫁出去，甭管发生什么事情，自己都得接着。 想到这里，牛麻子无奈地叹了口气，点头道：“老易，那我可就等着你的信儿了。” 说完，他又对牛桂花道：“走吧，闺女，咱们以后再来。” “呃！...老牛...难得来一趟，咱哥俩喝两杯吧！”易中海客气地道。 牛麻子没吭声，只是摆了摆手，就带着自己的闺女，朝外走去。 ...... 之前。 易中海进了垂花门后，闫富贵在家等了许久，也没有听到从中院传来的嘈杂、吵闹声。 “这事，或许今天闹腾不起来了...” 这么想着的他，又悠哉悠哉地拎着水壶，在自家窗根下，浇起花来。 正在这时，牛麻子和牛桂花从门外走了进来。 看着这两个壮硕的身影，闫富贵忍不住打了嘚瑟！ 但作为九十五号大院的门神，他还是鼓起勇气，靠了上去。 “您二位这是...？”闫富贵小心地问道。 “哦！...”牛麻子在脸上挤出一丝笑容，客气地问道：“兄弟，劳驾问一下。 轧钢厂的易中海和何雨柱，是住在咱们这个院吗？” 听说是来找人的，闫富贵微微松了一口气，回道：“是住这院。 他们俩都住在中院呢！” 说着，他又朝着垂花门指了指，“过了那道门，就是中院了。” 说完这些，他心里又不禁好奇起来。 一般来找人，要么单找易中海，要么单找傻柱，哪有两个人一块儿找的？ 想到这里，抑制不住心中好奇的闫富贵，不禁又问了起来。 “老哥，您是要找老易和柱子两个人？” “对！...”牛麻子点了点头，脸上浮现出一丝笑意。 接着，他指了指旁边的牛桂花，“这是我家姑娘，今年二十一了。 呵呵... 这姑娘大了，当爹妈的就得操心她的终身大事。 这不是...老易今天说... 要把厂里的何雨柱何师傅，介绍给我姑娘！ 我啊！...就把姑娘领过来，让两个人相看相看...” 这番话让闫富贵脑袋懵了一下，半天没回过神来。 过了好一会儿，他才不敢相信地又问了一遍。 “这位老哥，您的意思是...？” “老易要把您闺女，介绍给柱子？” 牛麻子还没来得及应声，却被正从门外进来的许大茂，给抢答了。 “三大爷，这是要把谁介绍给傻柱啊？” 许大茂这几天一直住在父母家，和他爸--许贵田，一起琢磨安然的事情。 许贵田，一个老放映员，能量还真不小。 经过他的多方打听，虽然没能了解到，安然家的具体情况，但也确定了... 安然家的背景，确实非同小可。 甚至，轧钢厂的那几个领导，可能都比不上人家。 这一下，许家父子彻底兴奋了起来。 许大茂在厂里，更是每天从早到晚，直接扎在了房管科。 就等着安然上班，好跟人家直接见上一面。 结果，等来等去... 等到今天的时候,终于等到了一个噩耗。 人家安然离职，不在轧钢厂干了。 满心失望、无奈的许大茂，回父母家通报了一下这个噩耗后，也没心思在那儿过夜，就直接回到了九十五号大院。 第110章 许大茂幸灾乐祸 许大茂和傻柱，不愧是针尖对麦芒的一生之敌。 尽管许大茂满心的丧气，但当他听到别人提到傻柱的时候，还是不假思索地就接了一句。 这似乎已经成了他的肌肉反应了。 等他从大门迈进来，看到牛麻子爷俩的壮硕身影，立刻被吓了一跳。 可紧接着，他就认出了牛麻子。 事实上，在轧钢厂里，不认识牛麻子的人，还真没几个。 同样，作为轧钢工的风云人物，全厂的人，差不多也都知道，有许大茂这么一号人物。 “哟！...这不是牛师傅吗？”许大茂热情地招呼了一句。 牛麻子先是愣了一下。 他没想到，在这儿还能碰到许大茂。 “许放映...您这是...？” “我回家啊！”许大茂笑呵呵地应了一声。 “呃！...您也住这院？”牛麻子惊诧地问道：“原来，您、老易，还有一食堂的何师傅，你们都是一个院的啊？” “岂止啊？...”许大茂略显得意地道：“锻工车间的七级锻工--刘海中，也是我们这个院的。” “嚯！...”牛麻子更惊了，“你们这院儿，可是了不得啊？ 居然能聚起咱们厂这么多号人物...” 牛麻子的这话，许大茂爱听。 他得意地笑了笑，又问道：“牛师傅，那您过来是？” “哦！...”牛麻子指了指一旁的牛桂花，“这是我闺女，牛桂花。 老易今天跟我说，要把一食堂的何师傅，介绍给我闺女！ 我就把我闺女领过来，让两个人相看相看。” 许大茂愣一下。 易中海要把眼前的这位壮士，介绍给傻柱？ 这位壮士要是嫁给傻柱...啊...不对... 应该是傻柱嫁给这位壮士。 一想到两人在一起过日子，甚至是同房的场景，许大茂就忍不住，打了个冷颤。 可紧接着，他又哈哈大笑着说道：“牛师傅，这可是好事啊！ 我跟您说... 傻柱这小子，这两年正到处找媒婆，给他介绍对象呢！ 结果啊！...嘿！...也是怪了... 他相亲相了几十次，居然没有一次成的。” 这话让牛麻子的脸颊，微微抖动了一下。 他略显忐忑地问道：“许放映，相了这么多亲都没成，是不是因为何师傅的要求太高了？” “哪啊！...”许大茂摇了摇头，“都是人家瞧不上他傻柱。 所以... 您这回领着您姑娘过来... 只要您这儿没什么磕绊，傻柱那儿肯定得乐乐呵呵地答应。” 这话让牛麻子放下心来，脸上也露出一丝微笑。 一旁牛桂花，更是羞答答地低下了头。 “牛师傅，走...”许大茂又热情地道：“我知道傻柱家在哪儿，我领您过去。” “呦！...那可太感谢您了...” “您甭客气，跟我走吧！” 说完，许大茂就推着自行车，朝垂花门走去。 牛麻子则是跟闫富贵打了声招呼后，立刻带着牛桂花，跟了上去。 闫富贵则是一脸懵逼地看着三人的背影。 ...... 许大茂是什么人啊？ 傻柱的痛苦、难堪，就是他的快乐源泉。 能让傻柱难受的事，他必须得干，而且要大干、特干。 从前院的大门口，到中院的傻柱家，短短的一段路上，但凡能碰上的院里邻居，他都得拉着人家，把易中海介绍牛桂花给傻柱的事，好好地嚷嚷一遍。 院里的人，谁不知道傻柱刚领回来一个媳妇啊！ 现在，又听许大茂这么嚷嚷。 八卦之火，顿时就熊熊燃烧起来。 因此，当他把人领到傻柱家门口时，周围已经乌泱泱地聚了一群人。 “砰！砰！砰！...” 许大茂用力地敲了敲门，大声喊道：“傻柱！赶紧出来，看我把谁给你领来了？” 他现在兴奋极了。 他特别想看看... 傻柱见到牛桂花时，脸上会是个什么表情？ 结果却让他失望了。 开门的是何雨水。 而且，何雨水只把门开了一个小缝，露了个脑袋出来。 “大茂哥，你干什么啊？” “呃！...”许大茂愣了一下，略显失望地道：“你哥呢？” “我哥在一大爷家呢！”何雨水皱着鼻子，说道：“你有事找他，就把直接去一大爷家吧！” 说完，她就又‘碰’地一声，把门关上了。 “嘿！...这小妮子，一点礼貌都没有。” 许大茂嘟囔一句，就又把牛麻子爷俩，给领到了易中海家的门口。 等这爷俩进去后，他并没有立刻离开，而是在停好自行车，和聚过来的人群，围在易中海家的门口，等着看热闹。 果然，没过一会儿，傻柱就像逃命似的，从里面冲了出来。 围在门口的众邻居，虽然没说什么，但却用充盈着八卦之火的目光，炯炯地注视着他。 傻柱脸庞微微一红。 他冲着众人环抱了一下双拳，讨饶似地说道：“各位，各位老少爷们，麻烦让一让嘞！” 众人倒也不为难他。 人群一分为二，自发地给他让了一条道出来。 傻柱正要抬脚离开，一旁的许大茂却是嘚瑟了起来。 他先是‘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然后，用满是嘲弄地语调，调侃道：“傻柱，刚进去的那姑娘怎么样？ 我觉着...和你倒是挺配的。” 这话让傻柱心中大怒。 按他平时的脾气，为这两句话，他非得好好收拾许大茂一顿。 可对上周围人满是调侃和八卦的目光，他脖子一缩，直接往家跑去。 傻柱的退缩，让许大茂乐坏了。 他大笑着，继续调侃道：“嘿！...傻柱，你跑什么呀？ 给哥们说说，对人家姑娘，你到底是个什么意思啊？ 哈哈...” 傻柱没理他那茬儿，几步跑到了自家门口。 李玉如可能一直躲在门内，观察着外面的情况。 见傻柱跑了过来，她赶忙打开门，把傻柱让了进去。 傻柱家的门，很快就关上了。 李玉如出现在众人视线中的时间，也不过就是区区几秒钟而已。 可就是这几秒钟的时间，却牢牢地吸引住了人群中，众多男士的目光。 许大茂更是陡然一滞，眼中露出一丝疑惑。 他推了推身边的马二奎，问道：“二奎，刚才那女的是谁啊？怎么在傻柱屋里？” “哦！...那是柱子哥的媳妇。” “媳妇？”许大茂愣了一下。 “对！”马二奎点了点头，“柱子哥今儿下午，刚刚领回来的。” “我...”许大茂咂么咂么嘴，感觉自己的嘴里，似乎有点酸。 第111章 傻柱有主意 打发走了牛麻子父女，易中海也没兴致再喝酒了。 他把酒杯一放，坐在那里，生着闷气。 这时，一大妈从外屋走了进来。 她犹豫了一下，走到易中海身边，略显犹豫地道：“当家的，你...，你怎么给柱子介绍这种姑娘啊？ 这姑娘长得也太壮实了！” “嗨！...你不知道...”易中海烦躁地摆了摆手，“老牛那丫头，你别看瞅着吓人。 其实，那丫头的性子，软和着呢！ 傻柱要是娶了她，以后给咱们养老的时候，那丫头肯定不会拦着的。 而且，以后咱俩老了，有个头疼脑热，要往医院送的时候，就那丫头的身板，背起来就能走！ 你说，这多方便啊！” 一大妈叹了口气，劝道：“当家的！甭管那丫头怎么样，都别再琢磨了，柱子现在可是结婚的人了。” “嘁！...”易中海不屑地撇了撇嘴，“他那算什么结婚。 不知道从哪寻摸的一个寡妇，还带着两个孩子。 更别说...那女的连个正经来路都没有。” “就算没有正经来路，人家也是和柱子领了证的，”一大妈接着道：“而且，柱子把人领回来的时候，我仔细瞅了瞅。 那姑娘，不像是性子刁钻的人。 咱们好好对人家...” “你懂什么？”易中海恼怒地打断一大妈，“知人知面不知心！ 那个寡妇，现在是刚进咱们院，还没站住脚，所以才摆这么一副讨人喜欢的模样出来。 等过两年，你再看看... 哼！...还不一定怎么回事呢！ 行了，这事，你不用管了。” 说完，他就抬腿，朝门外走去。 ...... 易中海站在自家门口，犹豫了一下后，还是去了傻柱家。 “碰！碰！碰！...” 敲了几下门后，他就朝屋里喊道：“柱子，我是你一大爷，你开开门...” 过了一会儿，门‘吱呀’一声，被从里面拽了开来。 傻柱和李玉如，并排站在了门内。 傻柱满脸堆笑地说道：“一大爷，正式给您介绍一下，旁边这位就是我媳妇，李玉如。” 接着，他又转头对李玉如道：“玉如，也给你介绍一下。 这位就是我们院里的一大爷。 一大爷还是我们轧钢厂的八级工呢！ 你不知道... 我们轧钢厂，上万人的大厂子，工级能到八级的，可只有十来个人。 不管是在院里，还是在厂里，一大爷的人缘和威望，那都是杠杠的。” 李玉如弯腰行了个礼，柔顺地道：“一大爷，您好！ 我刚刚进院，还不是太懂院里的规矩。 以后，有做得不对的地方，您尽管批评。” 初次见面，李玉如的态度，可以说是放得很低。 但易中海却连眼皮子，都没夹了她一下。 甚至，他就像是没看到李玉如这么个人似的，根本就没回应她的招呼。 他只是自顾自地对傻柱说道：“柱子，你跟我出来一下，我有话和你说。” 说完，他就转身朝中院的一个角落走去。 易中海的蔑视，让李玉如委屈得好悬...眼泪没掉下来。 傻柱更是在满脸的尴尬中，透着一丝怒意。 他轻轻握了握李玉如的手，宽慰道：“媳妇，没事！咱以后不搭理他，就是了。 这老登儿... 我敬着他，叫他一声‘一大爷’，他还真把自己当回事了。” 李玉如却摇了摇头，反过来劝起了傻柱。 “当家的，我受点委屈没什么。” “咱们在一个院里住着，能不得罪人家，还是尽量别得罪人家了。” “我刚进院，一大爷也是不熟悉我，才这样的。” “等时间长，可能就好了。” 说着，他又推了推傻柱，“当家的，你快去吧！ 别让一大爷等急了。 人家可能真有要紧的事找你！” 傻柱看着李玉如，眼中涌现出一片柔情。 能娶到这么体谅人的媳妇，自己还真的捡到宝了。 他轻轻点了点头，顺从地道：“行，媳妇，我现在就过去。” 此时，正是傍晚时分。 各家各户吃完晚饭后，便纷纷聚到中院的水池旁，开始排队洗漱。 傻柱家门口发生一幕，自然也被众人看在眼里。 尤其是那些大大小小的男人们，更是贪婪地欣赏着李玉如的美貌。 就像之前，他们盯着秦淮茹一样。 这么多人瞅自家媳妇，傻柱自然也注意到了。 不过，他心里非但不恼，反而还有一丝得意： 么的！ 老子娶了这么漂亮的媳妇，羡慕死你们这帮狗东西。 一方面是对媳妇温柔性格的满意，另一方面又是对媳妇漂亮容貌的得意。 总之，傻柱觉得：这个媳妇，他是真的娶对了。 怀着这种心情的他，走到易中海跟前的时候，又怨恨起来。 老子刚刚把媳妇领回来，你就过来添堵！ 你想干什么啊？ 你是见不得我好，是吧？ 以前，在他心里威望高，说什么就是什么的一大爷，现在却是怎么看，怎么不顺眼。 “一大爷，您有什么事啊？” 心里不痛快的傻柱，说话语气中，也就没有了以往的客气和恭敬。 易中海却并没注意到傻柱的异常。 或许心里一直敲不上傻柱的他，就从来没有正眼看过傻柱。 所以，他仍就如往常一般，威严地拿着腔调。 “柱子，你觉得牛家的闺女怎么样？” “你要是觉得合适，我就答应老牛了。” 易中海的两句话，直接给傻柱干懵了。 他愣了好一会儿，才回过神来。 “一大爷，我可是已经娶媳妇了。”他涩声道：“您说这话合适吗？您...” “你那叫什么媳妇？”易中海不耐地一挥手，打断了傻柱，“就一个破烂寡妇，还带着两个孩子。 柱子，我可跟你说...” 易中海的话，说得太难听了。 傻柱直接就炸了。 “一大爷，有你这么说话的吗？” “什么叫‘一个破烂寡妇’啊？” “那是我媳妇，您知道吗？” 看着以前对自己言听计从的傻柱，居然敢打断自己说话，甚至还敢驳斥自己，易中海也恼了。 “柱子！...”他暴吼了一声，“你小子想干什么？” “我说话，你都不听了。” “我告诉你...” “麻溜的，赶紧把他那个破寡妇送走。” 第112章 闹掰 易中海和傻柱的嗓门很大。 他们的争吵声，也惊动了正在排队洗漱的众人。 大家愕然地围了过来。 不过，此时的众人，惊诧之情要远多于，吃瓜、看热闹的心思。 在这十来年的时间里，除了贾东旭，傻柱可是易中海最亲近的人。 平常的时候，院里人但凡有对易中海不敬的地方，傻柱都会冲上去，和人家好好掰扯一番。 今天这是怎么了？ 他自己怎么还和易中海吵起来了? 因为过于震惊，所以，众人围过来后，居然没有人开口劝一劝。 ...... 看到易中海发火，鉴于他一直以来的威望，傻柱心里也有些打鼓。 他深吸了一口气，让自己语气稍微和缓了一些。 “一大爷，您到底是什么意思啊？” “您还真让我娶，牛家那个满脸大麻子的姑娘啊？” “人家有什么不好的？”易中海大声道：“甭管怎么说，人家也是黄花大闺女。 只从这一点来说，就比你屋里的那个寡妇强。 而且，人家姑娘还有四九城的户口。 以后，你们有了孩子，那也是四九城户口。 到时候，你们全家，可就都能吃城里的粮食配给了。 这不比你娶一个不知道来路的烂糟寡妇，强多了？” 说到这里，他可能觉得自己的语气太冲了，便也稍微放缓了一些。 “柱子，你听一大爷的。” “一大爷不会害你的。” “咱们厂的老牛，可就这么一个闺女。” “你要是娶了她，老牛肯定会帮衬你一把的。” “你们家的日子，到时候一定错不了。” “反之，你要是和那个烂糟寡妇过下去，那以后...” “这一家子的吃喝拉撒，就全要让你一个人扛了。” 易中海的这一番话，倒是让傻柱的心里，稍微动摇了一下。 可一想到牛桂花那如同狗熊一般，威武雄壮的身躯，还有那一脸的大麻子，他就忍不住打了个冷颤。 再一想到李玉如那娇美的容颜，他的心就重新坚定了起来。 傻柱深吸了一口气，一脸严肃地对易中海道：“一大爷，我先谢谢您的好心了！ 不过呢！...别说您不是我亲爹了... 您就算是我亲爹，我结婚的事，也不会听您的。 所以啊！...我这事，您就甭操心了。” 说完，他就转身朝自己家走去。 走了两步，他又停下来，转头对易中海冷冷地道：“一大爷，我今天索性就把话，给说开了吧！ 说到底，咱们俩就是一普通邻居。 我平时敬着您，叫您一声‘一大爷’，可您也别拿自己太当回事了。 我们家的事，您以后就别操心了。” 说完这些，他刚要抬腿，却又停了下来。 “对了，还得和您说一件事！ 李玉如，那是我媳妇。 以后，您再说什么‘烂糟寡妇’之类的话，可别怪我拿大嘴巴子扇您！” 傻柱的一番话，直接让易中海大脑宕机了。 他想不明白... 一向又傻又愣，又好忽悠的傻柱，怎么会突然说出这么一番话？ 难道是那个寡妇教给他的？ 那个寡妇这么厉害？ 想不明白的他，突然又察觉到不对。 聚在四周的邻居们，全都用异常的目光看着他。 他得赶紧找个台阶下来，不能呆呆地站在这里。 否则，自己在院里的人设，就得让傻柱的一番话，给彻底弄崩了。 “柱子，你不听我的话，早晚有你后悔的时候。” 冲着傻柱的背影，易中海扔下这么一句话后，就怒气冲冲地往家走去。 ...... 这两人各回各家之后，聚在四周的人群，并没有立刻散去。 他们仍旧在那里小声地议论着。 “呦呵！...” “傻柱这是怎么了？” “他这是要和一大爷彻底掰了啊？” “谁说不是呢！” “不过，一大爷今天这话，也确实挺没谱的。” “人家傻柱刚结婚，他就让人离婚，还让人娶个一脸麻子的姑娘。” “好家伙，就那姑娘的样貌，谁敢娶啊？” “可不是怎么的！” “傻柱这也是让一大爷给逼急眼了，才跟一大爷闹翻的。” “确实是这样，要是我爹的逼着我娶那姑娘，我也得跟我爹急眼。” 最后这句话，是后院的马二奎说的。 说完了，他还没心没肺地哈哈大笑了起来。 不巧的是，马二奎他爹--马文有，也在附近看热闹来着。 听到自己儿子这么说，马文有也没客气，上去就给了马二奎一个大逼兜。 “臭小子！...来！来！来！...” “你给我急眼一个，我看看...” “唉呀！...爸！...你也在这儿啊...我没看着...”马二奎捂着脑袋，讨饶道。 “臭小子！...我不在这儿，你就能这么说了？” 说完这句，觉得很气的马文有，就又给了马二奎一下。 “唉呀！...爸，我不是这个意思！”马二奎哀嚎着辩解道：“我的意思是...？ 你要是逼着我娶那个麻子姑娘，我才和你急眼...” “你个小兔崽子！...” “我现在就逼着你娶那个姑娘了。” “来！来！来！...” “你给我急眼一个，我看看...” 更加生气的马文有，又狠狠地给了马二奎几下。 马二奎见和自家老爹，讲不通道理，也不敢再在这儿待了。 他赶忙朝后院跑去。 马文有却不想这么放过他，一边追，一边又揍了几下。 马家父子的一番折腾，让众人看了一场热闹之余，也开始纷纷地散去。 ...... 傻柱回到家后，因为心里窝着火，脸色就有点不太好看。 这让李玉如心中惴惴不安。 她犹豫了一下后，开口道：“当家的，你要是...” 李玉如的不安，傻柱立刻就注意到了。 他赶忙一摆手，打断了李玉如没说完的话。 “媳妇，你别多心！” “我心里是不痛快。” “可这不痛快，不是冲着你的。” “一大爷刚刚说话的动静不小，你们在屋里应该也听到了。” “你说...”说到这里，他重重地叹了一口气，才又略显伤感地道：“这么些年，我对一大爷可一直都是敬着的。 可我没想到，他居然会这么说话？ 他把我当成什么了？ 他想怎么样，就怎么样啊？” 何雨水比傻柱读书多，人也要更清醒一些。 易中海刚刚的一番话，也让她瞧出了更多的东西。 因此，她语气幽幽地回了一句。 “哥，在一大爷眼里，我们可能根本就算不上什么？” “所以，在你刚刚结婚的时候，他才能说出‘让你离婚，再娶其他姑娘’的话来。” 第113章 傻柱和许大茂相聚在王平家 雨水的一番话，让傻柱的心里更加郁闷了。 而这种郁闷，他非但发泄不出来，甚至连个倾诉的人都没有。 家里就两大两小四个女的，你跟谁发泄，跟谁倾诉去。 最后，实在憋闷的他，只得拿上半瓶散白，揣了两把花生，敲开了王平的门。 他发现，在院里住了十几、二十年，在这种时候，居然只能来找王平唠唠。 让他惊愕的是，王平家的饭桌上，此时正摆放着一瓶酒和三盘菜。 酒是难得一见的好酒：精装汾酒！ 三盘菜则是：辣椒炒白菜，水煮鸡蛋切块和一个咸菜疙瘩切丝。 看着这些，傻柱愣了愣，疑惑地问道：“平子，你晚饭不是吃了吗？怎么又？” “呵呵！...”王平笑了笑，“一大爷进院的时候，我就知道中院得闹腾闹腾... 而且啊！... 我还知道，等闹腾完了，你就得过来找我喝酒。 这不...我就提前把下酒菜和酒准备好了。” “呦呵！...”傻柱坐了下来，略显调侃地道：“没想到...你平子还有点儿神机妙算的本事啊！” 说着，他把手里的散白，放到了桌子上，又从兜里掏出了花生。 “得嘞！...那今儿个，我也好好尝尝这精装汾酒的味道。” 说着，他拿起桌上王平准备的酒，嘴里‘啧啧’有声地感叹起来。 “平子，只是这瓶酒，哥哥就得对你说个‘服’字。” “不瞒你说！” “这‘精装汾酒’，我只在厂里小灶的席面上看到过。” “至于味道...嘿嘿...” “还是收拾席面的刘岚，拿回来人家剩下的小半杯，让我尝了尝。” “柱子哥！...”王平笑道：“那你今天就多喝点儿。” “那必须的啊！”傻柱毫不客气地道：“这么好的酒，我要是客气了，那不成傻帽了嘛！” 说完，他就拧开瓶盖，给王平和自己各倒了一杯。 可是，还没等两人举杯，王平家的门，就又被‘砰砰’地敲响了。 “谁啊？”王平喊了一嗓子。 结果，门外的人却并不答话，只是又‘砰砰’地敲了几下门。 “得嘞！...柱子哥，你先坐一下，我去看看是谁？” 王平扔下一句话后，便起身走到门口，把门拽了开来。 门开的一瞬间，许大茂那张笑呵呵的马脸，就突然映入王平的眼中。 看到王平惊愣的表情，许大茂似乎很是得意。 他哈哈大笑着道：“平子，惊不惊喜，意不意外？” “大茂哥，你这是？” “哈哈...哥哥晚上闲的没事，找你喝两杯。” “你放心！” “酒菜，哥哥都备好了。”说着，他举了举双手提着的一瓶酒和一个油纸包，“酒是莲花白，菜是半只烧鸡。” “怎么样？还...” 话没说完，他的长马脸就一滞，笑容也凝固在脸上。 此时，走过来的傻柱，站在王平的后面，伸出脑袋，冲着许大茂调侃道：“许大茂，惊不惊喜，意不意外啊？” “呃！...我...”许大茂愣了一下，“傻柱，你怎么在这儿啊？” “我怎么就不能在这儿啦！”傻柱略显嘲弄地道：“你许大茂能过来，我就不能来啦？ 怎么着啊？ 看我在这儿了，你就不敢进来了？” 傻柱的这句话，成功激起了许大茂好胜心。 “姥姥！...”许大茂不屑地撇了撇嘴，“什么叫你在这儿，我就不敢进来了？ 我会怕你傻柱？ 你可别往自己脸上贴金了。 我只是可惜了，我今天带的好酒好菜了。” “嘁！...”傻柱毫不示弱，“许大茂，甭在这儿装大瓣蒜了。 我一个大厨，什么好酒好菜没吃过啊？ 不就是一瓶莲花白和半只烧鸡嘛！ 你还当成宝贝了！ 我告诉你... 老子能喝你的酒，吃你的菜，那是瞧得起你。” “嘿！...傻柱！...”许大茂不忿地道：“我他么用不着你瞧得起。 一会儿，你别吃我的菜，也别喝我的酒。” “凭什么不吃！”傻柱混不吝地说道：“送上门来的酒和肉，我凭什么不吃。 不吃，那是傻子。” “嘿！...傻柱...你无赖！...” “得嘞！得嘞！...两位哥哥，咱都少说两句...”王平劝说道：“咱进屋喝酒...” 把两人劝住，又把两人请到了桌旁... 王平又赶忙去拿了一副新碗筷，给许大茂放好，给他倒了一杯酒。 之后，王平举起手里的杯，冲着两人道：“两位哥哥，咱们三个人能聚在一个桌上喝酒，也算是难得。 来！咱们先干一个。” 傻柱和许大茂，彼此对视了一眼，又互相‘哼’了一声。 但他们还算给王平面子，都举起酒杯和王平碰了一下，然后一饮而尽。 许大茂放下酒杯，又夹了一口菜放进了嘴里。 他一边咀嚼着，一边指了指桌上的酒菜，略显惊诧地问道，“平子，你今儿这是...？” 王平笑了笑，解释道：“自打一大爷进院，我就知道柱子哥今晚上肯定得来一趟。 这不... 就提前准备了点儿。” 这话让许大茂的双眉一皱。 他沉吟了片刻后，缓缓地点了点头。 “确实！...” “知道傻柱结婚，一大爷是得闹腾一下。” 这话让傻柱愣了一下。 他愕然地看向许大茂，“许大茂，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什么叫我结婚了，一大爷就得闹腾一下？” 许大茂‘嘿嘿’一笑，略显不屑地瞥了傻柱一眼，然后指了指面前的空酒杯，说道：“傻柱，你要是给哥哥我倒一杯酒，我就告诉你。” “你！...”傻柱怒容满面地瞪了许大茂好一会儿，才狠狠地一咬牙，“我他么给你倒。 你要是喝完了酒，不把话说清楚了，老子今天掐死你。” 说完，他喘着粗气，就把许大茂的酒杯给倒满了。 傻柱这种又愤怒，又无可奈何样子，倒是让许大茂很是高兴。 他眉飞色舞地把酒倒进嘴里，又闭着眼睛品味了许久，才把酒咽了下去。 一旁的傻柱，则是搓着双掌，恶狠狠地看着许大茂。 “许大茂，你可以说了吧？” “着什么急啊？你总得让我吃口菜吧！” 说完，许大茂又慢条斯理地夹了一筷子菜，放进嘴里，慢慢地咀嚼起来。 第114章 三人的酒局 许大茂这人还是懂得审时度势的。 在傻柱的怒火快要累积到临界点，即将要爆发出来的时候，他开口了。 “傻柱！” “自从你爸跟着白寡妇跑了以后，一大爷就惦记上你了。” “惦记我？”傻柱愣了一下，问道：“惦记我什么啊？” “养老啊！...”许大茂笑呵呵地道：“一大爷没孩子。他不得给自己寻摸一个养老啊？” “呃！...”傻柱愣了好一会儿，才喃喃地道：“一大爷那个时候就？不能吧？” 可紧接着，他又一脸狐疑地看向许大茂，“许大茂，你他么耍我，是吧？ 我爸跑的时候，你才多大啊？ 那个时候，你就能看出来这个了？” “嘁！...”许大茂不屑地撇了撇嘴，嘲弄地道：“傻柱，你那脑袋就是一团浆糊！ 我是看不出来，可我爸能看出来啊！” “这...”傻柱犹豫了一下，还是点了点头，“行！就算是许叔看出来的，那你接着往下说。” 能让傻柱吃瘪，许大茂更高兴了。 这一回，他自己给自己倒了一杯酒，然后‘啧’地一下，一饮而尽后，才略显得意地说了起来。 “傻柱，一大爷虽然盯上了你，但却又瞧不上你。” “你这人脾气太愣，动不动就喜欢的动手打人。” “一大爷怕他老了以后，你动手打他，所以，他一直没下决心，把你当做他的养老人。” “后来，贾东旭他爸死了，贾东旭又顶班，进了轧钢厂，拜了一大爷为师。” “一大爷有了更好的养老人选，就更瞧不上你了。” “不过...嘿嘿...” “一大爷虽然瞧不上你，但却想一直拖着你，让你给他当个养老的备用人选。” “这也是你这几年，相了这么多亲，一次也没成的原因。” “呃！...你也觉得...”傻柱愣愣地问道：“我相亲这事，是一大爷在背后搞鬼？” 许大茂没有回答傻柱的问题，而是略显惊奇的看着傻柱。 “傻柱，什么叫‘我也觉得’？” “还有别人和你说过这事？” “我...”傻柱的脸上微微一红，略显愧意地看了王平一眼，弱弱地道：“之前，平子和我这么说过。 不过，我虽然觉得... 相亲这事，是有人在背后捣鬼，可我...一大爷...” “傻柱啊！傻柱...”许大茂语气嘲弄地道：“都说有取错的名字，没有取错的外号。 你这‘傻柱’的外号，还真是一点都没取错。 你果然是傻了吧唧的。 人家平子都告诉你了，你还不信？” “你...许大茂...孙贼...”恼羞成怒的傻柱，愤然道：“你再敢说这种话，信不信我拿大嘴巴子抽你。” 要放在平时，被傻柱从小打到大的许大茂，见到傻柱放这种狠话，立马就怂了。 不过，许大茂已经喝了三杯酒，再加上他酒量不行，酒劲上来后，他非但不虚，反而还和傻柱硬顶了起来。 “傻柱，甭跟我玩混不吝的！” “我平时那是让着你，不和你一般见识，可你还来劲了。” “我跟你说，你别把我惹急了。” “惹急了，我...” “惹急了你，又怎么地...？”傻柱撸了撸袖子，怒瞪着许大茂。 见傻柱真有要立刻动手的意思，许大茂也恢复了几分冷静，不敢再口嗨了。 不过，他的嘴倒是还很硬。 “得！得！得！...傻柱...”许大茂摆手道：“这是在酒桌上，我不和你扯这个。 不是，你还听不听我说了...” “我！...”傻柱狠狠地瞪了许大茂一眼，咬着牙无奈地道：“我听...” “听就再把酒给我满上。”许大茂得寸进尺地道。 “好！...我给你满上！” 说完，傻柱恨恨地又给许大茂倒了一杯酒。 这时，王平从傻柱手里接过酒瓶，给傻柱和自己各倒了一杯，然后举杯道：“大茂哥，你别光自己喝啊！ 这一杯，咱们三个一起来一个。” “好！好！好！...一起来一个。” 许大茂倒也不介意。 他举杯和两人碰了一下后，便一饮而尽。 “傻柱，这么跟你说吧！” “这几年，你相的那些个亲啊！...肯定是一大爷给你搅和黄的。” 见傻柱一脸的犹豫，他便又道：“你还别不信！ 你想想啊...你这可是相了几十回的亲。 都给你搅和黄了，那得付出多大的代价啊？ 就咱们院...不...就咱们胡同，有几个人能把这事办了？” “嘶！...” 这话让傻柱倒吸了一口气，眼中的迟疑已经是消散了大半。 “许大茂，你的意思是... 一大爷是让我打着光棍，预备着以后给他养老？” “嘿嘿！...”许大茂笑了笑，“傻柱，你说的对，但又不完全对！ 在一大爷的心里，你是可以结婚的。 但是，你找的老婆，得让他放心才行。 也就是说，你找的那个老婆啊，得同意以后给一大爷养老。 就像今天来的那个满脸麻子的牛姑娘。 这姑娘应该就能让一大爷放心，所以，他才把人往你跟前推。 只不过，这些心思，一大爷没法放到台面上和你说。 你在外面相亲回来的人，他又怕没法掌握，所以才一次次地给你搅黄了。” 许大茂的这番话说完，傻柱眼中的迟疑，已经是彻底消散开来。 他发了一会儿愣，又给自己倒了一杯酒，一饮而尽后，苦涩地道：“所以，一大爷看到我把玉如领回来，才这么闹腾的。 呵呵... 我他么才刚刚结婚，他就让我离婚。 他是怎么想的啊？” “还能是怎么想的？”许大茂一脸嘲意地道：“自私呗！ 我爸可说了。 一大爷那人，你别看表面挺大气的，其实啊！... 那人自私、阴损得要命！” 说到这里，他瞥了傻柱一眼，满是嫉妒地道：“傻柱，你还真是傻人有傻福！ 居然能娶到这么漂亮的媳妇。” 这话傻柱爱听。 因易中海带来的负面情绪，猛地一扫而空。 代之而起，则是一脸的得意。 “许大茂，羡慕吧！...嘿嘿...羡慕死你！” 说着，他给自己和王平各倒了一杯酒，然后举起了酒杯。 “来，平子，咱哥俩喝一个！” “哥哥谢谢你了！” “没有你，哥哥这辈子哪能娶着这么好的媳妇啊！” 第115章 傻柱先走 许大茂一脸嫉妒地看着傻柱和王平碰了一杯。 他忍了忍，还是没忍住，终于道出了自己的来意。 “平子，你从哪儿，给傻柱寻摸的这么漂亮的媳妇？” “给哥哥也寻摸一个呗！” 没等王平回答，傻柱已经得意地哈哈大笑起来。 “傻柱，你笑什么？”许大茂怒视着傻柱。 “哈哈...许大茂，哥们的媳妇漂亮吧！...”傻柱一脸的得意之情，“羡慕了吧！...羡慕你也得干看着...” “嘁！...”许大茂把头一扭，不再搭理傻柱。 他这种无奈的样子，让傻柱更得意了。 在又狠狠地嘲弄、奚落了许大茂一番后，傻柱才心满意足地站了起来。 “得嘞！...平子，许大茂，哥们心情好多了，也他么的想明白了” “今天就到这儿吧！哥们就先颠了。” “嘿...我说...傻柱...”许大茂不乐意地道：“这酒还没喝完呢，你就要走啊！ 有你这样的嘛？ 你还是不是爷们啊？” 许大茂的贬损，傻柱毫不在意。 相反，他还得意地一笑，“许大茂，你甭跟我说这个。 我是不是爷们，你说的不算。 那得我老婆说了，才算呢！ 不过呢！...嘿嘿...两位... 今儿可是我把老婆领回院里的第一天。 我傻啊！...不回去陪着老婆，搁这儿和你们俩个光棍喝酒？” 说完，他就要转身离开。 可紧接着，他似乎想起了什么，又把身子转了回来。 “两位，对不住了！” “这烧鸡，我得拿回去，给我老婆尝尝味。” 说完，他把包着半只烧鸡的油纸一卷，转身就走。 “嘿！...傻柱...”许大茂不乐意地叫了起来，“那他么是我拿来的烧鸡，老子还没吃几口呢！” 傻柱根本不理会他的叫嚣。 他头都没回，推开门就冲了出去。 王平笑呵呵地给许大茂倒了一杯酒，劝说道：“行了，大茂哥。 柱子哥刚结婚，你那半只烧鸡，就当是给他随礼了。” “平子...”许大茂依旧不满地嚷嚷道：“我跟你说啊... 你大茂哥可不是舍不得那半只烧鸡啊！ 我就是气挺... 你说...我刚刚给傻柱解了多大的惑啊！ 可这孙子连个‘谢’字都没和我说。” “呵呵...”王平笑了笑，说道：“大茂哥，你还没看出来嘛？ 柱子哥这是不好意思了。 要不然，就他这么要面子的人，能在酒席中场走人吗？” “嘁！...我怎么没看出来，这孙子不好意思了...” 许大茂小声嘟囔了一句，倒也没就这个话题，再纠缠下去。 接着，他把头冲着王平伸了伸，说道：“平子，我刚刚和你说的...” 王平苦笑了一下，无奈地道：“大茂哥，我这也是下乡的时候，正好碰上了，才给柱子哥介绍的。 要不然，我一个小年轻，上哪认识人家去？” “下乡碰上的？”许大茂神情一震，略显兴奋地追问道：“平子，你在哪碰上的？” “就在红星公社的接待处！”王平说了一句后，又把李玉如的遭遇，简单介绍了一遍。 “嗨！...”许大茂狠狠一拍大腿，懊恼无比地道：“我上回去秦家大队，就打那个接待处的门口过。 当时，我还犹豫了一下...要不要进去过一夜。 结果，我他么为了省点住宿费，就没进去。 你说...我当时要是进去了，傻柱的媳妇，现在是不是就是我媳妇了？” “大茂哥，你甭后悔了。”王平笑呵呵地道：“你当时就算进去了，李姐也成不了你媳妇。” “呃！...”许大茂愣了一下，疑惑地看着王平，“平子，这话是怎么说？” “李姐可是带着两个孩子呢！”王平回道：“她当时嫁人的条件，是要带着两个孩子一起嫁。 李姐那么漂亮，红星公社那么多光棍，可住宿处的老陈寻摸了半天，愣是没一个敢接手的。 为什么啊？ 还不是扛不住李姐这个条件。 这可是三口人吃饭呢！ 我为什么要把李姐，介绍给柱子哥啊？ 还不是因为柱子哥是一个厨子。 家里添三口人吃饭，对别人来说，可能是难如登天的事。 可在柱子哥那儿，不说多么轻松吧？可也为难不到哪里去。” “我...”许大茂愣了一下，气势不觉弱了几分，但仍旧不甘地道：“我当放映员的，也...也不比他一个厨子差。” “呵呵...大茂哥...”王平笑道：“就算你能养活多出来的三口人，可许叔、许婶儿也不会同意啊！ 他们可就你这么一个儿子。” 这话让许大茂彻底无奈起来。 他重重地叹了一口气，然后举起酒杯，对王平道：“好了！不说这些了，咱们喝酒。” ...... 傻柱从王平出来后，就往垂花门走去。 这时，闫富贵家的门，突然被从里面拽了开来。 闫富贵手里攥着一卷纸，从家里冲了出来，急匆匆地往大门走。 结果，两个人走了个面对面。 傻柱也没在意，随口招呼了一声，“三大爷，去厕所啊！” 闫富贵也点了点头，“嗯！”了一声。 可就在两人要错身而过的时候，他鼻子抽了抽，然后一把拽住傻柱的胳膊，把他拦了下来。 傻柱愕然地看了过来，“三大爷，您这是干嘛啊？” 闫富贵却并不应声。 他只是借着院里微弱的灯光，死死地看着傻柱手里的油纸包。 他的鼻子，还时不时地抽动两下。 “傻柱，你手里拿的是什么啊？” “三大爷，我拿什么，你管的着吗？”傻柱不屑地道。 “不对！”闫富贵死死地盯着傻柱手里的油纸包，恶狠狠地道：“你拿的是烧鸡！我闻出来了。” “闻出来又怎么了？” “我...”闫富贵发现，自己确实不能怎么样，可也不能就这么把傻柱放走了。 他们家也两个多月，没见着荤腥了。 油纸包里传来的香气，实在是太诱人了。 一想起油纸里面包裹着的，是油腻香嫩的烤鸡，他的口水都要下来了。 此时的闫富贵，大脑正在急速运转... 无论如何，他今天也得沾点荤腥。 就算不能把傻柱手里的烤鸡都拿过来，可就算是拿一小块儿，甚至只是咬一口，那也是好的。 第116章 烧鸡的诱惑 一个院里住了这么多年，闫富贵是什么人，傻柱很清楚。 他这是盯上自己手里的烤鸡了！ 所以，傻柱略显不屑地调侃道：“三大爷，您这鼻子都赶上狗鼻子了。 只是闻一闻，就知道是什么啊？” “傻柱！...”闫富贵不乐意了，“三大爷可听出来了，你这是骂三大爷是狗呢！ 好么！...三大爷活了几十岁了，还是头一次让人这么骂呢！ 不行，你得赔偿我！ 三大爷也不要别的。 你就把手里的烤鸡给我行了。” “嘿！...三大爷！”傻柱不乐意了，“您可真成！ 我这刚开口说了一句话，您就给我来了一个顺杆儿爬啊！” “柱子，什么叫‘顺杆爬’？”闫富贵纠缠道：“是你先骂我的。怎么着，你骂人还有理了？” “得！得！得！...”傻柱不耐地道：“三大爷，您甭跟我来这一套儿。 您说您，怎么还跟中院的贾婶儿学上了？ 要来胡搅蛮缠这一出，是吧？” 这话让闫富贵的脸上微微一红。 但鼻尖处诱人的烧鸡香气，却又让他舍不得就这么放弃。 见此，傻柱晃了晃手里的油纸包，直接拒绝道：“三大爷，这半只烤鸡，可是我给我媳妇预备的。 您呐...就被惦记了。 哦！...对了... 这半只烤鸡，是我在平子家喝酒的时候，许大茂带过来的。 另外半只，兴许...还在许大茂家呢！ 你要真惦记的话，可以去平子家，找一找许大茂。” 说完，他狠狠地一挥胳膊，甩掉闫富贵的手，就朝着垂花门走去。 看看傻柱远去的背影，又转头瞅瞅平子家的方向，闫富贵犹豫了起来。 和傻柱再纠缠下去，已经没什么意义了。 那小子本来就是又愣、又轴的。 他说不给，那就肯定不能给了。 可到平子家，去纠缠许大茂，他又有些犯怵！ 自家和平子的关系，可是还没缓和呢！ 这么贸然去登门，搞不好就要自取其辱，让人给骂出来。 正在他左右为难之际，猛地心中一动... 许大茂还能在平子家待一个晚上？ 老子就站在这儿，等着他出来，还不行嘛？ 可他刚刚想到主意，还没来得及高兴，就突然感觉肚子里，像翻江倒海似的疼... 唉呦！... 闫富贵想往厕所跑，可又怕许大茂趁着这个空档，从王平家里出来。 最后，无奈的他，只能又冲回了家里。 房间内！ 三大妈正坐在椅子上，缝补着一件上衣。 闫解放、阎解旷、阎解睇三人，则趴在饭桌上写着作业 闫解成愣愣地躺在炕上，不知在琢磨着什么。 看到闫富贵进来，几人愕然抬头，一脸疑惑地看向他。 “当家的，你不是去厕所了嘛？怎么回来了？”三大妈问道。 “甭废话了！...快！...”闫富贵冲着三大妈喊道：“老婆子，你去院里盯着点儿... 许大茂要是从平子家出来，你一定要想办法拖住他，等着我回来。” “盯着许大茂？”三大妈愣了一下，发懵地看向闫富贵，“盯着他干什么啊？” “许大茂手里有应该有半只烧鸡，咱们想想办法，兴许能给他弄过来。” ‘烧鸡’两个字，让屋内的气氛，瞬间爆裂开来。 三大妈把手里的针线，往旁边一扔，站了起来。 闫解成则直接从床上蹦了起来。 闫解放、阎解旷、阎解睇三人也不写作业了。 所有人，都用炽热的目光，死死地盯着闫富贵，等着他给出进一步的解释。 结果，这老小子‘哎哟’一声，捂着肚子就跑了。 这让一大家子面面相觑，全都愣住了。 阎解睇最小，也最机灵。 她对三大妈说道：“妈，你还是赶紧上院里盯着吧！ 别一会儿，没堵着大茂哥，让他跑了。” “对！对！对！...”三大妈一连应了几声，就立刻冲了出去。 可是，屋里... 闫解成躺下去没一会儿，就又坐了起来。 然后，就又躺下，又坐起来... 闫解放、阎解旷、阎解睇三人，倒是还在写着作业。 可那作业，却总是写错... 最后，实在静不下心来的四人一商量... 得！ 咱么别在屋里待着了，干脆都出去，和咱妈一块儿去堵许大茂吧！ 于是，南锣鼓巷九十五号大院，就出现了一副难得一见的奇景。 闫家五口人，气势汹汹地站在自家门口。 他们目光炯炯，眼都不眨地注视着对面的王平家。 ...... 许大茂酒量很一般。 这一点，九十五号大院里的邻居，几乎都知道。 没办法！ 这小子每次参加酒局，都要喝得醉醺醺的。 今天同样如此。 傻柱走了以后，两人刚喝了几杯，许大茂的舌头，就开始不灵活了。 王平怕他醉倒在这儿，还得费事给他抗回家去，就匆匆地结束了酒席，把他给打发走了。 许大茂满脸通红，摇晃着身子，和王平道了别，便一步一个趔趄地朝着垂花门走去。 可走着走着，他就感觉到了不对劲儿。 闫家五口人，怎么在他们家门口，直勾勾地看着自己。 等他走近一些的时候，这一大家子更是直接围了过来。 “呃！...”许大茂醉眼朦胧地打了个酒咯，然后抬手指了指对面的三大妈，说道：“三大妈，你们这一家要干什么？ 怎么着？还要劫个色啊？ 啊！...不对！... 是劫道，不是劫色。” “呸！呸！呸！...”三大妈脸色微红，连‘呸’十几声，略显恼怒地道：“大茂，我都这么大岁数了，你可不行和我开这种玩笑啊？” “呃！...呕！...” 许大茂看着三大妈那张粗糙的，黑黢黢的脸庞，突然感觉腹中一阵翻滚。 他好一顿干呕，虽然没有吐出来，但却让自己好受了许多。 他擦了擦嘴角的唾液，略显不耐地道：“三大妈，有什么事，您赶紧说。 我今儿个喝的有点多，得赶紧回去躺一会儿。” “啊！...我...”三大妈张了张嘴。 闫富贵只撂下一句话，就跑了。 可里面到底什么事，他是一点都没说啊！ 不了解情况的三大妈，支支吾吾了半天，却是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她也不知道该说什么？ 这情况让许大茂也有点懵逼。 “三大妈，到底什么事？您倒是说啊？” 第117章 闫家的烧鸡吃法 许大茂是真的有点喝大了。 三大妈支支吾吾好半天，什么也说不出，他都不介意。 相反，他转头看向闫家的四个小的，脸上还露出了，一丝诡异的笑容。 “解成、解放、解旷，还有解睇，哥哥家里有半只烧鸡，你们想不想吃啊？” 这话让闫家的五个人都愣了一下。 他们彼此对视了一眼，脸上不觉露出会心一笑。 颇有一种瞌睡来了，许大茂就给送枕头的感觉。 “大茂哥！...” 作为闫家老大，闫解成率先开口了。 他一边搓着双手，一边谄媚地笑道：“烧鸡...嘿嘿...，那谁不想吃啊？” “那你们几个呢？”许大茂又指了指另外三个小的。 闫解放、闫解旷、闫解睇赶忙点了点头。 “那成！...”许大茂醉醺醺的脸上，露出一丝得意的笑容。 “烧鸡呢！...你们现在就可以跟我去拿。” “不过，吃了我的烧鸡，就得帮我办一件事！” “啥事？大茂哥，你就说吧！”闫解成豪气地拍了拍自己的胸口，“只要不是杀人放火，我们都替你办了。” “那成...嘿嘿...”说着，许大茂不觉压低了嗓音，把自己要办的事，说了一遍。 “啊！...这...”闫解成的脸上露出一丝为难，“大茂哥，我...，我们真要这么干，柱子哥那儿，还不得发火啊？” “你放心！”许大茂‘嘿’笑着解释道：“今儿个可是傻柱把新媳妇领回来的第一天。 你们今天晚上去闹腾，那也就相当于给他闹洞房了。 他就算有火...嘿嘿...那也是发不出来的。” 闫解成犹豫了一下，又和其他几人对视了一眼，才重重地点了点头，“成，这事我们干了。” 许大茂笑着抬起了自己的胳膊，“解成，那就扶哥哥走着吧！” “好嘞！...”闫解成很是狗腿地钻到许大茂的肩膀下，掺扶着他，朝垂花门走去。 走了两步，他还回头冲着几人来了一句，“妈，你们先回去吧！ 我把大茂哥送回去，拿着烧鸡就回家。” 三大妈却并没有回应他，只是略显嘲讽地看着两人，越走越远的背影。 等两人越过垂花门，看不见的时候，她才撇了撇嘴，冷笑了一下。 这时，一旁的阎解睇推了推她，说道：“妈，咱也别在这儿站着了，还是回家等着吧！” 三大妈却给了阎解睇一个大逼兜，又指了指闫解放和阎解旷，有些恼怒地道：“你们三个傻货，就这么让你哥一个人去啊？ 他要是拿着烧鸡回来的时候，自己先偷吃了怎么办？” “啊！...”闫解放三人张着大嘴，愣在了那里。 他们没想到...还能有这种骚操作。 “啊什么啊？...”三大妈又给了另一边的闫解放一个大逼兜，“你们还不赶紧去。” “哎！哎！哎！...”三人一边应着，一边撒腿就跑。 等他们过了垂花门，看到闫解成和许大茂的时候，就高声大呼道：“大茂哥，我们也来扶着你...” 于是，在中院水池旁洗漱的众人，就看到了难得一见的奇景。 闫家的四个孩子，如同众星捧月一般，围在许大茂的身旁。 看他们的小心劲儿，就像是伺候老佛爷似的。 闫解成则是脸色发青。 他知道，自己的小心思，已经被家里人给识破了。 而许大茂，则是兴奋极了。 他什么时候有过这种待遇啊？ 他本来就虚荣心重，再加上喝了点酒，猛然间被人这么捧着，立刻就开始飘了。 “解成、解放，还有解旷、解睇，我和你们说啊！...” “以后，你们就跟着大茂哥混，大茂哥指定让你们天天见着荤腥。” “轧钢厂的李副厂长，知道吗？” “那是我铁哥们儿！” “你还别不信！” “轧钢厂每次有接待任务的时候，我哥们都把我叫上，让我作陪呢！” “我跟你说...” “你别看哥们只是轧钢厂的放映员，外面认识的局长、厂长之类的官，那可多了去了。” “解成，你不是没工作吗？” “赶明儿个...哥哥随便找个人，打声招呼，就能把工作的事，给你落实了。” “你要是想进轧钢厂，那就更容易了。” “这就是我跟李副厂长提一嘴的事！” ...... 闫家的四人就算是再傻，也不会把许大茂的疯话当真。 但他们又不敢得罪他。 只能是忍受着他的喋喋不休，一路陪着小心，把他送了回去。 等拿到东西，受够了的四人，立刻撒丫子就往外跑。 躺在自家床上的许大茂，看着四人冲出房门的背影，咂么咂么干渴的嘴唇，不满地嘟囔道：“嘿！...你们几个倒是给我倒杯水，再走啊！” ...... 闫家四人互相监督着，路上倒也没有人敢偷吃一口。 等他们回家的时候，闫富贵已经回来。 他们进门的一瞬间，闫富贵和三大妈，‘蹭’地一下，就从椅子上蹦了起来。 还没等四人回过神来。三大妈已经一把夺过，闫解成手里烧鸡，然后，‘呲溜’一下，就钻进了厨房。 过了一会儿，在闫家四兄妹满怀期待的目光中，三大妈却空着手走了出来。 “妈！...”闫解成有点发懵地问道：“烧鸡呢？你怎么不拿出来啊？” 闫家另外三兄妹，也纷纷急切地发声。 “对啊！...妈，烧鸡呢？” “妈，我刚刚可馋坏了，你赶紧把烧鸡拿出来啊！” “妈...” “行了！行了！行了！...都给我闭嘴！”闫富贵略显不耐地训斥道：“教了你们多少年了，怎么还这样啊？ 不知道细水长流的道理吗？ 那烧鸡可就半只。 咱们家六口人，要是敞开了吃，一个人也就能吃个两三口。 那有什么意思啊？” “爸！...”闫解成略显无奈地道：“那您打算怎么吃啊？” 闫富贵矜持地笑了笑，没直接回应他。 一旁的三大妈，倒是笑呵呵地开口道：“你们回来前，我和你爸就商量好了。 咱家剩的那半袋子土豆，你们不是不爱吃嘛？ 往后半个月啊，咱们就吃土豆。 每天一个炒土豆丝。 炒的时候，切一小块烧鸡肉，混进去。 这样一来，咱们是即见着了荤腥，也消灭了那半袋子土豆。” 第118章 姥姥不亲，舅舅不爱 “不错！” 闫富贵得意地点了点头，“这就叫做‘两全齐美’！” 闫家四兄妹立刻哀嚎声一片。 “爸，妈，好不容易弄到半只烧鸡，你们不说好好尝尝味，怎么就这么糟蹋啊？” “对啊！...那半袋子土豆，我们为什么不乐意吃？” “还不是因为吃了一冬天的土豆，我们都吃伤了，实在是吃不下去了。” “你们可倒好，往后还要连吃半个月的土豆，还要往里掺烧鸡肉。” ...... “都给我闭嘴！” 闫富贵吼了一声，让四兄妹的抱怨戛然而止。 “这大灾之年，能填饱肚子就不错了，你们还挑三拣四的？” “哼！...我看你们就是吃饱了撑的。” “往后半个月的土豆，你们爱吃不吃。” “反正啊！...我和你妈觉得，能连着半个月见着荤腥，那可是美得很！” 成功镇压了子女们的抱怨，闫富贵又指了指闫解成手里的另一个袋子，问道：“解成，那里面就是许大茂给拿的鞭炮？” “嗯！...”闫解成点了点头，“大茂哥给拿了两挂小鞭。 一挂一百响的，一挂两百响的。 大茂哥可是说了... 必须得在半夜，柱子哥那个的时候，才把这两挂鞭炮，拿到他们家墙根给放了。” “两挂鞭炮？”闫富贵眼珠一转，脸上露出一丝得意的笑容。 他转头对三大妈说道：“老婆子，你把那挂两百响的留下来。 剩下一百响的那挂，让解成他们去放了。” 这话一说，三大妈立刻会过意来。 她兴高采烈地从闫解成手里拿过袋子，说道：“当家的，这可太好了。 有了这挂两百响的鞭炮，咱家年底的时候，可就不用再买鞭炮了！” 说完，她就拎着袋子，进了里面的屋子。 闫家四兄妹一脸的懵逼。 他们没想到：自家老爸居然还有这种骚操作？ 对于儿女的惊诧，闫富贵不以为耻，反以为荣！ 他得意地一笑，反而还传授起经验来。 “你们都听着...“ “这居家过日子，吃不穷，穿不穷，可你要算计不到，那就得受穷。” “就拿今天这事来说...” “我要不是让你们拦一下许大茂，这半只烧鸡哪来？一挂两百响的鞭炮，哪来？” 这时，三大妈又拎着袋子，从里屋走了出来。 “你爸说得对！” “咱们家六口人，只有你爸一个人有正式工作。” “要不是你爸还有点能算计的本事，咱家这日子，能过成现在这样嘛！” “你们啊！...以后要能有你爸一半的本事，那就肯定错不了。” 这话,闫家哥儿三个，就算不认同，但也只敢在心里吐槽。 可阎解睇作为家里最小的孩子，又是女孩，性格难免有些骄纵了一些。 她虽然没敢直接反驳，但还是怪声怪气地说了起来。 “嘁！...” “爸！妈！” “反正，晚上我不去柱子哥那儿放鞭炮！” “那烧鸡，我连一口肉都没吃着！” “我可不出那个力。” “你不去...”三大妈威胁道：“以后吃肉的时候，可没你的份儿。” “嘁！...”阎解睇撇了撇嘴，不屑地道：“一盘炒土豆丝，就放一块儿肉。 哪还能吃着肉啊？ 能闻个肉味，就不错了。” 三大妈正要再说点什么，闫富贵又劝了起来。 “解睇不乐意去，就不去吧！” “这种事，让她一个女孩去，也确实不太合适。” 这话一说完，闫解成也立刻插嘴道：“爸，这事，我也不太想去。” 见闫富贵要发怒，他赶忙又解释道：“爸，傻柱那人什么脾气，你又不是不知道。 我要是去了，他非得揍我不可。” “那你什么意思？”闫富贵怒气冲冲地道：“许大茂的事，咱就不办了。 他的烧鸡和鞭炮，咱也给他还回去。” “那倒不用！”闫解成道：“这事可以让解放和解旷去干。 他们俩岁数小，傻柱就算发火，也不能揍他们。” “嗯！...”闫富贵沉吟了一下后，缓缓点了点头，“老大说的对。 你岁数和傻柱差不了多少。 你要是去了，傻柱真有可能冲着你伸手。 那行，这事就解放和解旷去干。” 闫解放和闫解旷，看了看屋里的其他人，又彼此对视了一眼，一脸的懵逼。 原本四个人干的事，怎么一转眼，就剩下他们俩了。 而且这事还挺危险。 搞不好，还要挨傻柱的揍。 两个人眨巴着眼睛，愣了好一会儿，才回过味来。 然后，他们又异口同声地道：“爸，我们也不去。” “敢！...” 闫富贵霸气侧漏，拿出老父亲的威严，“你们两个敢不去？？？” “爸！...”闫解放不服气地道：“那烧鸡拿回来，我俩也没吃一口，凭什么就得我俩去？ 大哥和小妹，为什么就能不去？” 当一个家庭的孩子超过两个的时候，老大是最受重视的，老小则是最被宠溺的。 至于中间的，那就是姥姥不疼，舅舅不爱了。 就比如闫解放和闫解旷哥俩。 这两个倒霉蛋，尽管憋屈，尽管不甘，但还是在闫富贵的逼迫下，不得不去执行许大茂的任务。 这一晚，闫家的六口人，并没有如往常一样，早早地睡下。 相反，他们一直坐在家里，静静地等着时间的流逝。 不过，为了省点电，他们家没有开灯。 乌漆嘛黑中，全家人瞪着大眼睛，坐在那里。 那场面，想想都有点恐怖。 一直到院子里的喧嚣，渐渐沉寂了下去，闫解放和闫解旷哥俩，才带着全家人的嘱托出了门。 可两人刚出去，还没过两分钟，又折返了回来。 “你们俩怎么又回来了。”闫富贵问道。 “爸，你没给我们火，我们拿什么点鞭炮？” “等着！...”闫富贵有些尴尬地说了一声后，又转头对三大妈道：“老婆子，去厨房拿盒火柴过来。” “唉！...”三妈应了一声，就去了厨房。 但很快，她就又回来，把一个略显干瘪的火柴盒，递给了闫解放。 闫解放摇了摇，见声音不大，便拉开火柴盒，查看了一下。 “妈！...”他有些不满地道：“这盒里，怎么就剩两根火柴了？万一点不着,怎么办？” 第119章 潜伏:闫解放和阎解旷 “有什么点不着的！”三大妈教训道：“点个鞭炮，两根火柴足够了。” “行了！行了！...”闫富贵不耐地道：“老婆子，你就给解放拿一盒新的火柴吧！” 三大妈犹豫了一下，期期艾艾地道：“家里没火柴了，就剩下这一盒。” 见闫富贵要发怒，她赶忙又弱弱地道：“我原想着明天去买来着，谁知道...” “我他...”闫富贵好悬没骂出来。 事怎么就这么寸呢！ 赶上这个点儿，家里就剩两根火柴棍了。 他犹豫了一下，略显不甘地从上衣兜里，掏出一盒经济烟，从里面抽了一根，递给了闫解放。 “解放，一会儿，先用火柴把烟点着，再用烟去点鞭炮。” “这样稳妥一点儿。” 说到这里，他想了想，又叮嘱道：“鞭炮点着了，你就把烟给掐了，再把剩下的烟拿回来。” “啊！...”闫解放吃惊地道：“爸，就这么一根破经济烟，您还这样啊？” “破经济烟？”闫富贵不屑地撇了撇闫解放，“爸还真没看出来... 我们家老二口气不小啊？ 既然你瞧不上经济烟，那赶明儿个，你给爸买个一条、两条的，怎么样？” “别！别！别！...”闫解放立刻认怂，“爸，我错了，我错了，还不行嘛？ 这烟啊！...我保证给您好模样地，再拿回来。” 说完这些，他不敢再和闫富贵掰扯了，赶忙拉着阎解旷就冲了出去。 两个人轻手轻脚，小心翼翼地穿过垂花门，来到中院。 中院的水池旁，已经没有了打水和洗漱的人群。 有几户人家，甚至已经关灯，开始睡觉了。 不过，傻柱家的灯，倒是还亮着。 这让闫解放哥俩微微松了一口气。 两人低头商量了几句，便找了个角落蹲下来，就开始等着了。 渐渐地，随着中院各家各户的灯光，开始次第熄灭，整个中院也越来越暗。 闫解放哥俩等啊等啊... 终于，除了傻柱家，中院所有的人家，都把灯关了。 仔细听去，甚至还有酣睡的呼噜声，隐隐地传了过来。 蹲得腿有些发麻的阎解旷，站起来，伸了伸腿，有些不耐地道：“二哥，傻柱家怎么还不关灯啊？” “那谁知道呢？”闫解放敷衍地答道。 “二哥...”阎解旷又问道：“之前，大茂哥是怎么说来着？” “嗯！...”闫解放犹豫了一下，有些不太确定地道：“好像是说... 等傻柱家关了灯，有‘哼哼唧唧’的声传出来，咱们就在他家窗根下，把鞭炮放了就行。” “哥，什么是‘哼哼唧唧’的声啊？” “‘哼哼唧唧’就是‘哼哼唧唧’呗！”闫解放理所应当地道：“反正，咱们注意听着点儿。 有动静传出来，咱们就把鞭炮放了就是。” “二哥，你说...” 没等阎解旷的话说完，闫解放就不耐地怒斥了起来。 “解旷，你有完没完了？给我消停地待着。” “哦！...”阎解旷弱弱地应了一声，顺从地蹲了下来。 正在这时，远处突然传来一道门轴转动的‘吱呀’声。 这声音原本并不大。 但在静谧的夜空中，却显得极其刺耳，并且传出了很远的距离。 闫解放哥俩彼此对视了一眼，都从对方的眼中，看到了兴奋和八卦的神色。 没让这哥俩失望。 很快，易中海家的门，就被打开了。 易中海魁伟的身影，也从里面踱了出来。 “二哥，是一大爷？”阎解旷小声地道：“一大爷怎么这么晚还出来？他是不是要去厕所啊？” “嘘！...别吭声，老实看着！” “哦！...”阎解旷弱弱地应道。 易中海出来后，并没有如阎解旷猜测那样，往垂花门的方向走。 他先是四下里扫视了一番，见中院静悄悄的，没有一个人，才微微松了一口气。 接着，在犹豫了一下后，他往傻柱家的正房方向走了几步。 然后，他就站在那里，一脸怨毒地死死盯着，傻柱家亮着灯的房间。 尽管此时的中院黑黑沉沉的，但易中海的怨气，仍旧让远处的阎解放和阎解旷感受到了。 两人略感害怕的缩了缩脖子。 幸好，易中海待的时间并不长。 没过一会儿，他就抬脚朝着后院走。 当彻底看不到他的背影后，阎解旷才颤着嗓子，小声道：“二哥，一大爷这么恨傻柱啊？” “傻柱白天那么怼他，两人差不多都已经闹翻了。”闫解放略显感叹地道：“一大爷能不恨吗？” “那也不至于这样啊！”阎解旷有些不敢相信地道：“我瞅着一大爷的意思... 他都恨不得弄死傻柱。”说到这里，他还忍不住打了个嘚瑟。 “呵呵...”闫解放笑了笑，又略显鄙视地看了看阎解旷，“解旷，你岁数还小，不懂这些大人的事！ 等过两年，你再大一些，就明白了。” “嘁！...”阎解旷不屑地撇了撇嘴，“二哥，你说这话，好像你就多大似的。 你也就比我大三岁。 在大人眼里，你也是一个小屁孩。” “嘿！...你个小崽子，敢跟我顶嘴，是吧！”说着，闫解放就作势要抡拳头。 这话立刻就让阎解旷怂了。 正因为两人的岁数相差不大，所以... 在成长的过程中，阎解旷没少挨闫解放的揍。 挨揍挨得多了，他也总结出了一些心得。 那就是，他二哥--闫解放，脑子有点不会转弯。 每次挨揍的时候，只要能找点儿其他的事情，转移闫解放的注意力，他就会立刻停下手里的拳头。 这一次也不例外。 阎解旷刚刚挨了两拳，便赶忙说道：“哥！哥！...你说...一大爷去后院干什么啊？” “一大爷去后院？...” 闫解放收回了，要挥出去的第三拳，低头沉吟了起来。 片刻之后，他有些不太确定地道：“一大爷应该是找聋老太太去了。” “聋老太太？”阎解旷有些惊奇地道：“这三更半夜的，一大爷找聋老太太干嘛啊？” “应该是去找聋老太太商量事去了。”闫解放说道：“有一回，我听咱爸说过... 聋老太太其实是一大爷的军师！ 每次有大事的时候，一大爷都会去找聋老太太商量。” 第120章 打翻尿盆 傻柱家的灯终于熄灭了。 闫解放和闫解旷对视了一眼。 都从彼此的眼中，看到了一丝兴奋。 两人猫着腰，小心翼翼地来到傻柱家的窗根下。 等了一会儿，没等来许大茂说的‘哼哼唧唧’声，但傻柱那震耳欲聋的呼噜声，却传了出来。 ...... 昨天，傻柱忙活了几乎一整个晚上。 今天白天，他驮着李玉如和两个孩子，蹬了半天的自行车。 回到院里后，为了把李玉如和两个孩子安顿下来，他又是好一顿忙活。 之后，他不仅做了一家五口人的晚饭，还跟易中海起了冲突。 傍晚的时候，他又抽空去王平那儿，喝了几口小酒。 这一番折腾下来，他就是铁打的，也遭不住了。 因此，熄灯之后，他心如止水，脑袋一沾上枕头，就直接睡了过去。 ...... 可傻柱得呼噜声，却让闫解放和阎解旷有点儿傻眼。 “二哥！...”闫解旷迟疑着问道：“大茂哥是不是说错了！ 他说的不是‘哼哼唧唧’声，而是傻柱的呼噜声啊！” “这...”闫解放也犹豫了起来，“大茂哥今天晚上喝了不少酒，走路都有点不太稳当了！ 他...他是有可能说错了。” “二哥，那咱们现在就把鞭炮放了吧？” “嗯！...行！”闫解放犹豫了一下，点了点头，“你先把鞭炮拿出来，铺在这儿，我把烟点上。” 两人忙活了一下，很快就准备就续了。 闫解放最后看了阎解旷一眼，然后半蹲着身子，把手里闪着火星的烟头，伸向鞭炮的引线。 他们不知道的是... 或者说，他们太激动了，根本没有注意到，贾家的门就在刚刚，被从里面拽了开来。 然后，贾张氏睡眼朦胧地一手拎着尿盆，从里面走了出来。 贾张氏迷迷瞪瞪的，也根本没看着，傻柱家窗根下两个鬼鬼祟祟的黑影。 结果就是，贾张氏蹲下后，‘稀里哗啦’地刚刚释放完金色的阿堵物，傻柱家的窗根下，便火星四溅，‘噼里啪啦’地响了起来。 紧接着，闫解放掐灭烟头，把剩下的大半只烟，往兜里一揣，喊了一声“快跑！”。 然后，哥俩就亡命地朝垂花门跑去。 这一瞬间，刚刚舒畅地长出了一口气的贾张氏，也被惊得一哆嗦，直接往前扑在了地上。 而她身下的尿盆，也一个歪斜，就那么扣在了她的裤子上。 尿骚味，屎臭味，顿时就弥漫开来。 也是赶巧了。 贾张氏往前扑，居然抱住了跑得慢的阎解旷的大腿。 就这一下，阎解旷也被扑倒在了地上。 贾张氏抓住阎解旷的大腿，可就不松手了。 她那难听的公鸭嗓子，立刻就震天动地地响了起来。 “抓贼啊！” “抓贼啊！” “院里出贼了！” “快来抓贼啊！...” ...... 中院内各家的灯光，次第亮了起来。 事就发生在贾家的门口，贾家受到的影响也最大。 而且，贾张氏的那副公鸭嗓子，识别度太高了。 尽管贾家一家人睡得迷迷糊糊的，但贾张氏一叫唤，他们立刻就醒了过来。 贾东旭连衣服都没来得及穿，只穿着裤衩、背心，就直接从炕上蹦下来，推开门冲了出去。 结果，他刚一出来，好悬没被外面浓郁的骚臭味，给熏一个跟头。 等他借着从自家窗户中透出来的灯光，看清眼前的景象时，又是恶心的想吐。 前面，一个半大小子，正使劲扑腾着，想要挣脱贾张氏的束缚。 而后面，贾张氏一边嚎叫着，一边死命地抱着半大小子的双腿。 最辣眼睛的是贾张氏的下半身。 褪到膝盖处的裤子上，湿乎乎的，沾满了屎尿，臭气熏天。 再然后，就没法说了。 贾东旭捂着鼻子，绕了一圈，跑到前面，先给了半大小子一个大逼兜，然后一抓他的脖领子，就给提了起来。 接着，他又小声对贾张氏说道：“妈，你先把裤子提上吧！” 贾张氏抬眼看到是贾东旭，先是松了一口气。 接着，听到贾东旭声音的她，也感觉到下面凉飕飕的。 这也给她闹了一个大红脸。 她赶忙伸出双手，提上了裤子。 可等她站起来，要靠过来的时候，贾东旭却伸出一只手，连连摆动。 “妈！...妈！...你就站在那儿就行了，你别过来了。” 此时，中院各家各户的灯光，已经都亮了起来，院里也不再黑沉沉的了。 因此，贾东旭的那番话，只是让贾张氏愣了一下，她就明白了怎么回事。 这个时候，她也才感觉到，自己裤子上的臭气熏天。 然后，她又看了看双手。 双手因为刚才拽裤子，已经沾满了黄色的污垢！ 这一下，她终于忍不住了。 “呕！...呕！...呕！...” 她连忙跑到一旁，弯腰狂吐了起来。 ...... 之前的一串鞭炮声，其实已经把整个九十五号大院，都给惊醒了。 贾张氏人因为长得胖，中气十足，嗓门自然也就大。 她后来的一顿扯着脖子乱叫唤，不仅是中院，就连前院和后院，也都听到了。 而且，因为她的公鸭嗓子，辨识度很高，大家立刻就知道... 这是贾张氏在叫呢！ 而她叫的又是‘抓贼’。 想起前天，她和她儿子--贾东旭，刚刚因为偷鸡，被王平和刘光天给逮住。 这又是鞭炮声，又是贾张氏叫‘抓贼’... 大家的好奇心，立刻就被勾了出来。 中院的人离得最近，大家又满心的好奇。 因此，几乎是在中院灯火亮起的同时，中院的邻居们，便纷纷涌出家门。 而前院和后院的邻居们，也正急吼吼地赶过来。 他想看看...三更半夜的，这块儿究竟闹什么妖呢？ 可当大家看到场中的情景时，又有点懵逼。 贾东旭穿着裤衩和背心，一手还抓着阎解旷的脖领子。 而阎解旷，在被贾东旭抓住的时候，就已经认命，停止了扑腾。 另一边，贾张氏则在半弯着腰，干呕着... 让吃瓜群众难受的是：实在是太臭了！ 根本不敢往前靠得太近。 稍微靠近一些，那骚臭味就呛鼻子！ 一个邻居远远地喊了一嗓子。 “东旭，你抓着三大爷家的阎解旷干什么？” 第121章 原来是闹洞房 一连串的事情，都发生在极短的时间内。 之前，贾东旭根本就没来得及打量，自己手里的小子到底是谁！ 他光关心贾张氏去了。 现在，有邻居提醒，他才转头看了看。 结果，还真是阎解旷。 知道是谁，也就好办了。 他把阎解旷放了下来，严厉地问道：“解旷，三更半夜的，你怎么跑中院来了？ 你是不是来偷东西的？” “东...东旭哥...”阎解旷带着哭腔道：“我...我没偷东西，我...我就是过来，在柱子哥家窗根下，放了一串鞭炮。” “放鞭炮？”贾东旭愣了一下，“这三更半夜的，你跑柱子那儿，放什么鞭炮？” “我...我...” 正在阎解旷支支吾吾的时候，垂花门处传来闫富贵的一声招呼。 “东旭，老少爷们！...我们家解旷淘气，大半夜的惊着了各位，对不住了！...” ...... 刚才，鞭炮声响起来的时候，闫家留在屋里的四口人，便把心提到了嗓子眼里。 当看到只有闫解放一个人跑回来的时候，他们一家更是坐立不安起来。 不过，他们还是抱着万一的思想，想着阎解旷，或许躲在哪个犄角旮旯里，先藏了起来... 于是，全家人继续躲在屋里，不出去，装死狗。 但很快，外面就隐隐传来，贾东旭抓住贼的议论声。 闫富贵暗道一声‘坏了’。 这事无论如何也躲不过去了。 毕竟是读过书的人，见识还是有一些的。 他知道，自己得马上出去，把这事揽过来。 不然的话，让阎解旷一个半大小子，在那里胡说八道，还指不定怎么样呢？ 想到这里，他就立刻拉开门，冲了出去。 在垂花门处，他看到贾东旭正在质问阎解旷，便先招呼了一声，打断了贾东旭后面的话，然后才走了过去。 这个时候，秦淮如也挺着大肚子，一手拿着贾东旭的衣裤，推开房门，走了出来。 贾东旭刚刚太着急，穿着裤衩、背心，就冲了出来。 现在聚了这么多人，他个这形象站在这里，着实有些尴尬。 现在，秦淮茹拎着他的衣服、裤子走过来，更是把这个问题，挑在了明处。 于是，就在众人略显戏谑的目光中，贾东旭略显狼狈地，从秦淮茹手里接过衣服、裤子，赶忙套在了身上。 这个时候，阎富贵也走了过来。 看到自己老爹过来了，有了依靠的阎解旷，‘哇’的一下，就哭了出来。 正当他以为，自家老爹会好言好语地安慰他的时候，迎接他的却是闫富贵的一个大逼兜。 “闭嘴！...” 他厉吼了一声，止住了阎解旷的哭嚎，然后又像是变脸似的，脸上换了一副谦卑、歉意的笑容，冲着众人弯腰，行了一礼。 “各位老少爷们儿！...” “实在是对不住啊！” “今天...柱子不是把新媳妇领回来了嘛？” “这事啊！...傍晚的时候，让后院的许大茂给知道了。” “他当时可能是喝了点儿酒，脑子一热啊...就撺掇我们家解旷...” “晚上来柱子家这儿，给他放上一挂鞭炮。” “说是...就当是给柱子闹洞房了！” “解旷岁数小，不懂事，就给答应了。” ...... 他的话还没说完，人群中就有人起哄了。 “三大爷，你们家解旷岁数小，不懂事，那你们家大人也不懂事啊？” “哪有人三更半夜出来放鞭炮的？” “这不就是找抽呢嘛？” 这话让让闫富贵脸上微微一滞。 他赶忙又以更谦卑的态度，道起歉来。 “老少爷们，对不住，实在是对不住...” “刚才这位，您说的对！” “我们家大人，也是脑袋缺根弦，没想到这一层...” “这才让家里的孩子，办了这个糊涂事！” ...... 闫富贵毕竟当了许多年的三大爷，在院里还是有一些威望的。 再加上，他虽说抠门，爱算计，但平日里还是与人为善的。 因此，在院里的人缘，也还不错。 他把态度放得这么低，又连连地道着歉，大家倒也不好再追着不放。 因此，这事到现在，也就算让闫富贵给糊弄过去了。 结果，正当人群要散去的时候，突然有人疑惑地喊了一声，“柱子呢？这是他们家的事，他怎么不出来啊？” 这时，其他人也回过味来，纷纷议论起来。 “对啊！...柱子怎么不出来？” “他们家灯可亮着呢！” “刚刚，我还看着雨水，抱着柱子媳妇领来的大丫头，从他们家小屋，去了大屋呢！” “对了,谁去叫一下柱子，问问看...他是个什么说法？” ...... 这时，傻柱家的门，被突然从里面拽了开来。 傻柱一边打着哈欠，一边从里面走了出来。 “各位老少爷们，不用叫了！” “我傻柱，自己出来了。” 因为太累，傻柱睡得其实挺死的。 突然响起的鞭炮声，虽然惊醒了他，但他还以为自己是在做梦呢！ 因此，只是嘴里嘟囔一句‘过年放鞭炮了！’，他就转个身，又睡了过去。 傻柱累，他媳妇--李玉如，其实更累。 毕竟，她昨天，也是几乎一晚上没睡！ 再加上今天一天的一通折腾，而且又换了一个新环境，她还要照顾两个孩子... 所以，她和傻柱一样，也是头一沾上枕头，就呼呼睡了过去。 甚至，连猛然响起的鞭炮声，都没能把她吵醒。 可是，鞭炮声虽然没能惊醒两个大人，却成功地惊着了八个月大的何小玉。 婴儿哇哇大哭了起来。 母子连心之下，李玉如就算睡得再沉，也醒了过来。 她都醒了，傻柱自然也就睡不下去。 然后，何雨水又抱着一脸恐慌的何大玉，从隔壁过来了。 这一家子费了好大的劲儿，才安抚住两个被吓着的孩子。 这个时候，傻柱也才有心思，关心起门外发生的事。 当听到有人提起自己的时候，他也就开门走了出去。 结果，他刚刚开门，就好悬没被一股浓郁的骚臭味，给熏一个跟头。 她妹妹--何雨水，更是在屋里叫了起来。 “哥，怎么这么臭呢？” “你赶紧把门关上，别再熏着两个孩子！” 第122章 赔偿和误会 傻柱关上门后，转头打量起来。 贾张氏在离他家不远的地方，正剧烈的干呕着。 那股子熏人的臭味，就是从贾张氏身上传出来的。 稍远一些，乌泱泱地围了大院的好些人。 不仅是中院的，还有前院和后院的。 人群正中央，站着闫富贵、阎解旷和贾东旭。 懵逼的傻柱，有点搞不清楚状况。 “老少爷们，这是怎么个茬儿啊？” “有知道的，能给我说说嘛？” “刚刚在屋里，孩子哭的厉害，我没听清楚。” 人群中有好事的邻居，便把晚上发生的事，说了一遍。 傻柱一听，就火了。 “许大茂？许大茂人呢？孙子，你他么给我站出来...” “老子结个婚，碍着你什么事了？” “你就给我这么下绊子，使坏啊？” ...... 结果，他叫唤了半天，也没人应声。 人群中的众人，更是和他一样，一脸懵逼四下寻找着许大茂的的人影。 最后，还是阎解旷开口，解开了大家的疑惑。 “柱子哥，你...你别找了...”他弱弱地道：“大茂哥出了平哥家的门，是我和我哥他们，给送家里去的。 回去之后，他就躺着了。 现在可能正睡着呢！” 这时，在人群外面站着，正看热闹的王平，也立刻接了一句。 “柱子哥，大茂哥可能真的喝多了。” “他从我那儿走的时候，身子都打晃呢！” “好！...”傻柱狠狠地道：“今晚上，我先放他一马！ 等明儿个的。 明儿个，我非狠狠地收拾他一顿。 让这孙子，再他么给我犯坏！” 说到这里，他像是意识到了什么似的，先回头瞅了瞅自己窗根下，那凌乱的，满是鞭炮碎屑的地面，然后才微抿着嘴唇，看向闫富贵。 “三大爷，解旷大半夜的，跑我们家窗根下放鞭炮，可是把我两个姑娘都给惊着了。” “尤其是小的，刚刚可是闹腾了好一会儿呢！” “这事，您打算怎么办啊？” 这几句话，让闫富贵的脸上微微一滞。 不过，他到底是闫老扣，那脸皮不是一般的厚。 “柱子，什么怎么办啊？” “这不是许大茂让干的嘛？” “这和我们家有什么关系？” “三大爷，您甭跟我说这些没用的。”傻柱撇了撇嘴，不屑地道：“事虽然是许大茂让干的，但动手的可是你们家的阎解旷。 您要是不认的话，那我也学学您，把帽子叔叔请来，让人家给评评理。” 远处的王平，立刻笑呵呵地捧了个哏，“柱子哥，你也别跟三大爷掰扯了，还是直接找帽子叔叔吧！ 人家处理起事情来，那才叫公正呢！” 傻柱笑了笑，大声道：“得嘞！那我就听我兄弟的，现在就去请帽子叔叔。” 两人一唱一和地说了几句，立刻就把闫富贵，给逼到了墙角。 他连连摆手道：“柱子！柱子！...咱们一个院住着，不至于啊！...不至于走到这一步！ 这事啊！...三大爷认，认还不行嘛？ 你说吧！...你想怎么办？” 见闫富贵服软，傻柱的脸上露出一丝得意的笑容。 “三大爷，不是我柱子讹你啊！” “实在是家里突然添了三口人，这粮食有点不够吃。” “再说了，刚刚那鞭炮声，也确实把我们家的两个孩子给惊着了。” “这样吧！您给拿十斤棒子面，今天这事，我就不追究了。” 这话一说完，闫富贵立刻就急眼了。 “柱子，你干嘛呢？” “你这还不叫讹人，那怎么才算讹人啊？” “再说了，今天这事，其实就是给你闹个洞房。” “你可倒好，张口就要十斤棒子面。” “哪有你这样的？” “嘿嘿！...三大爷，您这可就不讲理了啊！”傻柱继续掰扯道：“有这么闹洞房的嘛？ 大半夜的，跑人家窗跟下放鞭炮？ 姥姥... 您要是这么说的话，那也行。 等以后啊！... 你们家解成、解放和解旷结婚的时候，我也上他们窗根下点一串鞭炮。” 这话让闫富贵忍不住打了嘚瑟！ 他知道... 就傻柱这个愣脾气，那是真干得出来这事。 他要是因为十斤棒子面，让三个儿子过不好新婚之夜，那三个儿子，还不得埋怨他一辈子啊！ 想到这里，他咬了咬牙，恨声道：“成，傻柱。三大爷答应你了。 明儿个吧！ 明儿晚上，吃完了饭，你就过来取粮食。” “得嘞！...谢谢您啦！...三大爷。” ...... 一番纠葛之后，众人看了一场热闹，傻柱得了点便宜，三大爷就要拉着阎解旷回去。 另一边的贾张氏，却‘嗷’的一嗓子，叫了起来。 “闫老扣儿，你不能走！” 贾张氏刚刚吐了很长时间，连胆汁都快吐出来了。 没办法，实在是太恶心了。 裤子上全都是黄色的污秽。 双手也因为提裤子，而沾了一手。 那味道就更是别提了。 不过，她吐着吐着，似乎又有点习惯了... 手上和裤子上的污秽，看起来没有那么碍眼了。 至于味道，更是好像闻不着了。 这个时候的她，也渐渐停止了干呕，开始细心地听着傻柱和闫富贵的掰扯。 当听到闫富贵要给傻柱赔十斤棒子面的时候，她的双眼立刻就亮了起来。 因此，眼见人群要散去，闫家父子要回家，她怎么能让呢？ “闫老扣儿，你说走就走啊？咱们之间的帐，可还没算呢？” 贾张氏的两句话，给闫富贵弄懵了。 “贾家嫂子，咱两有什么帐啊？” 这话直接让贾张氏出离愤怒了。 她指了指自己的裤子，怒气混着憋屈，大声呵斥了起来。 “我裤子上的这些东西，还有我手上的...” “这些，你都看不着啊？” “你瞎啊？？？” 这话让闫富贵更懵了， 贾张氏的狼狈相，他当然看见了。 不仅是他，院里聚过来的人，只要是长着眼睛，就都看见了。 只不过，大家觉得...这可能是贾张氏拉裤兜子了... 为了给贾张氏，给贾家留面子，就谁都没有提这事。 见闫富贵一脸的懵逼，院里的人又都是一副似笑非笑的表情，贾东旭就知道... 大家肯定是误会了。 第123章 讲道理的贾张氏 贾东旭略一犹豫后，便开口解释起来。 “三大爷，各位老少爷们！...” “我妈半夜出来起夜，这不是...” “这不是...冷不丁...被解旷放的鞭炮声给惊着了嘛！” “她一着急，再加上...她把解旷当成贼了...” “为了抓他，才...才变成现在这个样的。” 这番话，让院内众人的脸上，纷纷露出恍然之色。 “原来这么一回子事啊！” “我说贾张氏怎么这个样子呢？” “我还以为她拉裤兜子了？” “噗嗤！...我也以为是这样呢？” “哈哈...对！对！对！...我一开始也是这么想的...” ...... 众人略显调侃的议论，旋起旋落，很快就消失得无踪。 不过，贾东旭依旧感觉脸颊发烫。 他还是要脸的。 自家老妈的这事，真的让他感觉挺丢脸的。 贾张氏对这一点，却是毫不在乎。 在她的眼里，只有利益得失，至于脸面... 那是什么东西？ 能当吃，还是能当喝？ 而且，撒泼打滚，讹人耍横的经验，十分丰富的她，立刻就意识到... 自家儿子的这一番解释，再加上众人的嘲弄，就算是把阎解旷的责任，给坐实了。 所以，她看向闫家父子的目光中，满是你们逃不出我手掌心的自信感。 这个时候，阎解旷虽然还是一脸的懵懂，不知道怎么回事，但闫富贵却是在心里叫苦不迭。 他也知道，今天这事，恐怕得让贾张氏狠敲一笔了。 “老嫂子！...” 闫富贵在脸上挤出一丝难看的笑容，涩声道：“我这也不知道是这么一回事啊？...” “东旭这么一说，我就知道了。” “既然是我们家解旷闯的祸，那...那我认！...” “您看...” 没等他话的话说完，兴奋的贾张氏，就迫不及待地开口了。 她先是指了指自己的裤子。 “闫老扣儿，你看看这裤子，都已经让屎尿给沤透了。” “以后肯定是穿不了了。” “你得赔我一条新裤子才行！” 这个要求虽说有一点儿过分，但也还在情理之中。 因此，闫富贵虽然满心的不甘，但还是咬着点了点头。 “成，贾家嫂子。” “明儿个，我就让我们家那口子,过来给你量尺寸。” 贾张氏愣了一下，有些迟疑地问道：“闫老扣儿，你的意思是... 你家给我做一条新裤子？” “对啊！...” 闫富贵揣着明白装糊涂，愣愣地道：“贾家嫂子，你不是让我赔你一条新裤子吗？ 你放心，我们家那口子的针线活好着呢！ 布我也给你上供销社，去扯上几尺结实好看的蓝纺布。” “嘁！...”贾张氏微微撇了撇嘴，略显无奈地道：“行，做一条就做一条。” 她本来是想让闫富贵直接赔钱来着。 做一条裤子和直接赔钱，那可是差着两、三块钱呢！ 不过，话赶话地说到这儿了，贾张氏倒也不好再纠缠下去。 能贾张氏吃个小瘪，闫富贵郁闷的心情，也稍稍缓解了一下。 他笑呵呵地道：“贾家嫂子，那就这样，我们先回了。” 说完，他就要拉着阎解旷，往垂花门走。 结果，贾张氏直接怒了。 “闫老扣儿，你装什么蒜？” “因为你们家的小崽子，老娘不仅弄了一身的屎尿，还在院里这么多人的跟前，丢了大面子。” “你赔一条裤子，就完事了？” “想的美？” ...... 贾张氏骂得难听，闫富贵的脸，自然也就拉了下来。 但闫富贵作为院里的文化人，倒也不好和贾张氏当着这么多人面撕吧。 因此，他只是冷着脸，淡淡地道：“贾张氏，那你打算怎么办？” 贾张氏重重地‘哼’了一声，毫不客气地狮子大开口。 “闫老扣儿，我也不多要，你就赔我二十块钱，外加三十斤棒子面吧！” 这个条件一亮出来，周围的人群，立刻‘嗡嗡...’声一片。 “嚯！...好家伙！...贾张氏是真敢开口啊！” “可不是怎么地！” “嗨！...贾张氏是什么人啊？她开出这种条件，那有什么奇怪的？” “么的！...要是有人每天给我拿二十块钱和三十斤棒子面，老子就算身上天天沾着屎尿，那也乐意啊！” ...... 贾张氏的条件，虽然让闫富贵脸黑如墨，但却并没有立刻发作。 他只是扭头，朝着垂花门的方向，看了一眼。 这一眼，如同发出去一个信号一般，三大妈立刻闪现出身影，朝这里赶了过来。 闫富贵和三大妈，到底做了几十年的夫妻，那默契是杠杠的。 三大妈其实是早就躲在垂花门那一面了。 如果闫富贵能摆平今天这事，那她自然也不会露面。 可要是闫富贵摆不平，那三大妈才会出来撒个泼，打个滚... 现在，贾张氏把条件提得这么高，简直就是在讹诈啊！ 这个时候，三大妈自然要出来，和她好好较量一番。 谁知，三大妈还没开口，贾张氏便撇着嘴一挥手，打断了她。 “李大丫，今天这事，我不跟你撕吧！...你也别跟说那些没用的。” “我提的条件，你们家要是不答应，那咱们就找个地方说说理。” 贾张氏的这两句话，不仅让冲过来的三大妈有点懵逼，就是周围的人，也有些震碎三观的感觉。 论起撒泼打滚、胡搅蛮缠来，贾张氏堪称是九十五号大院的战力天花板。 结果，这位战力超群的悍妇，今天居然要和别人讲道理了。 说实话，正在吃瓜的一众人等，都有些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 站在人群外围，和王平一起过来看热闹的刘光天哥俩，也是愣了好一会儿，才回过神来。 刘光天捅了捅旁边的王平，期期艾艾地道：“平哥，贾婶儿这是怎么了？她怎么也要讲道理了？” 王平笑了笑，略显调侃地问道：“怎么？理解不了？” “嗯！”刘光天愣愣地点了点头，“是理解不了。” “有什么理解不了的。”王平的嘴角弯了弯，语气中带了一丝嘲讽。 “没理的时候，她就和人家撒泼打滚！” “有理的时候，自然就要讲道理啦！” “啊！...”刘光天嘴张得大大的，吃惊地道：“贾...贾婶儿这么厉害啊！” 第124章 我来帮个忙 贾张氏都开始讲道理了，那三大妈自然也就没有了用武之地。 闫富贵微微叹了一口气，略显无奈地开口道：“贾家嫂子，你到底是什么意思啊？” “什么意思？”贾张氏撇了撇嘴，很是得意地道：“我就这条件，你们要是不答应，那...，那我就报警！” 说完之后，她满脸嘲弄地笑了笑，又给补充了一句。 “阎老抠，我这也是和你学的。” “嘿嘿...有问题，就找帽子叔叔解决。” 这番话一说完，人群又是一阵大哗。 什么时候，贾张氏这样的人，也能运用法律的武器，来保护自己了？ 她可一直都是... 一哭二闹三上吊，外加撒泼打滚，胡搅蛮缠... 这话也让闫富贵差点没把牙咬碎了。 我就报了一回警,怎么感觉像是开了头似的呢？ 院里的人，都开始学起来了。 以后要是都这么干的话，那可怎么得了啊？ “贾家嫂子！...”闫富贵略显哀求地辩解道：“这可是两码事啊！” “我上回报警，那可是履行院里三大爷的责任。” “你...你今天这个，可是咱们院里自己的事。” “不能混为一谈的。” 贾张氏还没说什么，远处的王平却先说了起来。 “三大爷，你这不是扯呢嘛？” “您的事，就能报警，贾婶儿的事，就不能报？” “没有这个道理啊！” ...... 王平的几句助攻，让贾张氏一时之间心潮澎湃，感慨万千。 在大院里，自己什么时候有过这个待遇啊？ 每次和别人起冲突，有争执的时候，大院里的人，不是冷嘲热讽，就是在一旁嘻嘻哈哈地看热闹。 什么时候有人，像平子这样赞同过自己？ 我贾张氏也是人，也需要被人承认，被人认可的，好不好！ 心中感慨不已的她，也暗暗下定了决心。 以后一定要以德服人，以理服人... 实在不行了，再撒泼打滚，再胡搅蛮缠... 于是，一朝顿悟，感觉自己的精神层面，已经升华到一定高度的贾张氏，连说话都客气了几分。 “那个...闫老...啊！不...他三大爷啊！...” “平子说的对！” “你不能这样啊！” “咱们都是文明人，咱们都得讲理啊！” “不能说是...” “你的事就能报警,我的事就不能报。” 这几句话说完，周围的都感觉牙疼。 贾张氏怎么了？ 中邪了？ 怎么用这种口吻讲话？ 当事的一方，闫富贵更是别扭的要命。 什么时候，贾张氏这样的人，也能跟自己讲道理了？ 这简直就是对他这个小学老师，九十五号大院里唯一的知识分子的一种羞辱嘛！ 要不是贾张氏提的条件太高，他都想答应下来，然后立刻转身而去。 和贾张氏这样的人讲道理，真的让闫富贵感到屈辱。 “那个...贾家嫂子...”他的语气中满是无奈，“要不... 咱们两家的事，找老易给断断吧！ 老易要是断的不行，你再找帽子叔叔。” “这...”贾张氏犹豫了一下，又看了看身边的贾东旭，略显无奈地点了点头。 之前，没有人提起易中海，她还可以装糊涂。 可现在，闫富贵既然提了，那她就不能绕过易中海，直接去报警。 毕竟，他们贾家现在，可就指望着易中海过日子呢！ 见到贾张氏同意了，闫富贵也是松了一口气。 他转头四顾，心里又不禁有些疑惑。 中院这里的事，闹得这么大，怎么不见老易出来？ 接着，他便朝着易中海家的方向，喊了起来。 “郭瘸子，你身后就是老易家，麻烦你转个身，叫一下老易！” “得嘞！...”郭瘸子爽快地应道：“我这就叫！” 可是，还没等郭瘸子转身，闫富贵旁边的阎解旷，就弱弱地道：“爸，郭叔，你们不用叫了。 我之前看见，一大爷好像去后院的聋老太太那儿了。” 阎解旷岁数小，还不清楚，他说的话代表着什么。 可院里的人一听，八卦之火就在心中汹汹地燃烧了起来。 “三更半夜的，一大爷跑聋老太太那儿，干什么？” “可不是怎么的？这大半夜的，一大爷去那儿干嘛？” “哎呦喂！...你说...你一大爷...” “去！...别瞎琢磨，聋老太太都多大岁数了，一大爷怎么可能和她那个样？” “那你说...你大爷为什么大半夜的去老太太那儿？” ...... 看着窃窃私语的众人，闫富贵暗道一声“坏了！”。 自家傻小子的一句话，可是把老易给坑了。 以后，这老易不会记恨自家吧？ ...... 人群中的刘光天，脸上露出一丝意味深长的微笑。 他把头往王平的方向，微微侧了侧，小声地道：“平哥，一大爷这是又要犯坏了。 他这次...不会还是冲着你吧？” “嗯！...”王平沉吟了片刻，缓缓摇了摇头，“应该不是！ 这次，一大爷搞不好是冲着柱子哥去的。” “柱子哥？”刘光天愣了一下，脸上露出一丝恍然，“对，应该是柱子哥。 柱子哥可是刚刚和一大爷闹腾过。” 王平拍了拍刘光天的肩膀，意味深长地笑了笑，说道：“走！...咱们就帮帮三大爷一个忙，去叫一下一大爷。” 说完，他就朝着后院走去。 可走了几步后，他又冲着闫富贵，高声喊道：“三大爷，我帮你去叫一下一大爷吧！” 王平的一番操作，刘光天虽然看不懂，但还是拉着自己的弟弟，立刻跟了上去。 ...... 后院，聋老太太屋里的灯，倒是亮着呢！ 易中海坐在椅子上，搓着双手，显得很是焦躁不安。 王平猜得没错！ 易中海晚上到聋老太太这儿，就是讨主意来了。 傻柱突然领回来一个媳妇，白天又和他近乎撕破脸似的拉扯了一番... 这让易中海感觉很慌。 以前，傻柱对他言听计从的时候，他瞧不上人家。 可现在，当傻柱要和他分道扬镳，渐行渐远的时候，他却感觉很是迷茫。 总之，就是心里空落落的。 更让他感到郁闷的是，他刚进聋老太太这屋，话还没说呢... 中院那儿，就响起了‘噼里啪啦’的鞭炮声。 紧跟着，后院的各家各户，便纷纷开门，跑去看热闹。 这个时候，他也出不去了。 否则，被人看到的话，那可就尴尬了。 他总不能和人说，三更半夜的跑聋老太太屋里串门吧！ 也就是说，他相当于被堵在这里了。 第125章 王平请一大爷 “咚！咚！咚！...” 易中海最担心的事，还是发生了。 聋老太太家的房门，被敲响了。 紧接着，便传来了王平那，让易中海讨厌万分的声音。 “老太太，您在屋吗？” 屋里的易中海，赶忙冲着聋老太太摆了摆手。 那意思是，别让人知道我在这儿。 聋老太太露出一个放心的表情后，才干咳了一声，冲着外面道：“外面是平子吧！我在屋呢！你有事啊？” “嘿嘿...老太太，中院那么大动静，您也不去瞅一瞅？” “哦！...天这么晚了...”聋老太太敷衍地回道：“我老太太腿脚又不好，就不过去凑那个热闹了。 反正啊！... 院里的事，来来回回的，也就那么回事。” “老太太，还是您看得明白！”门外的王平笑呵呵地道：“确实像您说的这样！ 院里的事，没什么稀奇的，也就那么一回事。” “平子！...你甭跟我这儿逗闷子了。”聋老太太略显不耐地道：“说吧！...你过来找我，到底是什么事啊？” “哦！...老太太，我还真不是来找您的。” “不找我？”聋老太太愣了一下，又看了一眼对面的易中海。 两人的眼中，都露出了一丝慌乱。 不过，她还是深吸了一口气，稳了稳神，略显小心地道：“不找我？你上我这儿来干嘛？” “嘿嘿！...”王平坏笑了一下，回道：“我是来找一大爷的。” 这话让屋里的两人，更慌了。 但聋老太太毕竟活了几十年，定力还是有一些的。 她也没说易中海不在这儿，只是问道：“平子，你是怎么知道，中海在我这儿啊？” “嘿嘿！...”王平又笑了一下。 但这一次，他的笑声中，却夹杂着一丝嘲弄。 “老太太，这是三大爷家的解旷说的。” “呃！...”聋老太太愣了一下，疑惑地问道：“这解旷是怎么知道的？” “那我就不知道了。”王平回道：“要不然，您和一大爷去中院问问他？” 见王平已经笃定，易中海在这里。 屋里的两人，不约而同地都露出一丝苦笑。 易中海更是冲着聋老太太摆了摆手。 那意思是：还是我来吧！ 接着，他就干咳了一声，故作威严地朝外面说道：“我这晚上来老太太这屋串个门... 平子，你怎么还追到这儿来了？ 说吧！ 你找我什么事？” 一边说着，他就一边起身，朝门外走去。 等他的话说完的时候，人已经拉开门，站在了门口。 看到易中海，王平故作惊讶地愣了一下，然后才咋咋呼呼地道：“哟！...您还真在这儿啊！ 看来，解旷说的没错啊！” 王平的态度和他说话的语气，很是气人。 一丝怒意，在易中海的脸上一闪而过。 他略显不耐地道：“行了，平子！ 甭废话了。 你过来找我，到底是什么事？” “呦！一大爷，还真不是我找您！”王平笑呵呵地道：“是贾婶儿找您！ 她现在和三大爷有点事，想让您给断一断。 我和光天、光福，就是帮个忙，给贾婶儿跑个腿。” 这话让易中海心里狠狠地骂了一句：又他么是贾家！ 自打收了贾东旭这个养老徒弟后，自己的麻烦事，至少有一多半，都是因为贾家引起来的。 尽管心里很是无奈，甚至是愤恨，可他现在就贾东旭一个养老人选，所以贾家的事情，他再不情愿，也得管。 而且，他还得管好了，不能露出不耐的样子，让贾东旭的心里起了芥蒂。 想到这里，他冲着王平和刘光天哥俩摆了摆手，说道：“行了，你们先回去吧！ 我和老太太，打个招呼就过去。” “得嘞！...那您快着点儿。”王平笑呵呵地应了一声，就拉着刘光天哥俩跑了。 一直到看不见三人的背景了，易中海才转头又回了屋里。 “老太太...又是贾家的事，我得过去一趟...” “嗯！...” 没等他的话说完，聋老太太就一摆手，打断了他。 “中海，我知道你今儿个为什么来的。” “我就跟你长话短说吧！” “傻柱媳妇的时候，你就甭琢磨了。” “你要是再琢磨下去，搞不好，傻柱真能拿大嘴巴子抽你。” “到了那个时候，你们两个之间，可就真的一点转圜的余地，都没有了。” 这话让易中海愣了一下。 他一脸不敢相信地问道：“老太太，这...怎么会啊？... 就为了一个寡妇，傻柱就这样...？” 聋老太太苦笑了一下，略显无奈地解释道：“中海，你啊！...还是没看明白老何家男人的德性。 老何家的男人啊！...为了寡妇，尤其是漂亮的寡妇，那是什么事，都做得出来的。” 话说到这儿，易中海也终于明白了过来。 他一脸苦涩地喃喃道：“何大清为了寡妇，能撇下自己的姑娘、儿子。 傻柱为了寡妇，冲我这个院里的一大爷伸手，似乎也没什么了不起的。 这还真是，儿子、老子一个德行啊！” 看到易中海灰心的模样，聋老太太有些心里不落忍，便规劝道：“中海，傻柱那媳妇，我晚上的时候，也过去瞅了一眼。 看面相...人还成。 你要是平时拢着点，以后兴许能给你养老？” “不了！...”易中海摇了摇头，拒绝道：“傻柱那人，本来就不太靠谱！ 他娶的这个媳妇，来路又是不清不楚的。 我要是在他们身上下功夫，以后还不得都打水漂了！” “那...中海...”聋老太太吃吃地道：“你以后就放弃傻柱了？” “这...”易中海的脸上露出一丝迟疑。 但他沉吟了片刻后，还是点了点头，“不琢磨他了。 以后，我...我就指望东旭一个人了。” 说完这些，他冲着聋老太太苦涩地一笑。 “得嘞！...老太太，您早点歇着吧！” “我得赶紧去中院看看。” “行！...”聋老太太微微叹了一口气，“你既然下决心了，那我也就不劝你了。 不过，你要想指着东旭养老，那你就得把贾家顾好了。 而你要想顾好贾家，你就得在院里，把你们三个大爷的权威，重新立起来。” “老太太，您的意思是？”易中海疑惑地看着聋老太太。 “中海啊！”聋老太太解释道：“你就没发现吗...？ 这段时间，院里的人，已经越来越不把你这个一大爷当回事了？ 尤其是，你和平子闹腾了几次后。 哦！...对了！ 闫富贵那个三大爷，被街道上撸下来后，就更是如此了。” “得嘞！...老太太，我明白了。” 第126章 一大爷要拿许大茂立威 在众人的期盼中，一大爷迈着四方步，缓缓地踱进了中院。 聋老太太最后的几句话，他深以为然。 以后... 要想顾好贾家，就得在大院里，重新竖起他一大爷的威严。 而要想竖立他的威严，就得把院里三个大爷的威望，都一起抬高了。 只有这样，作为三个大爷的核心，他一大爷的地位和威望，才会顺势而起。 不过，他今天的出场，着实有些尴尬。 他不是从自己家里出来，而是从后院聋老太太那儿过来的。 为了缓解这个尴尬，也为了转移大家的注意力。 进入中院后，他先是装模作样地四下扫视了一番。 然后，才微皱着眉头，冲着不远处的刘光天，问道：“光天，院里这么大的事，你爸作为院里的二大爷，怎么也不过来看一眼？” ...... ‘嘁！...’刘光天心里吐槽道：‘你不也是刚过来吗？’ ‘再说了，我都跟我爸分家了。这些话，你跟我说得着吗？’ ...... 尽管心里是这么想，但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刘光天又实在有些说不出口。 因此，他只是略显淡然地回道：“一大爷！晚上，我爸只要脑袋沾着枕头，那就不带醒的。 甭说在中院放鞭炮了，就是在他耳朵边放，也叫不醒他。” 这话让易中海微微一滞。 十多年的老邻居了，他还真不知道，刘海中睡觉这么死。 因此，见没有人纠缠他为什么从后院过来，他也就不再纠结刘海中在不在的事情了。 他故作深沉地点了点头，就朝着场中的贾张氏走去。 毕竟，是贾张氏让王平叫的他！ 他总得先询问一下，贾张氏这个第一当事人！ 结果，他越走，骚臭味就越大。 最后，易中海不得不在十步开外停了下来。 即便是这样，他还感觉骚臭味冲鼻子，让他有一种呕吐的感觉。 没等他开口，他的好徒弟--贾东旭，就赶忙过来，把事情的前因后果都叙说了一遍。 易中海看了看贾张氏狼狈的模样，又低头沉吟了片刻后，才转头对闫富贵道：“老闫，贾家嫂子的样子，你也看到了。 我觉得... 除了赔一条新裤子外，你再给一些赔偿，也是应该的。” “这...” 理亏的闫富贵犹豫了一下，弱弱地道：“老易，我...我也没说不赔啊？ 可贾家嫂子要的太多了。 哪有像她那么要的。 好家伙！ 二十块钱外加三十斤棒子面！ 这哪是要赔偿啊？ 这简直就是打劫嘛！” 这话，易中海倒是认可。 不过，他却不打算把赔偿数额降下来。 “老闫，这个数额虽说有些高，但要是降下来的话，却是起不到惩戒的作用了。” “毕竟，大半夜的跑人家窗口放鞭炮，也实在是太不像话了。” “这样吧！” “你们家给贾家嫂子赔十斤棒子面！” “另外的二十块钱和二十斤棒子面，都让许大茂这个始作俑者来赔。” “对了！...”说着，他又瞥了一眼，站在自家门口的傻柱，“傻柱这里，也让许大茂赔十块钱和十斤粮食。” “这件事...” 没等他的话得说完，闫富贵就一脸庆幸地应了起来。 “成！成！成！...就按一大爷说的办。” 说着，他又看向贾张氏，“贾家嫂子，你看怎么样？” 贾张氏撇了撇嘴，很是臭屁地一挥手，“只要别少了我们家的赔偿，我没意见。” “得嘞！...”闫富贵更兴奋了，又冲着傻柱道：“柱子，你这儿呢？” “我也没意见。”傻柱喊了一嗓子，愤愤地道：“就应该给许大茂这孙子放放血。” “好咧！...”闫富贵转头，又对现场的众人道：“各位老少爷们，都没意见吧！” “没有！” “没有！” “没有！” ...... 大家事不关己之下，自然也是纷纷出声响应。 闫富贵高兴极了，笑呵呵地对易中海道：“一大爷，既然大家都没有意见，那咱们就这么办了？” “成！...”易中海威严地点了点头，“那就这么办了。” 说着，他又转头对众人，义正言辞地道：“今天这事，许大茂的性质太恶劣了。 这大半夜的，把大家伙都吵了起来，不仅耽误大家休息，更会让大家明天上不好班。 所以呢！... 许大茂的这里，不仅是让他赔偿的问题 明天晚上，我们还要召开一次全院大会，让许大茂在大会上，做出深刻的检讨。” 易中海的这番话，立刻就让大家觉得... 都是因为许大茂，自己才被吵醒的。 而且，还会因为今晚没睡好，明天上班的时候，搞不好还会犯点错误。 于是，同仇敌忾之下，众人又是一阵应和。 “对！一大爷说的对！” “许大茂这孙子，太他么坏了！” “是得让他长长记性了。” ...... 吵吵嚷嚷一番后，各回各家，各找各妈，大院重归平静。 刘光天哥俩跟着王平回到了前院。 在王平正要进屋的时候，还是个半大孩子的刘光福，突然很是感慨地来了一句，“平哥，二哥，大茂哥真惨啊？” 这话让王平来了兴趣。 他笑呵呵地问道：“光福，你觉得...大茂哥为什么这么惨啊？” “嗯！...”刘光福歪着想了想，回道：“因为大茂哥没来。 他人不在，没法出声，也没人替他说话，所以就...大家伙说什么就是什么了。” “光福说的不错！”王平点了点头，“确实是这么回事！” 一旁的刘光天，微微皱了皱眉，略显疑惑地道：“平哥，光福都能看出来的事，院里的人怎么？” “呵呵...”王平略显嘲弄地道：“院里的人，自然也看出来了。 只不过，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罢了。 而且，很明显... 一大爷这是在拿许大茂立威呢！ 大家不愿意明着得罪他，自然也就顺水推舟了。” “那...”刘光天又道：“大茂哥就甘心吃这么个大亏？ 那可是三十块钱，二十斤棒子面呢！” “他不甘心，又怎么样？”王平嘴角的嘲意更重了，“这一回，一大爷和三大爷可是站在一头的。 明天，一大爷再鼓动鼓动你爸，那就是三个大爷的统一战线了。 再加上柱子哥和贾家的话，呵呵... 大茂哥就算想闹，他也闹腾不起来。 毕竟，他这次确实不占着理呢！” “嘶！...”刘光天倒吸了一口气，脸上露出一丝惧意，“平哥，如果一大爷每次都能联合这么多人，那他在咱们大院，不是想对付谁，就对付谁？” “呵呵...”王平冷冷地笑了笑。 第127章 许大茂和王平的晨起 许大茂的生物钟还算不错。 他昨天晚上，虽然因为宿醉昏睡了一夜。 但今天早上，天刚刚蒙蒙亮，他就睁开了眼睛。 之后，他先是在被窝里赖了一会儿。 当院里各家各户晨起的喧嚣，越来越大时候，他才打着哈欠，掀开被子，爬了起来。 给屋里的炉子升了把火后，他又去厨房，把之前吃剩的两个窝窝头，和一点儿棒子面粥拿过来，放在了炉子上。 这样一来，炉火烧旺以后，就能把这顿简单的早餐，给顺便加热一下。 看着炉子上简陋的早餐，他又想起了昨天拿回来的烧鸡。 那只烧鸡，是他爸去一个领导家，放一场私人电影的时候，人家给的。 如今这年月，弄只烧鸡可是相当的不容易。 许贵田两口子，那是一口都没舍得吃，都让许大茂给带回来了。 结果，许大茂这个败家子儿，去找王平喝酒的时候，拿去了半只。 这半只，后来又让傻柱给顺拿走了。 然后，闫富贵家的一顿骚操作，又把另外半只给弄走了。 结果，一整只烧鸡，他就在王平家喝酒的时候，吃了两口。 想到这里，他就忍不住懊恼地嘟囔了起来。 “么的！又他么让闫老扣儿一家，给占便宜了。” “还有傻柱...” “你给我等着，早晚有一天，我要好好收拾你一顿...” 说起傻柱，许大茂愣了一下后，顺着自家的窗户，朝外面张望了起来。 但外面的邻居，都正常得很。 洗漱的洗漱，打扫卫生的打扫卫生，吃饭的吃饭... “这...” “昨儿晚上，闫老扣儿家，到底放没放鞭炮啊？” “傻柱洞房的时候，是惊着了？还是没惊着？” “我怎么一点动静都没听着。” “算了，一会儿出去打听打听...” 嘟囔到这里，被勾起好奇心的他，麻利地拿起洗漱用品，就推开门，走了出来。 结果，让他懵逼的是... 在去中院水池的路上，他碰到的所有院里人，非但没有如往常一般，同他打招呼，看向的目光中，反而还多了几分仇视。 等他走到在水池旁的队列末尾时，原本熙熙攘攘的人群，更是陡然一静。 唠嗑、打屁的、扯淡的...这些人全都不吱声了。 而且，大家都用眼角的余光，偷偷地打量着队尾的他。 彻底懵圈的许大茂，忍不住捅了捅，站在他前面的马二奎。 “二奎，这是怎么个茬儿啊？” “我怎么感觉...” “我睡了一觉起来，好像就把全院的人，都给得罪了？” 在这么多人眼角余光的注视下，马二奎也是一脸的为难。 他犹豫了一下，才小声道：“大茂哥，你...你先别问了...到了晚上，你自然就知道了...” 许大茂虽然说不上是八面玲珑，但也还有几分机灵劲。 马二奎的话，再加上院里人的奇怪样子，立刻让他意识到了不妙！ 这个时候，他也没心思再洗漱了。 他回家简单收拾了一下后，便推着自行车，直接出了九十五号大院的门。 当然了，他出去的这一路上，免不了又被院里的人，用异样的目光注视着。 ...... 连着下了两次乡，又操心傻柱结婚的事，折腾了这么多天，王平也是累坏了。 因此，他今天难得地睡了一个懒觉。 一直到日上三竿时分，三个泥瓦匠师傅，已经在刘光天哥俩的那间倒座房，开始‘叮叮当当’地忙活起来的时候，他才醒了过来。 简单收拾了一下后，他就拿着脸盆、毛巾等洗漱用具，打开房门，晃晃悠悠地朝着中院的水池走去。 经过刘光天哥俩的倒座房时，刘光天还一脸歉意地道：“平哥，是不是吵着你睡觉了？” “没事！...”王平不在意地摆了摆手，“时候不早了，我也该起了。” 说着，他又指了指倒座房，问道：“你这房子得收拾几天啊？” “呵呵...快了，平哥！”刘光天的脸上，露出一丝幸福的笑意，“干活的刘师傅说了... 不算今天，最多再有两天时间，就能全齐活了。” “行！...”王平点了点头，又叮嘱道：“光天，我还是那句话：咱们不着急搬过来。 房子收拾完了，等晾得透透的，你和光福再搬进去。” “知道了,平哥。” ...... 王平来到中院水池的时候，发现只有何雨水领着何大玉，在这儿洗漱呢！ 远远地看到王平，何大玉稚嫩的脸庞上，立刻绽放出灿烂的笑容。 待王平走得近一些了，她又脆生生地喊道：“王叔早！” “早！”王平笑呵呵地跑过去，抱着何大玉转了一圈，一直逗得她‘咯咯’大笑，才把她放了下来。 这时，正在洗脸的何雨水，擦了擦脸，抬头看向王平，笑呵呵地道：“平哥，早啊！” “早！...”王平应了一声，又略显疑惑问道：“唉！...你今天怎么在家，不上学啊？....” “嗨！...我哥和我嫂子，今天不是要出去买东西吗？...”何雨水略显无奈地道：“我哥就让我请假，在家带着两个孩子。” 话刚说完，就突然从傻柱屋里，传来一阵婴儿的啼哭声。 这一下，何雨水立刻慌了起来。 “得嘞！...平哥，不和你说了。” “屋里的小玉，这是睡醒了。” “我得赶紧回去了。” 说完，她就一手抱起何大玉，一手拎着脸盆等洗漱用具，急匆匆地朝着傻柱的屋子，跑了过去。 她走了，水池旁边自然也就空了下来。 王平便上前，开始洗了起来。 正在他弯腰洗脸的时候，身边突然一阵香风飘过。 紧接着，秦淮茹那把柔糯的嗓音，便响了起来。 “平子，洗脸呢？” 王平愕然抬头看去。 发现... 秦淮茹正挺着大肚子，端着一盆衣服，站在旁边。 “呃！...嫂子，你要洗衣服啊？”王平招呼了一声，“那您稍等一下，我马上就完。” “平子，没事，嫂子不着急！” 秦淮茹一边笑呵呵此说着，一边略显吃力地，把一盆衣服，弯腰放在了一旁。 有个孕妇在一旁等着，王平自然不敢拖沓。 因此，三下五除二，他就洗漱完了。 “嫂子，我完事了，你洗吧！” 招呼了一声后，王平就要抬腿离开。 但秦淮如却一抬手，拦住了他，“平子，你等一等，嫂子有事想和你说...” 第128章 王平和秦淮茹的小秘密 王平愕然地看向秦淮茹，心里感觉有些不妙！ 不过，他还是干脆地回道：“嫂子，有什么事，您说吧！” “嗯！...”秦淮茹咬了咬下唇，略显迟疑地说了起来。 “平子，嫂子知道...你不待见我们贾家。” “嫂子也是实在没办法了，才和你张的这个口。” “我们家已经两个多月，没见着荤腥了。” “偶尔有点好吃的...” “像上回一大爷给的两个鸡蛋，也都进了我婆婆和棒梗的嘴里。” “我...我要是没怀着身子，忍一忍也就过去了。” “可我肚子里，毕竟还怀着一个呢。” “我怕...长时间的营养不良，会对孩子有什么不好的影响。” “我...” 王平摆了摆手，打断了秦淮茹。 “嫂子，如今这年景，一般人家可轻易见不着荤腥。” “我就算是轧钢厂的采购员，可也不是能经常吃着肉的。” “最多最多，我也就是平时吃的稍微好一点罢了。” 见王平的语气和缓，并没有立刻拒绝的意思，秦淮茹眼眸一亮，马上顺杆爬了上来。 “平子，嫂子知道...” “嫂子也不贪心，非要吃个肉什么的。” “你...你就把你们家那个，掺了一半白面的窝窝头，给我两个就行。” 见王平一脸的疑惑，她脸色微红，又期期艾艾地解释了起来。 “前两天...” “光天和光福，在你家厨房做饭的时候，我听他们提了一嘴。” 王平眼中，露出一丝恍然。 果然，前两天那件事，还是发酵了。 他有心想拒绝，可看着秦淮茹那隆起的肚子，拒绝的话，又实在是说不出口。 他犹豫了好一会儿，最后还是心软了。 “嫂子，今天有点不凑巧！” “我们家的窝窝头，都吃完了。” “这样吧！一会儿，我给出你拿两个水煮鸡蛋吧！...” “嗯！...我再给你加两颗大白兔奶糖好了。” “唉！唉！唉！...”秦淮茹眼眶微红，哽咽着连连道谢，“平...平子，嫂...嫂子,谢谢你了！谢谢你了！” 秦淮茹的失态，把王平吓了一跳。 他赶忙道：“嫂子！咱们可别这样啊！ 院里人来人往的，让人看见了，指不定传什么闲话呢？” 这话倒是把秦淮茹给吓住了。 她现在在贾家的日子，可是艰难的很。 要是有什么流言蜚语传出来，那她可就更难了。 因此，秦淮茹赶忙擦了擦眼角的泪痕，装出一副若无其事的模样。 这时，王平又开口叮嘱起来。 “嫂子，院里人多眼杂的，东西我就不在院里给你了。” “从咱们院大门口，去公厕的路上，不是有一棵歪脖子树嘛！” “那颗树离着地面，大概一米五左右，有一个拳头大的树洞。” “你去了，就能看到。” “我去上班的时候，会顺道把东西放在那里。” “哦！...对了，我出门的时候，还会在前院捏两下车铃。 “你在这儿应该能听到。” “等我走了，你晚一会儿，过去取就行了。” 秦淮茹微微点了点头，轻声道：“成，平子，嫂子都记下了。” ...... 当王平的身影消失在垂花门的时候，贾家的房门，被轻轻地推了开来。 贾张氏从里面缓步踱出后，先是朝着垂花门的方向，狠狠地瞪了一眼，然后才轻手轻脚地来到，开始洗衣服的秦淮茹身旁。 接着，她就操着自己的公鸭嗓子，冷不丁地来了一句，“你刚刚和平子聊什么呢？” “哎呦！...妈！...你...你吓了我一跳！” 秦淮茹轻扶着自己的胸口，摆出一副惊魂未定的模样，抱怨了一句。 “嘁！...”贾张氏不屑地撇了撇嘴，嘲讽地道：“行了，淮茹，甭跟我来这一套！ 说... 你刚刚和平子,在这儿聊什么呢？” “聊什么？”秦淮茹愣了一下后，摆出一副懵懂地样子，“没聊什么啊！ 就是打了个招呼啊！” “打了个招呼？”贾张氏瞪着秦淮茹，绿豆眼中闪现出一丝怒意，“秦淮茹，你把我当三岁小孩了？ 我告诉你... 自打你出来，我就趴在窗户那儿看着呢！ 这么长时间，你说了那么多的话...哦！...就打了个招呼啊？” “妈！...”秦淮茹的语气中，显露出一丝委屈，“你怎么还不相信我啊？ 这段时间，咱们家和平子闹得挺疆的。 我...我这不是就想着... 和平子打个招呼，多说几句话，缓解一下两家的关系嘛！” 这话虽然让贾张氏挑不出毛病，但却也无法打消她心中的疑虑。 她刚刚朝这里张望的时候，虽然听不到秦淮茹和王平说了什么，但两人之间的那种表情互动，却根本不像秦淮茹说的那样。 不过，捉奸捉双，拿贼拿赃！ 贾张氏就算心里怀疑，但却一点证据都没有。 因此。她只是狠狠地瞪了秦淮茹一眼，严厉地威胁起来。 “秦淮茹，我告诉你！” “你可别有什么其他的想法！” “不然的话，老娘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哎呦！...妈！...”秦淮茹眼眶发红，一脸委屈地哽咽道：“我就跟平子打了个招呼，您怎么就这么想我啊！ 再说了，我可还怀着身子呢！ 平子的岁数，又和我差那么多。 您... 您这不是埋汰人嘛！” 或许是铁石心肠，又或者是一个屋檐下生活了多年，早就了解了秦淮茹的为人... 总之，秦淮茹的一番表演，并没有得到贾张氏一丝一毫的回应。 她只是重重地‘哼’了一声，就朝着自家的方向走去。 可是，她刚刚走了几步，就从前院的方向，传来两声清脆的自行车铃声。 这让贾张氏的脚步一顿，然后猛地一个转身，看向秦淮茹。 却发现...秦淮茹就像没有听到这个铃声似的，只是用衣袖，擦拭着眼角的泪珠。 贾张氏一脸狐疑地看了看前院的方向，又转头瞅了瞅秦淮茹。 没发现什么异常的她，只得不甘地重新朝贾家走去。 不过，她这一回没有进屋，而是搬了个小凳子，直接坐在门口，死死地盯着秦淮茹。 许久之后，秦淮茹把面前的脏衣服，洗得七七八八了，才伸手抹了抹额头上的汗水，转头对贾张氏说道：“妈，你帮我看着点儿，我去趟公厕。” 第129章 秦淮茹偷吃和许大茂拦路 贾张氏撇了撇嘴，一脸嘲弄地看着秦淮茹。 “衣服你就放那儿吧！” “咱们大院儿，外面的人轻易进不来。” “院里的人，也不会偷咱们家的这些个破衣服。” 说着，她又站起来，走向秦淮茹。 一边走，还一边说：“我正好也想去厕所呢！” “走吧！咱们俩一块儿去。” 这话，让秦淮茹的眼中闪过一丝无奈。 不过，她也不敢迟疑，在利索地洗了一把手后，就跟着贾张氏，朝着大院外面的公厕走去。 这一路之上，秦淮茹只是微低着头，默默地走着。 贾张氏却像是一条机敏的警犬一般，东看看，西瞅瞅...就想发现点什么异常情况。 可这个时间段，上班、上学的，都已经走了；留守的家庭妇女们，也正在忙活着家里的家务活。 所以，外面连人影都没几个，就更别提有什么异常了。 离着公厕十几步远的时候，贾张氏无奈地停下了脚步。 “妈，你怎么不走了？”秦淮茹疑惑地问道。 “太臭了...”贾张氏皱着鼻子说道：“我就不过去了。” “妈，那你不上了。” “不上了。”说着，贾张氏找了个路边的石块儿，坐了上去，“你去吧！我在这儿等你。” “唉！...”秦淮茹轻轻地应了一声，眼中却是满满的无奈。 过了一会儿，秦淮茹从公厕出来，又默默地跟着贾张氏往回走。 只是，在经过王平说的那颗歪脖子树时，她才略微瞄了一眼。 这一天，秦淮茹一共去了五次厕所。 贾张氏跟着去了三次。 第四次的时候，一直没发现异常，又懒得动弹的贾张氏，就没跟着去。 不过，她虽然没跟着，但还是用言语，恶狠狠地警告了秦淮茹。 所以，小心谨慎的秦淮茹，便没敢去掏那颗歪脖树的树洞。 秦淮茹第五次去厕所的时候，贾张氏只是冷冷地看了一眼，就没吭声。 这一次，秦淮茹走到歪脖树的时候，一个神龙探抓，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就从树洞里，把两颗鸡蛋和两颗大白兔奶糖，掏了出来。 接着，她又以矫健的身姿，跑到一处没人的空地，剥好鸡蛋皮，把两个鸡蛋，次第扔进了嘴里。 为了争取时间，她只是咀嚼了几下，就开始往肚子里咽。 尽管被噎得脸红脖子粗，但她还是用尽全身的力气，开始吞咽了起来。 过了好一会儿，她才长长地舒了一口气。 抿了抿嘴，稍稍体会了一下，口中残留的鸡蛋味道，她又低头看了看，摊在手心中的两块大白兔奶糖。 这时，她的眼中，露出了一丝犹豫。 她想把这两块糖，留给棒梗和小当。 但理智告诉她，不能这么做。 如果这么做了，两个孩子万一说漏嘴，这件事就得暴露出来。 一想到后果，秦淮茹就忍不住打了个冷颤。 之后，她咬了咬牙，剥开糖纸，把两颗都扔进了嘴里。 为了节省时间，她甚至都没有过多地体会，奶糖的美妙滋味，就又都吞了下去。 最后，她抹了抹嘴角，又把嘴里的鸡蛋残渣，简单清理了一下，才慢慢地往回走。 等她回到贾家的时候，贾张氏看了她一眼，眉头不自觉地皱了起来。 虽然看不出秦淮茹有什么异常，但贾张氏总感觉，秦淮茹的的脚步，似乎轻快了许多。 ...... 早上。 王平出了九十五号大院，在歪脖子树的树洞里，放好给秦淮茹的东西，就往轧钢厂赶。 今天，他要把从秦家大队收来的十几个鸡蛋和二十斤花生，交到厂子里去。 可是，他骑着车，刚刚出了南锣鼓巷的巷子口，还没走出去多远，就听见远处有人在叫自己。 他扭头一看... 许大茂的那张长马脸，正鬼鬼祟祟地藏在一个胡同口，冲着自己招手。 这个场景，让王平有些似曾相识的感觉。 刘光天上次，似乎也是站在这儿招呼自己呢！ 然后，自己就从他的嘴里知道了，易中海和聋老太太要找人举报自己的事。 王平略显好笑地把自行车挑了个头，骑了过去。 可还没靠上前呢！...许大茂就一脸哀怨地抱怨起来。 “平子，你可真成啊！” “你知不知道，我在这儿，等你多长时间了？” 王平停下自行车，嘿嘿笑着回道：“对不住，大茂哥... 我不知道，你在这儿等我呢！ 要不然，我肯定得早点过来。” 许大茂等了一个早晨，外加半个上午，怨气还是挺大的。 他依旧不依不饶地道：“不是，平子... 这上班的日子，你怎么还起这么晚啊？ 你不怕，厂子里扣你工资啊？” “大茂哥...”王平回道：“我们采购员上下班时间，可是和厂里的人不一样。 像我现在...是属于下乡期间。 在这个时间段内，我们的时间是自由的。 不用按照厂里的上下班时间走。 而且，就算不是在下乡期间，也可以和科里打个招呼，打着下乡的名义，出来办点自己的事。” “好嘛！...”许大茂略显嫉妒地道：“那你们这采购员，也太自由了。 比我这放映员，还自由啊！” “话也不能这么说！”王平道：“采购员虽然上下班的时间自由，可要是采购不到东西，那也得让厂里批，不是嘛！ 总之，哪一行，都有哪一行的难处。” “那倒也是！”许大茂点了点头。 接着，他又朝左右扫视了一番，然后又朝着胡同里指了指。 “行了，咱们别在这儿站着了。” “咱们往里走一走，找个没人的地方。” 说完，他一蹬脚下的脚蹬子，骑着屁股下的自行车，当先蹿了出去。 王平跟着他，又来到上回和刘光天说话的地方。 两人停好自行车后，许大茂也不废话，直接就问了起来。 “平子，今儿早上，院里是怎么回事啊？” “我怎么感觉...” “我睡了一觉起来，就把全院都得罪了？” “嘿嘿！...”王平笑了笑，略显调侃地道：“这段时间，我和柱子，接连让一大爷折了好大的面子。” “所以呢！...” “一大爷想要重新竖立威严，就拿你当靶子了。” “竖立威严？拿我当靶子？”许大茂愣了一下，疑惑地问道：“平子，你给我详细说说？到底是怎么回事？” 第130章 许大茂原来是个怂货 王平把事情的前因后果，诉说了一遍后，许大茂气得差点直接晕过去。 “我他么...” “鞭炮又不是我放的，凭什么让我赔这么多钱和粮食啊？” “那鞭炮可是闫家人放的，他们怎么才赔那么点儿？” “再说了，闫老扣儿还饶了我半只烧鸡呢！” “贾家老婆子，把屎尿沾在裤子上，又和我有个屁的关系？” “一大爷...不...易中海...” “这老登儿，也太他么欺负人了。” “么的，怪不得他生不出孩子来呢！” “做人这么缺德，能生出孩子才怪呢！” “不行！” “姥姥的，不能他说什么，就是什么...” “我不服！” “我要...” ...... 许大茂无能狂怒了好一会儿，才喘着粗气停了下来。 此时的许大茂，双眼充血，脸颊通红。 看起来就像一个无所畏惧的斗士一般。 王平看他这个样子，觉得... 他这一把，肯定要和以易中海为首的，九十五号大院的黑恶势力，来一次硬碰硬的较量了。 于是，他带着几分小心，轻轻地道：“大茂哥,那...一大爷定的那些个赔偿，你是不打算给了？” 王平这句话问完，本来以为... 许大茂会拍着胸脯，豪气干云地如何如何... 谁知道，许大茂就是图一个嘴痛快！ 这货其实是一个怂包、软蛋！ 王平的话一说完，他的嘴唇，就开始哆嗦了起来。 他的脸，也开始由红转白，眼中的怒意，更是如同冰雪消融一般，渐渐地消失不见。 代之而起的，则是一丝惧意。 “呃！...”王平愣了一下，不敢相信地看着许大茂，“大茂哥，你...不会真打算按照一大爷说的那样，给贾家和柱子哥赔钱，赔物吧？” “我可跟你说...” “你要真这么赔了，那三大爷也得找你。” “三大爷找我？”许大茂疑惑地看着王平，“他找我干什么？” “干什么？”王平不屑地撇了撇嘴，“三大爷可是也赔了一条裤子和二十斤棒子面呢！ 你要是服软了，他赔的这些东西，肯定也得找你报销。” “呃！...”许大茂愣了一下，脸上露出一丝恍然，略显无奈地道：“平子，你说的对！ 三大爷就是这样的人。 我要是服软了，他到时候肯定得来找我。 可是，凭什么啊？ 我他么...” 看到许大茂的怂样，王平也有点来气。 “大茂哥，你不用这样吧？” “你要觉着委屈，那就不赔，或者少赔一点儿，不就行了吗？” “嗨！...”许大茂叹了一口气，说道：“平子，你不知道... 我要是不按照一大爷说的赔，他就得在全院大会上，鼓动全院的人批我。 那我可就把全院的人，都给得罪了。 到时候，我还怎么在院里待啊？” “得罪就得罪吧！这又能怎么样？”王平不屑地道：“大不了，以后不打交道就是了。” “呃！...”许大茂愣愣地看了一下王平，然后冲着他一伸大拇指，“平子，还是你牛。 哥哥我可做不到这一点。” 许大茂这么怂，是王平所没有想到的。 可他要真按照易中海定的额度，来赔偿的话，那可就让易中海，把他一大爷威望，又在院里重新立起来了。 而且，易中海只是动了几下嘴，什么都没付出，就达成了他的目的。 甚至，他还给傻柱也争取了一些赔偿。 这也就等于是... 他变相地缓和了，和傻柱之间的关系。 这样的事情，要是再来个两三回，就傻柱那个性子，岂不是又会被易中海给拉过去？ 这是王平无论如何也不想看到的。 他折腾了这么多天，好不容易给傻柱找个了可心的媳妇，为了什么啊？ 还不是为了让他和易中海之间产生裂痕，最终分道扬镳。 可以说... 在九十五号大院里，若是没了傻柱的保驾护航，易中海的威望至少也要跌去三成。 一些事情，要是没有傻柱撑着，他易中海还就是干不成。 因此，仅仅犹豫了片刻，他就对着许大茂耳语了一番。 ...... 和许大茂分开后，王平才奔着轧钢厂而去。 而许大茂，则是去找他老爹--许贵田了。 这也是王平给他出的一个主意。 那就是，通知他老爹... 让他老爹--许贵田，晚上来一趟大院。 有了他坐镇，在晚上的全院大会上，易中海想要让许大茂低头，可就没有那么容易了。 ...... 在轧钢厂的门口，王平和门口的保卫科人员简单交涉了几句，人家就打开一侧的小门，把他放了进去。 不过，在骑车要离开的时候，偶然间的一个侧身，让王平突然发现... 在轧钢厂对面的一个角落里，似乎蹲着一个熟悉的身影。 “啊！...这...” 门口这里太扎眼，为了不引起对面那人的注意，王平也就没敢多瞅。 他蹬着自行车，直接就离开了。 不过，在骑到一处路口时，他停了下来。 在把自行车停好后，他就顺着一条小道，又回到了大门处。 顺着一个小门的门缝，朝外仔细打量了好一会儿，他才最终确定...。 在对面蹲着的那人就是：闫富贵的好大儿--闫解成！ 说实话，确定了是闫解成后，王平也有点发懵。 这小子跑这儿来干什么来了？ 王平一脸疑惑地朝外张望着... 他的这个样子，让在门口执勤的几个保卫科的人更懵逼！ 一个叫‘刘光祖’的年约四旬的保卫干事，不觉靠了过来。 “小王采购，你这是干嘛呢？” “呃！...”王平愣了一下，回过神来，不好意思地道：“刘干事！...没事,我就是感觉有点奇怪？” “奇怪？有什么奇怪的？” 王平指了指对面，回道：“对面路口蹲着的那人，是我一个院里的邻居，叫闫解成。 他这人，没有正式工作，平时就是在外面打打零工什么的。 我奇怪的是... 他跑这儿来蹲着，干什么？” 刘光祖朝外扫了一眼，便浑不在意地摆了摆手。 “嗨！...可能是等人呢吧！?” “小王采购，你平时上下班，可能没注意。” “咱厂门口，经常有过来等人的...” “这小子还算是有礼貌的，是在马路对面等着。” “好些人，都是直接堵着厂门口等呢！” “有时候，厂里运输科的货车进出，都得我们提前把厂门口的人疏通一下。” “刘干事，您这一说,可能还真是这样！”王平笑道：“我们院里，在咱厂上班的人，可是不少！ 闫解成不一定是在等谁呢！” 第131章 王平成绩第一 王平进办公室的的时候，吓了一跳。 采购三科的采购员，居然都回来了。 像采购三科这样的部门，想把所有的采购员聚齐，其实是有点困难的。 不是这个人有事，就是那个人下乡了。 王平的‘用粮食下乡采购’的主意出来前，之所以所有人都聚在办公室里，是因为用钱，已经采购不到什么东西了。 大家下不下乡，都没有区别。 这才不得不回到了厂里。 可是今天，人聚得这么齐，又是怎么回事？ 而且，让王平没想到的是... 当他拿着十几个鸡蛋、二十斤花生，走进办公室的时候，其他四个采购员，居然一脸羡慕地都围了过来。 “小王，你可以啊？” “第一次下乡，就有收获了...了不得啊！” 赵长河‘啧啧...’有声地感叹了两句。 肖有贵和卢立行两个人，则是不约而同地蹲下来，翻了翻王平带回来的东西。 “小王，你这花生有十多斤了吧？”卢立行问道。 “总共二十斤！”王平回了一句。 肖有贵则是看了看鸡蛋，感叹道：“你这儿还有十来个鸡蛋，不错嘛！” 最后的常有田，甚至还给王平递了根烟，“小王，跟哥哥说一说，你是怎么换的这些个东西？” “呃！...”王平愣一下，略显吃惊地看着四个人，“几位哥哥，你们不会是...” 没等他的话说完，科长--李广文，就挺着自己的将军肚，推开众人，挤了进来。 “去！去！去！...” “你们知道什么啊？” “小王这已经是第二趟回来交东西了。” “知道他上次回来，交了多少东西嘛？” “二十个鸡蛋，一只三斤八两的的老母鸡，一块将近五斤的风干野猪肉！” 这番话一说完，另外四个人不约而同地‘啊’了一声，一脸吃惊地看向王平。 这让王平有些慌！ 他弱弱地道：“那个...科长，各位哥哥...这些东西很多嘛？” 这话让另外四个采购员的脸上，不觉浮现出一丝羞愧之色。 而他们的科长--李广文，则是无奈地叹了一口气。 “小王，按理说，你这些东西其实并不多。” “可是，不怕不识货，就怕货比货啊！” 说着，他又指着另外四个采购员，挨着个地点了一下。 “长河拿回来了五个鸡蛋和三斤腊肉。” “肖有贵和卢立行两个人，是一人八个鸡蛋。” “我估计啊！...他们俩是把弄到的鸡蛋，来了个平均分配。” “至于常有田...哼！...他就弄回来三个鸡蛋。” 李广文的那声‘哼’，让常有田的脸上有些挂不住。 他犹豫了一下，才略显不甘地小声道：“科长，其...其实，我弄回来了五个鸡蛋。 只不过，我媳妇怀着身子... 我就扣下来两个，给我媳妇补身子了。” “小常，你甭跟我说这些...”李广文摆了摆手，说道：“我这里，只看你们最后交上来多少东西。 至于其他的，我是一概不问。” 李广文的一番话，让王平也很是吃惊。 合着... 采购三科的其他四个采购员加在一块儿，也没有自己一个人弄来的东西多啊！ 正在他惊疑的时候，李广文的话风一转，语气又突然变得和缓起来。 “老几位，我李广文是什么人，大家都很清楚。” “所以呢！...” “甭管大家弄来的是什么东西？” “也甭管大家弄来的东西，是多了还是少了...” “我这里都没有指责大家的意思。” “毕竟，大家伙驮着粮食，在乡下跑来跑去的，其实也都挺不容易的。” “我还是之前的那句话！” “只要能保证小食堂的物资供应，咱们采购三科就是万事大吉。” “不过呢！...” 说到这里，他把目光转向王平，眼中露出一丝意味深长的神色。 “小王之前的那十五斤肉，就帮了咱们厂的大忙。” “现在，他刚刚第一次下乡采购，又弄回来这么多东西。” “厂里要是一点表示都没有，那也实在是说不过去。” “按照李副厂长的话来说...” “那就是，你干得不好，我可以不罚你。” “可你要是干好了，那必须得奖励，而且还要重奖！” “所以呢！...厂里决定...” “给小王一个以工代干的身份。” “啊！...”王平吃惊地看向李广文。 另外四人，则是一脸羡慕地看向王平。 仔细看去，在这四人羡慕的脸庞上，还隐隐透着一丝嫉妒。 “啊什么啊！...”李广文笑呵呵地道：“小王，这是你应该得的，用不着客气。” 说着，他又转头看了看另外四人，“老几位，你们也不用羡慕小王。 李副厂长那儿可是说了... 以工代干的指标，他手里还有几个呢！ 你们只要做得好，就算一人一个以工代干，他也给得起。 至于长河这里，李副厂长也着重交代了。 最多半年，你的‘行政二十三级’，就能给你再提一级。” 李广文的这番话，让原本有些沮丧的赵长河，立刻振奋了起来。 他拍着胸脯，很是豪气地表了一番决心。 肖有贵、卢立行、常有田三人，同样是叫嚣着,以后一定好好干，争取早日拿一个‘以工代干’的身份。 看着手下人激情满满的样子，李广文满意地点了点头。 他拍了拍了双手，示意大家静下来，他还有话要说。 “哥几个！” “今天把大家聚一块儿，就是为了说这个事！” “嗯！...大家在乡下跑了这么长时间，也都挺辛苦的。” “大家采购回来的东西呢，也能让小食堂那儿，至少坚持两个来月。” “这样吧！...” “就五天吧！” “这五天，大家可以用下乡的名义，在家歇着。” 李广文这番话，也就相当于给采购三科的五个采购员，放了五天的带薪假期。 平常的时候，大家虽然也能以下乡的名义，偶尔偷个懒，在家歇个一两天。 可那毕竟得背着人，偷偷地来。 那有这五天假期来得光明正大啊！ 干采购员的，嘴皮子都还算利索！ 大家情绪高涨之下，对李广文的敬仰之词，那自然也是张嘴就来。 第132章 以工代干 “科长，您老人家圣明啊！” “科长，您太棒了！” “科长，您是好人啊！我就是没有姑娘，我要是有姑娘，指定嫁给您！” “嘿！...卢立行,你会说话不？你这是要当科长老丈人啊！” “哈哈...” “肖有贵，你可别诬陷啊！谁要当科长老丈人人了？” “我那只是打个比喻，懂不懂？” “我的意思是，我要把我最珍贵的东西，献给科长！” ...... “科长，您大气！” “科长，我对您敬仰，那简直就是有如涛涛江水，绵绵不绝！” 众人的吹捧，让李广文很是得意和享受。 他甚至还舒服得微眯起了眼睛。 不过，当王平的最后一句话，说出口的时候，屋子里陡然一静。 所有人都愣了一下，然后一脸懵逼地看向他。 李广文更是睁开眼，咂么咂么嘴，冲着王平一伸大拇指。 “小王，了不起！” “你这句话说得太有水平了！” “我爱听...哈哈哈...” “赶明儿个啊！...和领导喝酒的时候，我得拿出来，当个段子，说一说。” 众人嘻嘻哈哈一通后，便开始各自散去。 不过，李广文把王平单独留了下来，叫进了他的办公室。 接着，他拉开抽屉，从里面拿出一张纸，顺着桌面推了过来。 “小王，这是你的‘以工代干批准表’。” “你在上面签个名，就可以拿到人事科，去把手续办了。” 办公桌上的那张薄薄的纸片，让王平很是激动。 自己这么一个没文凭，没背景，刚刚入职的半大小伙子，凭着这么一张纸片，从此以后就是鲤鱼跃龙门，跻身进干部队伍里去了。 他不觉干咽了一下唾沫，用略显发颤地问道：“科长，这件事，今天就能办啊？” “能办！”李广文点了点头，“今天就能办。 而且... 以工代干的手续办下来后，你虽然还是工人的身份，但工资已经是按照干部的标准来发放了。 这次，厂里给你定的是，三十级办事员的级别。 工资比你原来的一级工，要高一块，是二十三块钱。 岗位津贴和科里给的其他补助，还和以前一样。 这样算下来，你是...”说着，他就挠了挠自己的大脑袋，脸上露出一丝为难的表情 说实话，在这一点上，李广文的这个科长，是有点不太称职的。 手底下几个人的工资，他一向是记不住，也懒得去记。 “嘿嘿...”王平笑了笑，接着了一句，“一个月三十三块钱。” “对！...”李广文点了点头，“那就是三十三块钱。” 说着，他又摆了摆手，“行了，你办完了这些事，就可以回去歇着了。 哦！...对了... 你举报信那事儿，有结果了。” 这话让王平紧张了起来。 他略显忐忑地看向李广文。 结果，李广文瞪了他一眼，笑骂道：“你小子紧张个屁？” 说着，他又指了指桌子上的‘以工代干批准表’。 “厂里要是处分你，能给你这个？” “这张‘以工代干批准表’，就是厂里的态度，懂吧？” “懂！懂！懂！...” 王平笑呵呵地连连点着头，又赶忙绕过办公桌，狗腿地递了根烟过去。 “科长，您抽烟！” 说完，又赶忙擦着火柴，帮李广文把烟点着了。 李广文深吸了一口，又缓缓吐了一口烟圈出来。 然后，他抬手看了看手里烟，便又笑骂道：“你小子... 这是拿着我给你的烟票，买的烟，再来孝敬我，是吧？” 这话倒是让王平有些不好意思了。 他也只能是‘嘿嘿’了一下。 李广文倒也不在意，他又抽了一口烟后，脸上不觉露出了一丝嘲弄！ “你们院里的那个易中海，这回可是出了大名了。” “他找人举报你这件事，厂里的几个主要领导，这回是都知道了。” “厂里这次也给你‘以工代干’的身份，也有不想受他利用的意思。” “而且啊！...我听李副厂长的意思...” “这老小子的事，好像部里也知道了。” ...... 出了采购三科，王平先去了后勤那里，把带来的鸡蛋和花生，交了上去。 然后，他才拿着‘以工代干批准表’，去了人事科。 “咚！咚！咚！...” 在人事科的门口，他深吸了一口气，轻轻敲了几下门。 “进来！...”里面传来一声招呼。 当王平推开门走进去的时候，一位二十多岁，梳着齐刘海短发，容貌秀丽的女子，也同时抬起了头。 “小同志，你找谁？” “呃！...同志，您好！”王平略显拘谨地回道：“我是咱们厂采购三科的采购员，我叫王平。” “我们科长，让我过来办理一下，‘以工代干’的手续。” 说着，王平把那张‘以工代干批准表’，从兜里掏出来，递了过去。 “你？以工代干？”女子惊呼了一声后，用审视的目光，打量起王平来。 说实话，王平此时的形象，确实不怎么样。 上半身，是浆洗得发白的藏蓝色上衣。 下半身，则是灰土土，半旧不新的深绿色外裤。 脚上穿的是，已经快要磨破底的胶皮工鞋。 那一张稚嫩、青涩的脸庞，更是让王平看起来，像是一个刚长成的半大孩子。 女子虽然一脸的怀疑，但还是从王平手里接过‘以工代干批准表’，低头仔细审视起来。 这时，女子旁边的一位四、五十岁的大妈，探过头来，啧啧有声地调侃道：“小伙子，你才多大啊？毛长出来了嘛？就能以工代干了？” “呃！...”王平愣了一下。 这位大姐好豪气！ 第一次见面，就开我的黄腔？ 不过，这种场面，王平可从来没虚过。 前世的时候，他在办公室里可是有‘斗战小圣佛’的美誉。 办公室里的那些久经沙场的大姐，大妈们，全都是他的手下败将！ “咳！咳！咳！...” 王平干咳了几声，摆出一副青涩懵懂的模样，愣愣地道：“大姐，长出来了啊？ 我昨晚还数来着，一共是一千三百五十六根！ 一根不多，一根也不少！” “呃！...”这位大妈一脸懵逼地看着他，眼中满是不可置信的神色。 此时的人事科里，除了王平面前的两人外，还有六个人。 听了王平的话，他们全都愕然地抬头，看了过来。 之后，不知是谁，‘噗嗤’一声，笑出了声。 接着，办公室内的所有人，立刻哈哈大笑了起来。 那位大妈更是脸色涨红地‘啐’了一口，恶狠狠地说道：“你个小兔崽子，丁点大的人就这个样子。 以后...哼！... 哪个姑娘跟了你，还不得让你祸祸死啊！” 之前的那位大姐，同样一脸羞红，笑呵呵地道：“小王同志，这张‘以工代干批准表’没有问题。 你这事，我们科长已经提前打过招呼了。 你稍等一下，我现在就可以给你办。” 第133章 碰到许大茂 或许是因为提前打过招呼，仅仅过了十几分钟，王平的‘以工代干’手续就办好了。 但在人事科的十几分钟，却让王平尴尬得恨不得用脚指头，扣个一室两厅出来。 人事科里，时不常地就会有人瞄他一眼，然后捂着嘴偷乐一下。 等到手续最终办完，他就逃也似地跑了出去。 但人事科大门关上的一刻，屋内又是一阵哄堂大笑。 “常大姐这是夜路走多了，遇上鬼喽！” “不对！常大姐是三十老娘，倒崩孩儿啦！” “哈哈...常大姐，想不到啊！...你也有今天啊！” “常大姐今儿个是将遇良才，棋逢对手喽！” “常大姐，我看这小子不错，这么小的岁数，就能‘以工代干’，要不然，你就把他招了，当你们家上门女婿吧！” “哈哈哈...” “去！去！去！...你们这帮小子，今天是造反呐！...敢调理老娘？...” ...... 王平一直走出去十几步远，从人事科传来的调侃声，还在往他耳朵里灌。 这给他的感觉，很不好。 就像是日了狗似的。 么的... 自己刚刚就多余回那一嘴！ 就因为说这么一句话，我他么成了轧钢厂人事科的笑料了。 脸很臭的王平，匆匆下了楼，便朝外面走去。 可是，他刚刚出了轧钢厂行政大楼的门，许大茂的那张长马脸，就凑了上来。 这让他愣了一下。 “大茂哥，你这是...在这儿等我呢？” “对！...”许大茂笑呵呵地点了点头，“哥哥刚才去你们科找你。 你们科长说，你在人事科，办‘以工代干’的手续呢！ 我就过来等你了。” 说着，他重重地拍了一下王平的肩膀，羡慕中带着一丝嫉妒地说道：“平子，你小子可以啊！ 你这提前转正才几天啊？就又给自己弄了一个‘以工代干’。 跟哥哥透一透... 你这个‘以工代干’，是个什么说法？” “呃！...”王平愣了一下，疑惑地问道：“什么什么说法？” “嘿！...跟哥哥装糊涂，是吧？” “不是！...大茂哥，我真不是跟你装糊涂，你有话就直接说，别跟我绕圈子了。” 许大茂盯着王平看了几秒，发现他真不像在说假话，便把头探了过来，压着嗓子，小声道：“哥的意思是... 你这个‘以工代干’，是不是走了谁的门路啊？ 你要是有门路的话，给哥哥透一透。 哥哥琢磨这‘以工代干’的事，都有好几年了，可一直也没摸着庙门啊！ 平子，你放心！ 你大茂哥不是差事的人。 我事后必有重谢！” 王平苦笑着摇了摇头，解释了起来。 “大茂哥，咱们一个大院住了这么些年，谁不知道谁啊！” “我们家要是真有门路，还能瞒得住大院里的人？” “而且，我上班才几天啊？” “大茂哥，你不会以为...” “就这么点时间，我就能巴结上厂里的哪个大领导吧？” “实话跟你说，在咱们厂，我能搭上话的最大领导，就是我们科长--李广文。” “啊！...这...”许大茂惊疑地看着王平，“平子，那你这‘以工代干’是怎么来的？” 王平的脸上露出一丝无奈，但还是解释道：“大茂哥，前几天，厂里大喇叭表扬我的事，你知道吗？” “知道啊！”许大茂愣愣地点了点头。 可紧接着，他就一脸震惊看向王平。 “平子，你的意思是...?” “只要厂里大喇叭表扬过的人，厂里就会给个‘以工代干’的身份？” “不！不！不！...”王平赶忙摆了摆手，立刻否认道：“大茂哥，我可不是这个意思。 只不过，我们科长之前和我提过... 那就是，鉴于我这段时间的突出表现，先用厂里的大喇叭表扬一下，做一个铺垫，然后再给我个实际奖励什么的。 我也是今天才知道，这个实际奖励，原来是‘以工代干’的身份。 不过，绝对没有什么‘大喇叭表扬过了，厂里就得给以工代干的身份’的说法。 大茂哥，你可不能瞎想啊!” 也不怪王平坚决否认。 许大茂这人，嘴太大！ 王平要是不把话掐死了的，这小子在外面，还指不定怎么嚷嚷呢？ 许大茂贱笑着点了点头，“明白！明白！... 平子，哥哥在厂里混了这么长时间，什么不明白啊！ 不过呢！...嘿嘿！... 你说的这个...倒也确实是一条路... 过一阵儿，我也弄点动静出来，让厂里的大喇叭表扬表扬，说不定...嘿嘿...” 王平有些无奈地捂了捂脑袋。 得嘞！...许大茂爱怎么折腾，就怎么折腾吧！ 只要别牵涉到我这儿就行！ “大茂哥，你到这儿来堵我，是...？” “哦！...对了...”许大茂回过神来，脸容一肃，开始说了起来。 “你今儿早上，不是给我出了两个主意吗？” “我爸那儿，我已经去过了。” “他下了班，就会去咱们大院。” “不过傻柱那儿...”说着，许大茂的脸上，露出一丝为难。 “柱子哥怎么了？”王平疑惑地问道：“你把赔的钱和粮食，给他送去，不就行了吗？” “这...”许大茂脸色涨红，吭吭哧哧地道：“平子，你也知道... 傻柱那人脾气愣，手还黑！ 我... 我怕我过去，还没开口呢，这小子就...” 得！...许大茂意思，王平明白了。 他一是怕爱揍，二是直接给傻柱送赔偿，他可能有点不太好意思。 因此，没等他把话说清楚，王平就点了点头，“成，大茂哥，那就我替你跑一趟吧！” “唉！唉！唉！...”许大茂连连答应着，道着谢，“平子，谢谢啦！” 说着，他又从兜里，掏出十三块钱和十斤粮票，递了过来。 “平子！十斤粗粮，我怕你不好带，就直接给你拿的粮票和钱。” 得！...许大茂想得还挺周到。 ...... 王平回四合院的时候，已经是快到中午的时候了。 改造刘光天家倒座房的三个师傅，因为不包饭，所以都回家吃饭去了。 刘光天哥俩，则是在倒座房的门口，摆了个小桌子，正吃着中午饭呢！ 看到王平回来，这哥俩略显尴尬地站了起来。 “平哥，我不知道你中午还回来，饭做得有点少，要不，我现在再去做吧？” “不用忙活了，光天。”王平摆了摆手，“我回来前，在单位食堂吃过了。 对了，柱子哥回来了吗？” “回来了！”刘光天回道：“柱子哥和嫂子买了好些东西呢！ 吃的、喝的、用的，一大堆。” 说着，他又朝对面闫富贵家怒了怒嘴，语气中添了几分不屑，“给三妈馋坏了。 我估计... 等三大爷下午回来了，可能又得去柱子哥那儿，折腾折腾...” 第134章 贾张氏，就这啊! 王平迈过垂花门，走进中院的时候，就看到贾张氏坐在自家门前，恶狠狠地盯着傻柱家，嘴里嘟囔着什么？ 他儿媳--秦淮茹，则正在她家厨房里，忙活着午餐。 偶尔，她也会向傻柱家投去羡慕的目光。 看到王平进了中院，贾张氏先是愣了一下。 似乎，她也很奇怪，这上班的日子，王平怎么中午就回来了？ 可紧接着，她就朝着王平的方向，狠狠地吐了一口浓痰！ woc！ 这王平能忍吗？ “贾婶儿！...” 他笑呵呵地高声吆喝了起来。 “您可真成啊！” “拉个屎，还能拉裤兜子里去？” “您还赖人家阎解旷...” “说...是人家放鞭炮崩的。” “哈哈...” “我长这么大，还第一次听说...放个鞭炮，能把人崩得拉裤兜子？” “要我说啊！...” “您这就是讹人！...” “我看您呐！...就是岁数大了，自己收不住，拉裤兜子里了。” 几个在水池旁接水，或者洗涮的邻居，先是懵逼地看着，这场突然爆发的冲突。 可紧接着，他们就被王平的话，给逗得忍俊不禁，‘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中院的其他几户人家，也纷纷趴着自家的窗户，朝这里张望起来。 王平这番话，让贾张氏也很懵逼。 自己就朝他吐了口痰，王平这小子就火力全开，这么埋汰我？ 我... 我在院里这么多年，什么时候受过这种气？ 恼羞成怒的贾张氏，‘嗷’的一嗓子，就站了起来。 正当她要冲过来，和王平撕吧一番的时候，秦淮茹突然从屋里冲出来，拽住了她。 “妈！...”秦淮茹低声劝道：“一大爷和东旭可上班没回来呢！ 您要是吃了亏，可没人帮您！” “呃！...”贾张氏滞了一下，收回了已经迈出去一只脚。 确实像秦淮茹说的那样，院里能给自己做主的人，可都在上班呢！ 这个时候和王平撕吧，吃了亏的话，连个哭诉的人都没有。 而且，王平这小子手黑着呢！ 上回全院大会的时候，和王平撕吧，这小子就给了自己一个大嘴巴子。 想到这里，她不觉摸了摸，上回挨揍的脸颊。 之后，她就一言不发，只是恶狠狠地盯着王平。 贾张氏的悬崖勒马，让王平和中院的人，全都大吃了一惊。 这个老婆子今天转性了，居然骂不还口... “嘿嘿...”王平坏笑了一下，却不想就这么放过贾张氏。 “哦！哦！哦！...” “贾婶儿拉裤兜子喽！” “拉裤兜子喽！” “拉裤兜子喽！” ...... 他就这样，一边朝傻柱家走去，一边嘴里大声哼哼着，然后,还用挑衅的眼神，斜瞥着贾张氏。 贾张氏的那张胖脸，一阵青，一阵红... 最后，实在受不了的她，‘嗷’地叫了一嗓子后，直接扭头回了自己家。 中院里看到这番场景的人，包括王平在内，全都愣住了。 就这儿... 九十五号大院，撒泼打滚、胡搅蛮缠的战力天花板--贾张氏，她就是个这儿... 王平无趣地甩了甩手，颇有一种‘无敌的寂寞’感。 他走到傻柱家得门口，刚要抬手敲门，傻柱就在里面，笑呵呵地把门拉开了。 “得嘞！...平子，赶紧进来吧！...” 王平抬脚跨进去，发现傻柱一家人，正齐刷刷地站在窗口。 得！...这一家子刚才也在看热闹来着... 而且，从他们饭桌上，吃了一半的饭菜来看，这一家子应该是吃饭途中，跑去看的热闹。 看到王平进来，性格跳脱的何雨水，直接就冲着他，伸了一个大拇指，“平哥，你真牛！” “对！对！对！...”傻柱也是连连点头，“平子，你今儿可是露了大脸了。” “嘿嘿！...柱子哥...”王平故作得意地道：“这是小意思！...” 这话说完，两人不约而同地哈哈大笑了起来。 待笑声止住了一些，一旁的李玉如便客气地道：“王采购，还没吃呢吧！坐下一块儿吃点吧！” “不了，嫂子！”王平摆了摆手，道：“我在厂里吃完回来的。 嫂子，咱们都是一个院里的邻居，以后不用那么生分，老叫我‘王采购’。” “对！...”一旁的傻柱应和道：“玉如，你以后和我一样，叫‘平子’就行。” “那行！...”李玉如点了点头，“平子兄弟！” 王平笑呵呵地应了一声后，又把头转向傻柱，“柱子哥，大茂哥给你赔的钱和粮，我给你带来了。” 说着，他就从兜里掏出钱和粮票，递了过去。 “大茂哥怕十斤粮不好拿，特意把粮食顶了三块钱和十斤粮票。” “呃！...” 傻柱接过钱和粮票，疑惑地问道：“平子，他赔的东西，怎么让你转交啊？” “嘿嘿...”王平笑了笑，解释道：“大茂哥直接过来赔你东西，可能是有点不好意思。 再一个... 他也怕你见了面，不由分说地先揍他一顿。” 这话让傻柱愣了一下，可紧接着，他又嗤笑了一声，“平子，你别说。 许大茂要是过来的话，按我的脾气，还真得先给他两下子。 这小子太他么损了！ 老把媳妇领回来的第一天晚上，他就要作妖...” “柱子哥，咱既然收了人家的钱和粮票,那...” “嗨！...”傻柱摆了摆手，“平子，你就放心吧！！ 我傻柱是那种没谱的人嘛？ 我既然拿了他的赔偿，那这事在我这儿，就算翻篇了。” “得嘞！...柱子哥，有您这句话，我就放心了。” ...... 办完了许大茂的事，王平也没多留，立刻就告辞离开了。 毕竟，人家一家子还正吃着饭呢！ 他出了傻柱家的门，还特意朝着贾家看了一眼。 结果，当他的视线扫过去的时候，贾家的一扇窗户，突然就被一面碎花窗帘给遮住了。 得！...不用猜也知道... 在那扇窗户的后面，肯定是贾张氏在朝这里窥伺。 “贾婶儿！...”王平笑呵呵地大声道：“您不用躲了。 我知道，窗户后面的是您！ 您呐！...不用这么躲着我。 以后，您就少拉点裤兜子，少撒泼打滚，少骂人... 咱们就还是好邻居，好同志嘛！ 哈哈...” 这番话，让那扇窗帘突然就是一阵抖动。 得！...贾张氏是在后面发飙呢！ 第135章 全院大会前的二三事 下午，闫富贵刚一回来，等了他半天的三大娘，就迫不及待地把拉进了屋。 时间不长，闫富贵就拎着一个面袋子，直奔中院而去。 过了一会儿，坐在自家门外的王平，就听着傻柱的大嗓门，从中院传了过来。 “三大爷，您过来赔我十斤棒子面，我很欢迎！” “可您这是什么意思啊？” “什么叫...？” “我们家买了新碗筷，那旧碗筷就没用了，就得给您啊？” “哦！...我给我媳妇买了一身新衣服，那旧衣服也还得给三大妈啊？” “不是，那旧衣服，我们也还穿呢！” “我们家可没阔气到，买了新衣服，旧衣服就不要了！” “还有我屋里的这两个凳子...” “这可是我们家吃饭坐的凳子，现在正当用着呢！您怎么也惦记上了？” “三大爷，没您这样的啊？您这是过来打劫呢？” ...... 傻柱虽然嗓门大，但也没有说是得理不饶人！ 他喊了几嗓子，就没了动静。 又过了一会儿，闫富贵就略显狼狈地从中院跑回来，躲进了自家屋里。 九十五号大院奇葩多，各种各样的事情自然也多。 因此，闫富贵的这个事，只能算是日常生活的一个小插曲。 大家伙听了，看了，也只当是一个热闹，嘿嘿一乐，就完事了。 就连折了面子的闫富贵，也是没过一会儿，就跟没事人似的，又在他们家窗根下，开始浇起了花。 临近傍晚时分，等各家各户出去上班、上学的人都回来了。 傻柱穿上中山装，李玉如穿着新衣服，两个新人就开始挨家挨户地拜访起来。 这也就算是，傻柱把他媳妇--李玉如，正式介绍给大院里的人。 拜访的时候，每家每户会再给上几块水果糖，让大家都沾沾喜气。 在这种时候，甭管平时和傻柱的关系怎么样，大家一般都会给个面子，说几句喜庆的话，让场面上过得去。 只有拜访一大爷、贾家，三大爷这三家的时候，出了点幺蛾子！ 一大爷是还在生傻柱的气呢！ 所以，傻柱领着媳妇过来的时候，他连面都没露，是一大娘接待的两个人。 对于一大爷的不待见，傻柱倒也不介意。 他只是淡淡地和一大娘说了几句话，就领着媳妇出来了。 ...... 走到贾家门口的时候，说实话，傻柱有点犯怵。 以他对贾家的了解，不管什么事，只要涉及到这一家子，他们都得闹腾点动静出来。 所以，他还真的停下脚步，犹豫了一下。 别的时候，他气不顺了，可以怼人家，甚至是和人家动手。 可在这种喜庆的时候，贾家的人不论怎么胡来，他都得忍着。 这毕竟是他人生中的关键时刻。 他要是和人家撕吧开了，那成什么样子了。 不过，既然已经到人家门口，也不能说是过门而不如。 全院的人家都去了，单单把贾家落下的话，那就更不成个样子了。 因此，傻柱深吸了一口气后，还是敲开了贾家的门。 开门的是贾东旭，他旁边站着秦淮茹。 这两口子倒是挺正常的，说了几句恭喜的喜庆话。 正当傻柱松了一口气的时候，贾家的幺蛾子如约而来。 贾张氏和棒梗，在接过李玉如递过来的一把水果糖后，立刻就数了起来。 然后，她们就吵吵着...多要一点儿。 无奈的傻柱，只得又给了两把水果糖，才算是把她们给对付过去。 ...... 让傻柱没想到的是，他下午刚刚撅过闫富贵，这老小子居然还敢来... 他领着李玉如敲开闫家大门的时候，这一家子倒也循着惯例，说了一些喜庆话，可紧接着，闫富贵就话锋一转,闹着让傻柱办几桌酒席。 傻柱好说歹说，糊弄过去后，这老小子又以自家人口多为理由，非得多要一些糖果。 傻柱无奈之下，只得像贾家那样，多给了他们家两把。 ...... 傻柱和李玉如最后拜访的是王平。 王平作为媒人，傻柱不仅让李玉如给他点了一根烟， 而且还让雨水回去拿了一瓶酒和一酒杯。 他亲自给王平倒了一杯酒，以表达自己的感激之情。 如此，傻柱和李玉如这一轮拜访，才算是结束。 傻柱和李玉如，也算是正式宣告结为夫妻了。 ...... 傻柱和李玉如的一轮拜访，刚刚结束没多久，大家还在议论着新娘的美貌时，闫家的哥三个，就开始挨家挨户地通知大家，到中院去开全院大会了。 这个活，以前是二大爷--刘海中揽过去后，让刘光天和刘光福来干的。 可现在，这哥俩已经和刘海中分家了，自然也就不会再给他干这个活。 所以，一大爷--易中海，早早地就把这个活，派给了三大爷--闫富贵。 晚上有大瓜吃，王平早早地就拎着个马扎，来到中院，找了个僻静的地方，坐了下来。 让他没想到的是，他刚坐下来没一会儿，刘光天哥俩就过来了。 接着，是马二奎。 再下来，傻柱领着一大家子，也嘻嘻哈哈地坐了过来。 傻柱这可真是一大家子！ 他、他妹妹--何雨水、他媳妇--李玉如，还有两个孩子--何大玉、何小玉。 足足有五口人。 这一下子，王平的周围，顿时就热闹了起来。 过了一会儿，许大茂也挨挨蹭蹭地靠了过来。 傻柱虽然没开口怼他，可也没有和他打招呼的意思。 是王平给两个人各散了一根烟，三人一起咕嘟了几口，这才化解了尴尬，慢慢聊了起来。 每次开全院大会前，三位大爷坐的三张椅子和那张破桌子，就会像皇帝的龙椅似的，最先被拿出来，摆在中院的正中央位置上。 院里的人接到通知，过来开全院大会的时候，也会如众星拱月一般，坐那张破桌子的周围。 那里，也是最热闹的地方。 可是今天晚上，王平这远离核心地带的偏僻地方，也突然热闹了起来。 这让院里众人侧目而视的同时，也让这次的全院大会，多了一丝异样的氛围。 院里人聚得差不多的时候，一大爷--易中海，手端着大茶缸，领着另外另外两位大爷，迈着四方步来到了会场。 他们坐下来后，看到远处聚集王平一群人时，立刻就皱起了眉头。 第136章 刘海中的顿悟 二大爷的城府最浅，也最沉不住气。 因此，他立刻就怒容满面，手指着王平这里，大声喝问起来。 “嗨！...你们几个...说你们呢！” “马上就要开大会了,你们几个坐得那么远，算怎么回事啊？” “麻利的！...” “赶紧给我坐过来。” “快一点儿...” “二大爷...”王平站起来，笑呵呵地回应道：“不用麻烦了，我们坐这儿挺好的，这面宽敞，坐着不挤！” “平子，你！...”刘海中刚要发火... 旁边的易中海摆了摆手，装作大度地说道：“行了，老刘，他们爱坐哪儿，就坐哪吧！ 时候也不早了，咱们赶紧开始！ 早开始，早结束！ 明儿个，大家伙还得起早，去上班呢！” “那...”刘海中吭哧了一下，感觉自己也说不出什么来，便故作深沉地点了点头，又很是豪气挥了挥手，“成！那就让他们坐在那儿吧！” 可能三个大爷之前已经商量好了。 因此，刘海中收了声，闫富贵就笑呵呵地站了起来。 “昨天晚上发生的事，大家伙已经都知道，我就不再复述一遍了。” “俗话说，子不教，父之过！” “我们家阎解旷做的错事，我这个当爹得认。” “按照昨天晚上一大爷定下来的赔偿标准，我们家需要给贾家嫂子，赔一条新裤子和十斤棒子面。” “贾家嫂子的新裤子，我媳妇已经在做着呢！” “再有个两三天，就能做好。” “至于十斤棒子面，我今儿下午已经给送过去了。” “哦！...对了...” “给柱子赔的十斤棒子面，我下午也给送过去了。” “在这里，我再给贾家嫂子和柱子鞠一个躬，说声‘对不起’。” 说完这些，闫富贵还真的弯了弯腰。 以前遇到这种场合的时候，易中海都会安排傻柱和贾东旭，当个捧哏的，让场面好看一些。 如今，他刚跟傻柱闹翻，傻柱自然不会过来，给他捧这个场。 所以今天的场面，就有些尴尬了。 闫富贵说完话之后，只有贾东旭拍着手，咋呼了起来。 “好！...三大爷说的好啊！...” “三大爷局气！...” “三大爷，您既然把该办的事，都给办了，那我代表我们贾家表个态。” “你们家解旷的事，在在我们贾家这儿，算是翻篇了。” ...... 贾东旭话虽然说得漂亮，但他自己一个人唱独角戏，根本就带不起来现场的气氛。 他吆喝了几声后，看到应者寥寥，便自感无趣地坐了下来。 养老徒弟--贾东旭没能带起会场的气氛，也让易中海很没面子。 为了缓解尴尬，他只得给刘海中递了个眼色，让他赶紧接上来。 不知道易中海之前给刘海中灌了什么迷魂汤，他这回倒是挺听易中海招呼的。 接过易中海的眼神，他立刻就挺着大肚子，站了起来。 “那个...嗯！...三大爷家的赔偿...嗯！...已经完了。” “啊！...” “下面，咱们再来说一说...许大茂的问题...” “他居然在人家傻柱的新婚之夜...啊...鼓动阎解旷...去人家窗根下放鞭炮？” “他...嗯！...怎么能这么干呢？” “他这个性质...啊...是非常恶劣的！” “我们必须要重重地惩罚...” ...... 一直以来，刘海中都有一个让他苦恼异常的事情。 那就是... 他贵为九十五号大院的二大爷，可是... 每次开全院大会的时候，他都因为紧张，说不出什么有意义的话来。 这一回好啦！ 易中海提前把要说的话，掰开了，揉碎了，喂给了他。 他只要按照之前演练好的，说出来就行了。 别说，按照易中海教的，他说得还真不错。 至少，他自己的感觉，是挺不错的。 看着会场内的众人，眼神灼灼把视线汇聚到自己身上，细心地聆听着自己说的每一句话，每一个字... 刘海中的心里高兴极了。 他感觉，此时的自己，就像是吃了人参果似的，浑身上下，从里到外，通透、舒爽... 不过，易中海教他的东西，其实并没有多少。 他说了一会儿，就说得差不多了。 为了能更长久地体会，这种通透、舒爽的感觉，刘海中眼珠一转，把前面说过的话，居然又重新说了一遍。 然后是第二遍、第三遍... 等他说到第四遍的时候，旁边的易中海和闫富贵，已经是脸黑如墨了。 当他说到第五遍的时候... 终于有人忍不住了。 后院的马二奎他爸--马文有，举了举手，打断了刘海中，“老刘，差不多得了啊！ 你这车轱辘话，都说第五遍了。 你赶紧往下说吧！” “呃！...” 刘海中很是不甘地停了下来。 接着，他又狠狠地瞪了马文有一眼。 这小子居然硬生生地把自己，从那美妙的状态中拖了出来。 哼！...回头，非得好好收拾他！ 啊！...不对！... 马文有不是院里的小辈。 他和自己是同一辈的，自己好像收拾不了他。 想到这里的刘海中，眼神清明了起来。 他略显不甘地收回了，盯着马文有的凶恶目光，然后干咳了一声，说道：“嗯！...按照一大爷昨儿晚上定的,对许大茂的惩罚是这样的。” “许大茂赔偿傻柱，是十块钱和十斤粗粮！” “许大茂赔偿贾张氏，是二十块钱和二十斤粗粮！” “另外，许大茂还要在全院大会上，做出深刻的检讨。” “嗯！...” “他不仅要对两位受害人--傻柱和贾张氏道歉，还要对全院的人道歉。” “毕竟，那串鞭炮声可是把全院的人，都给吵醒了。” 说到这里，说得口干舌燥的刘海中，也端起自己面前的一个小茶缸，仰头一顿咕嘟，把茶缸里的水，喝得干干净净。 这个时候，他才明白，每次开全院大会，易中海为什么端着那么大的茶缸。 原来，话说多了以后，口干舌燥的，你水带少了，它根本就不够喝啊！ 而且，刘海中还觉得... 说话途中，举起茶缸来这么一口，那真是太有领导范儿了。 想到这里，他暗暗决定... 明天就去供销社买一个大茶缸。 比易中海那个还大的茶缸。 第137章 许贵田出场 刘海中放下喝干了的茶缸，继续吆喝了起来。 “许大茂！...你赶紧过来。” “先给大家道个歉，再把该给的赔偿都给了。” “诶！...许大茂呢？...许大茂人呐？” “赶紧过来！...” 正在这时，一道身影突然从垂花门迈了进来，语带嘲讽地高声回应道：“刘海中，你不用叫了，许大茂他爸在这儿呢！” 说完，他就昂首挺胸地朝着会场走去，一直走道三位大爷的前面，才停下了脚步。 和王平他们坐在一块儿，正低着头装死狗的许大茂，立刻‘蹭’地一下站了起来，几个健步，就跑到了许贵田的旁边。 “爸！你来了。” “嗯！...”许贵田点了点头，又略显宠溺带出拍了拍许大茂的肩膀，“大茂，你不用怕！ 你爸在这儿呢！ 没人能欺负得了你！” 说完，他就转头，目光炯炯地看向对面的三位大爷。 “老几位，一向可好啊！” 刘海中嘴角抽了抽，在脸上挤出一丝尴尬的笑意，没敢吭声。 另一边的闫富贵，则是略显嘲讽地回道：“老许，来的好巧啊！ 大会刚开始，你就来了。” 许贵田冷哼了一声，“老闫，不是赶巧了。 实话和你说吧！ 我就掐着点儿过来的。” 这话让闫富贵的脸上一滞。 许贵田的气场很强大。 他刚一出场，就狠狠地压了二大爷和三大爷一头。 作为院里三位大爷的老大，一大爷--易中海不得不挺身而出了。 他干咳了一声，开口道：“老许，来了，就找个地方坐下来吧！ 你是咱院的老住户了，也有资格参加咱们院的大会。 至少，旁听一下，还是可以的嘛！” 易中海话里的意思，大家都听出来了。 那就是，作为院里以前的老住户，我们让你在一边旁听全院大会，就已经是给你面子了。 不过，你毕竟已经搬出去，不住在这儿了。 你想要在大会上发表意见，却是有点不够格。 许贵田冷笑了一下，根本就没理易中海这个茬儿。 他直接就冲着刘海中问道：“刘海中，你凭什么让我们家大茂，给贾张氏赔那么多的钱和粮。 好家伙！...二十块钱和二十斤棒子面！ 你他么还真敢开牙！ 怎么着啊？ 看我们家大茂一个人住儿，好欺负，是吧？” 这番话把刘海中说得是脸红脖子粗！ 他犹豫了一下，才磕磕巴巴地说道：“老许！...你...你别诬赖人啊？ 谁欺负你儿子--许大茂了？ 这些钱和粮，都是他应该赔的。” “哦！...应该赔的？”许贵田的嘴角弯了弯，满是嘲讽地说道：“刘海中，那你倒是说说... 我们家大茂，为什么应该赔啊？” “这...这...”刘海中的脸上，闪过一丝为难。 但他还是硬着头皮说道：“你儿子--许大茂，上人家傻柱家放鞭炮，结果惊得贾张氏，拉了裤兜子... 他不该赔人家啊？” 这话一说完，许贵田和许大茂两父子，愕然地张大着嘴巴，一脸吃惊地看向刘海中。 一大爷--易中海、三大爷--闫富贵，则是不约而同地抬手，揉了揉眉头。 两人心里都是苦笑了一下：刘海中这个糊涂蛋，和他说了三遍了，他还是没记住昨晚的事情啊！ 会场内的众人，则是在一滞之后，哄堂大笑起来。 “嚯！...二大爷可真成啊！...” “可不是怎么地，二大爷这是糊涂啦？” “二大爷不是糊涂，他是没搞清楚情况呢！” “哈哈哈...逗死我了...” “二大爷在上面嘚啵半天，原来...他连怎么回事，还没搞清楚啊！” “哈哈哈...” ...... 众人的议论和嘲笑，让刘海中脸红脖子粗，尴尬无比。 此时的他，是站也不是，坐也不是。 看到这里，易中海无奈叹了一口气。 他知道：该自己出场了。 不然，让刘海中太难堪的话，对他一大爷的威望，也是有影响的。 毕竟，在院里人的心目中，他们三位大爷是一体的。 二大爷被嘲弄，大家自然也会顺势轻视，他这个一大爷。 这对他在院里重塑三个大爷的威望，是相当不利的。 他原本可是打算着... 借着昨晚的事，以许大茂为靶子，让刘海中出出风头，抬高一下他的威望。 二大爷的威望提高了，他这个一大爷的威望，自然也就稳固了。 至于三大爷--闫富贵，只要在这件事中，对他们家的责任轻拿轻放，那他三大爷的威望，也就不会有什么损伤。 可现在... 随着许贵田的出场和刘海中的失误，这个目的，自然无法实现。 说实话，对于许贵田，易中海心里还是有点犯怵的。 一个院里住了那么多年，他可是知道这姓许的，是有多难缠。 如果不是他搬出了九十五号大院，以他的手段，院里一大爷的位置，还真未必轮得到他易中海。 不过，尽管心里有些发怵，易中海也知道... 现在这种时候，他必须得站出来，直面许贵田。 “那个...大家伙先静一静啊！” 易中海站起来后，先是抬手，止住了大院众人的喧嚣。 待大家纷纷收声，会场重新静下来后，他才又开口道：“大家伙也都知道... 昨晚上，老刘根本就没过来。 今天开会之前...我和老闫，也没把事和他说清楚。 所以呢！...对昨晚上发生的事，老刘可能就不是那么清楚。 这事啊...要怪，就怪我和老闫！ 是我们俩疏忽了。” “对！对！对！...”闫富贵在一旁连连应和道：“这事是我和老易疏忽了，赖我们俩。” 易中海和闫富贵两个的遮掩，让刘海中松了一口气。 他满怀感激地看了两人一眼，就顺势坐了下来。 而易中海，则是在干咳了一声后，继续和许贵田对线。 他首先把昨晚发生的事，向许贵田简单介绍了一遍，然后才以质问的语气，问道：“老许， 这真不是我们三个大爷欺负大茂。 之所以让他赔这么多，也是有一丝惩罚的性质在里面。 毕竟，要不是他挑起这事，院里这么多人，也不会大半夜的被吵醒了。” 第138章 许贵田舌战众禽 易中海就是易中海！ 煽动大家，裹挟民意这些事，他仿佛有这方面天赋似的，简直就是信手拈来。 他刚刚的那几句话一说，众人看向许大茂的目光，就有些不善了。 许大茂立刻就慌了。 他今天上午为什么要堵王平，找他要主意啊？ 还不是怕被全院的人敌视。 看到儿子的样子，许贵田先是拍了拍他的肩膀，示意他先别慌。 然后，他才转头，对着会场中的众人说道：“院里的老少爷们，昨晚的事，许大茂这小子做的确实不对！ 他不能因为他的和傻柱的一点事，就扰得大家休息不好。 在这里，我和我儿子--许大茂，给大家赔礼道歉了。” 说完，他就领着许大茂，给所有的人，深深地鞠了一躬。 直起腰后，他又接着道：“老少爷们，俗话说得好，空口白牙的不好办事！ 这... 过后呢！...嗯！...就明儿晚上吧！ 我让大茂挨家挨户拜访一下大家，每家再给拿五块大白兔奶糖，就算是给大家的赔偿了。” 他的这番话，让会场内的气氛，又立刻炽热了起来。 尤其是那些个孩子们，更是眼睛亮晶晶的。 几个嘴馋的孩子，甚至还伸出舌头，舔了舔自己的嘴唇。 一些家里有孩子的家长，更是笑呵呵地客气了起来。 “老许，呵呵...你客气了。” “许叔，您大气。” “得嘞！...许叔，昨晚的事，到这儿就算是翻篇了。” “许叔，我儿子--二强，可是有日子没尝过甜味了。” “得嘞！我替我儿子谢谢您了。” ...... 会场内纷纷扰扰一会儿，又很快沉寂了下去。 安坐在主位上的三位大爷，却是脸色阴沉得很。 尤其是易中海，更是心中愤怒。 这他么是我的主场，好不好？ 你许贵田都搬出去了，还过来搞事情？ 心中愤怒的同时，他又有些慌张。 好些年没和许贵田较量了，这老小子还是这么厉害。 只不过是破了点财，散了点糖出来，就把院里拧在一块儿人心，给拉扯的稀碎。 想到这里，他又有些无奈地叹了口气。 给院里好处，送点糖，送点吃的，以他易中海的收入，也完全给得起。 可是，他舍不得啊！ 而且，他也习惯了空口白牙地用一些高大上的理论，来忽悠院里的人，让院里的人跟着他走。 冷不丁碰到许贵田这样豪气的，喜欢用东西砸人的主儿，易中海是完全不适应。 不仅他不适应，院里的人也不适应。 不过，院里的人在不适应过后，就兴高采烈起来。 至于之前对许大茂的敌视...嘿嘿...有过这事嘛？ 我怎么不记得，我敌视过许大茂？ ...... 这时，许贵田转过头，略显得意地看向易中海，“老易，院里的人，我们家大茂就算是已经赔过了。 至于柱子那里嘛！ 大茂下午就把赔的钱和粮食，给送过去了。 而且，还是按照你们昨晚定的数量赔的。” 他的这话，让对面的三位大爷都愣了一下。 闫富贵更是吃吃地问道：“下午就赔过了？我怎么不知道？” 许贵田冷笑了一下，略显嘲讽地道：“老闫，怎么个茬儿啊？ 我们家大茂给柱子赔偿，还得和你报告一下？” 这话让闫富贵噎了一下。 他有心想回击，可又不知道该怎么回击，便弱弱地道：“我...我不是这个意思。 我是说...” 说到这里，他猛地看到远处傻柱的身影，便喊道：“柱子，许大茂给你的赔偿，你收到了吗？” 傻柱这时正逗弄着怀里的何小玉。 他连头都没回，大声应道：“给了，三大爷。我和许大茂的事，已经了了。” 傻柱的话，让闫富贵有些无奈，但他还是不甘地道：“傻柱的赔偿，许大茂是给了。 可...贾家嫂子呢？ 贾家嫂子的那份儿赔偿，可是最大的一份呢！” “嘁！...”许贵田不屑地撇了撇嘴。 他都没搭理闫富贵，而是直接对易中海说道：“老易，贾家的那份赔场，我们一分钱，一粒粮都不会给。” 全院大会开到这里，贾张氏一直老神在在地坐在一旁。 她的底气足得很。 这一次，她可是受害者，有理的一方。 根本不需要像以前那样，撒泼打滚，胡搅蛮缠地去争取自己的利益。 她只要稳稳当当地坐着，钱和粮食就会乖乖地进他们贾家的门。 一想到这里，她在得意的同时，更加坚定了自己以后的人生信条。 那就是：以理服人！ 可是，她的这个人生信条，刚刚竖立起来，就被许贵田给打破了。 这老小子居然说：他们不赔了。 这,贾张氏能忍吗？ 她‘嗷’地一嗓子，就站了起来。 贾张氏一手叉着腰，一手指着许贵田，恶狠狠地道：“姓许的，你是不是看我们贾家好欺负啊？ 傻柱那儿，你们赔了。 院里的人，也一家也给了五颗大白兔奶糖。 凭什么到我们贾家这儿，你就一毛不拔了？ 我告诉你，姓许的，你想要欺负人，那可是没门。 我们贾家可不是那么好欺负的。 实在不行，咱们就把帽子叔叔找来，给人家给评评理。 姓许的，帽子叔叔要是来了...嘿嘿...搞不好,你儿子--许大茂就得进去。” 对于贾张氏的愤怒和威胁，许贵田一点都不在意。 他不屑地撇了撇嘴，语气轻松地道：“贾家嫂子，你冲我发火没用！ 你拉裤兜子这事，可是和我儿子--许大茂说不着。” “呸！...”贾张氏脸庞一红，恼怒地道：“你才拉裤兜子呢！ 老娘那是让鞭炮声惊着，一不小心摔到地上了。” “嘿嘿...”许贵田贱笑了一声，说道：“贾家嫂子，你也说了... 你是被鞭炮声惊着的。 那这鞭炮，是我们家大茂放的吗？” “呃！...”贾张氏愣了一下。 可紧接着，她又恶狠狠地道：“就算不是许大茂放的，那也是他撺掇阎解旷放的。” “嘿嘿..”许贵田又贱笑了一下。 不过，这一次的笑声中，却不觉流露出一丝得意。 “贾家嫂子，你说的没错！” “放鞭炮这事，是我们家大茂撺掇阎解旷干的。” “可是，他也没让阎解旷，在你拉屎的时候放啊！” ...... 第139章 许贵田不赔贾家 贾张氏眨巴眨巴自己的绿豆眼。 她突然觉得，许贵田说得好有道理啊！ 自己沾了一裤兜子屎这事，确实赖不着许大茂。 那怎么办？ 回头再找闫富贵？ 可刚刚，自己儿子可是说了... 贾家和闫家的事已经完了。 要再找闫富贵，那就是在打儿子的脸啊！ 那怎么办？ 这么大一笔赔偿，不要了？ 要不，再把看家本事拿出来？ 撒泼打滚？ 无理取闹？ ...... 贾张氏在犹豫不决的时候，闫富贵心里咯噔一下，易中海则是暗叫了一声‘坏了’。 把昨晚的事情，都推在许大茂的身上，其实是不对的。 傻柱那里，许大茂给人家赔偿，那是应该的。 毕竟，许大茂指使闫家放鞭炮，针对的就是傻柱。 可是，贾张氏因为鞭炮声受惊，而沾了一裤子的屎尿，却跟许大茂没多大关系。 他又不在现场，鞭炮也不是他放的。 这事无论如何，也赖不到许大茂的身上。 许大茂最多，也就是一个连带的责任。 这两方面的责任划分，只要稍微分析一下，其实就能理得清清楚楚。 可是，不怕没好事，就怕没好人！ 易中海为了在院里重新竖立起一大爷的威望，也是为了拉拢三大爷--闫富贵，对于昨晚的事，他就偷换了概念。 把所有的责任，都推在了许大茂这个主使者的身上。 当然了，院里的人也不都是糊涂蛋，易中海说什么，他们就信什么。 年轻的不敢说，老一辈的那些人，稍微长点脑子，就已经看出了易中海的骚操作。 只不过，抱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想法，又或者不想得罪易中海这个院里的一大爷... 所以，大家就没有吱声。 而闫富贵，作为院里的三大爷和唯一的读书人，他自然也看出来了。 而且，作为易中海骚操作的受益一方，他在顺水推舟地配合易中海的同时，也多次明里暗里地，拔高了易中海在院里的威望。 也就是说，易中海和闫富贵两个人，虽然没有私下里密谋，但也在无声中达成了合作的协议。 那就是，易中海让闫家少赔一些钱和粮食，而闫富贵则支持易中海，在院里重塑一大爷的威望。 但现在，因为许贵田的出现，易中海和闫富贵之间的这种合作，立刻就有些难以为继了。 毕竟，这要是让闫家再赔二十块钱和二十斤棒子面，以闫富贵的抠门劲儿，他不和易中海当场翻脸，那都算他脾气好了。 可要是为了笼络闫富贵，而压着贾家少要赔偿，或者是不要赔偿，那可就寒了贾家的心了。 贾家现在可是自己养老的唯一指望。 要是寒了他们的心，那自己老了以后，还能有好？ 左右为难的易中海站起来，有些气急败坏地数道：“老许，你这就有点不讲道理了。 没有许大茂的撺掇，阎解旷能跑到柱子家的窗根下，放鞭炮吗？ 没有阎解旷放鞭炮，昨天晚上，贾家嫂子能出那么大的丑？ 所以，贾家嫂子出事，根子就在许大茂的身上。 你怎么能以推六二五呢？” “嘁！...” 许贵田撇了撇嘴，不屑地道：“易中海，你甭跟我在这儿讲这些歪理。 你那套东西，在我这儿不好使。” 说完这句话，他居然不再搭理许贵田，而是把头转向了一旁的闫富贵。 许贵田的轻视，让易中海气得脸色铁青的同时，又不禁有些好奇。 都这个时候了，许贵田和闫富贵还能有什么说的。 但许贵田下面的一番话，不仅是他，院里参会的人，全都不约而同地在心里感叹了一句，“许大茂真大方啊！” ...... “老闫啊！...”许贵田先是略显嘲讽地招呼了一句。 “呃！...” 预感到有些不好的闫富贵，略显慌张地应了一句，“怎么了，老许？” “我们家大茂昨天晚上，是怎么撺掇你们家阎解旷的？” “这...”闫富贵有点发懵。 他不知道，许贵田为什么突然问这个？ “老许，我昨晚上拉肚子，当时没在跟前。” “是家里的几个孩子，直接和许大茂勾兑的这事。” “至于你们家许大茂当时是怎么说的？” “这我还真不知道？” “要不，你让我先问问孩子们？” “老闫，你先不着急问。”许贵田带着一丝嘲意，说道：“昨天晚上，你们家从我儿子--许大茂的手里，得了半之烧鸡，这总是真的吧？” “啊！...这...”闫富贵脸红脖子粗地吭哧了一会儿，还是点了点头，弱弱地道：“是...是真的！” 会场内的众人，则是轰然大哗！ “嚯！...半只烧鸡...许大茂可是真下血本啊！” “可不是怎么地！...就为了让傻柱洞房的时候，不自在那么一下，就拿出来半只烧鸡...好家伙，他和傻柱是有多大仇啊！” “嘿嘿...这你们就不懂了吧！” “傻柱领回来一个漂亮媳妇，虽说是带着两个孩子寡妇，可那也是顶漂亮的女子，许大茂这是嫉妒了。” “哈哈...对！对！对！...许大茂就是嫉妒了！” “不过,话说回来了，三大爷家也真够可以的。” “就放一挂鞭炮，就敢要人家半只烧鸡！” “那有什么不敢的！” “就三大爷家的尿性，甭管什么东西，你只要敢给，他们就敢要。” 有几个半大小子，可能是长时间没吃肉了，在听到烧鸡两个字时，眼睛直接就绿了。 “大茂哥，你给我半只烧鸡呗，我也给你在傻柱那儿放鞭炮！” “大茂哥，你只要给我一个鸡腿，我就给你放鞭炮去。” “大茂哥，你让我吃两口烧鸡肉就行啊！” “大茂哥，我...” ...... 这几个半大孩子的叫嚣，给许大茂弄得是脸红脖子粗。 远处傻柱，则是怒了。 他把怀里的何小玉给李玉如后，就怒气冲冲地走了过来，“谁？ 哪个小兔崽子，要上我那儿放鞭炮啊？ 给我站出来！” 对傻柱的恐惧，压过了对烧鸡的渴望。 几个半大孩子，立刻闭上了嘴。 一些懂事的家长，在给了自己孩子一个大逼兜后，又冲着傻柱说了几句道歉的客气。 傻柱这人是属狗的。 脾气来得快，去得也快。 人家大人既然道了歉，他也就没再纠缠下去。 可是，正当他要往回走的时候，一头卷毛的棒梗，突然跑过来，跪在了他的面前。 第140章 协商解决 “傻柱，你行行好，可怜可怜我，让我去你们家窗根下，放一挂鞭炮吧！” “我们家已经两个多月，没见着荤腥了。” “我...我想吃肉啊！” “我妈还怀着身子，她也得吃肉啊！” “我妹妹还小，她也得吃肉啊！” ...... 棒梗一开口，傻柱就怒了。 这小兔崽子没大没小的，居然敢叫自己‘傻柱’？ 可紧接着，他就一脸的懵逼和茫然无措！ 棒梗说的这些话，完全就是他们家大人，这段时间时常挂在嘴边的那些词儿。 小兔崽子这是听多了，学着大人说话，也给自己来了这么一出！ 棒梗的这番骚操作，让会场内的众人同样是愣了一下。 但很快，大家就爆发出哄堂大笑。 而贾家的人，则是面红耳赤，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即便是以贾张氏的厚脸皮，此时也感觉自己的脸，火辣辣的疼。 贾东旭快步跑过来，先是冲着傻柱道了声歉，然后狠狠地给了棒梗一个大逼兜。 在棒梗的哭嚎声响起来前，他就抓着他的脖领子，快步跑了回家。 紧接着，从贾家紧闭的房门中，就传来棒梗凄厉的惨嚎声。 ...... 一场突然爆发的小插曲，让大家哈哈一笑的同时，也让易中海下定了决心。 今天的这场全院大会，已经让许贵田给搅和得稀巴烂了。 趁着许贵田还没把火烧到他身上，自己得尽快给它了结了。 因此，当众人的嬉笑声渐渐沉寂下去的时候，他立刻开口道：“老许！... 贾家嫂子昨天出那么大的丑，就算和许大茂没有直接的关系，可也是他引起来的。 你一点不赔的话，无论如何也是说不过去的。” “这...”许贵田微微皱了皱眉，心里暗骂了一声，“么的！你反应的倒是挺快！” 那许贵田原来可是想着... 如果易中海还坚持原来的赔偿额度，他就把这件事彻底给闹大了。 就算是惊动街道，甚至是报警，也在所不惜！ 因为，不管许大茂的错误有多大，易中海这个一大爷，也没有权力让他赔那么多的钱和粮。 这件事如果让街道和派出所知道了，首先要处理的，就是易中海这个院里的一大爷。 不过，易中海现在口气松动了，他也就不好再往大了闹了。 毕竟，许大茂以后还要住在这个院里，大家彻底撕破脸的话，总归是不太好。 因此，在犹豫了一下后，他才阴沉着脸，略微不甘地道：“贾家这儿，我们最多赔五块。 其他的，多一分，我都不会赔。” 这话，让贾张氏不乐意了。 她刚要咋唬起来，就迎头看见，易中海甩过来的冷森目光。 这让她微微一滞，把那些要说的话，又给咽了回去。 压住了贾张氏后，易中海冲着许贵田点了点头，“行，老许。 那你们家就赔五块。” 接着，他又把头转向一旁的闫富贵。 看到易中海看过来，闫富贵不禁苦笑了一下。 其实，他心里很清楚。 昨晚的那件事，许大茂虽然是主谋，但对贾家这一方来说，他们闫家才是主要的责任人。 毕竟，是阎解旷放的鞭炮声，把贾张氏给惊着的。 所以，对贾家的赔偿，也应该是他们闫家拿大头。 只不过，贾张氏要的赔偿太多了，再加上易中海横插了一杠子，把主要责任都推到了许大茂的身上。 他才顺水推舟，想着少赔一点。 可现住，许贵田过来闹腾这么一下，这就算是把事情，又给掰了过来。 而且，易中海这里也缩回去了。 眼看着事情已经没有办法挽回了，他也只能接受这个结果。 不过，贾张氏要的赔偿实在是太多了，他无论如何也不会按照她的要求来赔。 哪怕是为这件事，惊动街道，甚至是把帽子叔叔找来，他也不会妥协。 因此，只是略显犹豫了一下，闫富贵就脸色一沉，态度坚决地道：“老易，贾家这里，我也可以再拿十块钱出来。 其他的，我也和老许一样，多一分钱，都不会再拿出来了。” 看着另一边的贾张氏直撇嘴，一脸的不满，他又劝了起来。 “贾家嫂子，我赔的不少了！” “一条新裤子，十块钱，还有下午给你们家送过去的十斤棒子面。” “哦！...对了...还有老许赔的五块钱！” “这加在一起，可就是十五块钱，十斤棒子面和一条新裤子了。” “不就是被鞭炮声惊了一下，让裤子沾了点屎尿嘛！” “你就别不知足了！” 闫富贵这么一算账，也让贾张氏回过味来。 可不是怎么的。 这一下子，自己就得了这么多的钱和东西啊！ 可是，再一想到闫富贵少给的十块钱和十斤棒子面，她又有些不甘心。 “闫老扣儿，你甭跟我说这些。” “你要是不按我说的赔，那...那我就报警，让帽子叔叔过来解决。” “哼！...到时候，你们家阎解旷，就的让帽子叔叔带走，蹲笆篱子！” 贾张氏虽然话说得比较凶，但语气却没有之前那么坚决了。 这说明她的态度也没有之前那么坚决了。 闫富贵和易中海是干什么的啊？ 他们立刻就察觉到了这一点。 闫富贵略一犹豫后，又道：“我最多再拿五斤棒子面出来。 贾家嫂子，你要是再不满意，那我也没办法了。” 说完后，他又给易中海递了一个眼色。 那意思是：剩下的事情，该你来了。 接受到信息的易中海，心里满是无奈。 只要是贾家事，自己怎么总得出出血呢？ 他干咳了一声，略显威严地道：“咱们院里的事，还是尽量在院里，自己解决吧！ 你要是对老闫的赔偿不满意，嗯！... 这样吧！...我这里再补给你十块钱！ 粮食，我就不给你了。 这个月，东旭从我那儿，已经拿了不少粮食。 我们家的粮食，现在也是刚刚够吃！” 贾张氏不傻！ 易中海最后几句话里的警告意味，她自然是听出来了。 所以，尽管心里还有一些不甘，她还是对着易中海点了点头。 可紧接着，她又冲着闫富贵重重地‘哼’了一声，然后恶狠狠地道：“阎老抠儿，便宜你了！” 第141章 许大茂父子的交谈 事情解决后，易中海就立刻宣布了散会。 大院里的人，开始渐渐地散去。 许贵田父子，也随着人流，朝着前院走去。 “爸！...天都这么晚了...” “要不，你就别回去了，在我这儿睡吧！” 许大茂一边走，一边劝起了许贵田。 “不了！”许贵田摆了摆手，“你妈还在家等着呢！” 等两人走出大院，许贵田拉着许大茂来到了，一处无人的地方。 可是，还没等他说话呢！...许大茂已经兴奋地咋唬了起来。 “爸，还是您厉害！” “您这一出马，咱家省了多少钱和粮食啊！” “行了！...”许贵田怒瞪了许大茂一眼，“以后，在院里里消停一点儿，别总没事找事！ 你说你...人家傻柱娶媳妇，你挑什么事啊？” “爸！...”许大茂弱弱地道：“我那不是在平子那儿喝多了嘛！ 再加上... 我刚出了平子家门，三大爷一家子就围了上来。 我...我酒劲上来，脑子一热就...” 许贵田摆了摆手，打断了许大茂。 “好了，不说这些了。” “我看你这就是着急娶媳妇了。” “嗯！...你们厂那个叫‘安然’的姑娘，人家既然离职走了，咱们就不琢磨了。” “这样吧！...咱们还是回过头，再联系一下娄家吧！” “爸！”许大茂有些不甘心地道：“咱们找找人，查一查那个安然去哪了，不行嘛？” “你个混小子！...”许贵田狠狠地给了许大茂一个大逼兜，怒骂道：“你和人家连面都没见过，怎么就这么上心呢？” “爸！...”许大茂揉了揉脑门，委屈地道：“你打我干什么？” 毕竟只有许大茂一个儿子。 许贵田打完后，也有些心疼，便耐心地解释了起来。 “大茂啊！你还看不出来嘛？” “那个叫‘安然’的姑娘，是在躲着你...哦！...不对！...是在躲着你们呢！” “我们？”许大茂愣了一下，“爸，你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许贵田‘嘁’了一声，说道：“你上回不是说了嘛？ 在轧钢厂房管科碰到了傻柱和刘海中。” “对啊！..”许大茂愣愣地点了点头，又问道：“那又怎么了？” “怎么了？”许贵田有些恨铁不成钢地敲了一下，许大茂的脑袋，“你怎么这么笨呢！ 这说明什么啊？ 这说明，人家姑娘只是来了这大院一次，就让大院里的这些人，给惦记上了。 换个角度想！ 如果你是那姑娘，或者是那姑娘的家人，你怎么看这事？” “呃！...这...”许大茂愣了一下。 可紧接着，他就回过味来，脸上露出复杂的神色。 “我肯定得想...” “这个院里住的，都是一帮子什么人呐？” “面都没见过，就这么上杆子，往上黏糊...” “而且，这事还没处说理去。” “总不能跑到大院里，去和那帮人大吵一架？” “那也太跌份儿了！” “为了避开这帮人...呃！...也是为了避免麻烦...索性就直接调走...” “对！...”许贵田点了点头，赞同道：“事情应该就是这样。” 说着，他又略显惋惜地叹了一口气。 “像轧钢厂这样的地方，这个叫‘安然’的姑娘，说进来就进来，说走就走。 而且，连轧钢厂里面，谁在打听她，谁在惦记她，人家都知道得一清二楚。 她们家的背景，肯定小不了啊！” 许贵田的话，让许大茂的眼睛亮了一下。 他有些不甘心地蛊惑道：“爸，要不...？ 咱们再试一试吧？ 你找一找关系，查查这姑娘去哪了？ 这姑娘岁数不大，只要让我和她见上一面，凭我的本事，肯定能把她拿下来。” “呃！...” 许大茂的话，让许贵田愣了一下。 接着，他拧着眉头，低头沉吟了好一会儿，才缓缓摇了摇头。 “大茂，这事，你还是别琢磨了。” “爸，为什么啊？” “大茂！...”许贵田解释道：“以这姑娘家的背景，咱们之前找关系，打听人家的事，肯定已经让她家知道了。 人家之所以没和咱们计较... 一是怕麻烦！ 再一个，像咱们这样的小人物，人家可能根本就懒得搭理咱们。 可咱们要是得寸进尺，不依不饶地还琢磨人家，一旦把人家惹火了...” “呃！...”许大茂干咽了一口唾沫，脸上露出一丝惧意，“爸，不会这样吧？” “会不会的，咱们敢赌吗？”许贵田略显苦涩地道：“咱们这样的小老百姓，人家都不用自己动手，只要稍微递个眼色，就有的是人收拾咱们。” 说着，他又拍了拍许大茂的肩膀，宽慰地道：“大茂，这事还是算了吧！ 那样的人家，你就算和那姑娘成了，也未必是什么好事。” 怂包一枚的许大茂，听到这些话，立刻就害怕了。 他尽管心里有些不甘心，但还是点了点头。 见儿子没有犯倔，许贵田也是松了一口气。 他宽慰地拍了拍许大茂的肩膀，劝解道：“行了，大茂！ 这事就算是过去了。 这几天，你消停一点儿，我让你妈联系一下娄家，让你尽快和娄晓娥见一面。” ...... 与此同时。 娄家的小洋楼外，随着汽车发动机的哄咛声戛然而止，一辆黑色小轿车停在了门口。 司机下车后，把喝的醉醺醺的娄震东，从后座上搀扶了下来。 这时，一直在楼里客厅中等候的谭秀云，也略显急迫地迎了出来。 打发走了司机后，在谭秀云搀扶下，娄震东脚步踉跄地走进了楼里。 客厅中，娄震东先是用热毛巾，擦了擦脸。 接着，他又接过谭秀云端来的热茶，轻轻地抿了一口，才缓缓地长出了一口气。 看到谭秀云脸上忧虑的表情，他笑了笑，安慰道：“秀云，你不用担心。 今天的工商茶话会，开得很成功。 四九城知名的大商家，几乎都到了。 开幕的时候，市里的主要领导还讲了话。 而且人家没扯虚的，讲的都是一些大实话！ 我们几个老伙计听了后，原本悬着心，也算是放了下来。 这不，晚上就多喝了几杯。 哦！...对了...” 说着，他从上衣兜里，掏出一张介绍信，递给了谭秀云。 “这是西单商场营业员的入职介绍信。” 第142章 许大茂搞破鞋被抓 “你要让晓娥去西单商场上班？”谭秀云吃惊地问道。 “对！...”娄震东点了点头，“市里领导可是说了... 像我们这样的人，也是可以投入到国家建设中去的。 人家还当场给我们这些参会的人，拿出了一百个工作名额。 原来开绸缎庄的老胡，不光给他那个小儿子，找了个图书管理员的工作，他自己还要去纺织厂当了个技术顾问！ 我看大家的积极性，都挺高的，我也就随大流，给晓娥挑了这个工作。 对了，这个工作得去天津培训半个月。 正好借着这个机会，你让她先出去躲一下？” “躲？”谭秀云愣了一下，问道：“躲谁啊？” “躲许家！” 娄震东原本笑容满面的脸上，突然冷了下来。 “我估计...这三两天之内，罗小芬就该找你了...” “找我？”谭秀云先是愣了一下，但很快，她就明白了过来，“震东，你的意思是... 罗小芬她儿子--许大茂，想要上杆子攀扯的那家，没成？” “没成！”娄震东点了点头，略带嘲讽地道：“我也是今天才得着信！ 搞了半天，许大茂根本就没见过人家。 他只是偶然间知道，有这么一个姑娘，不仅人长的漂亮，而且家里还很有背景。” “所以...”谭秀云语气重带着一丝震惊，说道：“他们家就撇下咱家晓娥，去攀人家的高枝。 结果，现在没攀上，又回过头来再找咱家晓娥了？” “对！...”娄震东点了点头，眼中一丝寒芒闪过，“许贵田两口子，打的就是这个如意算盘。 这几天，罗小芬要是来找你，你不要发火，更不要直接回绝她。 你就说... 咱家晓娥去天津培训了，让她们等半个月。 半个月后，再安排晓娥和她儿子--许大茂相亲。” 做了几十年的夫妻，两人之间已经差不多心心相映了。 因此，娄震东的话说到这里，罗小芬已经知道，他要干什么了。 不过，她还是略显担心地劝道：“震东，如今不比从前了。 咱们随便找个理由，把罗小芬推了就是。 何必冒这么大的风险呢？” “秀云，你放心，不会有事的！”娄震东笑了笑，宽慰道：“你不知道... 这段时间，我找人好好调查了一下这个许大茂。 结果，这一查，却把我吓了一跳。 这小子可以说是浑身都是毛病。 尤其是女人这方面，这小子玩得花着呢！ 我要动他，根本不需要自己出手，只要在背后稍微推一下...哼！...就能让他吃不了兜着走。” ...... 有五天假期！ 这么多的空闲时间，王平一时之间，不知道该干什么了？ 第一天，他和刘光天一起，给改造倒座房的师傅打下手，帮着端个茶，递个水什么的，倒也不算无聊。 第二天，因为昨天是倒座房改造的最后一天，所以，这一天，他又帮着刘光天，把房子打扫了一遍。 等房子彻底凉透了，刘光天哥俩就可以正式搬进来了。 这一天的傍晚时分。 在轧钢厂工作的人下班回来的时候，带回来了一个让众人惊掉下巴的消息！ 许大茂因为在厂里搞破鞋，被当场抓住，已经扭送到厂保卫科，被关了起来。 不过，大家东一句、西一句的，虽说议论得津津有味，但谁也没能把事情的具体经过，给说清楚了。 甚至，有几个人道听途说了一些以讹传讹的谣言后，回来说的话，那简直都没法听。 什么... 许大茂和那女的丈夫已经排好班了。 每个礼拜，一三五归许大茂，二四六归人家，周日女的休息！ 什么... 那女的家庭生活非常困难！ 丈夫因为工伤，瘫痪在床！ 上面有两个公婆要奉养，下面还有三个嗷嗷待哺的孩子要抚育。 许大茂见有机可趁，便以钱和粮食为诱饵，逼那女的就犯！ 什么... 许大茂在轧钢厂其实有好几个情人呢！ 这次，他之所以被抓住，是因为...另一个情人见到许大茂和别人幽会，气愤之下，直接去保卫科，把他给举报了。 ...... 这些谣言，虽然夸张，但在这个娱乐匮乏的时代，却极大地丰富了，九十五号大院群众的精神生活。 这一天，尽管没有召开全院大会，但大家吃完晚饭后，却是自发地汇聚到了中院。 尤其是院里的几个大妈级人物，更是早早地就过来了。 比如前院的三大妈！ 比如后院的二大妈！ 又比中院的贾张氏！ ...... 这些人不仅是无理取闹，撒泼打滚的一把好手，更是院里议论是非、以讹传讹的专业户。 这一回，许大茂的这个瓜，算是让他们给抄上了。 一会儿...和几个相熟的大妈，嘀嘀咕咕私语一阵，然后又突然爆发出哄堂大笑。 一会儿...又跑到另外一群大妈旁，静静地听别人议论一会儿，然后就跑到别处，把听来的闲话，添油加醋地加工一番后，转诉出去。 再一会儿...又和别人面红耳赤地激辩一番... 此时的她们，就像打了鸡血似的，满面红光，双眼烁烁放光,随时捕捉会场内新出现的谣言，又随时制造新版本的谣言。 王平也如同往常开全院大会时一般，搬了个马扎，早早地来到中院，坐在了一旁的角落里。 没过一会儿，刘光天哥俩和马二奎，也聚了过来。 让王平感到惊奇的是... 在今天的这场自动自发的全院大会中，大院里的男人，居然和他一样，稀稀落落地坐在了，会场四周的角落里。 而在会场中心处，叽叽喳喳，热闹非凡的，居然都是院里的大姑娘，小媳妇和老娘们！ 就连傻柱媳妇--李玉如，也领着两个孩子，坐在了一群小媳妇的旁边。 她虽然因为刚刚进院，不好和别人一样，肆无忌惮地大声说笑。 可是，她脸上的兴奋表情，双目中射出的烁烁光芒，也证明了... 在她的心中，此时正燃烧着，熊熊的八卦之火。 而大院里男人们，则是... 他们虽然矜持地正襟危坐着，但前倾的上半身，竖着耳朵倾听的样子，却表现出他们吃瓜的热情，那是一点都不比妇女同志们弱！ 第143章 三位大妈围攻傻柱 闲话、谣言、以讹传讹... 在没有新素材出现的情况下，其实也就是那样了。 随着时间的推移，大家的热情，也在渐渐地冷却。 当天彻底黑下来的时候，有几个人，甚至已经打着哈欠站起来，要回去睡觉了。 这个时候，刚刚在厂里应付完一场接待餐的傻柱，一脚迈进了中院。 “嚯！...”他惊诧地叫了一声，“今儿这是怎么了？ 怎么都聚到中院来了。 又开全院大会了？ 不能啊！ 今儿也没什么大事啊？ ......” 嘴里嘟囔着的同时，他就看到了，坐在中院一角的王平四人。 在略一犹豫后，傻柱就转身，走了过来。 “小哥几个，聊着呢！” 说着，他就蹲了下来。 一旁最小的刘光福，倒是很有眼色，赶忙把自己屁股下面的马扎，给他让了出来。 傻柱倒也不客气，一屁股就坐了上去。 接着，他就指了指四周，冲着王平问道：“平子，这是干嘛呢？ 怎么聚了这么多人？ 是开全院大会呢？” “嘿嘿...”王平笑了笑，调侃着道：“不是全院大会。 是大家伙找个地方聚一聚，议论、议论是非...” “聚一聚？议论是非？”傻柱愣了一下，疑惑地问道：“议论谁的是非啊？” 一旁马二奎忍不住，坏笑着抢先答道：“大茂哥的啊！ 大茂哥今天可是牛大发了。 都不用招呼，大家伙像开全院大会似的，就自动自发地聚过来了。” “嗨！...你们说的是许大茂被抓那事吧！”傻柱大叫了一声，“我还以为是什么事呢！ 这事我清楚啊！ 我今儿给领导上菜的时候，还听了一耳朵呢！ 我跟你们说... 许大茂这小子，今天也是倒霉...” 他的话刚说到这里，就突然一愣，停住了。 旁边的王平几人，这个时候也有点懵逼。 实在是... 就像是瞬移一样，贾张氏的那张胖脸，突然之间，一个闪现就探了过来，直接怼在傻柱的前面。 王平目测了一下，两人鼻尖之间的距离，绝对不会超过一厘米。 见傻柱停了下来，贾张氏立刻不耐地催促起来。 “柱子，你倒是说啊！” 与此同时，从她的口中，狂喷而出的一股浓郁口气，也顺着傻柱的嘴巴和鼻孔，直接灌了进去。 而且，王平还发现... 从贾张氏的嘴里，还喷出来一团亮晶晶的唾沫星子。 这些唾沫星子，有些是直接印在了傻柱的脸上，还有一些，则是喷进了他的嘴里。 “啊！...呕！...” 傻柱一边捂着嘴，一边把头朝后仰，一边又干呕了起来。 可是，还没等傻柱有所反应，二大妈和三大妈，也把她们那黑黢黢的大脸，一左一右地贴在了傻柱的两旁。 傻柱向前看，是贾张氏的那张肥硕的脸庞。 而且，随着她的一呼一吸，从她的嘴里和鼻孔中，喷出的浓郁气息，也如同飓风一般，擦着傻柱的脸庞，狂扫而过。 傻柱向左看，是二大妈那张黑黢黢的柿饼脸。 他又向右看... 结果，除了三大妈的那张方脸外，他还在三大妈微张的嘴里，看到了残留在牙缝上的青菜叶子。 “对啊！...傻柱，你倒是快说啊？” “傻柱！你磨蹭什么呢？” “傻柱！许大茂的事，你倒是赶紧说啊！” ...... 三位四合院的八卦之神，轮番地催促着傻柱。 从她们口中喷出的浓郁口气，也轮番地擦拭着，傻柱那粗糙的脸庞。 实在受不了的他，猛地站了起来。 不管是贾张氏，还是二大妈、三大妈，身高都要比傻柱矮一些。 所以，虽然傻柱站起来后，三人也直起了身子，但不管怎么说... 他都不用再经受三位大妈口气的摧残了。 傻柱仰着脖子，大口地呼吸了几口新鲜空气后，仍然感觉自己的嘴里、鼻子里、脸上，还残留着三位大妈气息。 这让他郁闷的要死，也让他有些恼羞成怒。 “嘿！嘿！嘿！...我说...” “二大妈、三大妈，还有贾婶儿，你们这是干嘛呢？” “有你们这样的嘛？” 结果，对于傻柱的指责，三位大妈根本就不为所动。 贾张氏不屑地撇了撇嘴，还皱了皱鼻子，一脸嫌弃地道：“傻柱，你身上，怎么这么重的油烟味？ 我最烦的就是这个了。” 一旁的二大妈，虽然也皱了皱眉头，倒是没有说什么嫌弃的话。 她只是催促道：“得了，柱子，你就别矫性了，赶紧说说...许大茂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对！对！对！...”另一边的三大妈，双目烁烁放光，一脸探求地连连应道：“柱子，你就别磨蹭了，赶紧说吧！” 傻柱仰着头，无语问苍天。 郁闷不已的他，转头对着远处喊了起来。 “二大爷，三大爷，你们也不管管自己媳妇啊？” “你们看看...” “二大妈，三大妈，像个什么样子啊！” 二大爷根本就没有现身，估计是在家睡觉呢！ 而三大爷... 他虽然来了，但却笑呵呵地道：“柱子，你就别墨迹了。 赶紧说一说... 许大茂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我...”傻柱好想骂人。 可是，当他转头四顾，却发现... 整个大院的人，此时都一脸八卦地盯着他。 甚至，就连他媳妇--李玉如，也不例外。 “嗨！...”他长长地叹了一口气，心想：我还是赶紧说吧！ 别因为这点事，我再犯了众怒。 心里郁闷的他，又满是不耐地挥了挥手。 “我说...三位大妈！” “咱们能往后站一站嘛？” “你们刚才，可是差一地就怼我脸上了。” “有你们这样的嘛！” 这话倒是让二大妈、三大妈两人有些不好意思。 两人脸色讪然地往后退了一步。 不过，贾张氏却很是不屑地撇了撇嘴。 “行了，傻柱，甭跟这儿矫性了。” “别看你贾婶儿岁数大了。” “哼！...” “就你这样，一身油烟的味的厨子，白给我都不稀罕要。” “哼！...” “你还当老娘要占你便宜呢？” “德行！” 说着，贾张氏狠狠地瞪了傻柱一眼后，便一脸嫌弃地往后靠了靠。 第144章 傻柱口中的许大茂事件 居然被贾张氏嫌弃，这让傻柱很是郁闷。 他正要再和贾张氏掰扯一番，却让大家气嘴八舌地拦了下来。 “柱子！甭搭理贾婶儿，你快说...许大茂这回，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对！对！对！...柱子，咱说正事要紧呐！” “柱子！...你和贾婶儿的事，过后再掰扯吧！” ...... 这个时候，正是大家好奇心爆棚的时候，怎么可能让傻柱把时间，浪费在贾张氏身上呢！ 看到大家群情激奋的样子，傻柱倒也不好驳了大家的面子。 他狠狠地瞪了贾张氏一眼，才开始说了起来。 “老少爷们！...” “我这也是晚上给领导做小灶的时候，听人家提了一嘴。” “不知道，是不是真的。” “大家伙儿听了，也别太当真，就当图一乐了。” “行了！...傻柱！...”周围的人，不乐意地道：“你就别墨迹了，赶紧说吧！” “得嘞！...爷们！...马上说！”傻柱笑呵呵地道：“和许大茂一块被抓住的，据说是后勤的一个备件仓库的库管员。 至于叫什么，酒桌上的领导，倒是提了一嘴，可我没记住。 不过，好像是和许大茂一个姓，都姓‘许’。 哦！...对了，两人就是在备件仓库搞破鞋的时候，被抓住的。 据说啊！...嘿嘿...” 说到这里，他停下来，脸上露出那种挨揍的贱笑。 一旁的马二奎，立刻就急了。 “柱子哥，你就别卖关子了。” “这又不是说相声，说到关键的地方，还...” “你个小兔崽！...”傻柱轻轻地给了他一个大逼兜，笑骂道：“这种事情，你怎么这么上心呢！” 说着，他又冲着坐在远处的马文有，吆喝道：“马叔，你不管管你们家二奎啊？ 这小子可是要发浪啊！” 谁知，马文有根本不理他这茬儿，而是急切地催促道：“行了，柱子，别扯这些没用的了。 你赶紧往下说吧！” “得嘞！...”傻柱应了一声后，又贱兮兮地笑了一下，“今晚上，在厂里小灶上喝酒的，有一个是保卫科的领导。 就是他带着人，去后勤仓库抓的人。 据他说，他们踹开门，冲进去的时候，两个人正光着屁股呢！ 哈哈...” 这番话一说，被狠狠地喂了一口大瓜的众人，那是立刻轰然大哗！ 大家没有想到，许大茂的事居然这么惊爆。 而且，如此惊爆一幕的主角，居然还是和他们朝夕相处，住在一个大院里的邻居。 这可让院里的人激动坏了。 那些大姑娘、小媳妇们，在听到傻柱的话后，那是立刻脸红耳赤地低下了头。 至于她们心里是怎么想的，那就不足为外人道了。 而那些四十岁以上的老娘们，由于人生阅历丰富，因此... 在听到这么劲爆的消息后，虽然脸上也有些发烫，但她们更多的是精神上的愉悦。 也就是吃了一个大瓜后的满足感。 她们完全没有大姑娘、小媳妇的羞臊模样。 相反，有几个大妈，甚至还聚在一起，小声讨论了几句。 而与大妈们同龄的大爷们，则是故作矜持地端坐在那里。 在他们那满是褶皱的脸上，那是一丝一毫的波澜，都没有兴起来。 至于年轻一些的，结了婚，有媳妇的，倒是还好。 他们毕竟吃过，见过了。 虽然许大茂这个瓜，让他们心里有些躁动，但也还好...他们还是能坐得住的。 反应最大的就是院里十几岁的半大小子，和已经成了年，但却没结婚的光棍小伙儿了。 刚刚，傻柱的话音刚落，有几个半大小子，甚至直接就蹦了起来。 其中就有刘光福这小子。 说实话，这小子现在的模样，把王平都吓了一跳。 只见他，脸色涨红，双眼大睁，眼神中满是期待和羡慕的光芒。 “柱子哥！...然后呢！然后呢！...” 刘光福喊了第一句。 在他的后面，几个和他差不多大的小子，立刻就跟了上来。 嗷嗷叫着喊道：“对啊！柱子哥，你快说啊！...然后呢！...” 一旁刘光天其实也挺激动的。 不过，他毕竟是当哥哥的，得管着点弟弟。 所以，他狠狠地给了刘光福一个大逼兜，斥责道：“光福，别瞎嚷嚷，给我老实待着。” 那些跟着刘光福起哄的半大孩子，也立刻迎来了各自家长的镇压。 一时之间，会场内居然响起了阵阵的哀嚎声、求饶声... 等这些杂音全部消散后，傻柱才一脸得意四下看了看，然后装模作样地训斥道：“你们这些小兔崽，就活该挨收拾！ 这种事情，是你们该打听的嘛？ 都给我老实地待着吧！” “行了，柱子！”远处的闫解成不满地道：“别在这儿装大尾巴狼了，你就赶紧往下说吧！” 要放在平常的时候，闫解成敢这么和他说话，傻柱非得给他来几下狠的。 可是现在，心情大好的傻柱，却是一点都不介意闫解成的讽刺。 他‘嘿嘿’一笑，继续说了起来。 “知道这些保卫科的人冲进去后，先干了什么嘛？” 一旁的刘光福实在忍不住，就抢先答了两句。 “当然是先让大茂哥和那女的穿上衣服啊！” “要不然，怎么把他们带走啊？” 傻柱摇了摇头，指了指刘光福，说道：“你小子回答错误！ 知道什么叫‘捉贼捉脏，拿奸拿双’嘛！ 要是让两人穿上衣服了，回头来个死不认罪，那怎么办？ 你小子啊！...脑袋真笨！ 以后肯定当不了领导。” 略微调侃了刘光福几句后，傻柱话锋一转，语气中不觉带了一丝感叹和敬佩。 “人家保卫科的领导，就比你聪明多了。 人家领着人冲进去后，先把许大茂两个人的衣服给收起来了。 嘿嘿...没了衣服，你就算让他们跑，他们也不敢啊！ 接着，人家慢悠悠地写了两份口供，让许大茂和那女的签了字，才把衣服还给了他们。” “柱子哥，那后来呢！”刘光福忍不住，又问了一句。 “后来！...”傻柱拍了拍双手，“这两人自然是被保卫科给带走，关了起来。” 第145章 傻柱的回旋镖和许贵田两口子的怒火 王平五天假期的第三天。 一整个白天都无所事事的他，在傍晚时分，端着脸盆，拿着洗漱用具，来到中院，开始在水池旁排队，等着洗漱。 结果，他刚刚站了一会儿，傻柱也跑了过来。 看到王平，傻柱毫不客气地加了个塞，站在了他的后面。 这自然也惹得后面几人的不满。 但傻柱是什么人。 他那混不吝的劲儿一上来，立刻就把这些不满的人，给干没电了。 对此，王平也只能是无奈地苦笑了一下。 就他这个臭脾气，那是真的让招人恨啊！ 怪不得，前世影视剧中，他被易中海坑，被贾家吸血了一辈子，院里的人看得明明白白的，却是一声不吭，连提醒都不提醒他一下。 这不怪院里的人心恨，实在是... 他在平日里的点点滴滴中，已经把院里的人给得罪很了。 傻柱压服了众人，得意地撇了撇嘴，才转头笑呵呵对王平道：“平子，后勤的那块儿野猪肉，是你弄回来吧？” 这话问得王平一愣。 他不清楚，傻柱突然提这茬儿干什么？ 不过，他还是点了点头，回道：“是我弄回来的，怎么了？” “嘿嘿！...”傻柱抿着嘴笑了笑，眼中闪过一丝得意的光芒，“今天中午的小灶，我做的主菜，就是这块儿野猪肉。 嘿嘿...你不知道... 前两天，我请假和你去红星公社的时候，厂里让二食堂的王祥做了一次小招待。 说到这里，他又怒目圆睁，恶狠狠地骂了一句。 “么的嘞！...我知道他们是什么意思？” “这是想找人顶我呢！” “结果，姓王的那小子手艺太潮，给做砸了。” “我呢！...今天就借着你弄来的那块儿野猪肉，狠狠地给他们露了一手。” “不过，这一手露的有点大...” “好像把一个大领导给吃美了。” “人家惦记着，还要再来一顿儿呢！” 说着，他又有点不好意思看着王平。 “呃！...”王平愣了一下，有点懵逼地看着傻柱。 但很快，他就回过来味来，吃惊地问道：“柱子哥，你的意思是...？ 你今天把那块儿野猪肉都给做了。 然后，厂里还要再弄一块儿野猪肉，让你再来做一餐...？” 傻柱赧然地嘿嘿了一下，弱弱地道：“那个...这块儿野猪肉...搞不好...嗯！...还得你们采购三科来弄？” “柱子哥！？...”王平苦着脸，略带着一丝埋怨地说道：“不是搞不好，而是一定啊！ 我们采购三科是干什么的？ 不就是为了保证小食堂的小灶吗？ 而且，上一块儿野猪肉是我弄的，那下面这块儿，搞不好，还得落在我的头上！” “那个...”傻柱双手抱拳，弯了弯腰，一脸歉意地道：“平子，对不住！对不住！... 这一次，是哥哥的错！ 哥哥也没想到，事情兜了一圈，会落到你这儿。” “柱子哥！你甭道歉了。”王平无奈地摆了摆手，“我的琢磨琢磨...这块儿野猪肉，到底上哪儿去弄了？” “平子，要不...你去东城的黑市看看吧？” “东城的黑市？”王平愣了一下，疑惑地问道：“那地方能有野猪肉？” “有枣没枣的，你去打一杆子，试一试呗！”傻柱说道：“说不定，就能碰上呢！ 反正啊！... 我一个在福满楼当二厨的师哥，去年春节前，就在那儿淘换了一块儿十斤的野猪肉。” “真的？”王平的精神一震。 “那还有假？”傻柱保证道：“哥哥能在这儿事上，和你打擦嘛？” “那成！...”王平点了点头，“这段时间，我多去几次，好好搂一搂！...” ...... 正在两人说话的时候，许贵田领着他老婆--罗小芬，突然就穿过垂花门，进了中院。 此时，正是洗漱高峰时间。 几乎大半个九十五号大院的居民们，都在中院的水池旁，排着队，等着洗漱。 这老两口进来后，甭管认识不认识的，他们是一概不理，直接就气势汹汹地来到易中海家的门口。 “易中海，你给我出来！...”许贵田很是不客气地叫了起来。 一大妈‘吱呀’一声推开门后，先是懵了一下。 但很快，她又搭着笑脸，客气道：“这不是老许嘛？你找老易啊？ 老易在家呢！ 你进来吧！” 一大妈的客气，并没有换来对等的回应。 与之相反的是，许贵田的气势更盛了。 他冲着一大妈摆了摆手，冷冷地来了一句，“齐桂花，没你的事！” 说完，他就又冲着屋里大喊道：“易中海，赶紧给我滚出来，别在屋里当缩头乌龟！” 他这句话，已经是很不客气了。 易中海在九十五号大院里，当了十来年的一大爷，还从来没有人这么说过他。 因此，正在排队等着洗漱的众人，全都张大着嘴巴，愣愣地看了过去。 而易中海，也没有让大家失望。 他立刻就从屋里走了出来。 看到许贵田两口子，恶狠狠盯着他的目光，他先是愣了一下，然后才开口问道：“老许，你这是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许贵田直接跳着骂道：“易中海，我日你八辈祖宗！...” 骂完了，他就抡圆了胳膊，狠狠地给了易中海一个大嘴巴子。 “啪！...”的一声响后，易中海的脸庞，立刻就肿了起来。 这一巴掌，也把易中海给打懵了。 作为九十五号大院的一大爷和轧钢厂的高级技术工人，这十几年来，他别说挨嘴巴子了，就是别人和他顶嘴的次数，那也没几次啊！ 事实上，不仅是易中海，此时聚在中院的人，也同样被许贵田的这一个嘴巴子，给打懵了。 什么情况？ 还有人敢给一大爷一个嘴巴子？ 怎么会发生这样的事情？ ...... 可是，还没等易中海和院里的人回过神来，许贵田的老婆--罗小芬，在‘嗷’地喊了一嗓子后，就伸出双手，在易中海的脸上，挠了几道血红的印子出来。 脸上传来的刺痛感，也让易中海清醒了过来。 甭管许贵田两口子因为什么这样，自己都不能这么站在这儿，让他们打啊！ 第146章 许贵田两口子和易中海的撕扯 在九十五号大院众人的目瞪口呆中，他们敬爱的，一向德高望重的一大爷，就在他们的眼皮子底下，和许贵田两口子，来了一出全武行。 “哎呦！...你敢打我脸...” “啪！...” “哎呦！...我挠死你！...” “啪！...” “易中海，你个老王八蛋，你敢打我媳妇？...我他么打死你。” “啪！...” “砰！...” 混战进行了好一会儿，交战双方一直从易中海家，打到了水池旁，惊呆了的众人，才回过味来，纷纷上前，拉开了三人。 这个时候，二大爷--刘海中和三大爷--闫富贵，才急匆匆地赶了过来。 不过，和院里其他人比起来，他们俩也没好到哪里去，同样的目瞪口呆，同样的不知所措... 甚至，脸上还隐隐有一丝慌乱，透露出来。 而这个时候，喘着粗气，恶狠狠地彼此对视的交战双方，也已经是伤痕累累，狼狈不堪。 易中海，脸颊红肿，五、六血痕交错纵横；眼眶发青、肿胀；嘴角破裂，有血迹渗出... 不过，易中海毕竟是一线的体力工人，身高体壮的，手上的力道自然也就大。 而许贵田却只是个放映员，虽然平时也会搬搬抬抬一些胶片，可他的工作强度，毕竟没法和一线工人相比。 所以，他的身体素质，也就比易中海弱了许多。 而他老婆--罗小芬，半辈子在娄家这样的大户人家当下人，更是没吃过什么苦，干过什么重体力活。 论起战斗力来，还不如九十五号大院里如贾张氏这样的大妈。 因此，虽说许贵田和她老婆--罗小芬一起，两个人打易中海一个，但一番撕扯后，两人的形象，比易中海可是要凄惨多了。 许贵田的衣服，领子已经裂开了，一只袖子更是不翼而飞。 双脸的脸颊，肿得跟个面包似的，两只眼睛也因为眼眶的肿胀，而不得不眯了起来。 比起许贵田来，罗小芬的形象，要稍微好一些。 她只是一侧脸颊，因为挨了易中海的一个嘴巴子，而肿了起来。 不过，在刚刚的撕扯中，罗小芬的外衣，被易中海不小心给扯烂了。 是那种七零八碎的稀烂。 此时的她，只能穿着内衣，站在许贵田的身后，怒容满面地看向对面的易中海。 ...... 刘海中最大的特点就是嘴笨、脑子木... 现在这种情况，更是让他不知所措了。 因此，看着怒目而视的易中海和许贵田两口子，他的嘴唇哆嗦了半天，却一个字都没有说出来。 看到这种情况，闫富贵无奈地叹了一口气，开口问道：“老易，老许，还有许家嫂子，你们都几十岁的人了。 今儿这是闹的哪一出啊？ 院里这么多人都看呢！ 而且还有这么多的小辈，有什么话不能好好说，非得动手啊？” 闫富贵的一番话，让易中海好悬没掉下眼泪来。 他倒是想好好说来着，可许贵田两口子给他机会嘛？ 这两人像他么疯狗似的，上来就直接动手啊！ 他总不能光挨揍，不还手吧？ 今天他可真是人在家中坐，祸从天上来！ 心里冤屈的同时，他也知道：自己的脸，今天可是丢大了。 以后，别说院里还有没有人听自己的话了，就有人不叫自己‘一大爷’了，那也不是什么稀奇事！ 毕竟，可着四九城打听一下，有和人打架的一大爷嘛？ 正当易中海想说点什么，好挽回一下自己一大爷的威信时，许贵田却是抢先开口了。 他冲着闫富贵和刘海中说道：“老闫，老刘，我许贵田虽然从这院里搬了出去，但咱们之前可是做了十几年的邻居。 我这人什么样？你们也很清楚。 我是那种无缘无故，就惹事，找人打架的主嘛？” 这话问出来，倒是让闫富贵和刘海中回过味来。 两人略一沉吟后，便一齐摇了摇头。 确实像许贵田说的那样... 他这人可能有些阴损恶毒，但却绝对不是莽撞冲动的人。 他今天当着这么多人的面，直接和易中海撕吧了起来，肯定是有他的原因的。 事实上，不仅是闫富贵和刘海中两个人，就是当事人--易中海，心里也不禁疑惑了起来。 许贵田两口子，到底是因为什么，才来的这一出啊？ “我今天也是被姓易的老绝户逼得急眼了，气昏了头，才来的这么一出。” 许贵田抬手指着易中海，接着怒气冲冲地说道：“我儿子--许大茂在轧钢厂的事，就是被他给点的。” 这话让闫富贵和刘海中直接懵掉了。 但两人在彼此对视了一眼后，又意外深长地朝着易中海瞟了一眼。 周围的众人在听到这话后，更是猛然大哗。 “啊！...许大茂搞破鞋那事，是一大爷举报的？” “不能吧？” “一大爷怎么能干这事呢？” “对啊！...” “一大爷不是这样的人啊！” ...... 人群中的议论声旋起旋灭，很快就悄无声息。 整个中院都变得静悄悄的。 大家都把怀疑的目光，投向了易中海。 易中海的人都快麻了。 这他么什么跟什么啊？ 你儿子搞破鞋，让厂里的保卫科给当场抓住了，怎么就是我举报的了？ “许贵田，你别信口开河，诬赖人！” “你儿子搞破鞋让人抓住了，凭什么赖在我身上？” “再说了？我为什么要举报你儿子啊？” “易中海，你他么还装？”许贵田怒声道：“你为什么要举报我儿子？你说为什么？ 还不是因为... 前两天的全院大会，我搅和了你的好事，没让你拿住我们家大茂。 可是，有什么事，你不能冲我来嘛？ 你为什么要害我儿子啊？ 你知不知道，你举报这一下子，可是彻底把我们家大茂给毁了。” “我...” 许贵田的一番话，把易中海憋得是脸红脖子粗。 他怒气冲冲地道：“就因为前两天的全院大会，我就去举报许大茂？ 许贵田，因为这么点儿事，我至于嘛？ 再说了，你们家许大茂和别人在后勤仓库搞破鞋，我也得知道啊？ 我都不知道这事，我怎么去举报？” 第147章 搞错了 “呸！...” 许贵田朝着易中海，狠狠地吐了一口。 “易中海，你个老绝户，还他么装？” “好！...” “那我今天，就当众戳穿你！” “明着告诉你，大茂这件事，我都打听清楚了...” “轧钢厂三车间有个叫‘王喜旺’的学徒工，昨天下午去备件仓库取备件的时候，发现了这事，才去保卫科举报的。” 许贵田说到这里的时候，其他的人是一脸的懵逼。 甚至，有人心里还琢磨呢！... 不是说...是一大爷举报的嘛？ 这怎么又出来个‘王喜旺’？ 这许贵田是不是神经错乱了，在这儿胡言乱语呢？ ...... 三大爷--闫富贵干咳了一声后，开口道：“老许！...你这说的是什么啊？ 既然是那个‘王喜旺’举报的大茂，那...那你去找他啊！ 你跑这儿来，找老易干什么？” 许贵田怒瞪了一眼，又重重地‘哼’了一声，才接着道：“老闫，你听我把话说完。 这个‘王喜旺’一直想拜易中海当师父。 在车间里，赶上贾东旭不在的时候，他就会去易中海那儿打打溜须，拍拍马屁... 偶尔，还会帮着易中海干点小活。 今天就是这样。 那小子，一个学徒工，根本就没资格去后勤领备件。 他这是替易中海去领的。” 说到这里，他转头四顾，冲着众人大声道：“老少爷们... 易中海虽然没有直接举报我们家大茂。 但这件事，就是他在背后操弄的。 这老小子，早就知道大茂要去备件仓库，所以就故意做坏了零件。 然后，他就安排那个叫‘王喜旺’的，在取备件的时候，撞上大茂的事，再去保卫科举报！” 这番话让四周陡然一静。 这一回，大家没有窃窃私语，更没有轰然大哗。 他们只是把，或是震惊，或是疑惑，或是兴奋的目光，投注到了易中海的身上。 而此时的易中海，冤枉得牙都快咬碎了。 他面孔扭曲地大吼道：“许贵田，放你么的屁！ 事情没搞清楚，你就跑这来胡咧咧？ 老子告诉你... 昨天，我是做坏了一个件，也确实是让‘王喜旺’，去后勤的备件仓库领的备件。 可那是在上午，你知道嘛？ 你儿子--许大茂让人举报，是在下午！下午！下午！...” 易中海连说了几个‘下午’，以表达自己的愤懑之情。 而许贵田两口子，则是直接愣住了。 事实上，不仅是他们，院里的众人，此时也有点懵逼。 大家没有想到，事情居然还会有这种反转？ 过了一会儿，许贵田才又略显迟疑地开口道：“易中海，你...你骗我？” “我骗你什么？”易中海愤怒地大吼道：“那个‘王喜旺’家，离这儿不远。 你要是不信，咱们就去问问。” 许贵田深吸一口气，点了点头，重重地道：“好！那咱们就去问问。” 一旁的闫富贵赶忙拉了一下旁边的刘海中，赔着笑说道：“那个...老易，老许...我和二大爷一起过去，给你做个见证吧！” 这个时候，一直发着愣的刘海中，才回过神来，装模做样地说道：“对！对！对！...这个事！... 嗯！...是咱们院的大事... 必须得院里的...大爷们统一行动....” 没等他的话说完，易中海和许贵田两口子，已经是抬脚朝着垂花门的方向走去。 闫富贵拉拉刘海中，制止了他的无用废话。 然后，就拉着一脸尴尬的他，快步跟了上去。 这些人的背影，很快就消失在垂花门的外面。 又过了一会儿，中院的众人，才轰然大哗！ “嚯！...今天这事，可是够邪性的啊！” “可不是怎么地！” “这事，我看...八成是许大茂他爸弄错了！” “我猜也是...一大爷就不是那样的人！” “嘿嘿！...我虽然也觉得,是许大茂他爸弄错了，不过...嘿嘿...” ...... 这些人叽叽喳喳、叽叽喳喳的，很快就吵得沸反盈天。 这个时候，傻柱才长长地出了一口气，回过神来。 他捅了捅一旁的王平，问道：“平子，你觉得...许大茂这事，是一大爷举报的嘛？” 王平笑着摇了摇头。 这让傻柱很是吃惊，他瞪大着双眼，仔细打量了王平好一会儿，才迟疑着道：“平子，我还以为，你...” “柱子哥！...”王平苦笑了一下，解释道：“我和一大爷的关系，是不好。 可我也不能因为这个，就硬是说人家坏话吧！” “平子，你是这个！”傻柱冲着王平伸了个大拇指。 但紧接着，他又贱兮兮地把头凑过来，问道：“你是怎么想的，给哥哥说一说。” “柱子哥，很简单！”王平道：“一大爷这人，只要不涉及到他养老的事，其实还是挺靠谱的。 就比如许大茂。 一大爷就算不得意他，可也不至于去举报他。 说白了，就是犯不上。 可要是涉及到他养老了...嘿嘿... 就比如，你和我... 一大爷可是什么事都干得出来的。” “啊！...这...” 王平的话，让傻柱愣了一下。 他抿着嘴沉吟了好一会儿，才缓缓点了点头。 “平子，还真像你说的这样。” “只要涉及到他养老的事，一大爷好像就没有他平时的样儿了。” “么的！...” “你说...前两天，我刚把新媳妇领回来，他就让我把人送走。” “他干的这叫什么事啊？” 傻柱的一番话，倒是把王平给逗乐了。 他笑呵呵地调侃道：“柱子哥，这事你还记着呢？” “姥姥！...这我能忘吗？”傻柱不忿地道：“我娶个媳妇容易嘛？ 结果可倒好！ 刚把人领回来第一天，他就让我离婚，把人送走？ 我他么得记他一辈子。” ...... 喧哗声、议论声，越来越小，很快就沉寂了下去。 大家该排队的排队，该洗漱的洗漱... 但诡异的是，洗漱完的人，回去后，又会很快搬了个马扎，回到了中院。 那些之前不在中院的，也陆陆续续地涌了过来。 这就导致，中院的人越聚越多。 就好像平时开全院大会那样，大家纷纷坐在了院子中央。 甚至，有几个半大小子，还把三位大爷专属的桌椅，又给搬了出来。 第148章 原来是一场误会啊! 事情很快就有了结果。 确实是许贵田两口子弄错了。 那个叫‘王喜旺’的三车间学徒工，也确实是在昨天上午和下午，各去了一次备件仓库，领取备件。 上午是帮易中海领的，而下午，则是帮三车间一个六级工领的。 帮易中海领备件，是王喜旺自愿的。 而下午帮六级工取备件，则是人家请托的。 说是请托，其实就是人家懒得去，让他跑个腿罢了。 没办法，谁让王喜旺只是三车间的一个学徒工呢? 人家一个六级工让你干点儿事，你敢说不行吗？ 结果，这小子到了备件仓库后，没见到库管员，就在仓库里面瞎溜达了起来。 王喜旺的情况，和王平差不多。 都是十六、七岁的半大小伙子，也都是顶家里长辈的工作名额进的厂... 和王平不同的是，他的脑袋里面，没有一个来自二十一世纪，见多识广的社畜灵魂。 所以，这小子也就和六十年代大多数的同龄人一样，机灵好动的同时，又有些老实本分的特点。 他在备件仓库溜达时，突然间响起来的‘哼哼唧唧’声，把他给吓坏了。 他以为有人在里面打人呢！ 于是，他就连滚带爬地跑了出去。 也是赶巧了。 备件仓库旁边的成品库，此时正在往一辆卡车上，装载一些轧钢厂生产的产品，准备运出厂去。 因为这批产品比较重要，需要有一些安保方面的措施，所以，轧钢厂保卫科就派了一组人，在旁边荷枪实弹地警戒着。 王喜旺出了备件仓库，立刻就跑过去，报告了当时带队的保卫科领导。 他的原话是... “报告领导！” “备件仓库里面，有一个男的在打一个女的呢！” “打得老狠了！” 这话把保卫科领导给弄懵了。 “男的打女的？” “小子，你看见了？” “我没看见。”王喜旺摇了摇头，“不过，我听着了。 那男的一边‘噼噼啪啪’地打，还一边骂‘我今天要让你好好尝尝我的厉害’。 那女的挨完了揍，可能是被打疼了，就‘哼哼唧唧’地乱叫唤。 领导，你们快去吧！ 要不然，那女的非得让人打出个好歹来。” 这话一说完，不光是那位保卫科的小领导，旁边所有的人，都有些发懵。 但很快，他们之中结了婚的人，就不约而同地哈哈大笑了起来。 接着，保卫科的小领导大手一挥，点了三个人，就往备件仓库跑。 然后，许大茂的大瓜，就在全厂轰然爆了出来。 ...... 易中海和许贵田几个人返回大院后，见中院里聚了这么多的人，就顺势开了一个全院大会。 你不开也不行啊？ 大家都等着呢！ 与以往大会不同的是，这次大会是由三大爷--闫富贵主持的。 没办法，也只能是他了。 一大爷是当事的一方，而且现在鼻青脸肿的，也确实不适合主持大会。 至于二大爷，他话都说不利索，就更不行了。 在大会上，闫富贵先是简单介绍了，许大茂事件的经纬。 然后，在他的主持下，许贵田两口子给易中海赔了礼，道了歉。 甚至，他们还拿出十块钱，赔给了易中海。 因为许贵田两口子的误会，而引起的一场闹剧，到此就算是落幕了。 许贵田两口子，最后又给全院的人鞠了一躬，才满是落寞地离开了九十五号大院。 至于易中海... 虽然最后证明了，他不是那个举报许大茂的小人,许贵田两口子也给他道了歉，可是... 他毕竟当着全院的人，和许贵田两口子厮打了一番。 而且，他的脸上现在可还是鼻青脸肿呢！ 这实在是有损他一大爷在院里的威严。 甚至，在未来的一段时间内，他都没有办法在院里，把他一大爷的派头摆出来了。 他只能干等着... 等时间长了，大家对这件事的记忆淡了，他才能试着做一些事情，重新竖立他的威严。 一想到这里，易中海就恨不得把牙都咬碎了。 这也太倒霉了！ 我啥都没干，好模样地在家呆着呢！ 结果，就摊上了这么个破事！ 随着全院大会的结束，大家一边小声议论着，一边渐渐地散去。 一些人还会去易中海跟前，说几句好话，安慰一番。 这倒是让他的心情，稍微好了一些。 正当他快要走回家的时候，秦淮茹手里攥着一个小瓶，挺着个大肚子，跑了过来。 “一大爷！” “这半瓶蛇油，是我从娘家带回来的。” “消个炎、止个痛什么的，把它抹上，一会儿就见效！” 说着，她就把手里的小瓶，递了过去。 易中海犹豫了一下，但还是伸手接了过来。 他略显感动地点了点头，“怀如，你有心了，一大爷谢谢你了。” “唉！...”秦淮茹连连摆手道：“看您说的，这点儿小事，谢什么啊？” 秦淮茹的出现，让易中海突然回过味来。 自己的养老徒弟--贾东旭呢？ 他师父摊上了这么大的事，他怎么连面都没照一个。 一想到这里，他的脸就沉了下去。 鼻青脸肿的易中海，沉下脸去，那表情仿佛就要择人而噬一般，还是挺吓人的。 这也把秦淮茹吓了一跳。 她一脸惧色地往后缩了缩身子。 但很快，她就意识到易中海脸色转变的原因，便弱弱地解释道：“一大爷，东...东旭没在家！ 他要是在家，刚才肯定得出来。” “东旭不在家？”易中海皱了皱眉，“他去哪了？” “东旭说...”秦淮茹解释道：“他有个工友，今儿个过生日。 他下班回来，洗了把脸，换了身衣服，就又出去了。” 这个解释，让易中海如同泄了气的皮球似的，脸上的凶恶表情，立刻消散一空。 他叹了一口气，摆了摆手，一句话没说，就一脸落寞地朝着自己家走去。 等他推开门，走进屋里的时候，迎来的是一大妈的满是担忧的双眼。 易中海在脸上挤出一丝笑容宽慰道：“你看你，担什么心啊？ 我这不是没事了吗？ 那许贵田就是没把事打听清楚，才过来闹腾了一场。 其实啊！...许大茂那事，和我是一点关系都没有。 好了...咱们不担心了啊！... 要不然，你那心口疼的老毛病，可就又要犯了。” 说着，他把手里的蛇油递了过去。 “这是怀如给的蛇油。 说是对消肿止痛有奇效！ 你找块儿干净点的布，蘸一点儿，给我的脸上抹一抹。” 第149章 王平的蛊惑 和王平预想的一样。 在五天假期的第四天，一大早。 他们科长--李广文，就拖着肥硕的身躯，蹬着一两五成新的二八大扛，呼哧带喘地跑过来，通知他：赶紧回厂里，领了粮食，下乡淘换野猪肉去。 王平正想请他进屋喝口水，他却苦笑着摆了摆手。 “行了，小王，你就甭跟我客气了。” “我哪有时间喝水啊？” “你们五个，我得挨个通知到了才行。” “你这是第二家，剩下的，我还得跑三家呢！” 说着，他就一边抹着额头的汗水，一边朝外走去。 一边走，还一边嘟囔。 “么得嘞！...这要是人手一个电话多好？” “有什么事，一个电话，就全通知到了。” 他的这个嘟囔，倒是让王平苦笑了一下。 人手一个电话的梦想，在二十一世纪倒是实现了。 可在生活便利的同时，也成了打工人的噩梦！ 么得嘞！ 单位有什么事，一个电话打给你，甭管干甚么,哪怕你正在上厕所... 也得赶紧把屁股擦干净了，提上裤子往单位赶！ 得！...既然顶头上司不辞劳苦地亲自上门通知，王平也只能简单收拾了一下，便往轧钢厂赶。 ...... 王平现在的采购点儿，只有一个红星公社。 整个红星公社，下辖十三个大队。 上次是在秦家大队弄的野猪肉，那么... 同一个地方就不太可能，有第二块儿了。 即便有，人家也不会再拿出来了。 要拿，上回就拿了。 剩下的十二个大队！ 或许...哪个大队的哪户人家，可能还会有那么一块、半块的野猪肉。 可是，一想到为了这一块、半块的野猪肉，就要骑着自行车，在坑坑洼洼的乡间土路上，一个大队一个大队地寻摸，王平就有点犯怵！ 而且，如今可是三年大灾的最后一年。 也是情况最严重的一年。 村民们手里，就算之前藏了一些好东西，也都在连续三年的灾荒中，消耗得差不多了。 因此，就算是十二个大队里面，一块野猪肉都没有，那也没什么稀奇的。 王平考虑再三后，还是决定听从傻柱的意见，先去东城黑市碰碰运气。 万一要是在黑市寻摸到了野猪肉，他也就不用去乡下遭那份儿罪了。 所以，在轧钢厂领了一百斤粮食后，他并没有下乡，而是直接回了九十五号大院。 因为是上班的点，所以，并没有在门口碰到闫富贵。 不过，刘光天倒是坐在他家倒座房的门口，一边往里面瞅着，一边‘嘿嘿’傻乐。 看到王平进来，他赶忙站起身，迎了过来。 “平哥，你早上走的时候，不是说去下乡吗？” “怎么又回来了。” “先不去了！”王平回了一句后，又指了指倒座房，笑呵呵地调侃道：“光天，着急搬进去啊？” 这话让刘光天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不过，他还是点了点头，“是有点着急了。 我一想到，这间房以后就是我和光福的家了，就恨不得明天就搬进去住。” “再着急，也得忍一忍！”王平劝道：“这倒座房本来就潮，现在又收拾了一遍，怎么也得晾个十来天，才能干透了。” “平哥，你放心，我明白。” 在刘光天的帮助下，王平停好自行车，把从厂里领的一百斤棒子面，抬进了屋里。 这时，他突然想起了什么，把刘光天拉到一旁，小声道：“光天，你和光福要是搬进了倒座房，那你们家可就是离大门最近的了。” “呃！...平哥，离大门最近又怎么了？”刘光天愣愣地问道。 “你怎么这么笨呢！...”王平笑骂道：“离大门最近，那不是开关大门，也最方便吗？” 这一下，刘光天明白过来了。 他双眼放光，一脸激动地问道：“平哥，你的意思是...？” “把开、关大门的差事，从三大爷手里接过来？” “什么接过来？”王平道：“那是抢过来。 每个大院，负责开、关大门的住户，街道上一个月可是给补助三块钱呢！ 而且，院里人晚上去黑市淘换东西，或者出院办事的时候，一般也会给点好处。 像大茂哥，每次下乡，半夜回来的时候，三大爷给他开门，都能落点东西。 有的时候，大茂哥甚至直接给钱。 这林林总总加一块，一个月也不少呢！” “嘶！...”刘光天倒吸了一口气，吃惊地问道：“平哥，这差事这么大利啊？” “要是没有这么大的利...”王平‘嘿’笑了一下，略显嘲弄地回道：“就三大爷那爱算计的性子，能每天乐呵呵地给大家开门、关门？ 这活虽说不费什么力气，可其实也挺烦人的。 有的时候，你晚上睡得正香呢！ 说不定是谁，就过来敲你家窗户，让你把大门开一下。 一晚上，起来个三趟、四趟的，那都不叫什么事！” “这...”刘光天略一犹豫后，就重重地点了点头，“起夜怕什么？这活我要了。” 说着，他又有些为难地看着王平，“可是...平哥，我该怎么弄啊？” “很简单！”王平笑呵呵地：“你直接去找三大爷，就说... 你和光天搬进倒座房以后，院里属你家离着大门最近，开、关大门，也最方便。 然后，你就跟他要大门的钥匙！ 钥匙要过来以后，你再去街道办登记一下，就齐活了。” “啊！...这么简单？” “那还能有多复杂？”王平笑道。 “平哥，要是三大爷不同意，怎么办？”刘光天迟疑着问道。 “他不敢！”王平略显嘲讽地道：“你从他手里接过这个差事，合情合理。 毕竟，你们家就在大门旁边。 你们也确实最适合干这个的差事。 他要是硬赖着不同意，那也是自取其辱罢了。 毕竟，你只要把这事捅到街道上面，三大爷非但保不住这差事，反而还得挨街道办的一顿批评。” 这话让刘光天彻底放下心来。 他重重地点了点头，说道：“好！等三大爷回来了，我就去和他说。” 然后，他就回到倒座房的门口，坐在那里直勾勾地盯着闫富贵家。 说实话，他的这种状态，有点吓着三大妈了。 原本，三大妈打算忙活完家里的家务活，就出去和院里的几个大妈，一起吹吹牛，打打屁来着。 结果，她现在连门都不敢出。 第150章 刘光天向闫富贵讨要差事 下午三点多的时候，闫富贵‘哼’着不知名的小调，回到了四合院。 这个时间段，刘光天去上厕所了。 所以，闫富贵就畅通无阻地进了自己家。 看到三大妈呆愣愣地坐在那里，他还笑着调侃了起来。 “呦呵！...” “今儿太阳打西边儿出来了！” “你怎么在家待着呢？” 这几句话，也把正愣着神的三大妈，给惊醒了。 她‘嗷！...’地一嗓子，就蹦了起来。 “当家的，你可总算是回来了！” 三大妈带着哭音跑过来，一把就抱住了闫富贵的胳膊。 “呃！...”闫富贵愣了一下后，一边安抚着拍了怕三大妈的肩膀，一边问道：“老婆子，你怎么了？” “当家的，你不知道啊！...” “刘光天那小子，今天就跟个神经病似的，坐在他那个倒座房的门口，直勾勾地往咱么家这儿瞅！” “这给我吓的，一天都没敢出屋。” “刘光天？”闫富贵一脸的疑惑，“我进院的时候，没看见人啊？” “啊？！...没人？”三大妈看了看闫富贵，“不能吧？那小子可是在那儿坐了大半天呢！” 说完，她又赶忙跑到窗边，朝外张望了起来。 “嘿！...还真没人！...这小子哪去了。”三大妈惊讶地喃喃道。 “我说老婆子，你就自己吓自己...光天...” 没等闫富贵的话说完，三大妈就手指着窗外，略显惊恐地叫了起来。 “当家的！当家的！...光天回来了。” “你看...” “这小子又直勾勾地往这儿瞅呢！” 闫富贵靠到窗前，朝外看了看。 还真像三大妈说的那样，这小子坐在倒座房的门口，直勾勾地盯着自家这里。 闫富贵虽说只是个教书匠，可作为一个男人，又是闫家的一家之主，他自然不会怕，刘光天一个半大小子。 他只是有些奇怪... 刘光天今天这是闹得哪一出啊？ 心中疑惑的他，索性直接推开房门，走了出去。 在屋外，闫富贵冲着刘光天笑呵呵地招呼了一句。 “光天啊！...” “三大爷家有什么宝贝啊？” “值当你这么直勾勾地瞅？” “你给三大爷说一说。” “三大爷回头找出来，让你好好过过眼瘾。” 谁知，刘光天根本就不理这茬儿。 见到闫富贵，他一个蹦高，直接跑了过来。 “三大爷，您可总算是回来了。” “我这都等您大半天了。” 这话让闫富贵有点发懵。 他对已经来到跟前的刘光天，问道：“光天，你就是为了等我，才盯着我家看的？” “不然呢？”刘光天应道。 闫富贵苦笑了一下，骂道：“你这臭小子！ 你知不知道，你这么盯着我们家看，吓着你三大妈了。 你三大妈今儿一天都没出屋。” “啊！？...”刘光天吃了一惊，又赶忙冲着闫富贵家喊道：“三大妈，对不住了。 我没想到，这也能吓到您！” 闫富贵也回头喊了一句，“老婆子，这就是一场误会！ 光天这是在等我呢！ 行了，你甭害怕了。” “知道了！”从屋里传来三大妈一句应和。 不过，语气中却满是懊恼的意味。 闫富贵苦笑着摇了摇头，又转身冲着刘光天问道：“光天，你说吧！ 你等着我，到底是什么事啊？” “那个...嘿嘿...三大爷...”刘光天撮了撮双手，脸上露出一丝羞意。 他到底还是个半大小伙子，事到临头了，居然还不好意思起来了。 这让闫富贵也有些纳闷。 他很是豪气地挥了挥手，大声道：“光天啊！...用不着这样。 有什么事，你就说。 你可是三大爷从小看着长大的。 既然有事求到你三大爷这儿了，能帮的，三大爷绝对不会推辞。 就算三大爷能力不够，帮不了你，也一定竭尽所能地帮你出出主意。” “成！”刘光天重重地点了点头后，便朝着自家倒座房指了指，“三大爷，您往那儿瞅！” “街道上分的倒座房，我已经收拾得差不多了。” “再有个十来天，等里里外外都干透了，我和我弟弟就能搬进去了。” “以后啊！...我们家就是咱们院离大门最近的人家了。” “嗯！...三大爷，您说...” “这离着近了，开关大门，是不是也就更方便了？” “啊！...这...”闫富贵愣了一下，吃惊地看向刘光天，“光天，你的意思是... 你要把开、关大门的差事，接过去？” “对！...”刘光天又是重重地点了点头，“我们家就在大门旁边，离着这么近，这差事也应该是我们干！” “那哪行啊？”闫富贵直接脱口来了一句。 但很快，他就意识到，自己这句话的不妥当，便又往回找补了起来。 “三大爷的意思是...” “开、关大门这差事，且辛苦着呢！” “每天天不亮，就得把大门给打开。” “要不然，那些早上着急去公厕的人，非得骂你娘不可。” “晚上的时候呢！...还得等全院的人都睡了...你估摸着...没人能从外面回来了，才能去把大门关上。” “这一早一晚的，起得早，睡得晚，且辛苦着呢！” “而且，这还不算完！” “半夜的时候，有人要出去办事，或者是有人从外面回来晚了，你还得爬起来，给人把大门打开才行！” “光天啊！...不怕和你说...” “这么些年了...自打三大爷接了这个差事后，那就没睡过一个囫囵觉！” “每天晚上，就算是睡着了，那都得睁着一只眼睛！” 述完这些苦，闫富贵就一脸期待地看向刘光天。 他就盼着，刘光天能知难而退，自己主动放弃。 结果，刘光天根本就不理他这个茬儿。 他‘嘿嘿’乐了一下，略显调侃地道：“三大爷，这不是正好嘛！ 我把这差事接过来，你以后也就不用遭这份罪了。 晚上啊！...您也能踏踏实实地睡个囫囵觉了。” “呃！...我这...”闫富贵的脸上一滞。 他有种搬起石头，砸了自己脚的感觉。 我他么说那么多干什么。 心中懊恼的他，此时虽然已经没有理由再拒绝刘光天，但他又实在不想把这个差事，就这么交出去。 这里面的利，实在是太大了。 每天勤快点，早起、晚睡，开、关一下大门，每个月就能从街道上领三块钱的补助。 另外，晚上单独给院里的邻居开门，但凡要点脸的，都会额外再给点儿。 这里外里，加在一起，一个月可就是五、六块钱的好处啊！ 第151章 闫家的化解办法 闫富贵实在是舍不得，把占了十几年的便宜，就这么样交出去。 可他又没有理由拒绝刘光天。 而态度强硬地拒绝，却又根本行不通。 他知道... 只要刘光天把这事捅到了街道办，到时候，非但差事保不住，自己还得丢个大脸。 最后，无计可施的他，只能是来个缓兵之计，先拖住刘光天再说。 “那个...光天啊！...你看...”闫富贵略显无奈地道：“这个月都已经过去快一半了。 三大爷要是现在就把差事交给你，这... 有些东西，它不好算啊！” “不好算？”刘光天愣了一下，疑惑地地问道：“三大爷，什么东西不好算啊？” 这个问题，让闫富贵脸庞微微一红，他眼神躲闪着，期期艾艾地道：“那个...嗯！... 院里开、关大门这差事，街道上每个月会给三块钱的补助。 光天，你看...” 刘光天的脸上露出一丝恍然。 他很是大气地挥了挥手，说道：“成，三大爷！ 那我就从下个月开始接手。 正好！... 等我那倒座房晾干了，能搬进去的时候，也得到这个月月底了。” ...... 解除误会后，心情好转的三大妈，简单收拾了一番，就要出去找几个老姐妹,唠一会儿闲嗑... 这个时候。闫富贵脸色阴沉地走进了屋里。 “当家的，你这是怎么了？”三大妈疑惑地靠了过来，问道。 闫富贵懊恼瞪了三大妈一眼，又重重地拍了拍自己的大腿，才气哼哼地道：“你知道刘光天那小兔崽子，找我干什么嘛？” “干什么？” “他想要把院里开、关大门的差事，给接过去。” “啊！？”三大妈吃了一惊。 可紧接着，她又怒容满面地大声道：“这小兔崽子，他想的倒是美！ 这差事，咱们家干了多少年了。 院里的人都没说什么，他一个半大小子，就敢惦记这个？ 胆肥了他！ 当家的，你不用搭理他。 这差事，咱家就不给他，看他能怎么样？” 闫富贵苦笑着摇了摇头，无奈地道：“这差事啊！... 只要他张口，咱家还真不能不给。” “啊！？为什么啊？” “很简单！”闫富贵解释道：“街道办有明确的规定！ 在各个大院，像这种开、关大门的差事，只能由离大门最近的住户来担任。 如果最近的住户不愿意，才会再考虑别人。 当年，街道上的人上咱们院分配这差事的时候，因为对面的王大勇，嫌这差事繁琐，每天还要起夜，他不愿意干，所以才落到咱家头上。 不然的话，且有的争呢！ 现在，大门旁边的那个倒座房，分给了刘光天。 他自己过来冲咱们要，那都算客气的。 要不然，他直接去街道上一说，从街道那儿，就能把这差事给接下来。 那个时候，咱家可就要丢个大脸了。” “嘶！...”三大妈倒吸了一口气，愣愣地道：“当家的，这么说来... 这差事，咱还不能不给了？” 但很快，她又一脸不舍和懊恼地道：“可要是给了他，咱一个月可就少了四、五块钱的进项！” “谁说不是呢！”闫富贵又拍了拍自己的大腿，略显无奈地道：“我就是因为舍不得，才把这事推到了下个月。” 三大妈眼珠一转，又来了主意。 “当家的，你说...” “咱们先把这差事交出去，然后...” 说到这里，她又‘嘿嘿’坏笑了一下，才又接着说道：“然后，咱们全家六口人，每个人一晚上出去个两三次。 最多一个月，光天他就得受不了...” 三大妈的话，还没说完，闫富贵不耐烦地就一摆手，打断了她。 “行了！行了！...” “你就别出馊主意了！” 三大妈撇了撇嘴，不忿地道：“当家的，我这怎么就是馊主意了？ 咱们一晚上麻烦光天十几次，用不了多久，他就得把这差事再交回来。” 闫富贵瞪了三大妈一眼，不满地地道：“交回来，又怎么样？ 交回来了，人家也给咱来这么一出，一晚上出去十几次，你怎么办？” “噎！...”三大妈原本兴奋的脸庞，陡然一滞。 她吃吃地道：“当家的，那...光天不至于这么干吧？” 这话把闫富贵给气笑了。 他看了看自家老娘们，略显无奈地解释了起来。 “老婆子，凭啥？你能那么干？人家光天就不能了？” “哦！...好事都可着咱们家来啊？” 三大妈张了张嘴，没再说什么。 她也没主意了。 这时，闫富贵却像是想到什么似的，突然皱起了眉头。 过了一会儿，他才又些不太确定地问道：“老婆子，你说... 让咱家老大--解成，也和光天似的，和咱们分家，怎么样？” “呃！...”三大妈愣了一下。 但很快，她双眼放光地说道：“当家的，你的意思是...？ 让老大分家后，把大门另一边的倒座房占下来？” “对！...”闫富贵点了点头，“咱们院的倒座房，一共有四间。 从大门开始，往平子家去的西侧是三间，往咱家这边来的是一间。 这四间房里面，刘光天哥俩占下的那间最大，足足有二十多个平方。 另外三间都差不多，都是十几个平方。 只要让老大，把咱家这面的倒座房，给占下来，那...嘿嘿... 开、关大门的差事，咱们就不用交出去了。” “当家的，你说的对！”三大妈双眼放光，一脸兴奋地道：“大门两边的倒座房，咱家只要占了一间。 就算不把这差事交出去，街道办那儿也说不出什么来。” “不错！咱就这么办了。” 闫富贵笑呵呵地应了一声后，脸上又露出一丝惋惜的表情。 “嗨！...可惜了，我怎么早没想到这点呢！ 要是早点想到的话，就能把光天他们那间二十多平的大房子，给占下来了。” 这时，三大妈不知想起了什么，突然压低了嗓子，小声道：“当家的，你说... 咱要不要把空下来的倒座房，都给占下来啊？” “都给占下来？”闫富贵愣了一下。 但很快，他就嗤笑了一声，“都占下来干什么？ 这倒座房潮了吧唧的，要想住人，且得收拾呢！ 我跟你说... 就光天他们这几天收拾的那间，最少也花了七张大团结！” “啊！...这么多啊？” 第152章 闫解成被抓 三大妈感叹了一句后，又立刻回过味来。 她看着闫富贵，迟疑着问道：“当家的，咱家要的那间倒座房，是不是也得收拾啊？” 这话让闫富贵迟疑了一下，但最终，他还是点了点头。 “是得收拾！” “收拾完了，就直接让解成住进去，省得他跟两个弟弟，在那间小屋里挤了。” “等过两年，他结婚的时候，咱们也不用再给他准备新房子了。” 三妈点了点头，又迟疑了一下，才略显期盼地看着闫富贵，开口道：“当家的，解成下面可还有两个弟弟呢？” 她的话没有说完，但闫富贵却已经明白了她的意思。 皱眉眉头，沉吟了片刻后，闫富贵还是摇了摇头。 “老婆子，我明白的你意思？” “不过，另外两间倒座房，咱们现在真的拿不了！” “解成这间，你还可以用‘孩子大了，要房子结婚’的由头，去和街道办申请。” “另外两间，你拿什么去申请？” “总不能说...要给解放、解旷提前预备房子吧？” “再说了,就算能把三间倒座房一起申请下来，你想没想过，咱家以后，每个月要交多少租金啊？” “咱们这两间东厢房，一个月的租金是两块多。” “那三间倒座房，就算是少一点，每间房每个月，它也下不了一块钱啊！” “这加在一起，一个月可就是五、六块了。” “一年十二个月，那就是将近七十块钱的房租！” “咱们家一年，才挣多少钱？” 闫富贵的一番计算，直接把三大妈给干没电了。 她张了张嘴，却什么都没说出来。 最后，她只是无奈地叹了一口气。 正在这时，他们家的房门，突然被‘砰砰...’地，敲响了。 紧接着，傻柱的大嗓门，就在外面叫了起来。 “三大爷！...你回来吗？” “三大妈！...” “屋里有人吗？” “有人的话，赶紧应我一声啊！” 闫富贵和三大妈，在这个时候听到傻柱的呼叫，感觉像吃了一只苍蝇似的，恶心极了。 我们正在屋里商量事情呢，你过来捣什么乱？ 闫富贵气哼哼地站起身，走到门口，猛地拉开房门，对外面的傻柱，冷着脸道：“柱子，你有什么事？非得这时候过来敲门啊？” 闫富贵的态度，让傻柱愣了一下。 但紧接着，他就不乐意了。 “嘿！...三大爷...” “您这是要把我的好心，当成驴肝肺，是吧？” “我好心好意过来告诉你...” “你们家解成出事了！” “结果，您还跟我来劲儿了？” “得嘞！...算我何雨柱多事！...” “我走，还不行嘛？” 说完，气愤的傻柱就要转身离开。 但回过味来的闫富贵却慌了。 什么玩意儿？ 我们家解成出事了？ 他一把拉住傻柱，立刻道歉道：“柱子！你别走... 三大爷错了！ 三大爷错了，还不行嘛！ 你甭跟三大爷一般见识。” 傻柱的心，还是比较软的。 闫富贵这个长辈，这么低三下四地向他道歉，他心里的火，来的快，去也快。 因此，他也就顺势停下了脚步，又把身子转了回来。 闫富贵见劝住了傻柱，便立刻问道：“柱子，你刚刚说...我们家解成出事了？ 他出的什么事啊？” 这时，三大妈也闻声走到了门口。 她一脸急切地道：“柱子，你三大爷刚刚和我怄了点气，所以才和你那样的。 你甭搭理他！ 你快说... 我们家解成，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看着闫富贵老两口着急、担心的样子，傻柱的心更软了。 刚才的那点儿不愉快，也立刻消失得无影无踪。 他微微叹了一口气，说道：“三大爷，三大妈。 我今儿晚上没有小灶要做，就提前从厂里回来了。 结果，走到厂门口的时候，碰到我们厂保卫科的人，押着解成从那儿过。 这不... 我就回来告诉你们了。” “啊！？...这...” 闫富贵两口子直接愣住了。 过了好一会儿，闫富贵才颤着嗓音问道：“柱子，你是不是看错了啊？ 我们家解成又不在轧钢厂上班，他怎么可能被轧钢厂保卫科的人抓呢？” “三大爷！...”傻柱摇着头回道：“您这问题，我可回答不了。 不瞒您说... 一开始啊！...我也以为自己看错了。 可我后来又仔细盯着瞅了好一会儿。 错不了，那就是你们家解成。” 这番话一说完，三大妈直接就坐在地上哭嚎了起来。 “哎呦喂！...可了不得了...” “这可怎么办啊？！” “我们家的解成啊！...” 结果，她刚嚎了两嗓子，闫富贵就‘啪’的一声，给了她一个嘴巴子。 “还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呢？你嚎什么？” “赶紧给我站起来。” 三大妈的哭嚎声，顿时戛然而止。 她拍了拍裤子上的灰尘，重新站了起来。 不过，三大妈的哭嚎，虽然短暂，但因为她的嗓门大，还是惊动了一些邻居的。 至少前院的住户，只要是在家的，就纷纷走出房门，围了过来。 其中，就包括王平和刘光天。 对于聚过来的邻居们，闫富贵倒也不避讳。 他三言两语之间，把事情的经过讲述了一遍后，又冲着众人微微鞠了一躬。 “柱子，还有各位老少爷们...” “这...” “不瞒大家说啊！...” “事情发生得突然，我们两口子也慌了。” “各位帮帮忙...” “看看这事到底该怎么处理啊？” 闫富贵的这些话，虽然是对着聚过来的十几个邻居说的，但其实... 能给他建议的，只有三个人：傻柱、王平和刘光天。 原因很简单！ 现在还是上班、上学的时间点呢！ 能留在家里的，不是家庭妇女，就是还没到上学年龄的小孩子。 要不然，就是一些不用上班的老头、老太太。 这样的一些人，又能给闫富贵什么建议。 因此，他说完之后，就把目光投向了傻柱、王平和刘光天三人。 不过，在刘光天那儿，他只是撇了一眼，就没再关注了。 这小子就是个打零工的，自然也给不了什么建设性的意见。 最后，闫富贵能指望，其实就是傻柱和王平两个人。 在闫富贵满是希冀目光下，傻柱吭哧了一会儿，才迟疑着说道：“三大爷，我觉得... 您还是先去轧钢厂打听打听...到底是怎么回事吧？” 第153章 被抓的经纬 “对！对！对！...”闫富贵连连点头道：“柱子说的对！” “是得赶紧去轧钢厂问问...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说到这里，他又为难了起来。 “可...可去了轧钢厂，我该找谁问啊？” “我总不能直接去保卫科问吧？” “啊!...这!...”傻柱也为难起来。 “三大爷，我在轧钢厂就是一个厨子。” “保卫科那儿，我可没什么熟人！” 说到这里，他眼前一亮，伸手指了指王平，“要不，你问问平子吧！ 平子好像在保卫科认识人。” 闫富贵立刻转头看向王平，一脸希冀地哀求起来。 “平子，三大爷知道...之前有对不住你的地方。” “你大人有大量，千万别往心里去啊！” “如今，你解成哥落了难。” “咱们毕竟是一个院里，住了十几年的邻居。” “你无论如何也得帮帮忙啊！” 王平原本是站在后面看热闹来着。 结果，傻柱的一句话，直接让众人的视线，都落到了他的身上。 而闫富贵的一通哀求，更是让他无奈地走了过来。 过来之后，他先是狠狠地蹬了傻柱。 这也让傻柱意识到，自己的话似乎有些欠妥当。 于是，他便冲着王平，略显歉意地讪笑了一下。 王平这才转头对闫富贵说道：“三大爷，咱们之间有矛盾归有矛盾。 不过，您放心！ 解成哥出了事，能帮的，我一定会帮。” “哎！哎！哎！...平子，还是你局气啊！”闫富贵立刻感激地说道。 王平笑着摆了摆手，“三大爷，您先听我把话说完，再夸我。 在轧钢厂保卫科，我是认识人，而且认识的人，还不少！ 不过，我也就是认识而已。 要是论交情的话，还真没有多少。” 见闫富贵有些不相信，王平又苦笑了一下，接着解释了起来。 “三大爷，我是轧钢厂采购科的采购员！” “我们采购员需要经常往外跑。” “在厂里出来，进去的，也就没个准点儿。” “每次经过轧钢厂大门的时候，就得保卫科的人给我们放行。” “这不...一来二去的，就和保卫科的人认识了。” “不过，也就是这点儿交情了。” “而且，我才刚上班没几个月。” “和人家的交情，就更浅了。” “平子，那你也比我强啊！”闫富贵哀求道：“你三大爷可是两眼一抹黑，连谁是谁，都不知道呢！” 王平犹豫了一下后，还是点了点头。 “那成，三大爷！” “我现在就跑一趟，帮您打听打听...” “解成哥到底是因为什么事，被保卫科逮起来了。” “不过，咱们得事前说好了。” “我和人家的这点儿交情，也就是把事情，给你打听出来了。” “真要想把解成哥弄出来，把这事平了，那...” “您还得再找别的高人才行！” “成！成！成！...”闫富贵连连应道：“咱们走一步，说一步。 先把事情打听出来再说。” ...... 在闫富贵和三大妈一叠声的感激中，王平骑着自行车，离开了四合院。 闫解成被抓，不是什么机密的大事。 因此，他到了轧钢厂后，只是给在大门口执勤的一个保卫科干事，递了根烟，一起咕嘟了几口，就把事情给探听明白了。 不过，闫解成被抓的缘由，却又让他有些哭笑不得的感觉。 这孙子居然还在惦记着安然？ 这么多天了，他都没去打零工，而是一直在轧钢厂对面窝着，想要堵到安然。 怪不得，上次看到他的时候，这小子在轧钢厂对面，鬼鬼祟祟的呢！ 原来是为了这个！ 今天，也就是刚刚... 堵了好些天，也没有堵到安然的闫解成，终于耗尽了自己的耐心，壮着胆子穿过马路，来到轧钢厂门口，冲着执勤的保卫科人员，打听起了安然。 安然总共才在轧钢厂上了几天班啊！ 一个在门口站岗的普通保卫科人员，怎么可能认识她？ 于是，那位和闫解成交涉的保卫科人员，便好心地冲着一旁的警卫室，大喊了一句，“肖哥，给房管科打个电话。 就说... 门口有一位闫解成同志，找他们科的安然。” 这位保卫科人员身高体壮，嗓门自然也就大。 他这一嗓子，不仅警卫室里的人听到了，而且还传出去老远。 结果，好死不死的... 正在各处巡视的保卫科科长--陈强，也听到了。 此时，陈强离着大门，还挺远的。 但听到这句话后，他立刻就大吼道：“这个电话，先别打！” 接着，他就快步跑了过来。 看到自家科长过来，门口执勤的，和在警卫室内的保卫科人员，纷纷过来敬礼问好。 陈强却根本没搭理他们。 他瞪着一双眼睛，走到闫解成的面前。 “你叫闫解成？” “是你找房管科的安然？” “对啊！...怎么了？”闫解成弱弱地回了一句。 这个时候，怂货一枚的闫解成，其实已经有点后悔了。 看着凶神恶煞一般的陈强，闫解成都想拔腿就跑。 “你和安然认识吗？” “认识啊！”闫解成壮着胆子回道：“不认识，我找她干什么？” 陈强微微皱了皱眉，又从头到脚，仔细审视了一遍闫解成。 最终确定，这小子在说谎！ 穿的衣服，破旧，有补丁，也就算了。 关键是...它脏啊！ 闫解成的衣服、裤子，灰土土、脏兮兮的，至少也有十多天没洗了。 稍微走近一些，一股汗臭味就扑面而来。 而且，这小子还挺懒的。 从他眼窝里的那团大眼屎，就可以看的出来，他早上肯定没洗脸。 你这样的人，会认识安然？ 姥姥！... 陈强冲着周围的几个保卫科人员一挥手，“把这小子给我抓起来。” 这一下子就让闫解成慌了。 他刚要撒腿就跑，最早和他搭话的那个高壮保卫科人员，就一把扭住了他的胳膊。 “嘿！...你们干什么？” “你们怎么随便抓人啊？” “我就到轧钢厂找个人，都不行啊？” 结果，他还没叫几句，陈强上去就给了他一个大嘴巴子。 “小子，你给我老实点儿。” “抓你，自然有抓你的道理。” “你也不用给我嘴硬！” “你自己心里清楚，你刚刚说的那些话，是怎么一回事？” 第154章 一大爷回来了 把事情打听清楚了，王平就直接回了九十五号大院。 结果，他刚一迈进大门，就看见乌泱泱地的一大片人。 王平走的这么一会儿工夫，闫解成被抓的消息，也在全院扩散开了。 因此，院里的各家各户，凡是在家的人，几乎都聚集在前院，等着王平回来。 见到王平进院，这些呼啦啦地，立刻就围了上来。 “平子，怎么样啊？” “消息探听回来了嘛？” “平子，赶紧说说...” “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啊？” “轧钢厂保卫科，为什么要抓解成啊？” “对啊！好么样的，怎么还抓上解成了？” “嘿！...也真是邪门了！” “许大茂一个，闫解成一个，就这么两天工夫，轧钢厂保卫科，可是连着抓了咱们院两个人了。” ...... 这么多的人，哪怕是一人一句话，也让前院如同菜市场一般，立刻喧腾了起来。 “停！...各位老少爷们，都停一停...” 王平大吼了一嗓子，才压住了这股喧腾劲儿，让大家渐渐地静了下来。 他扫视了一圈，却没看到当事人--闫富贵，便又喊道：“三大爷，三大爷在吗？” “唉！唉！...在！在！在！...在这儿呢！...” 闫富贵在人群的后面，大声应了一下，便领着三大妈，挤开众人，艰难地来到了王平的面前。 在他俩的后面，傻柱一脸浑不在意地，也跟了过来。 稍微喘了几口气后，闫富贵就迫不及待地问道：“平子，怎么样了？我们家解成的事，打听出来了吗？” “打听出来了！”王平点了点头，应了一声后，又一脸为难地看了看，四周的人群。 王平的意思是：三大爷，当着这么多人，说解成哥的事，好么？ 这个意思，闫富贵也是秒懂！ 不过，他只是略显无奈地叹了一口气，就对王平道：“行了，平子，你就说吧！ 就算不在这儿说，院里过后也都得知道。” “那成，三大爷。” 王平应了一声后，就把闫解成的事，从头到尾说了一遍。 结果，他刚刚说完，闫富贵还没吱声呢，站在附近的贾张氏，就‘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她不仅笑了，而且还大声地朝弄了起来。 “三大爷唉！...” “等解成放出来了，您可得赶紧给他找个媳妇了。” “哪有他这样找媳妇的。” “哎呦妈耶！...还不认识人家呢！...就上人家厂子门口去堵...” “哈哈...” 贾张氏的这番话，不仅把闫富贵两口子，臊得脸红脖子粗，更是让众人喧腾了起来。 “三大爷！...贾婶儿说的对啊！...” “你是得赶紧给解成找个媳妇了！” “您看看...您家解成都憋成什么样了？” “好家伙...直接上厂子门口，去堵人家姑娘...” “哪有他这么干的？” “可不是怎么地？” “解成这么干，可不成啊！” “要我说...轧钢厂保卫科抓他，那是一点都不冤！” “对！对！对！...要都像解成这么干，那还不得乱套了。” ...... 闫富贵牙都快咬碎了。 他现在非常后悔... 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让王平把打听到的事，给说了出来。 他狠狠地瞪了贾张氏一眼后，又冲着众人拱了拱手，说道：“各位老少爷们！ 大家伙说的对啊！ 今天这事，是我们家解成做的不对！ 可是... 事既然已经出了，咱也不能说是，就把解成一棒子打死吧！ 咱们都是一个院的邻居。 大家伙也都知道，解成其实没什么坏心眼，更干不了什么坏事。 他也是一时糊涂，才干了这么个蠢事。 大家伙能不能帮帮忙，给想个办法...把解成尽快救出来！ 大家伙放心啊！ 我们解成以后肯定不会再干这样的事了。” 结果，闫富贵的一番诚恳求助，换来的却是众人的沉默回应。 这倒不是大家不想帮忙，而是... 你让一帮连班都不上的老弱妇孺，能有什么办法，从轧钢厂保卫科，把闫解成给捞出来。 不过，闫富贵的一番话，倒是有了一个意料之外的效果。 那就是，沉默下来众人，不再指责和嘲弄闫解成了。 这让闫富贵倒是松了一口气。 最后，他还是把求助的目光，投在了傻柱的身上。 傻柱连连摆手，苦笑着说道：“三大爷，您甭看我，我可没那么大本事，把解成从保卫科捞出来。” 在闫富贵的目光转过来前，王平就苦笑着先开口道：“三大爷，解成哥的事，您真不用指望我和柱子哥了。 我们俩是真没那么大的本事。” “嗨！...” 闫富贵无奈地叹了口气后，回道：“三大爷知道！ 平子，柱子，你们俩也别怪我。 我... 解成突然出这么大的事，我就是...我就是有点着急了。 那...我...我再等等... 等老易和老刘回来，让他们帮着想想招...” 说着，他就分开人群，领着三大妈，满是落寞地朝他们家走去。 但很快，闫富贵又拎着一个凳子，走了出来。 他在自家门口，把凳子一放，就一屁股坐了上去。 看来，闫富贵是要死等易中海了。 见没什么瓜吃了，人群也就开始渐渐地散去。 王平也推着自行车回了家。 但因为还有后续的瓜，所以... 大家虽然散了，但却随时关注着前院的情况。 前院的各家各户，都会时不时地趴着窗户，朝外看上一眼。 至于中院和后院的，则会隔一段时间，就往前院跑上一趟。 就在大家的等待中，一大爷领着贾东旭，一脚迈进了九十五号大院的大门。 这两人总算是下班回来了。 但让两人吃惊的是... 他们另一只脚，还没从门外收进来，闫富贵就一闪现，直接出现在易中海的面前。 更夸张的是，前院各家各户的大门，几乎是同时被打开，然后... 留守在家妇女、孩子，或者是老人，就急匆匆地从屋里走了出来。 这时，不知是哪个半大孩子，大声吆喝了一嗓子，“一大爷回来了。” 最后一个‘了’，还在空中回荡，就已经有人从垂花门那里，快步冲进了前院。 易中海发现... 他只是愣了个神的工夫，周围就乌泱泱地聚了一群人。 而且，垂花门那里，还有人不断地涌出来。 第155章 牛麻子跟着易中海回来了 此时的易中海，之前和许贵田战斗过的痕迹，仍旧残留在脸上。 这让他看起来，显得有些狼狈。 事实上，他今天一天，在厂里都是躲着人的。 就是中午饭，也是好徒弟-贾东旭给他打回来，两人找了个没人的地方，偷偷吃的。 虽然有人问起来，他都是说：在家里不小心摔倒，磕碰到了脸上。 可大家都不是傻子！ 摔倒，磕碰的伤和打架打出来的伤，大家还是能分得清的。 只不过给易中海这个八级工面子，没有人敢当面驳斥他，就是了。 即便是如此，易中海也感觉，自己就像老鼠一样，灰溜溜的，没脸见人。 但让他没想到的是... 自己这刚一回来，就被院里的人围了起来。 看着大家投过来的热烈目光，郁闷了一整天的他，立刻就心情大好。 原本紧绷的脸庞，也松弛了许多。 可是，还没等他回过神来，闫富贵就哭嚎着跑了过来。 “老易啊，你可总算是回来了！” “老易啊，这一回，你可得帮帮我啊！” “你要是不帮忙，我们家解成可就完了。” 这几句话，让易中海一脸的懵逼。 他正想问问，到底是怎么回事... 正在这时，身后传来一把粗糙的，如同沙粒一般的嗓音。 “易师傅啊！...” “我紧赶慢赶的，总算是追上你了。” 易中海愕然回头看去，却发现.... 牛喜贵--牛麻子，脸上挂着一丝讨好的笑容，正站在门外。 这让易中海愣了一下。 而在他看过来的同时，院里的众人，也都把目光，纷纷投了过来。 这让牛喜贵也有点发懵！ 他没想到... 在大门的里面，会有这么多人。 看着牛喜贵，易中海微微皱了皱眉，眼中闪过一丝不耐。 傻柱把李玉如领回来后，易中海就和他大闹了一场。 但他的这番闹腾，除了把两人的关系搞僵外，他其实什么都没得到。 冷静下来后，易中海也明白了过来。 傻柱娶媳妇这事，已经是成定局了。 无论他再怎么不甘心，也改变不了什么。 于是，易中海就在厂里，直接和牛喜贵，把这事挑明了。 让他对傻柱，不要再抱有什么希望了。 谁知道... 牛喜贵当时答应的好好的，可过后，却总往易中海跟前凑。 找的理由，那也是各种各样。 要么递根烟，和他一起咕嘟两口！ 要么中午一起去食堂吃饭！ 要么下班一起走一段路！ ...... 总之，搞得易中海是不胜其烦。 其实，易中海也明白牛喜贵的意思，那就是让他帮帮忙... 看看傻柱那里，还有没有挽回的希望。 再一个就是... 傻柱那里实在不行的话，看看能不能再给介绍别人。 不过，牛喜贵的心思，易中海虽然明白，但他实在是做不到啊！ 首先，傻柱那里肯定是不行了。 那小子现在对他媳妇，简直就是言听计从。 让他往东，他绝对不会向西的。 让他撵狗，他肯定不会抓鸡。 有好几次，易中海看着傻柱对他媳妇的那个黏糊劲儿，都感觉辣眼睛。 这样的两口子，怎么可能把他们拆散喽！ 易中海觉得，自己要是再说那种话，傻柱都能直接动手打他。 傻柱这里不行的话，那把牛麻子的闺女介绍给其他人？ 这个念头，刚在易中海的脑袋里冒出来，就被他给掐断了。 就那样的女的，只要自己张口，那挨别人一顿揍，都是轻的。 所以，甭管牛喜贵多么热情，多么上杆子黏糊，易中海也不敢接他这个茬儿！ ...... “牛师傅,您这是...？”易中海看着门外的牛喜贵，疑惑地招呼了一声。 “哦！...”牛喜贵回过神来，从裤兜里掏出一瓶红花油，递了过去，“我听说您摔倒，把脸磕着了？ 这不...让我家丫头买了瓶红花油。 您擦一擦，能好的快一点儿。” “您太客气了。” 易中海心里叹了一口气，但还是在应了一声后，接过了红花油。 之后，他有又客气了一句，“既然来了，那咱哥俩晚上喝一杯？” “喝一杯！”牛喜贵重重地点了点头，“那我就饶您一顿饭！” ...... 站在一旁，等得不耐烦的闫富贵，见两人终于招呼完了，赶忙又上前一步，急切地道：“老易啊！...我这事...？” “哦！...对了...”易中海转过身，看闫富贵，疑惑地问道：“老闫，你刚才说，你们家解成出事了，到底是怎么回事啊？你给我说一说...” 这话让闫富贵满是无奈地叹了一口气后，把事情的前因后果，述说了一遍。 “嘶！...” 闫富贵的话讲完，易中海就倒吸了一口气。 他没想到... 闫家的好大儿，居然还能干出这么奇葩的事？ 易中海撮着牙花子，琢磨了一会儿，才迟疑着问道：“老闫，这事确实吗？” “确实！”闫富贵点了点头，“这事，最开始是傻柱看到的。 然后，院里的平子，又去轧钢厂问了一下。 事情的缘由，就是平子打听回来的。” “那...”易中海问道：“老闫，你是什么意思啊？” “我...我是想着...”闫富贵一脸哀求地看向易中海，“老易，你是轧钢厂的八级工，平是跟厂领导也能说上话。 你能不能帮帮忙，给找找人，把我们家解成给捞出来啊？ 我们家解成，其实也没干什么坏事。 这事，只要有个认识人，能往保卫科递个话，应该就不是什么大事。” “这...”易中海犯起了难。 别看他平时在院里，摆着自己一大爷和轧钢厂八级工的派头，但他在轧钢厂，可从来没这样拿过架子。 像他这样的聪明人，其实心里很清楚，自己在轧钢厂的定位。 在轧钢厂，不错，你是技术大拿。 全厂一万多人，八级工就十几个，你也确实挺牛的！ 就算是厂领导见了你，也得客气地搭一声‘易师傅’！ 可是，人家厂领导和你客气，那只是做给别人看的。 你要是因为这个，就觉得自己在厂里能怎么样了，那只能说：你真是想多了。 说到底，你也只是一个工人。 像闫解成的事，你要是直接去保卫科要人的话？人家认识你是谁啊？ 第156章 闫解成回来了 听到一大爷回来的消息，傻柱也从中院，兴冲冲地跑了过来。 结果，他刚一迈过垂花门，就看到大门外的魁梧身影--牛喜贵。 这让兴致盎然的傻柱，脸庞一黑。 他连犹豫都没犹豫，转身就又回去了。 牛喜贵自然也看到了傻柱。 事实上，从站在九十五号院的门口开始，他那双大眼睛，就开始在人群里，寻找傻柱的身影。 傻柱出现的一刻，他心中一喜。 可是，傻柱接下来的操作，又让他的眼中，闪过一丝黯然。 牛喜贵知道... 傻柱这儿，应该是真的没希望了。 正当他要和易中海告别的时候，闫富贵开始讲起了，他们家闫解成的事。 结果，牛喜贵越听，眼睛就越亮。 他很庆幸，自己今天能来这一趟。 要不然，可就错过了一个，把他宝贝姑娘嫁出去的机会了。 因此，当闫富贵讲完，易中海犹豫、为难的时候，他立刻上前一步，冲着闫富贵说道：“这位老哥，我能说句话吗？” “啊！？...这...”闫富贵有些发懵地看向牛喜贵。 “老哥，咱们见过的。”牛喜贵接着道：“我之前领着我闺女过来时候，和您说过话。” “对！对！对！...”闫富贵点了点头，但仍旧用疑惑的目光看着牛喜贵。 牛喜贵笑了笑，脸上露出一丝自信的笑容。 “老哥！” “您儿子这事，我能办！” “嘶！...”闫富贵和易中海倒吸了一口气，有些不敢相信地看着他。 易中海略一皱眉后，略显迟疑地问道：：“牛师傅，您在咱厂保卫科有认识人？” 牛喜贵脸上的自信，更浓了一些。 他略显矜持地道：“易师傅，这还真不是我吹牛！ 保卫科上上下下，就没有我说不上话的人。 您忘了我在咱们厂的外号了。 ‘不是保卫科的保卫科’啊！” “嘶！...”易中海又是倒吸了一口气，脸上露出了一丝恍然。 接着，他冲闫富贵微微点了点头。 闫富贵脸上的颓色，立刻一扫而光。 他上前一步，双手握住牛喜贵的大手，激动地道：“牛师傅，您就是我们家的贵人啊！ 遇到了您，我们家解成算是得救了。 您放心，我闫富贵不是差事的人。 只要您能帮着，把我们家解成，从轧钢厂保卫科救出来，我... 我这儿必有重谢啊！” 牛喜贵干咳了一声，脸庞微红地道：“那个...闫老哥，谢不谢的，咱们先不着急。 不过...嗯！...有些事，咱们得提前说一下。 您看...” “哎呦！...是我糊涂了！”闫富贵一拍自己的脑门，满是歉意地道：“您...您上我家去。 正好，已经到饭点了。 我让我家那口子炒两个菜，咱们好好喝两杯。”说着，他又冲远处的三大妈，喊道：“老婆子，赶紧的。 回去炒两个菜，再把我那瓶酒拿出来。” “唉！...”三大妈脆生生地答应了一声，就直接冲自己家跑去。 三大爷更是拉着牛喜贵，就往家走。 等他们进了屋了，没有吃到大瓜的人群，才开始渐渐地散去。 “师父！...”贾东旭略显不满地道：“三大爷可真成啊！ 他...他怎么也不招呼您一下？” “行了,东旭！...”易中海摆了摆手，大度地道：“你三大爷是什么人，你还不知道吗？ 他这么做，有什么奇怪的？ 再说了，就他们家那酒，就算让你去喝，你敢喝吗？” “呃！...”贾东旭愣了一下后，又紧接着‘嘿’笑起来，“师父，您说的对！ 他们家那酒，确实是不能喝！ 掺了那么多自来水，喝了都得拉肚子。” ...... 牛喜贵最终也没有在闫富贵家喝酒。 他进去了不过十来分钟，就急匆匆地出来，离开了九十五号大院。 让院里人差点惊掉下巴的是... 天刚刚擦黑，院里大部分人家吃完晚饭,准备洗漱的时候，闫解成居然就让牛喜贵给送回来了。 闫富贵和三大妈惊喜之余，又是对牛喜贵一叠声的感谢。 就连闫解成，也是一脸感激地冲着牛喜贵，深深地鞠了一躬。 这自然让有着别样心思的牛喜贵，老怀大慰。 此时，灰土土，形象狼狈的闫解成，在他的眼里，却是怎么看，怎么喜欢。 不过，他心里虽然有些急，但还是知道‘欲速则不达’的道理。 因此，他只是矜持着，和闫家人客气了几句，就告辞离开了。 ...... 一直到牛喜贵的身影，消失在大门外，闫富贵才冲着聚在周围，看热闹的大院群众，笑呵呵地拱了拱手，说道：“各位老少爷们儿！ 自打我们家解成出了事，让大家跟着操了心。 现在，我们家解成回来了。 我这里呢！...就领着我们家解成，给大家鞠一个躬，表达一下我的谢意！” 说完，他就带着闫解成，冲着众人深深地弯了一个腰。 “三大爷！...您太客气了，用不着这样。” “是啊！三大爷，咱们都是一个院的，互相帮点忙，不是应该的嘛！” “三大爷，您局气！” “三大爷，您客气了！” ...... 人群中稀稀拉拉地响过一些回应后，很快又沉寂了下去。 正当闫富贵以为，此事要告一番段落的时候，一道略显稚嫩的嗓音，响了起来。 “三大爷，您给大家伙说一说呗！” “解成哥怎么这么快，就能回来了？” 这两句话如同打开阀门一般，众人立刻纷纷响应了起来。 “对啊！三大爷，您给说一说...” “是啊！三大爷，我也还迷糊着呢！您给说一说呗！” “三大爷，之前不是说...解成这事挺严重的嘛？” “怎么刚刚那位师傅去了轧钢厂，就能把解成带回来啊？” ...... 闫解成狠狠地瞪了一眼，最先开口的刘光福。 然后，他干咳了一声，开口道：“那个...各位老少爷们！... 之前啊！...咱们都搞错了。 我们家解成这事，其实没那么严重。 嗯！...就算不找人，最多关个两三天，教育一下，轧钢厂保卫科也就放人了。 要不然，也不会说是...嗯！...牛师傅一去，人家就把人放了。” 闫富贵敷衍地应付了几句，就带着闫解成，转身进了家门。 第157章 傻孩子，闫解成 闫解成刚一进屋，就看到饭桌上摆着的丰盛饭菜。 五个因掺了许多白面，而有些泛白的窝窝头。 一盘炒土豆丝和一盘炒青菜。 这两盘炒菜全都油汪汪的，一看就知道... 炒菜的时候，放了比平时多得多的油。 最重要的是，每盘菜的上面，还放了两大块的烧鸡肉。 闫家的三个小的，刚才之所以没有出去，迎接闫解放的归来，就是因为舍不得。 这两道菜，别说吃了... 哪怕是少看一眼，少闻一口，他们也舍不得。 因此，闫解成进屋的时候，就看到三个弟弟妹妹，正围在饭桌旁，一边流着口水，一边直勾勾地盯着。 事实上，闫解成比他们也好不到哪里去。 当他看到桌上饭菜的一瞬间，不仅眼睛直了，口水也顺着嘴角，流了下来。 “解成！...”闫富贵指了指一旁，已经准备好的洗脸水，说道：“你先洗一洗，然后赶紧吃饭。 这天也不早了。 早点吃完了，就早点睡觉。 明天，咱们还有重要的事要办！” 闫富贵的话，让闫解成有一种不真实的感觉。 在这个家里，什么时候有人给自己，提前准备过洗脸水了？ 这怎么... 让轧钢厂保卫科关了一下，自己在家里的地位，还上升了？ 正在他愣神的时候，三大妈捅了捅他，笑呵呵地道：“老大，发什么愣啊？ 赶紧洗脸吃饭啊？” “哎！哎！哎！...” 闫解成愣愣地应了几声后，就走到脸盆旁，开始洗漱起来。 过了一会儿，等他洗完，坐在饭桌旁的时候，闫家的老小--阎解睇皱了皱鼻子，一脸嫉妒地说道：“大哥，咱爸真偏心！ 这几个窝窝头，还有这两盘菜，他一口都不让我们动。” 这话让闫解成又是一个愣神。 他疑惑地看了看，正坐在远处，掏出一根烟，要点火的闫富贵。 “爸，这些都是给我准备的？” 闫富贵把烟点燃后，狠狠地吸了一口，又缓缓地吐了一团白烟出来。 这时，他才点了点头，眯着眼睛，笑呵呵地应道：“都是给你准备的。” 这时，三大妈也走上前去，挥了挥手，轰起了三个小的。 “去！去！去！...” “解放、解旷、解睇，你们三个，都赶紧写作业去，别在这儿耽搁你大哥吃饭。” 等三个小的恋恋不舍地离开饭桌后，三大妈才又笑着对闫解成道：“解成啊！你就赶紧吃吧！ 这些都是你爸，专门让我给你做的。” “哦！...”闫解成应一声，就迫不及待地开动了起来。 他也早就馋坏了。 “窝窝头里，多掺了白面，原来这么软，这么香啊！” “唉呀！...这一大块儿鸡肉，是真好吃！” “嗯！...原来多放点油炒菜，哪怕是吃腻了的土豆丝，也挺好吃的。” 心里一边嘟囔着，闫解成一边风卷残云般地扫荡着。 等到吃了一半，肚子有了一些底的时候，他不觉放慢了速度。 这个时候，他的眼眶，微微泛起了红。 “爸、妈还是疼我的。” “知道我在外面受了委屈，吃了苦，所以才做了好吃的，来安慰我。” “嗯！...等我以后混出息了，我一定好好孝敬他们。” “我给他们好好养老！” ...... 等闫解成打着饱嗝，站起来的时候，桌上的饭菜，已经是一扫而光。 两个盛菜的盘子，更是干干净净的，连一个油花都没剩下来。 三大妈过来收拾碗筷的时候，看到这番景象，正要嘟囔两句，闫富贵已经干咳了一声，又狠狠地瞪了她一眼。 这让三大妈不敢吭声了。 等她把碗筷收拾走，闫富贵指了指，自己面前的椅子，对闫解成道：“老大，过来坐，爸有事和你说。” 这让闫解成更惊奇了。 他感觉... 自己被轧钢厂保卫科关了几个小时，再回到家里，似乎一切都变了。 爸妈对自己格外的好！ 他们似乎终于认识到，自己这个老大，在这个家里的重要性...... 在闫解成美滋滋地胡思乱想的时候，闫富贵干咳了一声，开口了。 “那个...嗯！...解成...” “你也老大不小了，该成个亲了。” 这话让闫解成愣了一下，疑惑地问道：“爸！...你的意思是...要给介绍一个别的姑娘？” 看到闫富贵轻轻点了点头，他又立刻就急了起来。 “爸，轧钢厂那个安干事，咱们就不琢磨了？” “爸，这次是个意外！” “要不是我去轧钢厂门口瞎打听，保卫科的人根本就不会逮我。” “下次再去的话...” “我就不在轧钢厂门口蹲着了。” “我远一点堵她，轧钢厂保卫科就没理由逮我了。” “我...” 闫富贵苦笑着摆了摆手，打断了闫解成的话。 他略显无奈地道：“解成，那姑娘，咱就不琢磨了吧？ 你要是再因为这事，让人逮进去，那可就没这么容易出来了。” 这时，三大妈也从厨房走了出来。 她插话道：“解成，你就听你爸的吧！ 你不知道... 要不是正好碰到牛师傅，你且得在保卫科关着呢！” “啊！...这...” 软弱、怂包的闫解成，让他爸、他妈这一吓唬，立刻就想起了，被关在轧钢厂保卫科时的那种无助、恐惧的感觉。 因此，他仅仅犹豫了片刻，就点了点头，应道：“那成，爸！妈！我听你们的。” 接着，他又略显兴奋地道：“爸，你要给我介绍的，是哪家姑娘？叫什么名啊？” “嗯！...”闫富贵脸色微红，期期艾艾地道：“就...就是...把你保出来的...牛师傅家的姑娘。 那姑娘好像叫牛桂花，比你小一岁，今天21。” “哦！...”闫解成应了一声后，又略显期待地道：“爸，那我和那姑娘，啥时候见一面？” “嗯！...牛师傅的意思是，越快越好...”闫富贵说道：“我就和他，把时间约在了明天。 明天上午九点，你俩在朝阳公园的门口见面。” “成！...”闫解成点了点头，“那我明儿上午去洗个澡，再换身衣服。” 说到这里，他扭捏了一下，有些不好意思地道：“爸，你得给我点钱！ 我这几天没出去打零工，手头有点紧！” 第158章 好忽悠的闫解成和东城黑市 闫富贵还没说话，一旁的三大妈已经是连连应和了起来。 “解成，你放心！” “你这可是要相亲呢！” “爸妈就是再节省，也不会在这个时候，少了你钱花。” “一会儿，妈就给拿两块钱！” “你明天领着那姑娘，逛完了公园，再去看一场电影。” “哦！...对了...” “妈再给你拿两斤粮票。” “看完了电影，要是赶上饭点儿了，你再领着那姑娘，去吃一顿饭。” 三大妈的这番话，简直要让闫解成幸福得昏过去了。 此时的他，心里暗暗下了一个决定：以后一定要对二老好！等他们老了，一定要好好地孝顺他们... 看着闫解成美滋滋的样子，闫富贵感觉到了不对。 他干咳了一声，带着一分小心地问道：“解成，其实...嗯！...牛师傅那姑娘，前两天来过咱们院。” “啊！...她来过咱们院？”闫解成吃了一惊。 “这事，你不知道？”闫富贵问道：“院里的人，也没和你提过？” “爸，你什么意思啊？”闫解成有点发懵地问道：“我这几天，一直忙着堵那个安干事呢！ 都没怎么和院里人照面，院里人和我说什么啊？ 不是，爸！... 牛师傅那姑娘，前几天上咱们院，干什么来了？” “没事！没事！...”闫富贵赶忙掩饰道：“你明天见了人家姑娘，自己问吧！” “哦！”闫解成应了一声。 他不知道的是... 从刚才说起牛桂花开始，他下面的三个弟弟妹妹，就直勾勾地，像看傻子一样，看着自家的大哥。 最后，脾气稍微直一些的闫解放，实在是有些看不下去了。 他大叫道：“大哥，要不，你去院里打听打听...” 没等他的话说完，眼疾手快的三大妈，就一个健步窜过去，狠狠地给了他一个大逼兜。 “你个小兔崽子！” “大人说话，你在这儿插什么嘴？” 成功地压住了多嘴的闫解放，三大妈和闫富贵对视一眼。 到底是几十年的夫妻了。 仅仅一眼，两人就立刻达成了默契。 接着，他们就催促着四个孩子，早早地睡下。。 这一晚，他们还把阎解睇撵去了小屋，和闫解放、阎解旷一起睡。 而老大--闫解成，则被他们留在大屋，和他们一起睡。 之所以这么安排，就是为了不让闫解成、闫解旷，提醒他们大哥。 ...... 当闫解成在睡梦中，想象着自己的相亲对象，有多么好的时候，王平则从床上爬了起来。 他今天晚上得去一趟，大名鼎鼎的东城黑市。 而且，他预感到... 以后，他可能要经常光顾那里了。 如果每次半夜里出去，都要让闫富贵帮着开、关大门的话，那也就相当于，把一个不大不小的把柄，直接送到了人家手里。 自己和闫家，可是刚刚闹腾过一场。 万一他们要是把心一横，再举报自己一次，那可是一个不小的麻烦。 所以，为了半夜进出大门方便，他才撺掇着刘光天，把开关大门的差事，从闫家的手里抢过来。 不过，小家雀终究没玩过老家贼啊！ 刘光天去要了，人家也答应给了。 可是，人家又给你来了一个缓兵之计。 这就比较尴尬了。 你总不能硬抢吧！ 最后，无奈的王平，为了不惊动闫家，只能去爬刘光天假倒座房的窗户了。 幸好的是，他为了防潮，他们家的倒座房，在改造的时候，开得挺大的。 王平几乎没费什么劲，就蹦了出来。 接着，他又在刘光天哥俩的帮助下，把三十斤棒子面，抬了出来。 “平哥！...”刘光天犹豫了一下，指了指三十斤棒子面，说道：“还是我跟你一块儿去吧！ 路上，咱俩还能换着扛一下。 要不然，你一个人把它背到黑市那儿，那可费老鼻子劲了。” “行了，光天。”王平摆了摆手，拒绝道：“你那胳膊还打着石膏呢！ 怎么帮我扛啊！ 等以后，你好利索了，再说吧！ 哦！...对了！...晚上别忘了在这屋留个人。 我回来的时候，好给我开一下窗户。” “平哥，你放心！”刘光福从窗户探出头，一脸郑重地说道：“我今晚上就扎这屋了。” “呵呵...行！”王平笑着拍了拍刘光福的肩膀，“那哥今晚上可就靠你了。” 说完，他把面袋子往背上一扛，就朝着胡同口走去。 当然了，出了胡同口，找了个没人的地方，他就把那袋三十斤的棒子面，扔进了空间里。 这也是他不愿意带刘光天的原因。 带着他一起去的话，虽说是可以两个人轮换着背，但仍然会很辛苦。 而他一个去，却可以把棒子面扔进空间里。 这轻松得很！ ...... 出了南锣鼓巷，顺着大道，一直往东走了大概一个来小时，往南拐，再走二十几分钟，就来到了东四北八条的胡同口。 比起其他的胡同来，东四北八条的胡同宽度，足足要宽一倍还多。 而且，在这条长越两千多米的胡同里面，每隔四、五十米，就有一盏锃明瓦亮的路灯闪烁着。 因此，整条胡同显得灯火通明。 在其他地方，即便是主干道的马路上，为了省电，也会在后半夜降低亮度，或者是直接熄灭。 而东四北八条里的路灯，则会把这种亮度，保持一整夜。 这里就是鼎鼎大名的东城黑市。 王平扛着面袋子，刚刚走到胡同口，就从旁边的黑影处，跑过来两个壮硕的青年人。 “呦呵！...兄弟...”一名略高一些的青年，笑呵呵地开口道：“你这是来卖粮食啊？” “不！...”王平摇了摇头，“我只是想换点其他的东西。” “确实！...”高个儿青年点了点头，应和道：“现如今，粮食可是顶顶要紧的东西！ 反而是钱，成了最不值钱的物件了。” 说完，他也不问王平要换什么东西，而是略显好笑地上下打量了王平一眼，才又道：“兄弟，你是第一次来吧？” 这话让王平有点发懵，“大哥，你是怎么看出来的？” “嘿嘿...”高个儿青年笑着朝胡同里指了指，“兄弟，你看看... 里面的人，不管是买的，还是卖的，都恨不得把自己从上倒下，都包起来。 最次的，那也是带个口罩，遮住大半张脸。 哪有你这样，光头露脚的，就过来的。” 第159章 进黑市 高个儿青年的话，让王平苦笑了一下。 这就是家里没有长辈的缺陷。 他家要是有长辈的话，肯定会提点他，去黑市的一些注意事项。 东城黑市，这个在四九城近乎公开化的地下市场。 院里的人、厂里的人...平时谈起它的时候，几乎也不怎么避讳。 最多也就是压低了嗓子，把声音放小一点儿。 王平就以为... 大家来这里，就和去正规的市场一样。 只不过，正规的市场是白天去，而东城黑市，则需要晚上过来。 但没想到，实际情况却是这么一个样子。 似乎看出了王平的犹豫，高个儿青年立刻用蛊惑的语气，劝说起来。 “兄弟，扛着几十斤粮食，来这儿一趟不容易” “可别因为这点儿小事，再回去了。” 一边说着，他还一边推了一下，旁边比他矮一些的小伙儿。 矮一些的小伙儿，动作很快。 眨眼工夫，就跑回黑影里，拿了一件类似蝙蝠衫的，带帽子的长袍，又跑了回来。 从矮小伙儿手里接过长袍，高个儿青年接着热情地蛊惑道：“兄弟，来穿上试一试...” 这人的意思，王平秒懂。 这是借着机会，在这里给自己推销长袍呢！ 不用问，只要自己穿上了，他就又会蛊惑自己，或是租赁，或是买下这件长袍。 不过，只要他的价钱不是太夸张，王平倒是也不抗拒，他的这种推销。 毕竟，王平以后肯定还会来东城黑市。 有这么一件东西，倒是省得自己再做了。 因此，几乎没怎么犹豫，王平就接过长袍，套在了身上。 还别说，这长袍做得，挺适合黑市里面用的。 穿上之后，不仅把身体从上到下遮掩了起来，而且在帽子的地方，还做了特殊处理。 你把帽子盖上后，只会露出两只眼睛在外面。 这让王平很是满意。 所以，还没等高个青年推销，他就直接问道：“大哥，你这袍子不错！ 您这是租啊？还是卖啊？” “卖！”高个儿青年略显惊喜地立刻回道：“我们这儿，只卖不租。” 王平点了点头，又问道：“那您说个价吧！ 只要不是太离谱，我就要了。” “兄弟放心！...”高个儿青年笑呵呵地道：“我们这袍子可是良心价。 做买卖嘛！不就讲究个细水长流。” 说着，他伸出一根手指，在王平跟前晃了晃，“一件袍子，一块钱。” 说实话，这价钱对王平来说，那就是洒洒水，小意思。 可要是痛快地拿了，那不仅会让别人笑话，而且，人家搞不好还觉得，他是一只肥羊... 过后，会想办法在别的地方，再坑他一笔。 又或者，直接抢他一下。 所以，高个青年报了价后，王平立刻就不乐意了。 “大哥，就您这价，还良心价呢？” “您别以为，如今天黑，我就看不出来。” “我告诉你... “刚刚穿的时候，我可是摸了一遍。” “您这袍子，可是几块碎布，拼接出来的。” “您要是一整块布，做的袍子，那兴许还值个块八毛的...” “可您这几块碎布、破布，就要我一块。” “好家伙！...” “我就算把带来的粮食，都卖出去，才卖几个一块啊！” 王平的一番话，让高个儿青年的气势，立刻弱了下去。 “那...兄弟，你说个价吧！” “嗯！...”王平沉吟了一下后，伸出了五根手指，说道：“五毛！” “嘶!...”高个儿青年倒吸了一口气后，也不乐意了。 “兄弟，没有你这样的！” “你这是直接给我砍了一半啊！” “这袍子就算是，几块布拼着做的，可也用了这么多布，不是嘛！” “你要是上供销社买这么多布，不仅搭着布票，那钱也是不少花。” “而且，你把布买回来，不还得找人给你做出来吗？” ...... 两人一番唇枪舌剑之后，王平最终花了七毛钱，买下了这件长袍。 七毛之外，他还往外掏了两毛钱的摊位费。 进东城黑市里面卖东西，是要交钱的。 路灯下面，比较亮堂的地方要两毛。 其他的地方，都是一毛。 不过，进去买东西，倒是不用额外交钱。 王平穿上袍子，交了钱，又从两人手里领了一个一米见方的草席子。 摆摊的时候，要把这个草席子铺在地上才行。 也就是说，有草席的摊位，才是交了摊位费，东城黑市里的合法摊位。 当然了，你也可以不交摊位费，在黑市里面偷着卖东西。 只不过，到时候发生了各种各样意外，你也不要怨天尤人就是了。 ...... 灾荒年代，粮食绝对是硬通货！ 王平刚刚在一个路灯下面，把摊位支起来，就有人上来问价钱。 当听说他的粮食，只换不卖，而且还要换一些肉、蛋之类的副食品时，过来问价的人，又摇着头，无奈地走开。 有几个脾气大的，还不忿地骂了几句。 “么的！...” “老子要是有肉，有鸡蛋，还特么和你换粗粮？” “老子自己吃了，解解馋，不行吗？” ...... 王平奇葩的买卖条件，很快就让他的摊位清净下来。 有些刚过来，还不知道情况的，刚要过来问价，也会被旁边的人给劝住。 这跟他想的可是完全不一样。 他之前可是打算着... 灾荒之年，粮食可是硬通货。 只要他把粮食拿来，把兑换的条件亮出去... 那些手里有肉，有蛋等副食品的，就会自动自发地跑过来，和他换粮食。 换着换着，说不定就会能碰上野猪肉什么的。 结果，现在居然是这么一种情况！ 这就让他尴尬了。 你说...要是把这些粮食卖了吧？ 一是这些粗粮就算按照高价卖，也卖不了多少钱。 而且，他也不缺那点儿卖粮食的钱。 再一个，这粮食可是厂里让他们兑换肉、蛋等副食品的。 他要是给卖成钱了，就得自己再找粗粮给补上。 可要是不卖的话，随着时间的推移，黑市里人流是越来越少，已经到了要关市的时间了。 难不成，他还要把这点粮食，再拿回去？ 正在他左右为难的时候，一个老头突然靠了过来。 第160章 换了个玉扳指 老头的境况应该不太好。 身上的衣服，已经是补丁摞着补丁了。 就是遮挡面部的口罩，也是破了几个小洞 鼻子上的眼镜，更是缺了两条腿，用两根细绳挂着，搭在了耳朵上。 不过，老头身上的衣服虽然破旧，但却浆洗得干干净净。 满头的银发，也是梳理得整整齐齐。 这不仅让人看着舒服，更让人在心里对老头，不觉尊重了几分。 老头过来后，先是客气而有礼貌地问道：“小伙子，你这粮食，我能上手看看吗？” “老爷子，您尽管看！” 老头点了点头，蹲下来后，把一只手伸进面袋子里，捻了一小撮儿棒子面出来，放在了另一只手上。 他先是闻了闻，然后又伸出舌头，把棒子面舔进嘴里，闭着眼睛。细细地品尝了起来。 许久之后，他才睁开眼睛，感叹地道：“小伙子，你这棒子面磨得可真细啊！ 肯定是机器磨的。 用这个做的窝窝头，吃起来指定不拉嗓子。” 说到这里，他停了一下，眼中闪过一丝羞赧。 “嗯！...小伙子...” “我用一个小玩意，和你换点儿棒子面，成吗？” “小玩意？”王平愣了一下，疑惑地问道：“什么样的小玩意儿？” “是这个！”老头应了一声后，从怀里掏出一个大号戒指，递了过来。 王平有点懵逼地接过来，就着头上明晃晃的灯光，打量了起来。 说这是大号的戒指，还真没有说错！ 王平试着戴了一下。 却发现... 不管戴在哪个手指上，都要大了许多。 只有在大拇指上，才刚刚好地套在上面。 不过，有戴在大拇指上的戒指吗？ 两辈子加一起，王平也是第一次见。 但这个大号戒指的那股奶白颜色，倒是让王平很是喜欢。 前世看了一些鉴宝节目的他，虽然不太懂，但也能猜得出来... 手里这个东西，好像是新疆和田玉做的。 而且，这种纯纯的，没有一丝杂质的奶白色，也是和田玉中少有的好东西。 在手里来来回回把玩了一会儿后，王平才试着问道：“老爷子，您这东西是和田玉做的吧？” “小伙子，好眼力！” 老头先是一伸大拇指，夸了一句，然后，才解释道：“这东西就是和田玉中做的。 而且啊！... 它还是和田玉中的极品，也就是俗称的‘羊脂玉’。” “老爷子，您过奖了。”王平苦笑着摆了摆手，“我哪懂这些啊！ 就是以前听人提过和田玉，这不就瞎猜了一句嘛！ 没想到，还让我蒙对了。” 说着，他又把东西晃了晃，疑惑地问道：“老爷子，这是个什么东西啊！ 我瞅着像个戒指，可是... 有这么大的戒指吗？” 王平的问题，倒是把老头给逗乐了。 但同时，也让他确定了... 面前的这个小伙子，确实不懂这个东西。 老头干咳了一声，抬手指了指，王平手里的大号戒指，略显得意地解释道：“这东西叫‘扳指’。 就是以前拉弓射箭的时候，保护手指头，不被弓弦割伤的一个物件。” 王平伸了伸大拇指上扳指，示意：自己的戴法对吗？ “对！对！对！...”老头连连应道：“就是你这么个戴法。 这个扳指呢！...嗯！... 有木头做的，也有铁做的... 最好的就是，玉做的。 所以，玉做的扳指，也叫‘玉扳指’。 一般啊！...这玉扳指都是古时候的达官显贵们用的。 你手里这个，是我祖上传下来。” 说到这里，老头略显沮丧和无奈地叹了一口气，才又接着道：“我小的时候，听我爷爷说... 这东西好像还是乾隆爷用过的东西。” “呦！...”王平惊了一下，“这还是以前皇帝用过的啊！” “唉！小兄弟...”老头苦笑着连连摆手道：“当不得真！当不得真的。 这东西又没个款什么的，根本就没法考证，到底是不是乾隆爷用过的？ 我就那么一说，你就那么一听，就完事了。” 王平点了点头，略一沉吟后，又道：“老爷子，这东西我挺喜欢的。 您打算换多少粮食啊？” 这个问题，倒是让老头犹豫了起来。 过了好一会儿，他才略显忐忑地道：“小伙子，你看... 你换我十斤棒子面，成吗？” “十斤？”王平愣了一下。 谁知道，就他这一个愣神，居然让老头误会了。 老头咬了咬牙，赶忙又道：“十斤太多的话，那五斤也成啊！” “呃！...”王平吃惊地看着老头，“老爷子，虽然不太懂，但我也知道... 这可是一个好玩意儿。 您就换五斤棒子面，是不是太亏了。” “嗨！...”老头叹了一口气，无奈中带着一丝气愤地道：“如今不比从前了。 现如今，谁还得意这种东西啊！ 不瞒你说... 二十年前，有个南方来的大买卖家，出一千现大洋，我都没把它给卖了。 可如今...能用它换几口嚼裹，吃两顿饱饭，我也挺满足的。” 说着，他又一脸期盼地看向王平。 “怎么样，小伙子？ 这个玉扳指，换你五斤棒子面，成嘛？” 王平笑了笑，回道：“老爷子，我要是真用五斤棒子面，就把您这玉扳指给换了，那我可就缺了大德了。 嗯!...这样吧！ 这里一共是三十斤棒子面，您都拿走。 另外，我再饶您二斤白面。” “嘶！...”老头倒吸了一口气，一脸吃惊地看着王平。 许久之后，他才冲着王平一伸大拇指，一脸感叹地道：“小伙子，你是这个！” 夸完了王平，他有些为难地看着王平。 “老爷子，您这是怎么了？” “那个...”老头略显愧意地道：“小伙子，不瞒你说... 老头子我活了七十来岁了，就...就没干过体力活。 这三十斤棒子面，我...” “得嘞！...”王平‘哈哈’一笑，爽快地道：“老爷子！ 我帮人帮到底，送佛送到西！ 这三十斤棒子，我给您送到家里去。 正好,我今天上您那儿，先认认门。 明天再把饶您的两斤百面，给您送过去。” “哎呦喂！...这怎么话呢！”老头略显激动地连连道谢，“小伙子，谢谢你了！太谢谢你了！” 第161章 那二家 老头家离着东城黑市，其实并不远。 就隔了几个胡同。 所以，在老头的带领下，不过二十来分钟，两个人就到了他家。 给他把粮食放到门口后，王平没有多待，立刻就离开了。 虽然是刚刚和老头接触，但王平猜测... 这老头应该是那种前朝遗老遗少之类的人。 这样的人，手里一般都会有点藏着点玉石、古董之类的好东西。 王平就想着，是不是能用粮食，和人家换一些。 所以，他才... 人家要五斤粮食，他直接给了三十斤。 甚至，还饶了老头两斤白面。 为了什么啊？ 不就是为了先和人家打好关系嘛！ 第二天，一大早，王平带着两斤白面，就去敲了老头家的房门。 房门被打开的一瞬间，老头先是愣了一下。 但他低头看到王手里的小面袋子时，才冲着王平一伸大拇指，“小伙子，你是这个。 来！来！来！... 快进来，进屋喝杯茶！” 在老头邀请下，王平一脚迈了进去。 老头家是一个只有一进的小院子。 正房三间，大概六十多个平方。 左、右厢房，各两间。每侧的厢房，大概是四十来个平方。 在大门的旁边，还有一间十几平米的倒座房。 院子的中间，则是一块百余平米的空地。 不过，此时却是荒草丛生的样子。 只有一条从门口到正房的砖石小路，因为经常走的关系，还是光滑、平整。 另外，不论是倒座房，还是两侧的厢房，都是门窗紧闭，大门上锁，一副空旷闲置了许久的模样。 王平跟着老头，走进了正房，在一张颜色斑驳的八仙桌旁，坐了下来。 老头立刻就去西侧的房间里忙活了起来。 王平略微打量了几眼，就明白了过来。 这三间正房，中间的堂屋，是吃饭，会客的地方。 东侧的房间，应该是老头的卧室。 西侧的房间，则是老头当成了厨房。 时间不长，老头就用一个托盘，托着一套颜色鲜红、艳丽的茶具，从西屋走了出来。 “来！小伙子！...尝一尝，我这放了四十多年的普洱茶，是个什么滋味？” 他一边说着，一边给自己和王平各倒了一杯。 王平举起精致的小茶杯，轻轻地抿了一口后，略带着愧意地说道：“老爷子，我不懂这个。我也尝不出来，这茶的好坏？” “唉！...”老头不在意地摆了摆手。“小伙子，尝不出来，就尝不出来吧！用不着这样...” “现如今，也不讲究这些东西了。” “现如今啊！...能有口吃的，那才是真格的。” “不过，说起这普洱茶来...” “它其实，有生普洱和熟普洱两种。” “熟普洱呢！...甭管放多久，还是一样的味。” “至于生普洱，那是越放越陈，越放越香。” “要放在以前，我这放了几十年的生普洱，那可是正经的好东西。” “以前的行家，还把生普洱因长时间存放，而产生的香气，叫做‘陈韵’！” “我家里的这个茶啊！...” “是我年轻的时候，预感到以后可能要家道中落了，提前预备下的。” 说到这里，他略显落寞地叹了一口气后，又自嘲地笑了笑。 “幸亏老子当时还有这么点灵性！” “要不然...” “现如今...不光要饿肚子，连口茶都喝不上。” “老爷子，那您可真够有远见的。”王平笑呵呵地捧了一句，“年轻的时候，就能预感到自己以后日子，可能不太好了。” “嗨！...”老头脸庞微微一红，不好意思地道：“其实啊！...也不是什么预感到了,就是... 我爹走的时候，给我留下了挺多的产业的。 可是啊！...产业虽多，却没什么正经进项。 我平常的开销，就靠变卖我爹留下来的产业来支应。 那时间长了，产业一卖光，日子可不就得不好过了嘛！” 说到这里，他抬手，四下里指了指，语气中显露出几分得意。 “小伙子，不瞒你说...” “早先啊！...这整个胡同的房子，都是我们家的。” “几十年卖下来...嗨...就剩下现在这么一个小院子了。” “就这个小院子，也是我当时囤普洱茶的时候，顺手盖的。” ...... 老爷子很健谈！ 又或者，很长时间没人和他说话了，难得有王平这么一个人，能听他的唠叨。 所以，他的话一说起来，就是没完没了的。 讲他年轻的时候，多么英俊潇洒，多么挥金如土... 讲他年轻的时候，捧花旦，包婊子... 讲他怎么和东洋人斗智斗勇，保住祖宗传下来的好玩意... 讲他... 别说，甭管他的那些话，是不是真的，有没有吹牛的成分，王平却是听得津津有味。 一个乐意说，一个乐意听。 不知不觉之间，一壶茶就喝得精光，时间也就来到了中午。 王平就站起身啦，提出要告辞。 老头还挺讲究，非要亲自下厨，请王平吃一顿中午饭。 那王平能答应吗？ 人家好不容易从王平手里换了点粮食，王平再吃一口的话，那成什么事了？ 在把王平送出去的时候，老头犹豫了一下，有些不好意思地问道：“小伙子，咱们这就算是认识了吧！” “对！...”王平痛快地应道：“老爷子，今天听您说了这么多以前的事，我也算是长了不少见识。 咱们可不就算是认识了嘛！ 我叫王平，在红星轧钢厂上班，住在南锣鼓巷九十五号。 您以后有什么事，可以直接去找我。” 听到王平的自我介绍，老头赶忙脸上一肃，双手抱拳道：“王同志，幸会！ 老朽，姓那，贱名一个‘二’字。 以前，人家都叫我‘那二爷’。 现在是新社会，不能称呼‘爷’了。 您以后就叫我‘老那’吧！” “得嘞！...”王平应道：“老那，您也别叫我‘王同志’了。 那太生分了。 我们院的邻居，都叫我‘平子’。 您也这么叫得了。” “哎！哎！哎！...”那二应了几声后，又犹豫了一下，才期期艾艾地道：“那个，平子，我... 我就是想问一下... 你能有粮食去黑市卖，是不是家里粮食富余了啊？” 第162章 与那二的约定和偷懒的主意 家里的粮食是否富裕？ 王平并没有直接回答那二。 他只是把轧钢厂采购野猪肉的任务说了一下。 这让那二有些失望。 他略显颓然地道：“平子，你去黑市，原来是带着厂里的任务去的！ 不瞒你说... 我现在啊！...就指着从黑市换点嚼裹过活呢！ 以前还好点，黑市里头拿粮食出来换东西的人，还是挺多的。 我也能混个吃喝不愁！ 可自从今年年初开始，黑市里卖粮食的人，就越来越少。 这段时间，更是一个都没有。 不怕你笑话，你是这十来天，我碰到的第一个卖粮食的。” 说到这里，他不禁又苦笑了一下，脸上露出一丝凄惶和无奈。 “我昨儿晚上要是碰不上你...” “...嘿嘿...” “打今儿开始，我就得挨饿了。” “所以...你想啊！...” “这黑市里，连卖粮食的都快没了，那肉了、蛋了什么的，就更不可能有了。” 这话让王平愣了一下，问道：“老那，你的意思是...” “想在黑市里头淘换到野猪肉，不靠谱？” “不靠谱！”那二肯定地点了点头，“要是搁在以前，别说野猪肉，就是熊肉，都能在黑市里头见着。 头三年前，我还在黑市里头，买回一双东北黑熊的熊掌。 那熊掌，我还用半根小黄鱼，请福满楼的大师傅给做了出来。 那滋味...啧啧...” 说着，他还回味地伸出舌头，舔了舔嘴唇。 但很快，他的脸上，又沮丧了起来。 “可如今这大灾之年，别说野猪了，就是耗子，都他么快让人吃光了。” 王平点了点头，道了一声谢。 “得嘞！...老那，那就谢谢你了。” “既然你这么说，那黑市这儿，我就不琢磨了。” “嗨！...”那二摆了摆手，“一点小事，客气什么。 那个...平子...粮食...”说着，他就一脸窘迫地看向王平。 “老那，你的意思是...”王平道：“还想用玉扳指，和我换粮食？” 这话让那二的脸上一滞。 他有些为难地看着王平，“我是想换粮食，不过... 玉扳指，我可就那么一件了。 你看... 用字画、瓷器、鼻烟壶...哦！...对了...我那儿还有一屋子古书呢！... 我用这些东西，和你换粮食，成吗？” “行倒是行！”王平点了点头，“不瞒您说... 我对这些个老物件，还挺感兴趣的。 不过... 这些东西，我不懂啊！” “嗨！...不懂怕什么啊？”那二有些兴奋地道：“你不懂，我教你啊！ 我那二活了一辈子，别的什么都不会，就会这点东西了。” “那成，老那！”王平点了点头，“以后，只要我不去下乡的时候，就过来和您学。 嗯！... 您想用您那些老物件换粮食了，就和我说。 您开价，我不换价。” “得嘞！...爷们儿，那咱们可就说好了？” “说好了！”王平重重地点了点头。 ...... 离开了那二家后，王平也犯起了愁。 黑市里淘换不到野猪肉的话，难到真要到乡下去，一个村子，一个村子的跑？ 一想到推着自行车，在农村坑坑洼洼的土路上挣扎的情形，王平就有点不寒而栗的感觉。 皱着眉头，琢磨了一会儿的王平，还真想到了一个招儿。 他也顾不上回大院了，直接奔着轧钢厂赶了过去。 当他兴冲冲地跑进采购三科的时候，把科长--李广文和唐小丫，给吓了一大跳。 “小王，你今天不是下乡了吗？”李广文一脸懵逼地问道：“怎么又回来了？” “嘿嘿...” 王平一边笑着，一边凑到了李广文的跟前。 他先给李广文递了根烟，又殷勤地划着一根火柴，帮他点着了。 李广文美滋滋地吸了一口，又缓缓地吐了一个眼圈出来，然后笑骂道：“行了，小王。 甭在这儿给我打溜须了。 说吧！...到底是什么事？” “科长！...”王平嬉皮笑脸地，又往李广文跟前靠了靠，“您放心，不是什么大事！ 我就是想问问... 您桌子上的电话，能打长途不？” “长途？”李广文愣了一下。 但很快，他又回过味来，一脸惊诧地问道：“小王，你要借我的电话，往外打长途？” 王平笑着点了点头。 李广文的脸微微沉了一下，露出一丝为难之色。 “小王，不是我和你打官腔啊！” “我这电话，虽说能往外打长途，可要是因为私人的事情打，那厂里可是要处分我的。” “科长，你放心！”王平赶忙解释道：“不是我个人的事，是厂里的事。” “厂里的事？”李广文愣了一下，疑惑地看着王平，“小王，厂里有什么事，需要你往外打长途啊？” “嘿嘿...您不是让我们弄野猪肉吗？”王平笑呵呵地问了一句。 “对！...”李广文点了点头。 “我跟红星公社秦家大队的关系挺好的。”王平接着道：“我想着...让他们帮我...在红星公社的各个大队跑一下。 看看...哪个大队，能有野猪肉？ 这不是...也省得...我下去跑了嘛！ 而且，秦家大队的人，他们毕竟是本地的。 他们跑这个事，比我去跑的效果，可要好多了。” “嘶！...”李广文倒吸了一口气。 他愣了一会儿，然后才冲着王平，满是赞叹地一伸大拇指，“小王，你小子，脑子是真活啊！ 你这个招儿...嗯...怎么说呢！ 即把厂里的事给办漂亮了，还他么让自己偷了懒！” “嘿嘿...”王平不好意思地笑了笑，“那...科长...您看...这个电话？” “打！...”李广文手指着电话，很是干脆地道：“立刻打！马上打！” “得嘞！...”王平应了一声后，抓起话筒，就摇了出去。 结果，让他郁闷无比的是... 这个年代，想要挂个外地的长途，那可是费老鼻子劲了。 首先，他得先把电话挂到，轧钢厂总机那里。 然后，由轧钢厂总机，再转到市里的电话局。 接着，再由市里的电话局，转拨到红星公社总机。 最后，才会由公社总机，接到秦家大队。 这一通忙活下来，当听筒里传来，秦家大队的大队长--秦大山的粗犷嗓音时，王平的心里还有点儿小激动。 第163章 王平的采购电话 “喂！...秦队长嘛？” “我是王平啊！” “四九城红星轧钢厂的采购！” “对！对！对！...” “有这么一个事，想请您帮帮啊！” “嗯！...我们轧钢厂这儿，急需一块儿野猪肉。” “对！...我知道...秦家大队肯定是没有了。” “我就是想请您派两个人，在红星公社下面的其他大队跑一跑...打听一下...” “哪个大队，哪户人家还能有野猪肉？” “红星公社十二个大队，正好是一个人跑六个大队。” “这样的话，有个两、三天也就能跑完了。” “您放心，肯定不会让你们大队的人白跑。” “您看这样行不行...？” “两个出去跑的人，一个人给十斤棒子面。” “另外，只要他们打听到准信，我再给十斤棒子面。” “对！对！对！...” “那是肯定的，换野猪肉的粮食，我这里肯定还要再出一份。” “好！好！好！...” “我这里电话是四九城--红星轧钢厂--采购三科。” “不！不！不！...” “电话是我们科长--李广文的。” “到时候，您找他就行了。” “得嘞！...那太谢谢您啦！...” ...... 当王平把电话挂上的时候，李广文瞪大着眼睛，一脸吃惊地看着他。 “小王，这就完了？” “啊！完了！”王平笑着道：“要不然，还怎么样？” “牛！”说着，李广文冲着王平一伸大拇指，“你小子是真牛！ 厂里这么棘手的任务，居然让你小子一个电话，就给解决了。” “那...科长，您看？”王平嬉皮笑脸地道：“我还用下乡吗？” “下个屁！” 李广文‘哼！’了一声，说道：“秦家大队的人不是要帮你跑嘛？ 你再下乡，干什么去？” 说着，他就挥了挥手，“行了，你小子别在这儿得了便宜卖乖了。 你回家待着去吧！ 秦家大队那儿有信了，我就去通知你。” 说到这里，他又略显不忿地嘟囔了一句，“么的嘞！到时候，老子还得为了你的事，再折腾一下。” “哎呦！...对不住！对不住！...科长，您受累！” “行了，甭跟我说这些片汤话了，赶紧给我走人！”李广文又挥了挥手。 “唉！唉！唉！...马上走，这就走！” 王平嘻嘻哈哈地应了一声，就往外走去。 可是，他刚走到门口的时候，李广文又叫住了他。 “小王，你给秦家大队那两个人的报酬，打算从哪出啊？” “啊！...哦！...”王平愣了一下神后，回道：“科长，给那两个人的报酬，我私人出。” “你私人出？”李广文皱了皱眉，略显疑惑地问道：“如今这年景，你上哪搞那么多粮食去？” “科长！...”王平解释道：“我在咱们厂一个月的粮食定量，加上补助，可是有五十多斤呢！ 我现在一个人吃饭。 一个月，最多也就能吃个三十来斤。 我攒两个月，就能把秦家大队那两个人的报酬，给攒出来。” 这话让李广文一脸恍然地点了点头。 不过，在略一沉吟后，他又开口道：“你这个事，我得跟上面汇报一下。 争取让厂里把这部分的粮食给出了。” “哎呦！...那可太感谢了！” “用不着谢！”李广文摆了摆手，“哪有让采购员自己搭粮食，给厂里采购东西的。 走到哪，也没有这种道理啊！ 而且，厂里这次的任务，又来的这么急。 行了，你回去听信吧！” ...... 王平回去的时候，心里是美滋滋的。 他现在可以说是，正大光明地带薪休假。 放在谁那儿，心里不美啊！ 可是，当他一脚迈进九十五号大院的大门时，心里不禁感叹了一声：又他么出幺蛾子了！ 前院，闫富贵家的门口，乌泱泱地聚了一大堆的人。 从他家里，还隐隐地传来激烈的争吵声。 王平侧耳听了听，发现是闫解成在和闫富贵老两口吵。 这让他有点懵！ 这时，看到王平回来的刘光天，靠到跟前，朝着闫富贵家努了努嘴，解释了起来。 “平哥，好像是因为相亲的事！” “相亲？”王平愣了一下，疑惑地问道：“解成哥相亲了？” “对！”刘光天点了点头，“三大爷好像给解成哥，介绍了一个相亲对象。 解成哥上午和人见了一面，就不想和人家往下处了。 可三大爷和三大妈不同意，非逼着解成哥和人家，接着往下处。 这不就吵吵起来了嘛！” “嘶！...”王平倒吸了一口气，吃惊地道：“三大爷这动作，可是够快的啊！ 解成哥昨儿个，可是刚刚因为堵人家小姑娘，被轧钢厂保卫科给关了一下。 三大爷今天，就给他安排上相亲对象了？” “嘿嘿...”刘光天笑呵呵地道：“萝卜快了不洗泥！ 三大爷这么着急找的姑娘，那肯定是不咋地！ 要不然，解成能这么闹腾吗？” ...... 闫家三口人在屋子里面争吵... 而且，似乎怕外面的人听到了，人家还特意压低了嗓门。 所以，这个热闹其实没什么好看的。 王平站着看了一会儿，便索然无味地回了屋。 中午，着急去了一趟厂里，他可是连中饭还没吃呢！ 就着咸菜，简单吃了两个窝窝头后，略感疲惫的王平，就躺床上睡了起来。 昨天晚上去了一趟东城黑市，今天又折腾的大半天，所以... 王平的这一觉，是睡得格外沉。 等他再起来的时候，昏黄的落日余辉，已经透过窗棂，照进了屋里。 他打着哈欠，拿着洗漱用具，就出了门。 他想去中院洗把脸，精神精神... 此时，前院里原本聚集在闫家门口的人群，早就已经散得干干净净。 各家各户的炊烟，也开始袅袅地升了起来。 让王平略感惊奇的是，闫富贵家此时却是黑沉沉的，一点动静都没有。 平常这个时候，三大妈可是在厨房正忙活着呢！ 三大爷也会提着水壶，在自家窗前，给那几盆野花，装模作样地浇水。 而三大爷家的几个小的，更是屋里屋外，来回蹿个不停。 今天这是怎么了？ 三大爷家的人呢？ 感到疑惑的王平，走到自家厨房门口，冲着在里面忙活的刘光天问道：“光天，三大爷家这是怎么了？一个人都没有？” 第164章 拜师礼 “我估计啊！....”刘光天神神秘秘地道：“三大爷一家，可能是给解成哥，提亲去了...” “提亲？”王平愣了一下，“解成哥不是没看上人家嘛？怎么下午又提亲去了啊？ 那他的那通闹腾，又算是怎么回事？ 三大爷给他劝住了？” “也不知道三大爷说了什么...”刘光天‘嘿’笑着解释道：“反正是，下午的时候，解成哥就不闹腾了。 后来，三大爷就出去，买了一大堆好东西回来。 再后来，等解放、解旷、解睇放学回来，他们全家就都换了一身板正的衣服，拎着买的东西出去了。” “嘶!...”王平倒吸了一口气，吃惊地道：“光天，要照你这么说... 三大爷一家还真有可能，是去给解成哥提亲了。 不过，他们真够着急的啊！ 这上午刚跟人家姑娘见了面，在解成哥还不乐意的情况下，晚上就去人家提亲... 啧！啧！啧！... 三大爷厉害啊！” “平哥，你说...”刘光天犹豫了一下，略显疑惑地问道：“解成哥的相亲对象，应该长得不咋地吧？” “那肯定的啊！”王平笑呵呵地道：“要是长得好，解成哥能那么闹腾嘛？” “那...解成哥后来怎么又同意了？”刘光天接着道：“三大爷就那么大本事，生生把解成哥给劝住了？” “不是三大爷本事大...”王平笑了笑，脸上露出一丝嘲意，“是女方家开出来的条件太好了，让解成哥想不答应，都不行。 至少，三大爷那儿，他就过不去。” “条件太好了？” “对！...”王平点了点头，“比方说...人家女方家要是答应，给解成哥安排个正式工的工作，那你说...” “嘶！...”刘光天倒吸了一口气，“要真是这样的话，就算女的长得难看点，解成哥也得捏着鼻子认了。 别说解成哥了，就是我... 要是女方家给我安排个正式工，哪怕那女的长得再丑，我也得认。” ...... 这一天。 一直到天彻底黑透了，三大爷一家才回来。 虽然有好事的邻居过去打听，他们一家到底干什么去了？ 不过，都被口风紧的三大爷，三言两语之间，又给打发了回来。 因为这个时候，天已经比较晚了，院里的邻居虽然好奇，但也就没有再追着不放。 而王平，他现在可顾不上，闫家的这点破事。 他得趁着这几天的空闲，赶紧跟着那二，好好学一学古董鉴别之类的知识。 因此，他得早睡早起。 第二天一早，他就直接去了那老爷子那儿。 像那二这样的遗老遗少，别看吃喝玩乐了一辈子，可这方面的知识底蕴，却是极其深厚的。 不说别的，单是人家家里以前收藏的海量古董、字画、瓷器，就能让他们的眼界，比普通人要高很多。 人家毕竟见过，玩过真东西嘛！ 普通的人，哪怕你学一辈子，又能见着多少真东西、好东西？ 又能有多少机会，仔细地把玩、研究那些古董、字画、瓷器... 可以说... 像那二这样的遗老遗少，单独拎出来，说他们是一位国学大师，那是一点都不为过的。 也是因为这个缘故，王平虽然很庆幸，能从那二手里，用粮食淘换一些古董，可他更重视,这次的学习机会。 所以，第二次登那二家门的时候，他就带了一个桔子罐头、一袋大白兔奶糖、两斤肉和五斤白面。 当那二打开门，看到王平手里的面袋子时，直接愣住了。 “平子，你这是...?” 王平笑了笑，回道：“老那，我这段时间比较闲，可以天天过来和您学东西。 这...嗯！...今天就算是第一天了。 咱们俩虽然没有师徒之名，但从今天开始，也算是有了师徒之实。 所以，我就给您准备了点东西。 就算是拜师礼了。” “呦！...”那二惊了一下后，又满是感叹地冲着王平一伸大拇指，“平子，你是这个。 你小子局气啊！” 在把王平让进屋里后，他就有些迫不及待地，从王平带来的面袋子里，往外掏东西。 不过，当他把第一件东西，掏出来的时候，立刻就惊讶地叫了起来。 “呦呵！...这不是大白兔奶糖嘛！” “好家伙！...这可是稀罕玩意啊！...” “我可有日子没见着这东西了。” 说着，他就撕开袋子，剥了一块糖，扔进了嘴里。 逼着眼睛，仔细咂么了好一会儿，那二才睁开眼，感叹地道：“真甜！真香啊！...” 接着，他一边吸溜着嘴里的奶糖，一边又从袋子里面，拿出了第二样东西。 看到第二样东西，居然是桔子罐头时，那二已经震惊得说不出话来了。 许久之后，他才对王平吃吃地道：“平子，你们轧钢厂的采购员，路子这么野啊？ 在如今这年景，居然能弄到这种东西？” 王平笑了笑，平静地道：“老那，这些东西和我是不是轧钢厂采购员，关系不大。 这是我自己的路子！ 袋子里，还有两斤肉和五斤白面，都是孝敬您的。 您放心！ 这些东西的来路，都没有问题。 绝对不是偷的，更是不是抢来的。” “你说这话，我信！”那二点了点头，说道：“如今这年景，这么好的东西，你就是想偷、想抢，你也没地方偷，没地放抢去。 王平又叮嘱道：“老那，这些东西的来路，虽然没什么问题，可你吃的时候，也得背着点人，别弄得太张扬了。 让别人知道了，终归是个麻烦！” “平子，你就放心吧！”那二‘嘿’笑着应道：“我又不傻！ 吃点好东西，还嚷嚷得满世界都知道？ 再说了... 这院里，就我一个人住，平时也没什么人过来。 我吃的时候，再小心一点儿，保准不会让人知道的。” ...... 那二和王平之间的教学任务，并没有立刻开展。 因为见了这么多好吃的，那二就有点拔不开眼了。 他先是连吃了几块儿大白兔奶糖，接着，又把桔子罐头打开，唏哩呼噜地吃了个一干二净。 而那块儿两斤的肉，则被他拿去用白水煮熟了，然后他沾着细盐，直接就吃了小一斤。 最后，那二才打着饱嗝，一脸满足地领着王平出了正屋。 站在他家的院子里，那二指了指两侧的厢房，一脸得意地道：“平子，我这四间屋子里，可都是宝贝啊！” 第165章 那二家的瓷器和闫解成的婚事 那二拿着钥匙，先把东侧的第一间厢房打开了。 这间房应该很长时间，没有被打开过了。 当门被拉开的一瞬间，一簇簇的灰尘，立刻喧腾而起。 那二捂着鼻子，待了好一会儿，等灰尘小一些了，才指着屋里堆得满满登登，大大小小几十口棕红色木箱，介绍了起来。 “平子，这屋里一共有五十三口箱子，装的都是瓷器！” “从门口开始，越里面的，年代越久远。” “门口的这三口箱子，装的是光绪年间的十二件瓷器。” “最里面的四口箱子，则是宋代以前的十七件瓷器。” “其中最珍贵的，是一件唐三彩的将军勒马俑。” 接着，他就站在门口，开始介绍起鉴别瓷器的一些粗浅知识。 尽管只是一些粗线的知识，可他站在那儿一说，就是一个多小时。 那二这个肩不能抗，手不能挑的老纨绔，在这方面倒是非常厉害。 他的每一句话，都言之有物，直指核心！ 因此，尽管只是过了一个多小时，可等那二停下来的时候，王平发现：自己对瓷器鉴定，居然已经有了一个粗浅的认识。 之后，针对那二提出了几个问题，王平不仅对答如流，甚至还引申开来，说了一些自己见解。 这让那二惊诧的同时，似乎也让他更加兴奋了起来。 “平子,你小子这是过耳不忘啊！”那二沙哑着嗓子，赞叹道：“放在以前，要是让瓷器口那几家古董店的大师傅碰上你。 他们非得打破了头，抢着收你当徒弟。 嗨！...没想到啊！... 我这个半瓶子货，吃喝玩乐了一辈子，临到老了，土都埋到脖子上了，居然还能‘得良才美质而教之’！ 哈哈哈... 老天爷待我‘那二’，也不算薄啊！” 说着，他又指了指门口的一个小箱子，冲着王平说道：“来，平子。 你把这个箱子，搬到正房去，我再泡壶茶。 咱们爷俩一边喝着茶...嘿嘿...一边品鉴这些个玩意儿。” ...... 两个人，一个兴致勃勃地教，一个聚精会神地学，就连中午饭，都是简单对付了两口。 一直到天有些发黑了，那二才有些意犹未尽地停了下来。 就这一天的时间，在那二的教导和辅助下，王平居然上手把玩了，那间厢房里一半以上的瓷器。 也就是说... 明天再来一天，那二家收藏的三、四百件历朝历代的瓷器，王平就能都过一遍手。 他这个可不是走马观花，简单地看一看，简单地摸一摸。 每一件瓷器拿过来后，那二都会详细地介绍它的背景、出处。 甚至，一些鉴别赝品、制作赝品的方法，他也会深入浅出地给王平说一遍。 而且，有几样价值极高的瓷器，那二家在收藏真品的同时，居然还收藏了一、两件，几乎可以以假乱真的赝品。 用真品比照着赝品，再加上那二的解说，虽然只是过去了一天，但王平鉴别瓷器的水平，却已经可以算是入门了。 ...... 当王平一脚迈进九十五号大院的时候，不禁愣了一下。 大门西侧的倒座房，也就是刘光天家，门窗开着，正朝外面发散着潮气。 而刘光天，则一脸苦涩地坐在自家门口。 让王平吃惊的是，大门东侧，也就是闫富贵家那一侧的倒座房，居然也开着门窗。 这... 王平走到刘光天跟前，指了指东侧的倒座房，问道：“光天，这是怎么回事啊？这屋的门、窗，怎么开了？” 刘光天站起来，苦着脸地回道：“平哥，那房子让三大爷给占下了。 说是给解成哥当婚房用。 这不...今晚上开着门窗，要先放放潮气，明儿个就找人过来收拾。 下午，三大爷还上我这屋里转悠了一圈。 说是，解成的这间倒座房，就按照我这屋的样子来收拾。” “嘶！...”王平倒吸了一口气，吃惊地问道：“光天，解成哥的亲事真成了？” “成了！”刘光天有气无力地点了点头，“三大爷他们家，昨天就是去提亲了。 提完了亲，三大爷今天就去街道办，把这间倒座房给申请下来了。” 说完了这些，他还重重地叹了一口气。 “光天！...”王平笑着调侃道：“人家解成哥要成亲了，你叹什么气啊？ 怎么着，你嫉妒了？” “我嫉妒什么啊？”刘光天苦笑道：“就是,三大爷今天和我说了... 现如今，他们家也有大门旁边的房子了，所以...” 刘光天的话还没说完，王平就回过味来。 他吃惊地问道：“光天，院里开、关大门的差事，三大爷是不是不让了？” “对！...”刘光天点了点头。 “行了，光天！”王平宽慰道：“这差事得不着，就得不着吧！ 没什么了不起的。 过一阵儿，你等我在轧钢厂站稳脚跟的，我想想办法... 给你和二奎，都在轧钢厂弄个临时工什么的。” “平哥，你说的是真的？” 刘光天眼睛一亮，刚才的沮丧是一扫而光。 “这事我能骗你嘛！”王平笑呵呵地回了一句，又问道：“晚饭，你和光福吃了嘛？” “吃了，平哥！”刘光天应道：“你的那份儿，我给你放厨房了。” “行！那我得赶紧吃一口。” “这一天，给我累够呛，也饿得够呛！” 说完，他就推着自行车，朝着自己屋走去。 ...... 王平吃完了饭，把碗筷收拾好后，就用家里的喝水杯，给自己泡了一杯茶。 茶叶是那二送的普洱茶。 可是，王平喝了几口后，咂么咂么嘴，总觉得和在那二家喝的味道，不太一样。 茶是一样的茶，拿回来喝，味道就变了... 那就是茶具的问题了。 那二说过，他现在用的那套茶具，是乾隆年间的官窑。 据说...是他爷爷那辈儿，宫里头赏赐下来的。 王平当时听他介绍的时候，不禁在心里暗暗地吐槽了一句“狗大户！”。 那套茶具是人家正当用的，王平自然不能夺人所爱。 不过，今天下午，那二还介绍了一个小巧的，只有巴掌大小的紫砂壶。 据说是道光年间紫砂壶大师--杨鹏年的得意之作。 而且，这个壶自从被做出来后，就被那二家买下来，收在了库房里，一直也没有人用过。 王平决定，明天再提二斤肉过去，把这个壶给换来，看看... 用这个紫砂壶泡茶，会是个什么滋味？ 第166章 牛麻子给的太多了 王平正在琢磨那二家的紫砂壶的时候，他家的房门，突然被‘砰砰’地敲响了。 紧接着，傻柱那混不吝的嗓音，便传了进来。 “平子，你在家吗？” “我是你柱子哥，给我开开门？” “唉！...来了。”王平应了一声后，过去打开门，把他让了进来。 傻柱看到桌子上喝了一半的茶水，猛地愣了一下。 “平子，你还喜欢喝这玩意儿呢？” “得嘞！...哥哥那儿可是有一袋儿好茶，还是李副厂长送给我的！” “赶明儿个，哥哥给你拿过来。” 王平笑着摆了摆手，“柱子哥，不用了。 我这儿也是刚从别人那儿，淘换了好些茶回来！ 我一个人，根本就喝不完。 你那好茶，自己留着喝吧！” “我一厨子，喝那么好的茶，不是白瞎了嘛？”傻柱摇了摇头，说道：“我平常啊！...最多也就是喝点茶叶沫子...” “厨子才更要喝好茶呢！”王平笑道：“你天天在灶台前忙活，烟熏火燎的，不仅油烟味大，人也发燥。 喝点好茶，既能去去油腻，又能润润嗓子，不是挺好的嘛？” 这话倒是倒是让傻柱眼睛一亮，表示赞同地点了点头后，倒也不再提送王平茶叶的事了。 可紧接着，他又‘嘿’笑着，朝着王平靠了靠，压着嗓子，神秘兮兮地道：“平子，你知道嘛？ 三大爷家，解成要娶的姑娘是谁？” “是谁？” “嘿嘿...”傻柱贱笑着回道：“就是前段时间，一大爷要给我介绍的那个牛桂花！” “呃！...”王平愣了一下后，又干咽了一口唾沫，涩声问道：“咱们厂牛麻子的闺女？ 就那个身板壮得像狗熊似的姑娘？” “对！...”傻柱点了点头，“就是她。” “嘶！...”王平倒吸了一口气，吃惊地道：“三大爷怎么想的啊？怎么给解成哥找了这么一个媳妇？ 怪不得呢... 解成哥昨儿个相完亲回来，就和三大爷闹腾了起来。 不过，三大爷也挺厉害的啊！ 他愣是压着解成哥，同意娶那个姑娘了。” “嘿嘿...不是三大爷厉害。”傻柱略显嘲弄地道：“是人家牛麻子给的太多了。 牛麻子为了把他姑娘嫁出去，那可是下了血本了。” “嘶！...”王平又是倒吸了一口气，“柱子哥，这事你怎么知道的？” “嘿嘿...”傻柱笑道：“牛麻子媳妇--张玉芬，就是我们一食堂的帮厨。 那老娘们脑子有点儿缺根弦。 平时家里有什么事，都喜欢在食堂里胡咧咧。 她今儿早上一上班，就在我们食堂嚷嚷开了。 说是... 牛麻子前天就和三大爷商量好了。 他负责把闫解成从保卫科捞出来。 另外，他再给三大爷家三百块钱。 三大爷家的闫解成，娶他闺女--牛桂花，给他当女婿。 这事本来是定好了的。 甚至，牛麻子把三百块钱，都提前给三大爷了。 不过，闫解成昨天去和牛桂花相了一面后，回来以后说什么也不同意。 这不... 牛麻子就又把条件给提了一下。 他答应... 只要闫解成娶他闺女，他就把自己的工作让出来，给闫解成。” “嚯！...”王平惊了一下，“三百块钱，外加一个轧钢厂的正式工。 而且，牛麻子可是劳保科的库管员。 这工作，不仅工资高，活儿还轻松、不累。 平时也就是，把仓库里的劳保用品数量给捋清楚，就算完事了。 解成哥要是接了这个工作，那也算是一步登天了。” “谁说不是呢！...”傻柱感慨了一句后，又略显嘲讽地道：“所以，闫解成就算是看着牛桂花再难受，他也还是咬着牙，答应下来。 牛麻子他老婆--张玉芬，可是说了... 她们家本来，是想把她在一食堂帮厨的工作，让给闫解成的。 结果，闫解成不同意。 最后，实在没有办法了，牛麻子才把他的工作让了出来。” “那...”王平又道：“牛麻子可才四十多岁啊！ 他把自己的工作让出来了，他干什么去啊？” “嘿嘿！...”傻柱略显羡慕地道：“人家有招，人家本事大着呢！ 咱们厂运输科，跑长途远道的那个车队，一直想让牛麻子过去，当个押车员。 就牛麻子那形象，多震乎人啊！ 他要是去了运输科跑长途，那一路上的麻烦，都能少一多半。 人家运输科为了挖他，那可是说了... 只要他去运输科，不仅工资提两级，而且，他原来劳保科库管员的工作名额，也给他留着。 只不过，他嫌跑长途太辛苦，太危险，才一直没答应。 这不... 这一回，为了能把姑娘嫁出去，他咬了咬牙，也就顺势答应了下来。” 王平“啧啧...”又声地感叹道：“牛麻子不愧是姓牛啊！ 确实是牛！ 不过这一回，可让三大爷家给抄上了。 那牛桂花就算长得再难看，可有他爸在背后撑着... 闫解成娶了她，以后的日子，肯定是错不了。 不说别的... 牛麻子经常在外面跑，那各地的稀奇好动东西，以后就短不了往闫解成这儿送。 三大爷就在旁边，以他那爱算计的性格，肯定也能跟着占不少便宜。” 说到这里，他就‘嘿嘿’笑着，看向傻柱。 王平虽然没有说什么话，但他的意思，傻柱却是秒懂。 他气哼哼地地道：“平子，你甭这么看我！ 我跟你说... 牛麻子家的这份便宜...哼！...我一点都不眼馋！ 不瞒你说，我前两天睡觉，做的噩梦，都是牛麻子他闺女的那张麻子脸。 姥姥的... 让我娶她，和她过一辈子？ 别说一辈子了，我他么连一天都过不下去。” 说到这里，他还不自觉地打了一个寒颤，脸上闪过一丝惧色！ 接着，他又不知想起了什么，涩声道：“平子，你说... 闫解成和牛桂花结婚那天，这... 这洞房的时候，可怎么弄啊？” 这话让王平好悬没笑出来。 “柱子哥，咋地啊？” “你还替人家解成哥，操心这个？” “我不是替解成操心！”傻柱摇了摇头，迟疑着说道：“我就是...我就是... 实在没法想象... 对着那么一张脸，那么壮实的一个姑娘，他闫解成怎么下得去嘴啊？” “哈哈哈...”王平大笑道：“很简单！ 结婚那天晚上，把窗帘捂严实了，把灯关了，看不着不就行了嘛！ 要不然，再想想别的招... 柱子哥，你要实在是好奇，那天晚上，你就过去趴墙根，听着呗！” 王平的最后一句话，倒是让傻柱心动了起来。 他一脸兴奋地连连点头。 第167章 安然出现 第二天，一大早。 王平简单对付了几口窝窝头，就急匆匆地朝着那二家赶。 结果，他刚刚出了胡同口，一辆军用吉普车一个急刹车，停在了他的面前，堵住了他的去路。 还没等王平回过神来，一位十八、九岁的女子，就打开车门，从副驾驶的位置上走了下来。 女子容貌绝美、气质温婉，一身干净利落的海军夏常服，穿在她的身上，更让她增添了几分，英姿飒爽的巾帼气息。 在王平的生活中，消失了将近一个多月的安然，就这么突然出现在了他的面前。 这让王平愣了好一会儿，才回过神来。 他看着对面，吃吃地道：“你...你是安然...？” 安然柳眉一竖，嗔怒地道：“平子，你叫我什么？” “啊！...”王平张了张嘴，马上反应了过来。 他轻拍了一下，自己的嘴唇，笑嘻嘻地道歉，“口误！...嘿嘿...口误！...然姐别见怪。” 安然漂亮的双眉，松缓了下去。 接着，她又抬手捋了捋头上大盖帽的帽檐，然后狠狠地给白了王平一眼。 那意思是：算你小子识相！ 这个时候，王平也终于注意到了，安然身上的军服。 他立刻惊讶地问道：“然姐，你...你怎么当兵了？” “嗨！...” 安然皱了皱自己的小鼻子，一脸无奈地叹了一口气，说道：“我不想当的。 可是，我们家的老法西斯，非得逼着我去当兵。 而且，当的还是海军。” 说着，他朝着吉普车的后座一指，冲着王平，“平子，你打个招呼吧！ 车后座那个脸臭的老头，就是我们家的老法西斯。 旁边的那个，就是他老婆。” 其实，吉普车的四个车窗，此时都已经被摇了下来。 王平和安然，站在车旁说的话，车里的人能听得清清楚楚。 因此，安然的话一说完，车内原本就黑着一张脸的老法西斯，那张脸就更黑了。 至于前排的司机，则是正襟危坐，目不斜视，就像没听到安然的话似的。 而王平... 说实话，安然这么个介绍法，让他有些难搞。 但他还是冲着车里挥了挥手，舔着脸招呼道：“那个...叔叔、阿姨，你们好！ 我叫王平，今年十七岁，是红星轧钢厂采购三科的采购员。” 对于王平招呼，老法西斯就像没听到似的，连眼皮子都没夹他一下。 不过，老法西斯的老婆，倒是对王平点了点头，微微笑了一下。 这也让王平紧张的心情，稍微有了一点慰藉。 见王平受到了冷遇，安然立刻感同身受... 她竖着漂亮的双眉，瞪着乌溜溜的大眼睛，恶狠狠地看向了老法西斯。 结果，老法西斯根本就不接招。 人家把头一扭，连看都不看她。 这让安然气愤的同时，又有些无奈。 她又瞪了老法西斯一眼后，才转头对王平说道：“平子，你这段时间，怎么也不去找我啊！ 你那房子的房产证明书，可还在我手里呢！ 你就不怕我，拿着你的房产证明书跑了？” “呦！...” 王平愣了一下神后，轻拍了一下自己的额头，略显歉意地道：“这段时间，厂里和院里的事太多了，让我把这事给忘了。” 安然轻轻地“哼！...”一声后，略显指责地道：“你这人，岁数不大，忘性倒是不小。 自家房子这么大的事，你都能忘了？” 说着，她打开车门，从副驾驶位上，拿下来一个文件袋，递给了王平。 “喏！...这袋子里的就是，你那两间西厢房的房产证明书。” “你原来那三间房的房产证明书，我已经托人交给红星轧钢厂的房管科了。” “也就是说，你换房这事，到现在就算是彻底完了。” “谢谢！谢谢！...实在是太感谢了。”王平一边道着谢，一边打开文件袋，把房产证明书抽出来，仔细看了一眼。 不过，等他把房产证明书，重新放回文件袋的时候，却又发现... 对面的安然，脸色微红，神态扭捏，一只脚还在地上划着小圈圈。 啊！...这... 说实话，安然这么漂亮，这么清纯的女孩子，突然摆出这么一副样子来，还是挺养眼的。 王平甚至还暗暗地咽了一口口水。 可是，安然的样子，也让王平有点懵逼，更让心中有点不好的感觉。 大小姐，你是要闹哪样啊？ 你爹、妈还在车里坐着呢！ 我这小身板，可抗不住你爹的雷霆之怒啊！ ...... 安然的异常，自然也让老法西斯和他老婆注意到了。 老法西斯立刻就给他老婆递了个眼色。 他老婆就把头伸出车窗，冲着安然笑呵呵地道：“小然，东西既然已经给小王了，咱们就赶紧回吧！ 你还得去报到呢！ 再拖下去，时间就来不及了。” 车里的老法西斯，也配合地重重咳嗽了一下。 安然略显恼怒地看了自己老妈一眼，不耐烦地道：“行了，妈，我再跟平子说几句话，就上车。” 安然妈把头缩回了车里，冲着老法西斯，微微摇了摇头。 那意思是...咱们还是别捣乱了。 老法西斯略显不忿地重重‘哼’了一声。 安然爸妈的这一番打岔，反倒是让安然下定了决心。 她深吸了一口气，用明媚动人的双眼，看向王平，弱弱地地道：“平...平子，你...你觉得我怎么样？” “嘶！...”王平倒吸了一口气。 安然的问题，差点没把他给吓尿了。 大姐啊！ 你要闹哪样呢？ 你要和我表白，也不能在这时候啊？ 你爹妈可就在车里坐着呢！ 你没看你爹...他看我的眼神，都恨不得把我生吞活剥了。 尽管心里慌得一匹，王平还是干咽了一口唾沫后，涩声地回应了起来。 “那个...嗯！...然姐...你人当然是很好的了。” “你看...” “红星轧钢厂房管科有那么多人，却只有你，能主动帮着我们这些一线人员办事。” “这说明什么？” “这说明，你这人不仅觉悟高，心地善良,而且还时刻想着工作，时刻为了工作...” 王平越夸，安然越高兴。 最后，她的一双漂亮的大眼睛，都眯成了一条缝。 这些话，自然也飘进了车里，让老法西斯两口子，听了个真真。 两人不觉对视了一眼，都从对方的眼中，看到了一丝恍然。 怪不得自家姑娘，会看上这小子。 原来，这小子这么会夸人啊！ 自家姑娘被他夸得，都快找不着北了。 第168章 人见人爱，车见车载 “人见人爱，车见车载！” 夸了半天的王平，说完最后一句夸赞之词后，就口干舌燥地停了下来。 可是，原本笑得眼睛都眯起来的安然，在听到这句话后，却陡然瞪大了眼睛，一脸疑惑地看向王平。 王平赶忙解释了起来。 “那个...嗯！...就是...” “不管谁见了你，都喜欢你；不管什么车，从你身边过，你只要一招收，它都得停下来，载你一程。” 他的解释，先是让安然长大着嘴巴，眼睛直勾勾地发了一会儿愣。 可紧接着，她就‘噗嗤’一声，放肆地大笑了起来。 车内的老法西斯，则是抬手揉了揉额头，一脸的生无可恋。 而他老婆，同样苦笑了一下，脸上露出一丝无奈的表情。 至于前排的司机，也是嘴角抽了抽。 安然笑了一会儿后，眼中突然开始泛起了红！ 她不舍地看着王平，“平子，我们家的老法西斯，硬是强迫我参了军。 而且还是海军。 我今天就得去报到，跟着大部队去南方。 我这一走，可能几年也回不来了。 你....” 说着，她脸颊微红地低下了头。 王平顺着车窗，偷瞄了一眼老法西斯。 结果，和他瞪过来的凶狠目光，对了个正着。 王平尽管心里慌的要命，但还是在脸上挤出一丝谄媚的笑容。 可人家根本就不理他这个茬儿，看向王平的目光，反而是更加凶恶了。 这让王平赶忙转过头，把目光重新投注在安然身上。 他略一犹豫后，轻轻地呼了一声，“然姐！...” 安然抬起头，一脸深情地看向王平。 王平干咳了一声，说道：“那个...我觉得哈！...老法西斯...” “不！不！不！...” “是叔叔...嗯！...是叔叔！...” 这几句话倒是让安然，又是‘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而王平则是冲着她瞪了瞪眼。 那意思是... 你还听不听我说了？ 安然赶忙屏住了脸上的笑容。 王平略一沉吟后，接着说了起来。 “那个...嗯！...” “咱们俩现在都还小。” “你看...” “我今年才十七，你比我大一点儿，也不过才十八岁！” “那个...嗯！...” “叔叔这么安排，也是对的！” “不是有那么一句话嘛！” “年轻人，他根本就不懂爱情！” “也许，过两年，你的想法又变了呢？” “呸！...”安然气哼哼地瞪着王平，“平子，我告诉你。 我的想法不会变，一辈子都不会变的！” “好！好！好！...”王平应道：“就算你的想法一辈子也不变，可我们的岁数还这么小。 那个... 年轻人要以事业为重吧！ 那个... 年轻人总要先拼事业，然后再考虑自己的个人问题。” 王平的这几句话，说得有些高大上。 所以，安然并没有反驳。 不过，她还是轻轻地‘哼’了一声，略显不甘地看着王平。 “平子！...” “什么...年轻人，根本就不懂爱情！” “还有什么...年轻人要以事业为重” “你这都是从哪儿听来了？” 这个问题，倒是让王平愣了一下。 但他赶忙又嬉皮笑脸地道：“嘿嘿...个人总结！纯是个人总结！” 安然怀疑地看了王平一眼，又轻轻地“哼！”了一声。 接着，她犹豫了一下后，脸色羞红地从兜里掏出一个手帕，递给了王平。 王平接过后，‘嘿’笑着道：“呦！...手绢啊！ 正好，我还没有擦鼻子的手绢呢！” 说完这句话，他一抬头，就看到安然脸上的羞色，正在快速散去，而怒气已经开始凝结。 意识到说错话的他，赶忙又道：“嘿嘿...开个玩笑。 这么好的手绢，我哪舍得擦鼻子啊？ 然姐，你放心！ 回头，我就找个裱字画的老师傅，把这个手绢给裱起来。 裱好了，我把它挂在我的卧室里，天天看着它。” 这话倒是让安然脸上的怒气，立刻消散无踪，而一抹羞红，又重新浮现在她的脸颊上。 她扭捏着微低着头，弱声道：“平子，你不用这样。 你就把它好好地收起来，就行了。” “然姐，你放心，我知道怎么做！” 豪气地说完一句话后，王平就把那件玉扳指，从兜里拿出来，递了过去。 “然姐，这个玉扳指可是我们老王家，祖传的宝物。” “这东西，在我们家传了六、七代了。” “一向都是，传儿不传女，宁可给儿媳妇，也不给女儿！” “今天，我就把它送给你了。” 看着王平手里的玉扳指，安然吓了一大跳。 “平子...” “这么贵重的东西，你怎么给我啊？” “嗨！...”王平笑呵呵地道：“就是因为贵重，才给你啊！ 再说了，这东西早早晚晚，它不都得落在你手里吗？ 我提前给你，也是一样的。” 这话，让安然的脸颊通红一片。 她期期艾艾地犹豫了一会儿，才伸手接了过去。 “那...平子，我先替你保管吧！” “以后，你要是需要了，我再还给你。” ...... 随着吉普车的飞驰，在安然的视线中，王平的身影越来越模糊，并最终消失不见。 她最后冲着王平的方向，狠狠地挥了挥手，才眼圈发红地把头缩回了车里。 看着手里玉色圆润的扳指，她把玩了一会儿，心情开始慢慢地好了一些。 这时，坐在后排的老法西斯，却是干咳了一声，不合时宜地开口道：“小然，你手里的玉扳指，好像是那些遗老遗少家里才有的东西。 据我了解，小王他们家可是几代贫农。 到了他爸这一辈儿，才进了四九城，当了工人。” “爸，你想说什么啊？” “我的意思是...”老法西斯有些着急地劝道：“这东西可能不是小王家的传家宝。 像他们那样的贫农之家，怎么可能有这么好的东西。” 安然却是连头都没回，就不屑地道：“爸，这你可说错了。 那些个遗老遗少，就是因为家里好东西太多了，才不可能把这个玉扳指，当成传家宝。 只有像平子那样的贫苦之家，偶尔得着个好东西，才会想着当成传家宝。 再说了，平子也必要拿这种事哄骗我。” 老法西斯揉了揉额头，一脸的无奈。 谁知，安然这个时候，却把头转过来，冲着安然妈问道：“妈，你年轻的时候，也是人见人爱，车见车载嘛？” 这话让安然妈脸庞一黑，冷冷地道：“你妈现在也是‘人见人爱，车见车载’。” 第169章 嫉妒的刘光天和大方的那二 短短半个小时内，同安然相见，被她表白，然后又同她分别... 经历了这么多，王平的情绪，居然没有什么波动。 等安然离开后，他仍旧朝着那二家走去。 在那二家，王平渡过了，又一个紧张而有充实的一天。 这一天，在那二的教导下，王平不仅把剩下的半屋子瓷器，过了一遍手。 甚至，另一间厢房里的字画，他也赏析了十几幅。 以他的这个速度，最多再有个六、七天的时间，那二家东西两侧，四间厢房里的东西，就都能过一遍手。 ...... 踩着晚霞，回到九十五号大院的王平，不禁愣了一下。 闫富贵家那间倒座房的屋里屋外，五、六个泥瓦匠师傅，正紧张地忙碌着。 看到王平回来，刘光天立刻靠了过来。 没等王平开口，他就压着嗓子，小声道：“平哥，这几个师傅，都是光天哥的老丈人找的，修房子的钱也都是人家出的。” “嚯！...”王平惊了一下，“对解成哥这个女婿，他老丈人可是够上心的，连收拾新房子的事，都给包了！” “谁说不是呢！...”刘光天有些嫉妒地说道：“平哥你早上走了以后，这几个师傅就过来，开始忙活了。 我打听了一下... 他们说是,这活挺急的。 主家就给了三天时间。 让后天，就把这间倒座房给收拾出来。 不过，人家给的工钱也多。 据说是平常的两倍。 所以，就算是天都黑了，这几个师傅也还在这儿干着呢！ 据说，房子收拾好了以后，还要拉来几个火炉子，连着烧他个三天三夜。 争取三天之内，把房子给他烘干了，然后就让新人住进去。” “嚯！...”王平又惊了一下，“按你这么说，光天他老丈人可是真够着急的。” 说完这一句，他看到刘光天脸上，若隐若现的艳羡之色，便又笑着调侃道：“怎么了？光天，羡慕了？” 刘光天不好意思地笑了笑，但还是点了点头，略显不忿地道：“解成哥可真够走运的，能找着这么好的一个老丈人。” 这话让王平哈哈大笑了起来。 “光天，等过两天，你见着解成哥的媳妇，再说这话吧！” ...... 四天之后，第五天的早晨。 王平仍旧如前几日一般，早早地来到了那二家。 同前几日不同的是，他今天手里拎了一个布袋子。 布袋子里面装了十斤棒子面和二斤白面。 之所以带着粮食过来，是因为那二家已经没有粮食了。 那二之前可是用玉扳指，同王平换了三十斤粗粮和两斤白面。 而王平这几天，在他这里吃过中午饭后，一般都会把粮食再补给他。 并且，给的分量，要比自己吃的多很多。 按理说，这么多的粮食，是不可能在短短几天之内，就消耗得完的。 不过，事情得看是在谁的身上。 像那二这样的遗老遗少，那是狗肚子里装不下三两油。 刚在王平这儿换了点粮食，吃了两顿饱饭，他就在那些遗老遗少的群里，显摆了起来。 结果就是，他那些饿得眼睛都发绿的朋友们，立刻就向他借起了粮食。 而那二这人，又特别好面子。 人家上门，说几句好话，叫一声‘二爷’，他就会痛痛快快地把粮食借出去。 王平这几天在他这儿，几乎每天都能碰上，两三拨人借粮食。 一直到昨天傍晚时分，王平临走的时候，还特意看了一下那二家的面袋子。 结果发现，里面的棒子面，就剩下一捧了。 那点棒子面，也就够他早上做两个窝窝头的。 所以，王平今天过来的时候，才带上了粮食。 让王平有点吃惊地是，给他开门的那二，瞅着有点发虚。 而且，看到王平手里的布袋子后，他还不自觉地，伸出舌头，舔了舔嘴唇。 “老那,你这是...”王平看着那二，疑惑地问道：“早上没吃？” 那二尴尬地笑了笑，然后又点了点头。 “嘶！...你那面袋子里，不是还有点棒子面嘛？” “嘿嘿...”那二不好意思地道：“昨儿个，你走了以后，又来了一拨借粮食的，我就...嘿嘿...” 王平看了他一眼，有些怒气不争地道：“老那，你可真成啊！ 宁可自己饿肚子，也得把粮食借给别人，是吧？ 您说... 您要这份面子，干什么？ 这不是死要面子，活受罪嘛！” 王平的这份指责，倒也没让那二着恼。 他只是叹了一口气，略显落寞地道：“平子，我也不光是为了好面子。 能张嘴和我借粮食的，和我们家，那都是父一辈、子一辈的交情。 有些甚至还是，没出五服的亲戚。 你说... 我吃饱了饭，能干看着他们挨饿嘛？” 解释了一通后，他脸上有挂一丝讨好的笑容，指了指王平手里的袋子。 王平把袋子，直接塞进了那二的手里，说道：“老那，这里是十斤棒子面和二斤白面。你看着给我一件玩意，就行了。” “得嘞！...爷们儿...” 手里有了粮食，那二立刻满血复活。 他兴奋地道：“你做事敞亮，我那二也不能太小气了。 那四间厢房里的宝贝，今儿个，我让你随便挑。 挑着哪件，你直接拿走。” 这话让王平眼睛一亮。 “老那，你说的是真的？” “那还能有假！”那二豪气地道：“我满洲正黄旗、默契各科.那二，那二爷，吐口唾沫是个钉。 我说出去的话，还从来没往回坐过呢！” 说完，他就拉着王平，快步来到了院里。 站在院子的正中央，他把手里面袋子往地上一放，不知道哪根弦不对，又突然发起了感慨。 “大清没了的那年，我那二才刚刚二十三岁！” “我记得清清楚楚的。” “头天晚上，我刚刚过完洞房花烛夜。结果，第二天早上一起来，大清就他么没了。” “大清没了就没了吧！” “咱家有的是钱，有的是房子，有的是物件...” “咱啊！...照样过好日子！” “谁知道...?” “我想得开，可我们家老爷子想不开啊！” “结果，大清没了才三个月，我们家老爷子就生生地给气死了。” 第170章 那二的往事 说起自家老爹，已经七十来岁的那二，还很是伤感地哽咽了起来。 过了好一会儿，他才收声，继续说了起来。 “我阿玛没了后，我有好一阵儿，都打不起精神来。” “可等我重新振作起来的时候，却又发现...” “家里的那些狗奴才，已经没有了以往的敬畏之心。” “么的！...” “我府里的古董、字画、家具，甚至是粮食、骡马，甭管是什么东西，只要在我看不着的地方，他们就敢往外偷。” “我去报警抓他们，结果，那帮黑狗子非但不管，反而还讹了我两千大洋。” “我一看，这样下去不行。” “再耽搁下去，我府里的好东西，都得让这帮混蛋给偷光了。” “我就着急让人盖了这么一个小院子，把府里的贵重东西，都搬了过来。” 说着，他的脸上不觉露出一丝自得之色。 “这个小院子好啊！” “只要把门一关...嘿嘿...谁都甭想从这里，把东西偷走喽！” “打那儿之后啊！...我又把府里大件东西，像什么紫檀的屏风、红木的桌椅、假山、寿石之类的，归了包堆儿，全都给它卖了。” “哈哈...偌大的一个郡王府，让我拆卖得，就剩下一个家徒四壁了！” “我看他们还能偷什么？” “那些个狗奴才，看我不给他们发薪饷，府里又没东西可偷，没过一个月，就走了个一干二净。” “卖的钱和我府里的钱，我都放到了外国银行，足足换了一张十万大洋的存单呢！” “我当时想的挺好的！” “这么多的钱，足够我和我媳妇舒舒服服过一辈子的了。” “说不定啊！...我们俩省着点花的话，还能给我以后的儿子留一点。” “谁知道？...千防万防，家贼难防啊！” “我那个老婆，见我家败落了，就起了别的心思。” “她偷了我那张存单，和她的一个男同学，私奔去了山西。” “呵呵...” “得亏她不知道，府里的好东西，都让我偷偷运到了这个小院儿。” “也得亏我没把那些个房产变现，换成了钱！” “要不然...她肯定得给我来个卷包会。” “我也得在几十年前，就穷死、饿死！” 说着，那二重重地叹了一口气，伤心、懊悔、愤怒的情绪，交替地浮现在他的脸上。 “我那个老婆啊！原本是一个穷酸秀才的姑娘。” “那穷酸秀才，虽说穷，但却有几分见识。” “给他这个姑娘，从小就上的是教会的西洋学校。” “所以，我那个老婆...按以前的话说，就是一个思想先进的进步青年...” “像她这样的人，原本是瞧不上我这一号的遗老遗少的。” “可谁知道...他那个穷酸秀才老爹突发急病，而他家里又没钱治。” “这个事，也不知怎么的，就让我阿玛知道了” “后面的事，就是一些老套路了。” “我阿玛掏了一大笔钱，给那个老秀才治病。” “结果，那老秀才没治过来。” “他们家没钱还账，就拿这个姑娘顶账。” “我阿玛一开始，只是想让她进府里，当一个丫鬟来着。” “后来见她不仅能写会算，说话做事还落落大方，自有一股文人气质。” “我阿玛觉得让她当个丫鬟，太屈着她了，就直接让她给我当了一个侧福晋。” 说到这里，他见王平一脸的懵逼，就笑了笑，解释道：“自从民国了以后，就没有‘侧福晋’一说了。 不过，在民国的时候，那些个大财主、大商家，在娶了大老婆后，一般还会娶一些年轻漂亮的姑娘，当小老婆。 这个‘侧福晋’，就是介于大老婆和小老婆之间的。” 王平点了点头，又些好奇地问道：“你这个侧福晋跑了后，你之后就没再娶？” 那二摇了摇头，略显无奈地道：“像我这样的人，好人家的大家闺秀不可能嫁给我，那些个普通人家的姑娘，我又瞧不上。 而且，我也怕找的老婆，再卷了我的钱跑了。 那个时候，我可是就指着买点祖产过日子了。 要是再来一次的话，那我可就真得饿死了。” 说到这里，他犹豫了一下，才又接着道：“其实...我那个侧福晋，后来托人给我捎信，让我去山西救她？” “救她？”王平有点懵逼地看着那二。 “对！...”那二点了点头，“她那个同学，之所以带着她私奔，其实也是看上她手里那张十万大洋的存单了。 两个人到了山西后，她那同学就用这笔钱，在山西谋了个官。” 说到这里，他‘嘿嘿’冷笑了一下，脸上浮现出一丝嘲弄。 “这两个人干了这么缺德的事，可能老天爷也看不下去吧！” “没过一年，山西那面就发生了兵灾！” “她那个男同学，据说是...在衙门里直接让大兵给毙了。” “她自己也让人贩子，给卖到了窑子里。” “再后来，她就托人给我捎了个信儿！” “啊！...这...”王平看着那二，有些好奇地问道：“那您去了？” “去了！”那儿点了点头。 说着，他又抬手指了指前面，“不光这个胡同，原来是我们家的。 前面那个胡同，至少有一半，也是我们家的。 我把那半个胡同大的宅子卖了，凑齐了路费和给她的赎身钱，就去了山西。 可等我到的时候...呵呵...她都已经死了。” “死了？”王平愣了一下，疑惑地问道：“怎么会死了呢？” 那二苦涩地笑了笑，有些伤感地道：“我媳妇那人，不仅模样长得周正，而且因为她上过洋学，身上更是有一股文人的素雅气质。 她这样的女人，陷进了窑子里，那还不跟羊入虎口似的。 她...她没坚持到我过去啊！” 说着，他眼眶还有些发红了起来。 王平则又些奇怪地看着他。 作为一个男人... 你老婆卷了你的钱，跟着别人跑了。 你虽然恨她，但等她有难的时候，却又毫不犹豫过去救她。 那二这是舔狗附体啊！ 或者说，这老头虽然嘴上不说，但在他的心里，其实是非常爱他的老婆的。 要不然，也不至于一辈子没有再娶媳妇。 至于他老婆...要是放到现代社会，那妥妥就是海王一枚嘛！ 第171章 王平的超能力和那二的提议 想着那二媳妇的所作所为，王平不禁有些感叹地道：“老那，你媳妇这也算是‘不作死，就不会死’了。” “呃！...”那二不禁愣了一下。 但很快，他就又冲着王平一伸大拇指，赞道：“平子，你这句话说得真好！ 我媳妇，可不就应了这句话嘛！ 你说说... 那个兵荒马乱的年代，她一个妇道人家，瞎折腾什么啊？ 这不就把自己的小命，给折腾没了。 嗨！... 算了，不说她了。 说说我自己吧！ 我那二这一辈子啊！ 嘿嘿...其实还真没遭过什么大罪！ 虽说年轻的时候，让家里的奴才们偷了不少东西... 后来，更是让老婆来了一个卷包汇，把大部分的家财，都给卷走了。 可是啊！...仗着祖上留下的这一整个胡同的房子，我也没受过什么穷。 没钱了，我就卖点儿宅子，再没钱了，我就再卖点儿宅子... 就指着卖祖宅，甭管世道怎么乱，我愣是混了一个吃喝不愁！ 不过啊！...房子再多，也总有卖完的那一天。 等到新社会的时候，我也就剩下这一间小院了。” 说到这里，他略显自得指了指前面的倒座房，才又道：“幸好！...嘿嘿...我有先见之名啊！ 我不光存了四间厢房的好东西，在那间倒座房里，我还放了整整五箱，一共三百根小黄鱼。 就凭着这些个小黄鱼，在新社会，我哪怕是什么都不干...嘿嘿...那也是照样吃香的、喝辣的。 就是...嗨！...”说着，他又重重地叹了一口气，“这小黄鱼不禁花啊！ 两个月前，就都他么花完了。” 说到这里，他又略显感激地看向王平，“平子，要不是前两天碰上你，我可能还真就得挨饿了。” “您客气了！”王平笑道：“况且，那粮食不也是您拿着玉扳指，和我换的嘛！” “话是这么说！”那二道：“可我那玉扳指再好，也得有人和我换啊！ 要是没人换，我不就得饿肚子嘛？” 说到这里，他又指了指四间厢房，“这四间厢房，一间装瓷器，一间装字画，一间装老书，最后一间装的是鼻烟壶、玉器之类的杂物。 四间房子，整整一千多件东西，咱们爷俩却在短短六七天的时间里，都过了一遍。 而且啊！...平子，你还都记在了脑子里。 了不起，真是了不起... 大清还在的时候，就平子你这记性，要是去读书的话，肯定得考个状元回来！” 对于那二的夸赞，王平笑了笑，没吭声。 他自己心里也感觉奇怪... 自从重生之后，他就发现，自己的听觉、视觉变强了许多。 这几天跟着那二，学习辨认、识别这些古董、字画、玉器、古书什么的，更让他发现自己的记忆力，也强得变态。 不仅过耳不忘，而且还过目不忘。 那二家的那一屋子古籍，有一些是宋以前的绝版、孤版古书,他只是随手翻了翻，却发现... 只要是他视线扫过的内容，就已经深深地印在了他的脑子里。 而且，他还发现，自己的力气似乎也变得很大。 那二家那些个瓷器、字画什么的，可是都放在一个个的箱子里头。 要想品鉴、赏析这些东西，就得把箱子从屋里抬出来。 完事之后，还得再抬进去。 箱子小还好说，可有一些瓷器，尤其是两个宋代的阔口大花瓶，那可是装在两个高达一米五的大木箱子里。 连箱子带花瓶，那可是超过了两百斤。 结果，王平双手一抱，轻轻松松地就给抬了出来。 还有一尊五代十国时，梁国皇宫里的一尊大瓮瓶，据说是那二爷爷的爷爷的那一辈，宫里头赏赐下来的。 这尊瓮瓶，光是瓮瓶本身的重量，就有近三百斤。 要是加上套在瓮瓶外面的那个特制的红木箱子，整体的重量，肯定要超过五百斤。 结果，王平套上一根粗麻绳后，很轻松地就从屋里，给背了出来。 ...... 见王平突然发起了愣，那二干咳了一声后，有些犹豫地叫了一声，“平子...” “呃！...”王平回过了神。 看到那二欲言又止的样子，他又赶忙道：“老那，有什么话，你就说！ 咱们两之间，用不着这样。” “好！”那二点了点头，一脸希冀地看向王平，“平子，我看你弄粮食挺容易的。 嗯！... 你最多能弄到多少粮食啊？” “嘶！...” 那二的话让王平倒吸了一口气。 他微皱着眉头，看向那二的目光中，除了疑惑外，更有一丝戒备。 那二的反应也很快。 他立刻摆了摆手，解释了起来。 “平子,你别误会，我没别的意思！” “我...我就想着...” “你要是能弄来很多粮食的话，我就把这四间厢房里的东西，一次都换了。” “一次都换了？”王平吃惊地看着那二。 “对！...”那二点了点头，“我那二这一辈子啊！...没吃过什么苦。 我也吃不了苦！ 我连苦都吃不了，就更别提挨饿了。 咱们俩每回十斤、二十斤粮食的换，虽说也是一个细水长流的事，可我怕啊！... 你那儿要是哪一回接济不上的话，那我这儿可就要挨饿了。 你那儿要是一个月接济不上，那我可就饿死了。” “嘶！...”王平又倒吸了一口气。 他打量着那二，疑惑地问道：“老那，你的意思是... 用你所有的东西，一次就把粮食换足了？” “对！...”那二应了一声后，又略显自嘲地笑了笑。 “人生七十古来稀！” “我那二今年可都七十有二了。” “我可能也活不了几年了。” “我估摸着，用我这四间厢房换的粮食，应该能让我吃到死的那一天。” “反正，我也没儿没女的！” “用祖宗传下来的东西，舒舒服服地过完这一辈子，我也不算亏。” 说完这些，他就一脸希冀地看向王平，等着他的回复。 “嗯！...”王平沉吟了片刻后，才开口道：“老那，就算给了你那么些个粮食，要是像前几天那样，你总往外送的话，恐怕也吃不了几天啊！” 王平的话，让那二神情一震，双眼放光地问道：“平子，你真能弄来那么多粮食？” 王平笑了笑，没有直接回答那二。 他只是静静地看着那二。 意思是...你先回答我的问题。 第172章 千斤棒子面换那二的珍宝 “平子，你就放心吧！” “我又不傻！” 那二信誓旦旦地解释了起来。 “你要是真和我换了这些个粮食，那可就是我的养老粮食了。” “我哪能把自己养老的粮食，随便给别人呢！” “再说了！...” “我那些个朋友，还有亲戚...” “他们的家业败得，比我们家可早多了。” “我要真是心软，一开始就接济他们的话...嘿嘿...我们家这点家当啊！...怎么可能坚持到今天？” “他们那儿啊！...最多也就是...揭不开锅了，要饿死人了，我才会给点儿。” 说完这些话，他就一脸希冀地看向王平。 低着头沉吟了片刻后，王平才缓缓地点了点头。 “老那，既然你心里有数，那我也就不再多说什么了。” “你要把所有的东西，一次性的都换了粮食...嗯！...那你就先说个数出来吧！” “我看看...我能不能拿出来再说...” 王平的话，让那二立刻兴奋了起来。 他一边搓着双手，一边开始琢磨了起来。 过了一会儿，他才一咬牙，略显忐忑地看向王平，说道：“平子，我这四件厢房里的东西，你可是都过了一遍的。 里面那可是真有好东西啊！ 要是放在以前，光是那件五代梁国皇宫里的大瓮瓶，就能在四九城，换一座四进的大宅子。 其他的...比这大瓮瓶好的，和它差不多的物件，那可是还有十好几件呢！ 嗯！...平子...我也不和你多要。 这样吧！ 只要你用粮食把四件厢房堆满了，你就把房子里的东西都拉走。” “嘶！...”王平倒吸了一口气后，略一沉吟后，缓缓地摇了摇头。 “老那，账不是这么算的。” “你那四件厢房，每间二十来个平米。” “房子虽说是不大，可要想用粮食，把它给堆满了，一间房子里，怎么也得放个两、三千斤。” “四间房，那可就是一万来斤了。” “东黑市里的情形，你经常去，应该比我清楚。” “偶尔有个出来卖粮食的，就算是棒子面，也少不了一块钱一斤。” “就是这个价钱，那也是有价无市。” “不然的话，那天晚上，你也不会用那么好的玉扳指，才和我换五斤棒子面了。” 这些话让那二脸庞微微一红，讪笑一下。 王平却是没有理会他的尴尬，仍旧往下说了起来。 “咱们就按一斤棒子面一块钱来算。” “我要是用一万斤棒子面，堆满你这四间厢房的话，那就是一万块钱。” “要是放在平常年景...” “咱们就不说以前的什么民国、大清了，就是放在新社会，我如果用一万块钱，换你这四件屋子里的东西，那也是占了泼天的大便宜。” “可问题是...” “现如今，它就不是平常年景啊！” “老那，你在四九城不出去，可能还不知道外面的情形。” “这么跟你说吧！...” “出了四九城，三、四十里外的乡下，五、六十斤棒子面，就能换一个黄花大闺女回来当老婆。” “有些饿急眼的人家，甚至二、三十斤棒子面，就能把人家姑娘给领走。” “四九成周边，都成这个样子了。” “你想想吧！...外地得成什么样了？” “反正啊！...我听我们厂那些跑长途的司机说...” “在闹饥荒的灾区，一小捧棒子面，就能救活一个快要饿死的人。” “那也就说...一小捧棒子面就是一条人命啊！” 这一番话让那二，不禁干咽了一口唾沫。 而王平则是摆了摆手，接着道：“老那，咱们再说回四九城附近的乡下。” “以一个大姑娘六十斤棒子面算的话，你知道堆满你这四间厢房的棒子面，能换回来多少大姑娘嘛？” “一百三十个，还他么有零头呢！” 那二又是干咽了一口唾沫后，弱弱地道：“平子，那...那你给个价吧？ 你觉得... 我这四间厢房里的东西，能换多少粮食？” “嗯！...”王平略一犹豫后，冲着那二伸出了一根手指，“一千斤棒子面！” 那二张大嘴巴，“啊！...”了一声后，就有些不乐意地道：“平子，你...你这也太少了吧？ 好家伙！... 我四间屋子的宝贝，就换一千斤棒子面？ 这... 到哪儿，也没有这么个换法啊！ 再说了... 一千斤棒子面，也就够我吃两年的。 横不成，两年以后，我就得饿死吧！ 平子，你再加点儿？” 王平摇了摇头，坚定地说道：“老那，棒子我是不能再加了，就一千斤。 而且，这一千斤棒子面，你必需得吃两年。 不过呢...在这两年期间，每个月，我还可以补你五斤白面和两斤猪肉。 两年之后，等这一千斤棒子面吃完了，每个月，我还可以再供着你，三十斤棒子面、五斤白面和两斤猪肉。” “嘶！...”那二吃惊地看着王平，“平子，你的意思...你以后要养我的老？” “你这么理解也可以。”王平点了点头，说道：“你就当是...用这四间厢房里的东西，给自己换了一个老有所依吧！” “这...” 犹豫、怀疑、兴奋、放心等神色，交替浮现在那二的脸上。 见此，王平笑了笑，接着道：“老那,你放心！ 我说话算话，只要你人在一天，我就会按月供面，供肉。 我要是以后反悔的话，你大可以上我们单位去闹就是了。 我可是有红星轧钢厂的正式工。 而且，我住的地方，也是咱们俩认识的第一天，就告诉你了。 你还怕我跑了嘛？” 这一番话，倒是那二的神色，稍微松弛了一些。 他犹豫了一会儿，才一咬牙，狠狠地道：“成，平子，我那二就信你一回。” 说着，他又指了指四间厢房，问道：“那...这些东西，你什么时候拉走。粮食，你又什么时候给我啊？” “尽快吧！...”王平回道：“一会儿，我就去借个板车，先把那一千近棒子面，给你拉过来。 然后，我就开始往回拉你这些东西。” 王平的话，倒是让那二微微皱了皱眉，疑惑地问道：“平子，这么老些个东西，你有地方放吗？ 这些东西可不能说是，随便找个地方，挖个坑埋起来啊！ 尤其是那些古籍...你要是埋到地里去，那用不了两个月，就全完了。” “老那，这你放心吧！” 第173章 三大爷借自行车 南锣鼓巷九十四号大院里面，就有一个在火车站那儿拉板车的。 这人四十多岁，和王平一个姓，姓王，叫王铁柱。 九十四、九十五，虽说是两个大院，但因为挨的近，又都在南锣巷一个胡同里的。 所以，两个大院的住户，彼此之间也都算是认识。 像这个王铁柱，九十五号大院里的人，要拉点什么东西的时候，一般都会去找他。 ...... 王平估计... 已经是上午了，王铁柱不能在家里待着，应该已经去火车站开始等活了。 所以，离开那二家后，他没回南锣鼓巷，而是直接去了火车站。 别说，还真让他在火车站，堵着了王铁柱。 给人家递了根烟，一起咕嘟了几口，又给了人家五毛钱，王平就把王铁柱的三轮板车，给借了过来。 接着，他又托人家把自己骑的自行车，给骑了回去. 然后，他就蹬着板车，朝着那二家飞驰而去。 当然了，在途中，他会找个没人的地方，把那一千斤棒子面，从系统商城中买下来，扔到板车上去。 不过与他预想的不一样，那辆板车一次最多只能装七、八百斤的东西。 再多的话，板车车身就开始发颤，搞不好就要把车子给压塌了。 没办法，王平只能分成两次，把一千斤棒子面，给那二运了过去。 当然了，从那二家里，把那些装古董的箱子运出来后，王平也会就近找个没人的地方，直接把它们扔进空间里。 就这样...一趟接着一趟... 一直到临近傍晚的时候，他才把那二家的古董运完。 最后，当听那二说，他家所有的箱子，都是红木打造的时候，王平甚至把他家两个装杂物的大箱子，和五个以前装金条的小箱子，也给运走了。 ...... 忙活完这些的王平，还得把三轮板车还回去... 因此，等他一只脚迈进九十五号大院的时候，天已经彻底黑了下去。 结果，还没等他的另一只脚迈进来，闫富贵的那张老脸，就已经一个闪现，出现在了他的面前。 “嘿嘿...平子，你回来了？” 闫富贵脸上挂着讨好的笑容，招呼道：“你今天没下乡啊？ 嚯！...你这一身灰，干嘛去了？ 怎么着？ 轧钢厂还得你们采购员下车间干活啊？” 闫富贵突如其来的热情，让王平有些发懵。 不过，伸手不打笑脸人。 就算两家有矛盾，你也不好给人家一个冷脸。 所以，王平还是应和了起来。 “哦！...三大爷啊！...” “您这冷不丁地过来，吓了我一跳！” “我今儿个休息！” “这不是...我们科里有个同事搬家，我过去帮忙来着。” “呦！...那你肯定是出了不少力...”闫富贵接着道：“要不然，也不至于弄这么一身灰！” “嗨！...都是同事嘛！”王平道：“出点力也是应该的。 怎么着，三大爷，你找我有事啊？ 有事您说！ 能帮的，我一定帮。” “嗯！...”闫富贵犹豫了一下，有些不好意思地道：“那个，明儿个一早，三大爷想借你的自行车用一下。” “借自行车？”王平愣了一下，疑惑地问道：“三大爷，您借自行干嘛啊？” “那个...嘿嘿...院里这几天应该也传开了。”闫富贵道：“就是...你解成哥的婚事已经定下来了。 明儿个不是公休日嘛！ 我就想着... 趁着院里的人都在，干脆就把新媳妇给接过来。 这样也能热闹一点儿，不是嘛！” “呃！...您借我自行车，是要去接新媳妇？” “对！...”闫富贵点了点头，“我这里初步打算是，三个人骑三辆自行车，去接新媳妇。 我今天在学校，已经借了一辆了。 那个，女方家也给借了一辆。 都在我们家墙根下停着呢！”说着，他朝自家的方向指了指。 王平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过去。 果然有两辆自行车停在那里。 不过，这两辆自行车都比较破旧了。 说实话，用这种自行车接新媳妇，确实有点寒酸了。 看到王平没吭声，闫富贵赶忙又接着道：“那个...你也看着了。 这两辆车都比较旧！ 所以，我就想着...用你那辆当个头车。 你看... 哦！...对了... 你要是不放心，也可以跟着去。” “我？”王平愣了一下。 “对!...”闫富贵点了点头，“今儿个，你回来的晚。所以我就先定下了... 后院的马二奎和前院的刘光天，明天跟着你解成哥，去接新媳妇。 你要是想去的话，可以把马二奎替下来。” “不用了，三大爷。”王平摆了摆手，“就让二奎跟着去吧！ 我今天忙活了一天，累得要命，还想着明天睡个懒觉呢！” “那成！那你好好休息，那车子...”说着，闫富贵一脸期盼地看着王平。 “车子，您拿去用就是了。”王平大方地说了一句后，又立刻补了一句，“哦！...对了！...九十四号院的王叔，把车子送回来了吧？” “送回来了！”闫富贵应道：“直接给的光天，好像让光天给推他们家倒座房了。” “那得嘞！...你直接跟光天要就是了。” “好，谢谢了，平子。” ...... 第二天，王平的懒觉还是没有睡成。 早上，他正酣睡的时候，被一阵急促的敲门声，给惊醒了。 等他睡眼惺忪地，从床上爬起来，走过去把门打开的时候，却发现... 站在自家门口的傻柱，扭着头，正略显嘲弄地，朝着闫富贵家张望。 “柱子哥，你一大早上的，干嘛啊？” “嘿嘿！...平子...”傻柱扭过头，略显调侃地道：“太阳都晒屁股了，你小子怎么还睡啊？” “昨儿个，我帮我们同事搬家来着，有点累着了。”王平打了个哈欠，说道：“这不就想睡了懒觉，缓一缓嘛？” “行了，平子，别睡了。”傻柱笑呵呵地道：“赶紧洗把脸，精神精神。 一会儿，三大爷家的新媳妇接回来了，可就有好戏看了。” “好戏？”王平愣了一下，疑惑地问道：“什么好戏啊？” 第174章 三大爷的抠门 “嘿嘿！...”傻柱坏笑了一下，“三大爷家的人，口风可是紧得很。 除了你以外，我这几天也没和别人说这事。 一大爷那儿，更是滴水不漏，一个字都没透出来。 所以啊！ 一直到现在，院里的人也不知道，闫解成娶的媳妇，是牛麻子的姑娘--牛桂花。 你说... 过一会儿，等新媳妇接回来了，院里的人得是什么样？” “还能是什么样？”王平笑道：“下巴都得惊掉了呗！” “哈哈哈...” 傻柱叉着腰大笑了好一会儿，才止住笑声。 然后，他就催着王平赶紧洗漱，赶紧吃早饭，好和他一块儿看热闹。 而他自己，则是毫不客气地从王平家搬了一个马扎，就那么坐在门口，笑呵呵地盯着对面闫家。 此时的闫家，已经是洋溢起一片喜庆的气氛。 两间厢房和倒座房的所有窗户，都已经贴上了，红红的大喜字。 闫家的五口人，穿着没有补丁的衣服，正里里外外地忙活着。 一些邻居，则是稀稀落落地站在四周，嘻嘻哈哈地看着热闹。 等王平收拾利索，也拿着马扎，坐在傻柱旁边，和他一起看热闹的时候，他却满是不忿地嘟囔了一句，“这三大爷可真够抠门的。 他也不说准备点花生、瓜子什么的，给大家伙儿抓一把，让大家嘴里有个嚼裹。 现在可倒好！ 院里的老少爷们，都在这儿干看着...” 说着，他又转头看向王平，“平子，你信不信... 就结婚用的这些个物件，还有花生、瓜子、糖果什么的，肯定都是牛麻子，提前给三大爷预备好的。” “呵呵...”王平笑了笑后，又点了点头，“我信！ 三大爷是什么人啊？ 石头缝里，都能让他榨出三两油来。 那些个东西，就算牛麻子不给准备，三大爷也得张口和他要。 就牛麻子姑娘那长相，三大爷张口了，牛麻子敢不给吗？” 傻柱“哼！...”了一声，略显疑惑地道：“三大爷既然有东西，可他为什么不拿出来啊？ 今儿个可是闫解成的好日子。 三大爷就这么抠门？就这么舍不得那些东西？” “唉！...”王平笑着点了点头，“柱子哥，你可是说对了。 三大爷就是这么抠门，就是这么舍不得。 什么东西到了他手里，你还想让他再拿出来，怎么可能呢？ 而且啊！... 柱子哥，你没发现吗？ 今儿个虽说是三大爷家的大日子，可一大爷和二大爷，却连面儿都没照呢！” “嘶！...”傻柱倒吸了一口气后，回过神来，一脸恍然地道：“对啊！平子，一大爷和二大爷怎么不过来搂一眼啊？ 他们就不怕...三大爷挑他们的理？” “嘿嘿...柱子哥，你就放心吧！”王平略显调侃地道：“三大爷不会挑一大爷和二大爷的理的。 他还巴不得，一大爷和二大爷不过来呢！ 你说... 两位大爷要是过来了，他不得赔着说会儿话啊？ 一会儿到饭点儿了，三大爷家不得炒两个菜，让三个人一起喝一顿啊？ 可这一顿酒要是喝了，三大爷又舍不得。 要是不喝呢！...一大爷和二大爷的脸上又挂不住。 所以啊！...两位大爷不过来，那是刚刚好。 省得到时候，互相之间都为难！” “嚯！...”傻柱吃了一惊，“大喜的日子，就为了省一顿饭，三大爷可真是算计到骨子里去了。 这得亏没让他办几桌酒席，请一请院里的人。 要不然，三大爷还不得心疼的昏过去啊！...” 傻柱的话音刚落，刘光天就推着自行车，满头大汉地冲进了院里。 “三大爷！三大爷!...” 一进院，他就冲着闫富贵家的方向，喊了起来。 “哎！哎！哎！...”三大爷一边连连应着，一边从屋里冲出来，跑到刘光天面前，“光天，怎么样？人到了吗？” “三大爷，人说话就到胡同口...”刘光天抹了抹额头的汗水， “好！好！好！...”三大爷笑呵呵地道：“光天，你辛苦了。” 他一边说，一边从上衣兜里，掏了一把瓜子，塞进了刘光天的手里。 接着，他又扭头对跟着出来的家里人道：“解放、解旷，你们俩赶紧把鞭炮拿出去，在院门口等着，你嫂子和你哥一过来，你们俩就把鞭炮点着了。 解睇，你把你光天哥手里的自行车接过去，停好喽！ 对了！... 一会儿，你哥他们进院的时候，他们的自行车，你也得看好喽！” 最后，他又冲着三大妈喊道：“老婆子，你出来干什么？ 咱们俩是大辈儿。 咱们在外面迎他们不合适，咱们俩得在屋里待着。” 说着，他就领着三大妈，朝屋里走去。 闫解放、闫解旷两人，则是拿起一根系着一挂鞭炮的木棍，兴高采烈地出了大门，在大门外朝着胡同口方向张望着。 而阎解睇，从刘光天手里接过自行车，推到自家窗根下停好后，也兴高采烈地跑到了大门外。 院里看热闹的邻居们，此时自然也是一窝蜂地涌了出去。 大家都想看看，三大爷家到底娶了个什么样的媳妇。 刘光天手里抓着一把瓜子，有点懵逼。 他突然感觉，自己怎么成了一个多余的人了。 远远地看到王平和傻柱，正坐在王平家的门口，笑呵呵地看向这里。 他不觉抬脚，就走了过去。 来到两人跟前后，他把手里的瓜子，给两个人分了一点，“平哥，柱子哥，磕瓜子吧！ 这是三大爷给的。 我忙活了一早上，就落下了这一把瓜子。 三大爷连包烟，都没舍得给我。” 这话让傻柱哈哈大笑了起来。 笑完了，他就调侃道：“光天，你就知足吧！ 别看今天是解成大喜的日子。 院里的人，包括一大爷和二大爷在内，你是第一个吃着三大爷家东西的人。” 说着，他又指了指旁边，“光天，赶紧找个马扎坐下来。 今儿个，且有热闹可看呢！” 刘光天点了点头，去自己屋，找了一给马扎，坐了下来。 王平扭头看了看他，笑道：“光天，你去接亲，看着解成哥的媳妇了？” 第175章 闫解成的婚礼 “看到了。” 刘光天有气无力的应了一声后，又有些疑惑地问道：“平哥，原来... 解成哥娶的媳妇，就是前两天上咱们院的那...那个姑娘啊？” 说完，他还偷瞄了傻柱一眼。 这一眼却让傻柱直接破防了。 他有些恼怒地看着刘光天，“光天，你小子说话就说话，你他么看我干什么？” 王平怕傻柱那狗脾气上来，再给刘光天几下，便赶忙岔开话题，冲着刘光天调侃道：“光天，你昨儿个还羡慕解成哥，有个好老丈人来着。 你现在还羡慕嘛？” “呃！...我...” 王平的问题，倒是让刘光天挣扎、犹豫了一下。 但很快，他的脸上就露出一丝惧意！ 接着，他就把头摇得跟个拨浪鼓似的，连声应道：“不！不！不！... 老丈人给的再多，我...我也不娶这样的媳妇！ 平哥，柱子哥，你们不知道... 刚刚去接亲的时候，看到我们过去，那新媳妇乐了一下。 唉呀妈呀！... 她这一乐，那脸上的大麻子就往一块儿挤。 老吓人了！ 解成哥当时就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还有... 接着新媳妇往回走的时候，新媳妇坐后座，解成哥在前面蹬自行车。 结果，新媳妇太重了，我们到天安门那儿的时候，解成哥就蹬不动了。 最后，实在没有办法了，解成哥就和新媳妇换了一下。 解成哥坐后面，新媳妇在前面蹬车子。” “呃！...” 刘光天描述的场景，让王平和傻柱也有点发呆。 过了一会儿，傻柱才干咽了一口唾沫，涩声道：“光天，这丢人可丢大发了啊！” 谁知... 刘光天却摇了摇头，回道：“柱子哥，这你可就说错了。 其实，还真没怎么丢人！ 路上的人，都以为新媳妇是男的呐！ 人家最多也就是...对一个男的，穿着一身红色的花袄子，指指点点罢了。 你还别说... 我们打西单那儿过来的时候，还真让一个老大爷给拦下来了。 那老大爷指着新媳妇就骂。 说新媳妇：他一个男的，穿个花袄子在外面溜达，不要脸，有伤风化... 我们解释了好半天，才给人家说明白。” 刘光天的话，让王平和傻柱立刻哈哈大笑了起来。 正在这时，大门外闫解放的青涩嗓音，突然高声叫了起来，“呀！...新媳妇来了。” 紧接着，‘噼里啪啦’的鞭炮声，就响了起来。 以闫富贵的抠门性格，即便是儿子结婚的大事，也不会大方地往外的掏钱。 他们家今天准备的鞭炮，其实是上次从许大茂手里拿的，那挂两百响的小鞭。 两百响的小鞭，能放多长时间啊？ 不过几秒钟的时间，也就放完了。 而此时，在九十五号大院的院外，已经聚集了不少看热闹的人。 按照常理来说... 鞭炮放完了后，人群的的喧哗声应该是响成一片的。 可是... 院门外却是雅雀无声。 就在这寂静无声之中，闫解成和牛桂花一对新人，从大门外走了进来。 在他们身后跟着闫家的几个小的，倒是一脸的喜气洋洋。 可院里其他的人，则是一副惊愕的表情。 牛桂花虽然只来了九十五号大院一次，而且，呆的时间也不长，可她在这个大院里的知名度，却着实不低。 九十五号大院里的人，几乎都知道... 在轧钢厂有个牛麻子--牛师傅，牛师傅的姑娘，叫做牛桂花。 这怨不了别人。 实在是，牛桂花的形象太特殊了。 几乎到了让人见一面，就终生难忘的地步。 让大院里的人更没想到的是，这个牛桂花，居然就是三大爷家要娶进门的儿媳妇。 三大爷是咋想的？ 闫解成是咋想的？ 三大爷他们一家，又是咋想的？ 大院里凡是过来看热闹，见到牛桂花的人，此时都是脑子‘嗡嗡嗡...’的。 他们实在是想不通啊！ ...... 一对新人进了闫富贵家后，先是冲着挂在房间正中央的伟人像，恭恭敬敬地鞠了一躬。 接着，又给端坐在一旁的闫富贵和三大妈，行了一礼。 然后，两个新人之间，互相再交换一下书本、钢笔之类的礼物，整个婚礼仪式就算是完了。 大灾之年，物资匮乏，在不办酒席的情况下，各家各户的婚礼，基本上都是这样。 即庄重又简单！ 与别人家婚礼不同的是，闫解成的这场婚礼，显得格外的安静。 来看热闹的人，虽然把他们家的屋子，挤得满满登登，但却没有一个人大声喧哗，更没人说一些恭喜的话语。 大家只是用异样的目光，打量着一对新人。 这也让这场婚礼，略显出几分诡异的气氛。 而一对新人当中，新娘子--牛桂花的样子，倒是和其他的新媳妇差不多。 整个婚礼中，她都羞红着脸颊，微低着头，只是偶尔会用满是爱意的目光，偷偷地瞄一眼闫解成。 而闫解成，他虽然没有露出苦瓜脸来，但也是面无表情地紧绷着脸，全然没有新郎官的喜悦之色。 ...... 仪式进行完了，一对新人被送进了新房，闫富贵又冲着众人说了几句客气话，大家才开始渐渐地散去。 三大妈正要说话，闫富贵却丢了个眼色过去，压着嗓子，小声地道：“有话回去说，别在这儿丢人现眼！” “哦！...”三大妈弱弱地应了一声，没敢继续开口。 等人群彻底消散一空，闫富贵和三大妈回了屋，三大妈一脸担心地开口道：“当家的，你...你说...解成没事吗？” “解成能有什么事！”闫富贵瞪了三大妈一眼，气哼哼地道：“那是解成的媳妇，不是母老虎，你还怕她吃了解成？” “嗨！...”三大妈叹了一口气，略显无奈地道：“话是那么说... 可那姑娘的身板，也实在太壮了一点儿。 我就怕...” 没等三大妈的话说完，闫富贵已经一摆手，打断了她，“你就把心放肚子里吧！ 那姑娘，虽说长得壮实了点儿，可我看那性子，还是听软和的。 咱们解成应该吃不了亏。 再说了！ 那姑娘要不是这个条件，人家亲家能这样嘛？ 又是给钱，又是给安排的工作的。” 第176章 闫富贵说便宜 “嗨！...” 三大妈又是重重地叹了一口气，说道：“当家的，我之前还没觉察出来。 可今儿个办婚礼，咱们家解成跟她站在一块儿，我才发现... 他们俩站一块儿，简直就像是小孩和大人似的。 这也有点太不般配了。” “什么般配不般配的？”闫富贵瞪了三大妈一眼，说道：“两个人过日子，有工作，有房子，吃得饱，穿得暖，那才是真格的。 你放心！ 他俩的日子，以后错不了。” 说到这里，他又压低了嗓音，小声道：“我前儿个特意和老易，还有老刘，都打听了。 他们可是说了... 就亲家让出来的那个劳保仓库的保管员，在轧钢厂可是一等一的好工作。 不仅工作轻松，而且工资补助还高。 老易给估了一下... 说是,解成就算是刚去，一个月也能领二十七、八块的工资。 粮食定量也是从轧钢厂里走，一个月可是将近五十来斤呢！” 这话让三大妈的眼睛一亮，兴奋地道：“哎呀妈耶！...那咱家解成，以后不是和对面的平子差不多了吗？” “差不多？嘁！...”闫富贵不屑地撇了撇嘴，“平子可没法和咱家解成比。 他那是采购员，得经常往乡下跑。 那多辛苦啊！ 咱们家解成呢！...嘿嘿...每天往仓库一呆，清点一下库里的劳保用品，就算完事了。” 闫富贵的话，让三大妈双眼，更亮了起来。 但这还不算完。 闫富贵左右看了看，把声音压得更低了一些，用只有三大妈才能听到的声音，小声地道：“我前儿个去老刘那儿打听的时候，他正在喝酒呢! 他可能是喝多了，一些不该说的话，也就顺嘴秃噜了出来。 他说啊！... 劳保仓库里，要是出了残次的劳保用品，像解成这样的仓库保管员，是可以低价，甚至是一分钱不花，就把那些残次品拿回家的。” 三大妈一个家庭妇女，哪明白轧钢厂的事情啊！ 闫富贵说的话，她根本就不明白，是什么意思。 “当家的，这...咱家要轧钢厂的劳保用品干什么啊？” 闫富贵瞪了三大妈一眼，有点恨铁不成钢地说道：“你怎么这么笨呢？ 知道什么是劳保用品嘛？ 工作服、工作裤、鞋子，手套，帽子...这些可都是劳保用品。 咱们院里，凡是在轧钢厂上班的，哪个不是一身轧钢厂的工作服啊！ 那身衣服，有多结实，多抗造，你又不是不知道。” “嘶！...”三大妈倒吸了一口气后，兴奋得差点蹦起来。 她捂着自己的嘴，双眼放光地看向闫富贵，“当家的，你的意思是...咱们家以后，就不缺衣服、鞋子穿了？” 闫富贵矜持而又得意点了点头，“不仅不缺了，以后啊！...嘿嘿...咱们说不定，还能朝外面卖一点呢！...” 见三大妈一脸的懵逼，闫富贵略显失望地叹了一口气。 此时的他，心中不觉升起一股，我这么聪明的一个人，怎么娶了一个笨女人的感觉。 不过，尽管心里这么想，他还是耐心地解释了起来。 “老婆子，你想啊！...” “等咱们全家人的衣服够穿了以后，咱们不就可以，把解成弄回来的东西拿出去买嘛？” “这...”三大妈弱弱地劝道：“当家的，轧钢厂的东西，那可都有轧钢厂的标志。 咱们拿出去买，能行嘛？” “你啊你...”闫富贵无奈地指了指三大妈，“脑子是真不开窍啊！ 你的针线活那么好，你不会改一下啊？” “唉！...老头子，你说的对啊！...”三大妈的眼睛又亮了起来，“轧钢厂的东西，那质量可是杠杠的。 咱只要把它的标志给遮住了，在外面肯定好卖。 呀！...这以后...咱家可就又添了一个大进项了。” 闫富贵得意地点了点头，又接着说了起来。 “这才哪到哪啊？” “亲家的那个新工作，我也打听了。” “老易和老刘可是说了！” “长途运输的押车员，虽说是经常在外面跑，可那外涝也是不老少。” “轧钢厂现在一共有十二个长途押车员。” “据老刘说...他认识的一个啊...” “人家家里头，各个地方吃的、喝的，就没怎么断过。” “亲家那儿，可就咱们儿媳妇一个姑娘！” “你说说...” “他从外面弄来了好东西，还不得往这儿送啊？” “既然送到了这儿，那不也就相当于是咱们家的了嘛？” 三大妈的双眼，精芒暴射。 她眼里的兴奋，已经都要抑制不住了。 “当家的，这么说来，这个儿媳妇，咱们还是娶对了？” “呵呵...”闫富贵一脸得意地笑了起来，“岂止是娶对了啊？ 咱们家这是娶回来了一个宝贝啊！ 你就看着吧！ 用不了一年，咱们家的日子，就得红火起来。 哼！哼！哼!... 院里那些笑话咱们的人,到时候，眼馋还来不及呢！” “嗯！嗯！嗯！...”三大妈连连点头，一脸敬佩地看先闫富贵，“当家的，还是你厉害啊！ 咱家啥都没干，就娶回来一个儿媳妇。 结果，还得了这么大的利啊！” 闫富贵正要再说点什么，今天的新郎官，却是一把推开房门，气哼哼地走了进来。 这让老两口不禁愣了一下。 三大妈小声地问道：“解成，你不跟你媳妇呆着，跑这儿来干什么？” “爸、妈！...我...” 闫解成看了一眼自己爹妈，眼中满满的都是委屈和无奈。 闫富贵两口子疑惑地彼此对视了一眼。 最后，还是三大妈接着问道：“解成，你咋的啦？和你媳妇吵架了？” 闫解成摇了摇头后，好悬眼泪没掉下来。 “解成，你到底怎么了？”三大妈又问道：“你倒是说话啊？” 闫解成看了看自己爹妈，一脸犹豫地吭哧了一会儿，才弱弱地道：“爸！妈！...这个婚，我不想结了。 咱们把牛桂花送回去吧！” “胡闹！...”闫富贵暴吼了一声后，直接开骂道：“闫解成，你也老大不小了，说什么胡话呢？ 你知不知道... 今天是你大喜的日子？ 你这刚刚把人家娶回来，就要再把人送回去？ 你想干什么？ 你干的是人事嘛？” 第177章 闫富贵和三大妈的劝说 “爸！妈！...我害怕啊！...” 闫富贵‘嗷！’地一嗓子，嚎了起来。 这一下子，也把闫富贵和三大妈给干懵了。 “解成...”闫富贵吃吃地问道：“解成，你...你怕啥啊？” “我！” 闫解成可能感觉有些丢人，刚说了一个字，就把头低下来，不说了。 “解成，你倒是说啊！...”三大妈急切地道。 “妈！...”闫解成抬起头，委屈地看了看三大妈，又可怜巴巴地瞅了一眼闫富贵，才期期艾艾地道：“我...我...我之前没和牛桂花在一个屋待过，也就没觉得啥！ 可刚刚... 我和她刚进屋，她就冲着我笑了笑。 然后，她那脸上的麻子，就往一块儿挤... 那模样老吓人了！ 我...我实在是受不了了。 爸，咱们还是把牛桂花送回去吧！” “你个没出息的玩意儿！”闫富贵气得狠狠地给了闫解成一个大逼兜，“还能让自己的老婆给吓着了？” “解成啊！...”一旁的三大妈也劝道：“从今儿起，你也是顶门立户的男人了，可不能再这么矫性了。 妈跟你说... 你那不是让你媳妇给吓住。 你只不过是还没习惯...和你媳妇在一块儿待着... 等时间长了，就好了。 当初，我和你爸刚结婚的时候，你爸也这样。 可你看现在... 我和你爸，不是也过了这么多年，还生了你们兄妹四个吗？” “啊！...这...”闫解成迟疑起来。 他转头看向自家老爸，有些怀疑地问道：“爸！...是这样吗？” “嗯！...”闫富贵笑呵呵地点了点头，“是这样。 其实啊！...谁家娶媳妇都差不多！ 嗯！...基本上都是这个情况。 刚结婚的时候，因为不熟悉，所以生分。 可用不了三天...嘿嘿...就好了。” “可...我...”闫解成仍然很是犹豫，“爸，我这和别人不一样啊！ 那牛桂花长得也太难看了。” “有什么不一样的！”闫富贵劝道：“两口子过日子，有什么好看、难看的。 时间长了都那样！ 当初，你妈刚嫁给我时候，也是又瘦又黑的。 养了两三年，不也白白胖胖的！” 看到闫解成的脸上，有些意动的意思，闫富贵又加了一把火，开始威胁了起来。 “解成啊！...” “你明天，可就要去轧钢厂上班了。” “就亲家让出来的保管员的工作，可是轧钢厂顶好的工作。” “比咱们院里，那些在车间卖力干活的工人，要好多了。” “对！对！对！...”一旁的三大妈应和道：“解成，你爸刚刚可是我说了...” 接着，她就把闫富贵刚才的话语，重又复述了一遍。 这倒是让闫解成愣了愣。 他没想到，他老丈人--牛喜贵让出来的工作，居然这么好？ 一想到这么好的工作，以后就是自己的了，闫解成就兴奋得双眼冒光。 可是一想到...牛桂花那壮硕的身形和满脸的大麻子，他的脸色又垮了下来。 闫富贵自然也注意到了，儿子脸上的变化。 老奸巨猾的他，赶忙又劝了起来。 “解成啊！...” “你老丈人可是和我说了...” “他去了运输科以后，厂里会奖励他一张自行车票。” “到时候，他就用这张票，给你买一辆新自行车。” “咱们要是把你媳妇送回去了...” “这新的自行车和你的工作，可就都没了。 “而且，你工作以后，后面的那些外涝和好处，也都没了。” “你本人呢！...更是得接着出去打零工！” “你想想，这个损失得有多大！” “可是呢！” “只要你和你媳妇踏踏实实的过日子，那这些个好处，以后就都是你的！” “你再想想...” “你以后...每天上下班，骑着锃明瓦亮的新自行车。” “而且，工作还是劳保仓库的保管员。” “那小日子，得让多少人羡慕啊！” “这...嗨！...”闫解成无奈而又不甘地叹了一口气，“爸！...就不能说是... 我即不娶牛桂花，又占下这些便宜嘛？” “啊！...我呸！...”闫富贵毫不客气地嘲讽道：“闫解成，你想什么好事呢？ 你都不和你媳妇过了，你老丈人能把工作和自行车给你？ 行了！行了！...”说着,闫富贵不耐地摆了摆手，“你就别在这儿臭矫性了。 赶紧的！... 正好趁着时间早，院里的人都在，你和你媳妇在院里走一圈，把喜糖给各家各户都分一下。” 尽管心里仍然有些不甘，但闫解成还是弱弱地应了一声。 可当他从三大妈手里接过一袋糖时，又不禁有些发懵。 三大妈略显尴尬解释道：“解成，我和你爸商量了一下...嗯！...就买的是那种散装的糖！” 一旁闫富贵挥了挥手，不在意地道：“散装的糖，一样吃！ 我怕你和你媳妇散糖的时候不方便，还和你妈特意用纸，给包了一下。 一个小纸包三块糖，应该是差不多了！” 说到这里，他又略显郑重地嘱咐道：“解成，我估计啊！...你们发糖的时候，肯定会有人嫌弃糖少，尤其是像贾家那样的... 你要是碰到有人闹腾，那就大方点儿，多给人家一包。 今天毕竟是你大喜的日子，咱们吃点儿亏，就吃点儿亏吧！” “哦！我知道了。”闫解成弱弱地应了一声后，又抱怨了几句。 “之前不是说好了，要买精装的水果糖吗？” “你们这怎么还变了？” “不光买的是散装的水果糖，还自己动手包装？” “这能差多少钱啊！” 他一边说着，一边又从袋子里，拿出来一包糖。 “得嘞！...我先尝一颗，试一试吧！” 可是，刚刚把包装撕开，闫解成就惊愕地叫了起来，“爸！妈！...这怎么是古巴糖啊？” 三大妈尴尬地笑了笑，赶忙低下了头，没敢和闫解成对视。 闫富贵却是底气足得很！ 他不屑地‘哼！’了一声，说道：“古巴糖怎么了？ 古巴糖就不是糖了？ 我告诉你... 咱们要是给院里的邻居散水果糖，哪怕是散装的，那也得多花出去两块钱呢！ 好家伙！...白花两块钱，请院里的邻居吃糖？ 你闫解成倒是大方啊！” “不是，爸！”闫解成有些不忿地道：“牛桂花他爸，不是把买糖的糖票和钱，都给你了吗？ 而且，人家还是按照精装水果糖的钱给的。 你可倒好，直接给换成了古巴糖！ 哪有您这样的。” “行了，甭跟我搁这儿废话！”闫富贵有些恼羞成怒地道：“你嫌糖不好，那就别发了，我正好省下了。” “别！别！别！...我发还不行嘛！” 第178章 闫解成的受难日 老子英雄，儿子狗熊！ 闫富贵不仅算计、抠门，而且还脸皮厚，不怕人嘲笑。 闫解成虽然也算计，也抠门，但却没有他老子的厚脸皮。 所以，他领着牛桂花，去各家各户散喜糖的时候，动作那是非常的快。 几乎是敲开人家门的瞬间，客气话就说了出来，然后把喜糖一送，就算完事。 总之，他就是要尽可能地做到...在人家打开包装，看到喜糖是古巴糖之前，赶紧闪人。 当然了，在他的身后，收获的也是满满的骂声！ 讲究一点的，会嘟囔一声，“解成怎么用古巴糖当喜糖啊？” 不讲究一点的，像贾张氏那样的，直接就是跳着脚开骂。 她不仅骂，而且还追着闫解成多要糖！ 更过分的是，她还要起来没完，要完了再要。 一直到闫解成送完最后一家，把剩下的糖都给了她，贾张氏才算是消停了下来，拿着糖心满意足地走了。 看着手里空空如也的袋子，闫解成知道...要是去了他爸妈那屋，指定得挨骂！ 搞不好，还得挨两巴掌。 可是，他又不想回自己屋，对着牛桂花那张大麻脸。 于是，他对着身旁的牛桂花，涩声道：“那个...你先回去吧！...我出去有点事！” 说完，闫解成也不等牛桂花回话，就逃也似的跑了。 看着闫解成的背影，牛桂花咬了咬牙，没吭声。 从小她就知道，自己长得和其他姑娘不一样。 她也知道，为了把她嫁出去，他们家付出了多大的代价。 甚至，他爸把自己的好工作，都让了出来。 所以... 哪怕闫解成不待见自己，哪怕闫家把喜糖换成了最低等的古巴糖，哪怕散糖的时候，不受院里人待见，甚至是让人骂... 她都忍着！ 因为，要是现在闹腾起来，她这个还没入洞房的新媳妇，极有可能会被人再送回去。 那样的话，她这辈子就甭想再嫁人了。 而且，她们家的损失也会很大。 所以，她得等着。 等着今晚的洞房过去，闫解成甩不脱自己了，她才能说是好好地发一发飙。 让闫家人知道知道... 他牛桂花，可不是让人随便拿捏的。 ...... 王平打开闫解成送的喜糖，只是看了一眼，就随手扔在了桌子上。 不用问！ 用古巴糖当喜糖的骚操作，肯定是闫富贵的主意。 在这一点上，这位三大爷还从来没让王平失望过。 他的底限，就是完全没有底限。 正当王平吐槽的时候，傻柱和刘光天，不约而同地一起跑了过来。 傻柱刚一进门，就嚷嚷了起来，“平子，这解成到底是怎么想的啊？ 他怎么把古巴糖当成喜糖，散给院里的人？他疯了？” “就是啊！”在他身后进来的刘光天应和道：“解成哥这么干，不是给自己找不痛快嘛？ 院里的人，现在没有不骂他的。 平哥，你说... 解成哥他图什么啊？ 今儿个可是他大喜的日子，就为了省那么几块钱，让全院的人在背后骂他？” “哈哈...” 王平笑了笑，说道：“柱子哥，光天，解成哥虽说也有点三大爷抠门的毛病，但他可干不出来今天这样的事。” 这话让傻柱和刘光天愣了一下。 趁着两人发愣的工夫，王平把桌子上的那包古巴糖，扔给了刘光天。 “光天，这糖拿去给光福吃吧！” “对！对！对！...”一旁的傻柱也从兜里，掏出一个纸包，扔了过去，“光天，还有这份儿，你也给光福拿过去吧！ 我们家雨水和大凤，这几天让平子的大白兔奶糖，把嘴给养叼了。 刚才看了一眼，就嫌弃得要命。” “呦！...那我就谢谢两位哥哥了。”刘光天一边把糖揣进兜里，一边道着谢，“这古巴糖虽说是次了点儿，可也不是能经常吃到的。” 傻柱大大咧咧地摆了摆手，示意不用谢后，又冲着王平，一脸好奇地问道：“平子，听你话里的意思...用古巴糖当喜糖这事，是三大爷干的？” “柱子哥！...”王平笑道：“除了三大爷，还有别人能干出这种事嘛？” “嘶！...”傻柱倒吸了一口气后，缓缓地点了点头，“平子，你别说... 这事，还真有可能是三大爷干的。” “三大爷也太抠门了吧！”一旁的刘光天不忿地道：“他这么干，解成得丢多大的面子啊？” “嘿嘿...”王平坏笑了一下，略带调侃地道：“丢面子怕什么的。反正也不是三大爷丢面子...” “呃！...”刘光天愣了一下，幽幽地感叹道：“三大爷可真狠啊！” 这时，傻柱突然又开始同情起闫解成来了。 “今儿个哪是解成的喜日子啊！” “这分明就是他的受难日嘛！” “而且啊！...这小子还有最大的一难，没过去呢！” 这些话让王平和刘光天两人，有点懵逼。 他们一脸疑惑地看向傻柱。 傻柱则是‘嘿嘿’一笑，抬手朝着闫解成的倒座房指了指，调侃道：“平子，光天，你们就不想一想...？ 今儿晚上的洞房，闫解成可怎么过啊？” “嘶！...” 王平和刘光天不约而同地，同时吸了一口气。 刘光天更是在干咽了一口唾沫后，涩声道：“柱子哥，你觉得...嗯！...解成哥的这个洞房，会怎么过啊？” 他突然问出这个问题，倒是把傻柱给吓住了。 傻柱可能是想到了一些恐怖的场景。 他打了一根寒颤后，就一脸惧色地连连摇头道：“这我可想不出来。 不过啊！...” 说着，他的脸上又浮现出一丝坏笑。 “嘿嘿...我决定...” “今天晚上，去解成他们家窗根下，好好地考察一番。” “看看他闫解成有什么本事，能把这个洞房，给过喽！” “柱子哥，你不是结婚了嘛？”刘光天吃吃地问道：“老规矩不是... 没结婚的大小伙子，才能去听人家新婚夫妻的墙根嘛？ 你这结了婚，有媳妇的人，怎么也...” “去！去！去！...”傻柱不耐地摆了摆手，打断了刘光天的话。 然后，他就一脸混不吝地说道：“什么老规矩不老规矩的？ 老子就去听闫解成的墙根了，他还能咬我啊？ 嘁！...” 第179章 听墙根 今夜月朗星稀。 南锣鼓巷九十五号大院的前院，却是阴影重重。 王平、傻柱、刘光天三人，在王平家多待了一会儿。 结果，等他们出来的时候，听墙根的最有利位置，已经都被人家占完了。 别说好位置了，就连稍微靠里一点的位置，都蹲着一个个兴奋的身影。 九十五号大院里，十五、六岁以上的男孩，差不多都来了。 甚至，一些像傻柱一样的已婚人士，也舔着个大脸过来了。 看来，大家对闫解成今晚怎么入洞房的问题，还是很关心的。 喏！... 紧紧贴着闫解成家墙根，占据最有利地势的，就是贾东旭这个臭不要脸的。 看到王平三人过来，他居然还竖起手指，放在嘴边，‘嘘！...’了一声。 那意思是:你们小点声，别惊着屋里的人... 王平冒着腰，四下打量了一番，发现真的没什么好位置了。 他们三个要想听闫解成的墙根的话，只能蹲在三米开外的地方。 再往里，那一个个的，简直就是脑袋挨着脑袋。 幸好，这个时候，蹲在大门旁的马二奎站起来，冲着王平三人招了招手。 他那个位置虽然有些偏，紧靠着九十五号院的大门，但离着闫解成家，至少还算近一些！ 王平三人不敢怠慢，赶忙靠过去。 三人蹲下后，傻柱就急切地问了起来。 “二奎，这是怎么个茬儿啊？” “怎么这么多人？” 马二奎摇了摇头，说道：“这我哪儿知道？ 反正啊！... 我来的时候，就差不多这样了。 要不然，我也不至于上这儿蹲着了。 不过，我听说...”说着，他朝着紧贴闫解成家墙根的贾东旭，努了努嘴，“东旭哥吃完了晚饭，就开始在垂花门那儿转悠。 等大门关上，前院没人的时候，他就跑那儿蹲着了。” “嚯！...贾东旭够可以的啊！”傻柱惊叹道：“他这是要干什么？发浪啊？” “嘿嘿...”王平低笑了一下，调侃道：“柱子哥，你还真就说对了，东旭哥可不就是发浪嘛！” 这话让另外三人都有点发懵。 王平便接着道：“柱子哥，你想啊！...怀如嫂子都怀孕多长时间了...东旭哥...嘿嘿...” “对！对！对！...”傻柱一脸恍然地连连应道：“平子，你说的对！ 东旭这小子肯定是憋坏了，才跑这儿发浪呢！” 王平和傻柱之间的对话，让刘光天和马二奎两个毛孩子有点懵逼。 他们俩完全不知道，王平和傻柱在说什么？ 马二奎犹豫了一下，疑惑地问道：“平哥，柱子哥，你俩说的是什么啊？ 怎么就怀如嫂子怀孕了，东旭哥就得憋坏了，就得发浪啊？” “去！去！去！...”傻柱笑呵呵地摆了摆手，“你个小孩牙子，用不着知道这些。 等你以后结婚了，你自然也就知道这些事了。” “哼！...”马二奎不甘心地说道：“平哥也没比我大多少啊？他怎么就知道？” 这话让傻柱回过味来，他一脸惊奇地看向王平，“平子...” 可没等傻柱的话问出来，王平就指了指闫解成家，说道：“嘘！嘘！嘘！...柱子哥，别说话！ 解成哥家的灯灭了，要开始了。” 傻柱扭头一看，闫解成家果然已经黑了下来。 他立刻兴致盎然地侧着耳朵，认真听了起来。 至于刚才的问题，自然也被他抛在了脑后。 这倒是让王平在心里，暗暗地松了一口气。 ...... 闫解成家的灯熄灭后，就传来了一阵淅淅索索的声音。 紧接着，牛桂花那粗粝的嗓子，就压低了声音，小声道：“解成，被子，我都铺好了，咱们赶紧睡吧？” “我！我！...” 闫解成一连说了十几个‘我’，才接着道：“那个...我再坐一会儿，你...你先躺下吧！” “那行！...”牛桂花应了一声后，又是一阵淅淅索索的声音，响了起来。 看来是牛桂花脱了外套，躺进了被窝。 之后，屋内就陷入了沉默。 但没过一会儿，牛桂花就又劝说道：“解成，咱们还是赶紧睡吧！ 你明天还得去轧钢厂报到呢！ 你要是睡晚了，明天可就打不起精神来了。” “嗯！...” 闫解成应了一声后，就没再吭声！ 屋子内重新陷入了沉默中。 又过了一会儿，可能是牛桂花刚刚的劝说起了作用。 闫解成淅淅索索地脱了衣服，也钻进了被窝。 可他刚刚躺下，牛桂花那如山一般的身躯，就直接压了过来。 “碰！...”这是撞击床板的声音。 “哎呦！...”这是闫解成的痛呼声。 ...... 屋子外的众人，立刻就兴奋了起来。 但屋内很快重新陷入了寂静当中。 这让屋外的人，彼此面面相觑起来。 过了一会儿，牛桂花那粗粝的嗓音，就又传了出来。 “解成，你怎么回事啊？” “你老躲着我干什么？” “我！我！我！...”闫解成弱弱地道：“我害怕！...” “你怕什么啊？” “我就是害怕啊！” ...... 这时，屋外的傻柱，心有戚戚然地冲着王平三人，小声地道：“我知道解成怕啥？” “柱子哥，解成哥到底怕什么啊？”马二奎一脸八卦地急切问道：“你快说！” “嘿嘿...”傻柱笑了笑，说道：“今儿晚上，屋里就算关了灯，外面的光亮也能透进去点儿。 借着这点儿光，屋里的东西，倒也能看个模模糊糊。 你们说说... 就牛桂花的那张麻子脸，这个时候得有多吓人。” 刘光天和马二奎的想象力，倒是挺丰富的。 他们的脑海中，立刻就浮现出，傻柱所说的那个场景。 紧接着，这两个货就忍不住，打了个哆嗦！ ...... 屋内的牛桂花，可能也明白了过来。 她从闫解成的身上爬起来后，就下了床，重新把灯打开了。 接着，又是一阵淅淅索索的声音响起后，闫解成疑惑的嗓音，从屋里传了出来。 “这...这是什么啊？” “我爸说，这是好东西！”牛桂花解释道：“他说... 今儿晚上，你要是不配合我的话，就给你喝这个。” “这...这东西喝了没事吧？”闫解成有些抗拒地问道。 “哎呀！...你就放心吧！”牛桂花略显不耐地说道：“咱们俩刚结婚，我还能用药毒你？” “那...那我少喝一点，成吗？” “行了，别废话了，你个大老爷们，怎么还娘们唧唧的。” 第180章 新婚 一阵吞咽声传出来后，屋里重新陷入到寂静当中。 过了一会儿，闫解成的呼吸，陡然开始急促起来。 他有些疑惑地问道：“桂花，我怎么这么热啊？” “热就对了！”牛桂花应道：“我爸说了，这药喝完了，一会就混身发热。” “不是！...我不光是发热，我还...我还...” ‘我还’了半天，闫解成也没说出个什么来。 可紧接着，他又突然大声说道：“桂花，你怎么突然变漂亮了？ 你... 你可真好看啊！” 这句话传出来，屋外的众人，没有一个不是捂着嘴偷乐的。 傻柱更是瞪大着双眼，一脸吃惊地道：“闫解成真他么牛啊！ 他居然说‘牛桂花漂亮’？ 我了个大c！” 他的惊叹和感慨，还没发完，屋内传来的响声，直接让他震惊得张大了嘴巴，再也发不出什么声音了。 此时，屋内的两人，经过前期的试探和窥伺之后，终于开始短兵相接了。 而且，两人的战斗刚一开始，就直接进入到白热化阶段。 牛桂花是主攻一方。 她操着破锣嗓子，如同野兽一般，大声呼吼着，杀得闫解成是节节败退。 而闫解成，他虽然是爷们，但却如同温柔似水的女子一般，娇喘连连，低声讨饶。 屋外的众人... 尤其是那些十五、六，十七、八，还没结婚的半大小伙子们，这个时候，全都是满脸通红，双目放光地死死盯着，闫解成家的窗户。 当然了，王平不在此范围内。 他还没有那么没出息！ 前世的他，那可是久经岛国爱情伦理片的考验。 闫解成和牛桂花，别说只是音频播放，就是现场视频直播，对他来说，那也是小场面。 而那些已经结了婚的，包括贾东旭，包括傻柱... 他们一开始倒是挺兴奋的。 可是，听着听着，这些人的脸色就开始变了。 到最后，贾东旭挑了个头后，这几个结了婚的，直接就站起身走了。 当傻柱也要起身离开的时候，他旁边的几个人，就有点懵逼。 刘光天拉了拉傻柱，吃吃地问道：“柱子哥，你...你们这是怎么了？ 怎么都要回去了？” 傻柱撇了撇嘴，冷哼一声，回道：“你们这帮小孩子家家的，和你们说，你们也不懂。 等以后，你们结婚了，就知道了。” 这话让刘光天更懵了。 他接着问道：“柱子哥，你和我说了，我不就知道了嘛！ 你说啊...到底是怎么回事？” 傻柱微微叹了一口气，手指了指闫解成家的方向，“光天，你听听... 解成那动静，还像个老爷们嘛？ 你再听听... 解成他媳妇--牛桂花，她那动静才像是老爷们。 我在这儿听着，感觉丢人，臊得慌！” 说完，他就不再理会刘光天，迈步朝着垂花门走去。 傻柱的解释，不清不楚的，还是没让刘光天明白。 他一脸懵逼地看看闫解成家，又看看傻柱渐渐远去的背影，最后把视线投在了王平的身上。 “平哥，你明白吗？” 王平笑了笑，冲着好奇宝宝一般的刘光天和马二奎，解释道：“柱子哥的意思很简单！ 他就是觉得... 解成哥太娘们唧唧的了，有点丢咱们老爷们的脸。” 说着，他也摆了摆手，转身朝自己家走去。 ...... 第二天一早。 闫解成拿着洗漱用具，哼着小曲，来到中院，排着队，准备洗漱。 他仿佛忘了昨天发古巴糖的狼狈和尴尬，碰到的院里的老少，甭管关系远近，闫解成都笑呵呵地和人家打招呼。 他这副神采奕奕的模样，自然让院里的众人很是惊奇。 娶了那么一个媳妇，闫解成怎么美得起来啊？ 难道这小子口味独特，就喜欢这样的？ 那些昨晚去听了墙根的已婚人士，看向闫解成的目光中，则是满满的不屑。 这小子，昨晚上夫纲不振，一早上起来，还荣光焕发，还他么挺美？ 他简直就是一个大号的棒槌！ 这些背后的吐槽和不屑，闫解成自然是不知道的。 他美滋滋地洗漱完了，回去的时候，又打了一脸盆的水。 这是他媳妇牛桂花，安排的任务。 牛桂花别看长得壮，长得丑，但人家可不傻！ 她知道自己的形象不好。 刚刚嫁进大院，要是早上去中院那儿洗漱的话，难免又会惹来一阵议论和风波。 让闫解成把水打回来，也就省得惹这些破事了。 而闫解成呢！ 他倒是也好说话。 毕竟是刚刚结婚嘛，老婆的小小要求，还是得满足一下的。 不过，当他端着水进屋的时候，看到牛桂花的一脸大麻子，还是忍不住打了个哆嗦。 原本美滋滋的愉快心情，更是立刻荡然无存。 闫解成的异常，牛桂花自然也看到了。 而且，她也知道，闫解成为什么有这种表现。 不过，刚刚度过了一个愉快的新婚之夜，心情大好之下，她也就不想和闫解成计较了。 简单洗漱过后，两人就来到了闫家的主屋，也就是前院两间东厢房中，最大的那一间。 此时，老闫家的饭桌上，已经摆满了饭菜。 对于新媳妇进门后，第二天的第一顿正餐，闫富贵还是挺重视的。 两荤两素，四个炒菜，外加一盆掺了白面的窝窝头。 两个素菜是，一盘炒萝卜和一盘炒咸菜嘎达！ 两个荤菜则是，一盘烧鸡肉炒土豆丝和一盘烧鸡肉炒白菜。 而且肉眼可见，两盘荤菜中的烧鸡肉，那是满满等等，油汪汪的。 惹得闫家的三个小的，看着直流口水。 在闫富贵的吩咐下，三大妈已经把家里剩下的烧鸡肉，都放了进去。 这倒不是闫富贵转了性，突然大方了起来。 而是那烧鸡肉已经有点放不下去了。 再像之前那样，一天吃一小块的话，没等吃完呢，肉就坏了。 趁着闫解成新婚，再一个也是为了在新儿媳妇面前，撑一撑场面，闫富贵索性就让三大妈，把烧鸡一次都做了。 牛桂花长得这么壮实，胃口自然也就很好。 而闫家的几口人，平时过日子，就差数着米粒吃饭了。 他们也是难得吃上一顿，两荤两素，四个炒菜的席面。 所以，一家之主的闫富贵一声‘开始吃饭吧！’说过后，短短几分钟，如同风卷残云一般，四个盘子就干干净净的，连一片油花都没剩下。 第181章 轧钢厂的入职介绍信 闫家人吃饭的样子，是真没给牛桂花留下什么好印象。 虽然她吃起饭来，也是狼吞虎咽的，可那是因为她的食量大。 哪像闫家人！ 一个个的，包括闫解成在内，就像是饿死鬼偷胎似的... 嘴里的东西还没咽下去，筷子上就已经又夹了一口菜，眼睛更是开始盯着下一口菜了。 更让她感觉难受的是，她居然没吃饱！ 而且看闫富贵老两口的意思，这顿饭，不论是菜，还是窝窝头，就是这么些，已经没有多余的了。 也就是说，她牛桂花就算是饿，也得挺着。 一直到中午，她才能再吃上饭。 这简直是离谱他妈，给离谱开门，离谱到家了。 她牛桂花虽说长得难看，可在她们家，那也是父母的宝贝疙瘩！ 从小到大，她什么时候挨过饿啊? 一想到这里，她心里就委屈得要命！ 可是，她一个刚进门的儿媳妇，又实在不好立刻发作。 所以，她咬了咬牙，还是忍了下来。 这时，闫富贵干咳了一声后，开口道：“桂花啊！...那个...嗯！...解成今儿个可是要去轧钢厂报到了。 你看...” 闫富贵的话没有说完，但牛桂花明白他的意思。 不就是想要轧钢厂的入职介绍信吗？ 闫解成之所以答应娶牛桂花，最关键的条件，就是牛麻子把自己的工作让给他。 在两个人结婚前，牛麻子也把手续都办好了。 所谓的手续，就是一张入职介绍信。 也就是说，谁拿着这个介绍信，就能去轧钢厂，接了牛麻子的劳保仓库库管员的工作。 因为这封介绍信太重要了，所以，牛麻子并没有提前给闫解成，而是给了自己的闺女--牛桂花。 并且让牛桂花嫁过来的时候，随身带了过来。 这也算是上了一道保险。 如果闫家中途变卦的话，那他们就拿不到这封介绍信了。 没了介绍信，轧钢厂的那份工作，自然也就无从谈起。 不过现在... 婚正常结了，洞房入了，闫家也办法再反悔了，自然也就到了，牛桂花要拿出这封介绍信的时候。 对此，牛桂花倒也没什么说的。 她很痛快地就把介绍信拿了出来。 让她稍感不快的是，接介绍信的不是闫解成，而是闫富贵。 闫富贵接过去，先是仔细打量了一番，然后才‘啧啧’有声地感叹起来。 “原来，轧钢厂的入职介绍信，是这样啊！？” “呵呵...我以前光听别人说了...” “这还是第一次见着实际的东西呢！” 一旁的三大妈，也是一边看着，一边感叹道：“当家的，就这么一片纸，就能让人去轧钢厂上班啊？” “你以为呢？”闫富贵撇了撇嘴，略显得意地道：“你可别小瞧它。 在外面，这么一张轧钢厂的入职介绍信，最少也得五百块钱呢！ 而且，那还是车间里普通学徒工的入职介绍信。 跟咱这个，根本就没法比！ 咱家这个，那可是能直接当库管员呢！” “当家的...”三大妈双眼亮晶晶地问道：“那咱家这个，得值多少钱啊？” 这个问题，还真把闫富贵给问住了。 不过，作为一家之主，尤其是在儿媳妇刚进门的时候，他肯定不能在这个时候，说‘不知道’三个字。 因此，装模作样地沉吟了片刻后，他就开口道：“咱家这个，怎么也得值个一千来块钱！” “呀！...这么多钱啊！...”三大妈惊诧地叫了起来。 闫富贵老两口的做派，让牛桂花心里很是不屑。 不懂就不懂吧！ 你在这儿装什么啊！ 他爸可是跟她说过... 这张介绍信，要是拿到外面去卖，至少也能卖两千块钱！ 之所以是这个价钱，那可不是胡说，而是有根据的。 因为，当他爸要把工作让出来的的时候，不止一个人来找过他爸，想要这封入职介绍信。 当然了，人家也不是白要，而是开出了各种各样的条件。 有拿房子换的，有拿其他单位的工作换的，也有直接给钱的... 这些人里面，开价最低的，是轧钢厂总务处的一个副科长。 人家要用一千五百块钱，外加轧钢厂三车间一个学徒工的名额，来跟他换这封入职介绍信，也就是劳保科--库管员的这个工作。 所以，他爸--牛喜贵才估算出，要是把这封入职介绍信，拿到外面去卖，至少也能卖个两千块钱。 当然了，这些过来换工作的人，都让牛麻子给拒绝了。 他这个工作可是给女婿准备的。 同样的，这个工作也是他女儿后半生，幸福生活的保障！ 别人开再高的条件，他也不会动心。 ...... 这封介绍信,在闫家人的手里，都过了一圈，最后传到了闫解成的手里。 闫解成一脸兴奋地仔细打量了一番后，就小心翼翼地揣进了兜里。 这时，牛桂花又开口道：“解成，我爸今天会在轧钢厂大门旁边的警卫室里等你。 你去了以后，直接上那儿去找他就行。” “上那儿找他？”闫解成愣了一下，疑惑地看向牛桂花。 “对！...”牛桂花点了点头，“我爸说了，今天的入职手续，他领着你办，会比你自己去办，要省很多事。” “对！对！对！...”旁边的闫富贵一叠声地应和道：“还是亲家想得周到啊！ 解成，一会儿见了亲家，你可得好好谢谢人家。 要不然，你办入职手续的时候，有人稍微犯点儿坏，你就得费不少事。 我跟你说... 我们学校的一个老师，他有个弟弟，去年入职轧钢厂学徒工的时候，就让人难为了一把。 结果，一个简单的入职手续，他弟弟愣是跑了三四天，才跑下来。 今天，有你老丈人带着你，至少没人敢这么为难你了。” 闫富贵的一番话，不仅让牛桂花的眼中闪过一丝得意，闫解成更是脸色一正，说道：“爸，你就放心吧！” “嗯！...”闫富贵点了点头后，又摆了摆手，“那行了，时间也不早了，你俩赶紧回屋收拾收拾，让解成报到去吧！” 打发走闫解成两口子，又把三个小的撵去上学后，闫富贵的脸色陡然间，就垮了下来。 三大妈疑惑地问道：“当家的，你怎么了？” “怎么了？”闫富贵略显不满地‘哼’了一声，“咱们那个亲家防着咱们呢！ 咱们要是待儿媳妇不好，或者，昨天结婚的时候，闹点儿幺蛾子出来，你信不信... 解成今天就得自己去办入职手续。 哼！... 他要是再找人使点儿坏，咱们解成这几天就得遭点小罪了。” 第182章 保卫科二人的敬仰之情 第一天去报到，闫解成穿得板板正正的。 他走出院门，出了胡同，顺着大道，一直朝着红星轧钢厂走去。 离着红星轧钢厂越近，人流就越密集。 这些人，大部分都是红星轧钢厂的职工。 这从他们身上，那套印有‘红星轧钢厂’五个字的工装，就可以看得出来。 走在人群之中，闫解成格外的自豪！ 他以前打零工的时候，这个人流里的任何一个人，都是让他羡慕、仰望的存在。 可是，从今往后，他也将是这群人中的一员了。 而且，他的工作还是后勤仓库的库官员。 不仅工作轻松，地位还高。 至少比那些在车间里，出大力的工人要高许多。 一想到那些原本让他羡慕和仰望的人，从今天开始就要不如他了，闫解成的心里就是一片火热！ 他的脚步也不觉轻快和急促了几分。 时间不长，他就随着人流，来到轧钢厂的门口。 乌泱泱的人群，要通过轧钢厂的大门，才能进入厂内，人流的速度自然也就慢了下来。 闫解成犹豫了一下后，从人流中挤出来，来到大门的一侧，有保卫科人员站岗的地方。 可是，还没等他说话，站岗的那位保卫科人员，就‘啪’地一下，把枪端了起来，厉声喝问道：“小子，别以为过了几天，我就不认识你了？ 前几天，你堵我们厂房管科安干事的时候，就是我抓的你。 怎么着啊？ 你小子还想过来惹事？ 我告诉你...” 没等他的话说完，王麻子就从旁边的警卫室里冲了出来。 在他的身后，还跟着一个身形高大、健硕的四旬汉子。 不过，这个汉子穿着四个兜的干部装，应该是保卫科管事的干部。 “小陈,误会啊！误会啊！...这是我女婿闫解成。” 跑到近前的牛麻子，赶忙解释了起来。 “今天是他来咱们厂报到的第一天。” “呃！...”小陈愣了一下，冲着牛麻子，吃惊地问道：“老牛，你没搞错吧！ 他...他是你女婿？还上咱们厂来报道来了？” “呵呵...小陈，你就放心吧！”牛麻子笑呵呵地道：“错不了的！ 我自己的女婿，还能认错了？ 那个什么... 我把我后勤库管员的工作，让给我女婿了。 这不... 今天他就过来报道来了。” “嘶！...”小陈倒吸了一口气。 他转头重新打量了一番闫解成，实在是有些不敢相信... 面前这个孙子，之前让自己逮的时候，还是一副狼狈相呢！ 可转过头，没过几天，这小子就要进轧钢厂上班了。 而且还是让人羡慕的后勤库管员！ 么的！这上说理去？ 想到这里，他看向闫解成的目光中，不觉带了几分嫉妒。 这时，后面跟来的保卫科干部，也笑呵呵地道：“行了，小陈，别看了。 这事错不了！ 这位闫解成同志，确实是今天过来报到的。 你赶紧把门打开，放人进来吧！” 自己的顶头上司发话了，小陈就算心有不甘，也还是打开了旁边的小门，把闫解成放了进来。 牛麻子又说了几句客气话，便带着闫解成，朝着厂里走去。 看着两人逐渐远去的背影，小陈撇了撇嘴，对着一旁的保卫科干部，说道：“王干事，这牛麻子怎么招了这么一个女婿啊？ 还把自己的工作让给他了。 牛麻子不知道,这小子前两天让咱们逮住过吗？” “呵呵...”王干事笑了笑，说道：“牛麻子怎么可能不知道呢？ 这小子让咱们抓了以后，还是牛麻子给他保出去的！” “啊！...”小陈吃惊地看向王干事，“那他还招这小子当女婿？” “怎么了？”王干事调侃道：“你小子羡慕了？” 小陈倒也是个实在人。 王干事这么问，他就立刻点了点头，“王干事，不瞒您说，我是羡慕了。 好家伙！ 娶了个媳妇，捎带着，还给送了一个工作。 而且，这工作还是后勤的库管员。 这放在谁身上，谁不羡慕啊？” “哈哈哈...”王干事大笑着说道：“小陈，你这是没见着牛麻子他姑娘长什么样，你才这么说的。 你要是见着了...嘿嘿... 别说是一个库官员的工作了，就是直接让你当干部，你都不带乐意娶牛麻子他姑娘的。” “啊！...”小陈张大着嘴，一脸的吃惊之色，“王干事，牛麻子姑娘，长得丑啊？” “长得丑？”王干事‘哼！’了一声，说道：“牛麻子他姑娘，那都不叫丑了。 她那身板，比牛麻子还高，还壮。 脸上的麻子，更是比牛麻子还多。 他们爷俩要是站在一块儿，‘牛麻子’这个外号，按在他姑娘身上，反而更合适一些。 你想想吧！ 牛麻子要是个女的，你能娶她，和她过一辈子吗？” 这话让小陈直接打了个哆嗦。 甚至，他还干呕了几下。 接着，他立刻连连摇头道：“不！不！不！.... 牛麻子要是个女的，就是让我当轧钢厂的厂长，我也不会娶她。 这... 和这样的女的过一辈子，那还不如杀了我呢！” 说到这里，他猛然想起了什么，看着快要消失的闫解成背影，略显敬佩地道：“王干事，这个叫闫解成的，也是个牛人啊！ 比牛麻子还牛麻子的女人，他也敢娶？ 真牛啊！” “哈哈...敢娶算什么？”王干事笑道：“牛麻子可没有那么好忽悠，他也是一个‘不见兔子，不撒鹰’的主儿。 闫解成这小子，只有和他姑娘结了婚，入了洞房，没办法再反悔了，他才会把自己保管员的工作，彻底交出来。” 小陈眨么眨么眼睛，稍微一琢磨，就明白了过来。 “王干事，你的意思是...” “这个叫‘闫解成’的，昨天晚上已经和牛麻子他姑娘，入过洞房啦？” “对！...”王干事点了点头，“要不然，牛麻子能亲自领着他，去办入职手续吗？ 你想想吧！... 和一个像牛麻子的人入洞房，那是个什么滋味？” “啊！...呕！...” 王干事的话，终于让小陈忍不住了。 他蹲下来，狂吐了起来。 过了好一会儿的，等他稍微缓过来一些了，才满是感叹道：“该着闫解成这小子接王麻子的班啊！ 王干事，我现在一点都不羡慕他了。” 第183章 那二来访 闫解成在轧钢厂办理入职手续的时候，九十五号大院里的王平，也迎来了一位意料之外的客人。 那二！ 在大门外看到他的时候，把王平吓了一跳。 王平还以为，这老小子把自己的粮食都送人了，然后又跑到他这儿来，要粮食来了。 结果却不是。 问他过来有什么事时，他却又神神秘秘地笑一笑，只说有好事，要便宜王平，让他找个没人的地方，好私下里和他说！ 得嘞！...没人的地方还不好找嘛？自己家啊！ 领着那二朝自己家走的时候，那二又突然停了下来。 “平子！...”那二指了指前院空下来的两间倒座房，说道：“之前，你跟我说，你瞄上的两间倒座房，就是这两间吧？” “对！...”王平点了点头，应道：“就是这两间。” “这两间房也不怎么地嘛？”那二撇了撇嘴，不屑地说道：“又小又潮的，你看上它们哪了？” “嘿嘿...老那，你说对了。”王平笑道：“这两间房确实不怎么地，也确实是又小又潮的。 每间大概也就是十几个平米。 可是啊！... 我要是能把这两间倒座房要来，再垒上两堵墙，那可就把两间倒座房和两间厢房，给围起来了。” 他一边说着，还一边用手比划了一下。 “这样一来，我这四间房、两堵墙，可就成了一个小院了。” “再跟街道办申请一下，我直接自己开一个门，也不是不行！” “哦！...”那二一脸恍然地点了点头，“原来你打的是这个主意啊！ 你小子，脑子是真好使啊！” 两人进了王平家后，王平正要去给他沏茶，他却一把拉住了王平，然后摆了摆手，说道：“行了，平子。 甭费那事了，我又不是来你这儿喝茶的。 再说了，你那茶还是我给你的呢！ 我这有个急事，要和你说... 嗯！... 我有个亲戚，算是我表弟吧！ 原来，大清亡了的时候，他们家和我们家差不多，都有一、两个胡同的房产。 当然了，其他金条、古董、字画之类的，也不老少。 和我们家不同的是，他们家老爷子一直都在。” 说到这里，他有些不屑地撇了撇嘴，语气中不觉多了几分嘲弄的意味。 “就因为他们家老爷子还在，所以，他们家也就败得更快一些。” “我记着...” “民国二十来年的时候，他们家的家业，就败得差不多了。” “他们家老爷子，倒是一个痛快人！” “眼看着家业败没了，自己直接两腿一伸，走人了！” “剩下一大家子，那真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的。” “当时，还是我给拿了一百大洋，才算是让他们挺过了那个坎儿。” “再后来，我那个表弟为了养家糊口，就拉上了洋车。” “他那洋车，也是我掏钱给他买的。” “甭管怎么说，有了自己的洋车，不用交车份儿钱了，总要宽裕一些，不是嘛！” “也是因为拉洋车的原因，进了新社会以后，政府就在东城的三花煤厂，给我表弟安排了一个送煤的工作。” “这工作虽说苦点儿，累点儿，可也是一个正经营生。” “再后来，我表弟他儿子也大了...他们家就开始操心儿子结婚的事。” “嗯！...前几年吧！...我表弟给他儿子，从乡下给寻摸了一个姑娘当媳妇。” “正式办事那天，我还去喝了一杯喜酒。” “这乡下姑娘啊！...人勤快，能吃苦，还顾家...什么都好，唯一不好的地方，就是没有城市户口，吃不上城里的粮食定量！” “这几年，为了他家这个儿媳妇，我表弟把家里剩下的最后一点家底，都给折腾没了。” “不瞒你说...” “我的定量啊！...这几年也接济他们家不老少。” “没办法啊！...他那儿媳进了门后，一连给他们家生了三个儿子。” “咱们总不能看着他们娘四个饿肚子吧！” 那二的话说到这里，王平已经明白他的意思。 “老那，你的意思是，想和我换粮食？” “对！...”那二点了点头，“我表弟他们家，已经连着半个月，没吃上干的了。 昨儿个，我表弟出去送煤，累得好悬没吐血。 再这么下去，他们家可就真要，死上那么一两个了。 昨儿晚上，他就去找我了！ 那意思是，还想让接济他们点粮食。 可我那一千斤粮食，是我最后的养老粮。 我可不敢像以前那样，再往外散了。 这不，就过来找你了嘛！ 我认识的人里头，也只有你有办法搞到粮食。” “嗯！...”王平沉吟了片刻后，缓缓点了点头，“老那，你那个表弟想用什么东西，从我这儿换粮啊？” 那二抬手朝南面指了指，说道：“在你们这胡同南面，隔着两个胡同，有一个大杂院。 我表弟他们家，在那个院里有一间房，大概三十六、七个平米。 这房子原来是他们家老姑奶奶住来着。 那老太太一辈子没嫁人，后事还是我表弟给料理的。 我表弟的意思是，想用这间房，外加两根小黄鱼，和你换粮食。” “他想换多少？”王平问道。 那二犹豫了一下，有些不好意思地道：“那间房子，他要换八百斤棒子面。 那两根小黄鱼，他要一百斤白面。” 这个交换条件，让王平愣了一下。 他有些好笑地看着那二，略显调侃地道：“老那，你四间屋子的宝贝，才从我这儿换了一千斤的棒子面。 你觉得，你表弟这条件能行吗？” 那二的脸色微微一红，期期艾艾地道：“平子，我...我也觉得，我表弟这条件定得太高了。 我也劝过他。 可...可他咬死了，不松口啊！” 王平沉吟了片刻后，开口道：“老那！...不是我不给你面子，也不是我在这儿砍价。 咱们算算就知道了。 你表弟那间大杂院里的房子，撑死了也就值个七、八百块钱。 搞不好，甚至连五六百都没有。 咱们就算它七百好了。 七百块钱，如果是在往年的话，倒也能在东城黑市买个千八百斤的粮食。 可如今这年景，别说千八百斤了，他要是能用七百块钱，买到超过两百斤的粮食，我跟他的姓！” 第184章 那二表弟换粮 “咱们再来说说那两根小黄鱼！”王平看着那二，语气多了几分怒意，“老那，如果你没有说错的话... 那只是两根小黄鱼,而不是两块儿大金砖！ 用两根小黄鱼，就想换一百斤白面？ 现如今这市面，别说一百斤了，就是二十斤，我都算你有本事。” 王平的一番话，说得那二满脸通红。 他犹豫了一下，迟疑着问道：“平子...那你觉着...能给换多少啊？” “就我说的这个价。”王平干脆地道：“大杂院的房子换两百斤棒子面，两根小黄鱼换二十斤白面。” 说完这些后，他看着那二迟疑了一下，又道：“得嘞！老那，我看你的面子，就再给加一点儿吧！ 大杂院的房子，我给三百斤棒子面。 两根小黄鱼，我给二十五...不...三十斤白面吧！” “唉！唉！唉！...”那二一叠声地感激道：“平子，我谢谢你给我这个面子。 我...我回去和我表弟商量商量，成吗？” “成，老那！”王平干脆地道：“我等你的信儿。” ...... 王平估计... 那二的表弟，可能就在附近等着。 原因很简单，那二去了也就是十几分钟，就又回来了。 “平子，我表弟答应了。” “就按你说的数，换房子，换小黄鱼。” “你看...”说着，他就一脸希冀地看向王平。 “行！”王平点了点头，“那咱们就挑个日子，去把手续给办了。” “平子，咱们就别再挑日子了。”那二苦笑了一下，略显无奈地道：“我表弟他们家，可是等米下锅呢！ 咱们能今天就把事给办了吗？” “今天？”王平愣了一下，吃惊地看着那二。 “对！”那二点了点头，“我表弟就在胡同口等着呢！ 房子的房契和两根小黄鱼，他也都带过来了。 而且，他那房子离你这儿也不远。 你要是想看的话，咱们说话就过去了。” “这...”王平犹豫了一下后，还是点头答应了下来。 两个人在胡同口，汇合了那二的表弟，就往他的房子那儿走去。 别说，那间房子，虽说是在一个大杂院里，但却是大杂院里最好的房子。 不仅宽敞明亮，而且地势还特别高。 这间房子，光是入户门的台阶，就足足有五层。 从这里也可以看得出来，这间房子的地基有多高。 几乎比院里的其他房子，高出去将近三分之一。 要是赶上夏天下个大雨什么的，就算是大杂院里所有的房子，都进了水，这间房子也不会被淹。 因此，王平只是简单看了几眼，就立刻答应了下来。 而且，他当场还给加了五十斤棒子面。 这把那二的那位姓曹的表弟，给高兴坏了。 既然双方都有交换的意愿，三人出了大杂院后，就立刻去了区里的房管部门。 临近中午时分，当三人从房管部门出来的时候，王平的怀里，已经多出了一张房产证明书和两根小黄鱼。 “那个...老那，还有老曹！...”王平冲着那二和他表弟说道：“你们俩先去老那家等着我，我去取粮食，说话就过去。” “啊！...这...”那二的表弟看着王平，犹豫了起来。 “老曹，你放心！”王平笑了笑，安慰道：“我指定不会跑的。 为了你这点儿东西，我也犯不上这样。 就算你不相信我，你也可以相信老那！ 他可是知道我住在哪，在哪上班的。” 这番话让那二的表弟，不觉把探寻的目光，投向一旁的那二。 见那二微微点了点头，他才把心放了下来。 之后，他又是对着王平，连连道了一番歉，才和那二转身离开。 而王平呢！ 他说：说话就到那二家，那还真是一点都没说错。 他骑着自行车，在那二家附近，找了个没人的地方，从系统里买了三百五十斤棒子面和三十斤白面，搭在自行车的后座和前面的大梁上。 当然了，这么重的东西放在自行车上，骑肯定是不能骑了。 他只能推着朝那二家走去。 幸好，这个年代的自行车，那质量是杠杠的。 搭了将近两个成年人重量的粮食在上面，仍然是一点儿问题都没有。 等王平推着自行车，来到那二家门口的时候，他家的大门居然是铁将军锁门。 也就是说，这两人还没到呢！ 他等了将近半个来小时，那二和他表弟，才姗姗而来。 看到王平居然比他们先到，两人也是一脸的懵逼。 “平子，你...你怎么这么快啊？”那二疑惑地问道。 “呵呵...”王平笑了笑，回道：“我骑着自行车，肯定比你们走路，要快很多。 而且，我存粮食的地方，就在这儿附近。 这不就比你们先到了嘛！” 说完，他又指了指，堆在那二家门口的粮食，对那二的表弟说道：“老曹，粮食都在这儿了，你点一点...” “不用点，不用点...”那二的表弟连连摆手道：“你跟我哥的事，我哥都和我说了。 我哥信你，那我就信你...” 他话虽然说得客气，但还是走过去，仔细查看了一遍。 不过，看完之后，他对王平感激之情，倒是显出几分真意来。 “平子，你是这个！”说着，他就对王平一伸大拇指，“你这些棒子面和白面，可都是一级品，一点其他的东西都没掺。 要是去粮站买的话，没点内部的关系，这样的一级品，别说买了，连见你都见不着。” “得嘞！...”王平笑呵呵地客气道：“承您夸奖！那咱们俩这事，就算是完了？” “完了！完了！...”那二的表弟连连应道：“我还得谢谢您呢！ 要不是和您换粮食，我们那一大家子，搞不好，还真要饿死人呐！” 两个人又互相客气了几句，王平就要转身离开。 结果，那二却突然把他拉到一旁，小声问道：“平子，你那儿的粮食，还有多余的吗？” “啊！...这...”王平一脸惊愕地看着那二。 那二赶忙摆了摆手，解释道：“平子，你别多心。 不是我要换粮食，是... 是我那儿还有好些个亲朋故旧，家里的粮食也不够吃呢！ 你看...？”说着，他就一脸希冀地看向王平。 王平犹豫了一下，点了点头，说道：“换，我倒是还能换！ 不过，我只换金条和古董、瓷器、字画、玉石之类的东西。 有这些东西，你只管拿过来。” “那房子呢？” “房子不换了。”王平摇了摇头，“我要你表弟的房子，也只是为了和街道办，把那两间倒座房换过来。 不然的话，我要那么多房子干什么？” 第185章 和街道办换房 红星街道办，其实是在一座三进的四合院里办公。 当然了，红星街道办入驻以后，对四合院也进行了一些改造。 比如：在门口修了一个门房；把大一些的房间，隔成小的办公室；在空旷的地方盖一个库房... 王平离开那二家后，便骑着自行车，直奔这里来了。 结果，他却在门口,被门房里的老头，给拦了下来。 老头满头白发，眼神锐利，声若洪钟，脸颊上还有一道伤疤。 起卧坐行之间，有板有眼，满是军人的刚强作风。 这一看就是一位戎马一生的老军人，不知怎么的，跑这里来当门房来了。 “小伙子，你找谁啊？” “我找王主任！”王平停下自行车，从怀里掏出一根大前门，顺着门房的窗户，递了进去，“大爷，您抽根烟！” 老头接过烟瞄了一眼，就惊诧地叫了起来，“呦呵！...大前门！...” 说着，他就用审视的目光，开始打量起王平来，“小伙子，你这烟不赖啊？” 老头这么一认真打量，王平却是汗毛都竖了起来。 他感觉，有一道杀气，从老头的双眼中迸射出来，萦绕在自己的心头。 王平干咽了一口唾沫，涩声解释道：“大爷，我是红星轧钢厂的采购员。 我们采购员，要经常在外面跑，和各种各样的人打交道。 这... 递根好烟的话，能省不少事呢！” 这话让老头纠结了一下。 最后，他小声嘟囔了一句‘哼！...歪风邪气！’，然后冲着王平一摆手，“进去吧！ 王主任的办公室，是中院东侧的第一间。 那门上挂着牌子呢！ 你进去一看，就知道了。” “得嘞！...那您忙着！” 王平应了一声后，就朝里面走去。 按照老头说的，王平很快就找到了，王主任的办公室。 在门口，他轻轻敲了几下，随着里面的一声‘请进’传出来，王平就推开门，走了进去。 “王主任，您好！” 正在伏案写着什么的王主任，听到王平的这一声招呼，不觉愕然地抬起了头。 她先是疑惑地打量起王平来。 但很快，她就一脸恍然地笑道：“哦！...九十五号大院的王平啊！... 前几天，你们院刘家分家那事，还是你领着刘海中的儿子，晚上去找的我。” 王平笑呵呵地客气道：“王主任，您记性真好！还记得我...” 被夸了一句的王主任，哈哈大笑站起身，把王平让到一旁会客的沙发上，坐了下来。 接着，她又给王平倒了一杯水，才略显调侃地道：“你小子刚进轧钢厂一个多月，就被转了正。 前几天，好像还被全厂通报表扬过。 据说，现在还是以工代干了？ 啧啧...了不起！ 你说说... 这么优秀的一个人，我要是还记不住你的话，那我这个街道办主任，可就是失职了。” “您太过奖了！...”王平脸颊通红，略显羞赧地回道：“我就是一个普通的采购员，哪又什么有优秀不优秀的。” 这让王主任又是一阵哈哈大笑。 不过，看到自己的夸赞让王平有些难堪，她倒是不再说这些话了，而是拉着王平扯起了家常。 什么...工作怎么样啊？住得怎么样啊？下乡辛不辛苦之类的。 甚至，她还饶有兴致地说起了，街道办门口的那位，刚来没多久，很是威风的老头。 据王主任说... 这老头是那种真正爬过雪山，走过草地的老革命！ 虽说没有提上去，当多么大的领导，可也在部队里干了一辈子。 后来，上级看他岁数太大了，便安排他离休，进了部队的干休所，以便安养晚年。 可是，老头在干休所，只呆了一个晚上，就呆不下去了。 没办法，戎马倥偬了一辈子，老头实在是适应不了，干休所那种悠闲的生活。 再后来，上级就把他安排到红星街道办，当了一个看大门的老头。 老头在这里，不求有什么待遇，也不求挣多少工资，单纯的就是为了有个事干。 ...... 说了许久之后，她才装作不在意地问起了王平的来意。 在听到王平想要以房换房后，她沉吟了片刻，才微皱着眉头，说道：“你说的那间大杂院里的房子，我是知道的。 那间房子，不光是在那个大杂院，就是在他们那个胡同里，都算是数一数二的好房子。 可惜的是，那房子是个私产！ 所以，就算这两三年一直没人住，街道这里也只能是干看着。” 说到这里，她有些疑惑地打量了一眼王平。 “小王，这房子怎么落到你手里了？” “王主任，不瞒您说...” “我们轧钢厂的待遇好，粮食定量也高。” “我每个月都能剩下不少粮食！” “我就用这几个月攒的粮食，然后又和别人借了一点儿，凑了两百年斤棒子面，和人家房主换了这间房。” “本来...一开始我也没想换来着...” “是那房主说... “他们家好几口人，都没有四九城的粮食定量。” “家里的粮食不够吃，再不弄点粮食，家里要饿死人了什么的...” “我心一软，才折腾的这个事！” “要不然，我现在的两间厢房都住不了，我还额外要房子干什么？” “可是呢！...等把房子拿下来，我才想起来...” “我们前院不是还空着两间倒座房嘛？” “我要是能用大杂院的那间房，和街道上，把两间倒座房换一下,那我的房子，可就都能挨一块了！” “这样一来，我再垒上两堵墙，把两间厢房和两间倒座房一围，那可就是一个小院了。” “街道上如果能再批准我，朝着胡同开一个小门，那就更好了...嘿嘿...” 王主任抬手指了指王平，笑骂道：“你个小滑头！ 那两间倒座房，你恐怕早就惦记着，从哪寻摸一套房子，和街道办换过去吧！” 这话让王平脸庞微微一红。 他正要说点什么，王主任却是一摆手，打断了他。 “行了，小王，你不用解释了。” “这又不是什么出格的事！” “你就是这么打算的，谁也不能把你怎么样！” 说到这里，她还笑着摇了摇头，调侃道：“你还真是你爸的儿子啊！ 你爸琢磨那两间厢房，琢磨了十来年，最后到底是称了他的心愿。 你可倒好！ 这上班没几个月呢！ 就又要把两间倒座房给拿下来了。” 第186章 王主任恳求 听话就听音！ 王主任的话，立刻就让王平眼睛一亮。 他一脸兴奋地道：“王主任，这么说...您同意换房了？” “当然同意了！”王主任笑呵呵地点了点头，“你一间那么好的房子，换两间又潮又湿，没人要的倒座房，我有什么不同意的？ 而且...”说着，她抬手敲了敲自己的脑门，“我记得... 那间大杂院里的房子，好像是三十...三十几来着...?” 王平赶忙接了一句，“三十六点五平米！” “对！对！对！...”王主任点了点头，又道：“你们院的两间倒座房，加在一起，还不到三十五个平米。 你看看... 和你换房的话，街道上还占了点便宜呢！ 不过...”说着，王主任的脸上微微一肃，语气也稍微正式了一些，“小王啊！... 咱们换房子可以，但是，你要垒两堵墙和对着胡同再开一个门，那可不行。 你这样做的话，不仅会破坏四合院的整体结构，而且还会起一个坏的带头作用。 别人万一有样学样，也四处乱盖，乱建的话，那可就增加了，我们街道办管理各个大院的难度。” 说完这些，她就平静看着王平。 那意思是... 街道就这个条件，房子你还换吗？ 对此，王平连犹豫都没犹豫一下，立刻就点头答应道：“王主任，我换！ 不让我垒墙，不让我开门，我也换。 要不然，这房子分在两个地方，我平时也不好打理啊！” 他之所以这么痛快地答应下来，当然不是因为他说的这个理由。 房子分在两处，又不是多远。 就隔了两个胡同，抬脚就过去了，能有多难打理？ 真正的原因，其实是因为他知道... 十几年以后，四九城内的各个街道办，就没有如今这么大的权力了。 那个时候，各个四合院里的私搭乱建，简直就是蔚然成风。 好好的四合院，都因为院里住户们的乱搭乱建，而变成了大杂院。 所以，他只要再等上一段时间，他这个院中之院的愿望，就能够实现。 见到王平这么痛快，就答应了下来，王主任虽有些意外，但更多的是高兴。 毕竟，在这一次换房中，街道办可是占了便宜的。 现如今，随着进城人口的增多，四九城里的住房，也是越来越紧张。 他们街道办手里的空房子，更是所剩无几。 当然了，像倒座房之类的，又阴又潮，没人要的烂房子，还是有一些的。 要不然，她一个大主任也不至于惦记，王平刚拿下来的那间,大杂院里的房子。 实在是，整个红星街道的手里，也没几间这样的，搬进去就能住的好房子了。 ..... 既然双方都有换房的意愿，那剩下来的，就是手续方面的事情。 手续很简单！ 王主任叫进来了一位姓吴的街道办干事，在她的办公室，现场就给他办了。 首先，王平签了一份换房协议。 把他大杂院那间房的房产证明书，往街道上一交，再从吴干事手里，收回一份回执证明，这事就算完了。 当然了... 过几天,他还得拿着回执证明，到街道办，把两间倒座房的房产证明取回去。 让王平稍感诧异的是，手续办完了，那位吴干事也退出了办公室，王主任却没有让他走的意思，反而又给他的杯子里，添了一杯水。 “这...”王平有些发懵地举起水杯，轻轻地抿了一口。 不过，在他放下水杯的一刻，还是反应了过来。 怪不得...自己今天过来，王主任这么热情呢！ 也怪不得...自己一提出来换房，王主任连‘喯’都没打一个，就立刻同意了，而且还当场就给办理了。 虽说换房这事，是一件双赢的事。 而且，严格来说的话，街道办反而是占便宜的一方。 可无论怎么说，也有点太顺了。 原来，王主任这是有事要求自己啊！ 想明白这一点的王平，立刻干脆地说道：“王主任，有什么事，您就直说。 只要是我能办的，我绝对没有二话。” 见王平这么上道，王主任脸上的笑容，不觉更加柔和了几分。 看向王平的目光，更是多了几分赞赏之色! “嗯！...”王主任捋了捋自己的头，语气中略带着一丝羞愧，说道：“小王，你要不说这话，我还真有不好，张这个口。 我这里确实有件事，想麻烦你一下。” “您说！”王平摆出一副侧耳倾听的摸样，略显恭敬地道。 这让王主任眼中的赞赏，更加浓郁了几分。 她干咳了一声，接着道：“小王，你前几天去我们家也看到了，我们家有个吃奶的孩子...” 王主任的话，并没有说完，但王平却已经明白了她的意思。 他马上一脸惊愕地问道：“王主任，您是怎么知道，我能弄到奶粉的？” “呵呵...”王主任笑了笑，调侃道：“我不光知道你能弄到奶粉，我还知道...你能弄到大白兔奶糖！” “呃！...”王平有些发懵地看着她。 王主任摆了摆手，笑呵呵地道：“行了，小王。 你这点儿事啊！ 你们大院的傻柱，都已经给你抖落干净了。” “傻柱？柱子哥？” “对！”王主任点了点头，解释了起来。 “傻柱那小子，这几年相了那么多亲，也没有成，他都成我们红星街道的一个笑话了。” “结果呢！...这冷不丁地突然就结婚了，而且还是从乡下领回来的一个寡妇。” “这么稀奇的事，我这个街道办主任，不得了解了解啊？” 说到这里，她也没往下说，只是有些好笑地看着王平。 王平则是叹了一口气，略显无奈地道：“傻柱那人是个大嘴巴！ 家里有点什么事，都恨不得嚷嚷得满世界都知道。 您只要稍微一了解，就能知道... 不光他那媳妇，是我给找的，甚至... 他姑娘吃的大白兔奶糖，喝的奶粉，也是我送给他的。” “小王，你有门路的话，也帮我弄两袋奶粉吧！”王主任用一丝哀求的语气，说道：“价钱随便你开。 不要钱的话，其他的东西也行！ 只要是我能弄来的东西，你尽管开口。” “啊！...这...两袋奶粉够吗？您家那孩子可是挺小的。” 这话让王主任精神一震，略显兴奋地道：“小王，你能弄来多少？ 有多少，我要多少！” 第187章 王平的靠山和闫解成的自行车 经过一番友好协商，王平与街道办的王主任，达成了一份长期的奶粉供应协定。 从这个月开始，王平每个月向王主任家，供应三袋奶粉。 作为交换，王主任家则向王平，提供六十斤棒子面。 也就是说，一袋奶粉换二十斤棒子面。 其实，王主任一开始并没有期望，能长期从王平这里获得奶粉。 她就是想着，先给家里的孩子，弄个一两袋奶粉救救急。 王平也完全可以顺水推舟，给她两袋奶粉，把这件事应付过去。 他之所以没有这样，反而与王主任，达成了这么一份协定，其实有两个目的。 首先，第一个目的，当然是为了交好王主任。 六十年的四九城街道办主任，那权力可是大得很！ 可以说，在红星街道办的辖区内，大大小小的所有事情，几乎都可以由王主任一言而决。 交好了王主任，也就相当于有了,王主任这么一层保护伞。 这样的话，就算王平干点出格的事，比如从那二手里收古董，以后就如果有人往上举报的话，王主任也会帮他遮掩一下。 另外一个目的，其实还是为了掩盖粮食的来源。 自从穿越以后，王平就发现... 在如今这个年代，粮食才是真正的硬通货。 用粮食几乎可以兑换一切东西。 换房子、换古董、换日用品... 只要别人手里有的，哪怕他不想往外卖，但只要你把粮食拿出来，对方一般也会同你换。 那么，王平的系统商城里的粮食，就能让他在如今这个年代，换到他想换的任何东西。 包括古董、字画、黄金... 当然了,这些交换都是私下里进行的，是不能被摆在台面上的。 可是，万一哪一场交易，不小心漏了风，让别人知道了，他就得解释，他交换用的粮食的来源。 解释不清楚，或者是解释得不合理，那等待王平的，可就是强力部门的镇压了。 而王主任这里，无疑就是一个很好的解释。 毕竟，不管怎么说，她这街道办也是一级政府。 只要不是那种杀人、放火的恶劣事件，强力部门也不可能，逮着王主任和王平，一笔一笔地对粮食数量。 如果真那么做了，那也就相当于王主任政治生命的终结。 为了查王平这个小采购员，在私底下的一点违规事，就兴师动众的，无论从哪方面看，都有些不太可能。 所以，用一袋奶粉，换二十斤棒子面，虽说兑换比例有些低... 但王平仍就很高兴。 这可是意味着,在红星社区这一片，他王平以后只要不作死，不惹出太大的事来，那就没人能动得了他。 ....... 心情舒畅的王平，还专门去全聚德，点了个鸭子，狂炫了一顿。 等他哼着小曲迈进九十五号大院的时候，天色已经开始暗了下来。 院里的各家各户，也升起了袅袅的炊烟。 再过一会儿，下班的人流，也就要涌进来了。 但王平刚一进大院，第一个映入他眼中的，却是牛桂花的那张大麻脸。 这让他的呼吸微微一滞。 说实话，这张脸的视觉冲击力还是挺强的。 冷不定出现在眼前，也着实把王平给吓了一跳。 不过，王平也知道，他得尽快适应这种情况。 谁让牛桂花和闫解成，就住在大门旁边的倒座房呢？ 他要是不适应的话，早晚得吓出个好歹来。 听到王平进门的响动，除了牛桂花外，闫富贵和闫解成两父子，也转头看了过来。 此时，这两父子正半蹲在一辆崭新的自行车旁，手里拿着雪白的毛巾，像伺候祖宗似的，轻轻地擦拭着自行车。 说他们擦拭，其实也不对。 这爷俩简直是就在轻轻地抚摸自行车。 那股轻巧、小心的劲儿，好像是... 稍一用力，就能把自行车给擦掉漆似的。 “呦呵！...平子回来了！”闫富贵直起腰，笑呵呵地招呼了一声。 不过，脸上却不觉透漏出一丝骄傲、自豪的神色。 闫解成可就没有他老爹的矜持了。 他哈哈大笑着走到王平的面前，回身指了指那辆崭新的自行车，一脸臭屁地道：“平子，看着了嘛！ ‘永久’的崭新二八大杠！ 今儿下午，刚刚在西单商场提的。” “解成哥，这是你买的？”王平故作吃惊地问道。 “那是啊！”闫解成得意地道：“不是我买的，能停我们家门口嘛？” “呦呵！...解成哥，你这刚结婚，就又买上自行车了。”王平笑呵呵地道：“简直就是双喜临门呐！” “谁说不是呢！”闫解成哈哈大笑着应道。 王平略显嘲弄地笑了笑，说道：“呦！...那还真是我眼拙了... 我第一眼瞅见，还以为是三大爷买的呢？” “哪啊？”闫解成笑道：“我爸离着单位又不远，骑什么自行车啊？ 这可是我买来，骑着上班用的。” 说着，他又不屑地指了指，王平手里推着的那辆八成新自行车，“平子，往后...要是你车子坏了，尽管跟哥哥说。 哥哥带着你去上班。” “呦！...那我就提前谢谢解成哥了。” 说完这句，他又冲着闫富贵和牛桂花，各招呼了一声，便转头朝自己屋走去。 经过厨房的时候，刘光天探出头来，说道：“哥，晚饭一会儿就得，你稍微等一会儿。” “算了！...”王平摆了摆手，说道：“我在外面吃过了，你和光天吃吧！” 说完这一句后，他不觉把把头，朝着刘光天靠了靠，小声问道：“解成哥今天不是第一天报到吗？ 他怎么回来得这么早？” “哦！...解成哥下午两点多钟就回来了。”刘光天回道：“他说是... 今天只是报个到，办个入职手续就行，不用在单位待一天。” 说着，他又朝着闫家的方向努了努嘴，嘲讽中带着一丝嫉妒，说道：“那自行车，是他老丈人给他买的。 自打推回来以后，就和三大爷在那儿擦上了。 这都擦了一个多小时了，两个人也没擦够。 而且啊！... 从门外进来一个人，解成哥就得过去嘚瑟一下子。 就连中院的贾婶儿出去上厕所，他都拉着人家，好一顿掰扯。 一会儿，等院里上班的人回来，解成哥还不一定怎么嘚瑟呢！” 第188章 闫家父子的高光时刻 “呵呵...” 王平笑了笑，调侃道：“怎么？光天，羡慕解成哥了？” “呃！...” 刘光天愣了一下，先是点了点头，最后又摇了摇头。 “平哥，要说不羡慕，那是假的。” “这又是给工作，又是给买自行车的，别说是老丈人了，就是亲爹，也没几个能做到这个份儿上。” “可...” 说着的，他的脸上就露出一丝纠结和为难的神色。 “可要是为了这些东西，就让我娶那样的女的，那...” “无论如何，我也做不到！” “哈哈哈...”王平大笑道：“这不就完了嘛！ 你做不到，解成哥能做到啊！ 所以，人家解成哥就能享这个福！” “嗨！...”刘光天重重地叹了一口气，“谁说不是呢！” “哈哈哈...” ...... 这一天的傍晚时分，绝对是闫家父子的高光时刻。 每一个下班回来，经过前院的人，或是闫解成，或是闫富贵，都要上去，和人家显摆两句。 当然了，这些人看着那辆簇新簇新，锃明瓦亮的自行车，也确实是羡慕。 有几个小年轻，甚至口水都差点留下来了。 这反过来又让闫家父子更得意了。 闫解成甚至走路，都开始迈起王八步来。 就好像这个大院里，已经装不下他了。 热热闹闹，纷纷扰扰中，天彻底黑了下去，院里的各家各户，吃完饭，洗漱过后，也开始要休息了。 大院里也渐渐地安静了下来。 这个时候，闫家父子才有些意犹未尽地，收拾了一下，准备要进屋了。 看到闫富贵要把自行车往屋里推，闫解放很是豪气地摆了摆手，说道：“爸，推屋里去干什么啊？ 你看人家平子，就把自行车放外面。 以前，许大茂也是把自行车，停他们家窗根下面。” “你个小兔崽子！”闫富贵狠狠地给了闫解成一个大逼兜，“才吃几天饱饭啊？你就开始不爱惜东西了？ 你能和人家平子，还有许大茂比吗？ 人家那车子，是轧钢厂给配的，是公家的东西。 不管是丢了，还是磕了、碰了，都有轧钢厂给兜底。 而且，他们那车还是旧的。 咱们这车呢！...不光新，还是咱们家自己的东西。 你放在外面，要是哪个淘气的小孩，半夜过来给你划几道印，你怎么办？ 哼！... 我怎么生了你这么个败家子儿！” 说完，他就推着车，朝自己屋走去。 闫解成揉了揉自己的脑门，有些不甘地道：“爸，那车子放我们屋吧！” 闫富贵连头都没回，就来了一句，“你们屋太小了。 再放个自行车进去，还能有转身的地方吗？ 还是放我和你妈这屋吧！ 我们屋宽敞，就算把自行车放进去，也没什么影响！” 进了屋，停好自行车后，闫富贵的双眼，陡然炙热了起来。 他像是抚摸恋人一般，又把自行车，轻轻地摸了一遍，才有些意犹未尽地停了下来。 接着，他转头，冲着几个正在做作业的小的，问道：“你妈呢？” “我妈在厨房忙活呢！”阎解睇抬头回道：“她说... 明天是我哥和我嫂子三天回门的日子，早上那一顿，得吃得稍微好一点儿。” 闫富贵点了点头，背着双手，转身进了厨房。 看到闫富贵的身影，消失在厨房的门口，阎解旷立刻抬头，小声道：“二哥，四妹，你们猜...咱爸找咱妈干什么？” “嘁！...”闫解放撇了撇嘴，略显嘲弄地道：“还用猜啊！ 咱爸这是惦记上咱哥的自行车了。 这不是找咱妈商量去了吗？” “对！对！对！...”一旁的阎解睇应和道：“二哥，三哥，你们信不信，用不了十天，这车子啊！...就得在咱爸屁股底下骑着...” “还用十天？”闫解放调侃道：“我觉得...最多也就是五六天的时间。” 而阎解旷则是摇了摇头，说道：“二哥，我觉得五六天也用不上。 最多三天，这车子就得归了咱爸！” “三天？能这么短吗？”闫解放有些不相信地问道。 ...... 闫富贵进厨房的时候，三大妈正在和面。 闫富贵伸着脖子看了一眼，问道：“你放白面了？” “嗯！...”三大妈点了点头，“明天毕竟是儿媳妇回门的日子，咱让她吃得稍微好一点儿，亲家那儿不是也有面吗？” 闫富贵犹豫了一下，还是略显不甘地点了点头，“倒也是这么个理！” 说完这一句后，他就不再吭声了。 只是背着个手，在小小的厨房里，踱来踱去。 两人毕竟是做了几十年夫妻，闫富贵这个样子，三大妈立刻就知道，他的意思了。 三大妈搓了搓双手，放下手里的活，转头对闫富贵道：“当家的，那车子可是亲家给解成买的。 你...你这样，合适吗？” 闫富贵‘哼’了一声后，理直气壮地道：“有什么不合适的？ 解成可没和咱们分家呢！ 他的东西，那也就是咱们家的公共财产。 我作为这个家的家长，使用家里的东西，有什么问题嘛？ 再说了，解成是我儿子。 老子用儿子的东西，那不是天经地义啊！” “理是这么个理，可...”三大妈有些无奈地道：“可这话，该怎么和他们说啊？ 那毕竟还有儿媳妇呢！ 咱要是硬把自行车拿过来，儿媳妇要是回娘家说了，亲家还不得和咱们急啊？ 那毕竟是人家掏钱买的。” “我这不是也为难呢嘛！”闫富贵略显无奈地道：“所以，这不就过来找你商量来了。” “这...”老两口面面相觑，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办。 过了一会儿，三大妈眼睛一亮，冲着闫富贵，略显兴奋地道：“明儿个...啊！...不！... 明儿个不行！ 明儿个，解成两口子得回娘家，他们得骑着自行车回去。 当家的，后天你就说：你老寒腿的毛病犯了，走不了路...” “对！对！对！...”闫富贵双眼放光，兴奋地道：“我就用这个理由，先把自行车借过来骑上。 过一段时间，解成就算想要...哼！...也不好要了。” “不！...当家的...”三大妈更狠，直接道：“等你骑了一段时间后，你直接让解成把自行车，孝敬给你！ 当儿子的，孝敬老子，那不是天经地义嘛！” “对！对！对！...老婆子，还是你有招啊！” 第189章 入夜响起大瓜声 在闫富贵两口子谋算自家儿子的时候，中院陡然响起的一道嚎叫声，划破了夜空，打破了九十五号大院的寂静。 “傻柱，你敢打我大孙子，我和你拼了！” 这是贾张氏的声音。 “贾婶儿，你还讲不讲理了？” “明明是棒梗先打的我姑娘啊！” 这是傻柱的声音。 “哎呦！...贾婶儿，你挠我？” “啪！...”地一声后，贾张氏凄厉的惨嚎声，响彻整个九十五号大院的上空。 接着的就是贾东旭的怒吼声：“傻柱，你他么的敢打我妈，我和你拼了！...” 之后，又是一阵撕扯，打斗，惨叫声，传了出来。 ...... 如此劲爆的大瓜，成功地激起了院里众人吃瓜的热情。 原本已经要睡下的众人，纷纷穿上衣服，走出了家门。 几乎是转瞬之间，中院就聚集了乌泱泱的一大片人。 王平赶到的时候，冲突的双方，已经被先来的邻居们，给拉开了。 冲突的一方，贾家的五口人，分为前后两个梯队。 前面的梯队，从左到右，依次是贾张氏、贾东旭和棒梗。 这三个人，攥着拳头，恶狠狠地盯着对面。 看样子，他们还有点不服气。 不过，三个人的形象惨了点。 棒梗的小脸上，有一个鲜红的巴掌印，那是傻柱扇的。 贾张氏的右眼眶，则是乌青一片，也是傻柱一拳打的。 而贾东旭，他可能是和傻柱狠狠地过了两招，所以形象更凄惨一些。 不仅眼眶发青，嘴角也肿了起来。 贾家后面的梯队，只有两个人。 秦淮茹挺着个大肚子，搂着懵懂的小当，一脸的不知所措。 冲突的另一方，傻柱一家，同样分作前后两队。 比贾东旭的形象，好不了多少的傻柱，站在前面，脸上满是不忿的表情。 在他的后面，他老婆--李玉如，一手抱着何小玉，一手牵着何大玉。 仔细看去... 何大玉的小脸好像肿了，她似乎也让人扇了一个巴掌。 ...... 冲突双方虽说已经被拉开了，可看那架势，随时有可能再来一架。 正在这时，一道吆喝声，陡然响了起来。 “三位大爷来了！” 聚集的人群，立刻一分为二。 三位大爷从后面，昂首挺胸地走了过来。 看样子，三位大爷也知道... 这一次的冲突，比较剧烈。 他们得集齐三人，一起出马，才能压制冲突的双方。 事实也确实如此。 三人一出场，冲突双方原本剑拔弩张的气氛，就立刻消散无踪。 九十五号大院的道德天尊，事实上的扛把子--易中海，这段时间虽然累受挫折，威望下降的比较大。 但是，院里发生纠纷的时候，大家还是习惯性地期盼着，他能来调解。 就连另外两位大爷，也是先去找他商量，需要怎么处理这事。 这极大满足了易中海的虚荣心。 再加上，经过这么多天的修养，之前和许贵田两口互殴，在脸上留下的痕迹，已经消散的差不多了。 所以，易中海觉得，自己又行了。 他一马当先，领着刘海中和闫富贵，来到现场后，先是拧着眉头，故作威严地扫视了一下，冲突的双方。 然后，他才干咳了一声，冲着贾东旭问道：“东旭，这是怎么回事啊？” 从易中海先问贾东旭，就可以看得出来... 他的屁股，已经偏到他的养老徒弟--贾东旭那儿了。 这让对面的傻柱，眼中闪过一丝怒意，看易中海的目光中，更是多了几分愤恨。 而贾东旭，在听到师父先问自己后，心中欢喜的同时，立刻委屈地道：“师父，傻柱这小子犯混！ 他居然敢冲着院里的长辈伸手。 你看看... 他把我妈打的。 今天得亏我在家呢！ 要不然，他非得把我妈打出个好歹来。” 贾张氏和贾东旭，不亏是母子俩。 贾东旭这么一说，贾张氏立刻抬手，指着自己发青的右眼眶，原地转了一圈。 她的意思是... 让院里的众人看看自己惨相，赢得众人的同情，让众人站在自己一边，一起声讨傻柱。 可惜的是，事与愿违。 贾张氏平日在院里的人缘太差！ 九十五号大院里的人，几乎就没有，没和他吵过架的人。 就连几岁的孩子，她也是张口就骂。 所以，她的惨相，非但没有激起大家的同情心，反而让大家感觉无比的痛快。 有几个半大小子，还笑呵呵地调侃道：“活该！让这老太婆再刁！...” 这种幸灾乐祸言语，立刻就激怒了贾张氏。 见此，易中海无奈地叹了一口气，心想：这老婆子还真是什么时候，都能作妖啊！ 要是让她和旁边的人再吵吵了起来，那今天这事可就成笑话了。 所以，在贾张氏正要撸起袖子，和那几个嘲讽她的人开干的时候，易中海赶忙干咳了一声，把头转向傻柱，问道：“柱子，是你东旭哥说的那样吗？” 傻柱撇了撇嘴，又重重地‘哼！’了一声，才说道：“一大爷！ 事！...确实是像贾东旭说的那样！ 我是把贾婶儿给打了。 可你也得问问，我为什么要打她？ 贾东旭刚才那么说，简直就是掐头去尾，光说他们家有理的地方了。 可他们家没理的地方，他是一点都没提！” 傻柱的话音刚落，还没等易中海开口，贾张氏就跳着脚骂开了。 “傻柱，你甭在这儿说没用的。” “什么有理没理！” “我是你的长辈，你打我就不对！” “冲着长辈，冲着老人伸手，你说破大天去，也不行！” 贾张氏的一番话，居然把傻柱说得哑口无言。 而易中海... 此时他，感觉像是吃了人参果似的，浑身上下就是一个字：舒坦！ 他头一次感觉，贾张氏的那张肥脸，居然是如此的可爱。 同时，他心里也满是感叹：真不容易啊！ 这么多年了，贾张氏这个猪队友，总算是干了一件有帮助的事。 易中海干咳了一声，正要顺着贾张氏话锋，往下说下去，好彻底压住傻柱，一道不和谐的声音，陡然从人群的后面，响了起来。 “贾婶儿，柱子哥可是姓何！” “你俩都不是一个姓，你算他什么长辈啊？” 第190章 大瓜由来 “谁？” “谁在那儿说话？” 贾张氏有些气急败坏地，冲着人群吼道。 “我！” 王平大声应了一下后，就排开人群，走到了前面。 “平子？！”贾张氏有些惊愕地叫了一声后，看向王平目光中，不觉有些躲闪和畏缩。 也不怪她这样。 实在是... 这段时间，和王平的几次冲突，她非但没占着便宜，反而还闹了个灰头土脸。 这让她见了王平，心里不觉就有些发怵！ 可是，她发怵了，王平却不想就这么放过她。 王平重重地点了点头，大声道：“对！就是我，王平” “贾婶儿，你要想给柱子哥当长辈，其实也不是不行！”、 “何叔不是还在呢嘛！” “要不然，你去保定，把何叔找回来，和他领个结婚证，那你不就成柱子哥长辈了嘛？” 王平的这番话，让院里的人瞬间石化，呆住了。 但紧接着，就又爆发出一阵哄堂大笑。 有几个好事的，更是直接调侃了起来。 “贾婶儿，平子这主意不错啊！” “要不然，你就去把何叔找回来吧！” “对！对！对！...平子这主意好啊！” “哈哈哈...” ...... 这时，对自家老爹没什么敬畏之心，甚至还有一些怨恨的傻柱，也不知道是哪根弦搭错了，也跟着起哄道：“贾婶儿！... 我也觉得，平子这主意不错！ 你要真把我爸找回来，和他领证的话，那我还真就认你这个长辈！” 这番话一出来，顿时又惹来众人的哄堂大笑。 而贾张氏，这时已经都快麻了！ 她再是滚刀肉，再是混不吝，再是蛮横，可终究是一个女的。 院里这么多人调侃她，她即是愤怒，又是羞愧... 最后，憋得满脸通红的她，只能是冲着王平狠‘呸’了一口，然后又冲着傻柱‘呸’了一口。 接着，谁调侃她，她就冲着谁吐口水。 似乎，现在的她，只有这一个反击手段似的。 而一旁的贾东旭，早就已经憋得面孔扭曲。 最后，他大吼了一声，“平子，傻柱，我他么弄死你们俩。” 说着，他就要冲上来。 这个时候，易中海却是在心里，重重地叹了一口气。 贾张氏这个猪队友，刚刚雄起了一回，来了一次神助攻，结果... 让王平的几句话，就给破坏得一干二净。 他心里虽然无奈，但还是立刻上前，拦住了贾东旭。 “东旭，都是院里的事，你动手就不对了。” “有什么事，咱们好好说就是了。” 见是自己师父拦在面前，贾东旭虽然不甘，但还是喘着粗气，停了下来。 拦住了贾东旭后，易中海又冲着众人大吼道：“你们要干什么？ 要翻天是怎么着？ 甭管怎么说，贾家嫂子也是院里的长辈。 你们就这么和长辈说话？ 那以后，咱们院儿是不是就不讲究个尊老爱幼了？ 对着岁数大的，想怎么来，就怎么来，是吧？ ......” 易中海的一顿义正言辞的输出，倒是让围观的众人，重新消停了下来。 有几个刚刚嘲弄贾张氏的小年轻，还被他说得一脸羞愧。 至于王平这里... 王平倒是希望，易中海也能训斥一下自己。 这样一来，自己也能和他对一下线。 结果，这老小子就像没看到他似的，直接就把视线，转向了傻柱。 “柱子，既然你觉得，东旭没把事情说全，那你就说说...” “今晚的事情，到底是怎么回事？” 傻柱‘哼’一声后，开始讲起他和贾家爆发冲突的原委来。 ...... 之前，王平给傻柱的大白兔奶糖，都被他给了家里的何雨水和何大玉。 何雨水要上学，糖就由何大玉来保管。 何大玉虽然岁数小，但却很懂事，从来不多吃多占。 何雨水上学要住校，一般四、五天回来一次。 只有何雨水回来的时候，何大玉才会把大白兔奶糖拿出来，和何雨水分一下。 一般也就是，每人每次分个两块糖。 剩下的下次再分。 所以，每次分到的两块大白兔奶糖，就是小姑娘--何大玉，在接下来几天内的零嘴。 这糖，她会放在自己的小兜里。 想吃了，就会拿出来，拧开糖纸舔几下，解解馋。 然后，再拧好糖纸，重新放回兜里。 小姑娘进院已经有一段时间了，自然也在院里交了几个小朋友。 时间长了，大家也就都知道，她兜里有大白兔奶糖。 甚至，和她关系要好的几个，还舔过她的糖。 这事自然也被对门的棒梗给知道了。 这可把他给馋坏了。 于是，他也想同何大玉玩，他也想舔小姑娘兜里的大白兔奶糖。 可棒梗都十来岁了，小姑娘才几岁啊？ 人家根本就不和你玩。 后来，他又派出自己的妹妹--小当。 想着...让小当和人家玩，搞好关系... 然后，他再借小当的光，去舔何大玉的奶糖。 结果，小当倒是和何大玉成好朋友了，何大玉也让小当吃自己的奶糖了。 可是却没棒梗什么事。 这可把棒梗给气坏了。 有几次，他都想动手去抢，可摄于傻柱的虎威，他琢磨了几次，还是没敢动手。 这件事也就这样耽搁了下来。 今天晚上，贾家吃完了晚饭后，因为屋子小，人又多，贾张氏就搬了个马扎，坐在自家门口，纳着一双已经包了浆的鞋垫。 结果，好死不死的，就让她看到... 正在傻柱家门口玩的何大玉，突然从兜里掏出一块大白兔奶，拧开糖纸，舔了一口，然后又放了回去。 “嘶！...”贾张氏倒吸了一口气后，口水就留下来了。 她抬手擦了擦嘴角的口水后，就冲着屋里喊了起来。 “棒梗！棒梗！棒梗！...” 已经躺在炕上，迷迷糊糊要睡着的棒梗，听到奶奶叫自己，虽然有些不情愿，但还是穿上衣服，走了出来。 “奶奶，什么事啊？” “棒梗！...”贾张氏指了指对面的何大玉，小声地问道：“那小妮子，怎么有大白兔奶糖啊？” “哦！...”棒梗一脸恍然地道：“早就有了，好像是傻柱给的，说是有一大袋子呢！ 每隔个几天，大玉就能拿出来两块吃。 她那两个小兜里，一个兜有一个。” 第191章 易中海的偏袒 棒梗的话，让贾张氏的双眼烁烁放光。 她舔了舔嘴唇，蛊惑道：“大孙子，你去把糖抢过来，咱们俩一人一个。” “奶奶，我不敢！” “不敢？”贾张氏皱了皱眉，“你个没出息的玩意，你怕什么？” “奶奶，我...”棒梗犹犹豫豫地说道：“傻柱可就在屋里呢！ 我... 我怕他打我。” “怕他？...嘁!...”贾张氏撇了撇嘴，不屑地说道：“傻柱有什么好怕的？ 大孙子，听奶奶的，不用怕他。” 她说完这些，见棒梗还有些犹豫，便又蛊惑道：“大孙子，奶奶就在这儿坐着呢！你怕什么？ 再说了，你爸还在屋里呢！ 傻柱要是打你，我们还能干看着？ 而且，你过去把糖抢过来就跑，傻柱就算想打你，也来不及啊！” 这些话让棒梗眼睛一亮。 他挺了挺胸膛，豪气地道：“奶奶，你放心，我指定把糖给你抢回来。” 说完，他就雄赳赳、气昂昂地走了过去。 正在玩耍的何大玉，看着走到近前，一脸坏笑的棒梗，还有点懵逼。 她仰着头，问道：“棒梗哥，你要干什么？” “把你的大白兔奶糖给我！” “我...我凭什么给你啊？” 说了一句后，棒梗也就不再废话了。 他直接上手就去掏，何大玉的兜。 何大玉虽然挣扎反抗，可她哪是棒梗的对手啊！ 正在棒梗要得手的时候，傻柱推开门走了出来。 其实，也是棒梗倒霉。 他要抢何大玉的时候，正赶上傻柱要叫何大玉回家睡觉。 结果，就让傻柱给撞了正着。 见到自家姑娘，在自家门口让别人欺负，傻柱能乐意吗？ 他大吼了一声，“棒梗，你干什么？” 看到傻柱，棒梗也慌了。 他一把推开何大玉就要跑。 结果，他这一下用力过猛，一下就让何大玉摔了一个大腚墩。 傻柱看到了，立刻就急眼了。 他上去就给棒梗，来了一个大巴掌。 在门口的的贾张氏看到后，赶忙跑了过来。 傻柱本来还想和她讲讲道理的。 可贾张氏根本就不理这茬儿，直接伸手就在傻柱的脸上，挠了一下。 让贾张氏挠得生疼的傻柱，顺手给了她一拳。 外面的动静，也惊动了屋里的贾东旭。 结果，他刚从家里出来，就看到自己老妈，被傻柱打的这一幕。 贾东旭的眼睛立刻就红了。 他直接冲上来，和傻柱撕吧了起来。 ...... 傻柱顶着一张肿胀的脸颊，略显憋屈地把事情的经过，讲述了一遍。 最后，他冲着院里的众人，大声不忿地道：“各位老少爷们儿，没有这么欺负人的啊！ 这是堵着我家门，即打我姑娘，还要打我啊！” 这话让人群中，又泛起了一阵切切私语声。 “傻柱说得对啊！” “这贾家也太欺负人了！” “可不是怎么的？” “哪有堵着人家门口，打人家的？” “一开始，我还以为...这事是傻柱惹起来的，没想到...原来是这样啊！” “还别说...傻柱自从结了婚以后，人稳重多了，不像以前那样混不吝，到处惹事了。” “可不是怎么的？” 听着众人的议论声，易中海心里又是无奈，又是苦涩地叹了一口气。 果然，还是贾张氏这个猪队友惹出来的事啊！ 如果能把心里话都说出来的话，他真的想揪住贾张氏的耳朵，好好地问问她... 臭婆娘！ 你知不知道，如今在院里，我已经不像以前那样，说话好使了？ 你再这么惹事，我真的兜不住啊！ 易中海有心想公平地处理这事，好维护一下，自己在院里的威严，可一想到... 自己养老的指望，就剩下贾东旭一个人了。 他就又把这个念头给掐灭了。 真要是恶了贾东旭，那等自己老了，可就要没什么好果子吃了。 想到这里，他干咳了一声，冲着傻柱说道：“柱子，今天这事，不管怎么说，也是你把贾家嫂子打了。 而且，还是因为小孩子之间的矛盾。 这事要是传了出去，那可就成了... 你因为家里孩子的矛盾，打了院里的老人。 你这...好说不好听啊！ 这样吧！ 这事，我做主了！ 你给贾家嫂子赔个礼，道个歉，就算完了。” “凭什么啊？”傻柱直接怒了，“她们全家堵着我家门口，欺负我们，还得我道歉？ 一大爷，没有你这么断的啊！” “那你说怎么办？”易中海摊了摊双手，略显无赖地说道：“总不能... 让你贾婶儿，给你赔礼道歉吧？ 要真是这样的话，那成什么事了？ 岁数大的长辈，给小辈赔礼？ 到哪也没有这个道理啊！” 这番似是而非的大道理，让傻柱微微一滞。 他倒是想说点什么，反驳一下易中海，可却又不知道说什么？ 但如果什么都不说，就这么认怂，他又感觉有些太亏了！ 傻柱的一脸纠结，自然被易中海看在了眼里。 他的眼中不禁闪过一丝得意。 可就在他认为，自己要成功压服傻柱的时候，讨厌的王平又开口了。 “一大爷，您说得对！” “确实没有让长辈给小辈赔礼的道理！” “哪怕这个长辈...嗯！...胡搅蛮缠...嗯！...好吃懒做...嗯！...” “总而言之呢！...确实是没有这个道理。” “要不然，这事要是传出去，咱们院的名声也就毁了。” “不过啊！...” “咱们先不忙着断...让谁给谁赔礼的事！” “咱们先捋一捋，今晚这事到底是怎么回事？” 说到这里，他转头冲着傻柱道：“柱子哥，你刚才说... 你是看到棒梗打了大玉，你才打他的？” “对！...”傻柱点了点头，“我当时也是急眼了，才给他那么一下的。 要不然，我能冲着棒梗一个孩子伸手吗？” 说着，他又转头对着院里的众人拱了拱手。 “各位老少爷们儿！” “我傻柱在这个院里长大的，虽说为人混了一点儿，可大家什么时候看着我，欺负孩子，冲孩子伸过手来着？” “我今儿真不是故意的。” “就是气急眼了，没过脑子，才给了棒梗一下。” 第192章 王平的调节 “行了！...”王平应和道：“柱子哥，别说了。 大家伙都知道...你不是那种欺负别人家孩子的人。” 王平挑了个头，院里的众人便纷纷响应了几句。 这让傻柱松了一口气。 但易中海和贾家的人，脸色却难看了几分。 不过，王平也没给他们说话的机会，就又对着棒梗问了起来。 “棒梗，我问你？” “你柱子叔刚刚说，你打大玉了？” “你为什么打她啊？” 王平的问题，让棒梗的眼中闪过一丝慌乱。 不过，他仍旧紧崩着小脸，倔强地道：“我没打大玉，我和她玩来着。 玩的时候...我...我不小心推了大玉一下,正好就让傻柱给看着了。 他就以为，我打大玉呢！” 说到这里，他还心虚地看了一眼贾张氏。 但看到贾张氏撇着嘴，一脸蛮横的样子，他的底气不觉又足了几分。 接着，这小子还用威胁的眼神，狠狠地瞪了一眼，靠在李玉如身旁的何大玉。 他的这些小动作，大人自然都看在眼里。 贾张氏看到，自己的大孙子这么机灵，那嘴撇得就更大了，脸上满满的，都是自豪的表情。 秦淮茹的眼中，则是闪过一丝黯然。 而贾东旭，却一脸怒气地斜瞥了一眼，自己的儿子。 看那样子，晚上回去后，他得请棒梗吃一顿，竹笋炒肉。 棒梗的表现，让易中海脸色一黑。 他深深地看了棒梗一眼，眼神中流露出一丝厌恶和担忧。 院内的吃瓜众人，在听了棒梗的话后，纷纷露出不屑和嘲弄的表情。 有几个人，还低声吐槽了几句。 “上梁不正下梁歪！” “看样子，棒梗这孩子，是让贾张氏给带歪喽！” “谁说不是呢！...这么大点个小屁孩，就当着大人面撒谎，等他长大了...嘿嘿...肯定不是什么好种！” ...... 傻柱和李玉如两口子，看到棒梗这小子，居然当着他们的面，就敢威胁自家姑娘，那火立刻就憋不住了。 可是，还没等他们发作，大玉却脆生生地开口道：“棒梗，你撒谎，你根本就没有和我玩。 你刚才过来，是要抢我的糖！ 我不给你，你就打我！” 这话一说完，周围的众人轰然大哗。 “好家伙，棒梗这小子够可以的啊！...堵着人家门，抢人加东西啊！” “院里的孩子，虽说调皮、捣蛋的不少，可哪家的孩子，也没干过这种事啊！” “谁家孩子要是干这种事，甭说别人了，自己爹妈，就得打死他！” “说的就是啊！...” ...... 众人的议论声，让贾家的几个人，立刻面红耳赤。 当然了，这里面不包括贾张氏。 这老太婆仍然撇着个嘴，七个不服，八个不忿的模样。 不过，作为贾家唯一的男人，贾东旭倒是还有些羞耻感。 脸上挂不住的他，上去就给了棒梗一个大逼兜。 在棒梗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他就夹着棒梗回了自己家。 紧接着，就从贾家传来棒梗惨烈的哭嚎声。 这可把贾张氏心疼坏了。 她扭头就往家里跑。 一边跑，还一边叫道：“东旭，你轻点打啊！ 棒梗还小，你下这么重的手，别再打坏了。” 而秦淮茹... 几滴眼泪，已经从她的脸颊滑落了下来。 她可怜兮兮地冲着傻柱和李玉如鞠了一躬，满是歉意地道：“柱子，玉如妹子，实在是对不住了。 棒梗不懂事，给你们添了这么大的麻烦。 我... 我在这儿给你们赔礼了。” 接着，她又冲着院里的鞠了一个躬，“各位...因为我们家棒梗，耽搁大家休息了，我也给大家赔礼了。” 说完这些，她就一边擦着眼泪，一边牵着小当，朝着自己家走去。 秦淮茹最后这一下子，倒是博得了不少同情。 有人甚至啧啧有声地感叹道：“嗨！...秦淮茹这么好的人，进了贾家这样的人家，可惜了！可惜了！...” 眼见没瓜可吃了，院里的人开始渐渐地散去。 原本摆着谱儿，气势汹汹地过来主持公道的三位大爷，见事情居然就这么结束了，他们也感觉很没面子，便悄无声息地随着人流，各回各家。 谁知，王平这个时候，却是冲着易中海的背影，略显嘲讽地喊道：“一大爷，您看...我这么给柱子哥和贾家断这事，还算公道不？” 这话让易中海的脚步顿了一下。 不过，他像是没听到王平的话似的，连头都没回，就径直回了家。 等到人群彻底散去后，傻柱靠了过来，冲着王平一伸大拇指，“平子，你是这个，哥哥谢了！” “嘿嘿！...柱子哥，用不着谢！...”王平笑呵呵地道：“过几天，我弄点肉回来，你帮我做两个菜，让我打打牙祭就成。” “得嘞！...平子！...”傻柱拍着胸脯，豪气地道：“只要你能弄来肉，你就瞧好吧！” ...... 闹腾了一场后，九十五号大院很快就寂静了下来。 等各家各户的灯，全都熄灭的时候，易中海家的门‘吱呀’一声，被轻轻地推了开来。 易中海走出来后，又小心翼翼地关上了门。 接着，他就悄无声息地朝着后院走去。 同以前一样，聋老太太屋里的灯仍旧亮着。 易中海轻敲了几下门后，屋里便传来聋老太太沙哑嗓音的回应，“是中海吧！快进来吧！” 易中海推开门，进去后，略显歉意地道：“老太太，对不住了，又打扰您休息了!” 躺在炕上假寐的聋老太太，坐起来后，笑呵呵地摆了摆手，“中海啊！...咱们娘俩之间，用不着说这个。 中院那儿，贾家和傻柱一闹腾，我就知道，你今晚上准过来。 这不...我就没睡，等着你呢嘛！ 说说吧！... 你过来，有什么事？” 说到这里，她突然抬手拍了拍自己的脑门，“瞧瞧我这记性，还有个重要的事，没和你说呢！” 这话倒是让易中海一愣。 他有些懵逼地看着聋老太太，从炕上一个柜子里，取出五十块钱，然后挣扎着爬下了炕，把钱放在了，他面前的桌子上。 “老太太，您这是？”易中海一脸疑惑地问道。 第193章 易中海放弃贾家和易中海的来历 聋老太太一脸歉然地笑了笑，回道：“你上次托黄三儿办的事，人家回了。” “回了？”易中海吃了一惊，“怎么会回了呢？ 这... 是不是嫌钱少？ 我开的价可不低啊！ 要是嫌钱少的话，我可以再加一点儿。” “不是钱的事！”聋老太太摆了摆手，略显无奈地回道：“现如今可不比从前了。 像这样的脏活，一旦被抓住的话，那可是要被拉去打靶的。 就算不被打靶，那也得去西北啃一辈子沙子。 风险太大了！ 他们那些街面上的混混，现如今都不乐意，再干这种活了。 再一个，黄三儿今年都快四十了。 前两年，他又娶了媳妇，生了儿子。 他啊！...早就没有年轻时候的那股劲儿了。” 易中海略显无奈地点了点头，“老太太，您的意思，我明白了。 那成，平子那儿，我再想别的办法就是了。 我今儿过来呀！...其实还是想向您再讨个主意。” “成，那你就说...”聋老太太痛快地道：“我老太太洗耳恭听！” “嗯！...”易中海沉吟了片刻后，才把晚上中院发生的事，说了一遍。 两人到底是打了几十年的交道，易中海虽然只是在平铺直叙地讲述，聋老太太却已经明白了，他的意思。 “中海，你要放弃贾家了？” “嗨！...”易中海重重地叹了一口气，脸上满是无奈的表情，“我也不想这样啊！” “可我今天看到棒梗，那么个小崽子，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就敢撒谎，就敢欺负傻柱家的孩子，我...我实在是怕啊！” “等这小子长大了，那就是一个坏种啊！” “到了那时候，我也老了，而且还指着东旭给我养老，万一...” “这小子万一要是对我使坏，或者是欺负我，那我真是连个伸冤的地方，都没有啊！” 说到这里，他可能是想到了那种悲惨的景象，自己忍不住打了个哆嗦，脸上更是浮现出恐慌、无助的神色。 “呵呵...”聋老太太笑了笑，略显调侃地道：“中海，我早就劝过你，和你说了，贾家不可靠。 可你就是不听，非要在贾家这一颗树上吊死。 不过，你现在回心转意也不晚。 最多也就是，你这些年往贾家搭的钱和东西，当做打水漂就是了。 可你毕竟还年轻啊！ 你今年...？” “哦！...老太太，我今年四十四了。” “你看看...”聋老太太接着道：“你才四十四，而且还是轧钢厂的八级工，工资那么高，要钱有钱的。 你从现在开始，仔细琢磨养老的事，不也还来得及嘛？” 聋老太太的这一番话，倒是让易中海沮丧的情绪，消散了一些。 他缓缓点了点头后，又问道：“老太太，我今儿晚上过来，就是想让你帮着拿个主意。 您看... 我这下一步，该怎么走啊？” “嗯！...”聋老太太略一沉吟后，开口道：“中海，要不，你去福利院领养一个孩子得了。” “这...”易中海犹豫了一下，还是缓缓地摇了摇头，“老太太，不瞒您说... 我们家那口子，这些年都劝过我好多回了。 说是...去福利院领养一个一、两岁的小孩。 然后，再换个单位，换个住处。 这样一来，也就是没人知道那孩子，不是我们亲生的了。 等孩子长大了，自然也就会给我们养老。 可是啊！...我一直都没动这个心思，您知道为什么嘛？” 易中海虽然提出了问题，但却没想着聋老太太回答。 因此，他仍旧自顾自地往下说了起来。 “我老家是鲁省济市旁边一个镇子上的。” “在那个镇子上，有一个姓曹的中医，岁数虽然不大，但医术却远近闻名，很是高超。” “就连济市的一些富商大贾，达官显贵，也慕名而来，找他看病！” “所以啊...那位曹先生，开馆济世没几年，就攒下了万贯家财。” “唯一美中不足的是，那位曹先生和他太太，自从结婚后，一直没有孩子。” “按理说，像那样的有钱人家，大太太没孩子的话，一般就会纳个小的，来传宗接代。” “可那位曹先生和他太太，是从小一块儿长大的青梅竹马。” “两个人的感情好得很！” “就算是大太太劝了很多次，曹先生也一直没松口，纳一个小妾。” “我们那个镇子上有一个大混子，叫杨起发。” “这小子敲诈勒索，欺压百姓，放印子钱，可以说是坏事做绝” “后来，也不知怎么的，他惹到了官面上的人，就要跑路。” “那小子临走之前，突然抱着一个男孩，登了曹先生的门。” “据他说，这孩子是他跟一个窑姐生的。” “那窑姐生孩子的时候，难产死了。” “而他自己，又要马上去外地躲祸，实在是没有能力照顾这个孩子。” “所以，他就想拜托曹先生，帮他照顾这孩子几年。” “等以后他回来了，自然会把孩子接走。” “之前，曹先生的医馆被地痞流氓骚扰过，是这个杨起发帮着平的事，所以呢... “曹先生却不过情面，就答应了下来。” “谁知...这个杨启发一走，就是杳无音讯，再也没有回来过。” “他留下的儿子，就被曹先生两口给养大了。” “对这孩子，曹先生那简直就是视如己出啊！” “不仅教他读书识字，而且还把他送到济市的洋学校。” “谁知这小子，刚刚去了半年，就因为打架斗殴，让人家给开除了。” “回到镇子上以后，更是每日里花天酒地地不学好。” “最后，不仅把曹先生攒下的家底，给祸祸光了，他自己也成了我们那个镇子上的大混子。” “呵呵...这简直就是子承父业啊！” 说到这里，易中海惨然地笑了笑，有些悲凉地道：“您知道，曹先生最后是怎么死的吗？” “呵呵...他是被自己养大的畜生，活活给烧死的。” “有一回，那小子因为赌输了钱，没钱宿娼，就跑到曹先生医馆去要。” “曹先生不给，他就一怒之下，把房子给点了。” “结果，曹先生因为岁数大了，腿脚不便，走避不及，就被活活烧死。” “而曹先生夫人，则是早在十年前，那小子被洋学开除的时候，就被活活地气死了。” “再后来，那小子也和他爹似的，惹了官非。” “不过，他倒是没有跑了，直接让人家当官的，给弄死了。” 第194章 聋老太太的主意和王平的礼物 讲述了完了这些，易中海就有些怅然和无奈地看着聋老太太。 “老太太，您明白我的意思吗？” “呃！...”聋老太太愣了一下后，吃吃地道：“中海，你是说...？” “领养的孩子不托底？” “你怕孩子的父母，是个混蛋？” “那孩子长大了，也会像爹妈似的？” “对！...”易中海重重地点了点头。 “可...中海啊！...”聋老太太有些好笑，又有些无奈地道：“那孩子你从小领回来，好好教育他，不就行了吗？” “呵呵...”易中海苦笑着摇了摇头，“老太太！ 这还真就不是教育的问题。 像我刚刚说的那位曹先生... 人家不仅医术高超，而且还知识渊博。 在旧社会，那真就可以说是，上知天文，下知地理！ 而且... 人家收留了那个混子的孩子以后，虽说喜爱异常，可却一点都不溺爱。 从小严格要求对那孩子。 可谁知道... 那孩子去济市洋学堂，刚上了一年学，就来了大变样，变得和他爹一个德行了。” 这番话倒是让聋老太太，略显恍然地点了点头。 她有些理解易中海了。 在沉吟了片刻后，聋老太太便压着嗓子，小声道：“中海，你既然对领养的孩子不放心，那你干脆...直接自己生一个得了。” “自己生一个？”易中海愣了一下，有些疑惑地看向聋老太太，“老太太，您不是知道...我们家翠花不能生吗？...” 这番话还没说完，他就眼睛睁得大大的，一脸吃惊地看向聋老太太，“您...您的意思是...？让我和别人生？...” “对！...”聋老太太笑呵呵地点了点，“你既然对别人的孩子不放心，那你自己的孩子，你总得放心了吧！ 等孩子生下来后，你给女方家点儿钱，再以领养的名义，把孩子接过来。 嘿嘿...这样一来，即不让院里的人知道，还能让你有了自己的孩子...” “老太太，您这个主意，可是太好了！...”易中海双手一拍，兴奋地道：“而且，女方的为人，我也能好好地看一看。 要是能找到那种，对父母特别孝顺，又性格体贴的女的，那... 生出来的孩子，以后肯定会孝顺、听话的。” 说到这里，易中海‘蹭’地一下，就站了起来。 然后，他就冲着聋老太太，一脸郑重地鞠了一躬。 “老太太，我谢谢您喽！” “您这个主意，可是帮了我的大忙了。” “哈哈...”聋老太太笑呵呵地摆了摆手，“行了，中海，我就动了动嘴皮子，还值当你一谢啊！” ...... 第二天，上午。 一番喧嚣过后，随着上班的人纷纷走出大院，九十五号大院重新恢复了平静。 正当王平想要继续睡的时候，他家的房门，被‘砰！砰！...’地敲响了。 等他揉着眼睛，打着哈欠，把门打开的时候，却发现，他们科的科长-李广文，正站在门口。 看到王平睡眼惺忪的模样，李广文抬手擦了擦额头的汗水，略显羡慕地道：“么的嘞！还是你小子自在啊！ 厂里给你发着工资，还得养着你，搁家睡大觉啊！ 行了，你小子的好子日，到今天算是到头了。 红旗公社的秦家大队，今天早上来电话了，说是... 你要的野猪肉，他们找着了。 你赶紧收拾收拾，下乡去把肉拿回来。 对了，我过来前，把这事已经报到厂子里去了。 李副厂长说了，等你把肉拿回来，他有重奖！” “重奖！？”王平眼睛一亮，一脸期盼地问道：“科长，您知道是什么重奖吗？” “嘿嘿...”李广文笑了一下，即没打官腔，也没卖关子，直接说道：“你小子运气不错！ 这回，李副厂长应该能给一张手表票。” “手表票？真的？” 自重生以来，一直靠着查看天色，来估算时间的王平，立刻就兴奋了起来。 “科长！...快！快！快！...您快屋里请！...” “我给您泡壶好茶！” “行了！行了！...”李广文摆了摆手，“茶，我就不喝了。 你这儿能有什么好茶啊？ 我还得回厂子里，向李副厂长汇报呢！ 你赶紧收拾收拾，去厂里把换肉的粮食领了，就赶紧下乡去吧！” 说到这里，他又拍了拍脑门，“对了，差点把正事给忘了。 那个... 你让秦家大队替你跑腿的酬劳，李副厂长说了... 这部分粮食，厂里给出了。 不过，你回头向厂里报的时候，一定要把明细列好了。 比如说... 秦家大队的什么人，因为什么事，得了咱厂的多少粮食？” “科长！...您放心！...”王平脸容一肃，略显正式地道：“这一块儿的账目，我保证给您弄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的！” 对于王平的知晓轻重，李广文满意地点了点头。 他挥了挥手，扔下一句“那你收拾吧，我得回去了。”就要转身离开。 不过，王平却一把拉住了他。 “科长，你既然着急走，那就把茶带回去喝！” “我这儿可是真有好茶！” 说完，他也不等李广文回话，就转身进了里屋，取了一个纸包出来。 “科长，这是一饼生普洱！” “据说，这东西放的时间越长，越香！” “您闻闻...” 说着，王平就把手里的纸包，递了过去。 李广文愕然地接过纸包。 他先是掀开一角看了看，然后又凑近鼻子闻了闻。 接着，他就一脸吃惊地看向王平。 “小王，你小子路子是真野啊！” “这生普洱，至少也得几十年了。” “要不然，它可是出不来这个味道！” 说到这里，他的脸上露出一丝挣扎、犹豫神色。 但最后，他还是叹了一口气，又把纸包推到了王平的面前。 “小王！” “你送我这么重的礼，我...我实在是有些受不起啊！” “我在轧钢厂，就是一个小科长！” “你别看我平时在咱们科里咋咋呼呼的...” “可其实...” “在厂里，我还真就没什么面儿...” “你要是想办什么事的话，还不如...直接去找李副厂长...” 李广文的一番话，倒是让王平愣了一下！ 但很快，他就回过神来。 李广文这是误会了。 他以为自己要求他办什么事呢！ 他好笑地卡着李广文，“科长，我可没有事要求你啊！” 第195章 王平送茶叶 “没事求我？” 李广文愣了一下。 但紧接着，他就吃惊地叫了起来。 “小王，没事求我，你送我这么贵重的东西？” “啊？...这？...”王平也有点发懵，“科长，这东西贵重吗？” “贵重吗？...”李广文又叫了一声后，便苦笑地摇了摇头，脸上满是你小子不识货的无奈。 “小王啊！...” “你知道如今是什么光景吗？” “普通人连饭都吃不饱啊！” “这种时候，不要说正经的茶叶了，就是茶叶沫子，那都是难得一见的好东西。” “不瞒你说...” “我现在喝的，就是茶叶沫子！” “咱们厂里，我这个级别，也就是科长一级的，基本上都一样。” “大家喝的都是茶叶沫子。” “而且，即便是茶叶沫子，咱们厂也不是敞开供应的。” “一个科级干部，一个月最多也就是半两。” “有的时候，甚至还没有。” “我每天冲茶的时候，那都是用手指抿上那么一小撮儿而已。” “至于上面的...处一级的...” “反正，我知道的是...咱们采购处的两位正、副处长，平时喝的也是茶叶沫子。” “他们托关系，偶尔能弄到正经茶叶了，才会少喝一些。” “而且，他们能弄到的正经茶叶，其实也就是普通的茉莉花茶。” “那些个好茶，像什么龙井，大红袍，还有普洱之类的...嘿嘿...他们可能也就是听说过而已。” 说到这里，他抬了抬手里的纸包，语气中微微多了一丝感叹。 “小王！...” “今年年初过年的时候，我去我老丈人家，给他拜年。” “结果，正赶上他的一个外地战友过来看他，送了他一小包存了五年的生普洱。” “那包生普洱，我就闻了一下，我老丈人就像藏宝贝似的，藏了起来。” “嘿嘿...我要不是闻了那么一下啊！...你这个好东西，我今天还真认不出来。” “你别说啊！...你这普洱茶的香气，可比我老丈人那个浓郁多了。” 李广文的一番话让王平有些吃惊。 他一脸的不可置信，“科长，不会吧？” “您平常就喝茶叶沫子啊？” “嘁！...”李广文撇了撇嘴，“有茶叶沫子喝就不错了。 那车间里的普通工人，可是连茶味都闻不到。” “啊！...这！...” 王平依旧有些不敢相信李广文所说的话。 整个轧钢厂，所有科一级的干部，平时喝的居然是茶叶沫子。 “可是,科长！...” “我们院的何雨柱，您知道吧？” “一食堂的大厨。” “也是咱们厂做小灶的那位...” “知道啊！...”李广文点了点头，“他可是咱们厂的风云人物。 脾气上来了，连李副厂长都得吃瘪！ 厂里头，谁不知道他这一号人物啊？ 怎么了？你提他干什么？” “科长，我们一个院的，我们之间的关系，也还算不错！”王平回道：“我听他说... 他平时在厨房里喝的，就是茶叶沫子。 而且，听他那意思，他的茶叶沫子，可是随便喝的。 这... 难不成...？ 柱子哥在厂里的待遇，和你们这些科级干部一样？” “嘿嘿...小王，这事还真让你说着了。”李广文笑着说道：“你想啊！... 像何雨柱这号的，连李副厂长都敢掘的人。 你说，他想喝点茶，那厂里能不敞开了供应嘛？ 而且，据我所知... 后勤那面的食管科科长--钱善友，在他面前，就他么跟孙子似的。 好多厂里给科级干部的福利，都是让这个何雨柱，给直接霸占去了。 有一回，厂里开科级干部的动员大会，我就看到... 钱善友的杯子里，倒的就是凉白开。 甭问，厂里发给他的茶叶沫子，肯定是让何雨柱，给抢去了。” “嘶！...”王平倒吸了一口气，有些吃惊地问道：“何雨柱在厂里这么霸道？ 不像啊！... 他在我们院里，虽说有些混不吝，可也没这样过。” “嘿嘿...这没办法！...”李广文笑道：“谁让人家的手艺，是咱厂独一份儿呢！ 没了他何雨柱，咱们厂的那个小灶，还就是玩不转！” 说着，他又晃动了一下自己手里的纸包，略显忐忑地问道：“小王，你...你这真没有要求我的事？” “真没有！”王平重重地点了点头，诚恳地说道：“我上班这段时间，您一直挺照顾我的。 我今天就顺带手的，送您一包茶叶，表达一下谢意。 我真没有别的意思。” “那...”李广文脸色微红，略显羞惭地道：“这茶叶，我就收着了。” “收着、收着...”王平连点头道：“您尽管收着。 您要是喝完了，只管和我说，我这里还有呢！” ..... 王平送李广文出去的时候，正赶上闫解成和牛桂花也出门。 他便冲着闫解成招呼了一句，“解成哥，你今儿个不上班啊？” “嗯，不去！”闫解成笑呵呵地应道：“昨天报到的时候，已经和领导都说好了，明天开始正式去上班。 今天是你嫂子回门的日子。 这不，我就趁着不上班，和你嫂子一起回去。” 说着，他还得意地拍了拍，自己锃明瓦亮的自行车。 “得嘞！...那解成哥，你路上得当心一点了。”王平略显调侃地道：“这么新的自行车，骑到外面去，可别让人给抢了？” “那哪能啊？”闫解成很是豪气地，拍了拍自己的胸膛，“咱一个大老爷们儿，这大白天的，还能让人家，把自行车给抢了？” 说完之后，他就一抬腿,迈过了自行车，然后冲着后面的牛桂花，说道：“桂花，你上来吧！” 等牛桂花一屁股，坐上了自行车的后座，闫解成握着车把得双手，就有点发颤。 接着，他挣得满脸通红，才把自行车蹬了出去。 甚至，用尽吃奶力气的闫解成，都没来得及，和王平告别。 等他把自行车摇摇晃晃地蹬到胡同口，牛桂花终于忍不住了。 她从后座上蹦下来，一把就把闫解成，从车上拽了下来。 在闫解成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她就把闫解成，按在了自行车的后座上 然后，她自己一个片腿，跨上了自行车，脚上再微微一用力，车子就‘嗖！’地一下，蹿了出去，消失在胡同口。 这时，李广文才倒吸了一口气后，冲着王平问道：“小王，那女的就是咱们厂牛麻子的姑娘吧？” “对！...就是她。”王平点了点头，“她叫‘牛桂花’，前天刚嫁进我们院的，就是住我对门的那家！” 第196章 李广文吃瓜和王平下乡 “刚才那小子，就是娶牛桂花的人？”李广文接着问道。 “对！...”王平点了点头，“他叫‘闫解成’，比我大几岁，是我对门老闫家的大儿子。” 李广文‘啧啧...’有声地感叹起来。 “这小子牛啊！” “连牛麻子的姑娘都敢娶？” “牛！真他么牛！” 王平笑了笑，略显调侃地说道：“科长，这也还好吧！ 解成哥之前可是四处打零工，连个正经工作都没有。 每天造得灰头土脸，狼狈得要命。 结果，就因为娶了个老婆，不光工作有了，甚至还骑上了崭新的二八大杠。 他这等于是少奋斗了十年啊！” “少奋斗了十年？...嘁！...”李广文不屑地撇了撇嘴。 他抬手指了指，两人消失的胡同口，略显气愤地道：“小王啊！... 牛麻子他姑娘长什么样，你又不是没看到。 这他么比牛麻子，还牛麻子啊！ 把这样的姑娘娶回家，就你说的那个叫‘闫解成’，他晚上睡得着觉吗？ 呃！...” 说到这里，他突然愣了一下。 接着，李广文就把头朝王平靠了靠，压低着嗓音，小声问道：“小王，他们俩入洞房了吗？” “入了！”王平重重地点了点头，“不入洞房，牛麻子也不能给解成哥，买这个自行车啊！ 这车子可是入完洞房后，才给买的。” “嘶！...”李广文倒吸了一口气，一脸震惊地道：“闫解成这小子...啧啧...太他么牛了。 这样的姑娘，他都能下得去嘴。” 说到这里，他似乎是想起了什么不好的画面，还忍不住打了嘚瑟！ 可紧接着，他又一脸八卦地问道：“小王，你知道... 他们这个洞房，是怎么入的吗？ 要是知道的话，给哥哥说说...” “啊！...这...”王平犹豫了起来。 这么私密的事，他本不想说来着。 可人家科长把‘哥哥’两个字说出来，都开始跟你称兄道弟了，你要是一点不说的话，又有点太不近人情了。 所以，沉吟了片刻后，他还是说道：“科长，他们俩结婚那天，我们院里好多人都去听墙根了。 当然了，我没有去啊！ 我根本就不是那样的人。” “行了！行了！行了！...”李广文不耐地摆了摆手，“我知道你王平是正经人，不会去偷听人家的墙根，行了吧？ 你倒是赶紧往下说啊！” “科长！...”王平‘嘿’笑着应道：“我没别的意思的，就是想强调一下，省得你误会。” “你有完没完了！”李广文瞪起了眼睛。 “嘿嘿...有完，有完...”王平笑道：“现在就说。 在我们院里，我有一个要好的朋友。 他那天晚上去听墙根了。 据他回来说... 一开始的时候，闫解成也是不行，而且还吵吵着‘害怕’什么的。 后来，牛桂花...哦！...也就是牛麻子他姑娘，给他喂了点药，两个人才算是把洞房给入了。” “嘶！...”李广文又是倒吸了一口气。 他人到中年，什么事不知道啊！ 王平的话一说完，他的脑海中就像放电影似的，开始浮现出那天晚上的场景。 过了好一会儿，李广文才长长地出了一口气，略显感叹地道：“这牛麻子也不容易啊！ 为了把姑娘给嫁出去，不仅把自己的工作让了出去，还给人家买了新的自行车... 甚至，连入个洞房，都的把药，给自己姑娘预备上。 不愧是姓‘牛’的，他是真牛啊！” 狠狠地吃了一口大瓜的李广文，彻底心满意足了。 他拍了拍自己的大肚子，扭头对王平说道： “小王，你抓紧收拾一下，赶紧下乡，去把那块儿野猪肉，给拿回来。” 说完，他就冲着王平挥了挥手，蹬着自行车离开了。 ....... 王平不敢怠慢。 在简单洗漱了一番后，他先是去轧钢厂领了一百斤棒子面，然后便直接奔着红星公社而去。 因为这次下乡，没有什么采购任务，王平只需要把野猪肉拿回来，就可以了。 所以，他也不想在乡下过夜。 为了能在当天返回来，一路之上，王平都快把自行车给踩冒烟了，才在中午的时候，赶到了秦家大队。 这一回，在村口的大榕树下，只有二孩子一个人，蹲在那里，啃着窝窝头。 看到王平的瞬间，他立刻眼睛一亮，把手里啃了一半的窝窝头，往兜一揣，就撒丫子跑了过来。 “王采购，你来了？” 跑到近前的二孩子，喘着粗气，略显兴奋地道。 王平笑着摸了摸他的头，调侃地问道：“二孩子，今天怎么就你一个人在这儿玩？其他人呢？” 二孩子甩了甩头。 对于王平摸他的头这事，他似乎有些不太乐意，语气也有点横了起来。 “这都中午了，谁还在这儿玩啊？” “他们都回家吃饭去了。” “就我...” “我爸非让我在这儿，等着你！” “连中午饭，也不让我回去吃。” “哈哈...”王平笑了笑，又伸手要摸他的头。 结果，他的手刚抬起来，二孩子一个甩头，就又给躲开了。 王平笑了笑，从兜里掏出两块大白兔奶糖，递了过去。 像二孩子这么大的孩子，根本就不知道‘客气’是什么东西的。 “呀！...大白兔奶糖！...” 二孩子惊呼了一声后，就一把接过了奶糖。 接着，他就撕开一块糖的糖纸，把糖塞进了嘴了。 “这糖真甜啊！...” 他感叹了一声后，就微眯着眼睛，享受了起来。 这时，王平又把手伸了过去。 二孩子犹豫了一下，可能是看在糖的面子上，他这次没有躲开。 王平笑着揉了揉他的脑袋后，问道：“上次可给了你不少糖的，怎么都吃完了？” “嘿嘿！...” 二孩子抬起头，仰着脖子看着王平，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那糖太好吃了，我没忍住。 你走了以后，一天我就都吃完了。” “那行！...”王平笑道：“一会儿走的时候，我再给你一把。” “真的！？...”二孩子眼睛一亮。 “我还能骗你一个小孩嘛？”王平笑着摆了摆手，“行了，你赶紧去把你爹叫来吧！” “叫我爹！？”二孩子愣了一下，“我爹说了，你要是过来了，就直接领着你去我家。” “不过去了！”王平拒绝道：“我今天时间比较紧，得马上往回赶。 你去把你爹叫来吧！ 我就在这儿等着他。” “哦！...”二孩子应了一声吼，便撒丫子朝着村里跑去。 第197章 秦京如不要粮 二孩子走了没一会儿，秦家大队的大队长--秦大山，就过来了。 而且，他还把秦家大队的会计--曹有德，也带了过来。 在两人身后十几步外，则是鬼鬼祟祟地跟着的二孩子。 这小子还惦记着，王平走的时候，能再给他大白兔奶糖呢！ “王采购，怎么不上家去啊？”秦大山客气地道：“正好中午了，咱们简单吃点中饭...” “不了，秦队长！”王平摆了摆手，“我今天还得赶回去，咱们在这儿结算完了，我就得马上走。” 说完，他就掏出一盒大前门，给两人各散了一根烟。 接着，王平又划着火柴，帮两人把烟点了起来。 秦大山深吸了一口烟，缓缓吐了一个烟圈后，便点了点头，说道：“成！既然王采购着急回去，那咱们就在这儿算吧！” 说完，他就给一旁的曹有德递了个眼色。 曹有德叼着烟，从兜里掏出了一个有些泛黄的，巴掌大小的本本。 他翻开后，瞅了一眼，便对着王平说道：“王采购，我们大队一共往外派了三个人，在各个大队帮你打听野猪肉。” “按照咱们之前说好的，这三个人，你得给我们三十斤棒子面！” “另外，找着野猪肉的人，你还得再给十斤。” “这样算下来，一共是四十斤棒子面。” “对！...”王平点了点头，认可道：“曹会计，你没算错！ 我现在就把棒子面称给你们...” 说着，他就要打开粮食袋子，开始称棒子面。 “嘿嘿...王采购...”秦大山笑呵呵地打断了王平，“先不着急称棒子面。 那个...嗯！... 那块儿野猪肉是在三山大队找见的。 那个...我们已经拿过来了... 这样，也省得你再跑一趟，不是嘛？” 说完这些，秦大山的那张黝黑脸庞上，居然泛起了一丝红晕。 他的一番话，倒是让王平愣了一下。 但很快，他就明白了秦大山的意思。 很明显，他们秦家大队这是想吃差价呢！ 王平这里给他们是，十五斤棒子面换一斤肉。 他们给人家可能就是十斤，又或者是不到十斤，七八斤粮食兑换一斤肉。 对于秦家大队的骚操作，王平一点都不介意。 有了系统商城的他，对他们吃差价的那点粮食，那是一点感觉都没有。 而且，不管秦家大队吃多少差价，那也是轧钢厂买单！ 再说了，秦家大队虽说占了点儿便宜，吃了点儿差价，却也给王平省很多事。 要是没有秦家大队帮忙，那这次的采购任务，就得的我王平自己下来跑。 一想到... 要在坑坑洼洼的土路上，一个村一个村的跑，王平就有些发怵。 所以，秦大山的话音刚落，王平就干脆地说道：“成啊！秦队长，你们这可是帮了我的大忙了。” 王平的话，让秦大山微微松了一口气。 他立刻给曹有德递了个眼色。 曹有德便把系在腰间的一个小布袋解下来，递给了王平。 “王采购，这就是那块野猪肉！” “一共五斤二两！” “我们大队长说了，就算你五斤了。” “要是不信的话，你可以再称一称。” “称什么称？”王平笑呵呵地摆了摆手，“咱们又不是第一次换东西了。 我还信不着你们嘛！ 再说了，咱们以后不还得打交道嘛！ 成！ 秦队长说五斤，那就是五斤。” 接着，他就把袋子解开，从里面掏出一个肉块，查看了起来。 肉应该是抹了盐之后，风干的。 所以，整个肉块除了挂着的一点盐霜外，那是又黑又硬。 王平捏了捏，又低头闻了闻，没发现问题后，就又把肉块收了起来。 “成！秦队长，曹会计，肉没有问题。” “嗯！...” “五斤肉。一斤换十五斤棒子面的话，就是七十五斤。” “算上前面的四十斤，我一共得给你们一百一十五斤棒子面。” “你们看，对吗？” 王平的一番话，并没有立刻得到秦大山和曹有德的回应。 两人犹豫了一下，最后，还是秦大山有些不好意思地开口道：“那个... 王采购啊！... 出去给你找肉的三个人里面，有一个是京如那丫头。 这块肉也是她在三山大队找着的。 嗯！...那个... 京如她不想要肉，她想要钱。” “要钱？”王平愣了一下。 “对！...”秦大山点了点头，又犹豫了片刻后，才有些吭吭哧哧地说道：“京如那丫头，想用这钱当路费，去四九城找她表姐--秦淮茹。” “呃！...我...”王平瞪大着双眼，吃惊地看着秦大山。 秦大山赶忙摆了摆手，解释道：“王采购，你别误会！ 你上次走了以后，京如她家就狠狠收拾了她一顿。 京如对你也就断了念想。 她这次去四九城，真的是去找淮茹，好让淮茹给她介绍一个城里的对像。” “得嘞！...秦队长...”王平笑道：“您甭跟我解释这个了。 她上四九城去，爱找谁，就找谁！ 反正啊！... 她就算是去找我，我也不待搭理她的。” 这话让秦大山微微叹了一口气，他有些无奈地说道：“成，王采购。 我会把这话，递给她们家的。” 王平点了点头后，又说道：“秦京如既然不想要粮食，那我就给钱！ 嗯！... 一斤棒子面，折成一块钱，成嘛？ 四九城里的东城黑市，一般也是这个价。” “成！”秦大山应道：“这个价挺公道的。 二十块钱呢！ 这在我们乡下，可是一个大数了。 他秦京如跑了几天腿，就挣下了这个数，还有什么不满足的。” “那行..我现在就把钱给您，您替我转交一下。” 说着，王平就从怀里，掏了两张崭新的大团结，递了过去。 当然了，这两张大团结，是他从系统空间里，直接拿出来的。 如今，在乡下用钱根本买不到什么东西，他也就不可能在下乡的时候，专门带着钱过来。 等秦大山收了钱后，王平又说道：“我刚才算的是... 应该给你们一百一十五斤棒子面。 现在，减去秦淮茹的二十斤，就是九十五斤。” 说到这里，他又指了指已经卸下来，放在自行车旁的面袋子，“这一袋子粮食，一共是一百斤。” “多出来了五斤，我送给两位了。” “就当是我感谢两位帮忙了。” 第198章 王平要收据和秦京如要来四九城 王平的爽快，让秦大山很是不好意思。 他连连摆手道：“王采购！ 我们秦家大队，这段时间，在你身上已经得了不少利，可不敢再占你的便宜了。 这样吧！ 那多出来的五斤粮食，我们给你换五个鸡蛋吧！” “那也成！...”王平笑呵呵地点了点头，“您怎么说，怎么好！” 客气了一句后，他就脸若一肃，略显正式地道：“秦队长，从这次换东西开始,您就得给我开收据了。” “收据？”秦大山愣了一下。 “对！...”王平点了点头，“就是记录，咱们之间交换物品的的种类和数量的单据。 以秦京如来说的话，她的收据，就可以这么写... ...... 为了支援轧钢厂建设，我秦京如自愿利用业余时间，收集轧钢厂所需要的物资，现收到轧钢厂奖励二十元钱。 ......” “嘶！...”秦大山倒吸了一口气。 他有些戒备地看向王平，问道：“王采购，你...你要这东西干什么啊？” “还能干什么？”王平苦笑了一下，解释道：“我是怕以后有人查我的帐，所以想留个底子。 您也知道... 我们这些采购员，出来给单位采购东西的时候，一般都会吃点儿差价。 这种事情，要是没人捅出来，上面的领导就算是知道，也会当做看不见。 可一旦有人举报的话，那单位也不会和我们客气。 四九城里的好多采购员，就是栽在这上面的。 其实，那些栽了的采购员里面，有一些人是非常正直的。 哪怕是干了好多年的采购员，也没有占公家一丝一毫的便宜。 可也正是因为干的时间长了，不可能把每一笔采购账目，都记得清清楚楚的。 所以，上面来人查的时候，只是那么一两笔帐对不上，人就得栽下去。 有些人甚至还去西北，啃了好几年的沙子。” “啊！...这！...”秦大山迟疑着问道：“小王采购，你的意思是... 你要的这些收据，不是交给你们单位，而是自己留着，好以后有人查你的时候，对帐用？” “对！...”王平重重地点了点头，“我就是这个意思。” “那...”秦大山脸上阴晴不定地犹豫了起来。 王平知道他在担心什么。 他是怕以后，有人用这些收据，来秦家大队查他。 “秦队长！...”王平笑呵呵地开解道：“您其实一点都不用担心。 这些的收据，都是你们大队个人出的。 以后就算有人来查，也查不出什么问题来。 打个比方来说... 单据上说收了五斤棒子面，我也确实给了五斤棒子面。 那他又能查什么来？” “呃！...”秦大山愣了一下，就一脸恍然地点了点头。 确实像王平说的这样。 王平给了多少粮食，收粮食的人，就给开多少收据。 这一部分的帐，那是实打实的。 根本就没什么猫腻好查。 至于其他的... 像他和曹会计两人吃差价这事，那还不是他们想怎么说都行。 毕竟，上面的人又不知道，被吃差价的人是谁。 想明白的秦大山，心中忧虑尽去，动作也就不觉快了几分。 时间不长，五份收据就被交到了王平的手里。 这五份收据里面，三份是出去打听野猪肉的人开的。 其中就有秦京如的一份。 另外两份中，一份是秦家大队的一个五十多岁的老寡妇开的。 老寡妇用家里的五个鸡蛋，换了王平多出来的那五斤棒子面。 最后一份收据，则是挂在了秦大山和曹会计的名下。 收据上面写着... 秦大山和曹会计，为了支援红星轧钢厂的建设，用一块儿五斤多的野猪肉，从王平手里换了七十五斤棒子面。 ...... 收好野猪肉，拿好收据后，王平一刻都不敢耽搁，立刻就骑着自行车，冲出了秦家大队。 这个时候，秦京如也正在家里，麻利地收拾着自己的行李。 “丫头！...你非得今天就走吗？”秦京如她妈--张小花有些不舍地说道。 “路费都有了。不走，我留在家里干什么？”秦京如头都没抬地回道。 一旁，蹲在门口抽着旱烟的秦京如爸--秦二河，弱弱地道：“那个...丫头啊... 你这冷不丁的，突然去登淮茹家的门，有点不太好吧！ 还是让王采购，先给淮茹捎个信儿。 这样，你再过去的话，人家也能提前有个准备。 万一人家要是不欢迎你的话，咱也能...” 没等他的话说完，秦京如就站起身，打断了自家老爸。 “爸！...” “你说的这是什么话啊？” “我和淮茹姐的关系，从小就特别好。” “我去她家玩，她还能不欢迎了？” “再说了，我身上可是带着二十块钱呢！” “她要是不欢迎我，那我就上外面住去。” “哼！...身上有这么多钱，还能没地方住？” “那...可...”秦二河嘟囔几下后，重重地叹了一口气。 自己这个姑娘出去跑了几个村子，就挣回来了二十块钱... 刚刚，秦大山把钱拿过来的时候，他们全家的眼珠子，立刻就红了。 同样的，有了二十块钱撑腰，秦京如的腰杆子，也马上硬了起来。 说话的声调，都是高了几分。 全家人原本是不同意，秦京如去城里找秦淮茹的。 结果，现在都不敢大声反对了。 就算是劝说起来，那也是有气无力的。 秦二河吭哧了一会儿后，才干巴巴地说道：“那个，丫头啊！... 公社那儿才有去城里的客车。 而且，一天一趟的车，还是上午发车。 现在都中午了。 你现在过去，那也赶不上啊！ 要不然，你明天再去吧！ 明儿早上，让你大哥送你。” “送什么送？”秦京如不屑地道：“王采购不是在这儿呢嘛？我正好坐他的车走，还能省下一张车票钱呢！” 说到这里，她看到自家老爹有发火的迹象，便又解释了几句。 “爸，你就放心吧！” “王采购那儿，我已经不惦记了。” “今天就是让他帮个忙，搭他的车进城而已。” “实在不行，我给他五毛钱的车钱就是了。” “哼！...” “他不就是一个采购员吗？” “有什么了不起的？” “他看不上我，我还瞧不上他呢！” “这回进城啊！” “我非让淮茹姐给我介绍个好的。” 第199章 秦京如的底气和牛桂花要分家 怼完了老爹，秦京如就拎着自己的小包裹，昂首挺胸地迈出了房门。 门外，她大哥、大嫂，二哥、二嫂，正站在门旁，朝屋里张望着。 看到秦京如出来，四人不觉向后退了几步。 而秦京如则是把胸膛，又挺了挺，然后略显嘲弄地说道：“大嫂、二嫂，你们之前说我什么来着... 哦！...对了... 说我不着调！ 说我想嫁进城里，那就是白日做梦！ 哼！... 我这个不着调，做白日梦的人，几天的工夫，可就挣了二十块钱呢！ 我记得...当时...我还拉着你俩，和我一块儿出去跑来着。 结果呢！...你们俩非但不乐意去，反而还说这事不靠谱。 现在怎么样，后悔了吧！ 你俩在地里忙活一年，汗珠子摔地上，碎八瓣，也未必能挣下这么多钱。” 说完这些，她就昂着头，得意洋洋地出了门。 小姑子的一番言语，简直就是在戳人肺管子！ 两位嫂子怒火中烧，恶狠狠却又无奈地看着，秦京如渐渐远去的背影。 接着，两人就不约而同地，狠狠踹了一脚，各自的丈夫，便扭头回了屋。 两位挨踹的哥哥，则是一脸的懵逼！ 什么情况？ 为什么我会挨踹？ 不过，作为合格的妻管严，两人也不敢说什么。 哥俩彼此无奈地对视了一眼后，便跟着各自的老婆，也回了自己的屋。 这番场景让秦二河略显无奈地叹了一口气。 他磕了磕手里的烟袋锅，把烟灰磕净后，正要再抽一锅，却发现秦京如的身影，又闪显在自家院子的门口。 这让老头一惊。 他把手里的烟袋锅一收，立刻直起身子，跑了过去。 “京如，你怎么又回来了？是落东西了吗？” “没！”秦京如的脸庞一红，微微低下头，弱弱地道：“爸，我没落东西。” “那你回来干什么？” “我！...嗯！...”秦京如吭吭哧哧地道：“爸，那个...王采购已经走了，我...我没赶上...” “走了？”秦二河微微一愣，“你怎么知道的？” “二孩子刚刚打门口过...”秦京如哭萋萋地道：“他和我说的。” “嗨！...”秦二河重重地叹了一口气，略显无奈和心疼地道：“你这丫头...你说... 你折腾个什么劲儿啊？ 行了！... 你要走，就明儿早上再走吧！ 明儿早上，让你大哥早点起来，给你送到公社上。” “哦！...我知道了，爸！” ...... 王平紧赶，慢赶，终于在天彻底黑下来之前，赶了回来。 这个时候，院里去上班的人，都已经下班回来了。 因为是各家各户吃饭的时间，所以，院里这个时候，一般都比较肃静。 毕竟，吃饭比天大嘛！ 吃饭的时候，大家也没心思扯别的。 让王平吃惊的是，他离着九十五号大院的大门，还有十几米远的时候，就听到一阵阵的喧哗声传了过来。 等他来到门口的时候，更是直接被惊得，下巴差点掉下来。 院里，准确地说，是九十五号大院的前院，此时已经乌泱泱地聚了一堆的人。 这些人把前院，挤得满满当当的，就连门口都站满了人。 搞得王平也进不去院子了。 他顺着敞开的大门，朝里面打量了一下。 发现...全院的人，几乎都汇聚到了前院。 大家抻着脖子，垫着脚，一脸兴奋朝着东厢房，也就是闫富贵家的门口张望着。 王平站在门外，虽然看不到那里发生了什么。 但隐隐传来的呼吼声，却让他吃了一惊！ 这...好像是...牛桂花正在和闫富贵吵架。 不会吧？ 牛桂花，一个刚刚嫁进门的新媳妇，怎么会和老公公吵架？ 而且，今天不是牛桂花三天回门的日子嘛？ 她去了一趟娘家，回来就和老公公干上了？ ....... 王平突然就有一种感觉... 自己下了一回乡，而且还是当天去，当天回来的，却已经要跟不上九十五号大院的潮流了。 大院里的节奏太快了。 你稍微不留神，就会发现，自己赶不上潮流，错过了发生的大事。 两个人的争吵，应该已经有一段时间了。 隐隐传来的话语声，语气也不是那么太激烈。 又过了一会儿，牛桂花似乎暴吼了一声，然后就拉着闫解成，回了自己的房间。 接着，闫富贵冲着聚集的人群，有气无力地说了一些话，似乎是在劝大家散去。 然后，他便也回了自己的屋。 无瓜可吃的众人，开始陆陆续续地，各回各家，各找各妈。 这个时候，王平才推着自行，走进了大院。 等他把车子停在自家窗根下的时候，刘光天便凑了过来。 “哥，你今儿回来的，可是够晚的。” “嗯！...”王平点了点头，应道：“有点事儿，领导临时安排我去乡下跑了一圈，这不就回来晚了嘛！” “那您还没吃吧？”刘光天道：“厨房里还有两个窝窝头和半锅棒子面粥。 要不，我去给您热一热？” “成！”王平道：“麻烦你了，光天。” “嗨！”刘光天笑着摆了摆手，“您跟我还客气什么啊？” 说完，他就要转身去厨房忙活，王平却一把拉住了他。 然后，王平朝着闫富贵家的方向努了努嘴，问道：“光天，刚才怎么回事啊？ 怎么还把全院的人，都给惊动了？ 我在门外听着... 好像是解成哥他媳妇，和三大爷吵吵起来了？” “对！...”刘光天点了点头，应道：“平哥，您没听错！ 就是那个牛桂花--桂花嫂子，和三大爷吵吵起来的。” 说到这里，他微微撇了撇嘴，脸上露出一丝不屑和嘲弄的表情。 “这事啊！...还真怨不着人家桂花嫂子！” “是三大爷太过分了，把人家逼得没路可走，只能是闹腾起来，要和三大爷分家。” “分家？”王平愣了一下。 “对，就是分家！”刘光天接着道：“桂花嫂子不是长得壮嘛？ 她这饭量自然也就大！ 据她说... 她嫁进来的这几天，根本就没吃饱过。 每顿饭，都是只吃了个半饱。 一开始，她以为是三大爷家人口多，粮食不够吃，再加上她是刚刚嫁进来的新媳妇，所以也就没有声张。” 第200章 闫富贵红眼了 “今天不是桂花嫂子和解成哥三天回门的日子嘛？” “桂花嫂子回家以后，就把自己吃不饱饭的事，和她爸妈说了。” “结果，她和解成哥回来时候，就拎回来一大一小的两个袋子。” “大袋子里是五十斤棒子面，小袋子里有十斤白面。” “据桂花嫂子说，他爸妈下个月还给粮食。” 刘光天说到这里的时候，王平就惊了一下。 “光天，早上解成哥他们回去的时候，我看着了。” “那可是空着两个爪子，去的老丈人家。” “这回来的时候，就拎回来这么多粮食。” “解成哥他也好意思啊？” “嘿嘿...”刘光天略显嘲弄地笑了笑，“解成哥要是不好意思的话，那可就不是三大爷的儿子了。 而且啊！... 比起解成的厚脸皮，三大爷做的那才叫过分呢！ 按理说，亲家给了这么多的粮食，晚饭还不得让新媳妇吃饱啊！ 可人家三大爷...嘿嘿... 他们家的晚饭，包括桂花嫂子在内，一个人就两个窝窝头，外加一根腌萝卜。 桂花嫂子看到晚饭是这，一开始也没介意。 她还以为...她家的粮食刚刚拿过来，晚饭的时候还没来得及做呢！ 结果，根本不是这么一回事。 三大爷在晚饭之后，专门召开了一个家庭会议。 在会上，三大爷说了三条。 第一条，他们家以后，每人每顿饭的定量，就是两个窝窝头加一根咸菜。 当然了，有节假日的时候，可以视情况加餐。 第二条，三大爷说他的腿病犯了，走路有点费劲。所以，解成哥的那辆新自行车，得借给他骑一段时间。 第三条...” 说到这里，刘光天可能是实在气不过了，在狠狠地‘呸’了一口后，才又继续说了起来。 “第三条就是，解成哥现在已经结了婚，又有了正式的工作。 三大爷的意思是，让解成哥以后每个月，都给他十五块钱的养老钱。 桂花嫂子听了这三个条件，当时就急眼了。 他先是冲进三大爷家的厨房，把自己带来的两袋粮食，抗回了自己屋。 接着，她就开始和三大爷闹腾，要分家的事！ 不过，她们吵吵了半天，三大爷也没松口。 这事，还有得闹腾呢！” “嘶！...” 刘光天的一番话，让王平愣了好半天，才回过神来，吃吃地道：“三大爷是真狠啊！他这是要把解成哥，彻底榨干净啊！” “谁说不是呢！”刘光天心有戚戚然地点了点头后，就气愤地道：“就没有三大爷这么办事的。 人娘家给拿了这么多粮食过来，结果，他就给人家吃两个窝窝头，一根咸菜。 他这是要干什么啊？ 省下那么多的粮食，他要往外卖，还是怎么着？” “嘿嘿...”王平笑了笑，说道：“光天，还真让你猜着了，三大爷恐怕真在打这个主意。” “啊！...”刘光天吃了一惊，疑惑地看着王平，“平哥，这... 这粮食，三大爷打算往哪卖啊？” “东城黑市啊！”王平压着嗓子，小声说道：“光天，你不知道。 现如今，在东城黑市里面，粮食可以说是最紧俏的东西。 嗯！... 一斤棒子面，一块钱。 一斤白面，三块钱以内。 按照这个价，只要有人卖，立刻就会有人买走。” “嘶！...”刘光天倒吸了一口气，“平哥，这价也太夸张了吧？” “夸张吗？”王平摇了摇头，“一点都不夸张。 实话跟你说，我有个朋友在东城黑市蹲了大半个月，愣是一个卖粮食的都没碰到。 这可是东城黑市啊...居然没有卖粮食的? 你就可以想象... 现如今的行市，已经紧张到了什么程度。 就桂花嫂子带回来的两袋粮食，要是拿到东城黑市去，价格稍微提一提，很轻松就能卖上一百块钱。 要是碰上已经断粮的人家，搞不好，还能换回来几根小黄鱼呢！” “好家伙！...”刘光天惊诧地说道：“这么大的利啊！ 怪不得三大爷脸都不要了呢！” “嘿嘿！...”王平略显嘲弄地笑了笑，“三大爷岂止是不要脸啊？ 他现在是眼珠子都红了。 光是粮食，就有一百块钱的利！ 还有那辆簇新的自行车呢！ 什么腿病犯了，走不了路，要骑自行车... 嘁！... 光天，你信不信？ 解成哥那辆自行车，只要在三大爷屁股底下骑一天，他以后就甭想再要回去。” “呼！...”刘光长出了一口气，脸上露出一丝恍然，语气幽幽地道：“桂花嫂子拿回来的粮食，是一百。 自行车，就算是有票的话，也得花个两、三百块钱，才能买下来。 另外，桂花嫂子今天吵吵的时候，还说了... 她和解成哥结婚前，她爸还给了三大爷三百块钱。 三大爷每个月，还要十五块钱的养老钱！ 好家伙！... 这里外里，可就是小一千块钱了。” “所以说，三大爷的眼珠子都红了嘛！”王平笑呵呵地道：“也就是桂花嫂子体格壮实，他打不过人家。 要不然，他都得直接上手去抢！” ...... 王平和刘光天调侃闫家的时候，闫富贵也在家里气急败坏地训斥着三大妈。 “你说说你...” “你没长心眼啊！” “解成媳妇拿回来的粮食，你怎么就不能藏起来呢？” “就那么随意地堆在厨房里,你是显摆咱家粮食多，还是怎么地？” 三大爷别看是个文弱的老师，但在家里的威严，还是杠杠的。 他开口训人的时候，甭管是三大妈，还是几个子女，一般没人敢当面顶撞他。 所以，他训三大妈的时候，三大妈就低眉顺眼地在那儿听着。 一直到他说得口干舌燥地停下来，拿起桌子上的茶缸，开始喝水的时候，三大妈才略显委屈地说道：“当家的，儿媳妇把粮食拿回来，可就直接放到厨房去了。 一大一小两个袋子，好几十斤呢！ 我... 我就算想藏，我也拎不动啊！ 再说了，咱家就这么两间屋子，那么大的两袋粮食，我又能往哪儿藏啊？” 三大妈的话，让闫富贵恼怒异常。 他把手里的茶缸，重重地砸在桌上，发出‘砰’的一声响。 第201章 三根小黄鱼 作为一个小学老师，三大爷就算再恼怒，也不至于蛮横、不讲理。 所以，无法反驳三大妈的他，又把火撒在了三个孩子的身上。 “解放、解旷、解睇，你们三个是死人呐！” “你嫂子把粮食扛走的时候，你们就不知道拦一下？” “一个个的，就知道在旁边看热闹！” “你们说说...” “我养你们有什么用？” “到了关键的时候，一点都指望不上你们。” ...... 一顿狂喷之后，闫富贵心里的邪火，也发泄得差不多了。 他便喘着粗气，停了下来。 这时，稍大一些的闫解放，才敢弱弱地开口道：“爸！... 你就知道说我们，你当时怎么不拦着？ 再说了... 就我嫂子那个体格，我们就算想拦，也拦不住啊！ 别说我们三个了，就是把咱们全家，都捆到一块儿，也未必能拦得住我嫂子。” “你个小兔崽子，还敢犟嘴？” 闫富贵骂了一句后，抬手就要打。 一旁的三大妈，赶忙拦住了他。 “当家的，你消消火，别再气坏了身子。” “其实，解放说的也没错！” “桂花那身子，确实太壮实了。” “不瞒你说...” “有的时候，我在她旁边站着，心里都打怵。” “哼！...”闫富贵不屑地撇了撇嘴，“有什么好打怵的？ 那是咱们儿媳妇，你怵她干什么？ 她长得再壮实，再吓人，也不敢冲咱们伸手。” “当家的...”三大妈犹豫了一下，期期艾艾地道：“你...你这回这事，办得有点太急了。 万一要是把儿媳妇逼急了，她一气之下，说不定真的敢伸手呢！ 就她那体格子，要是伸手的话，真像解放说的那样... 把咱们全家捆一块儿，那也不成啊！” “啊...这...” 三大妈的话，让闫富贵微微一滞。 之后，在他的脑海中，可能是浮现出，牛桂花动手打人的场景。 所以，他的脸上，也不觉露出一丝惧意。 但这丝惧意一闪而逝，很快就消失无踪。 闫富贵甩了甩头，似乎是要，把萦绕在心头的恐惧甩掉。 “老婆子，你放心！” “亲家那两口子，虽说长得吓人，可都是正经人。” “正经人家养出来的姑娘，基本的是非观念，还是有的。” “儿媳妇不是那种，能冲着长辈伸手的混账玩意儿。” “哼！...她要真的干了这种事，咱们这个大院也容不下她。” “到时候，我拼着什么都不要，也得让解成和她离婚。” 说到这里，闫富贵可能是有了一些底气，便又气哼哼地说道：“解成也是个没用的。 他媳妇往外扛粮食，他就不知道拦着点儿。 他就眼睁睁地看着，他媳妇胡来？” 这话让一旁的闫解放‘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他略显嘲讽地说道：“爸，你还没看出来吗？ 不论是我嫂子往外扛粮食，还是闹分家，我哥和她，其实是一头的。 我哥为啥要吭声啊？ 粮食扛回他们屋了，他自己也能多吃几口。 分家这事要是成了，就凭他的工资...嘿嘿...那以后，更是得吃香的，喝辣的。 而且啊！... 这两件事，只要他不吭声，不拦着... 说不定，还真能让我嫂子，给闹成了呢！” “嘶！...”闫富贵倒吸了一口气。 他微皱着眉头，喃喃地道：“解成才刚刚结婚，就...就长出这个心眼了？” 一旁的三大妈，脸上也露出了一丝慌乱，“当家的，要不然就算了吧！ 那粮食，儿媳妇扛走，就扛走吧！ 反正也是她从娘家带回来的。 咱们其实也不损失什么。 你再咬着这件事不放，她要真的把家给分了，那可怎么得了啊？ 要是分了家，解成那好工作，好待遇，以后可就和咱们，一点关系都没有了。” 这话让闫富贵的脸上，露出了一丝犹豫。 但紧接着，他就咬了咬牙，恶狠狠地道：“你个老娘们家家的，懂个屁！ 前几天，我们单位有个同事，说他有个亲戚，家里已经要断粮了。 他那个亲戚开出价来... 要用一根小黄鱼，换三十斤棒子面呢!” 三大妈和屋里的三个小的，不约而同地一起“啊！...”了一下。 三大妈更是惊诧地问道：“当家的，这事有准吗？” “有准！”闫富贵点了点头，“我侧面打听了一下。 现在，在外面根本就买不到粮食。 就连东城黑市那儿，也有好长一阵儿，没有人出来卖粮食了。 所以，他那亲戚才把价码开得这么高。” “这...”三大妈依旧有些怀疑，“当家的，你同事的亲戚，是干什么的啊？ 家里怎么会有金条这种东西？” “还能是干什么的？”闫富贵不屑地撇了撇嘴，“就是以前的那些个遗老遗少！ 这样的人家，一般都有点压箱子底的好东西。 这不是马上要饿肚子了吗？ 他们就把家底拿出换粮食，好把命保住！” 说到这里，他还略显感慨地叹了一口气。 “我当时听到这事时候，虽说眼馋的要命，可咱家这情况，根本就没有余粮拿出来，去卖给人家。” “所以，也就没往心里去。” “谁知道...” “儿媳妇回了一趟娘家，就带回来这么多粮食。” “这是该着咱家发财啊！” 说到这里，闫富贵的脸上，就露出一丝得意的笑容。 “老婆子，你想想...” “儿媳妇带回来的那十斤白面，就能和人家，换上一根小黄鱼。” “咱们这个月再省着点吃...” “每个人，每顿饭只吃两个窝窝头。” “到月底的时候，争取省下十斤棒子面来。” “加上儿媳妇带来的五十斤棒子面，那就是六十斤。” “用这六十斤棒子面，咱们就能和人家换两根小黄鱼。” “这样一来，咱家就能落下三根小黄鱼啊！” “这是多大的一个数啊！” “咱们全家平时省吃俭用，哪怕是攒上一两年，也攒不下来这个数啊！” “现在，只要咱们勒一勒肚子，忍上一个月，这三根小黄鱼，可就要到手了。” 闫富贵的一番话，说得三大妈也是双眼放光，嘴角的哈喇子，都快淌下来了。 第202章 闫富贵装病和闫解成反怼 三大妈咬了咬牙，冲着闫富贵，恶狠狠地说道：“当家的，你说的对！” “这三根小黄鱼，就在咱们眼前。” “只要伸伸手，咱们就能把它抓在手里。” “不行！...” “不能让儿媳妇，把粮食给吃了。” “她这是在糟蹋这些粮食。” “走！咱俩一起去解成那屋，好好和儿媳妇说说。” “对！...”闫富贵重重地点了点头，“好好和她说说。” ...... 闫富贵两口子，敲开闫解成的房门走了进去。 牛桂花虽然仍是满心的怒火，但看到公公婆婆过来，还是让紧绷的脸庞，稍微挤出一丝笑意，招呼了一声，“爸！妈！你们过来了...” “过来了！” “过来了！” 老两口各自应和了一声后，他们的视线，就往不同的地方，飘了过去。 三大妈是一进屋，就直勾勾地盯着，堆在墙角的两个面袋子。 闫解成的屋子比较小，还不到二十个平方，又被分成了里外两间。 所以，放在外间的自行车，就把整个屋子，都占得满满当当的。 闫富贵进来之后，看着自行车，眼中立刻闪过一丝精芒。 然后，他干咳了一声，故作威严地道：“解成，你怎么把自行车推进来了？ 我不是让你把自行车，推到我那屋去吗？ 这么小的屋子，放个自行车在这儿，要是进来个人，可就连个转身的地方都没有了。” “啊！...这...”闫解成脸憋得通红，吭哧了半天，却是一句话都没说出来。 见自己的丈夫这么窝囊，牛桂花狠狠地瞪了他一眼后，说道：“爸，不用麻烦了！ 明儿个，是解成第一天正式上班，他一早就得去轧钢厂。 车子要是放在你们那屋，解成过去取的时候，还会打扰你们休息。” “嘿！...”闫富贵有些不乐意了，“解成媳妇，你这是什么话啊？ 咱们不是说好了嘛？ 我腿病犯了，走不了太长的路。 这车子先借我骑一段时间。 等我腿病好了，再还回来，让解成骑。 怎么了？ 你们这是要反悔啊？” 牛桂花嘴角撇了撇，脸上露出一丝嘲意，“爸，我们可不是反悔！ 借自行车这事，从头到尾，都是您在自己自说自话。 我们可从来没答应什么。 再说了... 您这腿，走路不是挺正常的嘛？ 哪有毛病了，我怎么没看出来？” “嘿！...”闫富贵更不乐意了，“解成媳妇，你什么意思啊？ 你这是怀疑我装病，是吧？ 不是，我装着腿有毛病，我图什么啊？ 就为了骑几天解成的自行车？ 我都这么大岁数了，我至于这样吗？” 闫富贵的演技虽然还算不错，但也没有瞒过牛桂花。 她撇了撇嘴，不屑地道：“爸，你装没装病，我不知道。 我只知道... 你这腿啊...走道什么的，都挺正常的。 一点也不像是有病的样子。” “嘿！...”闫富贵脸庞一红，有些气急败坏地道：“解成媳妇，你...你这不是...还是怀疑我装病嘛！ 我告诉你，我这腿可是老毛病了。 犯起病来，表面上看不出来什么。 平常走个短路，那也没有问题。 可只要是走的时间长了，那腿就钻心的疼。 你要是不信的话，可以问问解成。” 闫富贵的这番话，倒是让牛桂花犹豫了起来。 她不觉把头转向闫解成，眼中流露出一丝探寻的意味。 闫解成犹豫了一下后，才吭吭哧哧地道：“爸！...您以前是有这毛病，可那都多长时间的事了。 我记得... 我刚上初中的时候，您好像犯过一回病。 后来，一大爷介绍的一个老中医，给开了一个方子。 您按照那个方子，吃了几副药，不就好了嘛！ 这... 这么多年了，您怎么又犯病了呢？” “你个小兔崽子！”闫富贵恼怒地道：“谁说我那腿病治好？谁说这病就不能复发了？” “既然病复发了，那您就吃药啊！”闫解成不服气地嘟囔道：“几副药就能好的事，您...您霸着我的自行车，算怎么回事？” “你！...”闫富贵怒目圆睁，抬手指着闫解成，“就算是吃几副药能好，那不也得一段时间吗？ 这段时间，我怎么办？ 不去上班了？ 就在家养着？ 我不去上班，拿什么养活你三个弟弟妹妹？ 你闫解成现在是有了工作，也有吃有喝了，那你就不管你弟弟妹妹的死活了？” 闫解成‘哼！’了一声，依旧不服气地道：“爸，您可别这么说我！ 我可没说过，不管弟弟妹妹了！ 咱们现在，不是还没到那一步吗？ 您要是真的腿病犯了，那成...我受点累！ 每天早上，咱们爷俩早走一会儿，我骑着车子，把您送到学校后，再去轧钢厂上班。 下午下班的时候，您也在学校等着我。 我这里一下班，就去学校接您，给您捎回来。 这么做，虽说麻烦了点儿，但好在时间不会太长。 您那腿病，也就是几副药的事。 咱们爷俩都忍一忍，最多十来天，这事也就过去了。” 闫解成的一番话，让闫富贵哑口无言。 他一时之间，还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 一旁的三妈，见情况不好，赶忙插话进来道：“解成，解成媳妇... 你爸腿病这事，咱们先不急着说。 那个... 我和你爸过来，主要是想和你们商量一下，粮食的事情。” 说到这里，她抬手指了指，堆在墙角的两个面袋子。 然后，她又把闫富贵在屋里说的那番话，向两人重新复述了一遍。 等她讲完的时候，闫解成双眼中，立刻精芒暴射。 很明显，他已经动心了。 不过，他偷偷瞄了一眼牛桂花，没敢吭声！ 而牛桂花呢！ 此时的她，只感觉天雷滚滚，已经把自己，炸得外焦里嫩了。 自己究竟是嫁进了一个什么样的人家啊？ 婆婆是一个家庭妇女，又没有什么文化，那就不说了。 可自己的公公，那可是小学老师啊！ 这也算是一个知识分子了。 他怎么能把这么无耻的事情，想得这么理所当然？ 那两袋子粮食，可不是天上掉下来的。 那是自家父母，攒了好久，才从牙缝里省下来的。 他们是看到自家闺女，在婆家吃不饱饭，才大方地拿出来，让自己都带了过来。 结果，这公公婆婆，居然要用这粮食，去换金条？ 第203章 牛桂花找一大爷 自己父母是傻吗？ 他们不知道现在粮食紧俏？ 他们不知道把粮食拿出去换金条？ 轮得到你们拿着他们的粮食，出去换金条？ 一想到自己父母辛辛苦苦攒下来的粮食，居然让别人这么惦记，而且还惦记得理直气壮，牛桂花就委屈得，眼泪好悬没掉下来。 她抹了抹眼角的湿润，狠狠地瞪了一眼闫富贵两口子，就摔门跑了出去。 这把三大妈搞得一愣。 她一脸懵逼地瞅了瞅闫富贵，又看了看闫解成，问道：“当家的，解成，这... 儿媳妇这是什么意思啊？ 生气了？ 不至于吧？” “甭管她！”闫富贵摆了摆手，“儿媳妇不吱声，咱们就当她是同意了。” 说着，他就指了指墙角的两袋粮食。 “来，老婆子！” “你一袋，我一袋，咱们把粮食扛回去。” “你扛那袋小的，我扛那袋大的。” 一旁的闫解成犹豫了一下，迟疑地说道：“爸、妈，这...这不太好吧！ 桂花不在，你们就把粮食拿走...这...” “行了，解成...”闫富贵瞪了闫解成一眼，气哼哼地说道：“你小子少给我说这些没用的。 这些粮食既然拿到咱们家了，我这个一家之主，就可以随便处置。 哼！... 谁说都不好使。 来，老婆子，咱俩搬！” ...... 跑出房门的那一刹那，牛桂花就犹豫了起来。 她有心想就此离开这里。 什么钱，什么工作，什么粮食...通通都不要了。 可一想到父母千辛万苦，好不容易才把自己嫁了出来。 这刚刚才结婚三天，就离婚... 那也太对不起父母了。 可要是继续和闫解成过下去，她和闫解成的这个小家，非得让公公婆婆给榨干净不可。 别说是自己这个小家了，就是自己父母，也免不了被他们吸血。 一想到自己爸妈好不容易攒点好东西，却都便宜了他们，牛桂花是即憋屈，又愤怒。 最后，她咬了咬牙，下定了决心... 要想保住自己的小家，要想自己爹妈不被他们吸血，那就只能分家。 既然刚刚吵了一下午，也没有分成，那就去找人，让别人给自己主持公道。 自己嫁过来前，老爹可是说了... 他和易中海的交情，很是不错。 而易中海又是这个院里的一大爷，在院里德高望重，一言九鼎。 对！...就去找一大爷，让他召开全院大会，让他给自己主持公道，让他... 想到这里，牛桂花抹了抹眼角的泪珠，脚步坚定地朝着中院走去。 此时，易中海也正在家里生着闷气。 下午，牛桂花和闫富贵吵着要分家这事，对他的打击其实挺大的。 亏得自己之前，还要把牛桂花介绍给傻柱？ 亏得自己之前还以为，牛桂花是个性子软和的好姑娘？ 谁知道...这姑娘的性子，居然这么烈！ 这才结婚几天啊？ 她居然就敢和公公吵架，闹着要分家？ 一想到自己居然眼拙，看错了人，易中海就满心的懊恼！ 正在这时，外面突然响起了敲门声。 正在外间屋子忙活家务的一大妈，赶忙打开了房门。 “呀！...是桂花啊！...”一大妈略显惊讶地招呼道：“快！...快进来...” 在里屋的易中海，听到外面的响动，赶忙从炕上下来，来到了外屋。 “桂花，天这么晚了，你...你这是...？”易中海疑惑地问道。 “一大爷...我...我想让您给我做主？” “做主？”易中海愣了一下，“做什么主啊？” “我...我想和我公公婆婆分家...”牛桂花说道：“您能召集院里的人，开一次全院大会，在大会上说一下这事嘛？” “啊...这...”易中海犹豫了一下，有些迟疑地问道：“桂花，你下午就和老闫闹腾这事。 我看挤在前院的人太多，就没过去凑这个热闹。 你... 你到底因为什么，非要分这个家啊？ 你可是刚刚嫁进来三天！ 这事要是传出去，你的名声可就臭了。 可着整个四九城，也没有哪家的新媳妇，刚刚嫁进来，就要闹着分家的！” 易中海的话，让牛桂花心中委屈，眼泪直接掉了下来。 她哽咽着说道：“一大爷，我结这个婚，有多么不容易，您是最清楚的。” 这话倒是让易中海赞同地点了点头。 牛桂花接着道：“就像您说的... 没哪家的新媳妇，会在刚刚嫁进门的时候，就闹着要分家。 我... 我也是被逼得没办法了，才不得不闹腾的。” 接着，她就把事情的经过，说了一遍。 等牛桂花收声的时候，易中海倒吸了一口气。 “用你从娘家带来的粮食，出去换金条？” “一顿饭只给两个窝窝头和一根腌萝卜？” “腿病犯了，要借解成的自行车？” “还让解成每个月交十五块钱？” “啊！...这...” 他感觉，自己脑袋，都要被闫富贵的骚操作，给炸的裂开了似的。 这闫富贵玩得也太狠了。 他这是逮住一个大肥羊，就往死里宰啊！ 哪有你这么干的？ 易中海有心想帮闫富贵说几句话... 毕竟，院里的三位大爷是一体的。 一荣俱荣，一损俱损嘛！ 可是，他撮着牙花子，琢磨了半天，却发现：自己居然无话可说！ 最后，他只能略显无奈地道：“那个...嗯！...桂花啊！...这个全院大会，你想什么时候开？” “我...”牛桂花犹豫了一下后，立刻坚定地问道：“一大爷，能现在就开吗？” “现在？...嗯...倒也不是不行...”易中海说道：“这个点儿，虽说有些晚了，但大家伙儿应该都没睡呢！ 不过...” 说着，他看向牛桂花，脸上露出一丝为难之色。 “桂花啊！...” “你刚来可能不知道。” “我们院之前开全院大会，都是后院二大爷家的光天和光福，满院儿跑着通知大家的。” “后来，二大爷和光天、光福闹翻了，这俩小子就搬到前院倒座房去了。” “通知院里里开会这事，就由你们家解成和解放、解旷来干了。” “所以...” 易中海的话没有说完，但牛桂花已经明白了他的意思。 牛桂花召开全院大会，要在会上提和闫富贵分家的事，那闫富贵肯定不会让三个儿子，通知院里的邻居。 至少，解放、解旷两个人，一定会被限制住的。 第204章 又开全院大会 牛桂花抿了抿嘴唇，说道：“一大爷，我一个女人家，满大院的招呼大家去开全院大会，有点不太合适。 不过，我们家解成，倒是能替我跑一跑。 另外，光天，光福那儿，我也可以试着去问问...？” 说完之后，她就一脸希冀地看向易中海。 易中海犹豫了一下，还是点了点头，说道：“光天、光福要是能帮忙，自然是更好了。 他俩不帮的话，解成一个人跑，其实也没什么？ 这院子也不大，十来分钟，就能溜一圈了。 关键是，各家各户通知完了以后，一定别忘了，去中院的公共菜窖里，把桌椅拿出来，放到中院正中央的位置上。 那套桌椅，有一张桌子，三把椅子。 也是院里三个大爷主持会议用的。” “唉！...”牛桂花干脆地应道：“一大爷，您放心吧！ 光天、光福要是不帮忙的话，等解成通知完了院里的人，我就去和他搬桌椅去。” “行！...”易中海点了点头后，转头看了一眼自家的座钟，“现在是六点半多了。 这样吧！... 七点，咱们准时召开大会。” “得嘞！...一大爷，谢谢您了。” ...... 去秦家大队折腾了一趟的王平，在简单吃了两口东西后，没洗漱，就躺下了。 结果，正当他睡得香甜的时候，房门就被‘砰砰...’地敲响了。 他挣扎着从床上爬起来，睡眼惺忪地跑去，把房门打开，却发现... 刘光天正一脸兴奋地站在门外。 “光天，怎么了？有事啊？”王平问了一句。 “嘿嘿...”刘光天笑了笑，说道：“平哥，一会儿七点的时候，在中院开全院大会。” “全院大会？”王平愣了一下，“怎么突然要开上全院大会了？知道是因为什么事吗？” “就是桂花嫂子要分家那事！”刘光天略显兴奋地道：“她刚刚去找一大爷了。 一大爷同意为这事，开一次全院大会。 这不... 桂花嫂子就来找我和光福，让我俩帮着通知一下院里的人。 我负责前院，光福负责中院，解成通知后院。” 说到这里，他又‘嘿嘿...’笑了一下。 “平哥，你这儿，我是第一个通知的。” “第二个，我就去三大爷家去。” “哈哈...”王平笑道：“你去的时候，注意看着点三大爷的脸色，保证挺好看的。” 这话让刘光天也是哈哈大笑了起来。 ...... 有这么大的瓜可吃，王平尽管还有些睡意，但他还是抹了把脸，打起精神1，拿着一个小马扎，早早地就来到了中院。 结果，好家伙... 离着正式开大会还有十七八分钟呢，中院这里已经乌泱泱地聚了一堆的人。 看样子，大家对闫富贵家的这个瓜，兴趣很大啊！ 几乎在接到通知的同时，就走出家门，涌了过来。 如同往常一样，王平没往人多的地方挤。 他在中院的外围，找了个人少的地方，把马扎一放，就靠着墙，坐了下来。 时间不长，通知完院里人的刘光天和刘光福，也跑过来，在王平的身边，坐了下来。 紧接着，几乎是和他们前后脚，傻柱也嘻嘻哈哈地跑了过来。 对此，王平略感无奈地道：“柱子哥，玉如嫂子和大玉、小玉在那儿呢！你跑我这儿来干什么啊？” 傻柱‘嘿嘿...’一笑，略显调侃地道：“我觉得...你小子今晚上会搞点儿事出来... 所以，我就那个...近水什么来着...” “近水楼台先得月！”王平说道。 “对！对！对！...”傻柱连连点头道：“就是这句话，近水楼台先得月！” 说到这里，他看向王平的目光中，露出几分惊诧！ “平子，你小子有点水平啊！” “啧啧啧...” “要是王叔还在，你不进厂接班的话，以你的聪明劲儿，上个大学，那应该是手拿把掐的。” “得！得！得！...”王平摆了摆手，“柱子哥，你就别在这儿瞎夸我了。 说了句成语，我就能上大学了？ 那大学，也太不值钱了！ 不过...说起大学来... 柱子哥，你们家雨水快要考大学了吧？” “雨水啊！...”傻柱略显无奈地道：“她明年高中毕业。 至于上大学？...”说着，他又摇了摇头，“我们老何家的祖坟，没冒那个青烟，雨水也没那个命！” 见傻柱有些情绪低落，王平赶忙岔开了话题。 “柱子哥，今儿晚上可是闫家的独角戏！” “你怎么说我要搞事啊？” “嘁！...”傻柱撇了撇嘴，略显不屑地道：“你小子就装吧！...啊！... 这几次开全院大会，你小子哪回消停了。” 傻柱揭了王平的老底，他也不着恼，反而是‘嘿嘿’一笑，说道：“柱子哥，既然你这么说了，那我也不能让你失望，不是嘛？” 听王平这么说，傻柱立刻瞪大了眼睛，一脸吃惊地看着他。 “平子，你小还真要搞事啊？” 没等王平回答，一旁的刘光天突然喊道：“平哥，柱子哥，一大爷和我爸他们过来了。” 王平和傻柱扭头看去。 果然，易中海在前，刘海中和闫富贵在后，排开人群，昂首挺胸地，向着会场中心，走了过来。 同以往不同的是，每次开全院大会，都是一副笑呵呵模样的闫富贵，这一次却是一脸的寒霜。 就像是，谁欠他钱似的。 三个人来到会场中心的那张破桌子前，就像是排练过似的，动作整齐划一地，先把手里的大茶缸，放到了桌子上。 然后，他们才一屁股坐在了各自的椅子上。 看着桌上的三个茶缸，傻柱‘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事实上，不仅是傻柱，会场内还有好多人，不约而同地一起笑了起来。 这怨不了大家。 实在是，刘海中又出幺蛾子了。 他面前的那个茶缸，比易中海的足足大了一倍还多。 也不知道，这老小子是从哪淘换到的，这么大的一个茶缸。 说实话，在四九城淘换到这么大的茶缸，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这已经都不是茶缸了。 说它是一个小桶，反而更准确一些。 第205章 二大爷装像与傻柱骑脸输出 三位大爷的座次，和以前一样。 易中海居中，刘海中坐在在易中海的西侧，闫富贵坐在易中海的东侧。 但如果只看桌上茶缸的话，那就是... 从西向东，刘海中＞易中海＞闫富贵。 刘海中的茶缸，比易中海的大了一倍以上。 易中海的又比闫富贵的，大了将近一倍。 这就给人一种感觉，似乎是... 刘海中的地位要比易中海高，而易中海的地位又比闫富贵高。 所以，三人坐下来之后，刘海中就抑制不住地，开始洋洋得意起来。 而易中海脸上的威严表情，却是淡了几分，一丝怒意也开始浮现在，他的脸上。 至于闫富贵，原本冷若寒霜的脸庞，不觉又冷了几分。 看着上面的三位大爷，傻柱‘嘿嘿’一乐，然后冲着刘光天伸了一个大拇指，半是感叹，半是嘲弄地道：“光天，二大爷是真牛啊！” “一大爷那茶缸，我记着...还是前年，我跟他一起去买的。” “那可是西单商场里面最大的茶缸了。” “卖我们茶缸的那个售货员，当时可是说了...” “这茶缸是特大号的。” “可着四九城，也没有比这个更大的了。” “结果，好嘛！” “这二大爷也不知道从哪淘换的？居然弄了一个比特大号，足足大一倍的茶缸。” 刘光天虽说已经和刘海中闹翻了，也分了家。 可两人毕竟是亲父子！ 傻柱这么说自家老爸，他也很是无奈。 正在这时，刘海中干咳了一声后，站了起来。 “各位老少爷们儿！...” “大家伙都静一静啊！都静一静...” 随着他的吆喝...原本有些嘈杂的会场，渐渐沉寂了下来。 见此，刘海中满意地点了点头。 然后，他抬起胳膊，撸起袖子，装模作样地朝着自己的手腕，看了一眼，才又道：“各位老少爷们儿！... 现在是晚上七点差十分...嗯！...也就是六点五十！ 虽说离着七点大会正式开始，还有十分钟，不过呢... 嗯！... 这大家伙差不多已经都过来了。 所以，我们三个大爷就商量了一下。 索性啊！...大会现在就开始！ 省得让老少爷们再等了，不是吗？ 那个...临时召开这次大会啊！ 主要是为了调节三大爷家的...” 刘海中在上面巴拉巴巴地说着，傻柱在下面，则是‘噗嗤’一声，又笑了出来。 他又把头转向刘光天，一脸惊奇地问道：“光天，二大爷什么时候买手表了？ 我没记得，他有手表啊？” 这话立刻把刘光天憋得，脸红脖子粗。 他都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吭哧了好一会儿，他才期期艾艾地说道：“柱子哥，我...我之前也没记得，我爸有手表。 要不...可能是... 我和光福搬出来以后，他买的吧！” 这话让傻柱直接蹦了起来。 他立刻就朝着三位大爷所在的地方，冲了过去。 此时，院里的大部分人，都已经已经聚集在那里。 傻柱排开人群，硬往里走，自然惹来大家的不满。 “傻柱，你瞎挤什么？” “对啊！...傻柱，你早干什么去了？都个这时候了，你才往这儿挤？” “哎呦喂！...傻柱，你看着点儿，你丫踩我脚了。” “傻柱，你他么别推我啊？” ...... 人群的骚动越来越大，在上面口若悬河，滔滔不绝的刘海中，不觉停了下来。 他一脸怒容地看着，已经靠过来的傻柱，“柱子，你小子要干什么？ 没看着我们正在开会呢吗？” 谁知道，傻柱根本就不理他这个茬儿。 傻柱只是靠上去，瞄了一眼刘海中的手腕，就哈哈大笑着转身，又朝着王平这里走了过来。 当然了，这一路之上，自然又惹来了一阵阵的怒骂和抱怨声。 但傻柱根本就不在乎！ 他走过来后，一抬手，指了指刘海中的方向，大声地满是嘲讽地说道：“平子，光天、光福，二大爷的手腕上，根本就没有手表。 他刚才在装像呢！ 哈哈哈...” 这话一说完，会场内立刻寂静一片。 只是偶尔有几个人，会因为忍不住，才‘噗嗤’一下，捂着嘴低笑几声。 而王平和刘光天、刘光福两人，则是不约而同地，同时抬手，捂住了自己的脸。 此时，三人感觉，和傻柱这货靠得这么近，是真他么丢脸啊！ 而上面的刘海中，他的那张大脸，已经变成了猪肝色。 他双眼猩红，喘着粗气，恶狠狠地盯着傻柱。 如果眼神可以杀人的话，傻柱恐怕已经被他大卸八块了。 而傻柱呢！ 他根本就不在乎。 相反，这货还得意洋洋地，冲着远处的刘海中扬了扬下巴。 那意思是：你过来啊！你过来啊！... 对此，王平表示很无奈。 傻柱哪是过来看他搞事情的啊？ 他分明就是自己要搞事嘛！ 你说你... 你跟二大爷又没什么仇，也没什么怨，你来这一出干什么啊？ 你来这么一下子，当众让二大爷下不来台，这... 你可就立刻和二大爷结大仇了。 今天这事，搞不好会像一根刺一样，在二大爷心里扎上一辈子。 前世的傻柱，被易中海坑，让秦淮茹吸血，院里的人不可能看不出来。 按理说，都是一个院里住了大半辈子的邻居，大家总有一份感情在，也不至于都那么冷血。 院里这么多人，在长达几十年的时间里，却没有人提醒一下傻柱。 还不是因为，他傻柱把人都得罪光了。 不仅是得罪光了，而且还是往死里得罪的那种。 就拿今天这事来说，二大爷--刘海中恐怕连刀了傻柱的心都有。 他都恨不得傻柱出门，就让车撞死。 所以，傻柱倒霉的时候，他只会开心、高兴，甚至还会喝两杯，庆祝一下。 对傻柱的怨念这么大，他又怎么会在傻柱倒霉的时候，提醒他呢？ 王平有心想让傻柱，给刘海中道个歉，但看他那得意洋洋的样子，他就知道：这不现实。 傻柱肯定不会干的。 得嘞！ 既然不能让傻柱道歉，那就赶紧把这事岔开。 这样的话，刘海中对傻柱的恨意，也能小一点。 想到这里，王平略显无奈地站起来，大声说道：“柱子哥，院里的老少爷们儿，大家不要笑！ 要我说啊！ 二大爷刚刚那个看手表的动作，做得非常好！ 这说明啊！ 二大爷心里有大家伙呢！” 第206章 刘海中感激王平 王平的话，虽然让刘海中的脸色，稍微缓和了一些，但也让大家伙有点懵逼。 什么叫非常好？ 什么叫二大爷心里有大家？ 王平在这儿说什么胡话呢？ 傻柱更是瞪大着双眼，一脸不可思议地看着王平。 他甚至还伸手，摸了摸王平的额头，疑惑地问道：“平子，你怎么了？这也没发烧啊？怎么还说胡话呢？” 王平一把打掉他的手，然后又对着院里的说了起来。 “大家想啊！...” “二大爷为什么没有手表，还要装样子看一下呢？” “这还不是，为了让大家更好的理解，他的讲话内容吗？” “再一个，大家伙儿有没有发现...” “和以前比起来，二大爷今天说话，可是利索多了。” “这说明了什么？” “这说明...二大爷提前准备了。” “二大爷为什么要提前准备啊？” “还不是为了，让大家伙更好地，把全院大会开下去.” “二大爷这种做法...嗯！...也算是一种为人民服务的精神了。” “来！...我们大家伙，给二大爷呱唧呱唧，鼓励鼓励...” 说到这里，王平率先热烈地鼓起掌来。 一旁的刘光天和刘光福，虽说已经和老爹闹翻了，可还是响应了王平的号召，也鼓起了掌。 傻柱一脸懵逼地看看王平，又瞅瞅刘光天哥俩... 他略微犹豫了一下后，便也跟着三人鼓起了掌。 至于院里的众人，他们一开始是有些发懵的，接着又小声议论了起来。 “这...” “平子说得对啊！” “二大爷说话确实利索多了。” “可不是怎么地...” “以前，二大爷说不上两句话，他自己就说不下去了。” “今儿这是怎么了？” “不仅说话利索了，而且还没跑题！” “就是啊！...” “以前，二大爷说话，那可是经常跑题。” “有的时候，说着说着，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说的是什么了。” ...... 人群的议论声，旋起旋灭，很快就平息了下去。 大家面面相觑了一会儿后，便也稀稀落落地鼓起了掌。 王平的一顿胡扯，不管别人信不信... 反正，二大爷--刘海中是信了。 天知道，为了今天的这场全院大会，刘海中准备了多久，努力了多久？ 之前的全院大会，易中海把刘海中要说的话，给他掰开了，揉碎了，让他死记硬背了下来。 别说，效果还真不错！ 要不是，他把同样的内容，重复了好几遍，受到了院里人的嘲弄，那上一次的大会，简直就堪称完美。 不过，上次的大会虽然失败了，但也让他意识到... 只要提前做好准备，他刘海中也是可以，在众人的面前侃侃而谈的。 所以，在汲取了教训后之后，他就决定彻底改变自己。 于是，他找到自己之前的一个徒弟，向他求助。 这个徒弟叫陈大河，是一个孤儿，在福利院长大的。 十六岁的时候，就进了轧钢厂，跟着刘海中抡大锤了。 刘海中这人，虽说是个官迷，说话做事，喜欢拿腔拿调的。 但他教起徒弟来，那可真是尽心尽力，一点保留都没有。 凡是跟过他的徒弟，没有一个说他坏话的。 逢年过节的时候，上刘海中家里，来拜访的徒弟，那是川流不息。 有的时候，屋里甚至都挤不下。 反观另外一位轧钢厂的技术大拿，八级工--易中海。 这些年，他倒是也教过不少徒弟。 这些徒弟，虽然不会在背后说他坏话，但也没人说他的好话。 除了他的养老徒弟--贾东旭外，其他的徒弟，真的是，一个说他好话的都没有。 逢年过节的时候，更是没有一个人，来登他的门。 从这一点，也可以看得出来，他易中海是怎么对那些徒弟的。 ...... 陈大河刚进轧钢厂的时候，个子还没长开。 人是又瘦、又小、又黑！ 刘海中不仅尽心尽力地，教给他锻工的技术，而且，怕瘦小的他吃不住锻工的力气活，刘海中还会时不时地，从家里拿些鸡蛋、肉食，给他补身子。 所以，仅仅跟了刘海中两年的时间，陈大河不仅成功地晋级二级锻工，人也长得高高壮壮的。 后来，刘海中看陈大河在空闲的时候，经常读书、学习，又四处找关系，给他争取了一个参加高考的机会。 等陈大河成功考上大学的时候，刘海中更是时不常地送钱、送物，资助他。 可以说，刘海中对陈大河，那是比亲儿子都要好。 至少，除了老大--刘光齐外，另外两个儿子在他这儿的待遇，和陈大河比起来，那可是差远了。 当然了，陈大河也不是忘恩负义的人。 他对刘海中，同样也是非常尊重。 逢年过节，在刘海中所有的徒弟里面，他一定是第一个来拜访的。 大学毕业后，陈大河也分配到了红星轧钢厂。 后来更是当上了，厂里技术处的一个副科长。 在厂里，只要刘海中张口，不管什么事，陈大河都会竭尽所能地，帮他把事办了。 就像这一回... 刘海中求上门来，想让陈大河帮着准备一些，在全院大会上说的话。 陈大河二话不说，直接请了一天假，把自己关在家里，给刘海中想了十几种话术。 拿到这些话术的稿子，刘海中乐简直都要疯了。 在之后的日子里，他是吃饭的时候背，上班路上背，下班路上背，晚上也是背... 就这样，他把这些话术，背得滚瓜乱熟，就等着下回开全院大会的时候，一咛惊人！ 盼星星盼月亮的，总算是盼来了全院大会。 可谁知，傻柱这个混蛋玩意，居然揪着他的一个小失误，就让出了一个大丑。 不幸中的万幸！ 这个时候，王平站了出来。 他不仅化解的自己的尴尬，而且，他还注意到，自己为了全院大会，所做的努力。 他不仅自己注意到了，甚至还宣扬了出来。 此时的刘海中，对王平那是感激涕零！ 他已经决定了！ 他要原谅... 前段时间，王平撺掇两个儿子和自己分家那件事了。 王平是个好人呐！ 过后，自己一定要找个机会，请王平好好喝两杯。 第207章 闫富贵下来 刘海中看着众人在给他鼓掌... 虽说掌声稀稀落落的，但仍旧让他心潮彭拜，激动不已。 多少年了！ 他做梦都想着，有一天他能站在台上，像个领导一样，接受底下群众的们欢呼和掌声。 让没想到的是，这个心愿居然就在不经意间达成了。 唉！...对了！... 群众给领导鼓掌的时候，领导要干什么来着？ 我怎么给忘了？ 不行！...下次厂子里开会的时候，一定要好好记一下... 可那是下次的事，可是现在呢？ 我该怎么办？ 我该怎么办？ ...... 陡然之间，就从天堂跌入地狱，茫然不知所措的刘海中，急得脸上都开始冒出了细毛汉。 更加雪上加霜的是... 下面众人的掌声，开始越来越稀疏起来，最终消失不见。 这... 我到底该怎么办啊？ 刘海中在心里，急得都快哭出来了。 幸好，王平这个时候又说话了。 “二大爷！...” “今儿晚上的全院大会，是不是要断解成哥和三大爷分家的事？” 刘海中在心里，长长地舒了一口气后，故作威严地干咳了一声，大声道：“不错，就是这个事！” “那不对啊！二大爷。”王平故作惊诧地问道。 “不对？”刘海中愣了一下，“平子，你小子说什么呢？有什么不对的？” “二大爷！...”王平回道：“今晚上的大会，既然是为了断三大爷家分家的事，那三大爷也是当事的一方啊！ 作为当事一方，他怎么能坐在上面呢？ 他坐在上面，那不是自己断自己的事吗？ 这对解成哥和桂花嫂子，可是不公平的！” 王平的话让刘海中的眼神一片茫然。 他瞪着一双无神的大眼，琢磨了好一会儿，才想明白王平说的是什么意思。 之后，他就怒了。 他伸出一只胡萝卜般粗的手指，指向闫富贵，大声怒斥道：“老闫，你怎么回事？ 你今天怎么坐上来了？ 你可是当事方啊！ 你坐在这里，是想自己给自己断事嘛？ 我告诉你...没门！ 我...” 说到这里的时候，刘海中停了下来。 “后面怎么说来着...” “怎么一到关键的时候，我就把大河教的东西，给忘了！” “怎么说来着...怎么说来着...” 刘海中一着急，脸上刚刚消下去的细毛汗，又开始冒了出来。 幸好的是，他的记性还不算太坏！ 在他的苦思冥想之下，徒弟陈大河教的话术，居然又让他想起来了。 他心里长长地舒了一口气后，又干咳了一声，才说道：“我告诉你... 老闫，你不能做坐在这里，你得下去。 不然的话，今晚的大会，就没法进行下去。” 闫富贵阴沉着脸，狠狠地瞪了刘海中一眼，便略显不甘地站起身，走了下去。 之后，他也没找个地方坐下来，而是就那么明晃晃地，直接站在了，桌子的前面。 不过，在他转身的时候，却是狠狠地瞪了一眼，王平所在的方向。 跟着易中海的刘海中过来后，闫富贵的心里，是有一些忐忑的。 他不知道，自己应不应该坐在上面。 可是，他投瞄了易中海和刘海中一眼，却发现，这两人一点表示都没有。 这让他心中暗暗窃喜。 结果，却让王平这小子，坏了他的好事！ 站在下面，他心里很是不甘啊！ 就差一点，就糊弄过去了。 只要他坐在上面，甭管闫解成和牛桂花怎么闹，他都能把这事给搅黄喽！ 现在却... 他有心想说点什么，却发现易中海冲着他微微摇了摇头。 得嘞！...看样子没戏了。 自己还是老老实实地在下面站着吧！ ...... 之前,看到闫富贵在上面坐着的时候，牛桂花的心，也悬了起来。 她没想到，九十五号大院的全院大会，居然是这个样子。 她闹着要和公公分家，结果公公却坐在上面，评判这件事。 这怎么搞？ 所以，当看到闫富贵下来的时候，她也是松了一口气。 同时，她不敢怠慢，赶忙起身，跑到闫富贵的旁边，也站在了那里。 看到闫富贵和牛桂花两个人，同时杵在自己的面前，刘海中立刻激动了起来。 这个场景熟啊！ 陈大河给自己的十几个话术里，就有这个。 自己直接套上去，就可以了。 想到这里，信心满满的他，便端起桌上那个大茶缸，很有气势地喝了一口，然后开口道：“那个... 嗯！... 解成媳妇啊！ 我听老易说，今儿这个全院大会，是你撺掇着开的。 你想在这个会上，让我们给你断一断，你和老闫分家的事？” 他这话一说出来，人群中立刻传来几声，忍俊不禁的‘噗嗤’声。 “呃！...”刘海中愣了一下，一脸茫然地看着，那几个笑出声的人。 他不明白，自己这是哪句话又说错了？ 牛桂花脸色涨红，略显羞赧地道：“二大爷，不是我和我公公分家，是我和解成两个人，要从公公家里，分出来单过。” 牛桂花的解释，仍旧没让刘海中明白过来。 他略显烦躁地摆了摆手，说道：“甭管谁和谁分家，那不都是分家嘛？ 行了，你就说说吧！ 你为什么要分家啊？” “我...”刚刚说了一个字,牛桂花就委屈地哽咽了起来。 接着，她就事情的经过说了一遍。 说实话，闫富贵的那三条，牛桂花下午闹腾的时候，院里的人差不多，都已经知道了。 所以，牛桂花再说的时候，大家除了感慨一下闫富贵的狠辣外，其实也没有其他的感觉。 但当牛桂花说起，闫富贵居然要用她从娘家带来的粮食，出去换金条时，院里的众人顿时就是轰然大哗。 “还得是是三大爷啊！” “石头缝里，都能榨出三两油来。” “他是怎么想的？居然能想到，用粮食出去换金条...” “能想到这个，其实不稀奇！” “稀奇的是，他居然要用儿媳妇从娘家带来的粮食，出去换金条？” “可不是怎么地！...” “用儿媳妇的粮食换金条，然后给儿媳妇一顿饭就吃两个窝窝头...” “唉呀妈呀！...他这是把人往绝路上逼啊！” 第208章 闫富贵的忽悠 刘海中是一个官迷，对两个儿子不好，为人比较愣，脾气暴躁... 他的身上，虽然有种种的缺点，但至少，价值观还是正常的。 在听到闫富贵的所作所为后，他也有一些震碎三观的感觉。 等院里众人的议论声逐渐平息下去后，他才略有些为难地道：“老闫，你这... 你是怎么想的啊？ 用儿媳妇从娘家拿回来的粮食，出去换金条？ 这有点不太好吧！” “有什么不好的？”闫富贵撇了撇嘴，理直气壮地道：“我们家人口多。 之前，全家老少，就指着我一个人的工资过日子。 我要是不精打细算一点儿，全家老少都得去喝西北风。” 他的这番话，立刻惹来了闫解成的不满。 原本坐着的他，在犹豫了一下后，站了起来，眼神躲闪着，弱弱地道：“爸！... 自从初中毕业后，我就出去打零工了。 这都六、七年了，我... 我可是每个月都往家里交七、八块呢！” “哼！...”闫富贵撇了撇嘴，不屑地道：“闫解成，你说这话是什么意思？ 怎么着啊！... 你觉得，你对这个家有功劳，是吧？ 还是，你以后就打算，自己挣钱自己花了。 然后，就干看着弟弟妹妹们挨饿，是吧？” “爸！...”闫解成的语气更弱了一些，“我可不是这个意思。 我... 我就是想说，这些年，在咱们这个家，我也是出了力的。” 闫富贵又‘哼’了一声后，就没再搭理闫解成，而是把头转向了一旁的牛桂花。 “解成媳妇！...” “你还别觉得委屈！” “之前，你爸想撮合你和解成的时候，我就和他说了。” “我们家生活困难，你嫁进来以后，是要吃一些苦的。” “当时，你爸可是满口答应了。” “他还说了好些个‘我姑娘不娇气，能吃苦’之类的话呢！” “怎么着？现在生米煮成熟饭了，就想反悔？就想分家了？” “我告诉你：我不同意！” “不错，我想换金条的粮食，是你从娘家带过来的。” “可是，这些粮食既然进了我们老闫家，那就不能你想怎么样，就怎么样？” “作为一家之主，我必须得通盘考虑，整个家里的事情。” “不能说是...” “你和解成在那儿吃得饱饱的，我们其他人，却在一边忍饥挨饿地干看着！” 闫富贵说到这里的时候，牛桂花有些不服气地插话道：“爸，我也没说让你们忍饥挨饿啊！ 我带来的粮食不少呢！ 足够咱们全家都吃饱了。 而且，我爸还说了... 以后，每个月都会赞助咱家，一些粮食。 你... 你不去换那金条，不就能让全家都吃饱了吗？” “不行！...”闫富贵坚定地摇了摇头，“解成媳妇，这个金条必须得换！” 说着，他微微叹了一口气，语气中多了一丝无奈。 “解成媳妇，不瞒你说！” “我们这个家，人口多不说，挣的钱还少。” “我和解成的工资都低。” “你别看我是当老师的。可我一个月的工资，还不到三十块钱呢！” “解成这些年都在打零工，收入更是不稳定。” “多的时候，一个月也就能弄个十一、二块。” “少的时候，甚至才八、九块钱。” “这么多年了，我们这个家也没存下什么钱。” “每个月挣的钱，差不多都得花光了，才能维持一家人的温饱。” “所以，我才想抓住这次的机会，用粮食把金条换回来。” “有了两、三根金条打底儿，就算以后有点什么事情，咱们这个家，不也能支应一下吗？” “解成媳妇，勒勒肚子，抗一抗，最多一个月的时间，就能给这个家，攒下一份家底。” “这多值啊！” ...... 闫富贵的一番话，说得是声情并茂，言辞恳切。 原本大家心中的那个抠门、算计的形象，顿时为之一变... 变成了一个，为了撑起一个家庭，而不得不精打细算的好父亲，好家长。 院里的众人，听了他的话，不觉纷纷点头，表示对他的认可。 就连牛桂花这个苦主，脸上也露出了一丝犹豫。 像傻柱这样好忽悠的人，更是眼眶有些发红。 他抹了抹眼角，冲着王平，一脸感叹地说道：“平子，这么些年，怪不得三大爷抠门呢！ 谁打前门过，他都想着占点儿便宜... 原来，他这么不容易啊！” 王平笑了笑，略显不屑地道：“柱子哥，三大爷抠门，能算计，确实是真的。 但要说他不容易，那可就未必了。” “未必？”傻柱愣了一下，有些疑惑地看着王平，“平子，这话是怎么说的？” “怎么说的？”王平撇了撇嘴，“柱子哥，三大爷一个月的工资，可不是像他说那样，不到三十块钱！” “呃！...平子...”傻柱更懵了，“瞧你的意思，你知道三大爷到底挣多少钱？” “我不知道。”王平摇了摇头，“不过，咱们可以算呐！” “解放前，三大爷就在红星小学当老师了。” “当然了，那个时候，红星小学好像叫什么‘革新小学’来着。” “红星小学这个名字，还是解放以后，跟着红星轧钢厂一起改的。” “柱子哥，你还记得烟袋斜胡同的那位赵老先生吗？” “记得啊！”傻柱点了点头，“那位老先生，也是红星小学的老师，他还教过我妹妹--雨水呢！ 对了...那位老先生去年好像是病死了吧？” “对！...”王平点头应道：“是，病死了。 不过，那位赵老先生还在的时候，我听他提过一嘴。 他说... 刚解放那阵儿，国家为了留住他们这些老师，给他们定的工资级别，那是相当的高。 像他这种教了许多年，比较资深的小学老师，一个月不算补助，光是工资就有五十二块钱。 也正是凭着这份高薪，他才能让一家六口人，过上舒坦的日子。 他们家的生活水平，同解放前比起来，可以说是有了一个质的飞跃。 至少，每个月月底的时候，再也不用为粮食犯愁了。” 王平的话，说到这里的时候，傻柱已经明白了过来。 他瞪大着眼睛，吃吃地道：“平子，你的意思是...? 刚解放那这儿，三大爷就拿着高工资了？” 第209章 闫家的真实收入 王平点了点头，语气幽幽地说了起来。 “刚解放的时候，三大爷的工资，就算没有赵老先生那么高，但至少，也不应该比普通人低。” “现在又过去了这么多年，三大爷在红星小学，也早就不是普通老师了。” “今天过年的时候，我记得，三大爷喝高了，还提过一嘴！” “说他刚刚提了语文组的组长。” “呵呵...” “整个红星小学，才几个组长啊？” “一个组长的工资，连三十块钱都没有？” “谁他么信啊？” 说着,王平伸出五根手指，在傻柱面前晃了晃，“我觉得，三大爷现在的工资，最少最少...也不能少了五十块钱。 搞不好啊...嘿嘿... 他那工资，就是和一大爷、二大爷比，可能也差不了多少！” “嘶！...”傻柱倒吸了一口气，一脸的不可置信，“这十来年，三大爷家可一直都是抠抠搜搜的。 就拿吃的来说... 他们家的几个孩子，那脸上，从小就蜡黄蜡黄的。 一看就是营养不良造成的。 闫解成的个头，为什么这么矮啊？ 还不是因为营养没跟上，个头才没长起来嘛！ 三大爷挣这么多的钱，还让家里人吃糠咽菜的，他图什么？ 都攒起来，留着下崽儿啊？” “下崽儿倒是未必！”王平略显嘲弄地道：“不过，三大爷可能就是这种性格！” “性格？”傻柱疑惑地看向王平，“什么性格？” 王平笑了笑，解释道：“有一种人，天生就是抠门，就是不想花钱！ 只要花钱，不管是不是正当的理由，都比杀了他，还要让他难受。 与之相反，只要能让他占便宜，只要能让他往里搂钱...嘿嘿...他就高兴...” 傻柱抬头看向远处的闫富贵，缓缓地点了点头，“平子，你别说，三大爷还真像你说的这样。 他啊！...就是这样的人！ 哪怕让老婆孩子吃糠咽菜，只要能把钱省下来就行。” 说着，他朝着闫富贵的方向努了努嘴。 “平子，你看看...” “解成他媳妇，可是快让三大爷给忽悠住了。” “要不，你提醒提醒？” “柱子哥！...”王平苦笑道：“我和三大爷的关系，已经够僵的了。 要是再来这么一出，三大爷非得恨死我不可。” “拉倒吧！...”傻柱撇了撇嘴，“平子，你就别在这儿装蒜了。 你觉得，三大爷现在就不恨你了？ 刚刚可是因为你的一句话，三大爷才被从座位上，给轰下来的。” “嘿嘿...”王平笑了笑，说道：“柱子哥，要不...还是你来吧！ 反正，你一直也不怕得罪院里的人。” “我？”傻柱摇了摇头，“我不行！ 一大爷之前，可是要把牛桂花，介绍给我当媳妇来着。 我要是提醒她，回头再让她误会，那事儿可就大了。 我不能惹这个麻烦。” “嘿嘿...”王平又是坏笑了一下，“柱子哥，你既然怕人家误会，那不管不就行了嘛！” 傻柱犹豫了一下，缓缓摇了摇头，“平子，不是这么回事。 我虽说不想沾牛桂花的边儿，可看她这么让闫老西坑，心里却有点不是滋味。 所以...”说着，他就一脸希冀地看向王平。 “成！成！成！...”王平笑着应和道：“我来，就我来！” 说完，他就站起来，冲着远吆喝道：“三大爷，我觉得吧！...您刚刚说的话，好像有点不对啊？” 闫富贵没有应声，只是转头看了过来。 不过，他的眼神中，却透漏出一丝忧虑。 三大爷没吭声，二大爷倒是说话了。 对于王平的突然插话，他一点也不着恼。 王平刚刚帮了他的大忙，所以二大爷的神情，很是和蔼，语气也非常温柔。 “平子，你三大爷哪块儿说得不对了？” “你给大家伙说一说...” “好嘞！...”王平大声应和道：“三大爷刚刚说，他一个月工资不到三十块钱。 咱们就算他一个月二十九好了。 院里开、关大门的差事，现在可在三大爷家手里攥着呢！ 这个差事，街道上一个月就要给三块钱的补助。 另外，院里人晚上有事出去，或者是回来晚了，让三大爷给开个门什么的，大家一般也会给点小钱，或者是给点东西什么的。 这话，我没有说错吧？” 这件事，基本上每家每户都经历过。 所以，院里的人，不觉都点了点头。 王平便接着说了起来。 “这些小来小去的加在一起，一个月至少也有个两、三块钱。” “算上街道的补助，光是开、关大门的差事，三大爷家每个月，就能额外得着五、六块钱。” “再加上三大爷的工资，那可就是三十四、五块钱了。” “另外，解成哥每个月，还要往家里交七、八块。” “这么算下来，三大爷家一个月，可是有将近四十二、三块钱的入帐！” “好家伙！...” “就算三大爷家有六口人，可也不至于说，每顿饭每个人就吃两个窝窝头吧？” 王平的话，如同一阵飓风刮过，让有些嘈杂的会场，陡然间一片肃静。 所有人，全都用异样的目光，打量着闫富贵。 尤其是闫家的几个子女，看向闫富贵的目光中，更是满满的都是震惊之色。 其中，犹以闫解成为最。 他简直就是在咬着牙，红着眼，看向自家的老爸。 这么多年，我在外面辛辛苦苦打零工挣的钱，几乎都交给了家里！ 老爸说的多好啊！ 家里人口多，弟弟妹妹还小，家里困难，我作为家里的老大，要多分担一些。 原来...原来... 老爸一直都他么在骗我啊！ 我打零工容易嘛？ 不管是刮风，还是下雨，我都得出去找活干。 有的时候，为了抢个活，我还得给人家赔着小心。甚至，还得和人家争，和人家抢... 有的时候，哪怕是身体再累，老爸也不让我在家歇着... 有的时候，在外面还得让人欺负... 我这么辛苦，你却在骗我！ 家里其实不困难啊！ 每个月四十多块钱，足够一家六口人生活的了。 而且还能生活得挺不错！ ...... 一旁的牛桂花，毕竟是刚刚进闫家的门，还没有吃多少苦。所以，她对闫富贵，倒是没有多少恨意。 她在惊愕过后，更多的则是不屑。 自家这个老公公，可是真够奇葩的！ 为了钱，把自己的子女，都骗得死死的。 第210章 贾张氏的质疑 王平刚开始算闫家收入的时候，闫富贵的脸上满是慌乱的神色。 可等他算完了，这老小子却又镇定了下来。 仔细看去，就能发现，他眼中闪过的一丝不屑。 王平要是站在旁边，看到这丝不屑，就会明白：自己肯定把闫家的收入，给估算低了。 闫家真实的收入，极有可能远远高于，他估算出来的那个数字：四十二、三。 让院里所有人没想到的是... 当王平收声的时候，第一个站起来，跳着脚骂闫富贵的，居然是贾张氏。 “闫富贵!闫老抠儿!...” “你挣这么多钱，还天天跟院里的人哭穷？” “可我们贾家，一大家子人，就指着东旭一个人的工资生活。” “而且，除了东旭，我们全家人还都没有城里的定量。” “就这样，我们家也没像你似的哭穷啊！” “阎老抠儿！...” “你丧良心啊！” “你不要脸！” “不行，你得还我们家的钱，你还得赔偿我们的损失...” 贾张氏最后的一句话，不仅让会场内的众人疑惑不解，就连闫富贵也是一脸的懵逼。 “贾家嫂子！...你这...”闫富贵满是疑惑和为难地道：“我给你什么钱啊？我也不欠你钱啊？” “什么钱？...哼！...”贾张氏理直气壮地说道：“就上个月，你嫌我们家人晚上起夜，去厕所太多了，你愣是管东旭要了一毛钱！ 哼！...有没有这事？... 对了...不光是上个月，还有以前，你也要过钱...” “我！...”闫富贵好悬没一口骂出来。 他憋屈中带着一丝无奈地道：“贾家嫂子，那钱...可不是我要的啊！ 那是你们家...贾东旭自己给我的。” “我不管！”贾张氏蛮横地一摆手，说道：“反正这钱是我们家出的，你就得还给我们。 哼！... 闫老抠儿，你都挣那么多钱了。 你怎么好意思，还和我们家这样的困难户要钱啊？ 你这简直就是丧良心啊！” “嘶！...”闫富贵大吸了一口气，压了压自己的火气，略显无奈地解释道：“贾家嫂子，你甭听平子在那儿胡说八道。 我们家每个月哪挣那么多钱啊？ 还什么四十二、三块钱？ 我要是每个月能挣那么多... 还能给孩子们每天吃窝窝头？ 还能惦记，儿媳从娘家带过来的粮食？” 他的一番解释，倒是让贾张氏迟疑了起来。 她有些不确定地看着闫富贵，“闫老抠儿，我问你... 之前，你们家老大--闫解成，是不是每个月都要给家里，交上七八块钱。” “对！...”闫富贵干脆地点了点头，“这没错啊！” “我再问你...”贾张氏接着道：“从开、关大门的差事上面，你一个月是不是能落下五、六块的收入。” “这...”闫富贵犹豫了一下后，苦笑着摇了摇头，“贾家嫂子，哪有这么多啊？ 算上街道办给的补助，我每个月能落下的钱，最多也不会超过四块！ 还什么五、六块？ 贾家嫂子，你还以为天天有人给我钱呢？ 怎么可能？ 要真是天天有人给钱，那正好... 趁着大家伙都在，你问问... 这几天...不...这十来天，院里有谁给我钱了嘛？” “啊！...这...”贾张氏不觉把头转向，院里的众人。 却发现，没有一个人吭声。 这就说明：这十来天内，院里是没人给闫富贵钱。 吃了一个小瘪的贾张氏，略显无奈地点了点头，“好！闫老抠儿，就算院里的不经常给你钱，可街道上给的三块钱补助，你总能落着吧！” “那倒是！”闫富贵干脆地应道：“街道上的补助，从来都没拖欠过。 每个月都会按时准点地，发到我手里。” “那...补助和闫解成交的钱，加在一起,不也有十多块了嘛？”贾张氏又问道。 “对！...”闫富贵略显无奈地应道：“您没算错。这两部分的钱，加在一起，是有十多块了。” “这不结了！...”贾张氏斜瞥着闫富贵，略显嘲弄地道：“你那工资是二十九，再加上这十多块钱，不也有四十多了嘛？” 这话让闫富贵的脸上，闪过一丝慌乱。 但很快，他就镇定下来，装模作样地说道：“贾家嫂子，你可别听平子胡说了。 我的工资，哪有二十九块钱啊？” “你一个月，连二十九都没有？”贾张氏一脸疑惑地看向闫富贵。 “没有！...”闫富贵很是坚定地摇了摇头，“真没有！” 说着，他又转头看向院里的重众人，略显羞愧地道：“对不住了，大家伙儿。 我刚才有点，打肿脸充胖子了！ 其实，我的工资啊！...非但到不了三十，就连二十五也没有啊！” 这话一说，人群的议论，立刻嗡嗡作响。 “啊！...三大爷一个月才挣这么点钱啊？” “连二十五都没有，那不是和轧钢厂刚转正的一级工，差不了多少吗？” “可不是怎么地？” “三大爷挣得也太少了吧！” “不能够啊！...” “三大爷都当了多少年的老师了，他就算是熬资历，也不能挣这么点儿啊？” ...... 在这一片议论中，后院二大妈，对着身边的一大妈撇了撇嘴，小声说道：“他一大妈，我和你说... 这闫老抠儿，是真能忽悠啊！ 你看那贾张氏，都快让他忽悠瘸了。” “忽悠？”一大妈愣了一下，疑惑地问道：“二大妈，这...三大爷怎么忽悠贾张氏了？” “怎么忽悠？...嘁！...”二大妈撇了撇嘴，略显嘲弄地道：“我跟你说... 我有个远房的侄女，去年中专毕业，分到了朝阳那面的一个小学，当数学老师。 你猜猜... 她一个月挣多少钱？” 没等一大妈回答，二大妈就伸出三根手指，在她面前晃了晃，说道：“连奖金带工资，差五毛，三十块钱！” “嘶！...”一大妈倒吸了一口气，吃惊地道：“老师的工资，这么高啊！ 这刚毕业的，就给二十九块五毛？ 这可比轧钢厂的一级工高多了。 那他三大爷？”说着，她就抬手，捂上了嘴，不敢再往下说了。” 第211章 闫富贵的解释 一大妈不敢说，二大妈敢啊！ 她撇了撇嘴，一脸嘲弄地道：“三大爷当了这么多年的老师，怎么可能就挣这么点钱？ 嘁！...还什么连二十五块都不到。 他这简直就是胡说八道。 他把咱们全院的人，都当成大傻子了。” ...... 会场内满是叽叽喳喳的议论声。 原本，大家是各说各的，谁也没注意别人在说什么？ 可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一大妈和二大妈周围的几个人，突然就停下来，开始静静地听着她们俩说。 接着，越来越多的人，也停了下来。 整个会场内，陡然间就是一静。 一大妈和二大妈的窃窃私语，虽然声音不大，却也让所有人都听了个真真。 这个时候，她们也才回过神来，愕然地转头四顾。 却发现，几乎所有的人，都在目光炯炯地看着她们。 “啊！...这！...”两人有些发懵！ 这个时候，闫富贵的脸颊微微抽动了一下，然后硬挤出一丝尬笑，涩声道：“二大妈，您说的那人，可是中专毕业的。 人家中专一毕业，那就是干部了。 干部身份，每个月二十九块五的工资，不是挺正常的嘛？ 她这还算工资低的呢！ 我们学校，去年也分来了一个中专毕业生。 人家刚来，一个月就能开三十一呢！” 这话让二大妈愣了一下。 她有些疑惑地问道：“三大爷，这是怎么回事啊？ 都是中专毕业的，都是进学校当老师，工资怎么还能差上一块五毛钱呢？” “二大妈！...”闫富贵解释道：“所有中专毕业生的基本工姿，应该都是一样的。 只不过，不同的单位，奖金和补助不一样。 像我们红星小学，因为是红星轧钢厂的附属单位，所以，奖金和补助就比别的学校，要高一些。” 二大妈一脸恍然地点了点头。 这也让闫富贵微微松了一口气。 但王平一声吆喝，又让他的心悬了起来。 “三大爷，这也不对啊？” “平子，有什么不对的。”闫富贵强忍着心中的不安，问道。 “三大爷！...”王平大声问道：“我记得，您过年的时候，曾经说过。 说您年前，刚刚提了红星小学的语文组组长。 您当时还说... 在学校里，除了校长、副校长，还有教导主任外，就属你们这几个组长最大了。 好家伙！... 您都是红星小学排名前几位的领导了，可您这个工资，还不如那刚分来的老师？ 这无论如何也说不过去啊！” 王平的一番话，又是惹来吃瓜群众的一番大哗。 “哎呦！...这一不留神，三大爷混大发了呀！...” “可不是怎么地，三大爷这都成什么组长了...” “三大爷瞒得可是够紧的啊！...这么大的事，他怎么一点风声，也不往外透呢？” “怎么没透出来？” “平子不是说了嘛！过年的时候，三大爷就说过这事。只不过，咱们谁都没留意。” “三大爷既然当了组长，那在红星小学，他是不是就说话管用啊？” “肯定管用啊！没听平子说嘛...他那组长，就比几个人的官小。” “那我得找一找三大爷，让他帮帮忙，给我外甥女办个转学！” “咋的？你外甥女要转到红星小学啊？” “对！...我外甥女现在在白纸坊那上学呢！可他们家已经搬到这一片了。每天上学，都得跑到白纸坊那儿去，老费劲了。” ...... 人群的议论，轰然而起，又很快沉寂了下去。 大家只是用略显好奇的目光，看向闫富贵。 毕竟，大院里住了这么多的人，但真正算是官的，却只有眼前这一位。 人群火辣辣的目光，给了闫富贵一种新奇的感觉。 他虽然是院里的三大爷，但接受这种目光的注视，却还是第一次。 这种感觉还不错，让闫富贵有一种轻飘飘的感觉。 但很快，他就轻轻摇了摇头，让自己清醒了过来了。 “那个...嗯！...老少爷们！...” “我虽说在红星小学提了语文组组长，可是啊！...” “我的教师等级，那是一点都没变。” “教师等级不变，工资其实也就没有什么变化。” 这时，有好事的院里邻居，插嘴问道：“三大爷，什么是教师等级啊？” “教师登记...嗯！...简单的说...”闫富贵解释道：“就是给教师定的级别...就和轧钢厂给工人评的一级工、二级工差不多。 我那个语文组长，全名就叫‘语文教研组组长’。 这是什么意思呢？ 就是说啊！...把红星小学所有教语文的老师，划到一个组里去，然后呢... 我领着这些语文老师，一起商量、讨论... 怎么教学校里的孩子，才能让他们学得更好？ 其实，这组长和普通的老师一样，是没有干部身份的。 那些个中专毕业生，哪怕是刚刚进学校当老师，可因为有干部身份，工资比我们这些普通的老师，也要高许多。” ...... 看着在上面侃侃而谈的闫富贵，王平也不得不说一个‘服’字。 院里这些人，不是工人，就是一些底层劳动者，再不就是家庭妇女和上学的孩子.... 他们哪懂学校里老师的事啊？ 当然是闫富贵说什么，就是什么。 哪怕是这老小子在上面胡说八道，大家也察觉不出来。 就算有几个明白的人，也不会当面拆穿闫富贵。 不是说不敢，而是犯不上。 今天这全院大会，可是为了闫家的事，才召开的。 为了闫家的事，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让闫富贵下不来台，狠狠地得罪他，为了什么啊？ 闫富贵也正是掐准了这些的心态，才敢在上面大放厥词的。 事实上，他在说这些话的时候，眼角的余光，也一直在盯着那几个能揭穿他的人。 见到这些人，要么浑不在意，要么嘴角微撇，满脸不屑...他才放下心来。 只不过，当他的眼神飘向远处王平那里时，心不禁又提了起来。 学校里的事，王平应该不知道吧！ 他一个刚上班的半大孩子，哪能知道这些？ 要是他上了几年班以后，凭着他采购员的工作，见多识广了，兴许还能知道一些学校的事情。 这么想着的闫富贵，心又微微松了一些。 第212章 刘海中突兀的怒火 “平子！...” 傻柱把头探过来，小声地问道：“三大爷说的是真的吗？” “学校里的事，我也不清楚！”王平摇了摇头，“不过，我感觉...三大爷在胡扯！ 不管怎么说... 三大爷也是教了大半辈子的资深老师。 而且，他还是学校语文组的组长。 无论如何，他的工资也不可能，比一个中专毕业，刚分到学校的新老师低。 要是这样的话，那学校还不乱套了。” 说到这里，他又转头看了看傻柱，才接着解释道：“柱子哥，就拿你们一食堂来说。 在一食堂，除了你以外，虽说还有七、八个掌灶的大师父，可他们的手艺，肯定都不如你。 要不然，也就不会由你一直掌着，小灶的那一摊子事！” “那是啊！...”傻柱得意地一笑，“别看那些人，也叫个‘掌灶的大师傅’... 其实，他们那手艺，也就能做个大锅饭，糊弄糊弄工人罢了！ 真要上了小灶...哼哼...稍微讲究点的吃家，就得把盘子扣他们脸上。” “所以啊！...”王平笑道：“要是那些大师傅的等级比你高，工资比你高，你乐意吗？” “敢！...”傻柱瞪着眼睛，大声怒道：“我现在是厨师八级，每个月三十七块五。 咱们厂四个食堂，将近三十号掌灶的大师傅。 哪个大师傅的厨师等级和工资，要是敢超过我，老子明儿个就他么不干了。 凭老子的手艺，在四九城还怕找不着个吃饭的差事。” “柱子哥,你看看...你发什么火啊？”王平笑呵呵地劝道：“掌灶大师傅的工资和等级超了你，你就不乐意了。 可要是... 刚进厂的帮厨和学徒，挣得也比你多的话，你不得直接炸了啊！” 说着,王平就朝着台上的闫富贵努了努嘴，说道：“三大爷现在说的，不就是这种情况嘛！ 一个刚进学校的新教师，比他这个干了半辈子的资深教师，挣得都多。 这正常嘛？” “嘶！...”傻柱倒吸了一口气，看向远处的闫富贵，一脸感叹地喃喃道：“三大爷是真牛啊！ 这么离谱的事，他都敢张嘴就来。 他这是欺负咱们院里，没有明白人，看不穿他啊！” 说着，他便转头看王平，“平子，快！... 想个招，赶紧揭穿...” 谁知，没等他的话说完，台上的刘海中却突然气哼哼地开口了。 “老闫！...” “你在这儿东拉西扯地，说的是什么啊？” “今儿晚上开这个大会，是要断一断你们家分家的事。” “你可倒好...” “一会儿说中专毕业生，一会儿说干部身份，一会儿又说什么组长...” “你说的这些东西，和咱们今晚的事有关系吗？” “没关系，就别说了。” 说到这里，他又冲着台下的众人，挥了挥手，“各位老少爷们，都消停一会儿。 这会开了半天了，净鼓捣一些没用的了。 正事可还一点都没干呢！ 天也不早了，咱们把闫家的事，快点儿给断了，大家伙赶紧回去睡觉。 明儿早上，该上班的上班，该上学的上学。” 刘海中突如其来的怒火和斥责，让闫富贵有点懵逼！ 他有些不忿地看向刘海中。 大哥，我说的那些，怎么能是没有用呢？ 这些可都是，我挣钱少的原因啊！ 我挣钱少，我家不就困难嘛！ 我家困难了，我用儿媳妇的粮食换金条，不也就正当了吗？ 既然能用儿媳妇的粮食，出去换金条，那这个家，自然也就分不成了啊！ 怎么到了你刘海中的嘴里，这些事就和今晚的全院大会无关了？ 而且，这些事也不是我要说的啊！ 不是王平和院里的人，一步一步地引着我，我才说的这些嘛！ 满心委屈的闫富贵，正想开口申诉几句，刘海中却根本就不给他这个机会。 “那个...嗯！...什么来着...”刘海中‘哼哼哈哈’地道：“对了！ 老闫啊！...这个... 你用儿媳妇的粮食，出去换金条，这肯定是不行。” 这话让闫富贵直接急眼了。 他也顾不得再琢磨，刘海中刚刚指责自己的话了。 他直接开口问道：“老刘，为什么啊？ 我为什么就不能把那些粮食拿出去，换金条啊？ 这粮食既然进了我们家，那我这个一家之主...” 没等他的话说完，刘海中又是一摆手，打断了他。 “老闫，甭说这些没用的。” “说不行，就是不行！” “不是，老刘...”闫富贵急道：“你说不行，那总得给我一个理由吧！” “理由?...这...嗯！...理由！...”刘海中犹豫了好一会儿，才吭吭哧哧地道：“那个...你这事传出去不好听！ 对！... 你这事要是传出去了，对咱们大院名声不好... 那个...嗯！... 这会影响咱们大院...再拿那个什么...‘文明大院’的称号！” “老刘！...你倒是说说...”闫富贵撇了撇嘴，略显嘲弄地道：“我怎么就影响咱们大院的名声了？ 我就卖个粮食，有这么大的影响力吗？ 要是这样的话，那以后... 咱们院里的人，粮食多的也别往外卖了；粮食少,不够吃的，更是别出去想法弄粮食了。 你老刘以后，也别再去黑市，淘换你爱吃的鸡蛋了。” “你...你...我...我...这是两码事，不一样！” 闫富贵进一步逼问道：“老刘，你倒是给我说说，怎么就不一样了？” 到了这里，刘海中已经让闫富贵逼得，彻底词穷了。 他手指着闫富贵，脸憋得通红，却是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了。 这个时候，王平再一次闪亮登场，拯救他于水火之中。 “二大爷！...” “咱们院里的人，出去少量的买、卖的粮食，那其实不叫个事！” “毕竟，居家过日子的，谁家还没有个马高蹬短的时候？” “可像三大爷这样...好家伙...一次拿好几十斤粮食，出去换金条回来，这就是不正常的了。” “这就是投机倒把嘛！” 说到这里，他又冲着闫富贵喊道：“三大爷，前一阵儿... 我就用自行车，驮了一袋粮食出门。 我还没说是要卖粮呢！..您就把‘投机倒把’罪名，直接按在我头上了。 更过分的是，您还直接把帽子叔叔，给叫了过来。 怎么一个茬儿啊？ 您是忘了这回事，是吧？ 合着... 您这明晃晃地，要用粮食去换金条，就不算投机倒把了，是吧？” 第213章 闫富贵屈服 王平的一番话，让闫富贵的脸庞一白，露出了一丝惧意。 他意识到：坏了！ 这事，自己办差了。 用粮食换金条的事情，哪能说是...宣扬的满院子都知道。 甚至，还因为这事，开了一个全院大会！ 自己这不是找死嘛？ 可以说，当牛桂花把这事宣扬开来时候，自己就已经不能再干了。 若是强行干下去，就算没有王平，院里的什么人，只要出去嘴歪歪一下，把这事传出去，那帽子叔叔，早早晚晚都得登自己家的门。 想到这里，闫富贵脸上的冷汗，就下来了。 同时，他又有些庆幸。 幸亏开了全院大会，让王平把这事挑破了。 否则，自己就得一条道走到黑。 不过，一想到即将到手的三根金条，就这么没了，闫富贵的心里，又满是不甘和无奈。 电光火石之间，心中起伏了几个来回后，最终... 所有的一切，都化作了一声无奈的叹息。 闫富贵的嘴角抽动了几下，还是一声没吭，就把头低了下去。 “三大爷！...”王平接着又道：“您不用这样...您放心吧！我不会叫帽子叔叔的。 我这人心善！...嘿嘿... 别人对我再不好，我也不会想着坑人的，更不会把人往绝路上逼。” 这话让闫富贵微微松了一口气。 他又抬起头，冲着王平的方向拱了拱手，脸上更是挤出了一丝，略显谄媚的笑意。 一旁，之前被闫富贵怼得，快说不出话来的刘海中，此时立刻就是满血复活。 他斜瞥着闫富贵，不屑地‘哼！...”了一声，说道：“老闫，现在知道了吧！ 我不让你卖粮食，那是为了你好。 我这是阻止你滑向犯罪的深渊，你知道吧？” “是！是！是！...”闫富贵连连应道：“老刘，你说的对，那个...是我把事想窄了。 还是你老刘格局高！ 今天，幸亏有你和平子的提醒，要不然... 我这脑袋一热，可就犯下大错了。” 这种话，刘海中爱听。 此时的他，那气势是拉得足足的。 他先是抬起自己的大茶缸，抿了一口茶水，然后摆了摆手，说道：“老闫，你既然认识到自己的错误了，那...嗯！...我就不追究了。 这件事到这儿，就算是结束了。 你也不要有什么心里压力。 你放心...以后啊！...你不说，我不说，也就不会有人知道了。” “呃！...”闫富贵愣了一下，一脸懵逼看向刘海中。 事实上，不仅是闫富贵，会场内的人，只要是听道刘海中话的，此时都是一脸的懵逼。 什么情况？ 什么叫‘你不说，我不说，就没人知道了’？ 二大爷，您老是在梦游嘛？ 我们可还在这儿坐着呢！ 就算是您两位不说，我们也知道啊？ ...... 大家懵了一阵儿，反应快的，就已经明白是怎么回事了。 得嘞！... 二大爷还是以前那个，说话都不利索的二大爷！ 他这是死记硬背了一堆的话术，在全院大会这儿，生搬硬套呢！ 明白过来的闫富贵，也是苦涩地一笑。 想他闫富贵，自认为是九十五号大院里，唯一的一位知识分子！ 结果却没想到，他有一天会被刘海中这样的人，给拿捏了。 而且，他还不敢反抗。 至少，在今晚的全院大会上，那是刘海中说什么，他就得应什么。 否则，要是把刘海中这样的单细胞生物，给惹恼了... 他说不定... 真就把他要投机倒把的事，给捅到帽子叔叔那儿去。 ...... 对于自己闹了大乌龙，刘海中是一点都没察觉。 他仍旧自顾自地往下说着。 “老闫，咱们再来说一说，你要骑闫解成自行车这事！” “这车子啊！...你就别骑了！” “我看你这腿，走路不也没什么毛病嘛？” “何必要抢儿子的自行车呢！” 这话说得闫富贵脸庞微微一红。 他有心想把自己腿病的事说出来，可是嘴巴张了张，还是什么都没说。 他现在是生怕，惹着了刘海中。 而且，这样的事情，和刘海中也解释不清楚。 ...... 见闫富贵依旧没有吭声，刘海中满意地点了点头，接着道：“老闫，还有...解成往家里交钱这事。 解成的工作虽说是不错，可他毕竟是已经成了家，而且还有老婆要养！ 过上个一、两年，说不定还得有孩子！ 你每个月，让他往家里交十五块钱，这也有点太多了。 给你交完了这钱，他还怎么养家，怎么要孩子？ 这样吧！... 每个月啊！...就让解成交五块钱得了。” 他的话刚一说完，后面的闫解成，立刻就兴奋地应道：“成啊！二大爷，我没什么意见。 爸，您放心！ 每个月，轧钢厂发了工资，我第一时间，就把这五块钱给您送过去。” 闫富贵扭过头，狠狠地瞪了闫解成一眼。 接着，他犹豫了一下，才语气弱弱地冲着刘海中道：“那个...嗯！...老刘啊！... 解成之前在外面打零工的时候，每个月就往家里交七、八块钱。 这... 总不能说是,解成有了正式工作以后，反而交的钱还少了吧？” “啊！...这...” 闫富贵的问题，把刘海中问得一愣。 他咂么咂么嘴，琢磨了一下，觉得好像是这么一回事。 刘海中干咳了一声，说道：“老闫，你说的有道理。 那这样... 让解成每个月交十块吧！” 这话一说，原本兴高采烈的闫解成，立刻就是脸色一黑。 至于闫富贵，他虽然有些不太满意，但还是点了点头，算是认可了。 见自己仅仅只是几句话，就成功地压住了闫家父子，刘海中激动得，恨不能引吭高歌一番。 看来，自己提前准备话术这个思路是对的。 没有之前的准备，哪有现在的风光啊？ 不行，回过头，还得找陈大河，让他再给自己准备一些。 这个时候，一直没有开口说话的牛桂花，在犹豫了一下后，弱弱地问道：“二大爷，那...那个...分家的事，您还没说呢？” “呃！...”刘海中回过神来。 可不是怎么地... 今晚上为什么要开这个全院大会啊？ 还不是为了要断一断，闫家分家的事嘛！ 自己居然把这茬儿给忘了。 第214章 一大妈提点和刘海中嫉妒 刘海中冲着闫富贵挥了挥手，像是在说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一般。 “老闫，解成已经大了，又成了亲。 让他们两口子，和你们一大家子搅和在一起，这也不是个事啊！ 我看，你们就把家分了吧！ 回头啊！... 你领着解成，去街道办把户口分一下就行了。 这分了家，少了两口人吃饭，你们家也能宽裕一些，不是嘛？” “啊！...这...” 闫富贵有心想辩驳几句，刘海中却根本不理他这个茬儿。 说完之后，他甚至都没看闫富贵一眼，就又冲着台下院里的众人，大声道：“老少爷们儿，天也不早了，大家伙儿都散了吧！ 明儿一早，该上班的上班，该上学的上学。” 接着，他就端起那个巨大的茶缸，昂首挺胸地率先离开。 闫富贵看了一眼，站在身旁的牛桂花。 虽说心里很是不满，但牛桂花那壮硕的体格，让他没敢吭声。 不过，在回去的路上，经过闫解成的时候，他倒是重重地‘哼！...’了一声，冷冷地说道：“回去的时候，把我的茶缸拿回去”。 而闫解成... 在自己老爸的面前，他倒是唯唯诺诺，哆哆嗦嗦，显出一副害怕的模样。 可等闫富贵过去了，他立刻喜笑颜开地跑到牛桂花的身边，抑制不住地大声道：“媳妇！...咱们分家了...这事真的成了...哈哈...” ...... 等人群散得差不多了，易中海才回过神来。 此时的他，脑袋瓜子那是‘嗡嗡...’的。 我是谁？我在哪？... 这大会怎么就开完了呢？ 我还没说话呢？大会就开完了？ 这不可能？这不科学？ 刘海中这个王八蛋，不是应该挑个头，然后就让自己主持会议嘛？ 想不明白的他，浑浑噩噩地随着人流，回到了家。 一大妈看易中海的状态有些不对，就关心地问道：“老易，你这是怎么了？身子不舒服？” 这一声询问，倒是让易中海回过神来。 他看了看一大妈，惨然一笑，“老婆子，我没事！ 天不早了，咱们也收拾收拾，早点睡吧！” 易中海的这种状态，一大妈就更不放心。 做了几十年夫妻，她很清楚，易中海为什么会这个样子。 在犹豫了一下后，她便开口说道：“老易，要不然...你去老太太那儿，讨个主意吧？” 略微沉吟了一下后，易中海苦笑着摇了摇头，“今儿晚上这事，就不是能找老太太讨主意的事。” 说着，他又重重地叹了一口气,脸上浮现出一丝失落和怒意。 “今天这事，其实也不是什么大事！” “我...” “我就是有点过不去，自己心里的这个坎儿。” “我没想到，老刘这样的人，也能有一天，给我来这么一出。” “嗨！...大意了！...” “这次是真的大意了。” “老易！...”一大妈说道：“其实...今天这事，也并非是坏事？” “嗯！...”易中海愣了一下，疑惑地看向一大妈，“老婆子，你这是什么意思啊？” 一大妈犹豫了一下后，还是开口道：“老易，这一个多月，你在院里，其实挺跌份儿的。 先是，平子那儿怼了你好几次。 后来，因为傻柱领回来的那个寡妇，你又跟他闹翻了。 院里的人，虽说表面上，还是‘一大爷’的叫着，可其实... 大家伙已经有点，拿你不当回事了。 要不然，二大爷今天也不至于来这么一出。 不过，他愿意出风头，那你就让他出好了。 他那人什么样，你又不是不知道。 平常的时候，他可是连话都说不利索。 今儿晚上，之所以能把全院大会撑下来，还不是因为他，提前做了准备。 可咱们院里，不仅事情多，而且还杂，哪是说提前准备一下，就能处理好的。 以后，只要有处理不了的事，他和院里的人，不还得来找你吗？ 这种事情多了，你这个一大爷的威望，不就又回来了？” 一大妈的一番话，让易中海眼睛一亮，立刻满血复活。 他哈哈大笑着拍了拍一大妈，兴奋地道：“老婆子，你说得好啊！ 哈哈哈... 刘海中要出风头，那就让他出好了。 就他那样的，早早晚晚有砸锅崴泥的时候。 哼！... 到了那个时候，他们还得过来找我。 在这个院里，他就离不开我易中海。 离了我，谁都玩不转...” 正在这时，突然响起的敲门声，让易中海的自吹自擂，戛然而止。 两个人对视了一眼，易中海使了个眼色，一大妈赶忙就走到门前，轻声问道：“外面是谁啊？” “老嫂子，是我...闫富贵！”门外传来了闫富贵的声音，“我找老易有点事。” 这让易中海和一大妈，都愣了一下。 不过，易中海还是冲着一大妈点了点头，示意她把人让进来，然后便转身进了里屋。 一大妈把门打开后，客气地道：“他三大爷，您快进来。” “老嫂子，不打扰你们休息吧！” “看您说的...”一大妈笑道：“我们没这么早睡，您快进去吧！老易在里屋呢！” “好嘞！...”闫富贵应了一声后，就直接朝里屋走去。 见了易中海的面，两人又客气了两句，闫富贵才略微不好意思地问道：“那个...老易啊！... 这么晚过来，其实是有个事，想跟你打听打听。” “打听事？”易中海愣了一下，不过，还是干脆地应道：“行！老闫，你说吧！...” “那个...嗯！...”闫富贵踌躇了一下，才期期艾艾地道：“老易，今儿晚上的全院大会，我怎么感觉... 老刘在针对我呢？” “针对你？”易中海疑惑地看着闫富贵。 “对！...”闫富贵点了点头，“老易，你看... 我们家解成和他媳妇，闹着要分家这事，老刘连‘喯！''没都没打一个，就给分了。 还有... 王平开口之前，老刘也是怎么都不肯，让我卖粮食。” “这...”易中海略一沉吟后，缓缓地点了点头，“老闫，你这么一说... 今儿晚上，老刘确实是有点针对你的意思。” “啊！...可是...为什么啊？”闫富贵略显憋屈地问道：“我也没得罪过老刘啊！” 易中海意外深长地笑了笑，说道：“老闫！...这么多年了，老刘最大的念想，不就是想当官嘛？ 可是... 还没等他弄个一官半职呢，你却已经是红星小学的语文组长了。” “嘶！...”闫富贵倒吸了一口气，一脸吃惊地道：“嗨！...这算怎么一回事啊！ 我这芝麻粒儿大的官，老刘他也嫉妒啊！” 第215章 王府井百货 第二天一大早，王平就出门，直接奔着轧钢厂去了。 到了厂里，他把野猪肉和五个鸡蛋，往科长--李广文那儿一交，就算是完成任务了。 喜笑颜开的李广文，除了把李副厂长的奖励--一张手表票，给了王平，还大笔一挥，又给了他十天的假期。 王平高呼了一声‘科长万岁’，便跑出了办公室。 离开轧钢厂，按捺不住的王平，直接就去了王府井百货商店。 他早就受够了每天看着日头，猜时间的日子。 现在有了手表票，他又不缺钱，自然是要立刻把手表，给买回来。 这个年代的王府井百货商店，那可是四九城百货界的‘老大’。 1955年开业的当天，客流量就达到了惊人的十六万多人。 它里面能同时容纳，上万名顾客和近千名的售货员。 只从这个数字，就可以想象得出来的，它的规模有多大。 即便是到了新世纪，能同时容纳过万人的商场，恐怕也是不多。 而且，即便是这么大的规模，在王府井百货里面，排队抢购的现象，也会经常发生。 在计划经济时代，这家店也是国内唯一一家，被特别批准的，享有全国采购权的百货商店。 它不仅能从重庆、武汉、广州、上海这样的大城市直接进货，而且还能销售国外的进口商品。 因此，不光是在四九城，就是全国来说，这里也是商品最全的百货商店。 在四九城就有这么一句顺口溜，来形容这里商品的齐全。 “在王府井买不到的东西，您也就甭去别的地方了。” ...... 王府井百货的一楼，卖的主要是副食商品。 四九城的各种老字号糕点，天津的糖果，江浙一带的茶叶，各种各样的白酒、果酒、葡萄酒，各地知名品牌的香烟，林林总总地摆放在各个柜台里。 各种商品的包装，虽说都是纸制的，但却是五颜六色，艳丽非常。 放眼看去，一片姹紫嫣红，很能勾起人们的购买欲望。 因为都是吃的、喝的东西，买的人自然也就比较多。 所以，比起其他楼层来，一楼也是人流量最大的地方。 节假日的时候，整个一楼摩肩接踵，满满的都是人。 一些紧俏商品的柜台前，更会经常出现大排长龙，等待购买的景象。 不过，今天是工作日，人要少一些，但各个柜台里的售货员，依旧是忙个不停。 王平进来之后，就被眼前这一派繁忙的景象给惊呆了。 他没有想到，在六十年代的四九城里，居然还有如此...嗯！...具有现代气息的场所。 虽说在原主的记忆里，也有关于王府井百货的景象，可到底不是他亲身经历，印象自然也就不太深刻。 王平现在不缺钱！ 在他的空间里，还躺着足足躺着十八万的巨款！ 这么多的钱，也让他有足够的底气，在这座号称‘新中国第一店’的商场里，随心所欲地烧饼！ 可等他逛了一圈后，原本气势汹汹的底气，立刻就消失一空。 原来，钱并不是万能的！ 有钱有票，才能随心所欲地烧饼啊！ 一楼几乎所有的商品，烟、酒、糖、茶...都得要票。 有钱没票，人家根本就不会搭理你。 逛的时候，他试着问了几件商品的价，结果... 人家营业员开口的第一句话，就是“有票吗？” 你没票的话，人家都不会多看你第二眼。 最后，满心颓丧的王平，在上二楼的楼梯口，又扫了一眼熙熙攘攘，人流不断地一楼大厅，恶狠狠地骂了一句。 “么的！怎么这么多有票的狗大户啊？” 诺！... 离王平三十步开外，就有一个穿着中山装，长得特别精神的小伙子，左手拎着稻云村的糕点，右手拿着刚买的天津大虾糖，又奔着卖茅台的柜台去了。 看到那小子利索地从兜里掏出两张酒票的时候，王平羡慕得眼珠子都红了。 说实话，他都动了要跟着这小子，然后找个没人的地方... 结果，那小子刚刚买完两瓶茅台，一个穿着军装，身形壮硕的军人，就哈哈大笑着跑到了他的跟前。 之后，两人就拉扯了起来。 王平站得远，虽然听不清两人在说什么，但也能猜得出来... 那个中山装的小伙子要再买一些东西，而那位军人则是在拦着他。 军人的嗓门比较大，王平倒是听清了一些。 他好像是在说，“第一次登门，不用这么破费...家里也不缺...” 总之，就是这么个意思。 看到这种景象。王平这个刚刚动了歪心的家伙儿，一缩脖子，直接跑上了二楼。 ...... 二楼卖的东西稍微杂一些，大部分柜台卖的都是服饰类的商品，小部分柜台，则会卖一些小孩玩具和家用电器。 比起一楼来，二楼的人流要稍微少一些。而且，二楼的主要人流，也都集中在卖衣服的柜台上。 那些卖玩具和家用电器的柜台前，人流寥寥无几，偶尔有几个人，也都是过去看热闹的。 毕竟如今这个年代，啥条件的家庭，能给孩子买玩具啊！ 至于像冰箱、洗衣机之类的家用电器，别说普通人，就是对一些有一定级别的高级干部来说，那也是高端的奢侈品。 像收音机之类得电器，虽说买的人比较多，可你也得有票才行。 王平在这一层逛了一圈，有些东西馋得他口水都快流下来了。 可惜，就算怀揣十八万巨款，没有票，他还是买不了。 不过，当他在冰箱、洗衣机两类柜台前逡巡的时候，有一个卖洗衣机的售货员，可能闲得太无聊了，想拿他这个穿着普通人逗逗闷子,便笑着调侃着说道：“同志！...看明白了嘛！ 知道这是什么东西嘛？” “麻了皮！”王平心里骂了一句，便冷冷地回道：“我不瞎，也认识字儿。 你这儿牌子上不是写着‘洗衣机’嘛？” “呦！...您还知道洗衣机呢！”售货员接着道：“那您知道，洗衣机是干什么的吗？” “知道！...不就是洗衣服的嘛？”王平指了指洗衣机一侧，大一些桶，说道：“插上电，放好水，把要洗的衣服放进去，再一扭那圆盘，就开始轱辘了。” 说着，他又指了指另一侧，小一些的圆盘，“轱辘好了，放这儿，就能帮你把水，给甩干了。” 第216章 我很行 “啊！...您...您还真知道啊？”售货员一脸震惊地看向王平。 但紧接着，她就脸容一肃，略显正式介绍道：“同志，这洗衣机可是从国外进口的，质量好着呢！ 您只要掏六百块钱，就能把它抱回家。 而且啊！...它还不要票！” “六百块钱？”王平有些意动。 “对！...”售货员点了点头，一脸希冀地看向王平。 略微犹豫了一下，王平还是无奈叹了一口气，缓缓地摇了摇头。 生活在这样的年代，和光同尘才是王道。 太前卫、太高调的话，那就是在给自己招惹是非呢！ 这洗衣机，他要是敢买回去，用不了一天，别说院里了，就是整个胡同，甚至街道办那里，都有可能知道。 而且，第二天就会传遍整个轧钢厂。 “那个谁啊！...你知道嘛？” “采购三科有个姓王采购员，从王府井直接买了台洗衣机回去呢！” “洗衣机是个什么玩意？” “我也不知道，不过，我听说...” “那东西，能自己就把衣服给洗了。” “呦呵...那可是个稀罕玩意儿，知道那小子住那儿嘛？咱去搂一搂，看看洗衣机是怎么洗衣服的...” 传闻满天飞之下，厂里搞不好，还会因为这事，专门开个会，讨论一下，该怎么处理他王平。 也许可能找个理由，直接开除；也许给他调到其他城市，好平息这场风波... 当然了，也有可能什么都不会发生。 毕竟，王平家还是有一些底子的。 之前，王平他爸--王大勇因公殉职，轧钢厂可是给了一千块的抚恤金呢！ 王平一个十七岁的半大孩子，图个新鲜，抵不住诱惑，用抚恤金从王府井买一台洗衣回来。 你可以说他败家，也可以说他出格，但你绝对不能说人家犯错，更加不能说人家犯法。 厂里要是因为这个事处分他，其实也挺扯淡的。 毕竟，即便是如今这个年代，贪图享受，浪费败家的人，那也是不老少。 你总不能把每个败家的人，都给处分了？ 不过，就算厂里什么都不做，王平他们科的科长--李广文，恐怕也得暗示王平，赶紧把洗衣机给处理了。 原因很简单！ 厂里每一个议论王平的人，差不多都得把采购三科给带上。 作为采购三科的科长，你也就可以想象得出来，李广文的压力，到时候会有多大。 一想到后续的林林总总，王平就忍不住打了冷颤！ 接着，他就又冲着售货员，重重地摇了摇头。 售货员二十来岁的年纪，留着齐刘海的短发，身上穿着米黄色外衣。 脚下穿着小牛皮的棕色女式皮鞋。 圆圆的脸上，带着点婴儿肥，还画着一点儿淡妆！ 皮肤白皙！ 眼神清澈，但有一些蠢萌蠢萌的神态流露出来。 ...... 一看就是那种家庭条件不错的人家，从小富养出来的娇娇女。 事实也确实如此。 整个王府井百货，别看有上千的售货员，却也是一个萝卜一个坑。 那些上了年纪，三十多岁的售货员，因为是王府井百货成立初期，随大流进来的，还有可能是普通人家的出身。 后面再进来的，尤其是这些年轻的售货员，就没有普通人家的孩子。 这么紧俏的岗位，那些有背景、有关系的人家还不够分呢！ 又怎么可能落到普通人的身上。 即便有，那也是不小心发生的意外。 ...... 看到王平不仅拒绝了，还正式地摇了摇头。 售货员脸上的希冀，立刻消失无踪。 她撇了撇嘴，不屑地说道：“就是知道你不行！” “呃！...”王平愣了一下。 但紧接着，他就怒了。 男人怎么可以让别人说你‘不行！’。 他气冲冲地从兜里（实际是从空间里）掏出厚厚一沓大团结，拍在了柜台。 “同志，你看我行不行？” “呀！...”售货员看着一沓，足足上百张的崭新大团结，惊叫了一声，“这么多钱！” 接着，她又吃吃地看着王平，“同志，你...你要买洗衣机？” “不！...”王平又是摇了摇头，“我不买。” 说完，他就把钱重新收进了兜里。 这一下，算是彻底激怒了售货。 她柳眉倒竖，恶狠狠地瞪着王平，“你有病吧?” “你才有病呢！”王平反驳道：“我把钱亮出来，只是告诉你：我很行！ 我可没说，我要买洗衣机。 而且，你也不看看我是什么样的人，你就呦呵着，让我买洗衣机。 你觉得，我是那种需要买洗衣机的人吗？” 在四九城，甭管是什么地方，也少不了看热闹的人！ 王平和售货员之间争执，立刻就让附近聚集了一堆人。 尤其是王平把一沓，一百张大团结拍在柜台的时候，更是惹来人群的一阵惊呼。 当王平说出最后两句话的时候，人群中一个小年青，则是嘻嘻哈哈地道：“呦呵！...哥们，这都新社会多少年了，你家里还有老妈子伺候呢？” 这话让王平一愣。 他转头四顾，发现... 不仅售货员在一脸惊疑地看着他，周围的众人看向他的目光中，更是流露出一丝敌视。 么的，说个话还能让人家给误会了。 王平心里吐槽了一下后，便叫道：“哥们儿，我跟你无冤无仇的，你怎么平白诬赖人呢？ 谁家里有老妈子伺候了？ 你家才有老妈子伺候呢！ 老子住的是大杂院！ 院子里多的是不上班，在家闲呆着的老娘们。 我只要每年扔三十块钱出来...哼！...有的是人愿意给我洗衣服。 用买一台洗衣机的六百块钱，老子能二十年不用洗衣服。 所以啊！... 这洗衣机放在这儿里卖，就是纯属多余。 脑子有病的人，才会买它呢！ 这位同志还在这儿吧吧地让我买...嘁！...她简直是脑子不正常。” 说完这些，王平就排开人群，走到楼梯处，向三楼走去。 人群见没有热闹可看，便嘻嘻哈哈地开始散去。 而那位售货员，则是咬着银牙，恶狠狠地看着王平的背影。 要是眼神能杀人的话，王平恐怕早就让他砍成八块了。 看到她这个样子，旁边的一位三十多岁，面容和蔼的售货员，笑呵呵地走了过来。 “小娄啊！” “你也别气了。” “干咱们这行的就这样！” “每天在这个柜台前来来回回的，什么样的人都有。” “不把心放开一点，那可就有生不完的气了。” 第217章 有钱人王平 售货员气鼓鼓地看着王平的身影，消失在二楼的楼梯口，才转头问道：“于大姐！ 这小子之前是想买来着,我没有看错。 而且，他身上也确实带着钱呢！ 可我一开口说话，他怎么又不买了？” 于大姐抿着嘴笑了笑，和煦地道：“小娄，这小子一开始是动心了。 我在旁边都看着呢！ 不过啊！...那只是他看到好东西后的一时冲动。 你这一说话，反而让他醒过神来了，所以也就不买了。” 小娄脸上露出一丝恍然，有些懊恼地道：“于大姐，那也就是说... 我当时要是不吭声，老实呆着，他可能也就买了，是吧？” 于大姐笑呵呵地点了点头。 “嗨！...”小娄叹了一口气，沮丧地抱怨道：“我在这儿三天了，连一台洗衣机都没卖出去呢！ 今天好不容易碰到个有钱人,却还是...” 话没说完，她就精神一阵，脸上露出了一丝得意，“于姐，你别看刚刚那小子穿的不怎么地，但我一搭眼就看出来，他其实是个有钱人。” 这话倒是让于姐一愣，她略显疑惑地看着小娄，“小娄，你是怎么看出来了的？” “怎么看出来的，我也说不好！”小娄略显为难地道：“不过啊！...有钱人进了商场，看东西的那眼神，和普通人不一样。 普通人因为兜里没钱，看什么都是畏畏缩缩的。 有钱的人，就不是这样。 刚才那小子，也就是兜里没票。要不然，他且得买不少东西呢！” 说到这里，她就双眼亮晶晶地看着于姐，略显兴奋地道：“于姐，你信不信，那小子今天过来，肯定是买值钱东西的。” “你就这么有把握？” “于姐，你放心，错不了。” 小娄和于姐两个人站在这里，一个卖洗衣机，一个卖冰箱，都是难得一见的贵重奢侈品。 普通人，甚至连听都没听说过这两样东西。 有的时候，她们在这里站一天，别说有人买了，就连问价的，都没有一个。 甚至，有些人经过柜台的时候，还会尽量绕着走。 这也让两位售货员无聊的要命。 所以，王平在洗衣机柜台前逡巡的时候，按捺不住的小娄，才主动开口说话。 虽然说的话挺伤人的，可那也是为了刺激一下王平，让他尽快下单。 ...... 无聊了一天的于姐，已经被小娄的几句话，给勾起了兴趣。 她略一犹豫后，就从柜台后面走了出来，“小娄，你帮我看一下。我去打听打听... 那小子上楼，是买什么东西去了？” “唉！...”小娄略显兴奋地应了一声，“于姐，你放心。 有我在这儿呐，出不了事！” 时间不长，于姐就从楼上回来了。 离着还有几步远呢，小娄就迫不及待地问道：“于姐，怎么样？那小子买的什么东西啊？” 于姐没说话，先是冲着小娄伸了一个大拇指，略显感叹地道：“小娄，还真让你说着了。 那小子上了楼，找见了手表柜台，直接就买了一块儿上海牌的最新款手表。 一百九十二！ 这小子连‘喯！’都没打一个，直接就下单了。 现在估计已经交完钱了，马上就要下来了。” 于姐的话音刚落，王平的身影，就出现在楼梯口， 从二楼往一楼走的时候，王平犹豫了一下，把手里精美的手表盒，直接扔进楼梯口的垃圾箱里。 这个豪爽的骚操作，直接把于大姐雷的是目瞪口呆。 过了好一会儿，她才回过神来，冲着小娄一伸大拇指，略显敬佩地道：“小娄，你还真没说错！ 这小子应该是真的有钱！ 普通人家买块儿手表，那可是了不得的大事。 就这装手表的盒子，那还不得留个十年八年的，好在不戴手表的时候，再把手表好好收起来。 哪像他似的，买完了手表，连门都没出呢，就把包装盒给扔了。 他这是真没拿一块儿手表，当回事啊！” 于姐的夸赞，让小娄的脸上露出一丝得意。 但很快，她又皱着眉头问道：“于姐！...你说....?这小子这么有钱，他怎么就不买洗衣机呢？ 他刚刚明明动了心的。” 于姐抿着嘴笑了笑，说道：“小娄，刚才那小子可能确实有钱，也有可能就是拿着家里钱，胡乱造的败家子。 可甭管他是什么人，他住的一定是那种大杂院。” “大杂院？”小娄愣了一下。 “对！...”于姐点了点头，解释道：“小娄，你们家条件好，你可能不知道这种院子。 那其实就是以前的一进老院子。 只不过因为住户太多，把空地都盖了小房子，所以特别杂乱。 在这种院子里，各家各户那简直就是门对着门，窗挨着窗。 说得难听一点儿，你在自家屋里放个屁，旁边的邻居都听得真真的。 你想想... 刚刚那小子，要是买个洗衣机回去，他们院里还不得炸了庙啊！ 甭说别的，就是去他们家看洗衣机，瞧新鲜的邻居，每天就得乌央乌央的。” 听了于姐的话，小娄的脸上露出一丝恍然。 但紧接着，可能是在脑海中浮现出，于姐说的那种恐怖场景，她又忍不住打了哆嗦。 ...... 离开王府井百货后，王平又去了一趟红星街道办，把两间倒座房的产权证明书，取了出来。 接着，他便找了个饭馆，吃了中午饭，才晃晃悠悠地往回走。 等他一脚迈进九十五号大院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一点来钟了。 坐在自家倒座房门的刘光天，赶忙起身，迎了过来。 “平哥，你回来！” “回来了。” 招呼了一声后，他又帮着王平，把自行车推到了王平家的窗根下，才略显犹豫地道：“平哥，那个....我瞅着...倒座房好像晾得差不多了。” 王平‘嘿嘿！...’一笑，“怎么了？着急搬进去了？” “嗯！...”刘光天脸庞微红地点了点头，有些不好意思地道：“是有点着急了。” “那成！...”王平笑道：“既然你那房子晾得差不多了，那你明天就搬吧！” 没等刘光天应声，门口处突然传来一道清脆的嗓音，“请问这里是‘南锣鼓巷九十五号大院’吗？” 第218章 秦京如登门 王平和刘光天愕然转身，冲着门口看去。 结果，和一个从门外探进来的脑袋，直直地对上了眼神。 看清对方的面容后，王平嘴角抽动了一下，在心里忍不住叹了一口气。 秦京如到底还是找过来了。 看到王平的一瞬间，秦京如脸上的表情，却是丰富多彩。 她先是愣了一下。 似乎，她也没想到，刚到九十五号大院，就能碰到王平。 接着，她可能想起了，王平对她的数次拒绝，一丝怒气又浮现在她的脸上。 但很快，她就调整好心情，摆出一副羞答答的模样，一步一步地慢慢走了过来。 “那个...王采购...你住这个院儿啊？” “对！...”王平点了点头，“你没找错地方，这里就是南锣鼓巷九十五号大院。” 说着，他又指了指自己两间西厢房，“这是我家。 我们这是前院。 你表姐--秦淮茹住中院呢！” 说完，他又转头对着刘光天说道：“光天，这位秦京如，是中院怀如嫂子的表妹，红星公社--秦家大队的。 我这段时间老去秦家大队下乡，这不就认识了嘛！ 那个... 你受点儿累，领她去一趟中院贾家。” 王平和秦京如之间的互动，让刘光天感觉有点怪异。 不过，他还是干脆地回道：“得嘞！平哥，多大点事啊！” 接着，他就转头对秦京如，指了指远处的垂花门，“这位秦同志，您跟我走吧！ 过了那个门，咱们说话就到。” 说完，他就一马当先地走了过去。 秦京如一脸幽怨地看了王平一眼，才略显无奈地跟这刘光天，朝着中院走去。 两人过了垂花门，很快就到了贾家的门前。 此时，贾张氏正坐在门口，纳着她那双纳了好多年，已经摩挲得包浆的鞋底子。 看到刘光天领着一个，手里抱着碎花小包裹，像是从乡下来的小丫头，直直地走到自家门前，她便撇了撇嘴，气哼哼地问道：“光天，你小子上我们家来干什么？” 对于贾张氏，刘光天也没什么好印象。 他连个笑脸都没搭，就硬邦邦地道：“贾婶儿，我可没打算来你们家。 这不是,你们家来亲戚了嘛！ 我在前院碰见了，就给领过来了。” “我们家亲戚？”贾张氏愣了一下，瞪着一双绿豆眼，打量了一番秦京如，说道：“光天，你是不是说胡话呢？ 我们家亲戚，我怎么不认识呢？” “嘿嘿！...”刘光天略显嘲弄地笑了笑，“贾婶儿，这是怀如嫂子的表妹。 你不认识，那不是挺正常的吗？” 说完，他挥了挥手，扔下一句‘行了，人我给你送到了。’便转身离开。 贾张氏撇了撇嘴，又打量了一眼秦京如，才略显不甘地朝着屋里喊道：“怀如！...你娘家来人了，你赶紧出来看看。” 听到叫声，秦淮茹挺着大肚子，扶着腰，略显艰难地从屋里，走了出来。 看到秦京如的一瞬间，她立刻惊喜地叫道：“呀！...京如，你怎么过来了？” 见到秦淮茹，秦京如也是愣了一下。 她没想到，自家表姐居然已经怀了身子。 “表...表姐，我...我来看看你。”秦京如弱弱地说道：“你咋还怀上身子了？” 秦怀如走到秦京如的面前，笑道：“京如，你这是什么话啊？ 女人出了嫁，生孩子，那不是正常的事嘛！” 说着，她伸手拍了拍秦京如的肩膀，脸上浮现一丝感慨。 “京如，姐几年没见你，你都成大姑娘了。” 发完这通感慨，她像是想起什么似的，才对贾张氏介绍道：“婆婆，这是我娘家的表妹，叫‘秦京如’！ 说是表妹，但其实，她是我亲叔家的姑娘。 只是从小过继给了我姨家，所以才叫表妹的。” 贾张氏虽说一向蛮横，但也不是一点道理都不讲。 儿媳妇娘家人第一次登门，她也不好冷着个脸。 所以，她还是挤出一丝笑容，客气了一句，“既然来了，那就进屋喝杯水吧！” “唉！...”秦京如乖巧地应道：“大娘，谢谢您！” 秦淮茹把秦京如领进屋，先把她安排在饭桌旁坐了下来，接着，又用一个大海碗，给她倒了一杯水。 秦京如倒也没有客气。 她舔了舔有些干瘪的嘴唇，捧起海碗，就‘咕咚！咕咚！...”地喝了起来。 一直到见了碗底，秦京如才一抹嘴角的水渍，把碗放了下来。 见此，秦怀如赶忙又给她倒了一碗。 这回，秦京如只喝了一口，便停了下来。 秦怀如这才坐在了旁边，略显担忧地问“京如，你...家里是不是出事了？” “哎呀！...表姐...家里没出事。”秦京如略显不耐地道：“你放心吧！家里都好着呢！” “那你这是...？”秦淮茹疑惑地看着秦京如。 “表姐...我...”秦京如双颊微红，羞涩地地下了头，弱弱地道：“我来投靠你来了。” “投靠我？”秦淮茹微张着嘴唇，一脸吃惊地看着秦京如。 “嗯！...”秦京如点了点头，脸上的羞意更浓了一些，“表姐，我...我想让你给我，在城里介绍一个对像，我也想嫁到城里来。” “我！...”秦淮茹伸手，摸了摸秦京如的脑门，“京如，你...你没发烧吧？” “哎呀！...”秦京如打开了秦淮茹的手，羞涩中带着一丝嗔怒，说道：“表姐，我和你说真的，我没和你开玩笑。 你们院不是有个叫‘王平’的采购员嘛？” “嗯！...”秦淮茹疑惑地点了点头，“是有这么个人，怎么了？” “他！...嗯！...”秦京如脸颊上的羞意，重新涌了出来，弱弱地道：“他这段时间，总去我们大队采购。 我...我就想着... 能不能和他处个对象？ 结果，人家不乐意。 就刚刚，我进来的时候，还在门口碰着他了。 结果，他非但没怎么搭理我，反而还让一个叫‘刘光天’的小伙儿，领着我来你们家。” “你...你要和平子处对象？” 秦淮茹吃了一惊。 但很快，她又‘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第219章 姐妹交谈 “姐，你笑什么啊？”秦京如微恼地看了一眼秦淮茹，略显不忿地说道：“那个王采购有什么了不起的？ 不就是一个小采购员嘛！ 他看不上我，我还不得意他呢！ 姐，你给我介绍一个，比他好的男人。 等以后，我的日子过好了，眼馋死他！” 看着这个不知道天高地厚的表妹，秦淮茹即感到好笑，又有些心酸。 她心疼地摸了摸，秦京如粉嫩的脸颊，说话的声音，微微哽咽起来。 “京如啊！...” “你心气高是好事！” “可咱们毕竟是农村出来的，还是实际一些，比较好。” 这话让秦京如一愣。 她有些吃惊地看着秦淮茹，“姐，你的意思是... 我配不上那个王采购？” 秦淮茹苦涩点了点头，“京如，不瞒你说！ 你别看姐嫁进城里这么多年了，可姐认识的，没结婚的男的里面，条件最好的，也就是前院的王平了。” “啊！...”秦京如吃了一惊。 她也被秦淮茹的话，给打击得不轻。 过了一会儿，她才回过神来，喃喃地问道：“姐，王采购的条件，真的有这么好？” 看到秦京如这个样子，秦淮茹苦涩地笑了笑。 她抿了抿嘴，轻声解释道：“王平他们家，现在就他一个人。 他妈前几年就得病死了。 他爸是轧钢厂的工人，几个月前，为了保护厂里的机器，也给砸死了。 也就是说，哪个姑娘要是嫁给了他，以后即不用伺候公婆，也不用受公婆的气。 他爸死的时候，好像还立过大功。 光是抚恤金，厂里就直接给了一千块。 他爸之前好像也攒了不少钱。 院里的邻居私底下都说，他手里的存款，至少也有两千块钱呢！ 这两千块钱，可都是他自己一个人花呢！ 在我们这个院儿，他们家的伙食，那也是最好的。 平常吃饭，鸡蛋、肉什么的，是隔三差五的就来一回。 就连吃的窝窝头，都掺了一半的白面。 奶糖之类的零嘴，他好像也没怎么没断过。 之前，他还经常给院里和胡同里的孩子们，发奶糖来着。 不过，这段时间，他倒是不怎么发了。” “嘶！...”秦京如倒吸了一口气后，又有些不屑地道：“他这日子是好！ 可按他们这么个花法，他爸留下来的钱，也顶不了几年啊？ 在咱们大队上，都管这种人叫‘败家子’呢！” “嘁！...”秦淮茹撇了撇嘴，说道：“你懂什么？ 人家是能花，可人家也能挣啊！ 他爸死了以后，他进厂接班，本来接的应该是工人的班。 不过，厂里看在他爸立大功的份上，直接就让他当了，采购科的采购员。 而且，他当采购员没几天，就因为立了一个小功，让厂里给直接转正了。 你知道他转正以后，挣多少吗？” 没等秦京如回答，秦淮茹就满是羡慕地接着道：“每个月，光是工资就是三十二块。 另外，还有五十斤的粮食配给呢！” “哎呀妈耶！...”秦京如失声惊叫道：“三十二块钱、五十斤粮食！ 他自己一个人花得完，吃得完吗？” 秦淮茹没回应秦京如，依旧自顾自地说道：“他们家在前院，还有两间厢房。 那两间房加在一起，有六十多平米，就算是住一大家子，七、八口人也够了。 可现在，就只有他一个人住。 你再看看我们家...” 说着，秦淮茹指了指房间。 “就这么一间房，虽说大一些，有个三十多平米，可也挤着全家老少五口人。” 接着，她又摸了摸自己的肚子，“等他出来了，就是一家六口人，挤在这个屋里了。” 秦淮茹的一番话，让秦京如终于开始，打量起自己所在的房间来。 结果，她只是转头四顾，微微扫了一眼，心就有些发凉了。 整个房间，被分割成里、外两间。 外间很小，也就是十来个平米。 摆上一个饭桌和几把椅子，基本上就没什么空间了。 在四面墙角，堆叠起来木箱子，更是让外间显得闭塞、拥挤。 这样的房间，人如果呆得时间长了，难免就会有压抑地情绪，在心里沉积。 里、外两个房间，通过一闪没有门的门框，相互通联。 平常的时候，门框上会有搭着半扇门帘。 不过，现在门帘被挽了起来，秦京如顺着门框，稍一打量，就把里间的情况，看了个清楚。 比起外间来，里间虽说大一些，有二十来个平方，但里面的土炕，就占了十几个平米。 剩下的空地上，堆叠起来的木箱，让里间同样是拥挤不堪。 “姐！...”秦京如略显迟疑地问道：“你们一家人，就...就睡那个炕上啊？” “要不然呢？”秦淮茹苦笑了一下，“你看这屋里，哪还有空地了。” “那...”秦京如指了指另外一侧的小门，问道：“那屋是干什么的？” “那屋子是厨房！”秦淮茹解释道：“这屋太小了，没地方做饭，就在外面，靠着墙垒了个小房子，然后在屋里开了一个小门。” “这...”秦京如犹豫了一下，说道：“姐！...你们家住得也太憋屈了。 你... 你这些年是怎么熬过来的啊？” 这话说得秦淮茹，眼泪差点没掉下来。 她吸了一口气，在脸上挤出一丝略显凄凉的笑容，说道：“其实，刚结婚那阵儿，这屋就我和你姐夫，还有我婆婆，我们三个人住，倒也不是那么挤。” 说着，她又略显无奈地叹了一口气。 “只不过，这几年有了两个孩子，孩子又渐渐大了，才显得有些挤了。” “姐！...”秦京如心疼地看向秦淮茹，“那以后怎么办啊？ 以后的日子，你就这么熬着啊？” “熬着呗！...”秦淮茹无奈地道：“兴许，熬着熬着...日子就又好过了呢！” “姐!...”秦京如又问道：“你家的日子，在城里，应该算是难的了吧！？” 秦淮茹笑了笑，她明白秦京如是什么意思。 秦京如这么问，她非但没有生气，反而还耐心地解释了起来。 “在四九城，不如我们家的多了去了。 “我们这个院子，至少是个正经的四合院。” “你还没去那些大杂院看过呢！” “在大杂院里，有的是老少三代，一家七八口人，就挤在一间小屋里的人家。” 第220章 击碎秦京如的幻想 “啊！...”秦京如张大着嘴巴，吃惊地道：“那样的人家，可怎么活啊？” “有什么不能活的？”秦淮茹笑道：“人家活了几十年，不也这么过来了！” “嘁！...”秦京如不屑地撇了撇嘴，“那种人家，晚上睡觉，还不得人叠着人啊？ 要是这样过日子，那还不如回乡下呢！ 在乡下，甭管多困难，也没说连个睡觉的地方都没有。” “京如！...你这可就错了。”秦淮茹抿了抿嘴唇，说道：“谁都不傻！ 大家为什么宁可挤在城里遭罪，也不去乡下，还不是因为城里比乡下好。 不说别的，咱们就说吃的吧！ 在城里，哪怕情况再不好，也没说是饿肚子。 就拿我们家来说... 我们家六口人，只有你姐夫一个人有城市的定量。 虽说因为他在轧钢厂上班，定量多一些，一个月能有四十五斤，但那也不够我们六口人吃的。 可你看看，我们家挨饿了吗？ 条件不管怎么差，我们家最多也就是吃得差一点，也没说是...有吃不上饭的时候。” 说到这里，她还略显得意地看了一眼秦京如。 “京如，这两、三年的年景不太好。” “你可别说...你在乡下没挨过饿？” “像咱们秦家大队这种的，还算是好的，” “因为离着四九城不太远，情况再不好，也不会让人饿死。” “最多也就是挨几顿饿罢了。” “我听你姐夫回来说...” “离着四九城稍微远一些的地方，这几个月，已经开始饿死人了。” “他有几个工友，家里就有亲戚饿死了。” “啊！...”秦京如一脸的不敢相信，“姐，还真有这事啊？ 之前，大山叔给大家伙开会，说过这事。 他说... 出了四九城的地界，就有村子饿死过人。 我还以为，他在吓唬我们呢！” “吓唬？...嘁！...”秦淮茹笑道：“大山叔怕是把事，还说小了呢！ 你姐夫说... 现在来四九城逃难的，一拨接着一拨的，政府想安排，都安排不过来。 最多也就是，一天给他们一碗稀的，不让他们饿死罢了。 城里的光棍汉，甭管多大岁数，只要是给口吃的，就能从街道上，领回一个黄花大闺女当老婆。” 说到这里，她又朝着傻柱家的方向指了指。 “我们家对面，住的是你姐夫厂里的厨子。” “那人不光长得难看，还老性。” “才二十四五岁的年纪，瞅着就像快四十似的。” “这些年，他相亲都相了好几十回，愣是一次都没相成。” “这不...前几天，就从外面领回来一个女的。” “那女的虽说是个寡妇，还带着两个孩子，可岁数不大，才二十冒头，而且长得还漂亮。” 说到这里，秦淮茹犹豫了一下，才有补了一句，“反正啊！...比我是漂亮多了。” “嘶！...”秦京如倒吸了一口气。 她一个农村姑娘，为什么敢只身跑到四九城来，让秦淮茹给她介绍对象啊？ 还不是仗着自己出众的容貌。 但对自己再自信，她心里也清楚... 自己和表姐--秦淮茹，其实还是有一些差距的。 即便是表姐怀着孕呢！ 可只要两个人站在一起，大部分男人的目光，还是会不自觉地瞟向秦淮茹。 同表姐--秦淮茹比起来，她唯一有优势的地方，就是岁数小一点儿，年轻一些罢了。 结果，现在却听说... 表姐家对面，居然就有一个，比表姐还漂亮的女人，而且还是人家随随便便，就从外面领回来的。 更夸张的是，城里现在的行情居然是... 只要给口吃的，就能领回来一个黄花大闺女。 这彻底击碎了，秦京如心中的底气。 她犹豫了一下后，才期期艾艾地道：“姐！...嗯！...要是没有比王采购好的，那比他差一些的，也行啊！” 秦淮茹苦笑着摇了摇头，说道：“京如，你想得太简单了。 城里的男人，其实根本就不得意咱们这些乡下女人。” “为什么啊？”秦京如有些不忿地道：“城里的姑娘，也不比咱们多什么东西啊？” “京如，你还别不服气！”秦淮茹道：“城里的姑娘，还真就比咱们这些乡下姑娘，多出来一样东西！” “什么啊？”秦京如惊愕地问道。 “四九城的户口！”秦淮茹应了一声后，就长叹了一口气，脸上满是无奈的表情。 “有了四九城的户口，不光自己能有城里的粮食定量，就连生下来的孩子，也能有城里的户口，吃上城里的粮食定量。” “可要是没有了四九城的户口，那就像我们家似的...” “全家老少，就指着东旭一个的口粮！” “京如，不瞒你说！” “我们家每个月都得四处淘换粮食，要不然全家老少就得饿肚子。” “这也就是在四九城了，哪怕是大灾之年，也有门路弄到粮食。” “要是换个地方，我们这一家子，早就饿死一个、两个的了。” 说到这里，她又是重重地叹了一口气。 “要是我们家都有四九城户口的话，哪怕只有东旭一个人上班，那日子也会宽裕很多的。” “至少，也会像别家似的，隔三差五的，能见着点儿荤腥。” 秦淮茹的这番话，击碎了秦京如心中，仅存的一丝幻想。 她眼圈泛红，有些哽咽地道：“姐，凭什么啊？就因为一个破户口，咱们乡下女人就...” 没等她的牢骚发完，秦淮茹就摆了摆手，打断了她。 “京如，这些没用的，你就别说了。” “现如今，就是这么个情况！” “对四九城的男人来说，没有四九城户口的女人，那就是个大包袱！” “除非家里条件好，不愁吃，不愁穿的，才有能力娶乡下姑娘！” “可那样的人家...” “就算找个城里的，漂亮的，有文化的，有工作的姑娘，也不费什么劲儿。” “人家凭什么要找咱们这样的，乡下土妞儿啊！” 说到这里，她又指了指屋里。 “京如，我们家条件你也看着了。” “一大家子挤在一个炕上睡觉！” “而且，家里还有你姐夫这个男人在。” “你一个没出嫁的小姑娘，在这儿过夜，不仅不方便，对你名声也不好。” “趁着天还早，你就赶紧回去吧！” 第221章 私房钱和住的地方 秦淮茹的一番话，让秦京如满心的不甘。 她不想就这么离开，可表姐这里，又确实留不下来。 要是没有表姐夫这个男人的话，她脸皮厚一点儿，硬赖着不走，倒也不是不可以。 可现在有一个男人在，她一个黄花大闺女，怎么和人家睡一个炕上？ 而且，就像表姐--秦淮茹说的那样，她一个乡下丫头，城里的男人根本就看不上她。 她就算硬留下来，找不到人娶她，不也是没用嘛？ 正在左右为难的时候，她突然眼睛一亮，冲着秦淮茹，略显兴奋地问道：“姐，你们院的那个厨子，他怎么就能娶乡下女人？ 而且还是一个，带着两个孩子的寡妇。 他家的生活条件，就那么好？就不怕添了三口人吃饭，他养不起？” “他家的生活条件，倒是谈不上多好。”秦淮茹说道：“不过，京如，他可是厨子啊！ 就算世道再不好，一个厨子不愁弄不来吃的！” 这话让秦京如的眼睛，立刻亮了起来，“姐！...要不...你也给我介绍一个厨子吧？” “厨子？”秦淮茹微微皱了皱眉。 “对！...”秦京如重重地点了点头，“姐，我长得不难看，而且还年轻。 只要有那种找不着老婆，还不缺吃穿的男人，肯定乐意娶我。” “这...”秦淮茹皱着眉头，犹豫了起来。 “姐！...”秦京如接着劝道：“甭管怎么说，咱俩也是表姐妹，而且还都是一个姓的。 我要是嫁进了四九城，咱们两家之间，不也能有个帮衬，不是嘛？” “嘶！...”秦淮茹吸了一口气，脸上露出一丝意动的表情。 不过，她没有立刻松口，而是接着问道：“京如，我倒是可以按照你的想法，给你找一找... 可这事，它也不是一天、两天，就能办利索的。 这么些天，你住哪啊？ 你总不能，真跟我们挤一个炕上睡吧？ 要不，你先回去。 等我这里有了准信儿，你再过来？” 秦京如犹豫了一下，坚定地摇了摇头。 “姐！我不回去了，我就在这儿等着...嗯！...” 说着，她又压着嗓子，小声道：“姐，不瞒你说，我带着钱过来的。 足足二十呢！ 你给我找个旅店，或者招待所什么的，我也能住得起。” “呀！...”秦淮茹吃了一惊，“京如，你哪来的这么多钱？你是不是偷拿二叔钱了？” “哎呀！...姐！...”秦京如怒道：“你想哪去了?我怎么能干那种事呢？” “那你这二十块钱，是哪来的？”秦淮茹皱着眉头，略显威严地逼问道：“你可别跟我说，这是你偷摸攒的私房钱？ 哼！... 我嫁进城里都多少年了，我还没攒下二十块钱呢！” “嘿嘿...”秦京如扬了扬下巴，得意地说道：“姐，这钱是我自己挣的。 几天时间，我就挣下这些钱了。” “你自己挣的？”秦淮茹疑惑中带着几分好奇地看着秦京如。 “对！...”秦京如点了点头，把事情的经过讲述了一遍。 “嘶！...”秦淮茹倒吸了一口气，一脸的不敢相信，“这是你从前院的平子手里挣的？ 这怎么可能啊？ 他一个小采购员，有这个权力给你发二十块钱？” “这有什么啊？”秦京如浑不在意地道：“他一个小采购员是没有这个权利，可他们领导有啊！ 咱们大队的大山叔，可是说了... 这事是经过他们领导的。 他打电话找王采购的时候，还和一个什么科长说过这事。 人家说：这钱和粮食，是轧钢厂给出的，让我们放心拿，不会有事的。” 这番解释倒是让秦淮茹放下心来。 可紧接着，一股委屈和嫉妒混杂的情绪，就从她心里，冒了出来。 此时的她，感觉自己嘴里都是苦的。 自己在贾家当牛做马这么多年，想尽一切办法，也才偷偷地攒下来十几块的私房钱。 可面前的这个小妮子，只是给人跑了几天腿，到各个大队溜达了一圈，就挣下了二十块钱。 这到哪说理去！ ...... 秦京如自然不知道，秦淮茹已经嫉妒上她了。 她看秦淮茹愣在那里，好长时间没吭声，便又催促道：“姐！到底行不行啊？ 你要是不给我找旅店的话，那我就自己去找了？” “你找什么旅店？”秦淮茹不屑地撇了撇嘴，“哪个旅店能收你？” 秦京如有点发懵地看着秦淮茹，“姐，怎么就不能收我了？我有钱还不能住店啊？” “你光有钱，有个屁用！”秦淮茹道：“你得有出差到四九城的介绍信，人家旅店才能让你住呢！” “啊！...” “啊什么啊？”秦淮茹训斥道：“怎么着？你不会以为... 你上四九城来相亲，大山叔还能给你开个介绍信吧？” “那！...”秦京如哭丧着脸道：“姐，那我该怎么办啊？” “嗯！...”秦淮茹拧着眉头，沉吟了好一会儿，还是缓缓地摇了摇头，“京如，你说的轻巧！ 你别看姐嫁进城里这么多年了，可姐也就认识这院里的人。 在这个院里，大家住的地方，都不怎么宽裕。 像平子那样的...” 说到这里，她突然眼睛一亮。 秦淮茹脸上的表情，秦京如自然是看到了。 她也立刻明白了秦淮茹的意思，便赶忙摇了摇头，“姐，你就别打王采购的主意了。 在乡下的时候，我想和他处对象，他理都不理我。 这进了城，他还能让我上他家去住？ 再说了，他一个没结婚的大小伙子，我一个黄花大闺女。 我要是这么不明不白地上他家住了，那以后还嫁不嫁人了？” “谁说让你上他家去住了？”秦淮茹笑呵呵地道：“我刚才在屋里听着... 领你过来的，好像是前院的光天，是吧？” “光天？！...”秦京如愣了一下。 但紧接着，她就迟疑地点了点头，“我听着...王采购是叫那人‘光天’来着。” “那就错不了！”秦淮茹抚掌而笑道：“就是他！ 这小子全名叫刘光天！ 他还有个弟弟，叫刘光福！ 他们哥俩，都是后院二大爷的儿子。 ......” 第222章 秦淮茹出主意 秦淮茹的讲述，让秦京如听得目瞪口呆。 过了好一会儿，她才回过神来，吃吃地道：“姐，你们城里人是真花哨啊！ 这好么样地住着，还没成亲呢...两儿子就能和自己老爹分家。 哎呀妈呀！... 这要是在咱们秦家大队，这哥俩以后就甭想做人了。 大家的口水，就能把他们淹死。” “嘁！...”秦淮茹撇撇嘴，“京如，你是没看着二大爷，是怎么打这哥俩的。 那是真往死里打啊！ 这哥俩，隔个三天两天的，就得挨一回打。 打完了，脸上、身上，就是一大片的乌青。 有的时候，走道都一瘸一拐的。” “啊！...”秦京如吃了一惊，“打得这么狠啊？” “你以为呢！...”秦淮茹道：“要不是逼得实在没办法了，他们哥俩能闹着要分家嘛！ 而且还是街道办主任，亲自过来办的这事。 我估摸着... 人家街道办主任，也是怕他们俩再住在家里，搞不好得被二大爷打死了。 所以，人家才这么利索地，帮他们分了家。 而且，还给分了一间倒座房。” 提到房子，秦京如也明白了过来。 “姐，你不会是想让我，住到他们那个倒座房吧？” “这可是两个大小伙子，我怎么住进去啊？” “京如，你别急，先听我把话说完。”秦淮茹笑呵呵地道：“城里的倒座房啊！...都有个特点，那就是又潮又湿！ 不收拾一下，根本就没法住人。 光天他们哥俩，从街道上得着倒座房以后，就找人收拾了一下。 这十来天，他们那房子一直等着晾干呢！ 昨天，我去厕所的时候，往里瞅了瞅，发现已经晾得差不多了。 嘿嘿... 你去借住一段时间，不是刚刚好吗？” “啊！...我...”秦京如有点懵逼地问道：“我借住？... 我借住了，那人家住哪啊？” “平子家有两间房呢！”秦淮茹解释道：“他和光天的关系又好。 就连光天分家的事，也是平子撺掇的。 这段时间，光天哥俩一直住在，平子家空着的房子里呢！” 秦淮茹这么一解释，秦京如也明白了过来。 “姐，你的意思是...” “让那个刘光天领着他弟弟，接着在王采购家住？” “然后，我住进他们那间，刚刚收拾好的房子？” “这...人家能让吗？” 秦淮茹抿着嘴笑了笑，脸上露出一副自信的表情。 “京如，咱要是这么直接去问，人家当然不同意了。” “这可是新房子，哪能让人随便住呢！” “可是啊！要是稍微用点儿手段...嘿嘿...” 说到这里，她并没有详细说，只是挥了挥手。 “行了，怎么用手段，你就甭管了。” “到时候，你就听我吆喝吧！” “就算住不上光天他们的新房子，也能让你住进平子家的那间空房里。” “成！”秦京如重重地点了点头后，又问道：“姐，我都听你的。 可是，住的地方解决了，那吃的怎么办？” “吃的？”秦淮茹一滞，脸上露出了一丝为难之色。 她琢磨了好一会儿，才缓缓摇了摇头，“京如啊！...吃的东西，姐是真没办法了。 要不... 你还是回去吧！ 等姐给你找好了相亲对象，你再过来。” “我不想回去！”秦京如先是坚定地摇了摇头，然后又冲着秦淮茹哀求，“姐，你再想想办法吧？ 住的地方，你都能有主意。 吃的问题，你也一定能解决。 姐，你帮帮我吧！ 你放心，我以后肯定忘不了你。 只要在城里落了脚，我就会帮衬你们家的。” “啊！...这...”秦淮茹的脸上，露出一丝意动的表情。 但很快，她又苦笑着摇了摇头。 “京如，真不是姐不帮你。” “姐家的粮食，还不怎么够吃呢！” “我实在是想不出来，到哪去把你嘴里的嚼裹，给弄出来。” “姐，我吃的不多！”秦京如继续哀求道：“每顿饭，两个窝窝头就够了。 你住的这个院子这么大，人也这么多。 你每家稍微借一点儿，就能把我的口粮，给借出来了。” “呵呵！...” 秦淮茹苦笑着摇了摇头，“京如，你想得也太简单了。 如今这年景，哪家的粮食都不富裕！ 就算有富裕，人家凭什么给你一个邻居啊？” “那...姐...那怎么办啊？”秦京如哭丧着脸说道。 “要不，你还是先回去吧！” “不！...”秦京如倔强地摇了摇头，“我不回去！” “你啊！...”秦淮茹伸手点了点秦京如的额头，“是真犟啊！” 说着，她沉吟了片刻后，才又压着嗓子，缓缓地说道：“京如，要不然，你去求求平子吧？ 这个院里，粮食富裕的也就是他了。” “王采购？”秦京如一脸的犹豫，“他能帮我吗？” “你好好求一求他，应该差不多。”秦淮茹说道：“他这人，心还是挺善的。” “可是，我之前...” 秦京如的话没说完，秦淮茹就笑呵呵地打断了她。 “京如，你现在是去求人家，和之前那是两码事。” “你别给整混了。” “再一个，你也别觉得不好意思。” “你的脸皮，得厚一点儿才行。” “这才哪到哪啊！” “你要想留在城里，后面遇到的事情，还多着呐！” “那...”秦京如犹豫了一下，又狠狠地一咬牙，“成，姐！ 我就按你说的，去求王采购。 他要是不答应，我就给她跪下。” 秦淮茹点了点头，“你有这个决心的话，那事就能好办多了。” 说着，她就扶着腰，艰难地站了起来。 “京如，你屋里坐一下。” “我得先把你的事，和我婆婆说一下。” ...... 屋外，当秦淮茹把事情，对贾张氏讲述了一遍后，贾张氏先是愣了一下。 但紧接着，她就撇了撇嘴，略显嘲弄地道：“怀如，你表妹人不大，心气倒是不小啊！ 呵呵... 她一个小丫头片子，就敢往这四九城里挤？ 了不得！...啧啧...了不得！” “妈！...”秦淮茹脸上带着几分小心，略显忐忑地问道：“那您是同意了？” “同意了！”贾张氏是满不在乎地挥了挥手，“你那表妹即不住咱家的地方，也不吃咱家的粮食，我有什么不同意的。” “唉！...那谢谢妈了！...” 第223章 秦淮茹和秦京如借房子 前院一共有四间倒座房。 大门两侧各一间。 大门西侧，靠近王平家的那一间最大，大概有二十五、六个平方。 因为刘光天哥俩下手最早，这间最大的，也就被他们占了下来。 大门东侧，靠近闫富贵家的那一间，是四间倒座房中第二大的。 但也只有十八、九个平米。 这一间被闫解成和牛桂花占下了。 剩下的两间倒座房，同其他两间比起来，要更小一些。 大的十七个平米，小的才十五个平米。 这两间倒座房，也在大门的西侧。 准确地说，是在刘光天家的西侧。 也就是说，它们被刘光天家和王平家，夹在了中间。 这也是王平费尽心思，把这两间倒座房，变成自己私房的原因。 若干年以后，等管制稍微松一些，可以在院里乱搭乱建了，他只要垒上两堵墙，就能把他的两间西厢房和两间倒座房，给围起来。 到时候，不说房子，光是围在里面的空地，就有七八十个平米。 妥妥就是一个院中之院。 这四间倒座房发潮，不仅没法住人，甚至连一些怕潮的东西，都没法放。 再加上，里头也没什么东西，所以屋门，也就一直没有上锁。 结果，这一天的下午，王平正坐在自家门口，和刘光天闲聊，就看见... 秦淮茹和秦京如两姐妹，拿着扫帚、抹布等打扫工具，进了刘光天家旁边的那间倒座房。 然后，两个人就开始在屋里忙活开了。 当然了，秦淮茹怀着身子，根本就干不了什么活。 干活的主要是秦京如，秦淮茹则站在一旁指挥她。 看到两人热火朝天地忙活着，王平和刘光天面面相觑，都有点懵逼地感觉。 “平哥!...”刘光天率先开口道：“这是怎么个茬儿啊？ 贾家把这间倒座房，给占下来了？” “不能吧！”王平不确定地应了一句后，又重重地摇了摇头，“肯定不能。” 两间倒座房的房产证明书，可还在他空间里放着呢！ 贾家怎么可能就占下来？ 就算是占下了，那也是没有通过街道办的私下行为。 想到这里，他便站起身，对着刘光天说道：“走，过去看看！...” ...... 两人刚刚走到门口，便被从屋内涌出来的潮气，给熏得皱了皱鼻子。 刘光天冲着门内的秦淮茹，问道：“淮茹嫂子，你们这是干嘛呢？ 这间倒座房，街道上给你们贾家了?” 这话让秦淮茹直接愣住了。 她可能是想起了什么事情，过了好一会儿，才笑着摇了摇头，回道：“哪啊！ 这不是我妹妹过来了嘛！ 家里住不开，我就琢磨着,把这屋打扫一下，让我妹妹临时住几天。” “临时住？”刘光天摇了摇头，“淮茹嫂子，临时住恐怕也不行。 这屋都潮成什么样了。 在这屋里住，可别落下什么毛病？” “嗨！...”秦淮茹叹了一口气，满脸无奈地道：“光天，你说的这些，我也知道。 但凡有别的办法，我也不至于，打这间倒座房的主意啊！ 我们家的情况，光天你也知道。 全家老少，就挤在一个炕上睡觉。 要是没有你东旭哥，我妹妹跟我们挤一挤，倒也能在我家住下。 可现在...” 说着，她又是摇了摇头。 “淮茹嫂子，那也不能住这屋啊！”刘光天好心地道：“我和平哥，在门口站着都感觉呛鼻子。 人要在里头住的话，那得成什么样子了！ 哎呦！...对了... 淮茹嫂子，您还是别在屋里了。 您可是怀着身子呢！ 您往外站一站吧！” 秦淮茹倒是很听劝。 刘光天一说，她就赶忙从屋里，走了出来。 然后，她就装作不经意地瞥了一眼，旁边的刘光天那屋。 接着，秦淮茹的眼眸，就是一亮。 她就像是发现新大陆似的，一脸兴奋地对刘光天，“光天，你这屋晾了有十来天了吧！ 要不... 你把你这屋子借给嫂子几天吧？ 你放心！ 就我妹妹一个小姑娘住。 她肯定把房子，给你保护得好好的。” “啊！...这....”刘光天脑袋瓜子嗡嗡的。 他看看秦淮茹，再一转头，又发现... 不知什么时候，秦京如也跑了过来。 看到刘光天看过来，她赶忙摆出一副可怜的样子，哀求道：“光天兄弟，你帮帮姐吧！ 你放心，就晚上在屋里睡一觉。 白天的时候，我就去我姐那屋待着。” 刘光天一个半大小伙子，他哪里经历过这个啊！ 秦家两姐妹，那可都是这个年代，难得一见的美女。 两人同时对着刘光天火力全开，他立刻就有点头晕了。 幸好，他的脑海中，还残留着最后一丝理智。 这丝最后的理智，也让他转头，把求助的目光，投向了王平。 王平好笑地瞪了他一眼，就微抿着嘴角，说道：“淮茹嫂子，京如姐，你们这就有点难为光天了。 他这间房子，可是刚刚收拾完。 晾了十来天，也是刚刚晾透了，正准备明儿个搬进去呢！ 哪有说是，自己刚收拾的新房子，就让别人来住啊？ 到哪儿去说，他也没这个理，不是嘛？” 王平的这番话，让秦京如烁烁放光的双眸，立刻就暗淡了下去。 不过，一旁的秦淮茹，却把期盼的目光，投向了王平。 但王平没给她说话的机会。 他一摆手，又接着道：“淮茹嫂子，不是我不帮忙。 光天就算从我那儿搬出来了，我也不能把房子借给京如姐住。 虽说那屋和我住的屋子，是两个房间，可毕竟还是一个屋檐下嘛？ 您说... 京如姐，一个没嫁人的大姑娘。 我，一个没结婚的大小伙子。 两个人住在一个屋檐下，这是要是传了出去，不管对我，还是对京如姐，那可都不太好。” 这番话一说完，秦淮茹的眼神，也黯淡了下去。 不过，一旁的秦京如，在犹豫了一下后，羞红着双腮，弱弱地道：“王采购，我...我不怕别人议论。 再说了，身正不怕影子斜！ 咱们住在两个屋里，又没干丢人的事，别人凭什么议论啊！” 王平苦笑了一下，略显无奈地道：“京如姐，您不怕别人议论，我怕啊！ 您说... 我媳妇以后进了我们家的门，要是知道这么一桩事，那能饶得了我嘛？” 第224章 秦京如的吃住问题解决 王平的一番话，把秦家姐妹彻底干没电了。 看着两人可怜兮兮的样子，王平心里不落忍，便又开口道：“淮茹嫂子，京如姐，其实啊！... 你们找我和光天，是不合适的。 甭管怎么说，我们也是没结婚的大小伙子。 要是把住的地方借给京如姐，总会让人传一些闲话的。 这对谁都没什么好处。 我觉得... 这事，你们其实应该去找，后院的老太太！” “老太太？！”秦淮茹愣了一下。 “对！...”王平点了点头，“老太太那屋可是后院的正房，四十多平米的大房子，就她一个人住。 京如姐就算去借住，对她也没什么影响。” “这...”秦淮茹犹豫了一下，迟疑着问道：“老太太能答应吗？” “太能了！”王平笑道：“老太太因为腿脚不利索，也不经常出来。 她自己一个人在屋里头呆着，其实也挺无聊的。 京如姐过去了，不仅能跟她说说话，解解闷，还能帮着她干一些洗洗涮涮的小活儿。 你说，这是多好的事啊！ 老太太有什么不答应的？” 这一番话，让秦家姐妹略显灰暗的脸色，松缓了起来。 两人冲着王平道了谢，说了几句客气话，便迫不及待地朝着垂花门走去。 之后，过了大概十几分钟，她们俩才一脸轻松地，从聋老太太屋内走了出来。 走到没人的地方时，秦京如脸上的笑意散去，代之而起，则是一丝不忿。 秦淮茹见了，略显无奈地道：“京如，你又怎么了？” “姐！...”秦京如气哼哼地道：“那老婆子的事，也太多了吧！ 我不过就在她那儿住几天，她可倒好，直接把我当成使唤丫头了。 什么... 早、晚得给她打水洗漱！ 给她做一天三顿饭！ 给她洗衣服、收拾屋子！ 哦！...对了...我还得给她倒尿盆...哎呦妈呀...恶心死了。 还有...我要是想和她一起吃饭的话，每天还得给她交一斤粮食。 这老太太也太能算计了。” “行了，京如。”秦淮茹略显不耐地训斥道：“你一个乡下丫头，在城里矫性什么。 老太太让你白白住在她家，你给人家干点活，又怎么了？ 你在乡下就不干活了？ 天天在家呆着，充大爷？ 哼！... 你要那样的话，二叔不把你腿打断，才怪呢！” 这话让秦京如的气势弱了下去。 但她还是略显不甘地小声道：“那也没有她那样的啊！ 哼！... 我不光得给她干活，还得交粮食...” “行了！...”秦淮茹摆了摆手，“你就别嘟囔了。 让你交粮食，那是应该的。 现如今，谁家的粮食都不富裕。 老太太一个月才多少粮食定量啊？ 别说让你在她那儿白吃了，就是吃饭的时候，你多吃一口，那她就得少吃一口，你知道嘛？ 你还是琢磨琢磨，怎么和平子张口借粮吧？” “姐！...”秦京如回道：“我刚才想了一下，粮食的事可能不是那么太难！” “不难？！”秦淮茹愣了一下，疑惑地看着秦京如，“京如，你说什么胡话呢？” “哎呀！...姐！...”秦京如反驳道：“你不知道... 之前，王采购是想给我粮食来着。 我们大队其他两个替他跑题的，他都是给的粮食。 是我琢磨着，进四九城得有路费，才要的钱。 早知道这样的话，当时就应该要一半粮食，一半钱好了。” 秦淮茹一脸惊疑地看着秦京如，问道：“京如，你的意思是... 让平子，给你把钱换回去，再换成粮食？” “对！...”秦京如点了点头，“姐，这样说的话，总比硬和他借粮，要好一些不是嘛？i” “嗯！...京如，你说的对。”秦淮茹应道：“你先这么和平子说一说... 看看行不行？ 要是不行的话，再和平子张口借粮，应该也容易一些。” “那...姐...”秦京如又问道：“我换多少粮食合适啊？ 老太太那儿，一天让我交一斤粮。 我换十斤行吗？” “十斤？”秦淮茹犹豫了一下后，缓缓点了点头，“一天一斤，十斤就是十天。 十天时间，你这事应该也差不多了。 行！那就十斤！” ...... 两姐妹商量好后，秦京如立刻就又跑到前院，找到了王平。 对于秦京如要用十块钱换十斤粮的事，王平倒是没有为难她，直接答应了下来。 当然了，这十斤粮不是和王平换，而是同轧钢厂换。 要是同王平私人换的话，一旦传了出去，那他妥妥就是‘投机倒把’罪了。 ...... “本人秦京如，现为四九城，红星公社，秦家大队队员！” “前几日为支援红星轧钢厂建设，利用业余时间，在红星公社下辖各大队奔波，筹集轧钢厂所需的必要物资。” “后接受红星轧钢厂奖励二十元钱！” “现因家中缺粮，想把奖励的十元钱，换成十斤棒子面，希望轧钢厂批准。” 按照王平的口述，秦京如写了一张纸条，还在上面摁了自己的手印。 带着这张纸条，王平去了轧钢厂，倒是很轻松就把粮食换了出来。 轧钢厂在这方面确实很利索。 他们没有扯一些官腔，来推诿这件事。 毕竟！... 不管怎么说，在采购野猪肉这件事上，秦京如是立了功的。 要是没有她，想弄到那块儿野猪肉，还不一定要费多少工夫呢！ 轧钢厂没有必要，为了区区十斤粮食，就为难人家。 而且，你现在为难人家了，那以后怎么办？ 以后就不采购东西了？不让人家帮忙了？ ...... 王平领着粮食回来后，直接就去了贾家，把粮食交到了秦京如的手里。 然后，他也没多说什么，就转身离开了。 看着秦京如手里的粮食，贾张氏的眼珠子，当时就绿了。 一旁的秦淮茹，脸上也抑制不住地露出，艳羡、渴求的表情。 看两人这个样子，秦京如心里也有点发怵。 她死死地搂住怀里的粮食，说道：“姐，我先把粮食，给老太太送去。” 说完，她就撒腿朝后院跑去。 贾张氏眼睛直勾勾地盯着秦京如的背影，一直到看不见了，才舔了舔自己的嘴唇，压着嗓子，小声道：“淮茹，这么多的粮食，你就不能想想办法吗？” 第225章 放低条件 贾张氏的话，让秦淮茹眼眸一动。 她略一思索后，说道：“妈，京如在老太太那儿吃住，每天要给老太太交一斤粮食。 平子刚刚拿过来的，是十斤粮。 也就是说，京如能在老太太那儿待十天。 嗯！... 我要是能提前给她找见对象，那剩下的粮食...” “那你还不赶紧的，给你妹妹找对象去啊！” 贾张氏唾沫横飞，急切地叫道：“你要是明儿个，就能给你妹妹找到对象，那... 剩下的八、九斤粮食，可就都是咱们家的了。” “啊！...这！...”秦淮如的脸上露出一丝苦笑，“妈，哪有那么容易啊？ 我这妹妹可是农村户口。 别说现在这种大灾之年，就是平常的年景，城里的男人也不愿意要她啊！” 这番话犹如一盆冷水，给贾张氏，兜头就来了一个透心凉。 她嘴角抽动了一下，略显无奈地道：“那你还张罗着，给她介绍对象？ 这不是瞎耽搁工夫吗？” “妈！...”秦淮茹解释道：“我不是想着...去问问柱子嘛？” “问傻柱？”贾张氏愣了一下，“问他干什么？” “妈！...”秦淮茹道：“傻柱不是厨子吗？ 我琢磨着... 柱子那儿应该有，还没结婚的师兄弟什么的。” 贾张氏惊讶地看着秦淮茹，“淮茹，你的意思是...给你妹妹，找个厨子？” “对！...”秦淮茹点了点头，“柱子不是时常挂在嘴边说，灾荒年，饿不死厨子嘛！ 现如今，也只有厨子才能养得起，像京如这样的乡下姑娘了。” “嗯！...”贾张氏沉吟了片刻后，缓缓点了点头，“你说的不错！ 确实... 也只有厨子，才能养得起没有粮食定量的姑娘。 不过，你这事不靠谱，恐怕是成不了。” “啊！...”秦淮茹愣了一下，一脸疑惑地看着贾张氏。 而贾张氏则是苦笑了一下，解释道：“淮茹，你当别的厨子，也跟傻柱似的，傻啦吧唧的... 都二十四、五了，才娶上媳妇？ 那可是厨子，八大员之一呢！ 别说是乡下姑娘了，就是城里的，那还不是可着他们挑！ 所以啊，你这事白琢磨了，没用！ 傻柱的那些师兄弟，人家肯定都有老婆了。 就算没有，城里的姑娘，人家都挑不过来，凭什么要你妹妹一个乡下姑娘？” “啊！...妈，那京如这事...真就不成了？” “不！...”贾张氏摇了摇头，脸上露出一丝自信的笑容，“你妹妹这事，也不是一点儿缓儿都没有。 她要想留在城里，那要求就不能太高了。 像前院刘光天那样，没有正式工作的人，才是你应该给她介绍的。 毕竟，你妹妹长得还是有模有样的。 城里这些条件不好的男人，冲着这一点，咬咬牙，兴许就答应了呢！” “可是...”秦淮茹一脸的为难，“这样的人娶了京如，他们以后怎么生活啊？ 京如可是吃不着城里的粮食定量的。” “哼！...”贾张氏撇了撇嘴，冷冷地道：“你管他们怎么生活呢？ 再说了，你有那能耐操心嘛？ 你啊！...麻溜的，赶紧给你妹妹，在城里找个主儿。 这样，即称了她的心，咱们也能落点粮食，占些便宜。” ...... 秦怀如并没有完全听贾张氏的。 等傻柱下班回来以后，她就颠颠地跑过去打听。 结果就像贾张氏说的那样。 傻柱的那些师兄弟们，根本就没有没结婚的。 人家连孩子都能打酱油了。 从傻柱家出来后，秦淮茹站在中院犹豫了好一会儿，才朝后院走去。 在聋老太太家的外面，她轻轻敲了敲门，里面立刻传来聋老太太沙哑的嗓音。 “外面是谁啊？” “老太太，是我！”秦淮茹柔声道：“秦淮茹！ 我过来找京如，说点事！” “哦！...”聋老太太应了一声后，又道：“京如，淮茹找你。 你快出去看看...” “唉！...”秦京如回道：“那这些活，我回来再干。” 聋老太太笑呵呵地道：“不着急，不着急...” ...... 等秦京如拉开门，走出来的时候，直接给秦淮茹吓了一跳。 眼前的秦京如，满头大汗，小脸通红... 秦淮茹朝着屋里瞄了一眼，没吭声。 她把秦京如拉到后院一个没人的角落，才开口问道：“京如，你这是怎么了？怎么还一头汗呢？” “还能怎么了？”秦京如撇了撇嘴，略显不忿地道：“我给那老太婆收拾屋子呢呗！” 秦淮茹拍了拍秦京如的肩膀，劝道：“行了，京如。 你在老太太那儿，住不了几天，忍一忍就过去了。” “姐，你放心，我都明白。” “嗯！...”秦淮茹点了点头，又犹豫了一下，才小声道：“京如，我刚刚和我们院的厨子打听了...” “怎么样，姐？”秦京如满怀期待地问道。 秦淮茹摇了摇头，“人家说... 他那些师兄弟，连孩子都能打酱油了。” “啊！...” “啊什么啊！”秦淮茹瞪了秦京如一眼，“人家厨子可是八大员之一！ 城里的姑娘，那都是随便挑的，又怎么可能轮到你这儿呢？” 说到这里，她又微微叹了一口气。 “京如，咱们之前，还是把事情想简单了。” “姐！...”秦京如略显慌张地道：“那怎么办啊？你这儿，还有其他的路子吗？” “嗯！...”秦淮茹犹豫了一下，才略显小心地道：“京如...嗯！... 你这事，我刚刚和婆婆说了。 她说... 你要想留在城里，就得把条件放低了才行。” “放低？”秦京如疑惑地看着秦淮茹，“姐，怎么个低法？” “嗯！...京如...”秦淮茹迟疑着说道：“你觉得，前院的刘光天怎么样？” “刘光天？哪个刘光天？”秦京如一脸的懵逼。 “就是领着你，上我们家来的那个小伙子。” “他?...”秦京如愣了一下。 但很快，她就羞红着脸颊，低下了头。 “你倒是说话啊？”秦淮茹催促道。 “姐，我觉得...”秦京如声若蚊蝇地说道：“他还成！” 说着，她又抬起头，略显期盼地看着秦淮茹。 “姐，他是干什么的啊？” “你觉着...他能要我吗？” 第226章 选刘光天 “你的事，我还没和光天说呢！” “他能不能要你，我也不知道。” “不过，我得先把他的情况，和你说一下。” 接着，秦淮茹就把刘光天，简单介绍了一下。 “啊！...这...”秦京如目瞪口呆地喃喃道：“平时打零工，刚和爸妈分家，还被他爸打断了胳膊...” 说着，她就哭丧起了脸。 “姐啊！...他...他这样的，在四九城，能养活自己嘛？” “这！...”秦淮茹尴尬地笑了笑，底气不足地解释道：“我听别人说... 像他这种打零工的，一个月最少也能挣八九块钱！ 这些钱虽然不多，但在城里，养活一两个人，还是没有问题的。 要不然，他也不会领着弟弟，从家里分出来了。” “姐啊！...就算他能养活他和他弟弟，可他能养活我吗？”秦京如接着问道。 “行了！...”秦淮茹略显不耐地摆了摆手，“你就先别矫性了！ 人家光天要不要你，还不一定呢！ 等他点头了，咱们再说后面的事情，也不晚。 我现在跟你说这些，就是提前招呼一声，问问你的意见。 你要是同意了，我再去和人家说。 你要是不同意，那我也省了这一出了。” “这！...”秦京如犹豫了一下，吃吃地问道：“姐，你这儿还有比这个刘光天，条件再好一些的人吗？” “嗯！...”秦淮茹拧着眉头，想了一会儿，才缓缓摇了摇头，喃喃地道：“院里这个年龄段的男的，其实没几个... 前院的闫解成，已经结婚了。 中院的柱子，也结了。 后院的许大茂，被抓进去，还没放出来呢！ 剩下的，也就是平子和光天了。 再下来就是后院的马二奎。 可那小子还在上学，连初中都还没毕业呢！” 说完，她就一脸为难地看向秦京如。 “京如，我们院里，是真没人了。” “至于其他的院，那我也得慢慢打听才行啊！” “要不然，你还是先回去吧！” “我这里有了准信儿，你再过来。” “姐，真就没人了？”秦京如一脸不甘地问道。 “没了！”秦淮茹摇了摇头，“我刚刚可是一个一个数着的，你又不是没听见。” “那怎么办啊？要不...”秦京如犹豫了一下，咬了咬牙，狠声道：“姐，要不...刘光天那儿，你先帮我问问吧？” “京如，你想好了？” “想好了！”秦京如重重地点了点头，“他要是养不起我，大不了，我以后和他一起出去打零工。” “那成！...”秦淮茹说道：“京如，你既然下了决心，那姐现在就去帮你问问...” ...... 秦家姐妹下午过来借房子，有点吓着刘光天了。 王平打发走了这姐俩以后，刘光天就开始忙活了起来。 他要立刻把那间倒座房打扫干净，好在今天晚上，就和刘光福搬进去。 省得有人再惦记他的房子！ 王平看他吊着一只胳膊，一个人在那儿打扫，有些辛苦，就张罗着要帮忙。 结果，刘光天说什么也不同意。 按他的话说，别看我就一个胳膊，照样把屋子打扫得利利索索的。 王平看他不是在假装客气，也就没和他掰扯，而是回到自家房前，重新坐了下来。 可他刚刚坐了一会儿，就看到秦淮茹挺着大肚子，走进了刘光天的倒座房。 时间不长，秦淮茹又扶着腰，挺着腰，从里面走了出来。 很快，秦淮茹的背影，就消失在垂花门那里。 这让王平有点发懵！ 秦淮茹这是干什么呢？ 她怎么跑刘光天那屋去了？ 难道她们姐妹俩还不死心，还想着借刘光天的新房子？ 又过了一会儿，就见刘光天，双颊通红，期期艾艾地从房间里走出来，然后一步一步地，挪到了王平的面前。 这个过程中，刘光天始终低着头，不敢同王平对视，很是羞臊的样子。 这让王平更懵逼了。 不过，还没等王平问呢，刘光天已经率先开口了。 “平哥！...”他期期艾艾地低声问道：“淮茹嫂子刚刚去我那屋，你看着了吧！” “看着了。”王平点了点头，“我还正要问你呢！淮茹嫂子又找你干什么啊？不会还要借房子吧？” “不是借房子的事。”刘光天摇了摇头，“淮茹嫂子说...她说... 她想把她妹妹介绍给我！” “她妹妹？”王平愣了一下。 但很快，他又吃惊地问道：“秦京如？” “对！...”刘光天轻应了一声，“就是她！” “嘶！...”王平倒吸了一口气，脸上满是不可置信的表情。 过了好一会儿，他才好笑地看着刘光天，问道：“光天，那你是怎么想的？ 秦京如，你刚才也见过了。 说实话，她那模样长得确实不错！ 要是城里姑娘，就她那样的，不说找个干部什么的，但在普通工人里头，还是可以随便挑一挑的。” “嗨！...”刘光天重重地叹了一口气，脸上的羞意尽数褪去，代之而起的，则是满满的沮丧。 “平哥，我知道！” “只论长相的话，像我这样的人，怎么可能找着这么好看的姑娘？” “那你答应了？”王平问道。 “没有！”刘光天摇了摇头，“我没答应。 平哥，那姑娘可是农村户口。 我这样连个正式工作都没有人，怎么敢娶她啊？ 而且，我还得养着光福。 我要是娶了这姑娘，往后的日子可怎么过啊？” 说着，他冲着王平苦涩地笑了笑。 “平哥，不瞒你说！” “就刚刚，淮茹嫂子提起这事的时候，我是真想答应来着！” “可我一想到以后的日子，就忍不住打了个哆嗦，也就没敢答应淮茹嫂子。” “嗨！...那可真是个好姑娘啊！” “淮茹嫂子刚刚都说了...” “那姑娘嫁给我以后，可以跟我一起出去打零工。” “我琢磨着...” “我以后，可能都碰不上这么好的姑娘了。” 说完这些，他又重重地叹了一口气。 看到刘光天这个样子，王平心里也不是滋味。 在沉吟了片刻后，他问道：“光天，你是真的想娶那个秦京如？” “真想娶！”刘光天重重地点了点头。 “你之所以回了淮茹嫂子，是怕以后养不起她，是吧？” “对！...”刘光天重重地点了点头。 第227章 给刘光天出主意和安然爸的召唤 “嗯！...”王平沉吟了好一会儿，才说道：“光天，我这儿倒是有个主意，兴许能让你娶上秦京如。” “真的，平哥！”刘光天精神一震，略显兴奋地问道：“您快说？到底是什么主意？” “很简单！...”王平回道：“你回去求求二大爷。 只要他肯帮忙，别说娶一个乡下姑娘了，你就是娶两个，那也能养得起！” “啊！...这...”刘光天目瞪口呆看着王平。 王平笑了笑，劝道：“怎么了？光天？觉得不好意思？ 我告诉你，完全没有这个必要。 不管怎么说，你和光福，也是二大爷的儿子。 你们之间就算闹得再僵，那也是父子关系。 而且，你和你爸还在一个大院住着。 你和光福分家出来，也这么多天了。 我估计... 二大爷那儿，可能也有点后悔了。 只不过，他那人好面子，不好先表示什么。 你主动回去服个软，他兴许也就顺水推舟，跟你和好了。” “这...”刘光天的脸上，露出一丝意动。 但很快，他又有些为难地问道：“平哥，就算我和我爸和好啦！可... 可我要是娶了淮茹嫂子的妹妹，他也不可不能，月月给我钱，给我粮吧？ 我大哥兴许有这个待遇。 我肯定是没有。 光福就更不行了。” “嗯！...”王平犹豫了一下，又道：“光天，那咱们就这样。 你让二大爷给你弄个正式工，或者是学徒工。 甭管是轧钢厂，还是外面的什么小厂，就算是学徒工，一个月也有十五、六块钱！ 转正之后，更是得涨到二十来块。 这样一来，哪怕秦京如是农村户口，你也养得起她了。” 这话说得刘光天的眼眸，更亮了。 但很快，又暗淡了一些。 他犹豫了一下，有些不好意思地问道：“那...平哥...，光福到时候怎么办啊？ 他还和我们一起住吗？” “你那间倒座房太小了！”王平摇了摇头，说道：“你要是娶了秦京如，光福住进去，肯定不合适。 不过，你既然已经和二大爷和好了，那光福这里，二大爷应该会管起来。 至少，他的生活费，二大爷总要掏一些。 其实，你就是没和二大爷和好，也可以跟他要光福的生活费。 毕竟，当爹的还在呢！ 哪有就让哥哥养着弟弟的道理？ 嗯！... 这样吧！ 你要是怕光福搬回去以后，还挨二大爷揍，那就让他接着住在我这儿。 反正，我这房子也空着呢！ 他住在里面，就当是给我看房子了。” “哎！哎！哎！...”刘光天连连应道：“谢谢，平哥！谢谢...” 王平正要再说说话的时候，从大门处突然走进来一位，身形挺拔，体格壮硕的军人。 远远地看着这位不速之客，王平感觉有些眼熟，却又一时想不起，在哪见过他。 而这位军人，在进来后，也开始扫视起前院来。 当看到坐在自家门口的王平时，他的眼眸一亮，立刻快步走了过来。 来到王平跟前后，他先是‘啪’地一下，敬了一个军礼，然后才开口道：“王平同志，您能跟我来一下吗？” “呃！...” 已经从椅子上站起来的王平，先是愣了一下，然后才一脸懵逼地问道：“同志，您要带我去哪啊？” 王平的这个表现，也让军人一愣。 之后，他就好笑地看着王平，说道：“王平同志，您不认识我了？” “我...我看您，倒是有点儿眼熟。”王平摇了摇头，“可我还真想不起来，以前在哪见过您？” 军人嘴角抽了抽，脸上的笑意更浓了一些。 他压着嗓子，小声道：“人见人爱，车间车载！” “啊！...”王平惊的叫了一声后，立刻就想起来，面前这人是谁了。 他不就是，上次带安然一家过来的那位司机嘛！ 想明白了面前这人的身份，王平也就明白，究竟是谁要见自己了。 “那个...”王平干咳了一声，涩声问道：“是...是那位老法西...啊!...不！...是那位要见我？” 军人抿着嘴瞪了王平一眼，点了点头，略显隐晦地道：“没错，就是您想的那样。 另外，您最好快一些。 这事还是挺着急的。” “呃！...好的...”王平应了一声后，转头对刘光天说道：“你先去找淮茹嫂子，让她先缓你一两天。 要不然，她非得把秦京如介绍给别人不可。 另外，等二大爷下班回来了，你就直接去找他。 你记住了。 一定要在二大爷吃饭之前过去。 我感觉，你爸吃晚饭的时候，脾气是最不好的。 你没发现嘛？ 这些年，你和光福挨的揍，十次最少有五次，都是从晚饭时间开始的。 每回，我刚端起饭碗，就能听到你爸在后院打你。” 这番话一说完，刘光天的脸上，就像开了染坊似的，五颜六色，异彩纷呈。 他先是愣了一下。 接着，脸上又露出一丝恍然。 但很快，懊恼、悔恨等表情，又纷纷浮现在脸上。 最后，他重重地点了点头，大声应道：“平哥，我记住了。” ...... 叮嘱完了刘光天，王平就跟着军人，出了九十五号大院。 王平冲着胡同里扫视了一番，并没有发现什么车辆。 这让他的脚步微微一顿， 军人一边领着他往胡同口走，一边解释道：“首长怕引起不必要的围观，就没让我把车开进来。” 王平点了点头，示意明白。 两人出了胡同口，顺着大道，又走了两百来米，才在一个拐角处，发现了上次那辆军用吉普车。 在副驾驶的位置上，坐着一位戴着着眼镜，文质彬彬的三十来岁军人。 而安然爸则是拉着一张脸，坐在车后座上。 看到王平过来，安然爸恶狠狠地瞪了他一眼，就把头转向一旁。 而那位眼镜军人，却是笑呵呵地下了车。 他一边伸出手，和王平握了一下，一边自我介绍道：“王平同志，你好！ 我是首长的秘书！ 我叫胡大成。 这是首长的司机...” 说着他又指了指，带王平过来的那位军人，“也是首长的警卫员，叫李木。” 胡大成虽说有些文人的儒雅气质，但做事却很干脆。 简单介绍完自己和司机后，立刻就向王平讲述起，今天找他过来的缘由。 第228章 有人上安然家提亲 事情稍微有些复杂！ 安然爸--安有道，有一个弟弟叫安有义，也是军人。 不过，在级别上，要比安有道小很多。 如果安有道是将职军官的话，那安有义最多也就是个大校。 今天，安有义领着一个叫张晋北的年轻人，登了安有道家的门。 当然了，人家打的名义，是来看看安有道。 但实际上，就是来提亲的。 一家有女百家求！ 安家的女儿--安然，在他们那个阶层，其实是非常出名的。 长相漂亮、脑子聪明、性格贤淑温顺是一方面。 另一方面，则是因为安有道的护犊子。 在安然的成长过程中，尤其是近一、两年，随着安然的长大，渐渐的就会有一些二代们，开始往她跟前凑和。 对于这些人，甭管你是青年俊杰，还是不学无术的纨绔，安有道一律是先打了再说。 这些被打了的孩子的家长们，心里肯定会有一些不满。 不过，就算再不满，那些家长们也不好说什么。 职位比安有道低的，是不敢说。 职位比他高的，则是没办法说。你要是说了话，那可就有点仗势欺人的味道了。 但今天的这个张晋北，却和别人有些不太一样。 他爸张震山，不仅是安有道的领路人，老领导，更在战火纷飞的年代，数次救过他的命。 所以，人家上门来提亲，安有道别说动手揍人了，就是连拒绝的话，都说不出口。 要是在安然碰见王平之前，张晋北上门的话，安有道可能也就顺势答应了。 但现在，他的宝贝姑娘，很明显的，已经有了那么点儿，非王平不嫁的意思。 这个时候，强迫自家闺女放弃王平，嫁给张晋北，安有道又实在有些做不来。 左右为难的他，这不就来找王平了。 ...... 胡大成把事情介绍清楚后，就让王平上了车。 而他和司机，则是远远地走开了。 王平坐在车后座的一边，挺直腰板正襟危坐。 安有道坐在另一边，把头扭向一旁，连看都没看王平。 过了好一会儿，他才转过头，皱着眉头，打量起王平来。 不过，那眼神中，却满满的都是嫌弃。 “那个...”王平厚着脸皮，叫了一声‘安叔！...’。 结果，安有道立刻瞪着眼睛，怒道：“小子，你叫我什么？” “呃！...”王平噎了一下，苦着一张脸，满是无奈地道：“那我该教您什么啊？ 您！... 安然不在这儿，您不能欺负我，不是嘛？” 安有道重重地‘哼’了一声。 他烦躁中略显无奈地挥了挥手，“行了，你小子随便吧！” 有他这句话，王平微微松了一口气。 “那个...安叔！...” 又叫了一声后，王平偷瞄了安有道一眼，发现... 他只是嘴角抽动了一下，并没有像刚才似的，一点就炸，便接着说了起来。 “您...您是打算怎么办啊？” “怎么办？”安有道气哼哼地道：“我要是知道怎么办，还叫你来干什么？” 唉！...这老家伙真不好伺候！ 王平心里吐槽了一下，硬着头皮又道：“那个...安叔... 就胡秘书跟我说的情况来看，您是即想拒绝那位叫张晋北的小伙子，又不想伤了同他爸的交情。 是这样吧？” 安有道瞪大着双眼，斜瞥了王平一眼，才缓缓点了点头。 “不错！...” “我原本想着...” “叫上你，和我一块儿回去。” “这样一来，不论是我弟弟--安有义，还是张晋北，也就明白我的意思了。” “就算是震山大哥，也说不出我什么来。” “不过，你小子刚刚往车边一站，我就知道：这个主意是不成了！” 说着，他又满是嫌弃地，斜瞥了王平一眼。 “不说的别，光从长相来说，你就和人家晋北差远了。” “其他的，你就更没法比了。” “人家晋北，十六岁参军，二十二岁退役的时候，光是三等功，就立了两个。” “现在更是浙省一家龙头钢铁企业的生产调度处的副处长。” “据说，最多再有一年的时候，这小子就能升正处。” “那可是一家将近两万人的企业啊！” “啧啧...” “这么大企业的二十几岁的正处长，以后的前途不可限量，不可限量...” “而你小子呢！...” “现在不过是一个采购员罢了。” “而且还是刚刚转正的。” 说着，他又不屑地瞥了王平一眼。 “你虽说岁数比人家晋北要小很多！” “但就算是累死你，也不可能在二十几岁的时候，升到红星轧钢厂的处级干部。” “即便是我豁出去这张老脸，去给你跑跑关系，最多也就是过个三、五年，让你在厂里当个科长、副科长什么的。” “你这样的人...嘿嘿...”安有道略显苦涩地笑了笑，“我要是就这么明晃晃地带回去，那才是真的得罪人呢！” “震山大哥非得以为...” “是我从外面，随便找了一个人回来，在搪塞他。” 对于安有道的贬低，王平心里很是不甘。 他觉得，有必要让这位老法西斯认识到自己的优秀。 “那个...安叔...”王平‘嘿嘿’一笑，有些嬉皮笑脸地道：“其实...我也没您说的那么不堪... 那个...安叔！ 我上班才刚刚三个来月... 厂里不仅给我转了正，还给了我一个以工代干的身份。 而且，还用厂里的大喇叭表扬了我。 那个... 您可以这么看... 我其实是创造了一个小奇迹的！ 可着四九城...啊！...不！...可着全中国，又有几个人，能在上班的前三个月，取得我这么辉煌的成就！ 你说...是不是？” 看着面前侃侃而谈的王平，安有道在心里哀叹了一声。 他终于知道，自家姑娘为什么只和这小子接触了几次，就拔不开了。 这小子的嘴，太他么厉害了。 这是忽悠死人，不偿命啊！ 这小子的话，有一种魔力。 你刚听的时候，会觉得狗屁不通。 但你稍微一琢磨的话，又会觉得有些道理。 再进一步琢磨的话，则有一种他说的话是至理名言的感觉。 他的话，不能深琢磨啊！ 你一琢磨，就陷进去了。 自家姑娘，可能就是这么中招的！ 第229章 王平的主意 安有道揉了揉额头，略显无奈地道：“小子，你到底有没有主意啊？ 没有，就赶紧给我滚蛋！” “有啊！...”王平干脆地应道：“谁说我没有了。” “呃！...”安有道愣了一下，有些懵逼地问道：“你小子还真有主意？ 来！来！... 快跟我说一说...” “那个...安叔...”王平问道：“您今天回家了吗？ 我的意思是... 您和那个张晋北，今天见过面了吗？” “没有！...”安有道摇了摇头，“是你卢姨托人给我捎信儿，我才知道那小子去我家了。” “那这事就好办了！”王平略显轻松地道：“您今天啊！尽量晚点回去，装作不知道张晋北上门的事。 剩下的，交给我就可以了。” “交给你？”安有道更懵逼了，“小子，你到底要干什么？” “嘿嘿！...”王平坏笑了一下，说道：“一会儿，我就拎上一包，准备寄给然姐的东西，上您家去。 当着那个张晋北的面，交给卢姨，让她帮我寄给然姐。 那小子不是什么处长嘛？ 嘿嘿... 一个大处长，还看不明白，然姐已经有主儿了？” “嘶!...”安有道吸了一口气。 接着，他就一拍自己的大腿，略显兴奋地道：“好办法！... 这样一来，老子连面都不用露，就把事给办了。 哈哈...” 刚笑了几声，他就陡然一滞，一把抓住王平的脖领子，怒气冲冲地道：“小子，你敢说我们家小然有主儿了？ 你想干什么？” 王平哭丧着脸，无奈地道：“这...安叔，我不这么说，那我怎么说啊？” 安有道红着双眼，瞪了王平好一会儿，才略显不甘地松开了他。 “小子，你要给小然寄什么东西？” “要是在家里的话，你就赶紧去取。” “要是现去买的话，你说地方，我们现在就过去！” 王平愣了一下，愕然地道：“安叔，不用了吧？” 安有道“哼！”了一声，略显不屑地道：“你小子想什么呢！ 你以为我很闲，要陪着你四处逛啊？ 你拿上东西以后，我不送你过去，你能进得了我们那个大院？” “呃！...对！对！对！...”王平苦笑着应道：“您说的对。 我要是自己一个人过去，那边的门岗，就得给我拦下来。 我那东西在家里呢！ 您稍等一下，我马上就拿过来。” 安有道没吭声，他只是挥了挥手，示意王平赶紧去。 下了车后，王平就撒开腿，开始往家跑。 进九十五号院大门的时候，刘光天愕然地看了过来。 “平哥，这么一会儿工夫，您就回来了？” “光天！...”王平摆了摆手，略显急切地道：“我回来取点儿东西，还得马上出去。 你的事，就按咱们之前说的来。” “知道了，平哥。” ...... 进了屋，锁好门，关好窗以后，王平马上就在系统商城上，开始了一轮大采购。 为什么要回来一趟啊？ 不就是为了避着点人嘛！ 大白兔奶糖，两袋！ 奶粉，两袋！ 牛奶饼干，两袋！ 桃子罐头，两瓶！ 苹果罐头，两瓶！ 橘子罐头，六瓶！（这个是安然的最爱，多买一些） 买完之后，王平又找了个米袋子，把买的东西放了进去。 接着，他扛起来就走。 等他再一次回到吉普车旁的时候，不仅是秘书和司机惊了，就连安有道，也从车里下来，惊讶地问道：“你小子都拿了什么东西，怎么这么多？” “嘿嘿...”王平笑了笑，说道：“一点零嘴，让然姐没事的时候，甜甜嘴儿。” “零嘴儿？” 安有道示意王平，把包裹放到地上后，便略显好奇地蹲下身子，解开包裹，用手在划拉了起来。 “嚯！...这么多种啊！” “饼干、奶糖、奶粉、罐头...咦！...这是橘子罐头。” “这个罐头好，我们家小然最爱吃了。” 说完这些，他站起身，看着王平的眼神，不觉柔和了一些。 ...... 安然家所在大院的门口，秘书--胡大成交涉了几句后，门岗就把王平放了进去。 安有道坐在车后坐上，顺着前挡风玻璃，看着王平扛着包裹，渐渐远去的背影，眼中不觉微微露出疑色。 等胡大成拉开车门，重新坐上副驾驶的位置后，司机就把车开了出去。 但没开出去多远，安有道就略显疑惑地开口道：“大成啊！...” “首长！...”胡大成赶忙侧过身子，应了一声。 “嗯！...”安有道略显迟疑地道：“现在，市面上的物资供应情况，是不是缓解了一些？” 到底是秘书，安有道一开口，胡大成就明白，安有道真正要问的是什么了。 “不是的，首长。” “从上个月开始，物资供应情况反而更紧张了一些。” “甚至，从下个月开始，四九城内的粮食定量，还要再减少三成。” “就是面向高级干部的特别供应局，很多紧俏的物资，现在也是限量供应。” “嘶！...”安有道吸了一口气，微微皱了皱眉，“那小子刚刚拿来的东西，你看到了吧！” “是的！”胡大成应道：“首长刚刚翻动的时候，我看了一眼。” “嗯！...”安有道点了点头，又问道：“特别供应局那里，这些东西有供应吗？” “大白兔奶糖、奶粉和饼干!”胡大城答道：“这三种还是可以足量供应的。 而三种水果罐头，尤其是橘子罐头，级别不到一定程度，是没办法从特别供应局那里领取的。” 安有道微微皱了皱眉，问道：“水果罐头，怎么会这么缺？ 那玩意儿不是没什么技术含量吗？ 上次开后勤保障会的时候，我听后勤那面的技术人员提过一嘴。 不就是把水果剥皮以后，密封起来就行了吗？” “首长，水果罐头的制作，虽然没有什么技术含量，但是...”胡大成解释道：“老大哥那里，今年好像特别缺副食产品。 尤其是水果，他们开的价格特别高。 外经贸部那里，为了多顶一些债务，就把国内库存的水果，几乎都拉了过去。 我听下面的人说，好多水果罐头厂，因为没有原材料，都已经转产别的罐头了。 不过，等到今年秋天，新一季水果下来后，这种情况应该就会好转。” 第230章 王平的背景调查 “那也就是说...”安有道微皱着眉头，迟疑着说道：“那小子刚刚拿过来的东西，就算是我，也不能从正规渠道弄来，是吧？” 胡大成犹豫了一下，还是点了点头，“是的，首长。 其他的倒还说，就是水果罐头，现在确实太紧俏了一些。” 安有道点了点头，紧皱的眉头，略微舒缓了一些。 “之前不是让你查一查这小子嘛？怎样了？” “首长，已经查到了一些东西。”胡大成应了一声后，说道：“王平的个人履历，和前面报给您的，基本上没有什么变化。 他就是一个普通的初中毕业生。 初中毕业后，还在家里闲呆了一年。 在他们那个院里，他也只是一个性格内向、腼腆的小年轻。 甚至，有时候和院里的人多说两句话，都会脸红。 要不是他爸护着，他在院里，还指不定要受多少欺负？ 不过，自从顶班进了轧钢厂以后，他的性格却来了一个，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弯。 院里的几个邻居，几次想欺负他，占他的便宜，都让他给顶了回去。 他们院里的一大爷，更是想让他给自己养老来着。 结果却让王平弄得灰头土脸，在院里失了好大的面子。” “养老？”安有道愣了一下。 “是的，首长。”胡大成应了一声后，就把一大爷的一番操作，给说了一遍。 “好手段啊...”安有道一脸赞叹地道：“这个易中海了不得。 这老小子当一个工人，都他么有点儿屈才了。 瞧瞧他这计谋使的，简直就是一环套一环。 他得亏是一个工人啊！ 但凡他身上有个一官半职的，这老小子还指不定要搅出，多大的风波呢！ 嗯！...” 说着，他略一沉吟后，才又对胡大成道：“回头，你给有关部门打个招呼... 易中海不是八级工嘛！ 那就让他当一辈子工人吧！ 他这样的人，太阴损，太自私了 要是把他提起来，那危害可就大了。 我估计... 一些脑袋瓜子实诚的人，如果落到了他的手里...哼！...可能连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说到这里，他又咂么咂么嘴，略显疑惑地道：“王平今年才十七吧！ 之前又是那么个性子。 可他不仅识破了易中海的谋算，而且还把易中海搞得那么狼狈，他这个转变，可是有点大啊！” “首长！...”胡大成应道：“王平的性格转变虽然比较大，但也还算是合理。 他住的那个院子，人和人之间，充满了各种算计。 在那个院里生活，稍不留神，就有可能让人给坑了。 院里原本有一个的厨子，人都二十四五岁了。 就因为为人比较直，便被院里人算计上了。 他连续相了几十次亲，都没成。 最后，还是王平出手，从乡下给他找了个寡妇，才让他把婚结上。 王平原来虽然比较内向、腼腆，却也是在这个院里，从小看着这些算计长大的。 看多了，他自然也就明白，没了长辈的庇护，他要是不转变的话，那早晚得让院里的人算计死。” 安有道微微点了点头，算是认可了他说的。 接着，他又问道：“这小子在厂里表现得怎么样？ 他刚刚吹呼的可是挺厉害的。 又是提前转正，又是以工代干的 这些事都是真的吗？” “是真的，首长！”胡大成回答道：“轧钢厂私底下设了一个小食堂，是专门接待到访的各路访客的。 王平所在的采购三科，就是为了保证，这个小食堂的肉食供应而成立。 从两三个月前开始，那个小食堂的肉食供应，就变得困难起来。 最难的一个月，他们的一个主管后勤的副厂长，都要出去托关系搞肉，才能维持小食堂的供应。 不过，等到副厂长搞来的肉快消耗完的时候，采购三科依旧没有弄到肉食。 这个时候，刚刚入职的王平，因为交上去了十五斤肉，便被厂里转了正。” “十五斤肉就让他提前转了正？”安有道愣了一下。 “首长，十五斤肉虽然不多，但却为轧钢厂解决了大问题。”胡大城回道：“要是没有这十五斤肉，轧钢厂那位副厂长，就还得出去跑关系弄肉。 堂堂万人大厂的副厂长，为了几斤肉，连着两回出去跑关系，这...” 安有道好笑地道：“也就是说，这小子的十五斤肉，实际上给那位副厂长解了围，是吧？” “是的，首长。”胡大城道：“其实，从某一方面来说，他也是给轧钢厂解了围。 毕竟，一个副厂长要是为了几斤肉，老出去跑关系，虽说丢人的是副厂长，可轧钢厂的脸上，其实也并不好看。 所以... 给王平提前转正这件事，虽然有些出格，但整个轧钢厂的领导层，却没有一个人反对。” 安有道点了点头，示意胡大成继续。 胡大成犹豫了一下后，略显赞叹地道：“首长，王平虽然岁数不大，但脑子确实很灵活。 轧钢厂的采购三科，一直都是从四九城周边的各个公社里，采购肉食的。 可现在这种情况下，农民家里就是有肉、蛋之类的副食品，也不会往外卖的。 于是，王平就向厂里提了个建议。 不再用钱买，而是用粗粮换。” “用粮食换？”安有道愣了一下。 “是的，首长！”胡大成应道：“十到二十斤粗粮换一斤肉，一到两斤粗粮，换一个鸡蛋。” “嘶！...”安有道倒吸了一口气，赞叹道：“这个主意好啊！ 即让农民得了利，也解决了轧钢厂小食堂的肉食供应问题。 而且，轧钢厂的那位副厂长，恐怕以后都不用，再出去搞肉了。” 说到这里，他的脸上露出一丝好笑的表情。 “是这样的，首长。”胡大成微笑着应和道：“王平的这个主意，算是彻底救了那位副厂长，也帮轧钢厂解决了一个大问题。 所以，厂里不仅用全厂广播表扬了他，而且还直接给他了一个‘以工代干’的身份。” 说完这些，他又把王平用电话雇佣秦家大队队员，给他找也猪肉的事，也说了一遍。 这让安有道微微皱了皱眉，略显担忧地问道：“这小子这么干，不会有事吧？” 第231章 不一般的王平 “首长放心！”胡大成应道：“我侧面打听了一下。 秦家大队的人，是以‘支援轧钢厂建设’的名义，帮着轧钢厂找野猪肉的。 找到之后，轧钢厂又是以奖励的方式，给他们发的钱和粮食。 在这件事上，王平只是出了一个主意。 他如果没有在中间吃差价的话，就算有人以后翻起这件事来，也跟他没有什么太大的关系。” “差价？”安有道愣了一下，“什么差价？” “是这样的，首长。”胡大成解释道：“几乎所有的采购员，在采购的时候，都会吃一定的差价。 这已经成为行业内公开的秘密。 以王平所在的红星轧钢厂采购三科为例... 那些采购员，在乡下采购肉、蛋的时候，给农民的报价是： 十三斤粗粮换一斤肉，一斤三两粗粮换一个鸡蛋。 可等他们回去后，和厂里报的却是： 十五斤粗粮换一斤肉，一斤五两粗粮换一个鸡蛋。 这中间差的粮食，一般都会进了，采购员自己的腰包里。” 这话让安有道的脸阴了下来。 他紧皱着眉头，略显怒意地道：“采购这个行业，一直都是这样的吗？” “是的，首长。”胡大成道：“一直都是如此。 只不过，一些有良心的采购员，一般会少吃一些差价就是了。” “那王平呢？”安有道冷着脸道：“这小子也这样？” 这话让胡大成脸上的表情古怪了起来。 他干咳了一声后，说道：“首长，我详细查了一下，王平入职以来所有的采购记录。 除去最早的那十五斤肉，其他的所有物资，都是从红星公社下面的秦家大队采购的。 嗯！... 在同秦家大队交易的过程中，他没有吃一两粮食的差价！” “嗯！...”安有道愣了一下，“他没吃差价？” “是的，首长。”胡大成应道：“他同农民采购，用了多少粮食，报给红星轧钢厂的就是多少。” 安有道脸上紧绷的表情，松缓下来。 他略显满意地点了点头，放心地道：“王平这小子还算不错！ 哼！... 他要是敢吃这个差价，我轻饶不了他。” 说完之后，他就又对胡大城问道：“还有吗？” “这...”胡大成的脸上露出了一丝犹豫。 这让安有道疑惑了起来。 “怎么了？有什么不好说的嘛？” “首长！...”胡大成回道：“王平身上其实有一个很大的问题。” “问题？什么问题？” “王平是凭着十五斤猪肉，才在在轧钢厂提前转正的...”胡大成略显肃然地道：“还有...这几个月以来，在他的手里，糖、罐头等紧俏物品，就一直没断过。 包括今天的这一袋子。 所有的这些东西，我一直没有查到来源。” 说着，他就有些担心地看着安有道，把嗓子压低了一些。 “首长！... 按理说，他一个平民家的孩子，就算是机缘巧合，认识了一些人，但无论如何，也不可能搞到这么多的紧俏商品？ 那十五斤的猪肉倒是还好说，有可能是他碰巧在黑市，或者在其他什么地方弄到的。 可那些奶糖、罐头，尤其是水果罐头，他手里居然有这么多？ 这有点太不可思议了。” 这番话，让安有道的脸彻底沉了下来。 他拧着眉头沉吟了一会儿，才又开口问道：“大成，这件事你是怎么想的？” “首长！...”胡大成苦笑了一下，答道：“我一开始以为，王平可能是认识，哪个特殊仓库的库管员之类的人。 两个人合伙，里应外合从仓库里面，把东西偷了出来。 可我这几天，把四九城里所有储存这类紧俏商品的仓库，几乎都查遍了。 这件事甚至还惊动了四九城公安局。 他紧急出动了一个侦查大队，协助我清点这些仓库。 但也没有发现哪个仓库，有被偷盗的痕迹。” 安有道的眉头更紧了一些，又问道：“所有的物品，都清点到了吗？” “首长，都清点到了。”胡大成答道：“这类紧俏商品，本来就不多。 现在供应紧张的情况下，更是没有多少。 我对着仓库的账单，一个一个地查，也没有发现问题。 而且，王平刚才把那些东西背过来的时候，我特别注意了一下。 发现他的表情很坦然，并没有那种拿出贼脏的忐忑感。” “也就是说...”安有道的双眉，稍微舒展了一下，“他根本就不怕查，这些也不是贼脏！” “首长，应该是这样的。可是...” “哈哈...”安有道摆了摆手，打断了胡大成，“行了，大成。不用在这儿纠结了。 ...嗯！...就明天吧！... 正好！明天，我休息在家。 你把他叫过来，我亲自问问他。” “是，首长！” ...... 上次送安然，骑着自行车，还不觉得什么。 这一回，他扛着一大袋子东西步行，立刻就感觉，安然家所在的这个院子，也太大了。 进了大门以后，他走了很久，才凭着以前的记忆，找到了安然家。 安然家是一栋独栋的三层小洋楼。 一圈两米高的砖制围墙，把小洋楼围了起来。 楼前楼后的院子并不大，也就是几十个平方。 院墙朝北的一侧，有一扇半人高的小门供人进出。 王平站在门口，试着找了一下... 别说，还真在门旁的院墙上，找到了像是门铃按钮之类的东西。 他伸手轻轻按了两下后，时间不长，安然妈--卢明慧，就从房间内走了出来。 她站在门口，先是打量了王平几眼。 接着，她就眼睛一亮，略显兴奋地走了过来。 “小同志，你...你是王平？” “嘿嘿...阿姨您记性真好，还记得我。”王平小声道：“我准备了一些东西，想拖您寄给然姐。” 说到这里的时候，他的声音压得更低了一些。 “阿姨，是安叔让我来的。” “我得在屋里那两个人的面前，露一下脸。” “一会儿，您稍微配合我一下就行了。” “啊！...”卢明慧先是愣了一下。 但很快，她就一脸恍然地点了点头。 接着，她又高声吆喝了起来。 “哎呦，小王啊！...” “快！快！快！...你快进来。” “你可有日子没过来了。” 她一边说着，一边打开门，把王平让了进来。 第232章 张晋北 王平一边和卢明慧说着话，一边跟着她进了小楼。 不过，刚一进门，他就放下扛着的袋子，然后半蹲下来，掀开袋口，对着卢明慧说道：“阿姨，我这里准备了一些吃的，您能帮我寄给然姐吗？” 看到王平这个样子，卢明慧秒懂他的意思。 她先是客气了一下。 “小王啊！...你准备吃的干什么啊？” “小然可是去参军的。” “在部队里头，还能饿着她了。” “嘿嘿！...”王平笑了笑，说道：“阿姨，部队里头吃的都是大锅饭！ 虽说是饿不着，可也吃不好！ 她闲下来的时候，正好用这些东西甜甜嘴，解解馋！” “嗯！...你说得也对！...”卢明慧应了一声后，顺势蹲下来，把手伸进袋口，巴拉了起来。 接着，她就开始一惊一乍起来。 “呀！...” “这是大白兔奶糖！” “这是奶粉！” “这是饼干！” “这还有水果罐头？” “呦呵！...你这儿还有这么多的橘子罐头呢？” 王平笑呵呵地应道：“然姐上次在我们家的时候，我看她挺喜欢吃橘子罐头的，这次就多准备了一些。” “对！对！对！...”卢明慧连连应道：“小王，你没看错！ 我们家小然，最爱吃橘子罐头了！ 现如今，这些东西可是非常紧俏，以你安叔叔的级别，也不太好弄这些了。 小王啊！...你有心了。” “阿姨，您太客气！”王平笑呵呵地道：“我弄点然姐爱吃的东西，这不是应该的嘛！” 两人说话的时候，一位身形壮硕的军人，领这一位中山装的精神小伙，从安家的客厅，走了过来。 这时，王平和卢明慧也顺势站了起来。 而王平，他在见到两人的瞬间，脑袋也有点发懵！ 这个世界也太小了。 这两个人，不就是今天在王府井百货碰到的狗大户嘛？ 得嘞！...看样子... 穿着中山装的精神小伙，应该就是胡大成口中的那位，两万人大厂的副处长了。 而这位身形壮硕的军人，也就是安有道的弟弟--安有义。 别说，在王府井见到他的时候，还没什么感觉。 可现在再一看，眉眼之间确实和安有道，有几分相似的地方。 见到两人过来，王平故作尴尬地问道：“阿姨，家里有客人啊？” “嗨！...也不是什么客人，都是自己家里人！” 卢明慧指了指已经过来壮硕军人，介绍道：“小王，这是小然的二叔。 你也可以跟着小然，一起叫二叔。” 王平不敢怠慢，赶忙顺杆爬地叫了一声‘二叔！’。 可安有义，非但没回应他，甚至连眼皮子都没夹他一下。 按常理来说，这时场中的气氛，应该是挺尴尬的。 可不论是王平，还是卢明慧，都像是没感觉一样，脸上一点异常的表情，都没显露出来。 卢明慧更是指了指后面的精神小伙，接着介绍道：“小王，这是你安叔叔老领导家的孩子，叫张晋北。 他十岁之前，可是在我们家长大的呢！ 那个时候，我们全家都住在，晋西北的山里头。” 说着，她的脸上还露出一丝感慨的神色。 “他这个晋北的名字，还是你安叔叔给取的！” “小然小的时候，一边叫着‘晋北哥哥’，一边跟在他屁股后头，漫山遍野地疯玩。” “嗨！...时间过得真快！” “这一晃，就过去十几年了。” “晋北也都已经成大人了。” 卢明慧这话的一说，张晋北的脸上，立刻露出一丝羞赧。 “卢姨，不管长得多大，我都是您的小泥鳅！” “哎呦！...可不敢这么说！...”卢明慧哈哈大笑着连连摆手道：“你现在可是国家的高级干部了，我可不能再叫你小泥鳅了。” 她话虽这么说，但眼中却满满的都是欣慰之色。 接着，她又把张晋北拉到王平的跟前，介绍道：“晋北，这是小然的朋友--王平。 这小伙子岁数虽然不大，但说话却很有趣。 你们都是年轻人，以后可以多走动走动。” “好的，卢姨！” 张晋北恭敬而又谦逊地应了一声后，便开始略显好奇地打量起王平来。 不愧是两万人大厂的副处长，张晋北的风度还是可以的。 只是略微看了一下王平，他就伸出右手，说道：“小王，你好！” 人家既然招呼了，王平自然回报十倍、百倍的热情。 他立刻上前一步，双手握住张晋北伸过来的手，“晋北哥，我就跟着然姐，一块儿这么称呼您了。 您不介意吧！” “呃！...”张晋北愣了一下，眼中闪过一丝苦意。 但他还是笑呵呵地，痛快应道：“介意什么啊？ 以后你就这么叫！ 你... 你既然是小然的朋友，那咱们之间就都是一家人了。 以后有事情，你尽管来找我。 能帮的，我一定帮。” 王平又嘻嘻哈哈地和张晋北客气了几句，便告辞而去。 至于那位安有义，全程虎着一张脸，一句话都没和王平说。 卢明慧把王平送到门口后，略微犹豫了一下，才开口说道：“那个...小王啊！...” 王平‘嘿嘿’一笑，说道：“卢姨，要不...您以后还是叫我平子吧！ 这小王、小王地叫着，总感觉着太生分了。” 看着面前嬉皮笑脸的王平，卢明慧眼中闪过一丝恍然。 他似乎有点明白，自家姑娘为什么对这个小子钟情了。 这样一个脸皮厚，又说话有趣的家伙，自家那个从小被养在温室里的小花朵，怎么可能抵挡得住啊？ 到现在为止，从打听回来的情况来看，这小子根本就没有，刻意讨好过自家姑娘。 甚至，他都没和自家姑娘接触过几次。 可自家姑娘却稀里糊涂地陷了进去... 想到这里，她又有一种自家养的好白菜，眼瞅着就要被外面来的，又丑又黑的野猪给拱了的苦涩感。 在心里重重地叹了一口气后，卢明慧又用解释的口吻，冲着王平说道：“平子，不瞒您说！ 不论是我，还是你安叔，甚至是小然，我们都把晋北，当成了自己家里的人。 小然更是从小就把他当成亲哥哥一样看待。 他今天突然来这么一出，我和你安叔，真的有些接受不了。 小然现在还不知道这件事。 她要是知道了，肯定会伤心的。 小王，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阿姨，您放心！”王平略显郑重地说道：“今天的事情，我不会介意的。 第233章 刘光天的不忿和许大茂的回归 王平回到大院的时候，正是落日余辉中，彩霞满天的时刻。 各家各户去上班的人，早就已经回来了。 手脚麻利的人家，已经吃完了晚饭，开始在中院洗漱。 就算是手脚慢的，晚饭也都摆上了饭桌。 看到王平进门，坐在自家倒座房门口的刘光天哥俩，立刻满脸委屈地迎了过来。 看着这哥俩鼻青脸肿的模样，王平心里咯噔了一下。 刘光天惨然地笑了笑，然后指了指，自己和刘光福脸上的伤痕，说道：“平哥，都是我爸打的。” “你爸不答应？”王平问道：“他是怎么说的？” 刘光天苦笑着摇了摇头，没吭声。 一旁的刘光福，则是不忿地道：“平哥，我放学回来，我哥就把他的事和我说了。 我爸下班回来以后，我俩稍微等了一会儿，才过去的。 结果... 我们俩刚一进门，还没张口呢！ 我... 我爸就把我俩打出来了。 他根本就不听我们说什么。” “呼！...” 王平憋闷得长出了一口气后，对两人说道：“光天，光福，看样子... 二大爷是真不想认你们了。 嗯！... 这样吧！... 咱们也不指望他了。 反正，你们哥俩搬出来这么长时间，也没说吃不上、喝不上的...” 这话让两人不觉都点了点头。 刘光天犹豫了一下，满脸无奈地道：“平哥，我爸打完我们以后，我就去和淮茹嫂子说了。 她那里...”说着，他又是摇了摇头。 “怎么了？光天。”王平问道：“淮茹嫂子说什么了吗？” “呵呵...”刘光天略显嘲讽地笑了笑，“淮茹嫂子倒是没说别的。 她只是请轻飘飘地说了一句‘不行就不行吧！’。 可是... 今儿下午的时候，那个秦京如还说,不嫌弃我没有正式工作，她以后会和我一起出去打零工的。 可到了晚上，她就像是没说过这话似的。” “行了，光天！”王平摆了摆手，“这姑娘，你就别惦记了。 淮茹嫂子那儿，应该是有比你条件好的目标了。” 刘光天点了点头，落寞地道：“我也是这么想了。” 结果，他刚刚说完这句话，就发现秦淮茹领着秦京如，从垂花门那儿走了出来。 这姐妹俩可能也没想到，王平和刘光天哥俩，会正好站在门口。 她们先是一滞。 接着，秦京如就羞红着脸庞，把脑袋转到了一旁。 相比于秦京如，秦淮茹的脸皮可是要厚得多。 在她的脸上，一丝一毫的尴尬，都没有浮现出来。 与之相反的是，她反而冲着王平所在的方向笑了一下，还打了声招呼。 王平与刘光天各自应了一声。 而刘光福则是瞪了秦家姐妹一眼后，又不忿地‘哼’了一声。 对此，秦淮茹是一点都不介意。 她转头就拉着秦京如，朝着闫家走去。 在快到闫家的时候，姐妹俩又一个拐弯，直接进了一旁的郭瘸子家。 这个骚操作，直接震住了王平三人。 过了好一会儿，刘光天才回过神来，一脸悲愤地道：“平哥，这... 淮茹嫂子居然要把秦京如，介绍给郭瘸子？ 我... 我他么的... 我一个大小伙子，居然还不如一个带着两个姑娘的老瘸子？” 王平苦笑了一下，宽慰地拍了拍刘光天的肩膀，“行了，光天。 别琢磨这事了。 回头，再把自己气坏了，那多不值啊！ 你才多大？ 还不到二十呢！ 以后的机会，多的是。 说不上什么时候，你就能弄个正式工的工作。 有了正式工作，再娶个四九城里的好姑娘，以后的日子肯定也错不了。 不比娶秦京如这个农村丫头，生的孩子也是农村户口，强多了。 咱们不说别人，就说贾家... 你看东旭哥娶了淮茹嫂子以后，因为棒梗和小当都是农村户口，那日子都过成什么样了。” 可能是王平的劝说起了作用，又或者是自己想开了... 总之，王平的一番话说完后，刘光天就长出了一口气，脸上的神色，也松缓了许多。 “平哥，...唉!...” “我爸把我和光福打出来的时候，我其实就对秦京如没什么念想了。” “我现在是既没工作，胳膊还折了，这个时候琢磨娶媳妇的事，那不是坑人家嘛？” “我...我就是冷不丁看着，淮茹嫂子领着秦京如进郭瘸子家，一口气没顺过来。” “说实话，我现在这么一琢磨...” “我这条件还真不如人家郭瘸子。” “甭管怎么说...” “郭瘸子他们一家子，吃的都是四九城的粮食定量。” “郭瘸子虽说挣得少一点，可家里添一口秦京如，人家也能养得起。” “哪像我...” “秦京如要是现在跟了我...呵呵...搞不好立刻就得挨饿。” 刘光天的话音刚落，门外就传来道笑呵呵的调侃声。 “光天，什么玩意儿，就得挨饿啊？” 王平三人愕然转身，却发现许大茂正推着一辆自行车，从门外走了进来。 一身灰色工作装！ 脚上土黄色胶鞋！ 头发黑油油的，一尘不染！ 自行车的后座和前车把上，驮着、挂着好些个包裹！ 脸色红润，神态自然... 就好像以前，他从乡下放完电影回来的样子。 这让王平三人更懵逼了！ 刘光福岁数小，口无遮拦，立刻咋咋呼呼地问道：“大茂哥，你被放回来了？你没事了？” 许大茂对此，倒是也不介意。 他轻轻拍了拍刘光福的脑门，笑着骂道：“你个臭小子，是真不会说话啊！” 说完，他又从兜里掏出一把水果糖，给王平三人各发了一些。 “来，哥几个，吃块儿糖！” 王平愣愣地接过糖，吃吃地问道：“大茂哥，你这是...？” “嘿嘿...”许大茂得意地一笑，“平子，哥哥没事了。” “那个...” “哥儿几个，等我一下啊...” “我回去把东西放下，稍微收拾一下，就拿着酒和菜过来。” “咱们晚上好好喝一杯！” “那成！...”王平痛快地应道：“大茂哥，我们等着你... 啊！...不！... 大茂哥，你家都多少天没进人了，我们几个过去帮你打扫一下吧！ 打扫完了，咱们再喝酒也不晚。” “哈哈...那感情好！” 第234章 给许大茂接风 许大茂的回归，尤其是他跟没事人一样，就这么回来了，简直就像一颗重磅炸弹，被投进了九十五号大院。 把全院的人，都给震懵了。 他从前院一路往后院走，路上所碰到的人，全都一脸吃惊地看着他。 尤其是中院，那些已经在水龙头旁开始排队，等着洗漱的人，更是长大着嘴巴，呆愣愣地看着他。 而许大茂，却是根本就不在意。 又或者，在回来前，他就已经做好了心里准备。 在院里，会遭遇到眼前这种景象。 甚至，他还有心情，同路上碰到的邻居，笑呵呵地打招呼。 等许大茂最终走到后院，打开自家房门，走进去的时候，院里的人彻底炸了庙了。 那些排队等着洗漱的人，也顾不上再排队了。 他们撒开腿，就开始往自己家里跑。 等跑回家，开门第一件事，就喊了起来。 “许大茂回来了！” “许大茂回来了？”家人愣了一下后，立刻围了过来了，略显兴奋地道：“说说...快说说... 这小子刚放出来，是不是特狼狈？” “那倒没有！”回来报信的家人摇了摇头，“许大茂穿得挺干净的。 他还是骑着自行车回来的，车上大包小包，还带了好些个东西。 就好像... 他以前下乡回来似的。” “嘶！...”家里的人倒吸了一口气，吃惊地道：“这怎么可能呢！” “有什么不可能的。”回来报信的家人，略显不忿地回道：“这可是我亲眼看到的。你们要是不信，那就自己去看吗？” “看就看！”家里的人应了一声后，按捺不住吃瓜的心情，立刻冲出家门，朝着后院的许大茂家，聚了过去。 这一番场景，几乎同时发生在，院里的各家各户。 因此，也几乎就在同一时间，乌泱泱的人流，就从各家各户涌了出来，朝着许大茂家，聚了过去。 而许大茂... 他看自己进屋没多长时间，门口就聚了那么多的人，便索性把屋门打开，让院里里的人看着自己收拾屋子。 这让聚在门口的众人，又是一阵大哗。 有几个多事，还张口问了起来。 “大茂，你这是给放出来了？” “大茂，你那事是不是了了？” “大茂，你怎么骑着自行车回来的？你那自行车不是让轧钢厂，给收回去了吗？” “大茂，你这放出来，算怎么回是啊？你还回轧钢厂上班吗？” ...... 对于门外众人的议论和询问，许大茂是一概不予理会。 他只是自顾自地收拾屋子。 时间不长，索然无味的众人，便也开始渐渐地散去。 这个时候，王平领着刘光天哥俩和后院的马二奎，拿着扫帚、抹布等清扫工具，也赶过来，帮着许大茂一起收拾。 见到几人，许大茂眼眶微微一红，但也并没有多说什么。 这么多人一起动手，仅仅过了一会儿，就把许大茂家打扫得窗明几净。 之后，许大茂拿出来一包花生米，一只烤鸭，两瓶汾酒，便招呼着众人，去王平家喝酒。 许大茂出了这么多东西，本来应该在他家喝的。 不过，他家多少天没进人了，屋里锅冷灶凉的，炉子里的火虽然刚烧上，可等它烧旺了，且得时间呢！ 所以才去的王平家。 到了王平家，王平又拿出几个煮熟的鸡蛋，切成块儿，当做一个凉菜。 最后，刘光天又去厨房拿了几个，掺了一半白面的窝窝头过来。 这些东西，摆在王平家的饭桌上，在如今这个年代，倒也算是一顿丰盛的酒席。 几个人刚刚坐好的时候，傻柱又笑呵呵地提了一个食篮，走了进来。 他把食篮放好，掀开上面的白布，从里面拿出一盘鱼香肉丝，摆在了桌子上。 “嘿嘿！...”傻柱略显得意地笑着说道：“许大茂，今天你可是有口福了。 平子刚刚去我那儿说... 今天这顿就算是，庆贺你平安归来的接风宴，怎么也得有个硬菜。 这不...他就给了我一块儿肉，让我抓紧弄个肉菜出来。 虽说时间紧了一点儿，但在这道鱼香肉丝上面，我可是把所有的本事，都使出来了。 许大茂，还有你们几个... 你们在外面，可是吃不着这个味的。” 傻柱的一番话，虽然说得不讨人喜欢，但也让许大茂感动异常。 他先是冲着王平和傻柱拱了拱手，说道：“平子，傻柱，我谢谢二位了。” 接着，他又拧开一瓶汾酒，给所有的人倒了一杯酒，然后举起酒杯，说道：“我知道，我在院里的名声，算是臭了。 顶风臭出三里地的那种！ 我今儿刚回来，哥几个还能跟我坐在一个桌上喝酒，我谢谢大家了。 来，我敬大家一杯！” 众人一饮而尽杯中酒后，又夹了几口菜，才放下手里的筷子。 不过，大家脸上的表情，都很是诡异。 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傻柱坐在那里，更是抓耳挠腮，急得不得了。 许大茂倒也豁达，直接开口道：“傻柱，你用不着这样。 有什么话，你就问吧？” “嘿嘿！...”傻柱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干咳了一声，便吃吃地说道：“那个...” 谁知，他刚开了个头，王平就一摆手，拦住了他。 在傻柱一脸的不解中，王平冲着双眼烁烁放光，眼神中满是求知欲的刘光福，说道：“光福，你去厨房，拿两个碗过来。” “呃！...”刘光福愣了一下，疑惑地问道：“平哥，我拿碗干什么？” “你把桌上的菜分一点儿，拿你屋吃去！” “啊！...为什么啊？” “为什么？”王平‘噗嗤’一声，乐了出来，“你小子毛还没长出来呢！ 有些话，就不该你这个小屁孩听。” “对！对！对！...”傻柱哈哈大笑着叫嚣道：“我们一帮老爷们在这儿唠嗑儿，你个小屁孩一边儿呆着去。” 刘光福还要说什么，他哥--刘光天先给了他一个大逼兜，“行了，光福！ 别在儿犟了。 平哥和柱子哥说的对，有些话就不该你听！ 麻溜的，拿着碗挑一些吃的，回屋去吃。” 刘光福揉了揉挨打的地方，不甘地道：“哼！好像你多大似的。 你也就比我大三岁，二奎哥才比我大两岁。” 第235章 许大茂要和绯闻女主角结婚 刘光福的话说出来后，刘光天还没怎么地，马二奎倒是先不乐意了。 可能是觉得自己的学生身份，和这些社会人坐在一起，有些底气不足。 他立刻横声横气地对刘光福道：“光福，别在这儿说没用的。 我告诉你，比你大两岁，那也是大。 甭管怎么样，我现在出去了，人家都拿我当大人看。” 这话倒是让许大茂和傻柱‘噗嗤’一声，乐了出来。 刘光福看了一圈，发现没人帮自己说话，只能无奈地去取了两个碗，挑了一些肉菜，就出去了。 等到他把门关上的那一刻，傻柱立刻就迫不及待地问道：“许大茂，说说... 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你那事是了了，还是怎么地了？” “了了！”许大茂微微点了点头。 “了了？”傻柱吃了一惊。 屋内的其他人，同样是一脸的疑惑。 “许大茂！...”傻柱接着问道：“你那事搞得那么大，整个轧钢厂，整个院里，甚至这整个胡同，就没有不知道的。 怎么就了了呢？” 傻柱的问话，许大茂并没有立刻回答。 他先是给自己倒了满满一杯酒，一仰脖子，一饮而尽后，才说了起来。 “那个配件仓库的保管员，叫姚萍。 “别看她都快三十了，其实还没结婚呢！” “咱们厂里的，外面的，她的相好可是有一大堆呢” “所以，也就没人敢娶她。” “也是我倒霉，就他么逮住我了！” “我们俩那事出了以后，我爸给了那女的一些钱，又找了一些关系，才把我俩的关系，定成处对象的男女朋友。” “这样一来！...” “我俩这事，虽然闹得挺大的，但其实并不严重。” “不过，为了堵住上上下下的嘴，我得和那女的领个结婚证，还得正了八经地在院里摆几桌，办一场婚宴才行。” “么的嘞！...” “一想起来，要和这么一个破鞋结婚，我就觉得心里呕得慌！” 他的这番话，让屋里的众人面面相觑，一脸的懵逼。 大家没想到，许大茂的事，居然还能有这种神转折。 过了一会儿，王平才又问道：“大茂哥，那你今儿是...？刚被放出来？” “哪啊！”许大茂摇了摇头，脸上又微微一红，接着说道：“我出来好几天了，一直在我爸妈那儿住着呢！ 我爸说... 我和那个姚萍的婚宴，得在院里摆。 所以，我就提前回来收拾一下。” 许大茂的话，虽然说得不清不楚，但就算是岁数最小的马二奎，也明白他话里没说出来的意思。 他的事闹得太大，也太丢人了。 所以，他虽然早就出来了，但一直没好意思，回院里来露面。 这是要在院里办婚礼了，才不得不硬着头皮过来。 “大茂哥！...”王平接着问道：“你那事既然不严重，那轧钢厂的工作？” “没了！”许大茂略显苦恼地摇了摇头，“我那事，虽说只要我和姚萍结婚，就能圆过去了，可造成的影响太大了。 轧钢厂不可能还留着我。 说实话，我在轧钢厂也呆不下去了。 这他么的... 我在厂里呆一天，厂里面子上就不好看一天，我也得让人指指点点一天。” 这话倒是让屋内众人赞同地点了点头。 只要一想到，许大茂去轧钢厂上班的时候，受到万人注目的场景，不要说许大茂这个当事人，就是他们几个人，都感觉头皮发麻。 “大茂哥，那你轧钢厂的工作，就算是没了呗？”王平又问道。 “也不算是没了！”许大茂回道：“轧钢厂给了我一个月的时间，让我自己找单位接收，然后回厂里办调职手续就行。” 说到这里，许大茂‘嘿嘿’一笑，脸上露出一丝得色。 “不过，我放出来的第三天，我爸就给我找着接收单位了。” “是东城那边的一个机械修造厂。” “还是放映员！” “跟以前一样，也时不常地去乡下放一场电影。” “我今天上午，刚去那儿办的入职手续。” “我骑回来的自行车，就是厂子里给配的。” 他的话刚说完，岁数最小的马二奎，就一脸羡慕地道：“大茂哥！ 你惹出了这么大的事，许叔都能给你圆回来啊！ 他也太牛了！ 你这相当于，什么都没变嘛！ 就是换了个厂子而已。” 这种话，许大茂虽然爱听，但还是要装一装的。 “去！去！去！...”他冲着马二奎挥了挥手，说道：“你小子懂什么？ 怎么就什么都没变了？ 我告诉你... 那个机械修造厂，就是一个小厂子。 全厂才一千来人，和轧钢厂根本就没法比。 而且，它离咱们院儿还远。 以后，我上班的时候，得多蹬半个多小时的自行车呢！” 这些话让马二奎微微撇了撇嘴。 他虽然岁数小，可也觉得，许大茂太能装了。 你老人家惹出了多大的事，你自己不知道啊？ 你能有现在的结果，那可真是烧了高香了。 你还嫌人家单位小，还嫌人家单位远，简直是马不知脸长！ 马二奎虽然心里不屑，但也没反驳许大茂。 毕竟，这桌子上的菜，有一半还是人家许大茂拿来的。 那酒更是人家包圆了。 你吃着人家的，喝着人家的，让人家嘴上痛快痛快，也没什么！ ...... “许大茂，你都不在轧钢厂干了，那你老婆还在那儿吗？”傻柱愣愣地问道。 “去！去！去！...谁老婆啊？”许大茂有些恼怒地道：“傻柱，你他么会不会说话？” 许大茂的语气虽然比较冲，但傻柱却并不生气。 他只是有些疑惑地问道：“你都要和人家结婚了，那她不就是你老婆吗？” 许大茂狠狠地瞪了一傻柱一眼，又扫了一眼屋里的重任，才重重地叹了一口气，略显无奈地：“哥儿几个，我不是说了嘛！ 我结这个婚，就是为了堵上上下下嘴的。 结完了婚，用不了多长时间，我俩就得离。 么的，就那破鞋，谁他么能和她过下去啊！ 所以啊！... 她既不是我老婆，你们在院里见了她，也不用叫她嫂子！” 第236章 许大茂要办婚宴 “大茂哥！...”刘光天有些发懵地问道：“那个女的就那么听你话？ 你说结婚，就结婚？ 你说离婚，就离婚？” “怎么可能呢？”许大茂不屑地撇了撇嘴，“我爸给了她一笔钱，她才跟我结婚的。 至于离婚... 我爸得找个单位接收她，再给她办个调职手续，人家才会答应和我离婚！” “嘶！...”傻柱惊叹地道：“许叔可真够厉害的。 不光能把你从轧钢厂调出来，还得给你老...啊！...不是... 还得把那女的也调出来啊！” “嗨！...”许大茂重重地叹了一口气，“这也是没办法。 出了这种事，不光是我在轧钢厂呆不下去，她也是呆不下去！” “大茂哥，那你这婚，什么时候结啊？”王平问道。 这话让许大茂的脸庞微微一红。 “其实，昨天，我俩就去登记了。” “在咱们院里摆上几桌，请院里人吃一顿，我结婚这事，就算是齐活。” “我爸的意思是...” “这个礼拜天的公休日，就把这事给办了。” “这个礼拜天？”傻柱愣了一下，略显惊诧地问道：“那不就是后天嘛？ 许大茂，来得及吗？” “没什么来不及的。”许大茂浑不在意地道：“明儿个，我爸我妈就过来帮我收拾，顺便通知一下院里的人。 而且，这次婚宴也不请其他的人，就请院里的人简单吃一顿。” 说到这里，许大茂犹豫了一下，又冲着傻柱道：“柱子，这次得请你帮个忙，给我掌一下勺。 你放心，不让你白忙活。 每桌给你两块钱。” “呦呵！...”傻柱惊叹道：“给的价可不低啊！ 行，这活我接下了。 不过...”说着，他有些郑重地看向许大茂，“许大茂，我们这行可是有规矩的。 出来做喜宴的时候，菜上桌之前，厨子可是要留下来一部分，拿回家的。 别我到时候往家拿菜，你们再拦着，那咱们脸上可就都不好看了。” “嘿嘿！...”许大茂得意地笑了笑，“傻柱，这个婚礼就是给别人看的。 我们家也没拿它当一回事。 而且，请的也都是院里的人。 你觉得，我爸能准备多少好东西？ 实话告诉你吧！ 一桌就五菜，四素一荤。 素菜的材料，我们就准备了萝卜、白菜、土豆、红薯四样东西。 你看着做，只要做出来四个菜就行。 这样的菜，你想往家拿...嘿嘿...随便！” 这话让傻柱有些傻眼。 但他还是满怀希望地又问道：“那荤菜呢！ 许大茂，你们家总不会让我做荤菜，还不给准备肉吧？ 那我可做不出来啊！” “嘿嘿...”许大茂坏笑了一下，脸上露出一丝得意，“傻柱，还真让你说着了。 我爸还真没准备肉。 不过啊！... 他准备了三条鲤鱼。 你总不至于... 鱼还没上桌呢，你就要往家拿吧？” “么的！...”傻柱略显无奈地道：“算老子倒霉！ 不过，那些素菜，你得让我多拿一点儿？” 能让傻柱吃瘪，让许大茂心情，陡然间好了一些。 让他因为娶一个破鞋当老婆，心中升起的郁闷之情，也不觉淡了一些。 他笑呵呵地道：“傻柱，你放心！ 那些萝卜、白菜什么的，我爸可是准备了不少呢！ 应该是够你拿的了。 不过，具体怎么拿，你得跟我爸说。 他明天过来后，应该会去找你商量办席的事情。” “行！...”傻柱瓮声嗡气地道：“那我就和许叔商量商量。” 见傻柱这样，许大茂又调侃道：“傻柱，你也是想瞎了心。 如今这年景，大家伙可是连肚子都填不饱！ 有多少人家结婚的时候，能办席面啊? 就算是办，那能有肉菜吗？ 就这三条鱼，还是我爸费了老鼻子劲，才给弄来的！” 说着，他又伸出筷子，指了指桌面，“不说别的，就说咱们今天喝酒的这个席面... 这可是两个肉菜呢！ 还有一个花生米。 就是我结婚的时候，当成主席的席面，那也是够了。” 这话倒是让众人赞同地点了点头。 刘光天略显疑惑地问道：“大茂哥，你这花生米和烤鸭... 哦！...对了... 还有这两瓶汾酒！ 你怎么不留着啊！ 后天你结婚的时候，放在主席上，多有面子啊！” “有个屁的面子！”许大茂不屑撇了撇嘴，“我要是把东西留到后天，办婚宴的时候，还不是便宜了院里的三个大爷！ 哼！... 这些好东西，就算进了他们的嘴里，他们也不会念着我的好。 还不如咱们哥儿几个吃了、喝了，图一个痛快呢！ 再说了... 我娶那么个玩意儿当老婆，又不是多光彩的事。 而且，用不了两个月，就马上离婚了，我要面子干什么？” “两个月？”傻柱略显疑惑地问道：“许大茂，你两个月以后才离婚啊？” 这话问得许大茂，也是一脸的懵逼。 “傻柱，你什么意思啊？” “怎么着？我什么时候离婚，得您老人家过问一下？” “还是，你等不及了，也想和姚萍吊个膀子？” 许大茂的嘲弄，让傻柱憋得满脸通红。 他狠狠地‘呸’了一声，怒气冲冲地道：“许大茂，你别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 不怕和你说... 我就算是在一食堂呆着，都听说过，姚萍这一号人物。 我家里有那么好的老婆，会惦记她这样的人？ 姥姥！...” “不是惦记姚萍...”许大茂犹豫了一下，有些底气不足地反驳道：“那你问我什么时候离婚干什么？” “我那是怕...”傻柱恼怒地道：“姚萍给你戴绿帽子，知道嘛？ 就她那样的人，你他么两个月以后离婚，你觉得... 她能守着你，清清白白地过两个月？” “我他么...”许大茂好悬一口气没骂出来。 但很快，他就醒过神来。 傻柱确实没说错。 自己要是两个月以后再离婚，在这两个月内，脑袋上肯定是绿油油的一片。 明白过来的他，先是冲着傻柱拱了拱手，表示一下感谢，然后又立刻一脸哀求地看向众人。 “哥儿几个，我...我现在脑袋有点乱！” “大家伙帮我琢磨琢磨...” “我该怎么办啊？” 第237章 给许大茂老婆请假和安有道眯眼 许大茂及时的道歉，让傻柱心里的怒火，消散了大半。 他看了一眼许大茂，横声道：“许大茂，要不然... 你办完了婚宴，马上离了得了。” “不行啊！...傻柱！”许大茂哭丧脸说道：“我和那娘们结婚，就是为了给外面人看的。 哪有说是刚结了婚，就马上离的。” “哼！...那我也没招了！”傻柱略显幸灾乐祸地道：“你要是不离，那就勤等着，让那娘们给你带绿帽子吧！” 许大茂有心想反驳傻柱几句，可最后，他也只是重重地叹了一口气。 对面的刘光天犹豫了一下，试着说道：“大茂哥，要不然... 你让那女的结了婚以后，请假在家吧！ 我们家就在大门口。 我现在又胳膊折了，得呆在家里养着。 有我在门口看着，那女的就算想趁你不在的时候，去找别人，也瞒不住我啊！” “这...”许大茂犹豫了一下，脸上露出一丝意动的表情。 但很快，他又苦笑着摇了摇头。 “不行！...” “姚萍现在还算是轧钢厂的职工。” “她没病没灾的，就去请两个月的假，轧钢厂那儿也不能批啊！” 这话让刘光天也没主意了。 他一摊双手，就不再吭声了。 一旁的马二奎，却是眼珠一转，建议道：“大茂哥，要不，你请两个月假得了。” 许大茂苦笑了一下，眼中满是失望之色。 刘光天和马二奎，到底还是没经过事的半大小子！ 出的主意，都太幼稚了。 不过，许大茂还是略显无奈地解释道：“二奎，哥哥要是刚去新单位，就连请两个月假的话，那这工作也就不用要了。 再说了，姚萍每天还得去轧钢厂上班呢！ 我总不能也跟着去轧钢厂，看着她吧？” 屋内陷入寂静，众人脸上都露出了为难之色。 许大茂的问题，确实比较难解决。 那么一个水性杨花的女人，怎么可能看得住呢? 除非是一天二十四小跟着。 要不然，人家想要给你戴绿帽子，那还不是分分钟的事。 沉寂了一会儿后，王平开口道：“大茂哥，除了你之外，姚萍在轧钢厂还有几个相好的？” “嗯！...”许大茂拧着眉头，犹豫了一下，才期期艾艾地道：“光是我知道的，就有三、四个。 至于我不知道的，那就没数了。” “嘶！...”屋内的其他几人，纷纷倒吸了一口凉气。 许大茂苦笑了一下，无奈地道：“哥儿几个，现在知道我有多难了吧！ 要不是逼到份儿上了，谁他么和这种女的结婚啊？ 我... 我他么现在也没别的念想了。 只要我俩离婚前的两个来月，这娘们能消停点儿，别让我太丢面子就行。” “大茂哥！...”王平接着建议道：“要不... 还是按照光天刚才说的来吧！ 让姚萍请两个月假得了。 她要是再去轧钢厂上班，就她这性子，在这两个月内，指定是消停不了。” “可是...”许大茂一脸为难地道：“轧钢厂能给这么长的假嘛？” “正常情况下，当然是不能给的。”王平回道：“可现在不是情况特殊嘛！ 你和姚萍，可是刚刚在厂里丢了个大脸。 姚萍要是现在去上班，那在厂里造成的影响，一定小不了。 厂里应该也不希望有这种事情发生。 所以，你们去请假的话，厂里说不定也就顺势批了。 实在不行，你就让许叔找找关系，应该能把假请下来。 只要姚萍能在咱们院里呆着... 不管怎么说，也有光天和院里的人看着，她应该也不敢做太过分的事。” 许大茂犹豫了一下，缓缓点了点头。 “行，平子。” “现在也只能是这么办了。” “姥姥的，等过了这两个月，老子立刻就和这娘们离婚。” ...... 解决完了许大茂的心病，几人重新吃吃喝喝起来。 推杯换盏之下，屋内的气氛，也很快就炽烈起来。 与此同时，安有道也一脚踏进了自家的家门。 看到张晋北到访，他很是高兴，拉着张晋北说了很多话。 最后，他觉着干说不过瘾，又让家里的厨师准备了几个下酒菜，然后拿出家里珍藏多年的好酒，拉着张晋北和安有义，好好地喝了一顿。 酒席散去后，安有道还留张晋北和安有义，在家里住了一个晚上。 张晋北是跟着他们厂的领导，一起到四九城工业部来开会的。 今天能到安有道家里来，那也是趁着开会的间隙过来的。 所以，第二天一早，在简单吃了几口早餐后，他就以开会为由，要告辞离开。 安有道给他安排了车子，并领着安有义和卢明慧，一直把张晋北送到门口，看着他上了车。 回到屋里后，安有道立刻就沉下脸来。 一旁的卢明慧轻轻推了推他，小声劝道：“老安，有什么话，好好说嘛！” 安有道看了一眼卢明慧，微微点了点头，脸上的神色也和缓了一些。 他抬手指了指书房的方向，冲着安有义说道：“你跟我进来。” 说完，他就一马当先地朝里面走去。 两人进了书房，拧开灯，坐下后，安有道才直视着安有义的眼睛，略显冷漠地道：“有义，这件事，是不是你挑起来的？” 身形壮硕的安有义，完全没有在外面的威严气势。 在自家哥哥面前，他眼神躲闪，甚至是都不敢同安有道对视。 “大哥，我...” “这件事，还真不是我挑的。” “震山大哥在西川那边呢！” “晋北的工作单位，又在浙东。” “我又在石门。” “我们三个人离着这么远，我...我就算是想挑事，也没法挑啊？” 安有道没理会安有义的辩解。 他微微眯了眯眼睛，仍就淡漠地问道：“我再问你一遍，这件事是不是你挑起来的？” 战争年代，安有道只要一眯眼，那就是要杀人的。 而且还是大杀、特杀的那种。 不论是在日军那里、还是在果军那里，安有道都有一个‘安眯眼’的绰号。 甚至，在一段时期内，‘安眯眼’这三个字，都有一种让敌人望风而溃的威力。 所以，看到自家大哥眯起了眼，安有义也慌了。 “大哥，这事真不赖我啊！” 第238章 安有道对安有义的安排 “不赖你，赖谁？”安有道冷冷地看着安有义，“如果没有你在中间挑唆... 不论是震山大哥，还是晋北，就算心里有想法，他们也不会主动挑明的。” “大哥!我...” 安有义还想再说点什么，可看到安有道微眯的双眼中，迸射出的冷森目光，他知道... 自家大哥这回是真生气了。 他犹豫了一下，躲闪着安有道的目光，弱弱地道：“大哥，震山大哥明年，就能提大区正职了。” “那又怎么样？” “我...我也想再进一步！”安有义把头转向一旁，不敢同安有道对视，略显不忿地道：“我...我那个副师职，都已经干五、六年了。 你又不给我张罗，那我只能自己想办法了。” “那你就要把你亲侄女卖了？”安有道勃然大怒，厉声喝问道。 “大哥，这怎么能是卖侄女呢？”安有义辩驳道：“晋北可是咱们看着长大的。 那孩子从小就懂事、聪明，还稳重。 二十多岁特大型企业的副处，放在全国又能有几个？ 而且，他还不是靠震山大哥，而是自己一手一脚干上来的。 小然要是嫁给他，那以后还愁什么啊？ 一个女娃娃，不就是图着嫁个好男人，安安稳稳过日子吗？ 我这可是在帮我侄女呢！ 再说了... 你在总部，震山大哥在地方。 你们两家要是结了亲，在总部和地方之间遥相呼应，那是多好的一件事啊！ 我也能借着这件事，到震山大哥那里，升一个正师。 这不就是三全齐美嘛！ 怎么到了大哥你这儿，就不行了呢？ 你怎么就非得让小然，嫁给今天来的那个小子？ 那就是一个小采购员嘛！ 小然要是嫁给他，就得和他去住那种，乱七八糟的四合院。 大哥，你舍得啊？” 安有道看着安有义的目光，不觉更冷了一些。 “你在查小然的事？” “我！...”安有义滞了一下，但还是强词夺理地道：“我就小然一个侄女。 她的事情，我关心一下又怎么了？” 看着安有义，安有道长长地出了一口气。 眼中冷意缓缓地消散开来。 代之而起的，则是浓浓的无奈和失望。 许久之后，他才淡淡地说道：“有义，震山大哥那里，你不用去了。 我会亲自给他打电话，解释你的事情。 至于石门，你也不用回去了。 这几天，你可以住在我这里，也可以去总部的招待所住。 总部这里，马上就会给你下一个任命。 你直接去东北！ 那里有一个省军区后勤副主任的位置，比较适合你。” “呃！...”安有义一脸震惊地看向安有道：“后勤主任，还是个副的？ 大哥，你...你还给我降了一级？ 为什么啊？” “为什么？”安有道冷冷地笑了笑，略显嘲弄地道：“有义，我实话告诉你... 这个职位对你来说，我都觉得高了。 也就是我权力小，只能给你降一级。 要不然，老子非给你降个两三级不可。” “大哥，你...”安有义一脸不忿地怒吼道：“为什么啊？你为什么这么对我？” 安有道的脸上，并没有什么波动。 他只是冷着脸，淡淡地看着安有义，说道：“有义，你虽然参加工作比较早，但却一直是在后勤、行政部门打转。 你这样的干部，即便是从战争年代走过来的，也没有经历过，血与火的考验。 甚至，你连一天兵，都没有带过。 说起带兵打仗，你可能连基层的一个连长都不如。 不！...你甚至都不如一个小排长！ 别看你长得人高马大的，可要论起军事素质来，你可能也就和一个新兵蛋子差不多。 就你这样的，还敢给自己谋划野战部队的正师职，简直就是马不知连脸长。 真要是让你坐上那个位置，一旦有战事发生，你就是一将无能，累死三军！” 安有道的一番话，犹如一盆冷水，把安有义从头到脚，浇了一个透心凉！ 他没想到，自己从军半辈子，在大哥的眼里，居然狗屁不是。 想到这里，他憋屈得双眼通红，眼泪都一点掉下来。 “大哥！...就算你看不上我，可你也不能降我的级吧？” “我又没犯错，你...你凭什么啊？” “凭什么？...哼！...”安有道冷笑了一下，“有义，你是怎么升上来的，你当我不知道嘛？ 前几年，你趁着我工作忙，无暇顾及你，就打着我的名号，四处跑关系。 短短两、三年的时间里，居然就给自己提了两级。 你以为我不知道嘛？ 我本来不想和你一般见识！ 结果，你反而变本加厉了。 这一次，更是借着震山大哥升职的机会，要用自己的亲侄女，给自己换个正师职。 甚至，在你的心里，恐怕还有用震山大哥压我的意思吧！” 心中的一番谋划，让自己的亲哥哥，就这么明晃晃地给揭了开来。 安有义心中恼怒的同时，又有些恐慌。 他太了解自己的哥哥了。 ‘安眯眼’三个字，虽然只是一个中性词，但在战争年代，对于所有敌对面的人来说，不论是倭军，还是果军，这三个字可是魔鬼的代名词。 能让穷凶极恶的敌人闻风丧胆的人，只能是比他们更凶、更恶的人。 要不然的话，怎么可能斗得过他们？ 看着安有义眼中露出一丝惧意，安有道则在心中无奈地叹了一口气。 果然是江山易改，本性难移。 这个弟弟，别看已经几十岁了，可那性子还是和小时候一样。 好耍小手段，好搞事，却又没有承担事情的勇气和担当。 说白了，就是一个有点小聪明的怂包！ 想到这里，安有道有些心灰意冷地摆了摆手，略显落寞地道：“有义，你要是觉得东北职务，级别太低的话，也可以就地，以副师级转业到地方。” 这话让安有义的脸上，露出一丝意动的表情。 以副师级转业的话，到了地方的级别，那绝对算是高级干部了。 但他又心中一动，苦笑着摇了摇头。 “大哥，晋北明年就有可能提正处了。” “我现在转业的话，到了明年，也就比他高一级。” “我可是看着他长大的。” “我丢不起这个人啊！” 第239章 称一称王平的斤两 “砰！...”地一声巨响！ 安有道重重地拍了一下桌子，冲着安有义大声呵斥道：“安有义，你说的这是什么屁话！ 什么叫‘就比晋北高一级’？ 你把国家的干部级别，当成什么了？ 你在这儿给老子论资排辈呢？ 你有什么资格说这种话? 你又有什么功绩说这种话？ 么的！...我看你就是疯了！ 滚！...马上给老子滚！ 既然不愿意转业，那就滚到东北去。” 说到这里，他‘蹭’地一下，蹦到了桌子上。 之后，他又一个箭步，蹿到安有义的面前，一把抓住了安有义脖领子，恶狠狠地道：“你给我记住了。 要是让老子听到，你在东北打着我的旗号搞事情，不用别人，我他么就亲手毙了你。” 安有义的个头，其实要比安有道高许多。 可此时，被安有道抓着脖领子的他，却是双腿发软，直接比安有道矮了一头。 他已经好多年没见过，自家老哥发这么大的火了。 战争年代，那个威风八面的‘安眯眼’，仿佛又从记忆的深处，重新回来了。 与此同时，熟悉的恐惧感，也重新扼住他的心脏，让他有一种窒息的感觉。 其实，他心里一直有个小秘密。 在战阵年代，自家老哥干的那些个事，让敌人闻风丧胆的同时，也把他的胆气给吓破了。 这也是这么多年以来，他一直是没有去一线带兵的原因。 胆儿都已经给吓没了，还怎么带兵，怎么打仗？ 可是，他又不甘心！ 看着那些资历不如他的人，一个个都升上去了。 有些人甚至还升到了将职。 他在心里嫉妒的同时，又憋屈得要命。 这也是他一直赖在军中，不愿意转业的原因。 他想向别人证明... 他也能升上去，甚至能升到将职。 他也要让别人看看，他安有义就是安有义，而不仅仅是安有道的弟弟。 结果，安有义这些年积攒起来的傲气、不甘和野心，今天被安有道一吓，通通化为乌有。 安有义额头冒汗，哆哆嗦嗦地道：“大哥，我...我都听你的。 你怎么说，怎么好！” 毕竟是自己的亲弟弟，安有道也不好太过分。 他松开安有义的脖领，紧绷着的脸颊，也稍微松缓了一些，然后又冲着安有义挥了挥手。 示意他赶紧滚蛋。 ...... 安有义离开后，时间不长，卢明慧便敲了敲书房的门，走了进来。 她略显担心地看着安有道。 “老安！...” “有义这是怎么了？” “他满头大汗地就跑了出去。” “我让他晚上留在这儿睡，他也没应声。” “没事！...”安有道狡黠地笑了笑，说道：“我把他撵到东北去了。 我怕他去了以后，在那儿打着我的旗号惹事，就吓唬吓唬他。” “啊！...这...”卢明慧一脸懵逼地看着安有道：“老安，你把有义撵东北去干什么？” “你以为我想啊！”安有道苦笑了一下，“我这个弟弟，你别看长得人高马大的，其实就是一个怂包。 他如果只是一个怂包的话，那还好一点儿。 可这小子是又怂又爱惹事！ 而且，他惹事的手段，还都是那种上不了台面的。 像晋北这次的事，就是他挑起来的。 石门离着四九城，可是不远。 有义的这种性子，早晚得惹出大祸来。 我索性趁着这次的机会，把他撵远一点儿。 这也算是对他的一种保护吧！” “这！...”卢明慧犹豫了一下，迟疑地问道：“老安，有义为什么要挑唆晋北啊？ 他干这事，又得不到什么好处？” “怎么得不着好处了？”安有道的嘴角撇了撇，略显嘲讽地道：“震山大哥可能快升正职了。 有义就想着，撮合晋北和咱们家小然，他好去震山大哥那儿，当个正师。” “嘶！...”卢明慧倒吸了一口气，吃惊地问道：“有义怎么能这么干呢？ 这成什么事了？ 还有... 这种事情，震山大哥怎么能答应呢？ 他...他怎么...” 卢明慧的话没有说完，但安有道已经明白了她的意思。 那就是，他们一向敬爱的震山大哥，怎么会同意这么离谱的事？ 安有道叹了一口，脸上露出一丝落寞的表情。 “我不是在总部嘛！” “震山大哥在地方上，又要提正职了。” “震山大哥可能是想着...” “咱们两家要是结了亲，就可以相互呼应一下。” “啊！...这...”卢明慧愣了一下后，一丝怒意浮现在她的脸上。 “老安，咱们可是刚刚建国才十多年啊！” “四九城里的敌特，都还没肃清呢！” “好多人就变得，我都不敢认了！” “现在，怎么连震山大哥也...” “谁说不是呢！...”安有道的脸上露出一丝苦涩，“别说别人了，就连我自己的弟弟，我都有些不敢认了。 算了！... 不管别人怎么变，咱们自己不变，不就行了嘛！ 再说了，咱们也管不了别人 哼！...” 说着，他又自嘲地笑了笑。 “我这辈子啊！...能把‘安有义’那小子给看住了，就算不错了。” 卢明慧犹豫了一下，略显担忧地看向安有道。 “老安，既然震山大哥有这种打算，那咱们这么...” “没事！...”安有道摆了摆手，“我明天给他打个电话，会把事情跟他说清楚的。 至于他会怎么想？ 嗨！... 那就随他去吧！” 说着，他又苦笑着摇了摇头。 “什么总部和地方遥相呼应？” “震山大哥还真是想瞎了心啊！” “哼！...” “这件事要是传了出去，他这个大区正职，恐怕是够呛了。” “老安！...”卢明慧关切地问道：“那这件事会不会影响到你啊？” “哼！...”安有道浑不在意地摆了摆手，“老子行得端，坐得正。 不管这些破事能不能影响到老子这儿，老子都不怕。” 说着，他又摆了摆手，说道“算了，不说这些了。 明天中午，你准备点儿酒菜。 咱们请一请那小子。” “那小子？”卢明慧先是愣了一下。 但很快，她就明白过来，一脸惊诧地问道：“老安，你要请小王吃饭？” “对！...”安有道点了点头，“这小子的底儿，咱们摸得差不多了。 我总得当面接触一下，称一称他的斤两吧！” 第240章 许大茂看到了秦京如 第二天一大早，天刚蒙蒙亮。 许贵田和罗小芬两口子，就来到了九十五号大院。 两口子先是登了易中海家的门。 当然了，刚一进门，许贵田就为上次冲突的事，向易中海道了一番歉。 并且，许贵田还有拿出了两瓶汾酒，以表达自己的歉意。 接着，他就把许大茂的情况简单说了一遍，并隆重地邀请易中海，明天来参加许大茂的婚礼。 易中海虽然心里还是不痛快，但作为院里的一大爷，他总要表现得大度一些。 于是，他便点头答应了下来。 离开易中海家后，许贵田又去了二大爷--刘海中家和三大爷--闫富贵家。 拜完了三位大爷的码头，老两口才开始在院里，挨家挨户的窜了起来。 早晨的时间比较紧，老两口也不多待。 在每家，他们简单说一下许大茂的情况，并邀请各家明天来吃席后，就转身离开。 等他们全院转了一圈后，也到了上班的时间。 院里需要上班的人，便开始陆陆续续地走出大院，往各自的单位赶。 这个时候，许贵田老两口才来到许大茂家的门口。 可是，等他们拉开门要进去的时候，却好悬没被屋里的污浊气息，给熏了一个跟头。 打开大门，放了一会儿味儿，老两口才皱着鼻子，走了进去。 屋里，许大茂正满身酒气地躺在床上，呼呼大睡。 而地上，却有几大滩呕吐的污渍！ 这让许贵田立刻就怒了。 他照着许大茂的屁股，就狠狠地来了一下子。 这一下打的有点重。 睡梦中的许大茂，一个激灵，直接就坐了起来。 坐起来后，他先是愣了一会儿神，然后才揉着酒后头痛欲裂的脑袋，睡眼惺忪地道：“爸，妈！你们来了？” 许贵田抓起床边的一堆衣服，直接扔给了许大茂，“你小子先把衣服给我穿上。” 而许大茂他妈--罗小芬，则是找到清洁工具，一边打扫着许大茂呕吐的污秽物，一边埋怨地道：“大茂，你长点心，行不行啊？ 你刚刚出了这么大事，你爹掏空了家底，好不容易才帮你把事平了。 你可倒好... 刚回院里的第一天，就喝成这个样子？ 你让我说你什么好啊？” “嘿嘿！...爸！妈！...”许大茂一边穿着衣服，一边笑嘻嘻地道：“昨天晚上的酒啊！那可是必须得喝的...” 他说完这句话，见许贵田两口子脸色发青，有要发火的迹象，便赶忙又解释了起来。 “爸！妈！...” “你们也知道，我那事挺丢人的。” “说实话，这个院儿，我都有点没脸回来了。” “你们不知道...” “我昨天进屋的时候，这屋外面乌泱泱的，聚了一大堆看热闹的人。” “全院的人，差不多都过来了。” “我要是不和院里的人喝点酒，唠一唠，把局面打开，别说明天办喜宴了，就是今天我都呆不住啊！” 这些话，让老两口紧绷的脸颊，稍微松缓了一些。 许贵田犹豫了一下，开口问道：“你昨晚上，都和谁喝的酒？” “就院里几个和我差不多大的。”许大茂回道：“后院的马二奎，中院的傻柱，前院的平子和刘光天。 我把从家里拿来的两瓶汾酒、一包花生米和那个烤鸭，都用上了。 哦！...对了!... 昨儿个，我们是在平子家喝的。 平子出了十来个掺了一半白面的窝窝头和几个鸡蛋。 另外，他还拿了一块儿肉，让傻柱给做了一个鱼香肉丝。” “唉呀妈呀！...”罗小芬惊了一下，“大茂，你们这下酒菜，可是够硬的啊！” “嘿嘿!...”许大茂得意地笑了笑，“妈，你可别瞧不起我们！ 我们小哥儿几个聚在一起，那还是有点儿能量的。” 一旁的许贵田，却是微微皱了皱眉，略显惊奇地问道：“大茂，王家那小子本事不小啊！ 他能弄来肉？” “爸，这你就不知道了...”许大茂略显疑惑地问道：“平子在外面，应该是搭上了不得的关系了。 这几个月，他们家好吃的东西，就没断过。 而且，他现在还是轧钢厂的采购员，弄东西的门路，就更多了。” “嗯！...”许贵田点了点头，叮嘱道：“大茂，以后在院里，你和平子多走动走动，尽量把关系处好喽！ 这小子能量这么大，以后肯定有用得着的地方。” “爸，你就放心吧！”许大茂略显得意地道：“就是因为有了平子，我才和院里的这几个人组局喝酒呢！ 要是没有平子，我能搭理他们嘛？” “成，你心里有数就行了。” 许大茂穿好衣服，又和许贵田两口子商量了一下，明天办婚宴的一些事后，就拿着洗漱用具，去了中院水池。 因为许贵田两口子早上的拜访，院里的人差不多都知道了，许大茂的事情。 所以，他再一次出现在众人面前的时候，大家看他的目光，虽然还有些怪怪的，却也没人再提那些，让他难堪的问题了。 这让许大茂微微松了一口气。 他厚着脸皮，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和院里的人打着招呼，倒也能把面子维持住。 因为这时已经到了上班的点，院里上班的人，开始陆陆续续地往外走。 所以，在水池旁排队等着洗漱的，也就没有几个人。 许大茂排了一小会儿，就轮到了他。 等他洗完了，站起身要回去的时候，却是陡然一愣。 一个十八、九岁，长相青春甜美的姑娘，正和秦淮茹从垂花门处，缓步进了中院。 两人走到院子中央后，就道了别。 秦淮茹扶着腰、挺着肚子，朝贾家一步一步地挪动，而年轻姑娘则是朝着后院走去。 很明显，两人这是刚刚去外面的公厕回来。 许大茂直勾勾的眼神，一直跟着年轻姑娘背影，直到她消失在中院。 许大茂这个样子，立刻就被秦淮茹注意到了。 她便把本就已经很慢的速度，又放慢了一些。 许大茂看着年轻姑娘消失的方向，又瞅瞅秦淮茹，不觉靠了过来，开口问道：“嫂子，刚刚这女的是谁啊？ 我以前怎么没见过？ 是咱们院里新搬来的住户？” 第241章 许大茂想娶秦京如 “哪啊？”秦淮茹笑呵呵地回道：“这是我乡下的表妹，叫秦京如，今年才十八岁。” “呦呵！...”许大茂一脸的惊讶，“原来是您表妹啊！她怎么往后院走啊？” “我们家不是住不下嘛！”秦淮茹回道：“就让京如，先住到老太太那屋了。” “那您表妹上城里来，是...？”许大茂有些意味深长地问道。 “嗨！...”秦淮茹装模作样地叹了一口气，“乡下日子不好过，她就到城里,投奔我来了，想着... 让我给她找个人家，好嫁过去。 甭管怎么说，城里的日子，也比乡下要强一些。” 这话让许大茂的眼睛一亮。 “嫂子，那你给她找好人家了？” “没呢！”秦淮茹摇了摇头，脸上露出了一丝难色。 “之前，我给他介绍的是前院的光天。” “可光天的条件，你也知道。” “一直在外面打着零工，现在胳膊又让二大爷给打断了，且得养几个月呢！” “你说...” “他这条件，能养得了京如嘛？” “后来，我又领着京如去了前院的郭瘸子家。” “郭瘸子？”许大茂愣了一下，吃惊地道：“嫂子，你表妹还不到二十岁啊！ 那郭瘸子可都三十多了，不光瘸了一条腿，还有两个姑娘呢！” “嗨！...”秦淮茹的脸上露出一丝无奈，“许大茂，你说的这些，我当然知道了。 可我表妹是农村户口啊！ 她没有四九城的定量。 城里条件不好的，不敢要她，怕养不起；条件好的，人家又瞧不上她一个农村丫头。 不瞒你说，就连郭瘸子，看了我表妹以后，也没说是马上答应下来。 人家说了...得考虑考虑，明天才能给我回信儿。” “嘶！...”许大茂倒吸了一口气后，立刻不忿地道：“么的！ 郭瘸子那样的，也敢嫌弃别人？ 他还真是马不知脸长了。” “嗨！...那又有什么办法？”秦淮茹略显无奈地道：“我怀着身子，行动不便，也就能在咱们院里，给我表妹张罗张罗。 可咱们院儿的年轻小伙子，不就是你们几个嘛？ 许大茂，你是明天要结婚了。 柱子和前院的闫解成，更是已经有了老婆。 光天的条件又太差了，养不起我表妹。 剩下的就是后院的马二奎了。 可那小子，连初中都没毕业呢！” 这话倒是把许大茂给逗乐了。 他笑呵呵地回道：“嫂子，马二奎就不用说了。 那小子毛还没长齐呢！ 唉！...对了... 前院的平子，不是也没结婚呢嘛？ 你怎么不问问他？” “平子？”秦淮茹又是叹了一口气，“许大茂，就平子那条件，人家想娶媳妇，城里的姑娘，还不是可着他挑啊！ 他能要我表妹，一个农村丫头嘛！” 这话让许大茂点了点头。 他犹豫了一下后，眼眸中闪过一道精光。 接着，他就笑呵呵地道：“嫂子，那个... 郭瘸子那儿，你给回了吧！ 让你表妹这么漂亮的一个黄花大闺女，嫁给他那样的老瘸子，也有点太委屈你表妹了。 这样吧！...我认识的人多。 回头，我给你表妹介绍介绍。” 话说到这里，秦淮茹已经明白了许大茂的意思了。 她笑呵呵地看着许大茂，说道：“许大茂，这事你可不能忽悠我啊！” “哎呦！...”许大茂拍了拍自己的胸脯，豪爽地道：“嫂子，你就放心吧！ 我许大茂吐口唾沫，是个钉子！ 我说话算话，肯定给你表妹找个条件好的。” “那成！...”秦淮茹点了点头，“我一会儿就去前院，回了郭瘸子。” ...... 此时，许贵田两口子，正在给许大茂收拾房间。 虽说这次结婚，只是做个样子，给外面的人看看，可也不能太糊弄事！ 至少，许大茂的房间里，总要贴几个‘囍’字，添点喜庆的气氛。 另外，就算不往屋里加什么大件，可被褥什么的，也总得洗一洗，换一下新的被罩。 老两口正忙活着呢！...许大茂就兴冲冲地推开门，跑了进来。 而且，没等老两口回过神，许大茂就开始咋呼起来。 等他把秦淮如的表妹的事情，说了一遍后，老两口先是愣了一下。 但紧接着，两人就明白了过来。 这种事情，自然是当妈的--罗小芬要先开口。 “大茂，你看上秦淮茹表妹了？” “妈！...”许大茂苦笑了一下，解释道：“我跟姚萍，最多也就是过两个月的时间。 等我和她离了婚，不是还得娶媳妇吗？ 可我现在的名声...” 说着，他无奈地摇了摇头。 “四九城说小不小，说大不大的。” “我这点儿事，估计...” “该知道的，差不多都知道了。” “我以后想找个正经媳妇，人家只要稍微扫听一下，就能知道我的事情。” “所以...” 罗小芬犹豫了一下，又问道：“大茂，那姑娘可是秦淮茹的表妹。 你的事，秦淮茹能不告诉她？ 她要是知道了，能同意嫁给你吗？” “嘿嘿！...”许大茂得意地笑了笑，回道：“妈，就算她知道了也不怕。 那姑娘现在找不着城里的主儿，秦淮茹都要把她介绍给，前院的郭瘸子。 而且，人家郭瘸子还有点不乐意呢！ 哼！... 我名声就算再臭，可嫁给我，也比嫁进郭家，给两个姑娘当后妈强多了。 我估计... 这事，咱们只要一提，秦淮茹和她表妹，就得痛快地答应下来。” 这一番话，倒是成功地说服了罗小芬。 但她还是把目光，转向了许贵田。 那意思是... 当家的，这事还得你拿个主意啊？ 许贵田皱着眉头，沉吟了片刻，缓缓点了点头。 “大茂说的没错！” “他现在的名声...嗨！...” 说着，他满是无奈地摇了摇头。 “而且，咱们家大茂不光是名声臭了，等他和姚萍离了婚，那可就成二婚头了。” “到时候，就算咱们家大茂还是个放映员，在四九城里，恐怕也找不着什么好姑娘了。” 说完这些，他又转头瞪了许大茂一眼，问道：“大茂，那姑娘，你见着了？” “嘿嘿...”许大茂笑了一下，“爸，我刚刚看了一眼，还挺漂亮的。” 许贵田‘哼’了一声，脸上露出一副果然如此的表情。 第242章 许家求女 秦淮茹一收扶着腰，一手抬着肚子，慢慢拉开自家的房门，走了进去。 结果，她进屋的第一眼，就直直地对上贾张氏恶狠狠地目光。 “你刚才在外面，和许大茂说什么呢？” 秦淮茹苦笑了一下，一脸无奈地道：“妈！...我都挺着个大肚子，你怎么还不放心啊？” “甭跟我废话！”贾张氏蛮横地一挥手，“说！...你跟许大茂说什么了？” “嗨！...”秦淮茹叹了一口气，解释道：“还能说什么啊？说我表妹--秦京如的事呗！” “秦京如？”贾张氏微微皱了皱眉，疑惑地问道：“说她干什么？” “妈！...”秦淮茹叫了一声后，又顺着窗户朝外看了看，然后才压着嗓子，小声道：“许大茂可能是看上我表妹--秦京如了！” “啊！...”贾张氏大吃了一惊，愣愣地道：“怎么可能？ 许大茂那小子，不是明天就要结婚了嘛？ 怎么又看上你表妹了？” “妈！...”秦淮茹抿了抿嘴，略显深沉地道：“我觉得... 许大茂可能是在假结婚？” 平常只知道撒泼打滚的贾张氏，更懵逼了。 他眨么眨么自己的绿豆小眼，吃吃地问道：“淮茹，这结婚怎么还能有假的呢？” 看贾张氏这个样子，秦淮茹温柔如水的眼眸中，不觉闪过一丝不屑。 但这丝不屑一闪而逝，很快就消失无踪。 贾张氏毫无所觉，而秦淮茹也仍旧柔顺地耐心解释起来。 “妈！...你想啊...” “许大茂要是不和那女的结婚，就他俩做的事，还被轧钢厂当场抓住，那不得去坐牢啊！” “现在，两个人只要结了婚，不就什么事都没有了？” “过上一段时间，再把婚一离，以后不是该干嘛就干嘛！” 说到这里，贾张氏的脸上闪过一丝恍然。 她眨么眨么自己的绿豆小眼，微微点了点头，“淮茹，你别说... 许大茂结婚这事，搞不好，还真像你说的这样。 要不然，公家能这么快就把他给放出来吗？ 而且啊...” 说着，她不觉撇了撇嘴，眼中闪过一丝忌惮。 “假结婚这事，应该是许贵田想出来的。” “哼！...这老小子阴着呢！” “也只有他，才能想出这种主意来。” 说完这些，她又略显嘲弄地看向秦淮茹。 “淮茹，经了这么一件事，许大茂那小子的名声，可就彻底臭了。” “他再来一次假结婚的话，那可就是二婚了。” “你就舍得，把你表妹嫁给这样的人？” “妈！...”秦淮茹苦笑了一下，无奈地道：“有什么舍不得的。 京如现在，哪还有资格在乎这些事啊？ 没有许大茂，她就得嫁给前院的郭瘸子，给郭瘸子的两个孩子当后妈。 而且，就郭瘸子家那条件，京如要是嫁过去，虽说不至于饿肚子，可那日子也舒坦不到哪里去。” “不错！...”贾张氏点了点头，赞同地道：“京如要是嫁给许大茂，不管怎么说，吃喝还是不愁的。” 说到这里，她像是想起什么似的，又把嗓音压低了一些，“淮茹，许大茂家的家底可是厚着呢！ 你...” “妈！...”秦淮茹笑呵呵地应道：“你就放心吧！ 我知道该怎么做？” 她的话音刚落，门外就传来‘咚咚’的敲门声。 紧接着，许大茂他妈--罗小芬的声音，就传了进来。 “东旭媳妇在家吗？” 这突如其来的一声，也把秦淮茹和贾张氏，吓了一跳。 但很快，两人就对视了一眼，不约而同地想到，许家来的倒是快啊！ 接着，秦淮茹就高声应道：“在呢！在屋里呢！” 一边应着，她一边转身开门，把罗小芬迎了进来。 罗小芬进门后，看到贾张氏也在，便故作惊讶地道：“呀！...贾家嫂子也在屋呢？ 我找东旭媳妇商量点儿事，您看方便嘛？” “方便！方便！....”贾张氏热情地应和道：“这有什么不方便的。 淮茹怀着身子，行动不便。 你们俩就在屋里说吧！” 说完，她就走了出去。 一向蛮横的贾张氏，居然能说出这番话，不仅是罗小芬，就连秦淮茹也吓了一跳。 她没想到... 自己的婆婆，居然也有这么通情达理的一面。 同时，她也明白了过来。 自己的婆婆这是眼看着，要从许家占一个大便宜，所以才对罗小芬这么客气。 以后，谁再说自己的婆婆只知道撒泼、打滚，自己指定狠狠地鄙视他。 你那是利益不够，好处不大！ 你要是把好处给足了，试一试？ 哼！... 只要好处给足了，自己婆婆的身段，那也是很柔软的。 你想弯到什么程度，她就能给你弯到什么程度。 ...... 这一回，贾张氏不仅通情达理，而且还善解人意。 为了不打扰罗小芬和秦淮茹，她搬着马扎，坐在了离自家门口十米开外的地方。 这自然也惹来了邻居们侧目而视。 大家搞不懂，贾张氏今天这是抽什么疯，把自家房门紧紧地关着，自己又远远地坐开。 就好像是，在那儿放哨似的。 时间不长，当罗小芬拉开房门，从贾家走出了的时候，贾张氏又一个箭步窜过去，拉着人家说了好一会儿客气话，才放人家离开。 接着，她就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急匆匆地跑进了屋里。 “淮茹，怎么样了？” “事情成了嘛？” “许家答应，给咱家多少好处啊？” “妈！...”秦淮茹嗔怪地看了贾张氏一眼，转身过去，先把门关严实了，然后才小声说了起来。 “许婶儿刚刚说...” “最多两三个月，许大茂就能娶京如！” “为了能让京如在乡下，踏踏实实地等这两三个月。” “一会儿，许大茂会领着京如，去王府井百货，给她买两身衣服。” “然后再给她五十块钱！” “当然了，京如今天跟着许大茂出去买完了东西，就得直接回乡下。” “毕竟，许大茂明儿个就要结婚了。” “京如再回院里，总有些不方便。” “行了，秦淮茹！”贾张氏蛮横地摆了摆手，“你和我说这么多没用的干什么？ 我就问你... 许家到底给咱家多少好处啊？” 第243章 许大茂家的丰厚条件 秦淮茹犹豫了一下，还是略显无奈地回道：“妈！... 许婶儿一开始答应给十块钱！ 后来让我讲到二十块。 再后来... 我没要钱，和她要了二十斤粮食。” 贾张氏兴奋得双掌一拍，点头赞道：“好！...要粮食好！ 就应该要粮食。 咱家现在可就缺粮食啊！ 如今这年月，光有钱没用。 有钱，你也买不着粮食。” 说到这里，她看向秦淮茹的双目中，陡然绽放出一道炽烈、贪婪的光芒。 “淮茹，你妹妹今天就要回去了，那她剩下的粮食？” “妈！...”秦淮茹自信地道：“你就放心吧！ 京如剩下的粮食，肯定带不走。 她也没法带。 她下午还得和许大茂，去商场买衣服呢！ 八九斤的粮食，他怎么带啊？” “对！...你说的对！” 贾张氏重重地点了点头后，又长长地舒了了一口气，脸上洋溢着满满的笑意。 “多了二十几斤粮食，咱们家这个月就算是有着落了。” 说着，她又冲着秦淮茹挥了挥手，催促了起来。 “赶紧的！...” “你赶紧去老太太那儿，和你妹妹把这事，给定死了。” “唉！...”秦淮茹痛快地应道：“妈，我现在就去。 你放心吧！ 这事儿准成。 京如肯定会答应的。” 说完，她就要朝屋外走去。 可她刚刚抬腿，贾张氏就一把拉住了她。 此时的贾张氏，脸上陡然间晴转多云。 她紧皱着眉头，小眼珠在眼光里，滴溜溜地转了几圈后，就死死地盯着秦淮茹。 “淮茹，许家给的粮食，你不会在中间扣了一手吧？” “哎呦！...妈唉！...”秦淮茹脸色涨红，委屈巴巴地道：“妈，我可正怀着身子呢！ 而且又住在家里。 拿了粮食，我放哪啊？ 再说了，就我这样的，我拿得动粮食...” 没等她的话说完，贾张氏一摆手，打断了她。 “不对！...” “淮茹，你是拎不动粮食，可许家可以给你钱啊！” “说！...许家是不是答应，给你钱了？” 这话让秦淮茹心里颤了一下。 但她的脸上，却是纹丝不动，仍就布满了无奈和委屈的表情。 “妈！...” “你怎么就不信我呢！” “我就是在许大茂和京如之间，给牵个线罢了。” “人家许婶儿能答应给二十斤粮食，就已经很不错了。” “哪能说是再给我什么钱啊？” “许家是有钱，可也不是冤大头啊！” “您要是不信的话，等这事成了，许婶儿送粮食过来的时候，您去接，我不沾手，总行了吧！” 秦淮茹的这番话，倒是把贾张氏心里的怀疑，打消了大半。 可生性多疑的她，还是死死地盯着秦淮茹，又审视好一会儿。 最后，实在没发现什么异常的她，只得冲着秦淮茹挥了挥手，略显烦躁地道：“行了！行了！... 我不就多说了几句嘛? 你在这儿跟我装什么可怜？ 哼！... 你都嫁进来多少年了，我还不知道你。 你赶紧去吧！” ...... 秦淮茹出了家门后，才长长地出了一口气。 脸上哀怨的表情，也稍微淡了一些。 她一手扶着后腰，一手捧着肚子，一步一步地朝着后院挪着。 其实，就在刚刚，许大茂他妈--罗小芬，还真就给了秦淮茹十块钱。 这钱就在秦淮茹的裤兜里装着呢！ 贾张氏刚刚要是翻她裤兜的话，立刻就可以抓她一个现形。 当然了，同贾张氏一起生活了十来年，秦淮茹和她的斗争经验，那也是非常丰富的。 贾张氏真要翻她裤兜，根本就不会和她废话，而是会直接上手。 若是那样的话，秦淮茹虽然会损失这十块钱，但也会拿出另一套说辞，来搪塞贾张氏。 刚才，贾张氏刚刚摆出那种恶形恶状的样子，秦淮茹就知道，她是在诈自己。 只要自己稳住神，不露出破绽，罗小芬给的十块钱，就会稳稳地落到自己的兜里。 ...... 一想到许家为了秦京如所付出的代价，秦淮茹心里就满是酸涩的感觉。 王府井的两套衣服！ 五十块钱！ 这些是先给秦京如的。 二十斤粮食，是给贾家的。 十块钱。则是给自己这个中间人的。 这么多的钱和粮食，就算是娶一个城里的好姑娘，那也是够了。 要不是因为许大茂坏了名声，许家怎么可能，为了秦京如这个乡下丫头，往外出这么大的本儿。 而且，许家的条件这么好，又只有许大茂一个儿子，秦京如要是嫁过去... 甭问，那日子肯定是舒心的。 至少，不用像自己这样，每天为了吃喝犯愁！ 秦淮茹抬头看了看天，心想：我当年怎么就遇不上这样的人家呢！ ...... 一步一步地挪到后院，又挪到聋老太太房门前，秦淮茹轻轻敲了敲门，和聋老太太客气了几句后，就把秦京如给叫了出来。 当她把许家的事情，和秦京如说了一遍以后，秦京如立刻就激动得双眼放光。 但很快，她就又扭捏了起来。 “姐！...” “郭家可是那儿还没给回信儿呢！” “咱们现在这么做，好嘛？” 看着秦京如又当又立的样子，本就满心嫉妒的秦淮茹，心里更有气了。 她冷冷地哼了一声，不屑地的道：“行了，京如！ 在我面前，你就别装了。 你就说... 许大茂这事，你同不同意就完了。” 这话让秦京如的脸上，浮现出一丝尴尬的表情。 接着，在犹豫了一下后，她还是羞红着脸颊，微微点了点头。 “京如！...”秦淮茹脸色一正，略显肃然地道：“许大茂的烂糟事，我知道的，可是都和你说了。 你要是以后因为这个后悔，可不能赖你姐啊！” 秦京如郑重点了点头。 “姐！...” “你就放心吧！” “我指定不会找你的后账。” “相反，我还得感谢你呢！” “嗯！...” “你不是说许大茂家的条件好嘛？” “等我进了他们家的门，一定回帮衬你们家的。” “这可是你说的，京如！”秦淮茹道：“你以后可不许反悔！” “姐，我不会反悔的。” “那好！...”秦淮茹又道：“那你今儿走了以后，把在老太太那儿剩下的粮食，留给我们家吧？” “啊！...这...”秦京如微微滞了一下。 但很快，她就又重重地点了点头。 “行，姐！” 第244章 让王平和刘光天看到了 早上吃完了饭，王平正坐在门口和刘光天说着话，就看到许大茂穿着一身黑色中山装，推着自行车往外走。 “大茂哥，你出去啊？” 刘光天高声招呼了一下。 “啊！...哦！...”许大茂的脸色有些不太自然。 但他还是在脸上挤出一丝笑容，冲着王平和刘光天回应道：“平子、光天，你们聊着，我出去一趟。” 说完，他就有些仓惶地跑了出去。 这让王平和刘光天面面相觑，有些发懵。 “平哥！...”刘光天指了指大门的方向，“这是怎么个茬儿啊？ 大茂哥怎么怪怪的？ 好像有点不乐意搭理咱们俩似的。 咱们昨晚可是在一个桌上，刚刚喝过酒的。” 王平摇了摇头。 他也不知道，许大茂这是在抽什么疯？ 正在这时，秦京如挽着自己的碎花小包袱，从垂花门那儿冒了出来。 见到王平和刘光天，她脸庞微微一红，立刻加快了脚步，急匆匆地出了大门。 这让王平和刘光天两人更懵了。 但很快，刘光天就回过味来，吃吃地道：“平哥，这... 淮茹嫂子又把她妹妹--秦京如，介绍给大茂哥了？” 王平犹豫了一下，缓缓点了点头。 “应该是！” “可...”刘光天一脸的惊诧，“大茂哥明天不是要结婚了嘛？ 他怎么又和秦京如好上了？” 王平略一沉吟后，便想明白了里面的道道。 看到刘光天一脸懵逼的样子，他笑了笑，解释了起来。 “光天！...” “这还看不出来？” “大茂哥昨天不是说了吗？” “他这次结婚，就是为了给外面人看的。” “最多两、三个月，就得离婚。” “大茂哥今年可不小了。” “离了婚以后，不是还得找媳妇吗？” “他总不能以后打光棍吧？” “呃！...”刘光天愣了一下后，脸上露出了一丝恍然。 “平哥，你的意思是...？” “大茂哥这是，提前就把以后的媳妇，给预备上了？” “差不多吧！...”王平笑了笑，说道：“大茂哥现在的名声，可是不太好！ 厂里的，院里的，胡同里的，甚至是街道上的，就没有不知道他那事的。 而且，他这次离婚之后，就是了二婚头了。 他这样的，以后想在四九城里寻摸一个媳妇，那可就困难了。 正经人家的姑娘，谁乐意嫁给他啊？” “嘶！...”刘光天倒吸了一口气，微微皱了皱眉，吃吃地道：“所以，大茂哥就找了秦京如这个农村姑娘？ 可是，他们是什么时候搭上的啊？ 昨儿晚上，大茂哥可是直接喝断片了。 还是咱们把他扶回去的。 这...今儿个... 可是刚刚过了一个早上，他怎么就” “呵呵...”王平笑着应道：“这有什么啊？ 秦京如的事，咱们昨晚上就和大茂哥说了。 再加上秦京如长得不赖。 别说大茂哥现在的名声臭了。 他就是不臭，以他的条件，想要在四九城找一个和秦京如差不多的老婆，恐怕也不容易。 我估计... 他可能早上碰到人家，就直接动了心思。 再加上秦京如可能也不乐意去郭瘸子家，给他两个姑娘当后妈。 所以，双方这不就一拍即合了嘛！” 刘光天缓缓点了点头，认同道：“平哥，你别说，可能还真像你说的这样。” 说着，他又重重地叹了一口气。 “比起郭瘸子来，大茂哥的条件，确实要强多了。” “秦京如要是嫁给他，倒也算是攀上了一个高枝。” 看到他沮丧的样子的，王平拍了拍他的肩膀，安慰道：“行了，光天，别想了。 你和人家秦京如，就没那个缘分。 想多了，只能是给自己添堵！” “平哥，我明白。”刘光天低沉地应了一声。 但很快，他又有些疑惑地问道：“平哥，大茂哥明儿个可就要结婚了。 那新媳妇进了门，要是看到他和秦京如拉拉扯扯的，还不得炸了啊！” “嘿嘿...”王平笑了笑，说道：“这有什么啊？今天把秦京如送走，离婚之前不让她回来，不就完了吗？” “呃！...”刘光天愣了一下，苦笑着点了点头，“确实！ 大茂哥和秦京如的事，也就是今儿早上，才刚刚定下来。 院里的人，可能也就咱俩知道这事。 大茂哥的新媳妇，明天才进院儿，就更不可能知道了。 啧啧... 大茂哥玩的是真溜啊！” ...... 正在两人吃着许大茂的大瓜时，一位身穿军装的身影，就从大门外走了进来。 王平搭眼一看。 得！... 这不是老法西斯的司机-李木嘛！ 他既然过来了，那肯定是老法西斯要找自己。 王平不敢怠慢，赶忙迎了上去。 见到王平，李木先是敬了一个军礼，然后开口道：“王平同志，首长要见你，你有时间吗？” 王平略显调侃地说道：“有没有时间，我不是还得去吗？” 这话不好接，李木只是嘴角抽动了一下，就没再吭声。 王平笑了笑，转身和刘光天交代了两句，便跟着李木出了门。 同上次一样，这一回的车子，仍旧停在胡同外面。 两个人一路无话，走出胡同，上了车子，三十多分钟后，就来到了安家的那栋小楼前。 让王平有些诧异的是，安有道的秘书--胡大成，居然在门口亲自迎接王平。 要知道，领导身边的秘书，那也是有级别的。 就胡大成来说，如果安有道的级别足够高的话，他这个秘书，搞不好就要和，轧钢厂的厂领导平级。 所以，王平着实是有些受宠若惊感觉。 看到王平惊愕的表情，作为秘书，本就是人精的胡大成，立刻就明白了王平心中所想。 他笑了笑，解释道：“小王，你今天是首长请的客人。 按理来说，首长是要迎一迎你的。 不过，他作为女方的长辈，出来迎接你的话，又有些于理不合。 所以，我就代首长出来了。 嗯！... 从小到大，小然一直叫我‘胡叔’来着。 你要是不介意的话，以后也可以这么叫。” “不介意！不介意！...”王平连连应道：“这怎么能介意呢？ 胡叔，你能让我跟着小然一起这么称呼您，那是您看得起我！” 第245章 安有道请王平 跟着胡大成进了小楼，王平就发现... 安然妈--卢明慧，穿着一身居家服，系着一件围裙，正站在门厅里，等在那里。 “阿姨！...”王平略显忐忑地道：“您这样... 我实在有些担当不起啊！” “有什么担当不起的！”卢明慧笑呵呵地道：“你是小然的朋友，我迎一迎你，也是应该的。 快进屋吧！ 我那儿还有个汤，一会儿就好了。” 说完，她就朝里面的厨房走去。 这时，一身休闲服饰的安有道，从里面的客厅走了出来。 他冲着王平招了招手。 “小子，别愣着了，赶紧过来。” 安家的客厅里，此时正摆放着一张小圆桌。 桌子上，已经摆了三盘菜。 一盘辣炒土豆丝、一盘花生米和一条清蒸鲤鱼。 另有两副碗筷和一瓶茅台酒，放在一旁。 桌子旁边，则只放着两把圆凳。 跟着安有道进了客厅的王平，不禁愣了一下。 看这意思，今天这桌酒，只有他和安有道两个人。 想到这里，他不禁朝身后看了看，却发现...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胡大成就已经不见了踪影。 “行了！...”安又道摆了摆手，“小子，你就别看了。 大成有他自己的去处。 今天这顿酒，是我单独请你的，就咱们两个人喝。 来！...坐吧！”说着，他又指了指桌旁的一个凳子。 等两人坐下来后，安有道先是冲着厨房的方向，喊了起来。 “老婆子，那汤什么时候能好？” “来了！来了！...”卢明慧一边应和着，一边端着一小锅汤，从厨房里快步走了过来。 王平见状，赶忙站起来，就要迎一下。 卢明慧却是连连拒绝。 “不用！不用！...” “小王，你踏实地坐着。” 等她把汤放在桌上后，又客气地对王平说道：“你安叔叔催得急，我就随便做了几个菜，也不知道合不合你的口味？” 王平立刻化作马屁精，狂拍起了马屁。 “阿姨，您做的菜啊！光是闻味，我就知道好吃！” “我住的那个四合院里，有一个我们厂的厨师，老吹自己是什么‘谭家菜传人’、‘川菜京做大师’！” “那小子凭着自己的厨艺，在我厂食堂里，那是牛的不行！” “有的时候，连厂领导的面子，他都敢驳！” “要我说啊！...” “那小子就是没见着真神！” “他要是看到阿姨做的菜，准得羞愧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不说别的...” “就您做的这个辣炒土豆丝，光是看一眼，就能让人留口水。” ...... 王平的一顿毫无底线的夸赞，把卢明慧说得眉开眼笑。 这时，安有道插话进来，说道：“小子，你既然觉得，你阿姨做的饭好吃，那你就是先尝一尝！” “呃！...”王平愣了一下，有些不好意思地道：“这...您还没动筷子，我怎么好先吃！” “不！不！不！...”安有道摆了摆手，一本正经地道：“咱们今天就是一场小家宴，不讲那些虚礼。 来，小子！ 你不是看这盘土豆丝留口水嘛？ 那我今天就让你先解解馋！” 在安有道的劝说下，在卢明慧的殷切目光下，尽管心里升起一丝不好的预感，王平还是伸出筷子，夹了一些土豆丝，放进了嘴里。 结果... 一道咸到极致的味道，从口腔开始，直冲他的天灵盖，好悬没把他冲了一个跟头。 强忍着口中的不适，王平稍微咀嚼了两口，就把嘴里的菜，给生生地咽了下去。 然后，他又以极强的毅力，控制着脸上的肌肉，努力做出一个回味无穷的表情，冲着卢明慧，赞叹道：“阿姨，您做的这个辣炒土豆丝，太好吃了。 比我们院的那个厨子，做得好多了。” “好！好！好！...”卢明慧一脸开心地道：“小王，好吃，你就多吃一点啊！ 你陪着你安叔，多喝两杯。 我就不陪你们了。” 等她离开后，王平脸上的表情，才开始扭曲起来。 一旁的安有道，一脸坏笑地冲着王平，一伸大拇指，调侃道：“你小子是个人才啊！ 哈哈哈... 行了，赶紧喝口汤，顺一顺吧！” 人家既然这么说了，王平也就不再客气。 他赶忙用汤勺，给自己盛了半碗汤，喝了起来。 见王平的脸色好一些了，安有道才又开口说道：“小子，我今天本来是想在中午，请你吃一顿饭来着。 不过，临时接了个通知，下午要开会，我中午就要赶过去。 没办法，就只能让你上午过来，陪我喝两杯了。” “安叔叔！...”王平客气地道：“没关系的！ 我现在在家休息，随时都有时间。 而且，我今天的早饭，吃得也不多，正好上您这儿来补一补。” 这话说完，安有道就微微皱了皱眉，“李木刚刚是去你家，接的你？” “是的，安叔叔。” “上班的时间，你为什么不去单位？”安有略显威严地问道。 “这...”王平犹豫了一下后，就把采购员工作的特殊性，简单介绍了一遍。 接着，他又把因帮助厂里，紧急采购了一块野猪肉，而让科长大笔一挥，给了多天有薪假期的事，说了一下。 王平一番话，让安有道有些发懵。 过了好一会儿，他才回过神来，吃吃地问道：“小子，也就是说... 你在以后的几天时间里，都可以踏踏实实地在家歇着。 而你们单位，还要一分钱不少地给你发工资？” “是这样的，安叔叔！” “啊！...这...”安有道有些迟疑地问道：“你们厂里这么做，合适吗？” 王平笑了笑，不慌不忙地反驳道：“安叔叔，我要是天天去上班，却采购不到厂里所需的物资，那厂里恐怕就更不高兴了。” 这话让安有道愣了一下。 但紧接着，他就哈哈大笑道：“小子，你和我有点对脾气啊！” 说着，他就拿起那瓶茅台酒，要给王平倒酒。 王平赶忙站起来，要拿过酒瓶。 结果，安有道一摆手，又让他坐了下来。 “小子！” “今天是老子请你喝酒！” “所以啊！” “就算你是小辈，这第一杯酒，也得老子给你倒。” 第246章 安有道的逼问 两个人碰了一下杯后，立刻一饮而尽了杯中酒。 王平又站起身，拿过酒瓶，把安有道和自己的酒杯，给倒满。 这一次，安有道没有拦着王平。 他微微点了点头，默认了王平的倒酒行为。 让王平感到有些奇怪的是，安有道喝了一杯酒后，却只夹了一颗花生，放进嘴里咀嚼着。 桌上的另一道菜，他别说碰了，连看都没看一眼。 要说土豆丝，还有可能因为把盐放多了，而变得齁咸。 可一条清蒸鲤鱼，就算放再多的盐，又能咸到哪里去。 盐放多了，只能是让鱼肉更入味。 不信邪的王平，伸出筷子，夹了一块儿鱼肉，放进了嘴里。 结果，一股同刚才一样的浓烈咸味，直冲脑门。 王平赶忙又喝了几口汤，才顺过了来。 他干咽了一口唾沫，有些懵逼地看着桌上的三道菜。 合着... 今天这顿酒，真正能吃的下酒菜，只有一盘花生米啊！ 至于那道汤，应该是专门给自己预备的。 好在自己吃咸了以后，喝几口汤，顺一顺。 安有道这老家伙，还算是有点良心，特意等汤上了以后，才开始喝酒。 要不然，自己非得被咸的齁死。 不过，他那点儿良心，肯定也不多。 否则，他就应该提前告诉自己：除了花生米外，其他的菜都不能吃。 看到王平乖乖地伸出筷子，夹了一颗花生米，送进了嘴里，安有道‘嘿嘿’坏笑了一下。 “小子！...” “你阿姨呢！...” “菜做得是不错，也喜欢做菜。” “不过，她做菜有一个特点，那就是...” “每次放完了盐之后，总感觉放得不够，还要继续放...” “一直到她自己感觉够了之后，才会停下来。” “而且啊！...” “她做好的菜，她自己从来不会去尝，更不会去吃。” “嗯！...当然了，花生米不在这个范围内。” “你阿姨觉得，炒花生米的时候，用不着放盐！” “哦！...对了！...” 说到这里，他的脸上露出一丝尴尬，看向王平的目光中浮现出一丝怜悯。 “我们家小然，好像也有这方面的倾向。” 王平干咽了一口唾沫，有些发懵地看向安有道。 “怎么了？小子，怕了？” “不！不！不！...”王平连连摇了摇头，“我... 其实，我也会做一点饭。 实在不行的话，从现在开始，我就和我们院里的那个厨子学两手。 我和他的关系，还算不错。 他那媳妇，还是我给他介绍的。 要是没有我，他还不一定要打多长时间的光棍呢！ 只要我开口，他应该能教我。” 安有道满意地点了点头，又举杯和王平碰了一下。 等饮过酒，吃了两粒花生米后，一丝坏笑又浮现在他的脸上。 他指了指辣炒土豆丝和清蒸鲤鱼两道菜，幸灾乐祸地道：“小子！... 之前，你可是把你阿姨好一顿夸。 这顿酒喝完了之后，这两道菜要是没怎么动过，那可不太好啊！” 说着，他又指了指辣炒花生米和清蒸鲤鱼。 “呃！...”王平愣了一下后，又干咽了一口唾沫。 “那个...安叔叔！...” “安叔叔，阿姨做的菜太好吃了。” “我有点舍不得就这么吃了。” “我...” “我能打包带回去，慢慢吃吗？” “哈哈哈...”安有道畅然大笑了起来。 可紧接着，他就又冲着王平一伸大拇指，赞叹道：“小子！ 你够机灵的啊！ 而且，脸皮还厚得要命！ 哈哈哈... 这要是放在以前的战争年代，你这样的人，要么混得风声水起，要么一枪就让人给崩了。” 这话，王平有点没法接。 他不知道... 安有道这是夸他呢？还是嘲讽他呢？ 所以，他只是尴尬地笑了笑，没吭声。 之后，说完这些，安有道就开始东拉西扯起来。 他问了问王平家的情况，又讲了讲自家姑娘安然的一些事，甚至还说了一些，自己在战争年代的经历。 吃吃喝喝、说说笑笑之间,时间过得飞快，桌上的那瓶茅台酒，也很快就见了底。 当王平用最后剩下的酒，把两人的小酒杯倒满后，安有道微熏的脸庞，却是陡然一肃。 “小子！...” “实话和你说...” “之前，我让大成查过你。” “其他的都还好说，不过...” “你手里那些紧俏物资，像奶粉、糖、罐头之类的，无论大成怎么查，都没查出来。” “你能和我说说，这些东西，你是怎么搞到的吗？” 这番话，立刻就让王平的汗毛，竖了起来。 不过，在稍一犹豫后，他就语气坚定地说道：“安叔叔!... 这些东西的来源，我不能说。 不过，我可以向您保证：它们绝对不是偷来或者抢来的。” 很显然，王平的回答，并不能让安有道满意。 安有道‘哼’了一声后，略显嘲弄地道：“小子，你想什么呢？ 你要是真干了什么违法的事，还能坐在这里和我一起喝酒？ 老子早就把你送到西北，啃沙子去了。” 这话倒是激起了王平的一些好奇心。 “您能确定，我手里的那些东西，不是偷或者抢来的？” “能！”安有非常肯定地点了点头。 接着，他又意味深长地看了王平一眼后，才开始解释起来。 “今年以来，尤其是这两三个月，国家的各项物资供应，就变得非常紧张。” “普通的米面粮油等物资，都已经很难满足普通人的需求了。” “而高端一些的，像你昨天给小然邮的那几种，更是已经在市面上绝迹了。” “在四九城里，除了面向高级干部的特殊供应局，还有一些库存外，其他几乎所有高端物资，都被用来保障，王府井百货之类大型商场的供应。” “这些商场，不仅是四九城的门面，也是国家的门面。” “所以，必须要死死地保障它们的供应。” “呃！...”王平愣了一下后，脸上闪过一丝恍然。 “安叔叔，也就是说...” “您只要查一下特殊供应局和各大商场的存货，就能确定...” “我手里的东西，是不是偷盗而来的?” “不错！”安有道点了点头，“现在四九城里，根本就不可能再有别的地方，有这些东西。” 第247章 安有道的威胁和变脸 安有道目光囧囧，死死地盯着王平。 他想看一看... 已经被自己揭了老底的王平，会有什么表现？ 是惊慌失措？还是故作自信？... 结果，王平只是微微地笑了一下。 “安叔叔！...非常抱歉！” “我不能告诉你，我弄东西的渠道！” “不过，我可以向您保证...” “就像您查到的那样,我的那些东西，绝对不是从违法渠道得来的。” 说完这些，他就眼神清澈地同安有道对视起来。 这倒不是王平的心里素质强大，在安有道的逼问下，还能应对自如。 而是,他也很无奈！ 总不能说... 那些东西，都是从系统商城里采购的吧！ 而且，他就算是说了，人家也未必会信。 以这老法西斯的火爆脾气，说不定还会直接给他一个大逼兜，并冷冷地扔下一句话。 “你小子在这儿耍我玩儿呢！” 所以，甭管是什么人，甭管是威逼也好，利诱也罢，只要有人问王平搞东西的渠道，他的回答一律是：无可奉告！ 他也只能这么回答。 也只有这么回答，引起的麻烦才是最小的。 当然了，王平的回答，自然也惹来了，安有道的不满。 他微微皱着眉头，看向王平的目光中，闪现着丝丝怒意。 仔细看去，这怒意之中还若隐若现地，包含着一丝杀意。 “小子！...” “你就是这么跟我说话的？” “你就不怕我让人把你带走？” “你干的那些个事，真要说起来的话，一个‘投机倒把’的罪名，是跑不掉的。” 王平苦笑了一下，略显无奈地摇了摇头。 “就算是因为‘投机倒把’被关起来，我也不能说。” “真不能说？”安有道满脸煞气地进一步逼问道。 “真不能说。”王平又摇了摇头。 安有道迎着王平清澈的目光，同他对视了一会儿。 突然，他身上的怒意和煞气，消失得无影无踪。 接着，他狡黠地一笑，略显俏皮地道：“既然不能说，那我就不问了。” “呃！...” 安有道的神转折，让王平愣了一下。 接着，他又冲着王平哈哈大笑起来。 “你小子还算有种！” “嗯！...够资格娶我们家小然了。” “过几年，等你和小然的岁数，再大一点儿，老子亲自给你们办婚礼。” 看着面前的安有道，王平在心里直呼“这老登儿真是又奸又诈啊！” 和他对线，稍不留神，就会让他钻空子，给你来一下子。 而你想抓他的时候，却又感觉滑不留手，根本就无处着力。 是不是...他们这些战争年代走过来的人，都是这个样子。、 看到王平愣在了那儿，安有道微微皱了皱眉。 “小子，你发什么愣啊？” “那个...嗯！...”王平干咽了一口唾沫，涩声道：“您真的不问了？” “不问了。”安有道很是痛快地摆了摆手。 “那...”王平犹豫了一下，迟疑地问道：“您就不怕，我的东西来路不正？” 安有道笑了笑，略显调侃地说道：“你小子不是说了嘛！ 你那些东西，都是正道来的。” “啊！...这...”王平有些无言而对。 “嘿嘿！...”安有道坏笑了一下，一脸嘲弄地看着王平。 “要说老子对这事不好奇，那是不可能的。” “可你的那些东西，既然不是歪门邪道来的，那老子就算再好奇，也不能说是...” “因为这么点儿事，就把你抓起来，给你上老虎凳，辣椒水吧？” “呃！...”王平愣了一下。 刚才得那番话，安有道虽然是以开玩笑的口吻说的，但不知道为什么，王平有一种感觉。 在这老小子的心里，是真的动了，给自己上‘老虎凳，辣椒水’的心思了。 只不过... 或者是顾忌，在安然那里不好交差。 又或者，因为如今是和平年代，不好那么肆无忌惮地做事。 所以，这老小子才没有实施他的想法。 想到这里，王平干咽了一口唾沫，涩声问道：“那个...安叔叔！ 在战争年代，您真的给敌人上过‘老虎凳，辣椒水’？” “嘁！...”安有道斜瞥了王平一眼，嘲讽地道：“小子，你就多余问这个。 战争年代？ 什么是战争年代？ 那是尸山血海，那是血雨腥风！ 今天，老子索性就教你一句话。 凡是从战争年代走过来的人，就没几个好人！ 好人，也活不到胜利的时候。 好人，都在那个年代死光了。” 说到这里，他不知想起了什么，眼眶突然发红，声音也哽咽了起来。 这时的安有道，也没有心情，再继续和王平说什么了。 他举起面前的酒杯，冲着王平扬了扬。 “小子，最后一杯酒了。” “喝完了，你就滚蛋吧！” 说完，他就一扬脖，把杯子里的酒一饮而尽。 王平应了一声后，又喝完了自己的杯中酒，就要起身离开。 结果，他刚站起来，安有道似乎想起了什么，便又顺嘴问了一句，“小子，除了糖、奶粉、罐头之类的东西，你那里还能弄到什么？ 粮食能弄到吗？” “可以的，安叔叔！” “什么？”安有道‘蹭’地一下站了起来，瞪大着双眼，略显兴奋地看向王平：“你能到多少？” “啊！...这...”王平有些迟疑起来。 他感觉自己似乎说错话了。 王平的犹豫，立刻就被安有道看了出来。 他微皱着眉头，一脸肃容地道：“小子，别跟我打马虎眼！ 说！... 你到底能弄到多少？ 不许骗我！” “我...”王平有些为难地道：“安叔叔...” 安有道一摆手，打断了王平。 “行了，别叫安叔叔了，叫得怪生分的。” “以后，直接就叫‘叔’，知道嘛？” 看着安有道，王平不禁在心里狂吐槽。 这老小子是真的苟啊！ 有事求着自己了，就他么立刻改称呼，套起近乎来！ 你忘了，你刚刚才是怎么调理我的。 “小子，你倒是说啊！”安有道催促道。 “那个...安叔...啊！...不...叔...”王平苦笑了一下，略显无奈地道：“我这里的情况，是这样的.... 有多少钱，就有多少粮食！” 第248章 王平乐意上套 “有多少钱，就有多少粮食？” 安有道喃喃地说了一句后，有些发懵地问道：“小子，你什么意思？” 这倒是给王平弄得不会了。 他尴尬地挠了挠脑门，略显无奈地道：“叔，就是我说的意思？ 有多少钱，就能买多少粮食？” “小子，原来...”安有道一脸恍然地叫道：“你的那些东西，都是买的啊？” “叔啊！...”王平苦笑了一下，说道：“我不拿钱买，人家总不能白给我吧？ 不拿钱就能得着的东西，那只能是偷，或者是抢了。” 这话倒是让安有道，赞同地点了点头。 他略一思索后，开口问道：“小子，你那里的粮食什么价？” “嗯！...”王平犹豫了一下，略显小心地道：“粮食只有两种，大米和白面，都是一块钱一斤。” 安有道点了点头，又意味深长地看了一眼王平。 这一眼，王平能感觉到很明显的杀气。 他不敢怠慢，立刻解释道：“叔，这个价，是真正的实价，我可是一分钱的差价都没吃。 您要是不信，我...我用我...” “行了！...”安有道不耐地摆了摆手，“你小子用不着在这儿赌咒发誓。 老子不信这个。 哼！... 以前打仗的时候，在老子面前赌咒发誓的人，十个有九个，最后都是假的。” 说着，他的脸上不觉露出一丝，带着杀气的嘲意。 “不过，那些人最后都没落着什么好。” 这话让王平的汗毛都竖起来了。 不用问，那些骗安有道的人，肯定都让他给宰了。 这老小子在战争年代的杀性，也太重了一点儿吧！ 看到王平瑟缩的样子，安有道‘嘿嘿’一笑，半是玩笑，半是宽慰地道：“小子，你不用怕！ 现在可是和平时期,什么都得讲规矩。 你就算骗了老子，老子也不能把你怎么样？ 最多也就是，找个别的办法治一治你，出口气罢了。” 王平苦笑了一下，略显无奈地回道：“叔啊！... 您也甭吓唬我了。 我刚才说的那个价，真的是一分钱的水分都没有。 您要是觉得太贵的话，我手里还有点存款。 我可以用我的钱买完粮食后，免费送给您。” “免费送！？”安有道的精神一震，略显兴奋地道：“你能送多少？” “嗯！...”王平犹豫了一下，“两千多斤吧！” “两千多斤？”安有道的脸上，露出一丝失望的神色，“这么点儿粮食，够干什么的？” “叔啊！...”王平满是无奈地道：“我家里可就两千多块的存款!” “行了！行了！...”安有道不耐地摆了摆手，“你们家的钱，你自己留着吧！ 老子还没到，打土豪，打到自己女婿身上的地步。 嗯！... 你那一块钱一斤的粮食，老子如果把钱给足了，你最多能弄来多少粮食？” 说完这些，他就一脸希冀地看着王平。 “啊！...这...”王平滞了一下后，就皱起了眉头。 安有道的这个问题，绝对是一个大雷。 粮食的数量，要是说多了，人家就算是不想，恐怕也得查一查，粮食的来源。 可要是说少了，看安有道的意思，又似乎没什么用。 王平犹豫了好一会儿，才伸出一根手指，壮着胆子说道：“叔，一万斤行吗？” “一万斤！...”安有道咂么咂么嘴，一脸的失望之色，“太少了...” “叔啊！...”王平无奈地道：“您这是要干什么啊？ 我这儿就是一个小采购员，不是什么粮店，更不是什么粮库。 您要是用这么多粮食的话，不是应该去找他们吗？” “已经找过了。”安有道同样无奈地道：“四九城粮食供应，现在就像是一根细钢丝一样，随时都有可能崩断，根本就挤不出大量的粮食。 勉强硬挤的话，那是要饿死人的。 我今天下午的这个会，就是为了筹措粮食，而紧急召开的。” 说到这里，他抬头看了一眼王平，略微压低了一些嗓音。 “这事本来不应该和你说的。” “不过，今天既然话说到这儿了，索性就一块儿说了吧！” “咱们国家在西北有一个重要的军事项目。” “说白了，就是在研究一种很厉害的武器。” “这种武器要是研究出来，以后就没有哪个国家，敢再欺负咱们了。” “为了研究这种武器，国家把所有的顶尖科学家，几乎都投了进去。” “在西北的一个基地里面，有上千人的科学家和几万的子弟兵，在那里夜以继日地奋斗着。” “可这基地的粮食供应，却马上就要断了。” “其实，就咱们说话的现在，在基地里面，那些顶尖的科学家，已经是一天只吃两个窝窝头了。” “小子，科学家都这么困难，你就可以想象得出来...” “咱们的子弟兵，会是个什么样子？” 安有道的话说完后，王平立刻犹豫了起来。 安有道虽然没有说清楚，但王平已经明白了过来。 在西北研究的武器，应该就是大伊万了。 说实话，如果能为这件事出点力，哪怕是担一些风险，王平也是乐意的。 以后若是有人因为这件事查他的话，大不了跑就是了。 有系统商城和空间的他，哪怕就算是走着，也能跑出去。 因此，仅仅犹豫了片刻，他就下定了决心。 可是，正当他要抬起头，要应下这件事的时候，却发现一丝狡黠目光，在安有道的眼中一闪而过。 得！... 这老小子刚才一番声情并茂的话语，又是给自己设的套子！ 嗨！...这老小子的心眼是真他么多！ 王平虽然在心里吐槽，但还是愿意上他这个当。 “安叔！...”王平平静地问道：“您这里到底需要多少粮食，您还是给我个准数吧！” 王平平静地神态和声调，让安有道有些奇怪。 他略显疑惑地打量一眼王平，然后说道：“每个月最少五十万斤！” “五十万斤！？”王平略微思索了一下后，说道：“安叔,现在已经是六月中旬。 最多再有两、三个月的时间，全国各地的秋粮，就要开镰收割了。 那个时候，咱们国家粮食供应紧张的情况，应该就能极大地缓解。 也就是说... 西北的那个基地，只要挺过这短时间，就可以了。” 第249章 一百万斤粮食和看热闹的人群 安有道皱着眉头，沉吟了片刻后，才缓缓点了点头，算是认同王平的观点。 这让王平微微松了一口气。 他伸出一根手指，微微晃了晃，说道：“叔，我这里努努力，应该能拿到一百万斤。” “一百万斤！”安有道的双眼，精芒暴射，一脸激动地看着王平，嗓音发颤地问道：“小子，你说的是真的？” “这我敢骗您嘛？”王平略显调侃地道：“我要是骗了您，您还不得收拾我啊？” “嘿嘿...”安有道笑了笑，漫不在意地道：“你小子还挺记仇，我刚刚那是和你说着玩呢！ 我哪能收拾你啊？ 把你收拾了，我们家小然，还不得找我拼命啊？” 说到这里，他又咂么咂么嘴，脸上露出一丝略显遗憾的表情。 “小子，一百万斤，好像少了点啊！” “你刚才不是说了嘛！” “两三个月以后，各地的粮食才能下来。” “这...” “要维持西北基地的正常运转，每个月最少也得五十万斤粮食。” “这还差着好几十万斤呢！” “叔啊！...”王平略显无奈地苦笑了一下，“这么大的事情，您不能就指望我一个人吧！ 我这里的一百万斤，可都是大米和白面的精粮。 你们稍微再筹措一下，或者是用一部分精粮，多换一点儿粗粮，应该也就差不多了。” 安有道沉吟了片刻后，立刻就重重地点了点头。 “成！...” “一百万斤，就一百万斤！” “你小子回去以后，这几天就在家呆着，我随时会去找你！” ...... 第二天是许大茂结婚的日子。 虽然这次结婚，只是走个过场，让别人看一看。 但场面上的事，许家做的还是挺到位的。 至少，一个婚礼该有的，像什么接亲之类的流程，基本是上都有了 九十五号大院里，现在一共有三辆自行车。 许大茂一辆、王平一辆、闫解成一辆！ 王平和闫解成的自行车，许父--许贵田在每人扔了两包大前门后，就顺顺利利地给借了出来，作为接亲之用。 但闫富贵在知道了这件事后，以自家自行车是全新为由，又找许贵田多要了一包烟。 天刚刚蒙蒙亮的时候，接亲的队伍就出发了。 因为跟新郎去接亲的人，必须是没成亲的大小伙子。 除了许大茂这个新郎外，另外两个陪着去的人，许家本来是想让王平和刘光天去来着。 不过，因为王平不想凑那个热闹，就把人选换成了，稍小一些的马二奎。 最后就是... 作为新郎官，许大茂骑着闫解成的那辆新车，刘光天骑王平的那辆车，马二奎则是骑许大茂的。 接亲的队伍既然出发了，那也就意味着... 今天的婚礼，就要正式开始了。 整个九十五号大院，几乎是全员出动，堵在大门那里，就想看看新娘子长啥样。 时间不长，整个南锣鼓巷的住户，甚至是旁边胡同的人，也乌泱泱地跑了过来。 九十五号大院的门口站不下，这些人就堆在了整个胡同里。 王平笑呵呵地站在门口，磕着瓜子。 瓜子是许贵田给的。 足足给他抓了两大把，都在他兜里放着呢！ 许大茂结婚这事，他明明没帮什么忙，但许大茂他爸、他妈，却对他客气得不得了。 就像抓瓜子这事... 院里的人，甭管男女老幼，许家几乎都给抓了点儿瓜子。 那意思是，让大家都沾沾喜气。 可是，别人那儿都是一小把。 有几个小孩，甚至只给了十几粒。 而到了王平这儿，直接用双手捧着，给了两大把。 搞得王平一个兜装不下，只能装在两个兜里。 ...... 站在王平旁边的是刘光福，这小子今天负责放鞭炮。 所以，他正用一根竹竿，高高地挑着一串鞭炮。 举竹竿儿举了一会儿，他就累得连鼻头，都微微冒了一些汗珠。 王平笑呵呵地看着他，略显调侃地道：“光福，你哥他们可是刚刚走，要回来，且得等一会儿呢！ 你现在就举着，那得举到什么时候啊？ 赶紧的，把竹竿儿先靠墙放一会儿。 等他们回来的时候，再挑起来也不晚。” “平哥，不成啊！”刘光福坚定地摇了摇头，“聚在这儿的人太多了，我怕别人不小心把鞭炮给碰坏了。” “没事！...”王平笑道：“咱们俩往旁边靠一靠，腾出个地方来。 你把竹竿儿连着鞭炮，往中间一放，有咱俩护着，没人能碰着。” “这...”刘光福犹豫了一下，虽然有些不甘心，但还是听从了王平的建议。 等他把鞭炮小心翼翼地放好，才长出了一口气，甩了甩自己有些发酸的胳膊。 接着，他就一脸紧张地戒备起来。 只要有人往这边靠，他就会高声吆喝一句，“嘿嘿...您远一点啊！这有鞭炮呢！...” 王平看着他认真负责的样子，抿着嘴笑了笑，调侃道：“光福，你可真够上心的啊！” “平哥！...”刘光福抿着嘴，笑了笑，略显自豪地道：“平哥，这是应该的。 许叔可是给我，抓了一大把的水果糖。” 说到这里，他又压着嗓子，把声音放低了一些。 “他还偷偷给我塞了一包大前门呢！” “人家大方，咱也不能差事。” “放鞭炮这事，咱就得给人家做好喽！” “呵呵！...”王平笑了笑，冲着刘光福一伸大拇指，夸赞道：“光福，你小子行！ 别看岁数不大，有点咱们四九城爷们的样儿。 你记住哥哥的一句话。 办事靠谱，做人实在，你这辈子就错不了。” “唉！...平哥...”刘光福重重地点了点头，“我记住了。” 接着，他看向胡同口的方向，又一脸惊讶地‘咦！...’了一声。 “怎么了，光福？” “平哥！...”刘光福朝胡同口的方向，努了努嘴，“那三个刚进胡同的人，可不是咱们胡同的，也不住在附近。” “嗯！...”王平愣了一下“光福，你怎么知道的？” “他们三个，是轧钢厂的，和我爸一个车间。”刘光福回道：“他们以前上我们家来过。” 第250章 婚宴开席 刘光福解释完后，脸上不觉露出一丝疑惑。 “平哥，大茂哥结婚，怎么来这么多看热闹的？” “院里的，胡同里的，这附近的，能来的差不多都来的。” “就连轧钢厂里不住这一片儿的，也跑过来了。” “他们这是干什么啊？” “前几天，解成哥结婚，可没这么多人。” “嘿嘿...”王平笑了笑，调侃道：“光福，大茂之前出的那事，你知道吗？” “啊！...哦！...”刘光福的脸上微微一红，露出一丝慌乱，“知...知道啊！ 我... 我听我二哥和院里的人说过。” “诺！...”王平朝着前面乌泱泱的人群，努了怒嘴，略显调侃地道：“这些人都是来看新娘子的。 他们想看看... 新娘子到底长什么样？” “啊！...”刘光福吃了一惊，愣愣地道：“这么多人，都是来看新娘子的？” 但紧接着，他也回过味来，眼中露出一丝八卦和期盼的神色。 “小子！...”王平轻拍了一下，刘光天的后脑勺，笑道：“怎么着？你也想看了？” “啊！...”刘光天先是愣愣地点了点头。 但很快，他又略显慌乱地摇了摇头，“不！不！不！...我不...我不想看！” “哈哈哈...”王平大笑着又给了他一下，“你小子，想看就看！ 今天可是大茂哥结婚的日子，你就是把眼睛钉在新媳妇的脸上，也没人说你什么。 可过了今天，你小子要还是死盯着人家看，那大茂哥非得收拾你。” 刘光福挠着后脑勺，‘嘿嘿’笑了一下。 ...... 让所有的人都失望了。 许大茂他们从胡同口进来的时候，新娘子的头上，居然盖着一个红盖头。 这是有高人指点，让新娘子有了准备啊！ 在拥挤人群的一片无奈的叹息声中，许大茂推着自行车，驮着新媳妇，穿过胡同，在噼里啪啦的鞭炮声中，进了九十五号大院的大门。 门外，看热闹的人群，也想跟着进院里。 不过，九十五号大院的三位大爷，还算是靠谱。 他们挺身而出，如同门神一般站在门口。 非本院的住户，一律不许进。 没办法！ 整合胡同里，可是乌泱泱地堆了几百人。 要是让这些人都进去，非得把九十五号大院，给撑爆了不可。 其实，九十五号大院的住户们，就算是跟在许大茂的后面，进了大院，也没能看到新媳妇的样貌。 许大茂驮着新媳妇，来到自家门口后，把人往屋里一送，连个拜堂仪式都没举行，就又把门给关上了。 接下来就是开席喝酒。 一共三桌酒席，每桌四菜一汤。 许大茂、许贵田、三位大爷和院里五个四十岁以上，稍有威望的人,坐一桌。 王平、贾东旭、刘光天、闫解成和院里四、五个三十来岁的中年人一桌。 剩下的一桌，则安排了三位大妈和院里的一些中青年妇女。 就连贾张氏，也有幸坐在了这一桌。 后院的聋老太太，虽然没过来，但许贵田也提前拨了一些菜，给送了过去。 许家的这场酒席，可以说是，把院里稍微有点地位的人，全都一网打尽了。 你们家要是在院里混得好，那就有可能上一份礼金，来两三个人吃席。 比如... 后院的马奎家。 马奎他爸和一大爷他们一个席，他妈和一大妈一个席，而马奎则又和王平坐在一个桌上。 甚至连贾家，都可以来三个人吃席。 贾东旭和王平一桌，秦淮茹、贾张氏则坐在妇女那一桌上 而像一大爷和二大爷家，则可以来两个人吃席。这倒不是两家混得不好，而是在这两家，只有两个人能上桌。 如果你们家要是混得不好的话，像前院的郭瘸子家，那对不起了。 只有郭瘸子一个人能来吃席。 而且，他虽然是他们家的一家之主，却也上不了主桌，只能和王平他们一帮小年轻，坐在一起。 ...... 酒席开始后，许贵田先是讲了一些‘感谢大家能来’之类的客气话。 接着，作为院里的头面人物，三位大爷也站起来，简单说了几句喜庆话。 最后，三大爷讲完话，刚刚坐下来，早就等不及的众人，就纷纷开动了起来。 许贵田本来还想着站起来，说一些‘请大家吃好、喝好’之类的话。 结果，看到这番场景，他也只能是苦笑了一下，没再吱声。 大灾之年，普通人能吃饱，都是一种奢望，更别提吃席了。 事实上，在这种困难时期，即便结婚，大部分人家也是不办酒席的。 就像之前闫家那样，把新媳妇接回来，给邻居们发点儿喜糖，就算是完事了。 像许家这样，结婚能办酒席，已经是让很多人羡慕的豪奢行为了。 所以，尽管许家的婚宴只有三桌，每桌只有一荤四素，五个菜，却也轰动了南锣鼓巷这一片儿。 而且，因为请的是院里的邻居们，许贵田还是下了一些血本的。 四道素菜，他可是备了足足一斤的豆油。 经过傻柱高超手艺的加成，就算是素菜，也被做得油汪汪的，很是诱人。 所以，一旦开吃，肚子里缺油水的众人，立刻就狂炫了起来。 就连易中海他们一桌，也只是在开席的时候，喝了一轮酒。 之后，大家就埋头吃了起来。 “好吃！...真好吃！” “这道菜不错！...” “这道菜也不错！...” “傻柱手艺真不错，一个溜白菜，都能让他做的这么好吃！” ...... 三桌酒席，满满登登，坐了将近三十号人。 除了偶尔响起的夸赞声外，剩下的居然都是一片咀嚼声。 根本就没人提喝酒这事，也没人有心思聊天什么的。 许家给每桌的准备的一瓶精装二锅头，算是没了用武之地。 王平本来也想吃两口来着。 不过，看到一桌人狼吞虎咽的样子，顿时就让他没了胃口。 喏！！！ 对面的贾东旭，居然一只手抓了两个窝窝头。 这个窝窝头咬一口，那个窝窝头再咬一口，然后再伸筷子，夹一口菜送进嘴里。 鼓着腮帮子，还没嚼几口呢，就开始往下咽！ 简直就是一个饿死鬼投胎的模样！ 就算许家讲究，往窝窝头里掺了三成的白面，可你也不能一只手抓两根窝窝头啊？ 第251章 贾张氏的清盘行动 这一桌十来号人，也就是刘光天，因为平时跟着王平吃得比较好，肚子里有些油水，吃相还稍微好看一些。 其他的人，虽说不像贾东旭那么夸张，可也跟饿死鬼投胎似的。 不想和别人抢食吃的王平，只得放下筷子，把那瓶二锅头打开，给自己倒了一杯酒，一小口、一小口地抿着。 刘光天见状，三两口吃完了手里的窝窝头后，也给自己倒了一杯酒，和王平对饮起来。 这个时候，忙活完的傻柱，也坐了过来。 他看到桌上众人的吃相，也苦笑着摇了摇头，把刚举起来的筷子放下来后，也加入到王平、刘光天二人的对酌中。 可是，三人才刚刚举杯，就听到妇女桌上，二大妈高亢的吼叫声。 “贾张氏，你要干什么？那鱼，我可是一筷子都没夹呢！” 一旁的三大妈，同样怒气冲冲地道：“贾张氏，没有你这样的。 席面还没吃完，你怎么就开始往家拿东西啊！” 这两人的指责，也成功地引起了众人的注意。 正在埋头大嚼的众人，不觉都愕然转头看去。 却发现... 二大妈和三大妈的怒斥，丝毫不能影响贾张氏。 她把桌上的那盘荤菜，扫进一个铝制饭盒后，立刻就盖好了盖。 接着，她又旁若无人地，从桌子下面拿出一个空饭盒，把一盘油汪汪的炒白菜，也扫了进去。 贾张氏的动作很快。 在众人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又有一盘素菜，被她扫进了一个饭盒里。 也不知道她从哪搞来的这么多铝制饭盒。 这个时候，棒梗也从贾家跑了过来。 贾张氏把已经装好菜的三个饭盒，往他的手里一放，这小子就迈开双腿，朝贾家跑去。 而贾张氏的手里，此时还剩下一个空饭盒。 他看了看桌上剩下的两盘素菜，撇了撇嘴，没再下手。 就在众人以为她要收手的时候，贾张氏却站起身，直接奔着王平他们这桌过来了。 在一桌人的目瞪口呆中，贾张氏把桌上还剩下的半条鱼，也扫进了饭盒里。 鼓着腮帮子，嘴里塞得满满的贾东旭，脸上有些挂不住了。 他站起身，假模假式地说道：“妈！...你干什么啊？...我们还没吃完呢？” 贾张氏重重地“哼”了一声，不屑地道：“等你们吃完了，这菜还能剩下吗？” 说完，她就要转身离开。 主桌之上，三位大爷和许家父子，脸上已经是铁青一片。 贾张氏的这个行为，简直就是明晃晃地，在打他们的脸啊！ 贾张氏刚开始扫盘子的时候，易中海是想站起来呵斥的。 但自己和许贵田，前几天刚刚打过一架。 虽说双方已经和解了，可易中海心里还是不痛快。 而且，今天这席面是许家办的。 要管，也是许家管。 自己一个外人，多什么嘴？ 一想到这些,易中海虽然脸上还是铁青一片，但心里却已经有些幸灾乐祸了。 所以，他的屁股也是刚抬了一下，就又坐了回去。 一旁的刘海中，向来都是向易中海看齐的。 易中海没吭声，他也就保持沉默。 一大爷、二大爷没有呵斥贾张氏，三大爷--闫富贵可是忍不了了。 他们家来吃席的人，是院里最多的。 他坐主桌，闫解成坐中青年那一桌。 三大妈和儿媳妇--牛桂花，坐妇女一桌。 贾张氏的光盘行动，直接就影响了他们家三口人。 闫家人得少吃多少口啊？ 闫富贵哪能忍得了这个？ 气急的他，立刻就站起身，冲着贾张氏怒道：“贾张氏，你干什么呢？ 这菜刚摆上桌，你就往家拿？ 你都拿家去了，那我们吃什么啊？” “嘁！...”贾张氏撇了撇嘴，不屑地道：“闫老扣儿，你胡说什么呢？ 我怎么就把菜都拿走了。 我们那一桌，可还剩两盘菜呢！ 东旭这一桌，我也只拿了半条鱼。 再说了！ 这席又不是你们家办的，你多什么嘴。 你们闫家要是办席，让老娘去，老娘也不稀得去。” 说到这里，她的声调陡然提高了一些，脸上更是露出一丝嘲弄。 “闫老扣儿，你儿子结婚，你都能把古巴糖，当成喜糖发...” “哼！...” “就你们家这样的，你这辈子也请不起席了。” 这番话，毫不留情地揭了闫富贵的老底。 让他憋得满脸通红，却又无可奈何。 最后，他也只能狠狠地重新坐了下来。 这时，许大茂刚想站起来，说几句话，许贵田却是抬脚，轻踹了他一下，又冲着他微微摇了摇头。 就这样，在众目睽睽之下，贾张氏得意洋洋地回了家。 她来这么一出后，这席也就没法再吃下去了。 大家草草地吃几口后，便开始陆陆续续地散去。 等席面收拾完，把借院里各家各户的桌椅和碗筷，也都送了回去。 忍了许久的许大茂，才冲着许贵田抱怨道：“爸，你刚才怎么不让我说话啊？ 这好好的一个席，就让那老太婆给搅和了？ 咱们一声不吭啊！” 这话倒是把许贵田，气得‘嘿嘿’一乐。 他轻轻给了许大茂一个逼兜，笑呵呵地解释道：“小子，你怎么还看不明白呢？ 咱们为什么办这个席啊？ 不就是为了散一散，你结婚的事嘛！ 今天，胡同里乌泱泱的人，都是来看热闹的。 你结婚这事，借着这些人的嘴巴，很快就会传出去。 咱们办席的目的，也就算是达到了。 至于贾张氏刚才搅和席面的事...” 说到这里，他又冷冷地笑了一下。 “贾张氏搅和不搅和的，和咱们又有什么关系？” “那些东西,她拿走了，说不定还能记点儿咱们的好。” “以后，你娶秦京如的时候，也能顺一点儿。” “不是嘛？” “呃！...”许大茂愣了一下，脸上露出一丝恍然。 “爸，你说的对！” “那些吃的，贾张氏拿走了，兴许还能念着点咱们得好。” “可要是让院里的人吃了，其实也就是那么回事。” “你瞅瞅刚才那些人的吃相...” “我刚才扫了一眼。” “也就是平子、光天和傻柱能稍微好一些。” “其他人...包括三位大爷在内，全都跟饿死鬼投胎似的。” “生怕少吃了一口。” 第252章 姚萍的委屈 姚萍,今年二十九岁，轧钢厂配件仓库的保管员。 现如今，她是许大茂新娶的媳妇，却比许大茂足足大了五岁。 甭管什么年代，男的岁数比女的大，即便是大很多，一般也不会有人说什么。 最多也就是，有人羡慕地唠叨两句‘老牛吃嫩草’之类的话。 可女的要是比男的大，那事情就不一样了。 女大三，抱金砖！ 从这句话就可以看的出来... 世俗当中，对这种事的容忍度，最多也就是女的比男的大三岁。 要是超过三岁的话，不仅别人会投来异样的目光，就连当事人自己，心里也会感觉一些别扭。 许大茂现在就是这样。 一想到把一个足足比自己大了五岁的姑娘... 呸！... 那不是姑娘，那是老娘们。 一想到自己一个黄花大小伙子，居然把一个老娘们娶回了家，许大茂就感觉心里堵得慌！ 而且，这个老娘们还是一个风评不佳的人。 外面相好的一大堆。 这就让许大茂，更是郁闷得想要，给自己两个大嘴巴子。 心里腻歪的他，在送走了许贵田两口子后，在自家门口徘徊了好一会儿，才推开门，走了进去。 屋内的姚萍，早就自己掀了红盖头，斜靠在床上，在悠闲地嗑着瓜子。 看到许大茂进来，她也没起身，就那么略显平淡地招呼了一句，“回来了。” 姚萍的脸蛋，其实长得挺一般的，最多也就算是个清秀！ 和漂亮肯定是不搭边的。 她不高不矮，不胖不瘦，身材也不太突出。 虽说作为女人，该有的都有，可也就是仅此而已。 和秦淮茹那种让人一见，就呼吸一滞的傲人身材比起来，姚萍真的很普通。 她唯一的优点，就是长得比较白。 一白遮白丑！ 白皙的皮肤，倒也给她略显普通的容貌，增色不少。 另外，可能是因为经历的男人比较多了，姚萍微狭的双目中，眼波流转之间，不自觉地就会散发出一丝媚态出来。 许大茂看着躺在床上，略显普通的姚萍，心里更是堵得不得了。 自己当时怎么就瞎了眼，和她好上了。 结果，惹出了后面的一堆烂事。 心里不痛快的许大茂，说话的口气，自然也就不是那么太好。 “我这还没揭红盖头呢！” “你怎么就给掀下来了。” “这叫个什么事啊？” 姚萍‘嘿嘿’一乐，吐出嘴里的瓜子皮，又拍了拍手里和身上的瓜子屑，从床上坐了起来。 “好！好！好！...” “我把盖头重新盖上，让你掀，还不成嘛？” 说完，她就要从床上拿起红色的盖头，往脑袋上罩。 “行了！行了！...”许大茂略显烦躁地摆了摆手，“你别盖了。 你都已经掀开了，再盖上去，还有什么用。” 这一回，姚萍听出了，许大茂语气中的嫌弃。 经历了那么多的男人，对于男人的心思，姚萍可是把握的相当准。 眼眸一转，她就明白许大茂为什么闹不痛快了。 她把手里的红盖头扔到一旁，直接从床上蹦了下来，双手叉着腰，一脸嘲弄地看着许大茂。 “许大茂，你甭跟我来这套。” “当初，可是你爸上我们家，求着我，让我嫁给你的。” “怎么一个茬儿啊？” “刚把老娘娶进门，就后悔了？” “嫌老娘名声不好，是吧？” “那你别娶我啊！” “你当我乐意嫁给你是怎么着？” “你爸当初为了让我嫁给你，可是差一点给我跪下。” “哼！...” “要不是看他一把岁数了，可怜巴巴的，老娘能心软？” “许大茂，我告诉...” “甭觉得老娘岁数大，名声不好，你娶了老娘，就吃亏了。” “老娘还觉着自己亏大发呢！” 姚萍的一番话，把许大茂怼得是没脾气。 尤其是最后一句话，更是让他一脸的懵逼。 “你...你还亏大发了？你怎么亏大发了。” 姚萍“哼！...”了一声后，又拍了拍自己的胸脯，脸上显露出一丝得意。 “许大茂，老娘十九岁就进轧钢厂了。” “进来的时候，直接就去了锻工车间，抡大锤。” “可老娘只抡了三天大锤，就被调去后勤，当了一个保洁员。” “再后来...” “一年以后，老娘就成了配件仓库的保管员。” “知道老娘是怎么在一年之内，就从锻工车间抡大锤的，变成仓库保管员的嘛？” 这话问得许大茂有些发懵！ 他愣愣地摇了摇头。 姚萍得意地笑了笑，又说道：“许大茂，你在轧钢厂也算是混了不少年了。 配件仓库保管员的工作有多火，你也应该清楚。 一般的人，就算坐上这个位置，最多三年也得让人给踹下来，调到别的地方。 可你知道... 老娘为什么能在这个位置上，一坐就是八、九年嘛？” 许大茂还是愣愣地摇了摇头。 “许大茂！...”姚萍又道：“不怕告诉你... 厂里已经答应了。 下个月就给老娘一个‘以工代干’的身份，然后调老娘去劳保科，当副科长。” 说到这里，她重重地叹了一口气，脸上满是无奈和懊恼的表情。 嗓音也从原来的高亢，便得低沉起来。 “老娘本来就想着和你随便玩一玩，解解闷来着。” “谁知道，阴沟里翻船，居然惹出这么大的事来。” “现在，老娘的保管员工作没了，‘以工代干’的身份没了，劳保科副科长也没了。” “全他么都没了。” “许大茂，甭觉着娶了老娘，你吃亏了。” “老娘才是吃亏的那个呢！” “老娘在轧钢厂混了这么多年，这一下子，可就什么都没有了。” 说到这里，她就扑到床上，呜呜地哭了起来。 姚萍一番话，居然说得许大茂心情好了许多。 心里原本的憋屈和不忿，也是消散了大半。 他犹犹豫豫地走到床边，想劝一劝姚萍，却又不知道说什么好。 两个人就这样，僵在了这里。 过了一会儿，姚萍可能是哭累了。 她止住哭声，抬起头，泪眼婆娑地看着许大茂。 “许大茂，我饿了，你去给我弄点吃的。” “成！...”许大茂痛快地应道：“面条成嘛？ 我去给你下点面条。” 第253章 姚萍的豪奢生活 姚萍唏哩呼噜地吃完了一碗面条，把碗筷往旁边一方，然后就冲着许大茂努了努嘴。 那意思是... 你去刷碗！ 许大茂略显无奈地点了点头，还是把碗筷收拾走了。 等他再回来的时候，姚萍已经重又变得容光焕发起来。 之前的伤心和沮丧，在她身上已经完全不见了踪影，就像是换了一个人似的。 她眼眸一转，似笑非笑地看着许大茂。 “许大茂，两个月以后，咱们俩离婚的时候，你爸打算给我弄个什么工作啊？” “这...”许大茂摇了摇头，“我爸还没找着地方呢！ 不过你放心，肯定不会比你在轧钢厂的工作差。” “嘁！...”姚萍不屑地撇了撇嘴。 接着，她似是想起了什么似的，眼眸一亮，略显兴奋地看着许大茂，“许大茂，你想不想‘以工代干’啊？” “以工代干？”许大茂愣了一下，有些发懵地看着姚萍。 “对！...”姚萍重重地点了点头，“就是以工代干。 只要你爸能把我，调到你现在的单位。 你信不信... 用不了三年，老娘就能给你弄个‘以工代干’的身份。 五年，最多六、七年，你那个‘工’字就可以去掉，让你彻底当上干部。” 许大茂看着姚萍,愣了好一会儿，才回过神来。 姚萍话里的意思，许大茂当然明白了。 她这是要给自己，睡一个干部身份回来啊！ 想到自己心心念念的干部，许大茂脸上，不觉露出一丝意动的表情。 “那个...” “咱们两个月以后，就离婚了，你...” “你为什么要花几年时间，给我弄个干部身份啊？” 说完这些，许大茂的脸上微微一红，不觉把头转向了一旁。 “嘁！...”姚萍不屑地撇了撇嘴，略显嘲弄地看向许大茂。 “许大茂，你跟我这儿装什么糊涂？” “老娘说的那些话，是什么意思，你不明白啊？” “老娘出去陪那些臭男人，就为了给你，一个结婚两个月的前夫，弄个干部身份？” “老娘图什么啊？” “嘿嘿...”许大茂尴尬地笑了笑，略显忐忑地看着姚萍，“那个...嗯！... 你这是想和我长久地过下去？” “怎么？你不乐意？”姚萍斜了许大茂一眼。 接着，她又重重地叹了一口气，脸上涌现出无奈和落寞的表情。 “老娘明年就三十了，也不能总这么单着吧！” “难得碰上一个肯娶我的。” “还不如索性就便宜你了呢！” “许大茂！...” 说到这里，她的语气也变得蛊惑起来。 “我岁数虽然大了一点儿，可你和我过日子，不会吃亏的。” “前面说的‘以工代干’和‘干部身份’，我指定给你弄上。” “而且，我这些年，也攒了不少私房钱。” “这些钱，我也可以给你一半。” “你看怎么样？” 说完，她就一脸希冀地看向许大茂。 “呃！...” 许大茂先是愣了一下，脸上露出一丝意动的表情。 但很快，他又把头，摇得跟个拨浪鼓似的。 看着许大茂略显忐忑的眼神，姚萍撇了撇嘴，狠狠地‘嘁’了后，又不屑地翻了一个白眼。 “行了，既然你不乐意，那老娘也不勉强。” “不过，咱们可得说好了。” “你爸给我找的那个工作，我得满意才行。” “不满意的话，我可不会和你离婚。” “成！...”许大茂重重地点了点头，“你就放心吧！ 我爸指定不会随便找一个工作，糊弄你的。” 姚萍‘嘿嘿...’一乐，笑道：“许大茂，你甭在这儿跟我瞎保证。 哼！... 我可不是十八、九岁的小姑娘，让你一忽悠，连北都找不着。 老娘什么没见过? 反正啊！...我是不见兔子不撒鹰。 工作要是不满意，我可是不会和你离婚的。 另外啊！... 咱们俩既然结婚了，哪怕就是过两个月，你这两个月的工资也得交给我。” “交给你？”许大茂有些不乐意地道：“凭什么啊？” “凭什么？”姚萍‘哼！’了一声，理直气壮地道：“就凭老娘现在是你媳妇。 男人养老婆，那不是天经地义的嘛！ 再说了，你不给我钱，这两个月，你让我吃什么，喝什么啊？” “不是！...那也不能把工资都给你吧？”许大茂不甘心地道：“要不，我交一半成吗？” “一半？...嘁！...”姚萍不屑地撇了撇嘴，“许大茂，你一个月工资就三十多块钱。 给老娘一半，还不到二十呢！ 这么点钱，够我干什么的啊？” 这话让许大茂吃了一惊。 他愣愣地看着姚萍，吃吃地问道：“姚萍，你一个月得花多少钱啊？” “不一定！”姚萍浑不在意地道：“有时候多一些，有时候少一些。 多的时候，能有五、六十。 少的时候，也没下了三十。” “呃！...”许大茂干咽了一口唾沫，瞪大着双眼，看向姚萍，“这么多的钱，你...你是怎么花的啊？” 这个问题，倒是让姚萍小吃了一惊。 可紧接着，她就一脸嫌恶地看向许大茂。 “许大茂！...” “老娘本来以为，你小子是见过世面的。” “没想到，你也就一土鳖！” “不是...我...”许大茂脸憋得通红，略显底气不足地辩解道：“姚萍，你把话说清楚，我怎么就土鳖了。” “嘁！...”姚萍又是不屑地撇了撇嘴，“许大茂，我明着告诉你... 老娘吃饭，得顿顿有荤腥！ 实在弄不来荤腥，用两个鸡蛋炒一炒也行。 另外！... 每个月，我得去全聚德，或者是老莫，吃一顿好的。 不过，有时候钱紧了，去便宜坊也成。 每隔两个月，我还得去趟王府井，买点雪花膏，粉底之类的化妆品。” 许大茂干咽了一口唾沫，涩声道：“姚萍，你这... 你工资好像也没比我高多少吧！ 你这么花钱，工资够花吗？” 姚萍得意地“哼！...”了一声，笑道：“老娘上班这么多年了，自己的工资还从来没动过呢！” “嘶！...”许大茂倒吸了一口气，愣愣地问道：“你不动自己的工资，那你花的钱，是打哪来的啊？” 第254章 许大茂家的吵架声 许大茂的问题，姚萍并没有回答。 她只是抿着嘴，似笑非笑，意味深长地看着许大茂。 这让许大茂愣了一下。 但他还不算太笨，很快就明白了姚萍的意思。 合着... 姚萍的日常奢靡生活，都是那些相好的在买单。 自己究竟是娶了个什么玩意回来？ 想明白的许大茂，脸憋得通红，却是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看到许大茂已经明白过来，姚萍‘嘿嘿’一乐，接着道：“我答应嫁给你，那是帮你的忙，可不是为了和你过苦日子。 我估计啊！... 你那三十多块钱的工资，就算是都给我，也未必够我花的。 咱们俩可得提前说好了。 我钱要是不够花了，你得再补给我才行。” 许大茂咬了咬牙，恶狠狠地道：“行！这两个月，只要你踏踏实实地在院里呆着，我每个月给你五十块钱，外加各种粮票和工业票。” 许大茂的痛快劲儿，倒是有点惊着姚萍了。 她愣愣地看了一眼许大茂，‘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哈哈...” “许大茂，你这是怕老娘给你带绿帽子吧！” “成！...” “只要你能按照你说的，每个月拿钱出来，那老娘就踏踏实实在家里呆着。” 说完这些，她又眼眸一转，露出一丝诱惑的媚态来。 “许大茂，咱们就这么干呆着啊！” “要不，比划比划？” 许大茂脸色一红，又朝窗外小心地看了一眼，略显犹豫地道：“天还没黑呢！ 今儿公休日，院里的人也都在...” “许大茂，你胆儿怎么这么小？”姚萍调侃道：“咱们在自己家里，你还怕别人闯进来抓奸啊？” “我！...”许大茂干咽了一口唾沫，又朝窗外打量了一下。 最后，他狠狠地一咬牙，直接把窗帘拉上了。 ...... 从许家传出来的动静，一开始并不大，只是低低的，就像是猫叫一样。 后院的几户人家，谁都没在意。 不过，随着声音越来越高亢，众人最终察觉到了不对劲儿。 一些原本在屋里呆着的人，也纷纷走出家门，把惊愕的目光，投向门窗紧闭的许家。 可即便到了这个时候，大家也没往那方面想。 天可还亮着呢！ 他们还以为，许大茂应该是和他新娶媳妇吵架了。 毕竟，这两个人可是在形势所迫之下，才结的婚。 青春懵懂的马二奎，更是冲着刘海中吆喝了一嗓子。 “二大爷！...” “您还是去劝一劝吧！” “哪有说是...？” “刚结婚，就吵架的啊？” 脑子一根筋的刘海中，更不会往那方面想了。 听了马二奎的招呼，他心里还挺美！ 院里的人有了事情，已经知道要找我这个二大爷来评判了。 这说明了什么？ 这说明，自己二大爷的地位，已经有了显着的提升，开始和一大爷并驾齐驱了。 以前，院里出了事情，那可是直接去找一大爷的。 想到这里，刘海中舔着个大肚子，迈着四方步，就来到许大茂家的门前。 “砰！砰！...” 他狠狠地拍了几下后，屋里面的声音立刻戛然而止。 此时，看热闹的人里，终于有人反应了过来。 先是聋老太太。 她狠狠地‘呸’了一声，扭头就进了自己的屋，然后，‘砰！’地一下，把门关上了。 接着，马二奎的爸妈，则脸色发红地转身往家走。 走了几步后，老马又转身，抓住马二奎的脖领子，把他往家里拽。 不过，也就是这两家人回过味来。 而其他的人，则还糊涂着呢！ 已经站在许大茂家门口的刘海中，更是开始打起了官腔。 “那个...大茂啊！...” “有什么话，不能好好说，非得和你老婆吵啊！” “那个...嗯！...家和万事兴嘛！...” “你这么吵...那家不是吵散了吗！” “你这样可不行啊！...” ...... 敲门声刚响起来的一刹那，屋子里的两人，好悬没给吓晕过去。 在自己家里也不行嘛？也有来抓的啊？ 两人的心中，不约而同地，同时升起这个心思。 但当刘海中的声音响起来的时候，两人又有一种骂娘的冲动。 许大茂更是一脸的生无可怜回应刘海中。 “二大爷！...” “我谢谢您啦！...” “行了，我们两口子不吵了，行了吧！” “您赶紧回去吧！” 许大茂的回应，让刘海中满意地点了点头。 不过，他却不想就这么放过许大茂。 “大茂啊！...” “你得认识到事情的严重性。” “夫妻吵架，那可不是一件小事。” “这事要是传了出去，不光你的名声不好，对院里的名声，那也是有影响的。” “咱们院虽说是把‘文明四合院’的称号，给弄丢了。” “可是啊！...” “咱们努努力，还是能再争取回来的。” 刘海中的唠叨，彻底把姚萍给惹毛了。 她一把推开了许大茂，直接从床上蹦了下来，然后就开始跳着脚，骂了起来。 “谁裤裆没夹紧，把你露出来了。” “我们两口子在家里干事，碍着你什么了？” “用得着你跑过来多嘴多舌。” “老登儿！...” “你要是眼馋了，你就进屋，咱们三个一起来。” “要不然，你就回家找你媳妇去。” ...... 一番恶毒的咒骂，让刘海中的脸上，就像是开了染坊似的。 一会儿黑，一会儿白，一会儿又红... 然后，还没等他的脸色恢复正常，这老小子，就以与自己肥硕身躯不相称的敏捷，‘蹭！’地一下，直接就往家跑了起来。 路过二大妈，他还一把拉上了二大妈。 两人进屋后，同样是紧闭门窗，拉上窗帘，就好像是许大茂家似的。 院里的吃瓜群众，直接亚麻呆住了。 过了好一会儿，大家才回过神来。 然后，就脸红耳赤地各回各家。 原本喧嚣热闹的后院，立刻就空无一人，肃静一片。 过了一会儿，小猫呜咽般的叫声，又从许大茂家传了出来。 同上一次不同的是，这一回的声音，刚传出来没长时间，就变得高亢起来。 鬼哭狼嚎一般的叫声，回荡在后院的上空，又顺着各家各户的门缝、窗缝，挤进各家，钻进大家的的耳朵里。 家里有小孩的，又忙不迭地打开门，像是逃亡一般，带着孩子急匆匆地跑出了后院。 第255章 吃瓜的和吵架的 许大茂家的事，转瞬之间就传遍了中院和前院。 像一大爷和三大爷这样的老古董，会咂么咂么嘴，冷冷地说一声，“不像话”。 而一些大妈和小媳妇们，则立刻会三五成群地聚集到一起，脸色微红地小声嘀咕起来。 当然，虽说是小声嘀咕，可说出来的话，那都是批判的话语。 这个时候，可没人敢说羡慕之类的话。 要不然，自己也会立刻成为，院里吃瓜群众口中的大瓜。 “那个谁谁...，好像还挺羡慕许大茂家呢！” 这种话语，用不了半天的时间，就会传遍全院。 不过，这些吃瓜的大妈和小媳妇们，虽然口中说的是批判的话语，而且说到动情处，还会狠狠地‘呸’一下。 可她们瞄向后院的目光中，却会不自觉地流露出，向往和渴求的神色。 就拿前院的牛桂花来说... 最近这段时间，她和中院傻柱的媳妇--李玉如的关系，那是急速飞升。 今天中午吃完了许家的席，两人就约在中院的水池旁，开始洗家里的脏衣服。 但两人刚开始洗，还没多长时间，许大茂的瓜，就如一阵风一般，刮到了她们这里。 两人目瞪口呆地愣了好一会儿，才回过神来。 接着，她们衣服也顾不上洗了，立刻就头碰头地嘀咕起来。 李玉如的性格腼腆一些，还只是双颊微红地小声说几句。 牛桂花可就完全不一样了。 她不仅嗓音洪亮地大声吃着许家的瓜，看向许家的目光中，更是充斥着向往和羡慕。 而且，说到激动的时候，她还会擦一擦嘴角。 就好像，有口水留下来似的。 正坐在自家门口纳着鞋底的贾张氏，‘噗嗤！...’一声，就乐了出来。 贾张氏为人蛮横，嘴还臭。 她不会满足于，仅仅嘲笑一声。 “呦呵！...解成媳妇!...” “怎么着啊？” “这是馋了吧！” “馋了就把你们家解成拉回家，解解馋啊！” “贾婶儿！...”牛桂花瞪了瞪眼睛，“你说什么呢？” “我说什么？...嘁！...”贾张氏不屑地撇了撇嘴，“我说什么不行啊！ 要我说，你就算眼馋，那也是白搭。 除非...嘿嘿...你给你们家闫解成喂点药...哈哈...” 贾张氏的几句话，一下子就戳到了牛桂花的痛处，也彻底激怒了她。 她‘蹭!’地一下站起来，一个箭步，蹿到贾张氏的面前，二话不说，上去就是一个大嘴巴子。 贾张氏直接被打懵了。 在院里一向蛮横的她，什么时候受过这个？ 过了好一会儿，她才回过神来。 可紧接着，她就‘嗷’的一嗓子，扑向了牛桂花。 可结果，又是‘啪’的一声后，她直接被牛桂花的一根嘴巴子，给扇到了五米开外。 这一次的巴掌比较狠，贾张氏挨打的脸颊，立刻就鼓了起来。 看着怒目圆瞪的牛桂花，贾张氏的一双绿豆眼中，不觉闪过一丝惧意。 这牛桂花是真敢上手打啊！ 不过，她要是就这么缩了，那她贾张氏在九十五号大院里的一世英名，可就彻底毁了。 以后，她要是再撒泼打滚，耍无赖，也就没人怕她了。 想到这里，尽管挨巴掌的脸很疼，尽管心里有些怕怕，贾张氏还是一屁股坐在地上，哭嚎了起来。 “哎呦喂！...可了不得了！...” “牛桂花，她欺负人啊！” “她仗着自己体格好，打我这个老婆子啊！” “老贾啊！...你睁开眼看看吧！...” “你媳妇让人家打了啊！” ...... 一番哭嚎，成功吸引了中院众人的注意力，大家不觉纷纷聚了过来。 而打人的牛桂花，也有点发懵！ 她哪见过这个啊？ 性格不仅直，还有些纯真的她，见到贾张氏这个样子，立刻就有些不知所措了！ 在这一片纷纷扰扰中，前院的王平，领着自己的小伙伴：刘光天和刘光福，还有一个闫解放，悄咪咪地穿过中院... 吃瓜之心，人皆有之！ 尽管和许大茂的关系很不错，可听到他居然在白昼，就那什么... 王平还是有些按捺不住，自己的吃瓜之心。 可当他集结号小伙伴们，想要奔赴吃瓜现场的时候，却又在垂花门那里犹豫了起来。 无他... 在中院那么多人的众目睽睽之下，你就这么明晃晃地往后院去，实在是有点抹不开面子啊！ 别搞到最后，许大茂的瓜虽然吃上了，但也你也成了，别人口中调侃的对象！ “呦呵！...” “前院的平子，这么急着往后院赶，他这是要干什么啊？” “嘿嘿...还能干什么啊？过去听声呗！” “哈哈哈...平子这着急了啊？” “他这得赶紧娶媳妇才行啊！” “谁说不是呢！...哈哈哈...” 一想到院里的人，会在背后这么议论自己，王平就有些头皮发麻。 幸好，贾张氏的一番哭嚎，成功转移了中院众人注意力。 那还有什么说的。 趁着这个难的机会，王平几人微弓着腰，脚步轻盈地直接就蹿进了后院。 结果，后院的景象，却又让他们愣了一下。 各家各户，那是窗门紧闭，捂得严严实实的。 院里更是一个闲逛的人都没有。 只有傻柱、贾东旭和闫解成三个家伙，正蹲在许大茂家的窗根下，脸上挂着贱兮兮的笑容，聆听着从屋里传出来的‘哼哼哈哈’声。 仔细看去，这三人又分做两拨。 贾东旭和闫解成，勾肩搭背地蹲在一起，就像是一对儿好哥俩似的。 而傻柱，在离两人稍微远一些，似乎不想和这两货靠太近。 远远地看见王平一行人，傻柱立刻兴奋地冲着他们招了招手。 而贾东旭和闫解成，则是不约而同地把中指，竖在嘴边，示意他们小点声。 王平领着几人靠过来后，傻柱‘嘿嘿’坏笑着说道：“平子，你们虽然来得有些晚，但也还算是赶上了。” 说着，他朝着屋里努了努嘴。 “屋里已经有一会儿了” “我估计啊！...” “许大茂应该是快完事了。” “柱子哥！...”王平‘嘿！...’笑着问道：“这你都能估出来啊？” 第256章 牛桂花的巴掌 “嘁！...” 傻柱撇了撇嘴，脸上满是鄙视的神色。 “平子！...” “要是别人，我还真不敢说。” “可他许大茂...哼！...” “你别看这小子长得人高马大的，其实啊...” “他身体虚着呢！” 一旁的贾东旭赞同地点了点头。 “平子，傻柱还真没说错！” “许大茂那小子，还真是不行！” “嘿嘿...” “这种事啊！...” “就得身体棒，体格好，才能抗得住。” 说着，他就一脸坏笑地看了王平几眼。 那意思，你小子的体格也不怎么地，估计和许大茂一样，都是个样子货。 这王平能忍嘛？ 对于贾东旭的挑衅，他必须立刻回击。 “东旭哥！...” “你还有心思，在这儿扯这个呢？” “中院那儿，解成嫂子可是刚刚给了贾婶儿，两个大嘴巴子。” “贾婶儿的脸都被扇肿了。” “我他么...”贾东旭骂了半句后，立刻就放下了，自己搭在闫解成肩膀上的胳膊。 接着，他就眼神不善地看着闫解成。 闫解成眼神躲闪着，往旁边挪了挪，略显尴尬地笑了笑，“那个...东旭哥！ 你别听平子胡说，我媳妇不是那样的人。 我...” 没等他的话说完，贾东旭就一个巴掌甩了过去。 “我去你的吧！...” 甩完了巴掌，惦记着自家老娘的他，立刻站起身，朝着中院跑去。 贾东旭的一巴掌，直接让王平身边的闫解放不乐意了。 半大小子的火气，一般都特别旺，而且还不知道天高地厚。 这小子‘蹭’地一下，就站了起来。 “大哥！...” “贾东旭那小子，居然敢扇你！” “走！...咱们找他去！” 手捂着脸的闫解成，这个时候火气也上来了。 他大叫了一声，“走，找他去！” 说完，就带着闫解放，朝中院跑去。 这时，屋内的‘哼哼唧唧’声，也是戛然而止。 紧接着，就传来许大茂的暴吼声。 “谁啊？” “有完没完了？” “把我们家门口当成菜市场了？” 接着，又有女子的嬉笑声响了起来。 “哈哈...” “哎呦喂！...许大茂啊！...” “乐死我了。” “你住的这是什么破地方啊？” “全都是一帮神经病嘛！” ...... 王平和傻柱对视了一眼。 两人没敢吭声，只是冲着刘光天和刘光福挥了挥手，就悄悄地朝着中院跑去。 前后三波人往中院跑，中间并没有间隔多长时间。 当王平他们迈入中院的时候，正好看到... 贾东旭面孔狰狞，大呼小叫地冲向了牛桂花。 “姓牛的丑八怪！” “你他么敢打我妈，我弄死你！” 他的这一声丑八怪，也直接激怒牛桂花。 贾东旭的拳头砸在她的身上，她只是稍微晃了晃身子。 可等她抡圆了巴掌，扇在贾东旭脸上的时候，贾东旭却直接飞了出去。 “啪叽！”一声。 贾东旭落在了地上，连吭都没吭一声，就直接晕了过去。 原本追着贾东旭跑过来的闫解成和闫解放，在十步开外，立刻来了一个急刹车。 两人一脸瑟缩地看着牛桂花，眼中露出了惊恐的神色。 王平一行人，更是远远地停了下来。 牛桂花战力强悍啊！ 居然用一个巴掌，就把贾东旭给扇晕了过去。 这个时候，贾张氏的哭嚎声，也是戛然而止。 她眨么眨么自己的绿豆眼，愣了好一会儿，才回过神来。 接着，她就连滚带爬地跑到贾东旭的身边，抱起贾东旭，哭天抢地起来。 “东旭啊！...你...” “你这是怎么了啊？” “你可别吓妈啊！” “你快醒醒啊！” 她这一回的哭嚎声，不仅比刚才要大了许多，就连感情也更丰富了一些。 这时，一直躲在家里的秦淮茹，也推开门走了出来， 她看到昏迷的贾东旭和哭嚎的贾张氏，脸上不觉闪过一丝慌乱。 接着，她就跑过去，坐在贾东旭的另一边，低着头，‘呜呜...’地啜泣起来。 事情彻底闹大了！ 牛桂花脸上，原本的凶悍表情，已经消失不见。 代之而起的，则是若隐若现的慌乱。 院里的人，也纷纷聚拢了过来。 三位大爷，也排开人群，走了进来。 此时，三人也顾不上询问，事情到底是怎么回事？ 看到贾东旭依旧昏迷着，而两个家属，却在一旁手足无措，只知道哭嚎。 易中海大吼了一声，“行了，别哭了！” 贾张氏和秦淮茹的哭嚎，立刻戛然而止。 贾张氏看了看易中海，仿佛有了主心骨一般，把手一抬，指着牛桂花说道：“一大爷，你可得给我们做主啊！ 闫解成他媳妇，也太欺负人， 你看他给我打的。” 说着，她扬了扬自己被打后，已经肿起来的脸颊。 易中海紧皱着眉头，又喊了一声。 “闭嘴！...” 说完，他就蹲下来，仔细打量起昏迷的贾东旭来。 他先是看了贾东旭挨打之后，也肿得通红的脸颊。 之后，他伸出拇指，按在贾东旭的人中穴上，用力地压了下去。 贾东旭“呃！...”了一声后，迷迷糊糊地睁开了眼睛。 眼见贾东旭醒来，贾张氏和秦淮茹都松了一口气。 易中海则是紧张地问道：“东旭，你感觉怎么样啊？” 贾东旭从贾张氏的怀里缓缓坐起。 他迷茫地环顾四周，似乎还未从昏迷中完全清醒。 几步开外的牛桂花，同样是微微松了一口气。 不过，她仍旧紧张地咬着嘴唇，目光闪烁不定。 她知道,自己这回算是闯了祸了！ 贾东旭的脸上还带着痛苦的神色，他摇了摇头，声音微弱地说：“师父、妈、怀如，我没事。 就是感觉，头有点晕！” 这话让周围几人的心，重新又提了起来。 易中海转头看向牛桂花，语气冷冷地问道：“桂花，你怎么下这么重的手啊？” “我！...一大爷...”牛桂花弱弱地道：“我没想到是这个样子！ 贾东旭骂我是臭八怪，我心里一气，就没收住手。” “行了！...”易中海不耐地摆了摆手，“你先给你贾大哥赔个礼！” “我！...”牛桂花有心想争辩几句，可她看看周围人群，最后还是脸色苍白，脚步沉重地走过来。 她低下头，声音弱弱地说：“贾大哥，对不起。” 贾东旭看了她一眼，把头转向一旁，没吭声。 第257章 许大茂媳妇现身 “东旭，你头晕得厉害吗？”易中海关切地又问道。 “倒是不太晕，可...”贾东旭迟疑了一下，回道：“我又感觉有点恶心了...” 说完，他就把头转到一旁，干呕了起来。 呕了几下后，并没有吐出什么的贾东旭，重新躺回了贾张氏的怀里。 不过，此时的他，不仅脸色煞白，而且右手紧紧捂着胸口，似乎呼吸都有些困难了。 这可把贾张氏吓得不清。 她立刻哭嚎了起来。 “东旭！...” “你可别吓唬妈啊！” “妈胆子小，可经不住你吓...” 说着，她又转头对易中海哀求起来。 “他一大爷！...” “您看怎么办啊？” “要不，咱们赶紧送东旭去医院吧？” 还没等易中海说话，一旁的闫富贵却是上前一步，抢先说道：“那个... 贾家嫂子,我看... 就没有这个必要了吧？ 让东旭先躺在这儿缓一缓，说不定就好了呢？ 咱们院里的事，还是尽量在院里解决吧！” 这话直接就激怒了贾张氏。 她恶狠狠地盯着闫富贵，怒骂道：“闫老扣儿，放你娘的狗臭屁！ 东旭都被你儿媳妇打成这样了，你为了省几个医药费，还在这儿睁着眼说瞎话？ 我告诉你... 东旭要是有个好歹，我...我饶不了你们一家子...” 说到这里，她就又开启了亡灵召唤术。 “老贾啊！...” “你睁开眼看看吧！” “有人欺负咱们贾家了啊！” “你儿子要被人家打死啊！” “你快下来看看吧！” ...... “行了，贾家嫂子！...”易中海暴吼道：“你就别嚎了！ 咱们赶紧把东旭往医院送，才是真格的。 你在光这儿嚎，又有什么用。” 说完这些，他先是狠狠地瞪了闫富贵一眼，然后又对牛桂花说道：“解成媳妇，人既然是你打的，那你就得负责。 你体格子壮实，赶紧把东旭背上，往医院跑。 还有...” 说到这里，他又转头对着闫富贵，略显严肃地道：“老闫，你毕竟是家长，你也跟着去一趟吧？” 闫富贵脸色一变，露出一丝苦色。 不过，他还是点了点头，并冲着远处的闫解成和闫解放喊道：“解成、解放，你们也跟着一起走。” 这个时候，牛桂花已经背起贾东旭，开始往垂花门那里走去。 闫家父子三人在犹豫了一下后，也快步跟了上去。 易中海又对贾张氏道：“贾家嫂子，你去收拾一下，咱们也得跟着去一趟医院。” 贾张氏擦了擦眼角的泪水，点了点头后，就拉着秦淮茹，急忙回屋去收拾了一些必备的物品。 ...... 本是一场小纠纷，却在突然之间，演变成了一场大事故。 这让九十五号大院的人，大吃了一惊。 院里原本因为许大茂结婚，而显现出来的喜庆和欢快的气氛，也是消散了一大半。 就在这个时候，许大茂的媳妇--姚萍，居然从许家出来了。 院里的人虽然还没见过她，可当一身红色喜装的她，端着洗脸盆，出现在中院水池旁的时候，大家伙儿还是立刻就明白了过来。 这就是大名鼎鼎的许大茂媳妇，轧钢厂惊爆大瓜的女主角。 因为是下午，水池边的人并不多。 只有三、两个洗衣服的妇女，在那儿忙活着。 姚萍的出现，无疑成了大院里新的焦点。 因为许大茂没给院里人，介绍过姚萍，几个洗衣服的妇女，也不好就那么直接搭话。 陆陆续续聚集过来的人，更是只敢远远地看着。 姚萍却是不管这些。 她简单洗了洗手，又擦了一把脸，就站起身，往中院走去。 一直到她的身影，消失在中院，人群的议论声，才渐渐响了起来。 此时，王平、刘光天、马二奎三人，正站在中院和前院的垂花门处。 从刚才开始，刘光天、马二奎这两货的眼睛，就黏在了姚萍的身上。 直到姚萍进了后院，他们俩才略显不甘地叹了一口气。 马二奎更是吃吃地道：“原来！... 大茂哥的媳妇长这个样啊？ 嗨！...” 这话让王平‘噗嗤’一声，乐了出来。 他好笑地看着马二奎，调侃道：“二奎，怎么一个茬儿啊？你这是失望了？” “嘿嘿...”马二奎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又摇了摇头，“没！... 平哥，你别瞎说啊！ 人家是大茂哥的媳妇，我...我失望什么啊？ 我就是有点...” “二奎！...”一旁的刘光天应和道：“是不是觉得有点普通？” “嗯！...”马二奎重重地应了一声，又问道：“光天哥，你也是这么想的？” 刘光天点了点头，转头看向王平，略显疑惑地道：“平哥，大茂哥娶的这个女的，长得也不漂亮啊？ 她怎么就...” 说到这里，他自己也有些不好意思，便不觉压低了一些声音。 “她怎么就有那么多相好的啊？” 王平朝着后院的方向，努了努嘴，笑道：“人家就算长得不好看，可也不难看啊！ 像这样的女人，只要她想... 又有几个男的，能抗拒得了？” 说到这里，他微微皱了皱眉，略显严肃地看向刘光天，语气中更多了一丝警告的意味。 “光天！...” “看这意思，这女的得在院里呆一段时间呢！” “这段时间，你也是在院里养伤。” “和这女的，能远着点儿，你还是远一点吧！” “呃！...”刘光天愣了一下后，干咽了一口唾沫，“平哥，你的意思是... 这女的...会勾引我？ 不能吧？” “甭管能不能的？”王平劝道：“你自己还是得加点儿小心！ 院里人多口杂的，就算只是一些流言传出来，对你也不是好事！ 至少，大茂哥那里，就饶不了你。” “这...”刘光天一脸惧意点了点头，“平哥，你放心! 这段时间，我肯定离这女人远远的。” 王平拍了拍他的肩膀，说道：“光天，你自己有数就行。” 正在这时，一道威严的声音，从三人身后响了起来。 “小子，有什么数啊？” 王平愕然地转头看去，却发现... 一身便装的安有道，正笑呵呵地站在身后。 “呃！...”王平惊诧地叫了起来，“您怎么来了？” 第258章 安有道登门 安有道独自一人，身穿便装造访，那肯定是有事了！ 王平不敢怠慢，与刘光天、马二奎两人招呼了一声，便把安有道请进了自己家。 安有道进屋后，并没有立刻坐下来，反而饶有兴致地，在房间里转了起来。 他一边转悠，还一边冲着正在泡茶的王平，问道：“小子，你这房子有四十平米吗？” “哦！...”王平应了一声后，就明白了安有道的意思。 他这是怕自家闺女嫁进来后，住得憋屈呢！ “叔，这间房不到四十平米！” “不过，隔壁那间小一些的，也有二十多个平米！” “两间厢房加在一起，大概有六十多个平米。” “要是把两间房打通的话，住得就宽敞了。” “另外，前几天，我还把旁边的两间倒座房，也给买下来了。” “以后有机会的话，还可以砌两道墙，把四间房围起来” “如果能再开一个小门的话，我这里就是一个单独的小院子。” 房间不大，又只有里外两间。 安有道转了一圈，就把所有的东西都看完了。 王平的话，让他满意地点了点头，回到桌子旁坐了下来。 这时，王平也沏好了一杯茶，放在了安有道的面前。 浓郁的茶香，顺着袅袅的烟气飘散开来，让安有道的精神一震。 他端起茶杯，轻轻抿了一口后，就略显惊疑地看着王平。 “小子，你这茶不错啊！” 得！... 这句话的潜台词，不就是... 你小子是怎么弄到这么好的茶的？ 王平不敢怠慢，赶忙解释道：“叔！... 这茶叶，是我从一个叫‘那二’的手里，用粮食换的。 那老头家早年间，囤了不少好茶叶。 现如今家道中落，又赶上大灾之年，他就把家里的东西拿出来，换粮食吃。 我从他手上，换了不少东西。 除了茶叶外，还有一些古董什么的。” 王平的这些话中，光是‘那二’两个字，就向安有道表明了一切。 因为能叫这个名字的，一般都是一些遗老遗少。 说白了，他就是用粮食，从一个叫‘那二’的遗老遗少那里，换了不少好东西。 其中就有茶叶。 对此，安有道只是稍一拧眉，就明白过来。 他微微点了点头，又毫不客气地道：“见面分一半！ 你小子把茶叶分一半，给我送过去。” 这话让王平脸色微微一苦。 安有道则是略显得意地‘嘿嘿’一笑。 “小子！” “你放心！...” “不白要你的东西。” “我用别的茶叶和你换。” “你送多少普洱过去，就从我那儿拿多少别的茶叶回来。” “不用！不用！...”王平涎皮赖脸地拒绝道：“您喝我的茶，那是看得起我，我哪能还要您的东西呢？” “行了！”安有道摆了摆手：“你小子就别在这儿假惺惺的了，咱们就这么说定了。” 说到这里，他语气一顿，脸上的神色，也变得严肃起来。 “我今天为什么过来，你心里应该也猜到了吧？” “是为了粮食那件事？”王平略显忐忑地问道。 “不错！...”安有道点了点头，“昨天，我们开了一下午的会，最终决定... 你手里的一百万斤粮食，我们都要了。 不过！ 钱的方面，可能给不了你那么多。 我们在各方面筹措了一下，最多也只能给你挤出来二十万。 我今天过来，就是想和你商量一下。 看看有什么别的办法，能把资金缺口，给你弥补一下。” “叔！...”王平苦笑了一下，略显无奈地道：“您来之前，这附近应该已经布满便衣了吧！ 我要是现在往外跑的话，估计都出不了这个胡同口。” 对于王平的突然摊牌，安有道的脸上，一点不好意思的表情，都没有露出来。 相反，他还一脸坦然地点了点头。 “你小子说的不错！” “甚至，事情比你说的还要严重一些。” “如果需要的话，十分钟之内，附近的几条街就可以戒严。” “从这方面来说，你小子已经惹下大麻烦了。” “不管那一百万斤粮食，你是真能弄来，还是在和我吹牛，这件事都没有办法善了了。” 说着，他看向王平的目光中，不觉露出一丝疑惑。 “小子！...” “让我想不明白的是，你怎么会这么糊涂？” “以你的聪明劲儿，应该不至于啊！” “昨天在我家的时候，你只要不承认能弄来这么多的粮食，不就什么事都没有了嘛？” “可你偏偏就承认了。” “而且，还张口就是一百万斤粮食！” “呵呵...” “你是不是以为...” “在这件事上，我会给你兜底，保你的平安啊？” “你要是这么想的话，那可就错了。” 说到这里，安有道微微摇了摇头，脸上流露出一丝决然。 “小子！...” “实话告诉你，这件事太大了,已经通天了。” “别说我没有权力给你兜底，就算是有，我也不会这么做的。” “老子革了一辈子的命！” “可不会为了自家的姑娘，犯这么大的原则错误！” “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明白！...”王平脸容一肃，郑重地点了点头，“叔，和您说实话... 您要是真因为安然，徇私包庇我，我反而会在心里瞧不上您！” 这话让安有道一愣。 可紧接着，他脸上的疑色，又更浓了一些。 “小子！” “既然你都明白，那为什么还要惹这么大的事出来？” “明明当时一句否定的话，就可以躲过去的。” “嘿嘿...”王平笑了笑，一脸坦然地说道：“虽然你没有明说，可西北的事情，对整个国家、对整个民族，应该都是非常重要的。 我既然有能力帮一把，那说什么都要伸一伸手的。 至于说因为这件事所引出的麻烦，我... 您就当我脑袋一热，顾不上这些了。” 这一番话，让安有道的微微皱了皱眉。 他一脸肃容地盯着王平，看了许久之后，才缓缓地点了点头。 “小子！” “你不错！很不错！” “小然以后跟了你，肯定不亏。” “我安有道的姑娘，就应该嫁一个这样的人。” “你放心！” “冲你刚刚的那些话，不管这件事最后的结果怎么样？老子都会站在你的前面。” 第259章 粮食在东北呢! 话说到这里，王平和安有道彼此之间，才算是有一些真正意义上的了解。 安有道脸上，一直微皱的双眉，也松缓下来。 他沉吟了片刻后，扶了扶自己的额头，脸上显出一丝愧意。 “小子！...” “钱的方面,我们这里只能拿二十万了。” “这你得理解一下。” “建国虽然十多年了，可咱们国家本身底子就薄，又赶上这几年的大灾，而且还要还北边儿的外债。” “不瞒你说，这二十万，那也是这里一千，那里三千，一点一点凑出来的。” “甚至，为了凑这二十万，有些重要的项目，都停工或者延迟了。” “就连你们红星轧钢厂，都把建宿舍楼的款项，给拿了出来。” 说到这里，他看到王平微微皱了皱眉，便赶忙又解释了起来。 “小子，你别误会！” “我说这些，不是想讲价钱，用二十万买一百万的粮食。” “就算是讲价，也没有这么讲的。” “我的意思是,你能不能和提供粮食的那方面说一说...” “剩下的八十万，可不可以分成几期给他们？” “或者是，用别的东西顶账，也行啊！” 说完，在王平面前一向霸道的安有道，脸上难得地露出了一丝忐忑的表情。 “这...”王平沉吟了片刻后，咂么咂么嘴，又摇了摇头。 这让安有道有些慌，“小子，不行嘛？” 王平又摇了摇头。 不过，他这次摇头之后，却冲着安有道伸出了一根手指。 安有道更慌了，“小子，一百万，一分钱都不能讲？” “叔！...”王平开口道：“你们给一万，意思意思吧！ 不过...” 没等他的话说完，安有道已经高兴得站了起来。 他哈哈大笑着，重重地拍了一下王平的肩膀。 “小子，我就知道你有办法！” “叔，你先听我把话说完，成嘛？”王平揉了揉肩膀，抱怨地说道。 “成！成！成！...”安有道连连应着，重新坐了下来，“你说，你快说...” “叔！...”王平又道：“剩下的九十九万，你们得用东西顶？” “用东西？”安有道脸上的笑容，微微一滞，“用什么东西？” “叔!...”王平笑道：“对你们来说，不是什么紧俏的东西。 嗯！... 就用五十副画顶吧！ 齐白石、张大千、徐悲鸿、吴昌硕、潘天寿五个人，每人十副画。 这五个人，有些还健在的，你们可以直接登门，让他们现画都可以。 至于人已经不在的，他们的画，也不难找。 甚至，王府井的信托商店里，就有卖的。 你们挑十副好的，给我就成。” “小子,你这是...？”安有道有些发愣地看着王平。 王平笑了笑，接着道：“叔！...还有啊！...一百万斤粮食太多了！ 你们得派人和我去东北的沈城去取。” “东北？沈城？”安有道愣了一下，“你的粮食在那儿？” “不错！...”王平点了点头，解释道“国内粮食富裕的地方，也只有东北了。 我获得粮食的渠道，也在那里。” 这话让安有道的脸上，不觉露出一丝疑色。 “小子，不怕和你说！...” “从你昨天离开我家开始，就有人跟着你了。” “可是，自从你回来之后，就一直没有出去。” “你...” “你是怎么和东北联系的？” “叔！...”王平笑了笑，回道：“这你就别管了。 总之，你让我去一趟东北，我就能给你弄来一百万斤粮食。” “好！...”安有道看着王平，重重地点了点头，“我尽快安排。” 说完，他就起身离开了。 王平把安有道一直送到大门口，才停了下来。 当安有道远去的背影，消失在胡同口的时候，他才重重地叹了一口气。 他刚才的一番话，就是在胡扯。 什么粮食的来源在东北？去了东北，就能提供一百万斤粮食？ 这都是找的借口罢了！ 王平也是无奈。 他要是在四九城，凭空变出来一百万斤粮食，那可真的是惊天动地了。 这件事完了之后，人家就算不抓他，以后，他身边监视的人，估计也不会少。 没办法！ 你他么在严密控制的四九城，都能神不知鬼不觉地，弄来一百万斤粮食，那是不是也能弄来，其他的，像什么枪、炮、炸药之类的东西啊？ 别怀疑，到时候肯定会有人这么想的。 所以，为了让这一百万斤粮食的来源，稍微合理一些，王平才顺嘴说了东北。 当然了，稍微分析一下的话，这个理由其实也挺扯的。 他一个在四九城土生土长的半大小伙子，唯二的出四九城的机会，就是两次下乡，去红星公社罢了。 这样的人，怎么可能在东北运作了一个粮食渠道出来？ 可是，这理由再匪夷所思，也比在四九城凭空弄出一百万斤粮食，要好得多。 至少，对于上上下下来说，也还算是过得去。 至于去了东北以后怎么办？ 王平表示，他也不知道。 去了以后，只能是随机应变，找个没人的地方，把那一百万斤粮食，从系统里采购出来了。 ...... 这一天的傍晚时分。 牛桂花就把贾东旭给背了回来。 当然了，易中海、贾张氏和闫家父子，也跟着一块儿回来了。 医院确诊了，贾东旭被牛桂花给扇成了轻微脑震荡，得在家里休养半个月的时间。 以贾张氏的个性，自然不肯轻易放过闫家。 回来以后，她直接坐到地上，开始哭嚎起来。 中心思想就一个，要钱，要赔偿。 而且是狮子大开口。 贾张氏张嘴就要，三百块钱和两百斤粮食。 闫家不拿的话，她就要去报警。 闫富贵和闫解成虽然已经分家，可毕竟都是一个闫家。 而且，两家住得又这么近。 闫解成和牛桂花要是赔了这么多的钱和粮食出去，那也相当于是闫富贵的损失。 他自然不肯轻易就范。 于是，闫富贵就开始和贾张氏掰扯。 纷纷扰扰之中，全院的人差不多都跑过去看热闹了。 不过，王平没有去。 他老老实实地坐在自家门口，等着安有道登门。 要不然，等安有道来了，却找不着他的人，那不得直接怒了！ 你的心是有多大啊！ 在这个时候，居然还有心情，跑去看邻居的热闹？ 第260章 去机场 果然，王平做对了。 时间不长，依旧身着便装的安有道，就又出现在了九十五号大院里。 “小子，你收拾两件换洗的衣服！” 站在王平家的门口，他冲着王平说道：“马上就走，坐飞机去。 和你一起去的，除了我的秘书--胡大成外，还有安全系统的三个人。” “坐飞机？安全系统？”王平看着安有道，一脸的懵逼。 “对！...”安有道点了点头，“今儿晚上，南苑那边有放空的军机去东北，索性就让你们搭个便机。 这样，也能节省一些时间。 毕竟，早一点把粮食运去西北的话，那里的专家和子弟兵，也能早一点吃口饱饭。 至于安全系统那方面...” 说到这里，他犹豫了一下，脸上不觉露出一丝愧意。 “小子，这次的事情太大了。” “没有他们的人跟着，上上下下都会不放心的！” “不过，让他们跟着，也不是一点儿好处都没有。” “最起码，有他们在的话，你的人身安全是有保证的。” “这三个安全系统的人员，已经接到了死命令。” “若有意外发生的话，他们必须要顶在你的前面。” “叔！...”王平笑呵呵地道：“你还少说了一个好处。” “少说了一个？”安有道愣了一下。 “对！...”王平点了点头，“有安全系统的人跟着，也就意味着，他们要对我的行踪和作为，进行背书。 以后，万一有人调查这件事，不也有他们给做证嘛？” 安有道略一犹豫后，缓缓点了点头，算是认可了王平的观点。 但王平接下来的一番话，又让他微微一滞。 “当然了！” “安全系统的人跟着我去东北，也不是专门为了服务我的。” “我估计啊！...” “他们主要的目的，其实是为了调查，我筹措粮食的渠道！” 说到这里，王平也是苦笑了一下。 “毕竟，这么一大批粮食，而且还都是大米和白面的精粮。” “即便是国家层面，短期之内都挤不出来，却让我一个小小的采购员，给拿出来了。” “这件事要是不查一查的话，无论如何也是说不过去的。” “说不定...不！...一定是...” “一支规模庞大的调查组，可能已经往东北赶了。” “我们坐飞机虽然快，但这支调查组的速度，应该会更快。” “他们一定会赶在我们的前面，到达东北的。” 对于王平的判断，安有道既没有赞同，也没有否决。 他只是看着王平，愣了好一会儿，才略显无奈地道：“小子，你既然什么都明白，为什么还要给自己惹这么大的麻烦？ 你应该很清楚。 这件事之后，你就算全须全尾地回来，很多事情也会不一样的。” “我明白！...”王平微笑着应道：“不过，我还是那句话。 这一次，我如果因为怕惹麻烦而躲开的话，那我这一辈子，都不会原谅我自己的。” 对于王平的话，安有道眼眶泛红地重重地点了点头。 接着，他又摆了摆手。 “行了，小子，有什么话，咱们路上说。” “时间不等人，你赶紧收拾一下，马上和我走。” ...... 王平进了屋，简单收拾了几件换洗衣服和洗漱用品，就用一个绿色挎包背着，走了出来。 不过，当他和安有道院门的时候，正赶上刘光天跨过垂花门，走进了前院。 见王平要往外走，他赶忙跑了过来。 “平哥，你...你这是出去啊？” “对！...”王平笑呵呵地点了点头，又指了指一旁安有道：“我得跟这位老同志下乡一趟。 家里，你帮我照应着点。 自行车，我也放家里了。 这几天，你想骑的话，也可以骑一骑。” 这话让刘光天愣了一下。 他有些疑惑地问道：“平哥，你下乡不骑自行车啊？” “这次不用骑！”王平笑呵呵地摇了摇头，“这位老同志有车，他带着我去。” “那...平哥...你路上小心一点儿！” “得嘞！...”王平摆了摆手，笑呵呵地和安有道，出了大院。 两人往胡同口走的时候，安有道笑呵呵地看着王平，“小子，你可以啊！ 这瞎话，是张嘴就来啊！” “叔啊！...”王平不甘地回道：“您这可真是冤枉我了。 我不这么说，那怎么说啊？ 我总不能说，把要去东北弄一百万斤粮食的事，说出来吧？” 安有道冷冷地“哼！...”了一声后，便没再吭声。 不过，在快要到胡同口的时候，他又不觉放慢了脚步。 迎着王平略显疑惑地目光，他犹豫了一下后，开口问道：“小子，你既然这么聪明，那应该也就明白了，我让大成跟着你去东北的用意了。” “您的秘书--胡大成？”王平确认了一下。 “对！...”安有道点了点头。 “这...”王平回道：“您让胡叔跟着，应该也是为了给我背书。 有胡叔在，也就相当于多了一个证人。 安全系统方面，或者是其他的什么人，就算想编造证据，诬陷我，也做不到。” “不错！...”安有道赞许地说道：“你能看明白这点儿，我也就放心了。 记住了！ 去了东北，交接完粮食以后，马上就回来，不要在那里多待。” “是！” ...... 出了胡同口，又走了一段路，在之前的路口，两人上了安有道的座驾。 这一次，车上只有司机--李木。 而秘书--胡大成，却是不见了踪影。 安有道注意到了王平眼中的疑色，便解释了一句，“大成已经在机场了。 你去了，就能看到。” 王平微微点了点头。 车子风驰电掣，一路往南开。 一个多小时以后，便进入一座戒备森严的机场。 连续经过几道岗哨的查验后，车子直接驶向一辆老旧的军用运输机。 运输机下，除了五六个荷枪实弹警戒的战士外，还有身着便装的一女三男，站在那里。 吉普车停下来的时候，四个人立刻就聚了过来。 安有道推开车门，下来的一瞬，四人立刻敬了一个军礼，高呼了一声‘首长好’！ 安有道回了一个礼后，便干脆地道：“时间比较紧，多余的话就不说了。 我现给你们介绍一下。” 说着，他伸手指了指，跟着他下车的王平。 “这位就是王平。” “他今年只有十七岁。” “任务期间，你们直接称呼他小王，就可以了。” 第261章 上飞机前 一女三男，其实分作两拨人。 一拨是安有道的秘书--胡大成。 另外一拨的一女两男，应该就是安全系统那边的。 两个男的，都是身形壮硕的硬汉类型，年龄在三十岁左右。 看他们腰间鼓鼓囊囊的样子，肯定都别着真家伙。 让王平有些诧异的是，那个女人虽然相貌普通，但却气质儒雅，和她身后两个男的，完全是两个极端。 鼻子上的一副灰色边框眼镜，更是让她的身上，多了几分知性的气息。 她看起来岁数也不小了，大概有四十来岁的样子。 鬓角间隐隐的白丝，也给她增添了几分沧桑的摸样。 不过，齐刘海的短发，却又让她显得干练一些。 三人虽是身着便装，但衣服、裤子的颜色和款式，却是基本一样。 让人一搭眼就能看得出，她们是出自一个单位的。 安有道介绍王平的时候，胡大可倒是还好。 毕竟，两人之前已经见过了。 可安全系统方面的三人，却立刻开始打量起王平来。 眼神中，满是疑惑、探究的意味。 安有道先是接着指了指胡大成，对王平说道：“小子，大成就不用介绍了。 你们之前已经见过了。” “是的，叔！”王平应了一声后，又冲着胡大成点了点头，“胡秘书，你好！” “你好！”胡大成淡淡地应了一声。 不过，他看向王平的目光中，却闪过一丝赞赏。 王平秒懂他的意思。 那就是... 这一声‘胡秘书’，叫得好，继续保持。 这段时间，不要在别人面前叫我胡叔。 安有道指着儒雅女人，干脆而简洁地介绍道：“肖亚男处长！” 接着，他又指了指，女人身后的两个健硕猛男，“林强、马丰！” 两个猛男的脸上，肌肉僵硬，连一丝笑意都没有。 他们只是冲着王平点了点头，就算是打过招呼了。 而那位肖亚男，肖处长，则挂着一脸的温和笑意，和王平拉了几句家常。 短短几句话之间，王平还没回过味来，却发现，自己已经称呼她位‘肖姨’，而她则开始亲热叫自己‘平子’。 这位儒雅的肖姨，完全就是一个老狐狸嘛！ 醒过味来的王平，立刻就有点害怕了。 他突然有一种羊入虎口的感觉。 他不禁把求助的目光，投向一旁的安有道。 结果，这老登儿却在这个时候，根本就不和自己的眼神触碰。 他只是挥了挥手，催促道：“好了，时间紧迫，你们马上登机吧！” 老登儿如此无情，让王平也有些怒了。 “那个...叔啊！...我...” “怎么了？”安有道不得不转过头，看向了王平，“你小子还有什么事嘛？” “叔，能不能给我一把枪啊？”王平说道。 这倒是让安有道愣了一下。 他微微皱了皱眉，略显恼怒地道：“你小子要枪干什么？ 就算把枪给你了，你会开吗？ 再说了，现在这种时候，你让我上哪给你弄枪去？” 没等王平说话，一旁的胡大成指了指远处，提醒安有道：“首长，好像有人来了。” 众人愣了一下，愕然转头看去。 果然，一辆军用吉普车，在经过机场入口处的检查后，飞速地驶了过来。 车子驶到近前，还没停稳，一位身材高大，一脸风霜之色的五旬军人，就从车上跳了下来。 安有道愣了一下后，略显吃惊地问道：“老陈，你怎么过来了？” 五旬军人摆了摆手，笑呵呵地道：“你们这么多人，都在为了我的事情忙活。 我这个正主儿，要是连面都不露一下的话，那可就太不像话了。” 说完，他就与胡大成及三名安全系统的人，分别握了握手，并道了一声‘辛苦’。 最后，当他站在王平的面前时，威严的国字脸上，却是不觉露出一丝疑色。 “小子！...” “你能弄来一百万斤粮食？” “能的，首长！”王平一脸郑重地大声回应道。 五旬军人脸上的疑色，略微消减了一些。 他沉吟了一下后，一脸凝重和严肃地开口说道：“小子，这件事的重要性，‘安眯眼’应该已经和你说过了。 我就不再强调了。 我想说的是... 你要是在这件事上，说大话，放空炮，别说‘安眯眼’了，就是天王老子来了，也保不了你。 不过...” 说到这里，不仅他脸上的表情，更加凝重起来，就连声调也显得有些发颤。 “你要是真的给老子弄来了一百万斤粮食，那你就我西北基地的恩人。” “以后，不管发生什么事情，你都可以来找我。” 说完这些，他就无比郑重地，朝着王平敬了一军礼。 说实话，见到岁数这么大，职位这么高的军人，给自己敬军礼，让王平有些不知所措。 他不知道，该怎么回应这个军礼。 最后，他只能回敬了一个不太标准的军礼。 这时，一旁的安有道笑呵呵地插话道：“行了，老陈，甭在这儿吓唬他了。 你别看这小子岁数不大，可他还是有点儿道行，不是你这几句话，就能吓住的。 而且，他也很清楚... 这件事要是没办成的话，不仅仅是他，就连我，我们一家，都得搭进去。 么的！... 谁让这事，是我们挑起来的呢？” 这番话倒是让五旬军人愣了一下。 他不觉把探寻地目光投向安有道。 安有道却是‘嘿嘿’一笑，冲着王平介绍道：“小子，正式给你介绍一下。 你面前的这位，叫陈上学，是西北基地的大管家。 这老小子前些年可是打过美丽国鬼子的。 他还从美丽国一个准将手里，缴获了一把好枪。 你不是要枪嘛？ 正好，让他把这把枪给你。” 这话让王平和陈上学，都愣了一下。 可愣过之后，王平却是一脸的尴尬。 而陈上学，则是略显怒意地看着安有道。 “安眯眼，你什么意思？” “还能是什么意思？”安有道指了指王平，笑呵呵地道：“这小子临上飞机，心里有点怕了。 这不... 正跟老子闹着要把枪，来防身呢！” 说着，他又摊了摊双手。 “可都到这儿了，我他么上哪给他弄枪去？” 第262章 飞机上的试探 “你‘安眯眼’身上不带枪？” 陈上学怒视着安有道，一脸不忿地质问道。 “嘿嘿...”安有道笑了笑，解释了起来。 “老陈！...” “这些年，我可是一直在总部呆着呢！” “你也知道，我们这些在总部的，每天有开不完的会，做不完的报告。” “要是身上带枪的话，每次进会场前，都得把枪交出来，还得登记枪号。” “麻烦得要命！” “时间长了，老子也就慢慢的不带枪了。” 对于安有道的话，陈上学是一个字都不会信的。 两个人可是几十年的战友了，彼此之间，谁还不知道谁啊？ 他斜瞥了安有道一眼，脸上一副，老子信你才怪的表情。 对此，安有道是一摊双手。 那意思是，你爱信不信。 安有道的无赖模样，让陈上学有点儿上头。 他重重地‘哼’了一声后，就把头转了回来。 可当他看到王平一脸懵逼的表情时候，心里又有些无奈。 最后，他满脸不舍地从腰间，抽出一把漂亮的小手枪，塞进了王平的手里。 “小子，这把枪送给你防身吧！” “不过，你小子记住了。” “那一百万斤粮食，你要是弄不来的话...” “哼！...” “这枪，老子到时候，可是要收回来的。” 说完，他就略显气愤地扭头上了车。 结果，还没等车子走远，安有道就迫不及待地走过来，从王平手里，把枪拿了过去。 也就是说，王平只是沾了沾手，这把枪就到了安有道的手里。 王平干咳了一声后，朝着正在飞驰而去的吉普车，怒了怒嘴。 那意思是... 叔啊！...人家可还没走远呢？ 你这么干，合适吗？ 谁知... 正在低头把玩手枪的安有道，连头都没抬，只是摆了摆手，就说道：“不用管他！ 他么的嘞！ 这把枪，老子都惦记好几年了。 今天总算是落到我手里了。” 他把玩了一会儿后，又把枪伸到王平面前，得意地解释起来。 “小子！” “看到了嘛？” “这奶白色的枪柄，它可是象牙做的。” “还有...你知道吗？” “这把枪的枪身，为什么是通体银白色的？” “嘿嘿...这可不是银子做的。” “银子太软，根本就做不了枪身。” “我听别人说...” “只要往钢里面加了一种叫‘铬’的金属，就能让黑黢黢的钢材保持这种颜色。” “还有，看到枪边的这些金色纹路了嘛？” “这可是把真正的金子，嵌进去的。” “好枪！...啧啧...好枪！...真的是好枪！” 安有道稍微把玩了一会儿后，王平只感觉自己眼前一花，手枪就从他的手里消失了。 接着，他一拍后腰，一把傻大黑粗的手枪，就被塞进了王平的手里。 王平愣了一下神后，脸色有些古怪起来。 这不就是大名鼎鼎的五四式手枪嘛！ “小子...！”安有道脸色微红的说道：“你别看它样子不好，威力可大着呢！ 真有事的时候，那可是真能顶两下的。 不像刚才那把枪，就是一个花架子，中看不重要。” 一边说着，他一边又像便戏法似的，递过来两个弹夹。 然后，在他的催促下，王平就怀抱着这些东西，跟着其他四人，上了飞机。 这架老旧的飞机，其实是一架运输机。 为了拉王平五个人，临时焊了五张铁制的椅子上去。 安平五人刚刚坐下来，就从驾驶室跑过来一名副驾驶。 在副驾驶的帮助下，五人用带状绳索，把自己牢牢地固定在了椅子上。 等副驾驶回去后，飞机就开始在跑道上滑行了起来。 坐在运输机里面，而且还是临时焊的座椅，自然也就谈不上什么舒适性。 从滑行阶段起，飞机就开始颠簸了起来。 当飞机一跃而起，飞向天空，并向上爬升的时候，颠簸的程度就更加剧烈了。 说实话，要是没有绳索捆着，王平五个人根本不可能坐在椅子上。 他们早就成了滚地葫芦，在机舱里滚来滚去的了。 一直到飞机进入平流层，机舱内才稳定下来。 这个时候，副驾驶又从驾驶室内跑过来，帮几人把绳索松了开来。 解开束缚的那一刻，王平长长地松了一口气后，就立刻站起来，舒缓着刚刚被绳索捆缚的地方。 其实，另外四人差不多也都做着同样的动作。 可从上飞机以后，就在默默地观察着王平的肖亚男，眼中的疑色，却是越来越浓。 王平实在是太镇定，也太从容了。 根本就不像一个第一次坐飞机的人。 第一次坐飞机的人，哪怕是条件恶劣的运输机，也总会露出一些兴奋的表情。 甚至，还会好奇地四下打量一番。 可王平这里，却完全没有这些表现。 与之相反的是，这小子刚一上飞机，眼中就闪过一丝嫌弃。 等他看到五张临时焊接在机舱里的座椅时，更是一脸的鄙视。 五人活动好之后，就重新坐了下来。 机舱内嗡嗡的轰咛声，直往众人的耳朵里灌。 这个时候要想交流，那得彼此吼着说话才行。 所以，大家也就没了聊天的兴趣，都在微闭着眼睛养神。 肖亚男犹豫了一下后，把头探了过去，大声问道：“平子，你以前坐过飞机？” 问完这句话，她就死死地盯着王平眼睛。 只要王平的眼中，有慌乱的神色显露出来，那么... 她就可以断定，王平以前是坐过飞机的。 一个土生土长的四九城半大小伙子，怎么可能有坐飞机的机会呢？ 别说飞机了，就是坐汽车、轿车的机会，恐怕也未必有。 进而也就可以判断出，这小子是有问题的。 不过，让肖亚男失望的是... 她并没有在王平眼眸中，捕捉到她想看到慌乱神色。 王平只是摇了摇头，有些浑不在意地大声回应道：“肖姨，飞机我以前还真没坐过。 要是飞机都是这个德行的话...” 说着，他又指了指有些杂乱，充斥着浓郁燃油味道的机舱，脸上满是不屑的表情。 “那我宁愿这一辈子，都不坐这玩意儿。” 这番话让肖亚男愣了一下。 她没有想到，王平会这么回答。 这小子真的只是因为单纯的嫌弃，才显得这么从容，还是说... 第263章 下飞机以后 试探无果的肖亚男，并没有接着试探下去。 在飞机这种嘈杂的环境里，彼此之间说话都费劲. 想试探，也没法好好地试探。 所以，她微微一笑后，就从兜里掏出一个枪套，递了过去。 看到王平惊愕的表情，她又大声解释了起来。 “这是上飞机前，安首长塞给我的。” “知道怎么带嘛？” 王平摇了摇了头。 “知道安首长给你的枪，怎么用吗？” 王平又摇了摇头。 肖亚男的脸上露出一丝无奈。 她先是嘶吼着，解说了一遍怎么带枪套。 接着，又把五四式手枪的基本操作，给王平演示了一遍。 然后，她才喘着粗气停了下来。 没别的，每句话都得喊着说，实在是太累人了。 机舱内重新安静了下来。 除了王平在熟悉手枪的操作外，就是不断轰咛的噪音，在不停地往大家耳朵里灌。 过了一会儿，等王平把手枪的操作，熟悉得差不多了，便和也大家一样，开始闭目养起了神。 ...... 几个小时后。 运输机借着夜色，悄无声息地停在，沈城十里外的一处军用机场中。 来接机的，只有一辆七八成新的解放牌卡车和一名三十来岁的司机。 肖亚男和司机简单交涉了几句后，就招呼胡大成和另外两个安全系统的猛男，上了卡车的后斗。 而她，则领着王平进了驾驶室。 王平进驾驶室的时候，借着机场微弱的路灯，瞄了一眼卡车的车门。 发现上面印着‘沈城锻造厂’几个大字。 得！...石锤了。 这就是一辆民用卡车。 至于一辆民用卡车，是怎么进的军用机场？ 有安全系统的人在，这根本就不是一个问题。 几人上了车以后，卡车就朝机场外驶去。 同来时的机场比起来，这个机场的警戒水平，就要低一些了。 出机场的路上，只有两道岗亭拦下卡车，进行了检查。 可能是提前打了招呼的原因，这两道岗亭的检查，也是很简单。 他们根本就不查证件，只是数了数人数，就放行了。 卡车离开了机场，就在一条土路上，撒欢地跑了起来。 土路坑洼，让卡车也颠簸得不行。 幸好，时间不长，车子就跑上一条柏油马路。 这也让王平微微松了一口气。 就刚才那一阵颠簸，已经让王平有了点儿晕车的感觉。 要是再颠一会儿的话，他非得吐了不可。 卡车的终点，居然就是它的所属单位--沈城锻造厂。 这家沈城锻造厂，有一个同红星轧钢厂差不多大的，硕大厂门。 只从厂门来看，工厂的规模和人数，应该红星轧钢厂差不多。 车子停在厂门口，只是闪了一下灯，就被放行了。 在巨大的厂区里，车子行驶了五六分钟，最终停在一座漂亮的哥特式小楼前。 司机领着几人进去后，先是来到一楼的一个小饭厅。 一个胖胖的厨师，已经等在了这里。 看到几个人进来，他立刻就把正在温着的饭菜，端上了饭桌。 颠簸了一路的五个人，肚子也确实有点饿了，便立刻开动了起来。 王平夹了一口菜，尝了一下。 别说，味道还真不错。 和院里的傻柱，有得一拼。 带几人过来的司机，没有动筷子。 他趁着这个机会，开始了自我介绍。 “几位首长！” “你们慢慢吃着，我先简单做一下自我介绍。” “我叫刘勇，今年三十二岁，去年以营职转业到‘沈城锻造厂’。 “现在是这家工厂的保卫科科长。” “我是今天下午接到，原部队老首长的电话，让我配合几位首长，完成一项绝密任务。” “之后，我就和我们厂的厂长，汇报了一下。” “这不是...” “厂里为了招待几位，马上就把这间招待所，给腾了出来。” 他说到这里的时候，一直低头，默默吃喝的肖亚男，突然抬起头来，略显严肃地问道：“你们突然腾空招待所，动静会不会有点儿太大了？” “首长放心！”刘勇回道：“这间招待所，在解放前，就是一间达官显贵的聚会用的俱乐部。 解放之后，厂里简单收拾了一下，就当成了接待外来访客的招待所。 这么多年下来，各项设施早就已经老旧不堪了。 前几天，因为取暖水管爆了，还淹了三个房间。 我们是以改造招待所设施的名义，腾空的招待所。 应该没有什么人会，特别关注这件事的。” 肖亚男满意地点了点头，又问道：“你们厂里有几个人，知道我们要来的？” “首长！...”刘勇恭敬地回道：“只有三个人！ 厂长，我和这几天给大家做饭的厨师--老何。 老何这几天，会吃住在这里，专门做好大家的后勤工作。 他也不会同外人接触。 而我...我这几天也会和大家同吃同住。” “那你们厂长呢？”肖亚男又问道。 “这...”刘勇的脸上，露出一丝为难，“首长，我们厂毕竟是一万多人的大厂。 作为一厂之长，我们厂长不可能像我们一样，完全被隔离起来。 那样的话，我们厂的生产，也会受到影响。 而且，这么做的动静也太大了。 不过，请首长放心！ 我们厂长这几天，会以生产任务急为由，吃住在厂里。 另外，我还给他安排两个，刚从部队转业回来的保卫科干事，跟在他的身边。” 肖亚男犹豫了片刻后，略显犹豫地点了点头，算是认可了‘沈城锻造厂’的安排。 不过，她接着又指了指四周，问道：“这间招待所的保卫工作，你们是怎么做的？” “首长，是这样的。”刘勇回道：“我手里最精干的三十个保卫人员，会分做三班，全天在附近放岗，以避免厂里无关人员的打扰。” 肖亚男微微皱了皱眉，略显严厉地道：“刘勇同志，无关人员的打扰，是要防备。 可更要警惕别有用心的人，过来搞破坏。 还有，你们所有警戒的保卫人员，都要荷枪实弹，以防止突发事件的发生。” 刘勇的面庞微微一红，立刻应道：“是，首长，我一会儿马上就安排下去。” 第264章 工人俱乐部里 肖亚男点了点，拧着眉头沉吟了一会儿，才又问道：“你们厂还有其他的门吗？” “有的，首长！”刘勇回道：“我们进来的那个大门，是我们厂的北门，也是正门。 在厂区的东面和西面，还各有一个侧门。” “哪个门僻静、人少一些？”肖亚男问道。 刘勇沉吟了一下后，回道：“东门外是一个小的人工湖，附近也没什么住户。 厂里职工上下班的时候，也很少有人从走东门。” “那好！...”肖亚男说道：“以后，我们进出，就走东门。” “好的。” ...... 几个人吃完饭后，便跟着刘勇上了楼。 楼上是这个小招待所的住宿区，已经提前准备好了四间房。 肖亚南站在楼道里犹豫了一下后，做出了安排。 王平自己一间房。 肖亚男住在王平左侧的房间。 胡大成和刘勇住右面的房间。 安全系统的两个猛男，则是住在王平的对面。 分好房间，肖亚男和煦地对王平说道：“平子，时间不早了，你先休息。 有什么事情，咱们明天早上再说。” “好的，肖姨！” 应了一声后，他就推开门，走进了自己的房间。 当房门关上的一刹那，他才长长地舒了一口气。 接着，他扭头朝背后门看了一眼。 其实，什么都看不到。 屋里黑黢黢的，他可是连灯都没开呢！ 不过，他的嘴角，还是露出了一丝苦笑。 自己算是被彻底圈起来了。 左右两间房，就不用说了。 对门两个安全系统的猛男，肯定会一整个晚上，轮流监视着自己。 而今天晚上，那位肖亚男肖处长，也必然会和提前到达的调查组联系上。 也就是说，从明天早上开始，肖亚南就可以调动，调查组那边的人手了。 那个时候，她手里的人一多，对王平的监视，自然也就更加地严密。 王平想要背着这些人，偷偷拿出一百万斤粮食的难度，也将成倍地增加。 ...... 与此同时。 沈城市中心的一家工人俱乐部里。 从远处驶来的一辆黑色轿车，悄然开进了俱乐部的大院，停在了俱乐部的侧门。 车子停好后，一位身高体壮，穿着一身军装绿的中年男子，就从副驾驶的位置上，跳了下来。 当他推开门，走进俱乐部的时候，从阴影里立刻窜出，三个壮硕的身影。 三人中，一位脸上有一道疤痕的男子，是领头的。 当他借着屋顶的微弱灯光，看清进来的中年男子后，脸上紧绷的神情，不觉松弛了下来。 他先是冲着身后的两人挥了挥手。 两个便又悄无声息，隐入暗处的阴影中。 接着，他朝着旁边的楼梯的指了指，示意中年男子可以上去了。 中年男子松了一口气，又冲疤脸男点头示意了一下，就顺着楼梯爬了起来。 这家工人俱乐部有四层楼。 中年男子在经过每层楼的楼梯口时，都会有人蹿出来，对他仔细打量一番。 他一直上了四楼，在楼梯口与警卫人员打过招呼后，才沿着一条细长的走廊，来到一扇棕色木门前。 在门前，他深吸了一口气，才轻轻敲了敲门。 随着里面一声‘进’的回响，中年男子拘谨地推开门，迈步走了进去。 里面的房间并不大，只有四十来个平方的样子。 不过，房间虽不大，但装饰却有几分奢华的气息。 屋顶精致的水晶吊灯，正散发着柔而堂皇的光芒，把整个房间映照得纤毫必现。 地上厚实、柔软的地毯，花纹精美，色泽艳丽。 不仅让人踩上去舒适柔软，更给房间增添一丝富丽的格调。 墙角木架上一个留声机，则在播发一首舒缓的乐曲，让房间里的人，不自觉就会放松下来。 房间里的人不多，只有六个。 三男三女。 三个男的，身形肥硕，都是年近五旬左右的老者。 他们不仅已经谢顶，而且还有银丝分布在稀疏的头发中。 不过，三人的气色都很好，红光满面，中气十足。 中年男子进来的时候，三人正聚在一张桌子旁，有一搭、没一搭地打着扑克牌。 三人的旁边，则各坐着一名容貌艳丽，神态乖巧的年轻女子。 三名老者打牌的时候，三名女子，会把旁边小桌上摆放的果盘、糕点等零食，时不时地塞进各自服侍对象的嘴里。 看到中年男子进来，三名老者立刻扔掉了手里牌。 原本有些热闹的房间内，也是陡然一静，只余留声机里传出来的音乐声，回荡在空中。 一名背对着门口的老者，突然转过身来，冲着门口的中年人笑了笑。 他虽然是在笑，但眼角的一道疤痕，却让他的笑脸，显出几分狰狞来。 疤眼老者一边笑，一边问道：“小何，都安顿好了吗？” 中年人并没有立刻回答。 他只是看了一眼，老者身边的艳丽女子。 老者点了点头，然后一挥手，说道：“你们三个先出去。” 三名女子不敢怠慢，赶忙站起身，脚步轻盈地走了出去。 等门重新关上后，中年男子才上前几步，走到疤眼老者的身旁，弯下身子，恭敬地道：“许主任，调查组的人都被安排在军区招待所了。 您放心！... 光是招待所里面，就有六个咱们的人。 给他们派的五辆车里，也有咱们派进去的两个司机。 可以说... 从现在开始，调查组的一举一动，都在咱们得监视下。” 疤眼老者满意地点了点头。 但紧接着，中年男子微皱的眉头，欲言又止的表情，却又让他的脸上，露出一丝恼意。 “怎么了，小何？” “还有什么问题嘛？” “这...”中年男子犹豫了一下，开口道：“许主任，我觉得... 上面这次派来的调查组，可能不是冲着咱们来的。” 疤眼老者还没吭声，坐在他右手边的国字脸老者，就急切地问道：“小何，你这是什么意思？” 坐在疤眼老者的左侧，长着一副圆脸的老者，连连点头地追问起来。 “对！对！对！...” “小何，你快说说...” “这调查组，怎么就不是冲着咱们来的？” 第265章 沈城的黑恶势力 中年男子，先是冲着国字脸老者喊了一声‘陈局长！’。 接着，他又对圆脸老者，呼了一声‘马处长！’ 最后，他才看着疤眼老者，解释道：“许主任，在军区招待所里，有一个服务员，是我的外甥女。 今天晚上，她路过调查组方组长的房间时，偶然听到了里面传出来的话语声。 说是... 调查粮食的来源，根本就不重要。 重要的是，接收到粮食以后，要立刻组织人员，搬运上车，发往西北。” 这话一说完，三个老者全都不约而同地倒吸了一口气。 疤眼的许主任，眨么眨么自己的肿眼泡，有些发愣地问道：“小何，你确定...?你外甥女没有听错？” “应该不会错！”小何肯定地说道：“晚上，方组长他们几个调查组的领导，是在招待所的一包间里，吃的晚饭。 我自己还特意去旁边的包间，偷听了一会儿他们的谈话。 他们在席间说的，也都是一些接收粮食和转运粮食的话题。” 这番话让许主任更懵了。 他转过头去，看向国字脸的陈局长，“老陈，你从四九城得到的消息，是不是错了？” “啊！...这！...”陈局长犹豫了一下，迟疑着说道：“我...我记得... 我表弟在电话里的原话是... 由总部牵头，多部门联合，紧急组成一个联合调查组，今天之内进驻沈城，并于明天正式开展工作，调查沈城的粮食相关问题。” 这时，圆脸老者的马处长，眼睛微微一亮。 他拍了怕自己的大肚子，笑呵呵地道“老许，老陈没有听错，更没有说错。 这件事，或许是咱们误会了。 沈城这里应该有一批粮食，要紧急调往西北。 为了加快粮食的调拨进度，所以四九城才往沈城派了一个调查小组。 这说是调查小组，可其实啊！... 他就是一个转运小组。” 说到这里，他看着一脸疑惑的老许和老陈，又满是自信地摆了摆手。 “你们还别不信！” “我们铁路上，就经常这么干！” “有的时候，为了紧急转运一批物资，就会往相关局、站，派一个调查组过去。” “在调查组的督促下，相关局、站的转运效率，那是杠杠的，一点儿扯皮的事，都不会有的。” 许主任沉吟了片刻后，缓缓点了点头，赞同地道：“老马说得有点道理。 可能是咱们误会了。 他么的！...我就说嘛！... 就咱们这点儿小事，怎么可能惊动四九城，往咱们这儿派这么大规模的调查组。 好家伙，足足五十多人呢！ 这种规模的调查小组，那得是查多大的问题啊？” 话说到这里，坐着的三人不约而同地哈哈大笑了起来，脸上的表情更是彻底松驰了下来。 等三人止住了笑声，中年男子犹豫了一下，又小心地问道：“许主任，军区招待所那面，还需要继续监视嘛？” 许主任沉吟了片刻后，缓缓摇了摇头，“监视还是要的，就当是给咱们上一层保险吧！ 不过，要提醒咱们的人... 动作不要太大，更不能引起调查小组的注意。 么的，要是因为监视的人暴露了，再把调查小组的视线，吸引到咱们这儿来，那乐子可就大了。” “是，许主任。”中年男子恭敬地应道：“您放心，我马上就去安排。” 许主任看了中年男子一眼，笑呵呵地站起身，拍了拍他的肩膀。 “小何啊！...” “这几天，你用点心！” “等调查组走了以后，你那份儿分成，我给你提两倍。” 这一番承诺，马上就让中年男子激动了起来。 他也一脸激动地表起了忠心。 “许主任，您放心！” “调查组走之前，我睡觉都会睁着一只眼睛的。” “好！好！好！...”许主任又拍着中年男子的肩膀，说了几句勉励的话语，才让他出了房间。 可等他刚一出去，一旁的马处长就调侃道：“老许，我说...你至于这样嘛？ 小许不过是咱们养的一条狗罢了。 干嘛啊？ 又是提分成，又是说好话的？ 他值嘛？ 你信不信... 用你加的两倍分成，像小许这样的人，老子能马上给你找五六个回来。” “唉！...”许主任摆了摆手，笑呵呵地道：“话不是这么说的。 这小许啊...咱们毕竟用了这么多年，已经用顺手了。 扔点儿小钱出去，就能让小许做事更尽心一些，还是很划算的。 再说了，从外面新找回来的人，可不可靠的先不说，用着可能也没有小许顺手啊！” 另一边的国字脸--陈局长，有些不耐地道：“行了！行了！... 我说，两位！... 左右不过就是，每年多扔出去几千块钱罢了。 这么一点儿小事，至于在这儿掰扯嘛？ 赶紧的，把小娘们都叫进来吧！ 么的嘞！... 没她们坐在身边，老子打牌都他么浑身没劲儿。” “哈哈哈...”许主任大笑着指了指陈局长，调侃道：“老陈啊！... 你都这么大岁数了，在这种事上，怎么还这么急啊！ 怎么着？...家里的老嫂子没满足你啊？” “去！去！去！...”陈局长略显恼怒地道：“老许，能不能别提那个母老虎？ 你一提她，老子都要没心情在这儿呆着了。” “好！好！好！...不提，不提...”许主任一边笑呵呵地应着，一边走到门边，拉开门，冲着外面喊了一嗓子。 时间不长，之前出去的三位艳丽女子，就又一脸媚态地走了进来。 这一回，心中忧虑散了大半的三人，自然也就无心再打什么扑克了。 ...... 半个小时以后，三人略显疲惫地重新坐回了椅子上。 而三名衣衫不整的艳丽女子，则在一旁小心地伺候着。 正在这时，门外陡然又响起了一阵敲门声。 同之前比起来，这一次的敲门声，明显要急促了许多。 许主任不敢怠慢，赶忙说了一个‘进’字。 随着门扉的开启，之前离开的小许，满头大汗，气喘吁吁地走了进来。 看到他这个样子，屋内的三人，心里不约而同地，同时‘咯噔’了一下。 第266章 黑恶势力要盯上来了 “去！去！去！...” “你们三个，赶紧出去！” 这一次，没等中年男子开口，许主任就先赶人了。 三名衣衫不整的女子，赶忙小跑着出了门。 等门重新关上后，中年男子立刻急切地说道：“许主任，不好了！ 除了下午到的调查组外，四九还往沈城派了其他的人。 不过，第二波来的人比较少，只有五个。 他们是做放空的军用运输机过来的。 晚上七点半，在北郊的空军机场下的飞机。” “怎么可能？”国字脸的陈局长，‘蹭！’地一下，就站了起来，“四九城派人过来，怎么会一点风声都没有？” 中年男子干咽了一口唾沫，涩声道：“三位首长，我...我估计...这五个人过来，上面可能没和沈城的任何部门打招呼。 他们下了飞机以后，直接就被‘沈城锻造厂’的一辆卡车给接走了。 要不是机场后勤那里，有一个我们的人晚上在值班，这事可能就漏过去了。” “沈城锻造厂？”许主任愣了一下，抬头看向陈局长和马处长，“他们厂长，我倒是见过。 不过，我和他没什么交情？ 你们两个...?” 陈局长和马处长对视了一眼，都露出一丝为难之色。 他们一起地摇了摇头，那意思是... 我们在那儿，也没什么认识人。 这让许主任的脸上显出一丝失望。 他狠狠地一拍自己的大腿，懊恼地道：“么的！...早知道这样... 沈城的这几家大厂里面，咱们就应该下点工夫，发展一些自己的人。” “老许，别想了。”陈局长摆了摆手，劝道：“咱们干的事，根本就用不着这几个厂子。 在里面发展自己的人，也没什么用。 而且，我觉得... 咱们可能有点自己吓自己了。 说不定啊！...这第二拨来的几个人，和咱们的事，就没什么关系。 他们可能是查厂里的事呢！ 再说了，上面真要是查咱们的话，指着这五六个人，可是干不了什么。” 这一番话，倒是让许主任紧皱的眉头，稍微舒缓了一些。 不过，在沉吟了片刻后，他还是摇了摇头，冲着对面的陈局长和马处长，说道：“老陈、老马，非常时期，咱们还是小心一点儿的好。 我的意思是... 除了军区招待所那里，咱们要盯死了，后面来的几个人，也不能放任不管。 必须得有咱们的人盯着他们才行。” “可是...”一旁的马处长为难地道：“老许，咱们怎么盯啊？ 说实话... 咱们的人，可是连沈城锻造厂都进不去啊！” “进不去厂子...”许主任的脸沉了下来，恶狠狠地道：“那就在外面盯。” 说完，他就把头转向一旁的中年男子，问道：“小何，你手里还有多少能用的人？” “这...”中年男子犹豫了一下，迟疑地说道：“许主任，我手里的人，都在军区招待所附近了。 最多...嗯！...最多也就能挤出五个人来。” “五个人？”许主任摇了摇头，“五个人肯定不行。 沈城锻造厂有三个门呢！ 五个人可是盯不过来。” “许主任！...”中年男子略显急切地辩驳道：“军区招待所的调查组，可是有几十个人。 我这里抽走太多人的话，那可就盯不住了他们了。” 说完，他就一脸为难地看向许主任。 许主任的眉头，重新皱了起来。 这时，一旁的陈局长劝道：“老许，还是别从军区招待所那里抽人了。 咱们现在，还是以那里为重吧！ 毕竟，调查组的人，哪怕就是漏了一个，也有可能给咱们惹来大祸。” 许主任微微点了点头，算是认可了陈局长所说的观点。 可紧接着，他又略显无奈地问道：“老陈，军区招待所的人不能动的话，那沈城锻造厂那儿怎么办？咱们不管了？” “不！...”陈局长一脸凝重地摇了摇头，“要管，而且还有把人给盯死了。 老许，你刚才说的对。 非常时期，咱们还是小心一点比较好。 至于人手嘛！...” 说到这里，他抬手指了指四周。 “在这栋楼里，咱们还有十几个人！” “把他们都派出去。” “另外，我和老马再凑一凑，应该还能再出十来个人。” “加在一起的话，就是二十多号人了。” “沈城锻造厂的三个门，咱们每个门安排两台车，七八个人，应该也就够用了。” “好！...”许主任双掌一拍，重重地道：“好，那就这么办！” ...... 这一天的夜半时分。 躺在招待所床上休息的王平，猛地睁开了双眼。 他没有把屋里的灯打开，只是抓起床头柜上的手表，借着窗外的月光，扫了一眼。 时间是凌晨一点三十分。 再有几个小时，等天亮了，肖亚男就会从提前到达沈城的调查组那里，抽调人手过来了。 人手充裕的她，肯定会给王平上一个，二十四小时的人盯人套餐服务。 那王平还怎么玩？ 要想不在别人的眼皮子底下，凭空把粮食兑出来，他只剩下最后几个小时了。 想到这里，王平深吸了一口气，给自己鼓了鼓劲儿，然后又去洗手间，洗了把脸。 从洗手间出来的他，猛地回过神来。 么的！ 到现在为止，自己可是一分钱都没从安有道的手拿呢！ 这... 空间里虽然有十八万的巨款，可也不够买一百万斤粮食的。 犹豫了一会儿，他还是从那二的那堆古董里，挑了一件康熙官窑的粉彩观赏瓶，卖给系统，换了三百二十万的现金出来。 看着空间里堆得像小山一样的大团结，王平激动的同时，又有些无奈。 六十年代三百二十万的购买力，恐怕都抵得上新世纪的几十个亿了。 就算是在六十年代，娄晓娥她爹--娄半城，也未必能拿出这么多的现金。 可惜的是，这么多的钱，只能看，不能用。 除了和系统买一百万斤粮食，他也没地方用这么多的钱。 对于现在的王平来说，这些钱和废纸也差不了多少。 一想到这些，满心沮丧的他，也就清醒了过来。 第267章 去火车站 王平最后检查了一遍那把大黑星和两个弹夹，才推开门走了出去。 结果，他刚一出来，对面的门,也被推了开来。 两位猛男之一的林强，‘蹭！’地一下，就出现在王平的面前。 他顶着一张稍显疲惫的脸庞，疑惑地问道：“王同志，您这是...？” “林同志，马上把所有人都叫起来。”王平郑重地道：“我们现在就出去。” “呃！...”林强愣了一下。 但他面容一肃后，脸上的疲惫之色，立刻一扫而光。 “马丰，快起来。” 林强先是冲着身后的房间，喊了一嗓子。 之后，他又把其他两间房的房门，狠狠地敲了几下。 大家都知道这次来沈城的任务很重要。 所有的人，即便是躺下来休息，那也是穿着衣服，并且睡得很浅。 因此，几乎是转瞬之间，大家就从房间里，走了出来。 没等肖亚男开口，王平便先开口道：“肖姨，我们现在就得出去接收粮食。” “现在？”肖亚男愣了一下。 但紧接着，她就微皱着眉头，意味深长地看了一眼王平。 不过，她倒是也没有多说什么，只是冲着林强，命令道：“小林，马上联系老方那里，让他们做好接收粮食的准备。” “是，肖处长！”林强应了一声后，又转头冲进了房间。 很快，就从房间里传来了林强要电话的声音。 这让王平心里直接...麻麻皮！ 看样子，他们房间里都有电话，就自己的房间没有啊！ 而且，林强打电话的对面，可能一直有人守在电话机前。 他的电话刚挂出去，就被要通了。 在小声说了几句话后，林强就挂断电话，走出房间，冲着肖亚南点了点头。 这让肖亚南皱紧的眉头，稍微松驰了一些。 她转头看向王平，微一沉吟后，一脸和煦地试探着问道：“平子，咱们现在去哪儿？” “嗯！...”王平犹豫了一下，小声说了一句，“火车站！” “好！”肖亚男的神情一震，略显兴奋地道：“就去火车站！” 刚刚从屋里出来的林强，正要再转身进去挂电话，王平却一把拦住了他。 “那个...肖姨，林同志...先不着急通知别人过来接收粮食...” “我现在也不确定，粮食到底是不是真的在火车站那里？” “咱们最好先去确认一下，再通知别人来接收。” “这样可能会比较好一点。” “你不确定？”肖亚男微微皱了皱眉，脸上浮现出一丝怒意，“平子，如果火车站那里没有粮食呢？” “没有的话，那...”王平平静地道：“咱们只能再等对方的通知了。” “嗯！...”肖亚男沉吟着疑惑地问道：“平子，也就是说... 火车站这个地方，是你在四九城接收到的地址？” “是的，肖姨。”王平点头应道：“不过，他们当时也说了... 一百万斤粮食太多了。 他们也不确定...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就把粮食运到那里。” 肖亚南恼怒地呼了一口气，略显无奈地道：“好，那咱们就先去火车站，确认一下再说。” 接着，她就把头转向了一旁的刘勇。 此时的刘勇，已经处在石化状态。 他被王平刚刚说的那个‘一百万斤粮食’，给惊住了。 肖亚南看着刘勇，不满地唤了一声，“刘科长！” 这也让刘勇醒过神来。 他赶忙应道：“呃！...首长，您请说。” “首先，你今天在这里听到的每一个字，都不能向任何人透露，你明白吗？” 肖亚男直视着刘勇，郑重而又严肃地说道。 “是，首长！”刘勇肃然回道：“您放心，作为我们厂的保卫科科长，安全保密条例，我也是学过的。” “那好！”肖亚男满意地点了点头，“你去发动车子，我们马上就走。” “是，首长！” ...... 车子行驶在沈城的大道上。 周围黑漆漆的，寂静一片。 只有两个车头灯，射向前方的明亮光柱，指引着车子前进的方向。 沈城作为省会城市，城里的主干道上，自然是有路灯的。 不过，现在已经是后半夜了。 在这个年代，天一黑，各家各户就已经上床睡觉了。 后半夜的凌晨时分，外面基本上也不会有什么人闲逛。 为了省一些电，即便像沈城这样的省会城市，也会在后半夜，把路灯给熄灭了。 车子一路飞驰。 很快，王平就能远远地看到，前方有一簇闪着亮光的建筑。 他前世数次出差沈城，都是在沈城火车站上下车的。 而沈城火车站，即便是到了二十一世纪的二十年代，也仍然在沿用着几十年前的建筑。 所以，即便离着远，王平也还是一眼就认出，那一簇灯光中的沈城火车站。 解放牌卡车越开越近，沈城火车站周边的情形，也逐渐清晰地展现在，众人的眼中。 火车站的战前，有一个不算太大的广场。 深夜时分，仍旧有稀稀疏疏的人流，在广场上逗留、经过... 广场的对面，有一些同火车站的建筑风格相似的建筑。 有一些建筑，即使后半夜了，仍旧闪烁着几缕微弱的灯光。 就是这几缕不起眼的灯光，驱散了黑夜的寂静，让这里显出几分繁华的气息来。 这时，开着车的刘勇，抬起一只手，指了指前面不远的火车站，冲着王平问道：“首长，马上就要到火车站了，咱们在哪儿停车啊？” 这一声首长，叫得王平脸色微微一红。 “刘科长！” “您这一声‘首长’，我可是担不起。” “我姓王，您叫我‘小王’就行。” 刘勇倒也没纠结称呼的问题，便又问道：“那行，我大你几岁，就托个大，叫你一声‘小王’。 小王，你看...？ 这车，咱们是停哪啊？” “嗯！...”王平犹豫了一下，问道：“刘科长，沈城火车站的战前广场对面，是不是有一片废弃厂区？” 刘勇惊疑地看了王平一眼后，答道：“是有这么一片地方。 离着广场，大概有个七、八百米吧！ 那里，原本是计划着建一个特种钢厂来着。 可等地圈好了，咱们却又和北面闹僵了。 北面原本答应的生产特种钢材的设备，也突然不给了。 这钢厂自然也建不成了。 这块地就荒了下来。” 第268章 目的地 转瞬之间，解放牌卡车在火车站前的丁字路口，拐了一个弯，开始背对着火车站，朝着前方驶去。 过了一会儿，刘勇伸手指了指，前面漆黑一片中，只有一点暗弱灯光闪烁的地方。 “小王！” “那儿就是了。” “这块儿地荒下来以后，因为离着火车站比较近，再加上地方大，城里的一些企业，就跑过来各自占了一小块地方，当成自己堆积货物的场站。” “我们厂也在这儿占了一块儿地方。” “有产品要往外地发的时候，一般都会先把产品运到这里来。” “等铁路上安排好了车皮，再装车运走。” 话说到这里，解放牌卡车‘吱呀’一声，停在了昏黄灯光的旁边。 所谓的昏黄灯光，其实就是用一根长竹竿，高高地挑着一盏瓦数很低的灯泡。 然后，用不知从哪接来了电线，把它点亮。 说白了，就是在夜里照个亮，告诉大家，这里有一个门罢了。 一直没有说话的肖亚男，指了指车旁那扇没有门扉，只有门框的大门，问了起来。 “刘科长！...” “这里连个门都没有，你们把东西放在里面，就不怕别人偷嘛？” “不会的，首长！”刘勇解释道：“我们厂每次把东西临时存放在这里的时候，都会从保卫科里抽人，在里面守着。” 这番话说完，王平微微松了一口气。 他虽然在红星轧钢厂没上几个月的班，但因为是厂里的采购员，需要不定时地进出厂门。 所以，也就和厂里保卫科的人，混得比较熟。 一次和保卫科一个姓张的干事聊天的时候，听那位张干事抱怨说... 又要去东北出差，当守更的了。 王平详细问了一下，才知道... 在东北的沈城，有这么一个临时货场，可以被所有的单位共同使用。 就连轧钢厂也在这里占了一块地方，甚至还盖了一个简易的仓库。 作为知名的钢都，沈城不仅是东北的工业中心，更是全国的工业中心。 建国初期，全国工业生产总值的百分之八十以上，在东北！ 东北工业生产总值的百分之八十以上，又在沈城。 所以，哪怕红星轧钢厂在四九城牛皮哄哄，号称什么万人大厂。 但一些关键的零配件，你还就是生产不出来。 你得到东北，找到相关的厂家，求着人家把产品卖给你。 然后，你才能利用这些配件，生产出自己的产品。 红星轧钢厂的采购处，一共三个采购科。 除了王平所在的采购三科以外，其他两个采购科，都是干这个事的。 说白了，就是到东北来求人的。 既然是求人，那人家厂家能卖给东西，就已经很不错了。 你不可能再舔着脸，让人家给找地方放，再找人给你看着。 这个时候，轧钢厂的采购员，一般就会把东西，直接拉到这块荒地，然后给四九城的轧钢厂打电话，让他们派保卫人员过来。 等保卫人员到了以后，再联系火车站，安排车皮，把东西运回四九城。 有的时候，赶上车皮紧张的话，那就没办法了，只能依靠厂里的十几辆卡车，一趟一趟地往回运。 要是东西多，需要运个三五趟的话，从红星轧钢厂过来的保卫人员，就得在这儿安营扎寨一个来月。 这么长的时间里，保卫人员也不可能天当被，地当床地在野外露宿。 于是，轧钢厂就又拨了一笔款，在里面盖了两间简易的小房子。 再后来，钢材配件有一次因为露天存放时间过长，淋了几次雨，便有些生锈了。 红星轧钢厂就又拨了一笔款，盖了一间简易的库房。 ...... 刘勇的回答让肖亚男微微点了点头。 她转头看向王平，说道：“平子，我让林强和马丰跟着你。 你们三个一起进去看看... 如果粮食在里面的话，立刻回来报告。” “啊！...这！...”王平的脸上露出一丝为难，“肖姨，还是我自己一个人去吧！ 万一要是让对方误会我们在围捕他们，那可就不好了。” 肖亚男犹豫了一下后，还是微微点了点头，表示了同意。 “行，平子。” “就按你说的办。” “在拿到粮食以前，千万不能让对方有什么误会。” “一切以顺利拿到粮食为主！” “不过，这里面黑咕隆咚的，你自己也要小心一点儿。” “肖姨，您就放心吧！”说着，王平就拍了拍腰间隆起的地方。 那里正别着安有道给的那把大黑星。 “那咱们现在下车吧！”肖亚男又道：“我让林强把你要的钱和画拿给你。” 这话让王平有点懵逼。 可下车以后，等他看到林强在肖亚男的示意下，从车后斗的一个木箱里，取出两个竹编行李箱的时候，他也就明白了。 原来自己要的东西，上面早就准备好了。 只不过，一直没让自己见到罢了。 到底是安全系统方面的人，做起事来，就是滴水不漏。 林强把两个行李箱，拿到王平面前，掀了开来。 这时，肖亚男从马丰手里，接过一个手电筒。 她拧开后，把光柱投到行礼箱上后，对王平说道：“平子，两个行李箱里，一共有五十副画都在里面了。 你可以查看一下。” 王平笑呵呵地摇了摇头,“不用了，肖姨！ 你们还能在这事上糊弄我？” 肖亚男微微点了点头，然后又示意林强，把行李箱盖起来。 接着，她又从马丰手里接过一个帆布单肩包，递给了王平。 “平子，这里面是你要的一万块钱。” “好的！”王平应了一声，接过单肩包，背在了北上。 这时，林强也很是贴心地，用不知从哪找来的绳索，把两个行李箱捆在了一起，以便于王平一只手，就能拎起来。 就这样... 王平背着单肩包，一手拎着两个行礼箱，一手拿着手电，朝着黑黢黢的大门内走去。 等他的身影没入黑暗中，只余一个光柱，在远处摇晃的时候，林强犹豫了一下，迟疑着问了一句。 “领导，这黑灯瞎火的，小王一个人进去，要是...” 没等他的话说完，肖亚男就摇了摇头，重重地道：“不行！ 现在，粮食是最重要的。 见到粮食以前，任何多余事情，我们都不能做。 要是因为我们的擅自作为，导致这件事泡汤了，那我们就是罪人！ 国家的罪人！” 第269章 一百万斤粮食，搞定 肖亚男的一番话，差点把不了解情况的刘勇，给吓尿了。 什么情况啊！ 怎么就成国家的罪人了？ 我他么就是一个小保卫科长，听从老领导的命令，帮着上级做点辅助工作，怎么就摊上这么大的事了？ 他有心想说点什么？ 可看着四九城来的几个人，一脸庄重和期盼地看向，王平渐渐远去的背影，他抿了抿嘴，还是明智地什么话都没说。 ...... 不论是肖亚男，还是王平，都没有想到。 自从他们的车，出了‘沈城锻造厂’的大门后，一公里外就跟上了两辆吉普车。 之所以跟得那么远，是因为根本不用靠太近，就能盯住了。 后半夜，沈城黑黢黢的路面上，只有王平他们的车，开着大灯，明晃晃地在前面走。 不要说一公里了，就是两三公里开外，那也是看得清清楚楚的。 而且，这两辆吉普车还没有开车灯。 一路之上，王平他们自然也就发现不了了。 等王平他们所坐的卡车，停在那盏昏暗的灯光下时，这两俩车也停在了，火车站旁的一个胡同里。 车子刚一停稳，一名疤脸男子就跳下车，急匆匆地跑进了车站里。 时间不长，他又以百米冲刺的速度，跑了回来。 “下来！下来！都下来...” 疤脸男子微喘着粗气，把所有的人都从车上，叫了下来。 他用凶恶的眼神看着六个壮硕汉子，冷冷地‘嘿嘿’一笑，说道：“我刚给三位领导打电话了。 三位领导说了... 前面那台车上的人，全部都做掉。 事成之后，每人给十根小黄鱼，家里再给两千块钱的安家费。 愿意出国的，可以安排在连城上船，想去哪个国家都行。 不愿意出国的，也可以安排去外地躲着。” 话说完之后，全场雅雀无声。 等了一会儿，疤脸男子有些不耐起来。 “我说...哥几个...” “干不干的，给句话啊！” “别他么一个个的，在这儿装哑巴，行嘛？” 六名壮汉中，一个剃着大光头的家伙，有些混不吝地道：“疤哥，你也不用拿话挤兑哥几个。 哥几个要是怂包、软蛋的话，也不会把脑袋别在裤腰带上，跟着三位领导干这么长时间了。” 疤脸男子恶狠狠地看着光头男子，“和尚，那你是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光头男子摇了摇头，“疤哥，咱们谁都别跟谁扯犊子！ 把前面车里的人弄了，那可是杀头的买卖。 别到时候，兄弟们把事给做了，三位领导再来一个翻脸不认帐，那可就不好了。” “嘁！...”疤脸男子撇了撇嘴，不屑地道：“老子还以为你和尚要说什么呢？ 就这？” 说到这里，他眼神凶狠地扫了一眼，面前的六人，“明着告诉你们... 就我刚才说的那些钱，在三位领导眼里，狗屁都不是。 人家根本犯不上，为了这点小钱，惹出其他的麻烦来。 而且，一会儿办事的时候，哥几个放心，我也会上手的。 也就是说，做完了这一把，我他么也得往外跑。 哼！... 三位领导要是敢说话不算，咱们一起去弄他们。” 这番话倒是让六人的心定了下来。 他们脸上迟疑的表情，也慢慢地消散开来。 不过，光头男子在犹豫了一下后，仍旧问道：“疤哥，那... 三位领导答应的金条和钱，什么时候给啊？” “马上就给！”疤脸男子说道：“许哥已经已经带着钱和金条赶过来了。 咱们办完了事，马上就能拿到。 有要去外地的，连夜就给买票送走。 有想出国的，也可以马上去连城。 连城那里已经在联系船了。 联系好之后，就可以上船走人。” “好！...痛快！...”光头男子双眼冒光，兴奋地道：“干了！” “对，干了！” “干了！” 其他几人纷纷叫嚣着响应。 ...... 王平进了大门后，往里走了一段后，就把碍事的两箱子画和一包大团结，直接扔进了空间里。 接着，他又把手电也关上了。 因为根本就用不上。 重生过来以后，他就发现，自己的身体似乎有了一些，比较变态的变化。 听力越来越敏锐！ 只有他想，就能听得到距离很远处的声响。 就像刚才... 他走了以后，肖亚男说的那些话，就都没有逃过他的耳朵。 他的力量，似乎也有了很大的增长。 有的时候，他甚至觉得，自己现在的力量，至少是以前的五六倍以上。 就他骑的那辆自行车，以前得两只手才能举起来。 可现在呢！... 他伸出一根手指头，就能轻轻松松地把车子挑起来。 至于视力，不仅看得远，而且... 即便是在漆黑的环境里，他也能很轻松地看清，几十米外的东西。 就比如现在，他就算关上了手电筒，也不影响他在这片空旷的厂区里行走。 走了有一小会儿，他就根据轧钢厂那位保卫干事所说的，找到了轧钢厂的那间简易仓库。 仓库旁边还有两间小房子，这应该是给保卫人员准备的。 他绕着仓库和房子转了一圈，发现都是铁将军把门，上着锁呢！ 这说明... 轧钢厂现在没有用这个仓库。 这也让王平的心里微微一松。 厂区里虽然也有别单位围起来的区域，可那些都是，用一些栅栏简单围起来的露天区域。 王平要是把粮食放在那里，却又赶上下雨的话，那可就全毁了。 所以，为了保险一些，他只能把兑出来的粮食，放在轧钢厂的这间仓库里。 这间仓库虽然简陋，却也是整个厂区内，唯一可以遮风挡雨的地方。 简单转了一圈，又侧耳倾听了一下... 在确认周围几十米内没有什么人后，王平不敢怠慢，赶忙撬开仓库的大门，跑了进去。 进去之后，他也顾不得再查看里面的情况，随便找了一块儿稍微干净的空地，手一挥... 就像神话故事的那些神仙一般，密密麻麻的粮袋，就从他的手里，源源不断地冒出来，落在地上，并整整齐齐地码放好。 仅仅几分钟的时间，一座一百万斤粮食的粮山，就堆在他的面前。 五十万斤大米！ 五十万斤面粉！ 全部搞定！ 第270章 午夜枪声 搞掂了粮食，看着硕大的粮山，王平的脸上不觉露出一丝自豪的表情。 不过，看着白花花，堆叠起来的粮袋，他又感觉似乎少了点什么。 最后，他又是一挥手... 一百箱，一共两千袋的奶粉，就被堆放在粮山的前面。 正在这时，外面突然想起一阵激烈的枪声。 王平吓得一个哆嗦，赶忙躲到一堵墙的后面。 枪声激烈而又短促，很快就沉寂了下去。 外面重新恢复了寂静。 王平抽出了腰间的大黑星。 握把上，黑色金属冰凉的触感，让他的心稍微定了定，也让他壮着胆子，挪到仓库的门口，朝外面打量起来。 夜色中，外面荒草萋萋，寂静无声。 偶尔，还会响起几声夜蝉的咛叫。 就好像，刚刚的那阵枪声，只是王平的一个幻觉似的。 就在王平犹豫着，要不要出去查看的时候，枪声突然又响了起来。 这一次，倒没有像刚才那么急促和剧烈，只是隔一段时间，才会响那那么一、两声。 而且，枪声似乎有越来越近的趋势。 时间不长，王平就听到了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接着，他就看到两三个踉踉跄跄的身影，跑了过来。 在他们身后几十米开外，还有几个黑影呼喝地追赶着。 偶尔，被追赶的人还会停下来，朝着后面开两枪，以阻遏对方的追击。 等这些人跑得近一些了，凭借着过人视力，王平也看清了... 前面被追的人，一共有三个人，分别是林强、肖亚男和胡大成。 他们一起来的另外两人，马丰和刘勇却是不见了踪影。 而且，跑过来的三人，状态似乎也不太好。 肖亚男已经趴在了林强的背上。 胡大成的腿，似乎也不太灵便。他是在林强的搀扶下，才勉强地朝着这里跑过来。 也就是说，三人之中，真正完好无缺的只有林强一个人。 也正是因为他偶尔的回身反击，才让后面的人，有了顾忌。 要不然，人家早就追上来，把他们干掉了。 即便是如此，三人也已经到了极限。 随着时间的推移，三人更是每走两步，就要停下来，回身反击一下才可以。 以他们的速度，没等他们躲进仓库，就得被后面的人给追上。 眼前的形势很严峻，王平要是不伸手的话，几分钟之内，三个人就得被后面的人，给干掉。 可是... 他低头看看自己，虽然握着大黑星，但却不停地抖着的手。 这他么怎么办？ 以自己现在的状态，就算是出去了，恐怕也是白给。 等一等... 利用空间的能力，似乎可以试一试。 想到这里，王平的手一松，手里的大黑星，立刻就出现在十米外的地方。 接着，他又试着打开保险，给枪上膛，甚至是抽出、压入弹夹... 全部都可以，而且很丝滑！ 也就是说，在系统空间范围内（周边十米），王平不光可以把物品，收入、放出空间，而且还可以对物品，进行一些简单的操作。 这让王平略显慌乱的心，定了下来，也让他稍微有了一些底气。 他趴在仓库大门的门缝旁，顺着门的缝隙，死死地盯着远处交火的两群人。 此时，林强等三人，正被压制在一个小土坑里。 远处射来的子弹，打得土坑周边的泥土，噗噗作响。 到底是安全系统的精英，这点小场面，并没有难住林强。 他瞅准机会，‘砰！砰！’两枪，又遏住了追兵的步伐。 接着，他就背起肖亚男，扶着胡大成，跳出土坑，跑到五米开外的一处水泥墙的后面。 这处水泥墙不大，也就是一米高，两米宽的样子。 应该是之前为了修建厂房而浇筑的，也算是一种建筑垃圾。 在这一片厂区内，还有很多这样的建筑垃圾。 也幸好有这些建筑垃圾，才让林强三人坚持到了现在。 不过，到了这里，林强似乎到了极限。 在王平的视线中，林强喘着粗气，强撑着伸出枪，又朝后面开了两下。 但这两枪，不仅毫无准头，而且也让后面的追兵，看出了机会。 他们呼喝着，立刻就把双方的距离，拉近到了不足三十米。 这一下，也就等于把林强三人，堵在那堵水泥墙的后面。 林强再想像之前那样，开两枪压制住对方，然后领着人往后，已经是不可能了。 双方距离太近，他们只要一脱离水泥墙的遮蔽，对方几把枪，就算是闭着眼睛打，也有机会打到他们。 作为安全系统的精锐，林强自然也知道己方面临的困境。 别说他现在因为体力透支，状态不好，就算是在状态巅峰时期，他也不敢把头探出去。 可不探头出去，怎么瞄准？ 不能瞄准的话，就不能保证射击精度，也不能压制对方。 所以，现在的问题，它就是无解。 林强三人的败亡，已经开始进入了倒计时。 他就算是把枪伸出去，胡乱开枪，也不能遏住对方的脚步。 仅仅一小会儿的功夫，双方的距离就又缩短了十来米。 眼看胜利在望，追击的几个人，难免有些在得意忘形。 一个光着脑袋的家伙，可能是想尽快解决林强等人，便从一个土包后面蹿出来，‘蹭蹭...’地，朝着林强三人所在的水泥墙冲去。 其他几人，此时也都探出身子，一阵乱射，打得遮蔽林强等人的水泥墙，泥屑乱飞。 这个时候，已经到了最危急的时候。 一旦让那个光头壮汉，靠上水泥墙，林强等人也就完了。 也就是在这个时候，在光头壮汉距离水泥墙，仅剩不到五米的距离上,‘砰！’地一声，王平开枪了。 光头壮汉应声而倒。 按理说，像王平这样第一次开枪的人，根本不可能做到，一枪就命中目标的。 他能把枪拿稳，就算是不错了。 可让王平感到奇怪的是，一旦通过空间开始操纵枪械，在他的心里，就会涌现出一股感觉。 枪指哪，就能打哪！ 这种感觉很强烈，很强烈... 这种强烈的感觉，也给了王平极大的信心。 光头壮汉倒下的一瞬，对面的几人陡然一滞，枪声突然停了下来。 可紧接着，枪声又以更剧烈的频率，响了起来。 而王平这里，则又是‘砰’地一声，开了第二枪。 第271章 两枪救人 枪响，叫声起！ 对面的一个汉子，立刻捂着手腕，躲在一处土坑里面，惨嚎了起来。 其实，对面的追兵，刚刚并没有伸头。 他们只是把枪伸出遮蔽处，冲着水泥墙乱开枪。 可即便是这样，还是有一人中枪了。 这也有点吓着他们。 转瞬之间，原本占尽优势的他们，就一死一伤，这结果太吓人了。 整个厂区内，原本响如爆豆的声音，突然就停了下来。 现场陷入一片诡异的寂静之中。 但没过一会儿，对面就有响起了一道呼喝声。 “疤哥，他们还有其他的人，咱们中埋伏了。” “么的！...”对面又响起一道粗豪的声音，语气中满是不甘，“撤！” 伴随着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几个黑洞洞的身影，也渐渐地远去。 王平瞪大着双眼，竖起耳朵，过了好一会儿，才最终确认，那些人已经撤干净了。 之后，他才一咬牙，从仓库里冲出来，飞快地跑到那堵水泥墙处。 “林同志，是我，王平。” “刚才也是我开的枪。” 见林强要举枪瞄过来，王平赶忙解释了一句。 听到王平的声音，林强犹豫了一下，但还是把举到一半的枪，给放了下来。 等王平靠上来一看，发现三人的状态，确实很凄惨。 林强还没有缓过来，仍旧在大口地喘着粗气。 肖亚男躺在一旁，生死不知。 而胡大成，则是一边手捂着大腿的伤处，一边在痛苦地低吟着。 “林同志！...”王平略显急切地道：“咱们不能在这儿待着！ 后面有一个仓库...” 说着，王平指了指后面，黑黢黢的一片。 “咱们得赶紧过去！” “至少，那里有个遮挡，要安全一些。” 林强犹豫了一下，虽然没有吭声，但还是起身，默默地背上了肖亚男，朝着仓库跑去。 见此，王平也赶忙背起胡大成，追了过去。 仅仅几步之后，他就追上了林强。 这让林强愕然地转头，看了一眼王平。 对于王平有些变态的身体素质，他似乎也有些震惊。 ...... 红星轧钢厂的仓库，离林强等人躲藏的地方并不远，只有短短的几十米。 两人就算各自背了一个人，也很快就冲进了仓库之中。 林强不愧是安全系统方面的精锐。 他在轻轻地放好肖亚男后，就立刻半蹲在门口，警戒了起来。 而王平，则在放下胡大成后，立刻发现自己居然沾了满手的血。 “胡秘书，你流了很多血？”王平惊诧地叫道。 “不...不碍事！...”胡大成喘着粗气，略显虚弱地道。 这时，在门口警戒的林强，转过头，略显生硬地道：“王平，你撕块布条，把胡秘书受伤的大腿先绑上，让他尽量少流一些血。 咱们现在条件简陋，也只能先这样了。” 王平不敢怠慢。 ‘刺啦！’一声，他就扯下了自己的一个袖子，然后用它把胡大成受伤的腿，紧紧地捆扎了起来。 可是，等他刚忙活完，正要起身的时候，却发现... 一把黑洞洞的枪口，正顶在自己的脑门上。 林强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靠了过来，正恶狠狠地盯着自己。 “呃！...”王平愣了一下，愕然地问道：“林同志，你这是干什么？” “小林！...”一旁的胡大成，也用虚弱而又急切地语气，说道：“你怎么用枪指着自己同志？ 你快把枪放下。” 胡大成的话，林强连理都不理。 他仍旧恶狠狠地看着王平，厉声质问道：“我问你，刚才那帮人，是不是你安排的？” “我安排的？”王平有些发懵！ “对！...”林强道：“我们几个人的行踪，一直都处于严格的保密状态。 后半夜到这里来，也是你临时决定的。 如果不是你安排的，怎么会有人突然袭击我们？” “我...”王平突然有种百口莫辩的感觉。 因为，林强说得好他么有道理。 可他说得再有道理，王平也不能认啊！ 这要是认了，那就可以立刻踏上逃亡的路途了。 “林同志！...”王平满是不忿地道：“刚才，最后那几枪可是我开的。 要不是我打死了一个，打伤了一个，那些人能跑吗？ 再说了... 刚才我打死的那个，都已经快跑到那堵水泥墙了。 要是让他靠上去，你应该知道，会发生什么? 他们要是我安排的，我图什么啊？ 最后时候，把你们救下来，再让你怀疑我？” 王平的两句质问，让林强的气势稍微弱了一些。 顶着王平脑门的枪口，也往外挪了一些。 但他依旧有些不甘心地问道：“不是你安排的，怎么会有人，突然跑过来突袭我们。 后半夜到这儿来接粮食，那可是你定的。” “我...”王平噎了一下，但还是横声道：“你问我，我又上哪知道去？” “好！...”林强仍旧气哼哼地道：“就算不是你安排的，那也应该是给你弄粮食的那帮人。 要不然的话，根本就没人知道，我们要到这儿来。” 这话让王平突然有些哭笑不得的感觉。 哪他么有提供粮食的人啊？ 这粮食都是我自己弄的，好吧？ 看到王平不吭声，林强觉得自己猜对了，气势陡然间就又起来。 原本挪开一些的枪口，也重新怼到王平的脑门上。 “说！...那些人，究竟是什么人？” “我和你说...” “你早一点交待话，我还能算你一个主动坦白。” 得！...王平心里苦笑了一下。 这还没怎么地呢，就已经把自己当犯人审了。 “那个...”王平略显无奈地道：“林同志，我还是那句话... 人家这么干，到底图什么啊？ 咱们可是用一万块钱和几十副破画，刚刚和人家换了一百万斤的粮食！ 那几十副破画，根本就值不了几个钱。 真要是算钱的话，咱们才用了不到两万块钱，就买了一百万斤粮食。 而且还是大米、白面的精粮。 这个价钱，人家也就相当于，是在白送给咱们了。 哦！... 人家刚刚给了咱们一百万斤粮食，然后再安排人过来，追杀咱们。 这不是神经病嘛？” 第272章 粮食拿到了 王平的话，让林强有些发懵。 他把枪口，从王平的脑袋上彻底挪开后，又吃吃地问道：“他们把粮食给咱们了？你拿到了？” 没等王平回答，一直处于昏迷状态的肖亚男，突然‘咳嗽’了一声。 众人赶忙围了过去。 借着外面微弱的月光，众人发现... 肖亚男正慢慢地睁开眼睛。 看到王平就在面前，她微微笑了笑，虚弱地道：“平子，我刚刚听着了。 那粮食拿着了？” “拿着了！”王平点了点头。 “一百万斤大米和白面？”肖亚男又问道。 “一百万斤。”王平肯定地回道：“错不了。大米和白面，各有五十万斤。 人家知道了西北的事以后，还送了一百箱、两千袋的奶粉。” “真的？”肖亚男微弱的双眸中，陡然迸射出耀眼的光芒。 “真的。”王平又重重地点了点头，“我看过了，确实是一百箱奶粉。” “那...”肖亚男略显期冀地问道：“粮食和奶粉在哪呢？” “就在这个仓库里！”说着，王平就拿出手电筒，朝着远处照了过去。 不仅是肖亚男，就连林强和胡大成，也顺着光柱，把视线投了过去。 当看到远处堆叠的粮山和码放得整整齐齐的一百箱奶粉时，三人的眼睛，不约而同地同时亮了一下。 接着，肖亚男就略显急切地冲着王平道：“平子，快！快！快！...快把手电关上。 要不然，就要暴露了。” 当王平关上手电，仓库内重新陷入黑暗的时候，肖亚男长舒了一口气，脸上露出一丝欣慰的笑容。 “太好了！...” “有了这些粮食，西北那边就不用挨饿了！” “奶粉还能给他们补充一下营养。” “太好了！太好了！...” 肖亚男的喃喃声越来越弱。 最后，她长长地出了一口气，一脸欣慰地闭上了眼睛。 这时，从林强的嘴里，陡然发出一阵压抑的呜咽声。 但很快，他就擦了擦眼角的泪水，止住了声音。 接着，三人一起站起身，冲着肖亚男的尸首，敬了一个军礼。 礼毕后，王平犹豫了一下，脱下自己少了一只袖子的上衣，盖在了肖亚男的脸上。 王平的举动，让林强看向他的目光，不觉也柔和了几分。 “王同志！...” “我们接下来该怎么办？” 林强的问话，让王平有点发懵。 见此，他赶忙又解释道：“我们在外面遇袭后，肖处长昏迷前曾经留过话... 她如果醒不过来的话，后面的事情，由您拿主意。” “啊！...这！...”王平更懵了。 他不觉转头看向一旁的胡大成，却发现... 胡大成冲着他，微微点了点头。 “那...”王平犹豫了一下，还是点了点头，“那好吧！ 我就简单说一说。 如果有不妥的地方，你和胡秘书再指正一下。” 林强和胡大成，一起点了点头。 “林同志、胡秘书，我觉得，咱们现在情况非常危险。” “那伙袭击你们的人，不管他们发动袭击的理由是什么，但他们居然敢在市里，明目张胆地放枪，这就说明...” “他们根本就不怕惊动本地的强力机关。” “又或者...” “他们背后的人，能量很大！” “即便是惊动了本地的强力机关，也有办法遮掩过去。” “而且，咱们这里离着火车站，可是并不远。” “刚才响了那么长时间的枪，应该已经惊动了强力机关！” “我估计...” “他们应该已经开始往这儿赶了。” “我的意思是...” 说到这里，他眼神灼灼地盯着林强，语气陡然冷冽了起来。 “咱们三个人得留一个后手！” “我和胡秘书，留在这里等着本地的强力机关过来。” “林同志，你负责出去，直接联系四九城方面。” “啊！...这！...”林强犹豫了一下，迟疑地道：“王同志，在咱们之前，上面其实还往沈城派了一个调查组。 咱们直接联系他们，不行嘛？” “不行！”王平坚定地摇了摇头，“咱们一路过来，保密措施已经做得非常好了。 可现在呢！... 还是出了这么大的事。 我现在谁都不信，也不敢信。 我只信四九城的安叔。 林同志，你同四九城的安全系统取得联系以后，还要立刻联络上安叔，才行。 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明白！...”林强重重地点了点头，又冲着王平和胡大成敬了一个军礼。 接着，他就一个转身，冲出了仓库。 这个时候，刺耳的警笛声，也终于划破寂静的夜空，隐隐地传了过来。 这倒也不是沈城的强力部门反应慢！ 实在是... 和平年代，哪有时时刻刻枕戈待旦的。 你那里枪声一响，我这里立刻就出动。 这根本就是不可能的。 说实话，枪响之后，到现在不过就是十几分钟的时间。 在这么短的时间里，强力部分能反应过来，并把人派出来往事发地赶，已经是反应迅速了。 听到警笛声，王平和胡大成，同时松了一口气。 两人不约而同地，一起坐到了地上。 “平子，一会儿，本地强力机关的人冲进来的时候，由我来招呼，你不要吭声，明白嘛？” 王平稍一琢磨，就明白了胡大成的一番好意。 他这是不想让自己暴露在，沈城强力机关的面前。 说白了，也就是在变相地保护自己。 “胡叔，谢谢您！”王平诚心诚意地道谢。 “唉！...”胡大成摆了摆手，“用不着谢！ 不说首长那里的关系，就说这粮食吧！” 说着，他朝远处的粮堆指了指。 “你弄来这么多的粮食，这是办了多大的事啊！” “就冲着这一点，保护你也是我...” “不！...是我们所有相关人员应该做的。” “要说谢，那也是我们谢你，才对！” ...... 沈城强力机关的动作很快。 时间不长，整个厂区内就是人影重重，手电筒的光柱，也在四下乱扫。 王平扶着胡大成，走到了大门口。 这时，有一道光柱扫了过来，立刻有人惊叫了起来。 “这里有人！” 接着，更多的光柱，汇聚到两人的脸上。 第273章 同沈城强力机关的接触 手电筒的光柱，越聚越多。 王平和胡大成身边几米范围内，很快就亮如白昼。 几十把黑洞洞的枪口，也在光柱后面，纷纷指向这里。 “把手举起来！” “举起手来！” “不许动！” 严厉的呼喝声，同样次第响了起来，空旷厂区内的寂静，已经彻底不复存在。 王平和胡大成，也不敢不听人家的招呼，只能高高地举起，自己的双手。 这个时候，你要是因为多余的动作，而被人家打了两枪，那真是上哪儿都没处说理去。 不过，两人虽然不敢做多余的动作，但胡大成的嘴可是没闲着。 “同志，自己人！” “不要误会！” “别开枪！” ...... 这几句话，他反复说了几遍后，对面的呼喝声渐渐地停了下来，指向两人的枪口，也不觉微微低了一些。 终于... 一名眼神锐利的高大男子，从人群中走了过来来。 他来到跟前后，他先是审视两人一番，然后冲着胡大成冷冷地道：“同志，请表明你的身份！” 胡大成的心里微微一松，回道：“同志，在上衣口袋里，有我的工作证，你可以先看一下。” 高大男子深深地看胡大成一眼后，掀开他的上衣口袋，从里面拿出一个红色的小本本。 当封皮上内嵌八一的五角星，映入他眼中的时候，高大男子的眼眸就微微一缩。 等他翻开封皮，查看了一下里面的信息后，更是整个人浑身一震，说话的语气，也不觉客气了几分。 “同志，你们可以把手放下来了。” 接着，他又冲着远处人群喊道：“都把枪收起来，快一点。” 看到对面的指过来的枪口，纷纷被收了起来，王平和胡大城长长地出了一口气，才把高举着的双手，放了下来。 胡大成接过高大男子递回来的证件，迎着他略显怀疑的目光，开始解释了起来。 “同志，我们是四九城来的调查组，到沈城来执行秘密任务。” “刚刚，就在这片厂区里，我们遭到了不明人员的武装袭击。” “我们小组中两个人，都牺牲在刚刚的袭击中。” 说到这里，他朝着肖亚男所在的方向指了指。 “我们组长也牺牲了，就躺在那里。” “请你们一会儿挪动她遗体的时候，轻一些。” 高大男子点了点头，又略显疑惑地问道：“同志，你说你们小组牺牲了两个人。 这里又躺着你们的组长。 可为什么... 我们在外面却发现了三具尸体？” “同志！...”胡大成解释道：“厂区内的那具光头尸体，是被我们击毙的。 袭击的人撤走的时候，没来得及带走。 厂区门口的两具尸体，有一具是我们小组的人。 还有一具，则是沈城锻造厂的保卫科长。 我们到沈城后，也是由他接待的我们。 今天晚上，我们也是住在沈城锻造厂的招待所里。 哦！...对了... 你们如果要去沈城锻造厂核实这些信息，最好直接找他们厂长。 在沈城锻造厂，只有厂长和这位已经牺牲的保卫科长，知道我们调查组的事情。 另外，在军区招待所，还有另一个调查组，组长姓方。 你们可以去同他，核实我所说的话。” 胡大成的一番话，说得高大男子心里直突突。 面前这人所说的，以他从警十来年的经验判断，很有可能是真的。 原因很简单！... 这人说话的神态和语气，很是坦然，而且也不怕和上级领导对峙，甚至还一副巴不得对峙的模样。 这样的人，怎么可能在说假话。 可他说的如果是真的，那才是一个大麻烦呢！ 不说别的，只是工作证上显示的级别来看，面前这人似乎就和自己领导的领导同级。 而且，人家还是四九城来的。 也就是说，就算是领导的领导，见了人家，恐怕也得陪着小心。 么的嘞！ 自己这是要卷进什么样的大麻烦里啊？ 这件事要是处理不好的话，不用别人，面前这人只要嘴一歪歪，就能把自己一撸到底。 想到这里，高大男子男子的语气，不觉又温和了一些。 “同志，您说的这些，我会立刻找人核实。” “不过...” “在确认你们两人身份之前，你们需要和我们回去一趟。” “没问题！”胡大成干脆地应了一声后，便挪动了一下脚步。 结果，腿上的伤，让他痛得轻‘哼！’了一声。 高大男子微皱一下双眉，这才低头注意到了，胡大成腿上的伤。 接着，他就冲着远处的人群，喊道：“去个人，叫一下外面的大夫，这儿有人受伤了。” 胡大成没在意高大男子的话语，他略显急切地指了指远处，掩映在手电筒纷乱光柱中的粮堆。 “同志！...” “看到了嘛？” “那里有一百万斤粮食和一百箱奶粉。” “你要立刻组织人手，把这些物资看护起来。” “呃！...”高大男子愣了一下，顺着胡大成所指的方向，看了过去。 当意识到，那隐约可见的小山包，是一座粮山时，他不觉干咽一口唾沫，涩声回道：“同志，您放心，我现在就组织人手。” ...... 半个小时后，王平和胡大成，坐着一辆吉普车，跟着高大男子，到了沈城强力机关的所在地。 高大男子虽然全程冷着脸，但还算是优待了王平和胡大成。 不仅没给两人上铐子，也没让他们坐囚车。 这也就意味着... 虽然还没有确认，但在他心里，其实已经是认可了，胡大成所说的话。 在沈城强力机关的门口，一共从三辆吉普车上，下来了十几个人。 人之所以这么少，是因为高大男子，听从了胡大成的建议，把大部分人手，都留在仓库那边，看守粮食。 另外，还有一辆救护车，也跟了过来。 这是为了保障胡大成的腿伤的。 救护车停好后，就从上面下来两个健壮的医护人员。 他们拿着一副担架，一副随时待命的样子。 临下车之前，高大男子犹豫了一下，冲着胡大成问道：“同志，你真不去医院嘛？ 大夫刚刚才可是说了。 你腿上的可是贯通伤。 虽然现在已经止血了，但最好还是去医院，做一个全面检查，比较好。” 第274章 汇合了 高大男子的一番话，让胡大成犹豫了起来。 但很快，他就苦笑着摇了摇头。 “同志，谢谢你了，不过...” 说着，他就朝着强力机关的办公楼，指了指。 “你信不信？” “只要我们进去了，你桌子上的电话，就不会断的。” “搞不好，电话现在就已经在响个不停了。” “而且，其中的一些电话，搞不好就是直接找我的。” “我要是不在的话，有些事情，你根本就说不清楚。” “到时候，你就还得到医院去找我。” “与其那样，还不如我忍一忍，先把这些事处理了。” “而且...” 说到这里，胡大成的脸容一肃，语气也陡然严厉了起来。 “同志！...” “到现在为止，我都没有问过你的名字，我也不想问。” “同样的，你也不要问我的名字。” “尤其是他！...”说着，他又指了指坐在身旁的王平。 “他的事情，你一个字都不要问。” “今天过后，你最好也忘了见过他。” “我之所以强撑着，和你们来这儿，就是要确定：你们对他，没有进行过任何询问。” “呃！...”高大男子愣了一下，锐利的目光中，不觉闪过一丝困惑和惧色。 接着，他又有些无奈地道：“这...不进行任何询问的话，我这里...” “同志，你放心！...”胡大成宽慰道：“对我们不进行任何询问，是你现在最正确的做法。 以后，也不会有人因为你这么做，而指责你。 要是有人真这么做了...哼！...那也是在给自己找麻烦。 而且...” 说着，他又意味深长地笑了笑。 “也许啊！...用不了一会儿，我们俩就会被人给接走了。” “你如果怕麻烦的话，也可以让我们俩，就在车里呆着。” “啊！...这！..”高大男子愣了一下，脸上露出一丝纠结的表情。 不过，他最后居然还是，重重地点了点头，说道：“行！... 那咱们就别下车了,省得彼此都麻烦。” 他话是这么说，但还是先把司机赶了下去。 等车里就剩下三个人的时候，他犹豫了一下后，又开口问道：“同志，我这里还有一个小问题，能问一下嘛？” 胡大成略显疑惑地看了高大男子一眼，心说... 我的话都说了这儿了，你怎么还要问啊？ 不是让你一个字都不要问嘛？ 迎着胡大成略显怒意的目光，高大男子略显尴尬地解释道：“同志，请你放心！ 我的问题不涉及你们的机密。 这个问题，是我做为一个从警多年的警察，必须要弄清楚的。 要不然，我过不了自己这一关。” 看着高大男子倔强的眼神，胡大成略显无奈地点了点头，说道：“好，你问吧！” “嗯！...”高大男子干咳了一声后，说道：“同志，你是受了腿伤的。 在仓库里牺牲的那位女同志的遗体，我也看过了。 她的伤是在胸口上，而且应该是在厂区大门那里受的。” 说到这里，他指了指王平。 “我的问题是...” “就凭这位小同志一个人，你们是怎么在对方的追杀下，从厂区大门跑到仓库那里去的？ 而且，你们最后还击毙了对方的一个人。” 胡大成微微一笑，便干脆地地回道：“我们小组还有一个人！” “还有一个人？”高大男子愣了一下，“那他人呢？” “他被我派出去，直接向四九城的上级，汇报这里的情况了。” “呃！...”高大男子愣了一下。 但很快，他就明白过味来，一脸吃惊地看向胡大成，“你...你不信任我们？” “不错！”胡大成干脆地点了点头。 在看到高大男子的脸上，涨红一片，双眸中闪过一丝怒意，胡大成叹了一口气，略显无奈地解释了起来。 “同志!...” “我不是对你们有什么偏见！” “实在是...” “我们这一次过来，整个过程都是严格保密的。” “就连去厂区那里，也是后半夜临时决定的。” “可即便是这样，我们的行踪还是暴露了。” “而且，还牺牲了三名同志。” “所以，我不得不小心一些。” “这也是我不让你询问我们的原因。” “我们要是在这里说了什么，却又被泄露了出去的话，你是说不清楚的。” 这番话倒是让高大男子的脸色，稍微好看了一些。 不过，话说到这里，高大男子已经没心情，再问什么问题。 一个字，他都不想问。 他既然不开口的话，王平和胡大成，就更不可能主动开口了。 对他们两人来说，此时此刻，真的是‘沉默是金’！ 就这样，车内却突然就陷入到沉寂之中。 不过，这份寂静并没有维持多久。 时间不长，一列长长地车队，就冲进了强力机关的大院里。 车子还没停稳，一位年约五旬，满头白发，但却身形矫健的老者，就从一辆吉普车里跳了下来。 接着，一位体态略显威严的老者，也急匆匆地从一辆拉达轿车里，冲了出来。 两人简单交流两句，威严老者就拉着一位本地的强力机关人员，询问了起来。 那个人刚刚指了指，王平等人所在的吉普车，白发老者就冲过来，一把拉开了车门。 他先是看了看车里的情况，接着关上车门，绕过车头，拉开驾驶位的车门，一屁股坐在了驾驶位上。 进来后，白发老者微微喘了一口气，就对胡大成道：“大成...到底是什么情况？你得跟我老头子交个实底才行啊！” 胡大成并没有回答老者的问题，而是先把头转向了副驾驶位上的高大男子。 高大男子这时也回过味来，赶忙拉开车门，跳了下去。 等车门重新关好后，白发老者才有些发懵地问道：“大成，他...他不是你们小组的人？” “不是！”胡大成笑着摇了摇头，“他是本地强力机关的人。” “本地的？”白发老者狐疑地看向胡大成。 胡大成赶忙解释了起来。 “方组长，您放心！” “我们的事情，他一点都不知道！” “我们彼此之间，甚至连姓名都没有通过。” 这番话，让白发老者松了一口气，脸上紧绷的表情，也缓和了一些。 但紧接着，他又急切地问道：“大成，到底是什么情况？你得赶紧和我说一说... 另外，小肖呢？ 我怎么没有看到她？ 她是在别的车上吗？” 第275章 迫不及待的试探 胡大成的眼眶微微发红，语气突然变得低沉起来。 “肖亚男组长已经牺牲了。” “什么？”方组长瞪大着双眼，一脸震惊地看向胡大成，“牺牲？怎么会牺牲的？” 胡大成叹了一口气，便声音哽咽地把遇袭的经过，说了一遍。 听完这番话，方组长直接被惊呆了。 过了好一会儿，他才醒过神来，喃喃地自言自语道：“怎么会发生这样的事情？ 怎么可能呢？ 怎么会啊？ ......” 说着，他用眼角余光，瞄了王平一眼后，又冲着胡大成问道：“大成，听到枪声的时候，我还以为是你们和提供粮食的那面，起了冲突? 我没想到，会是这么一个情况。 看样子，本地的水很深啊！” 说到这里，他像是想起什么似的，双眼精光暴射，一脸希冀地看向胡大成。 甚至，连说话的嗓音，都有些发颤了。 “大成！...” “粮食呢？” “粮食怎么样了？” “拿到了吗？” “拿到了。”胡大成点了点头，“就在我们遇袭的那个厂区里。 整整一百万斤，大米和白面各五十斤。 另外，人家听说了西北的事，还多给了一百箱的奶粉。” “哈哈...”方组长陡然大笑了起来。 他双掌一拍，满脸的兴奋地道：“太好了！太好了！... 我要马上组织力量，把粮食往西北转运。 明天...不...今天就要开始运。” 说到这里，他又看向胡大成。 “大成，你既然伤了腿，那就先去医院，把伤治一治。” “剩下的事情，交给我就可以。” “至于你身边的这位小同志！...” “他这段时间，可以先跟我们小组待在一起。” 看到胡大成一脸的犹豫，方组长赶忙又保证道：“大成，你放心！ 今天晚上这件事，不管涉及到谁，一个都跑不了。 不过... 我们现在的主要任务，是怎么把这批粮食和奶粉，尽快地运到西北去。 等这件事办完了，我会亲自督促沈城的地方政府，彻查你们被袭的事情。 不查个水落石出，不把所有涉案的人员，全都绳之于法，我是绝不会收兵回四九城的。” 方组长的一番声情并茂的话说完，并没有迎来胡大成热烈的回应。 他依旧微沉着脸颊。 这倒是让方组长愣了一下。 但他也并没有再说什么，只是看着胡大成，等着他的回复。 沉着脸思索了片刻后，胡大成才开口道：“方组长,我们这个小组来之前，上级明确要求我们... 接收到粮食之后，一刻不准在沈城停留，要立刻返回四九城。 至于后续的...不管是粮食转运，还是其他的事情，一律与我们无关。” 方组长深深地看了胡大成一眼，又用眼角的余光，瞄了一下王平，才点了点头，应道：“行，大成。 既然你们着急回去，那我立刻安排。” 说完，他就推开车门，走了出去。 等车门关上的时候，车内便又陷入到寂静之中。 王平犹豫了一下，开口说道：“胡叔，谢谢您了！” “谢我？”胡大成转头看向王平，笑呵呵地问道：“平子，你谢我什么啊？” “胡叔,我可不傻！”王平苦笑了一下，略显无奈地道：“刚才那位方组长，很明显就是冲我来的。 我要是进了他的那个组，那可真是羊入虎口了。” “怎么了？”胡大成调侃道：“你还怕人家给你上‘老虎凳，辣椒水’啊？” “那倒是不至于！”王平摇头道：“我也不担心这个。 不管怎么说，粮食也是我弄来的。 他们要是那么对我的话，无论如何也是说不过去的。 可是，软刀子伤人，有的时候更狠啊！ 我要是落在人家手里，人家有的是办法，从我嘴里掏点儿东西出来。” 胡大成点了点头，一脸欣慰地道：“行，平子！ 你能看到这一点，首长和我为你做的那些事，就不算白做。” 说到这里，他略微犹豫了一下，嗓音也不觉压低了一些。 “平子，我今天给你交一个实底！” “在你这件事上，上面的分歧很大！” “不过，你也不要多想！...” “上面倒也不是说，想对你怎么样？” “而是...” “现在，各地粮食的缺口，实在太大了。” “上面的意思是...” “如果能掌握，你那条弄粮食的渠道，不仅是西北那里，其他一些地方的粮食短缺问题，也能得到很大的缓解。” “退一步来说！” “就算掌握不了你的那个粮食渠道，不也可以通过你这里，用钱买一些粮食，临时应应急嘛？” “要不是首长一直在硬顶着，早就有人开始查你了。” “不过，我们回去以后...” 胡大成的话没有说完，但王平已经明白了他的意思。 “胡叔，我明白！” “西北的粮食，既然已经拿到了，那我最大的护身符也就没有。” “一些人自然也就要蠢蠢欲动了。” 说着，他就朝着车窗外努了努嘴。 在那里，方组长正脸色潮红地排兵布将。 随着他一声声高亢的嘶吼，一些人冲进了旁边大楼，去打电话了；还有一些人，则是跳上了吉普车，风驰电掣一般冲出大门，消失在外面的夜色里。 “这位方组长，刚刚不就没忍住，试探了一下嘛？”王平略显调侃地道。 胡大成点了点头，略显担忧地看向王平。 “平子，你既然都看明白了，那从现在开始，就要做好心里准备。” “一旦回了四九城...” “胡叔，你就放心吧！”王平笑呵呵地道：“自从跟安叔说，我能弄到粮食的那一刻起，我就做好这种准备了。” 这话倒是让胡大成愣了一下。 他看向王平的目光中，不觉露出一丝疑惑。 “平子，你既然能看出来，为什么还要给自己惹这么大的麻烦呢？” “嘿嘿...”王平笑了笑，有些没心没肺地道：“胡叔，这个问题，安叔也问过我。 我的回答是... 要是因为怕麻烦，就躲了的话，那我会后悔一辈子的。 能为西北的事情，添砖加瓦，帮一点儿忙，我能这一辈子，就一没白活。” 胡大成愕然地看着王平。 最后，他长长地出了一口气，悠悠地道：“平子，就冲你今天这句话，以后不管发生什么事情，你胡叔都会站在你前面的。” 第276章 回来了 一个小时后，王平和胡大成就被送回了，来时的那间军用机场。 远处停在跑道上的飞机，也还是之前的那架运输机。 只不过... 来的时候，是整整齐齐的五个人。 回去的时候，却只剩下王平和胡大成两个人，而且胡大成还受了伤。 这让王平有些伤感。 一想到杳无音信的林强，他又有些担心。 不过，鉴于林强的身份，王平也不好同别人打听。 ...... 跟着王平和胡大成一起去机场的，还有之前的那辆救护车。 从这一点来看，不论是沈城方面，还是那位方组长，对胡大成受伤这件事，还是挺上心的。 让王平感到暖心的是，他和胡大成到机场的时候，一位五旬左右的大夫，已经等在那里了。 这个大夫，应该是紧急调过来的。 两人临上飞机前，他给胡大成的伤腿，仔仔细细地检查了一遍，又重新上了药，重新包扎了一下。 忙活完这一切，等两人登机后的时候，远处的天边，已经微微露出了一抹鱼肚白。 奔波劳碌了大半个晚上，胡大成更是因腿伤，还留了好多的血。 早就已经疲惫不堪的两人，屁股刚一沾上椅子，就呼呼大睡了起来。 就连副驾驶是什么时候过来，又是怎么把两人捆在椅子上的，两人也是完全不清楚。 等王平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睛的时候，却发现那位有些眼熟的副驾驶，正解着他身上捆缚的绳索。 看到王平睁开眼睛，他微微一笑，温和地说道：“小同志，已经到四九城了。” 这句话让刚醒过来的的王平，有点发懵。 这时，一旁的胡大成，也略显虚弱地道：“平子，我们回来了。” 副驾驶解开捆缚两人的绳索后，就返回了驾驶舱。 接着，伴随着一阵‘嗡嗡嗡...’的声响，运输机的机舱门，开始缓缓地开启。 可还没等机舱门彻底打开，就听见‘砰！’地一声，安有道已经是蹦了上来。 他快步走到两人的面前，轻轻地拍了拍两人的肩膀，略显深沉地道：“辛苦了！ 沈城的事情，我都已经知道了。 后续的事情，你们都不用管了，我会处理的。 大成，你就安心地养伤。 伤养好之前，什么都不用操心。 至于平子嘛！... 你先暂时回你的四合院，当你的采购员。 有什么事情，咱们以后再说。” ...... 王平是被安有道的司机，李木送回南锣鼓巷的。 同以前一样，在离胡同口还有一段距离的时候，他就下了车，开始慢悠悠地往回走。 等他拐进胡同，远远地看到九十五号大院的时候，心中却不禁止升起一丝激动。 他是昨天下午才走的。 离开这里还不到一天的时间，但却有一种恍如隔世的感觉。 这一天的经历，实在是太跌宕起伏了。 他开了枪，杀了人... 也有刚认识的人，在他的面前，咽下了最后一口气。 想到这里，一丝淡淡的哀伤之情，又从他的心里，慢慢地涌现出来。 正在这时，刘光天不知什么原因，从九十五号大院里探出头，往左右打量了一下。 见王平正慢慢地踱了过来，他立刻一脸惊喜地迎了过来。 “平哥，你回来了！” 刘光天这一声招呼，倒是驱散了王平心中，些许的哀伤。 他点了点头，应道：“回来了！” 这句话刚一说完，他的肚子里，就响起一阵咕噜噜的声音。 刘光天有点发懵地看向他。 王平摸了摸自己的肚子，笑道“光天，家里有吃的嘛？ 自打昨天下午开始，一直到现在，我可是就吃了一顿饭。” “有！有！有！...”刘光天连连应道：“家里还有中午吃剩下的三个窝窝头，我给你热一热，马上就得。 另外，我再给你切一个咸菜嘎达。” 饿极了的王平，就着一小碟咸菜，狂炫了三个窝窝头，又狠狠地灌了一大口，刘光天送过来的凉白开后，便扑到在床上，倒头就睡。 这一觉，睡得是昏天黑地，一直到华灯初上的时候，他才醒了过来。 得！...正好赶上吃晚饭了。 等他洗了把脸，坐到饭桌上的时候，却不禁微微皱了皱眉。 桌上只有十来个窝窝头和一碟子咸菜疙瘩！ 老子可是刚刚从枪林弹雨里走过来的，就给我吃这个？ “光天，光福，行了，快别吃了！” 正低头狂炫的两人，不觉抬起头，愕然地看向王平。 “平哥，怎么了？”刘光天有些发懵地问道。 王平看着刘光福手里，只剩下一小半的窝窝头，却是不禁‘嘿嘿’一乐。 这小子嘴壮啊！ 就这么一小会儿工夫，就快吃了一个窝窝头了。 王平挥了挥手，很是豪气地说道：“今儿咱们弄两个好菜，改善、改善伙食。” 说完，他就进了里屋。 等他再出来的时候，手里已经多了一小袋子。 “光福，这里面是一斤猪肉和十个鸡蛋。” “你拿着去中院一趟，让柱子哥给炒两个菜。” “你告诉柱子哥，咱们就要两个菜，剩下的东西，他都可以留下来。” 让王平有些诧异的是，刘光福不禁没有接，他递过去的袋子，反而是直愣愣地看着他的腰间，发起了呆。 而且，连刘光天也是一个样子。 顺着两人目光，王平低下头看去。 自己的腰间鼓鼓囊囊的，一个枪形的凸出，很是显眼地展现在那里。 完了！ 那把大黑星，忘了还给安有道了。 既然让刘光天哥俩发现了，王平索性也就不瞒了。 反正这把枪是安有道的，就算是被人家举报了，也有安有道给他背书。 所以，他很是豪气地把枪和枪套，一起摘下来，‘砰！’地一下，就拍在了桌子上。 这一下也把刘光天哥俩，给吓懵了。 刘光福更是一屁股，就坐在了地上。 刘光天哆哆嗦嗦地问道：“平...平哥，你怎么有枪啊？” 王平‘嘿嘿’一乐，笑道：“光天，光福，甭害怕！ 这枪是正经途径来的。 我这次下乡，去的地方有点危险，人家就给我配了一把枪防身。 回来时候，事有点多，我就忘了还人家了。 明天还回去就行了。” 第277章 想玩枪的刘光福 王平的解释，让刘光天哥俩的惧意，很快就消散开去。 两人看向桌子上那把枪的目光中，立刻就迸发出炙热的光芒。 男孩子，哪有不喜欢枪的？ 别说是真枪了，就是一把木头枪放在面前，都会忍不住拿在手里，比划两下。 “平哥...”刘光天一脸谄媚地哀求道：“这枪...能给我看一看嘛？” 王平笑了笑，把枪从枪套里抽出来，又卸下弹夹，便很是豪爽地把枪，递了过去。 刘光天接过枪后，立刻就‘嘿嘿...’地傻笑了起来。 他一边轻轻地抚摸着枪神，一边喃喃地自语道：“原来...枪是这样的啊！...” 一旁的刘光福，这个时候却是急得不行。 “哥，你玩好了吧！” “哥，你给我玩两下啊！” “哥...” “去！去！去！...”刘光天摆了摆手，不耐烦地道：“我才刚上手，怎么就玩好了。 那个什么... 你赶紧去帮平哥，跑一趟柱子哥那儿。 平哥可还等着吃饭呢！” “对！对！对！...”王平笑呵呵地应道：“光福，你快去快回。 你放心... 等你回来了，我肯定让你哥把枪给你玩。” “平哥!...”刘光福眼神炯炯地看着王平，“你说真的？ 咱们四九城的爷们儿，吐口唾沫是个钉子，可不许说话不算啊！” “你个小孩牙子...”王平笑骂着给了刘光福，一个大逼兜，“还跟我用上激将法了，还什么四九城的爷们儿？ 我至于为了这点儿事，糊弄你嘛？ 行了，赶紧给我去吧！” “哦！...” 刘光福一边揉着挨打的地方，一边应了一声。 接着，他满脸不舍地又看了一眼，刘光天手上的枪，才抓起王平放在桌上的小包，一扭身，冲出了房间。 一路之上，刘光天是急吼吼地，有如一阵旋风，刮过了前院，刮到了后院。 惹得院里的人，是纷纷皱眉。 “这小子干什么呢？家里着火了？” “光福，你小子什么事啊？这么着急？” “光福，你慢着点，可别撞着了人？” ...... 对于这些招呼声，刘光福是一概不理。 等他站在傻柱家门口的时候，又被正在水池旁洗漱的许大茂，给看见了。 许大茂吐了一口嘴里的牙膏沫，高声吆喝道：“光福，你小子干什么呢？” 对许大茂，刘光福不敢不搭理。 不过，他也只是挥了挥手，便一把推开傻柱家的门，急匆匆地走了进去。 傻柱一家人，此时正在吃晚饭。 因为轧钢厂今天晚上有招待任务，傻柱就回来得晚一些。 这也导致他们家的晚饭，吃得也比别人家晚。 刘光福猛地推开门走进来，也让这一家人有点发懵。 “光福，你小子火急火燎的，这是干嘛呢？”傻柱有些不满地道。 刘光福喘着粗气，走了过来，先是和李玉如打了一声招呼，然后把手里的包，往傻柱的手里一放，便急声道：“柱子哥，这是平哥给您的。 平哥说了... 这些东西，您给炒两个菜就行。 剩下的，您可以都留下来。” 傻柱略显疑惑地刚一打开袋子，便惊诧地叫了起来。 “嚯！...这么多鸡蛋和肉啊！...” “别说两个菜了，四、五个菜那也够了啊！” 说完，他就一脸希冀地又问道：“光福，平子真那么说的？ 剩下的东西都给我了？” “柱子哥，你就放心吧！”刘光福略显急切地道：“这种事情，我敢传瞎话吗？” “得嘞！...”傻柱‘蹭’地一下，就站了起来，一脸兴奋地道：“光福，你稍等一会儿，两个菜，马上就得。” “柱子哥，我...我...”刘光福犹豫了一下，还是一咬牙，说道：“我不等了。 菜做好了以后，您就给送过去吧！” “嘿！...”傻柱瞪了一下眼，怒道：“你小子急什么啊？ 怎么茬儿啊？ 你就这么不乐意在我这儿呆啊？ 我告诉你，别不识好歹！ 一会儿菜做好了，你柱子哥一个高兴，说不定先给先尝一块儿肉呢！” “柱子哥...”刘光福一脸的为难和急迫，“我不是... 我着急回去玩枪呢！” “玩枪？”傻柱愣了一下，“玩什么枪？” “这...”刘光福犹豫了一下，还是解释道：“平哥今天回来的时候，带了一把枪呢！ 说是单位给他配的，让他防身用。 不过明天就得还回去了。 行了，柱子哥，我不和你说了。 我得赶紧回去了。” 说完，他一个转身，就蹿出了傻柱家。 结果，却又在门口，被许大茂拦了下来。 “光福，你小子这是干嘛呢？”许大茂不满地问道：“火急火燎的，连和我说句话，都顾不上啊？” “大茂哥！...”刘光福一脸苦意地哀求，“我真不是故意的。 我这儿着急回去玩枪呢！” 说完这句话后，他看到许大茂一脸的懵逼，就赶忙又把刚才的话，说了一遍。 “你个小兔崽子！...”许大茂松开了刘光福，“想玩枪，你跟大茂哥说啊！ 我可是认识不少，轧钢厂保卫科的呢！ 赶明儿个，我和他们借一把回来，让你小子玩个够！” “那成，大茂哥，那我就等着了。” 刘光福略显敷衍地应和了一句后，便撒腿往垂花门跑去。 不过，他跑出去几步以后，嘴角微微一撇，心里就吐槽了起来。 ‘就您？还认识轧钢厂保卫科的？还能从人家手里借出枪来？’ ‘您要有这么大的本事，至于让人逮起来嘛？’ ‘您也就跟我吹呼一下！’ 这个时候，傻柱也从屋里，拎着王平的那个袋子，走了出来。 傻柱家的厨房，原本是在屋里的。 不过，自从李玉如娘三个搬进来后，他嫌在屋里做饭，油烟太大，会熏着孩子，就在外面垒的一个小房子，当成厨房。 所以，他想要给王平做菜话，就得出来才行。 许大茂刚刚的一番话，自然也被一脚迈出来的傻柱，听了个真真。 不过！ 自从娶了李玉如，傻柱那混不吝的性子，已经是收敛了许多。 而且，在王平那儿，和许大茂一个桌喝几回酒后，他和许大茂的关系，也不像以前那么紧张了。 只要许大茂不撩拨他，他是不会主动去招惹许大茂的。 尽管心里对许大茂说大话的行为，很是不屑，他也没有揭穿许大茂，让许大茂当众下不来台。 第278章 院里的风气似乎变了 傻柱只是笑呵呵地，略显嘲弄地看着许大茂。 “许大茂，你上我们家来干什么？” “怎么一个茬儿啊？” “家里媳妇没做饭，想到我家蹭一顿？” 许大茂多精的一个人啊！ 傻柱这个表情，这个说话的语气，立刻就让他意识到... 自己和刘光福吹牛的事，让人家给听着了。 他做人，一向秉承一个宗旨。 那就是，只要我不尴尬，那别人就不能让我尴尬。 在厂里搞破鞋，被当众抓住这事，多劲爆啊！ 整个院里，整个胡同，甚至是整个街道，都在传扬着他许大茂的赫赫威名。 要是换个人，可能早就搬家了。 可许大茂呢！... 人家非但不搬家，反而还在院里办了一场隆重的婚礼。 要不是轧钢厂顾忌自己厂子的声誉，实在不想要他，估计这小子也会硬赖着不走。 所以，傻柱的这点儿嘲弄，在许大茂这儿，完全就是清风抚面，小意思！ 他非但没有一点不好意思，反而还‘嘿！...’笑着凑了上去。 “傻柱，你晚饭吃了嘛？” “没呢！...”傻柱摇了摇头，又晃了晃自己手里的袋子，“我这儿刚拿起筷子，光福那小子就过来了。” “那正好啊！...”许大茂蛊惑道：“你没吃，我晚饭吃得也不多。 咱们正好攒个局，和平子一块喝一点儿。” 这话让傻柱眼睛一亮。 他略一思索后，便重重地点了点头，“成！我这儿还有点花生米，正好一块儿炒了，加一盘菜。” 说完这些，他斜瞥了许大茂一眼，略显嘲弄地道：“许大茂，你不会是空着手过来，要白吃吧！” “嘁！...”许大茂不屑地撇了撇嘴，“傻柱，甭拿话挤兑我！ 我许大茂，别的事情不好说。 可你什么时候见我，在吃吃喝喝上面差过事？ 我告诉你，我家里还有一瓶汾酒和半只烤鸭呢！ 我现在就回家，把东西拿到平子那儿去。” “得嘞！...”傻柱笑呵呵地说道：“那我可就是在酒桌上，等着吃你的酒和烤鸭了。” 说完，他就转身进了自家的厨房。 “嘿！...傻柱！...”许大茂冲着傻柱的背影喊道：“你小子别光说我啊？ 你这菜，什么时候能做好？” “哥们的手艺，你放心！”傻柱连头都没回，他只是挥了挥手，牛皮哄哄地道：“十分钟之内，保证把三个菜，端到平子那儿去。” “么的！...一个臭厨子，你牛什么？” 许大茂小声嘟囔了一句后，便转身朝自己家走去。 傻柱进厨房忙活了一会儿，就响起一道刺耳的“刺啦”声。 接着，浓郁的油烟味，就开始四下飘荡起来。 院里的众人，尤其是到中院排队洗漱的人，更是骂声一片。 就连刚吃完晚饭的易中海，在屋里闻到四溢的香气后，也不觉走到窗口，朝着傻柱家的方向，开始张望了起来。 仔细看去，他的脸上，不觉露出一丝跃跃欲试的神色。 一旁的一大妈，在犹豫了一下后，开口说道：“当家的，我刚才在外面洗脸的时候，听了一耳朵。 好像是平子让光福送来点东西，让柱子给炒两个菜！” “平子”两个字，让易中海的眼眸微微一缩，脸上原本的跃跃欲试，立刻消散无踪。 院里的年轻一辈中，最让易中海忌惮的，就是这个王平了。 这小子也不知道怎么了？ 这几个月以来，就像是战神附体似的，和他斗了几次，都把自己搞得灰头土脸的。 就连自己的养老备胎--傻柱，不仅被他给拉过去了，甚至还和自己结了仇。 现在碰到傻柱，这小子都不搭理自己了。 说实话，尽管傻柱和自己闹得挺僵，可要是没有王平的话，易中海还是有信心，再把傻柱笼络过来的。 以自己的手段，过上一段时间，就算让傻柱和那个寡妇离婚，也不是不可能。 可是... 有了王平在院里，自己的那些手段，是真的不敢随便往外使啊！ 就以今天晚上来说，要是傻柱自己的食材，就算傻柱已经和自己闹僵了，易中海也有信心，能从他手里占点儿便宜。 可这食材要是平子出的... 那还是算了吧！ 别给自己找麻烦了。 自己在院里的威望，已经是所剩不多了，可别再因为一点吃的，再消耗一些。 想到这里，易中海‘哼’了一声后，说了一句“院里的这帮小年轻，是越来越不像话了。 大灾之年，大吃大喝的，像个什么样子？” 说完，他就转身，走进了里屋。 一大妈看着易中海的背影，微微叹了一口气。 ...... 要是放在以前，傻柱家每次做好吃的，又或者，傻柱每次从厂里拿回来肉菜的时候，贾家的反应是最大了。 要么是秦淮茹过去卖卖惨，牺牲点色相，忽悠忽悠傻柱！ 要么是贾张氏过去撒个泼、打个滚！ 要么是棒梗过去偷一点儿，摸一点儿！ 总之，不管用什么手段，贾家总能在傻柱身上，占点便宜。 让贾家有点懵逼的是，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他们从傻柱身上，居然已经一丝一毫的便宜都占不到了。 首先，傻柱有媳妇了。 而且，人家媳妇要比秦淮茹还漂亮。 秦淮茹再登傻柱的门，开门的直接就是傻柱媳妇。 面对一个比自己漂亮的女人，秦淮茹的那些个招数，根本就没办法使。 贾张氏要是上门撒泼的话，护妻、护女心切的傻柱，都能拿大嘴巴子呼死她。 李玉如嫁进傻柱家，也有一些日子了。 傻柱家又和贾家门对门第住着。 可性格温婉的李玉如，却是一次都没被贾张氏欺负过。 两人甚至都没有争吵过。 最多也就是不说话而已。 贾张氏虽说蛮横，却也有点儿小智慧。 她很清楚... 不管自己怎么得罪傻柱，哪怕是直接和他撒泼打滚，傻柱碍着自己岁数大，又是个女的，就算动手，也不会打得太狠。 可自己要是欺负了她老婆，就傻柱那个愣脾气，那可是真会打死人的。 所以，哪怕再怎么瞧不上李玉如，贾张氏也不会跟她起冲突。 第279章 王平有枪 傻柱家的诱人香气，立刻就让贾家，泛起了阵阵的涟漪。 在炕上躺着的贾东旭，翻了个身，扯过一床被子，捂在了口鼻处。 在炕的另一头躺着的贾张氏，则直接从炕上蹦了下去。 她一个健步，就蹿到窗口，朝对面何家的小厨房，打量了起来。 一边打量，嘴里还一边嘟囔着什么？ 仔细听去，就会发现... 这么一小会儿功夫，她就已经把傻柱家祖宗十八代，都给问候了一遍。 挺着大肚子，在厨房里收拾碗筷的秦淮茹，停下手里的活，狠狠地嗅了嗅鼻子，顺着厨房的小窗户，打量了一眼傻柱家的厨房，便无声地叹了一口气。 不幸中的万幸，傻柱做菜的速度很快。 没多长时间，就做好菜，用饭盒装着，去了前院。 随着油烟味的淡去，院里众人对傻柱的抱怨，也开始渐渐地稀疏起来。 这个时候，棒梗拽开门，‘蹭！’地一下，跑了进来。 “奶奶！...” “王平他们家，今天晚上要吃席呢！” “吃席？”贾张氏愣了一下，“吃什么席？” “奶奶，你不知道！”棒梗略显急迫地道：“就刚刚... 前院的王平，让刘光福给傻柱送来了一袋子好东西，说是... 用这些东西做两个菜，他要打打牙祭！ 后来也不知怎么的？ 傻柱就给添了一个油炸花生米，后院的许大茂还要拿一瓶酒和半只烤鸭。 他们几个要在王平家喝酒呢！” 他的这番话说完，贾张氏还没怎么地呢，里屋躺着的贾东旭，就恼怒地暴吼道：“你个小兔崽子，人家要喝酒，跟你有什么关系？ 怎么的？ 你还想上门去要啊？ 我告诉你，贾棒梗！ 你要是敢干这种没脸没皮的事，老子他么打死你。” “东旭！...”贾张氏略显不满地道：“你冲着棒梗喊什么？ 他这么点儿个孩子，看着人家做好吃的，嘴馋了，那不是挺正常的嘛？” 说完了贾东旭，她又劝起来棒梗。 “棒梗，咱们听话啊？” “人家的东西，咱们不眼馋！” “奶奶...”棒梗眼眶含泪，一脸委屈地道：“我...我不是眼馋那些好吃的，我... 我是想玩枪啊！” “玩枪？”贾张氏愣了一下，“玩什么枪？” “奶奶...”棒梗回道：“刘光福和傻柱、许大茂说话的时候，我在旁边都听着了。 他说... 王平手里有枪，他得赶紧回去玩一会儿。 奶奶，我也想玩！ 您能和王平说一说，让他把枪也给我玩一会儿嘛？” “呃！...”贾张氏一脸吃惊地看着棒梗，“棒梗，你说什么胡话呢？ 王平就一个采购员，他怎么可能有枪呢？” “奶奶，是真的。”棒梗接着道：“刘光福说... 王平那把枪，是轧钢厂给配的，是让他防身用的。 说是，明儿个就得还回去了。 奶奶，你和王平说一说，让他给我玩一会儿吧？ 我就玩一会儿。 真的！ 要不然，让我摸一下，也行啊！” 这一下，不仅贾张氏懵了，就连秦淮茹夜是掀开厨房的门帘，一脸吃惊地看向这里。 不论是贾张氏，还是秦淮茹，说到底，她们再有心计，再能胡搅蛮缠，终究也只是家庭妇女而已。 一旦听到‘枪’这样的词儿，立刻就麻爪了，哪还有什么其他的想法？ 这时，贾东旭也从里屋走了出来。 他走到棒梗身前，一脸凝重地问道：“棒梗，你跟我好好说说... 到底是怎么回事？” “爸，什么事好好说说啊？”棒梗有些发懵地问道。 “就是枪的事！”贾东旭接着问道：“刘光福的话，你没听错？” “这我哪能听错啊！”棒梗回道：“刘光福说这事的时候，我就在旁边玩呢！ 我听得真真的。” 贾东旭拧着眉头，沉吟了起来。 一旁的贾张氏犹豫了一下，小心地问道：“东旭，你怎么了？” “妈！...”贾东旭正要说话，却看到棒梗望过来的满是好奇的目光，便又停了下来。 他冲着棒梗挥了挥手，“去！去！去！... 棒梗，你出去玩去吧！” “爸！...”棒梗略显不甘还想再说点什么，却被贾东旭一瞪眼，又给吓了回去。 最后，他也只能一脸不情愿地推开门，走了出去。 “东旭，你把棒梗撵出去，干什么啊？”贾张氏略显疑惑地问道。 “妈！淮茹！...”贾东旭压着嗓子，小声说道：“王平那把枪，可能不是正道来的。” “不是正道来的？”秦淮茹捂着嘴，惊呼道：“怎么可能啊？ 刘光福不是说，他那枪是厂里给配的吗？” “嘁！...”贾东旭撇了撇嘴，“妈，淮茹，你们不在轧钢厂上班，你们不知道。 在我们厂里，一般能配枪的，也就是保卫科的人。 不过，他们就算是配枪，那也都是在厂子里。 下班的时候，他们得把枪还回去才行。 没人能把枪往家里带。 其他的，像采购员、跑长途的运输科司机，虽说也能配枪，可那是去外地出差的时候，为了给他们防身才配的。 等他们回了四九城，就得立刻把枪交上去才行。 根本就不可能像平子这样，把枪直接带回家里来。 我记得... 去年的时候,采购一科那儿有个采购员，就因为回来以后，没第一时间把枪交上去，就被厂里给直接下放到了我们车间。” “啊！...”贾张氏张大着嘴，吃惊地道：“王平把枪带回来这事，要是被捅出去，那他采购员的工作，不就没了嘛？” “对！...”贾东旭重重地点了点头，脸上露出一丝狰狞，“这小子平时牛哄哄的...哼！... 这一次，我就让他栽一个大跟头。” “快！快！快！...东旭！...”贾张氏一脸兴奋地应和道：“你快点去举报他，让王平这个坏种，丢了采购员的工作，才好呢！ 哼！... 让这小子和咱家不对付，这一回啊！...就让他彻底玩完了。 等他当不成采购员了，我看他还怎么牛？” 一旁的秦淮茹犹豫了一下，弱弱地开口道：“妈，东旭！ 平子这事，咱们还是别冲在前面了。” “淮茹，你什么意思？”贾东旭微皱着眉头，略显疑惑地看向秦淮茹。 第280章 突如其来的举报 秦淮茹抿了抿嘴，解释了起来。 “妈！...” “东旭！...” “王平那人可不太好惹！” “要是以后让他知道，是东旭举报的他，那还不得找咱们麻烦啊？” 这话一说完，贾张氏的脸上就露出一丝惧意。 贾东旭更是有些迟疑起来。 但很快，他就一脸混不吝地撇了撇嘴，满不在乎地道：“嘁！...王平这么一个半大孩子，我会怕他？ 哼！... 他要是敢过来找麻烦，我把他的腿打折喽！” 对于贾东旭打肿脸充胖子的行为，秦淮茹也是很无奈。 ‘你要真有这个本事的话，咱们家也不至于在王平的手里，吃好几次亏了。’ 不过，这种话，她也只能在心里想一想。 不管怎么说，贾东旭也是自己男人，就算知道他在吹牛，也不能当众拆穿他。 略微犹豫了一下，秦淮茹便又顺着贾东旭的口吻，劝说了起来。 “东旭，就算咱家不怵王平，可院里毕竟还有三位大爷呢！” “咱们作为院里的住户，发现了问题，先向三位大爷报告，不也是应该的吗？” “嘶！...”贾东旭吸了一口气，皱着眉头，低头沉吟了起来。 一旁的贾张氏，却是有些急了。 “东旭啊！...” “你就听你媳妇的吧？” “王平这事，咱们就别出头了。” “还是报给三位大爷，让他们去管吧！” 从这几句话，就可以看得出来，贾张氏对王平，是真的有点发怵了。 “这...” 贾东旭犹豫了一下，缓缓点了点头。 “成，我这就去找我师傅去。” 说完，他就推开门，走了出去。 ...... 易中海家，当贾东旭把事情说了一遍以后，易中海的眼睛立刻就亮了。 他‘喯！’都没打一个，就让贾东旭，把闫富贵和刘海中叫了过来。 说实话，院里的三位大爷，或多或少，都和王平有点矛盾。 因此，三人碰头之后，只是简单商量了几句，就达成了一致。 这件事情，必须立刻、马上向上面汇报。 于是，就在王平等人的酒席，进行到一半，大家正喝得高兴的时候，‘砰！’地一声，王平家的门就被踹开了。 接着，就冲进来几条端着手枪的大汉。 王平等人还没反应过来，每个人的头上，就被顶上了一个黑洞洞的枪口。 刘光天哥俩是被吓傻了，愣愣地呆在那里，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傻柱要强一些。 他把嘴里的鸡蛋咽下去后，瑟瑟发抖地问道：“你...你们...这是干什么啊？” 最没出息的是许大茂，这小子直接‘噗通’一下，坐在了地上。 接着，一股尿骚味，就从他裤裆下面传了出来。 众人定睛一看，那里已经是滴滴答答的，湿乎乎一片了。 “同志...” “跟我可没什么关系啊！” “我就是过来喝个酒。” “我什么都不知道啊！” 都被吓成这样了，许大茂还没忘了往外甩锅。 这还真是江山易改，本性难移。 这个时候，王平认识一位红星轧钢厂保卫科姓黄的干事，紧绷着脸，走了进来。 他先是略显嘲弄看了一眼，酒席上的其他几个人。 接着就走到王平的面前。 这小子就像不认识王平似的，脸上连一丝多余的表情都没有，立刻就对王平开始搜起身来。 很快，王平身上的一把带着枪套的大黑星和两个弹夹，就被他搜了出来。 他看着枪，狠狠地一挥手，大声道：“都带走！” 接着，王平几个人，就被两人一组，押了出去。 这一番动静，实在是太大了。 院里的人，胡同里的人，几乎都跑过来，看起了热闹。 三位大爷，更是红光满面，昂首挺胸地站在人群的前面。 见到王平被押出来，三人不觉都露出一副嘲弄的表情。 一大爷--易中海，更是干咳了一声，一脸臭屁地说道：“平子，你还年轻。 好好交代你的问题，争取早日出来，重新做人。” 王平斜瞥了易中海一眼，冷冷一笑，没吭声。 易中海还没说话呢，一旁的闫富贵就开始落井下石起来。 他手指着王平，一脸嘲弄地道：“平子，你小子不就是一个采购员嘛？ 你牛什么啊？ 我告诉你...你小子完了。 等你出来了，别说什么采购员了，你连轧钢厂工位，都够呛能保住喽！” 这些话，倒是让王平愣了一下。 闫富贵这老小子，在心里是有多恨自己，才能说出这么一番话来。 一旁的黄干事，可能是觉得，闫富贵在众人面前说这些，有些太过分，便厉吼了一声“行了，别说了。” 接着，他就要带人走。 可谁知，闫富贵却又一把拉住了他。 这让黄干事微微皱了皱眉。 “那个，这位同志！”闫富贵脸上挂着谄媚的笑容，询问道：“王平这一回的罪，应该挺大的吧？” 黄干事略微犹豫了一下。 不过，当他看到周围人群疑惑的目光时，还是点了点头，回答道：“这件事小不了！ 如果王平手里的枪，是他在黑市里私下购买的，那最少也要被判个三年、五年的。 如果他用这把枪还干了别的事情，像什么抢劫、杀人之类，那一个死刑是跑不了的。” 这番话倒是让三位大爷，有一种松了一口气的感觉。 他们很清楚... 这一回可是和王平结了死仇。 要是不能彻底摁死王平，那以后就等着被人家报复吧！ 闫富贵眼眸一转，以更加谄媚的姿态，询问道：“同志，这事可是我们家大小子，去厂里举报的。 那个...厂里过后会不会有什么奖励啊？” “奖励！?”黄干事愣了一下后，有些发懵地看着闫富贵。 都什么时候了，这老小子还想这个？ 尽管心里这么想，黄干事还是略显无奈地回答道：“老同志，你放心！ 奖励，肯定会有的。 最少，也能有个十块、八块的奖金。 如果王平这件事的性质，比较严重的话，兴许还能给你儿子提一级工资。 就算是提个干部身份，那也是有可能得。” “真的？”闫富贵重重地一拍自己的大腿，兴奋地道：“那可是太好了...” 第281章 抓起来了 王平几个人被押到保卫科后，为了怕他们串供，就被分别关押了起来。 别怀疑！ 在六十年代，有些大型工厂的保卫科，其实比外面的强力机关，还要更牛一些。 强力机关有的，保卫科差不多都有。 强力机关没有的，保卫科未必没有。 像审讯室、拘留室之类的，红星轧钢厂保卫科，更是样样俱全。 就是要老虎凳、辣椒水，如果需要的话，说不定也能给你弄出来。 王平几个人，就算一人分一间拘留室，人家保卫科的拘留室，还有富余的！ 把几人抓回来以后，黄干事就派人，去找了保卫科长-陈强。 陈强听到信儿，不敢怠慢，立刻就赶回了轧钢厂。 刚刚建国才十来年的时间，在民间散溢了大量的枪支弹药。 就连东城的黑市里，也有专门贩卖枪支弹药的摊位。 而且还是常年稳定的那种。 可以说，在这个年代，普通人想拥有一把枪，真的太容易了。 非法的途径，到黑市里直接花钱买一把，就完了。 而合法的途径，虽说有点难度，但只要你有个保卫科，或者是民兵、安防队员之类的身份，就能开个介绍信，到强力机关，把持枪证给办下来。 有了持枪证之后，你就能合法地拥有枪支了。 对于枪支的日常管理，各个地方还是有很大的不同的。 在管理相对松懈的乡村，民兵们在训练间隙把枪带回家，根本不会有人说什么。 村里的一些猎户，更是常年把枪，放在自己家里。 而在像红星轧钢厂这样的单位，对枪支的管理，就要相对严格一些。 像保卫科人员，只有执行特殊任务，需要配枪的时候，才会把枪发给你。 任务结束之后，就必须立刻把枪交回去。 而王平这样的采购员，厂虽然不会给你开介绍信，让你办个枪证什么的。 可如果采购员下乡的地方，有一定危险的话，厂里还是会给他们配一把枪，以做防身之用。 同样的，下乡回来之后，采购员也需要把枪第一时间交上去。 也就是说，在城里面，像轧钢厂这样的单位，是严格控制职工把枪带回家的。 但任何事情，都不是绝对的。 很多人，就算没有把枪第一时间交上去，甚至是在家里放了好几天，只要不被捅出来，厂里其实也是睁一只眼闭一眼的。 反正又没出什么事，你总不能因为一点儿小事，就把刚刚出差回来，为厂里辛苦奔波了几天的职工，给处分了吧！ 真要这么干了，那以后，谁还给厂里卖力办事？ 所以说... 王平这件事说大，还真没什么大不了的。 但要说小的话，也确实不是一件小事。 他这件事的关键点就在于... 一是他这把枪不是厂里配发的，搞不好，是王平自己在黑市淘换的。 再一个就是，他让人举报了。而且在众目睽睽之下，当着那么多人的面，被厂里保卫科的人，给抓了一个现行。 ...... 陈强到了厂里后，和黄干事稍微了解了一下情况，就立刻意识到... 王平的这件事，基本上就是铁案了。 只要往强力机关一送，三五年的公家饭，他肯定是要吃的。 除非厂里的领导，不顾忌影响，强行把他保下来。 想到这里，他反倒不急着审王平了。 他先去关押几个人的拘留室，转了一遍。 结果，在第一个看到傻柱的时候，他的脸色就微微一变。 傻柱可是厂里的一号人物啊！ 这小子脾气上来了，都敢让厂领导当众下不来台。 而且，事情过去了，厂领导却连个小鞋，都不敢给他穿。 这样的人，别说犯事的不是他了，就算是他，厂领导也得死保啊！ 不保他，第二天有招待任务怎么办？ 让厂里的那些二把刀上，那轧钢厂的脸，可就要被摔在地上了。 想到这里,他扭头对身后跟着的黄干事，说道：“小黄，你一会儿审一下这个何雨柱。 他要是和王平私藏枪支这件事无关，就赶紧把他放了。 要是放晚了，让厂领导打电话过来，那咱们的脸上也不好看。” 说完，他就缓步踱到了，下一个拘留室的门口。 但他顺拘留室铁门的小窗口，仅仅朝里面张望了一眼，就脸色一变，露出一丝哭笑不得的表情。 “小黄，这小子不是许大茂嘛！” “前段时间，他因为在厂里搞破鞋，不是刚被咱们逮过嘛？” “你怎么又把他给逮过来了。” “这...”黄干事脸色微微一红，迟疑着说道：“科长，我... 我接到举报以后，去抓王平的时候，这几个人都和王平在一块喝酒呢！ 我... 我就把他们都给逮回来了。” “行了！...”陈强摆了摆手，“许大茂这小子就是一个兔子胆儿。 他这样的人，除了搞破鞋胆子大点儿，玩枪？ 嘁！... 他还真没那个胆子子！” 说着，他又朝下一个拘留室走去。 等他看到刘光天那张青涩的脸庞时，脸色不禁微微一沉。 在最后一间拘留室的门口，他看到里面正缩在墙角，瑟瑟发抖，低声啜泣的刘光福。 这个时候，他终于崩不住了。 “小黄！...”陈强一脸怒意地指了指拘留室里面，“你觉得... 像这样的半大小子，会干私藏枪械这种事？” 黄干事脸色一白，弱弱地解释道：“科长，我们抓王平的时候，他们都在和王平一起喝酒。 当时附近聚集的人又太多，我...我没办法当场询问他们，就都带了回来。” “行了！...”陈强不耐地摆了摆手，“除了王平之外，这几个人，你抓紧审一下。 要是和王平私藏枪支的事无关，就马上把他们放了。 对了！... 放人的时候，最好一块儿放，让他们一起回去。 天已经这么晚了，可别在回去路上，出点什么事，那可就是咱们得责任了。” “科长，您放心！”黄干事赶忙应道：“审完人，我会安排咱们保卫科的人，送他们回去的。 尤其是这两个岁数小的，我一定会安全地把他们送回家。” 这番话，让陈强紧绷的脸颊，稍微松弛了一些。 他微微点了点头，算是对黄干事的认可。 第282章 一个电话 陈强本来是想着，直接提审王平的。 审讯室都准备好了。 王平也被押了进去。 他是主审，黄干事当他的副审，另外一个正在当班，有些文笔的保卫科人员，被临时拉来当速记员。 今天晚上拿到口供，明天往强力机关那儿一交，王平私藏枪支这个案子，在他们轧钢厂保卫科这儿，就算是结案了。 可是，当陈强走到审讯室门口的时候，他突然停了下来。 跟在他身后的两人，不觉愣了一下，有些疑惑地看着陈强。 陈强却是略显烦躁地摆了摆手，冲着两人说道：“先不忙着审王平，我先去打个电话！ 审讯室，你们两个也不要进去。” 说完，他就急匆匆地朝自己的办公室走去。 就在刚刚，在即将迈入审讯室的那一刻，他突然有一种预感... 在王平这件事上，他搞不好要惹一个大麻烦。 这种毫无根据，突然出现的预感，曾在战争年代，数次救过他的命。 所以，每当有这种感觉出现的时候，他都会非常重视。 回到自己的办公室，他就拿起桌上的电话，挂了出去。 听筒里的滴铃铃声，响了好久，对面的电话才被接了起来。 这让陈强有些不解。 他瞄了一眼自己手腕，发现手表上的时间，不过才晚上八点多一些。 对面那个家伙可是首长的秘书，平时万事缠身，不可能这么早就睡啊？ 当听筒里传来一道柔弱的女声回音时，陈强就更加惊讶了。 作为首长身边的秘书，平时往他家里打电话的人，一般都是重要部门里面，级别不低的领导。 所以，他们家就有一条不成文的规定。 非必要，绝对不许别人接听电话。 只有他本人，才可以接电话。 今天这是怎么了？ 怎么是他老婆接的电话？ 心里满是疑惑的陈强，开口说道：“弟妹啊！... 我是陈强，大成在家嘛？” “哦！...是陈哥啊！...”对面回应道：“你等一下，我现在就把电话拿过去。” 对面的回应，让陈强有一种怪怪的感觉。 就好像是，不太情愿似的。 时间不长，听筒中就传来胡大成，略显虚弱的声音。 “老哥，你怎么想起来，给我打电话了？” 陈强更惊了。 “大成，我听着你这声音不对啊！是病了？” “病倒是没病！”胡大成哈哈一笑，不在意地道：“不过，最近出了趟差，发生了点意外，身上挂了个彩？” “挂彩？”陈强急道：“怎么样？严不严重？” “没事！...”胡大成道：“就是腿上有一个贯通伤而已。 该处理的，都已经处理了。 我嫌医院住着不舒服，就没听大夫的话，直接跑回家里来了。 哈哈... 也幸亏我回来了。 要不然，接不着这个电话，岂不是要耽误你老哥的事了？” “哎呦！...对不住！对不住！...”陈强连连道歉道：“你既然挂彩了，那我就长话短说了！ 我们厂里，那个叫王平的采购员，你还有印象嘛？ 因为这小子，首长还臭骂了我一顿来着。” 让陈强有些懵逼的是... 他的这番话说完之后，对面居然沉默了下来。 许久之后，电话里才有了回声。 “老哥，你问王平干什么？” 这句话，直接就惊着陈强了。 对面的胡大成，居然直呼王平的名字。 而且，听他说话的口气，两人分明是很熟悉的样子。 这什么情况啊？ 我是真的惹麻烦了吗？ 这一回，换成陈强沉默了。 对面等了一会儿，见陈强没吭声，便催促了一下，“老哥，你倒是说话啊？” “那个...”陈强迟疑着说道：“大成，就在刚刚，王平被我们保卫科的一个干事，领着人给抓了回来。” “什么？”听筒里陡然传来一声厉声喝问：“把王平抓了？为什么抓他啊？” 同胡大成认识十几年了，陈强还是第一次听到，他用这种口吻说话。 这个时候，陈强也终于确认了。 自己确实惹了一个大麻烦。 “那个...大成...”陈强有些迟疑地道：“据说是... 王平住的那个大院里，有人来保卫科举报... 说王平私藏枪支。 轧钢厂今晚值班的干事，接了举报，就领着人去了。 结果，当场就从王平的身上，搜出来一把大黑星和两个弹夹。 所以，他们就把人给逮回来了。” 这番话一说完，听筒里就传来胡大成哈哈大笑声。 笑到后面，他还特地调侃了一句，“因为一把枪，你们就把王平给逮了。 我估计这小子，现在都得郁闷死了！” 这话让陈强更懵逼了。 他犹豫了一下，期期艾艾地问道：“大成，你...你给老哥我透句实话... 王平是不是和小然处对象了？” “小然？”电话那头的胡大成愣了一下。 接着，他又‘噗嗤！’一声，乐了出来，略显调侃地回道：“老哥，你可是真能猜啊？ 不过，我可以告诉你... 你还真猜对了！ 王平确实和小然在处对象呢！ 可今天这事，和小然没关系。 王平如果只是和小然处对象的话，你们那里就算把他抓了，首长也不会管的。” “嘶！...”陈强倒吸了一口气。 胡大成话里潜藏的意思，他听出来了？ 王平被抓的这件事，首长那里是要亲自过问的。 而且，还不是因为和安然处对象的缘故。 这让他更懵逼了，也让他有点肝颤儿！ 陈强干咳了一声，涩声又问道：“大成，这.... 能不能给哥哥我透个底儿啊？ 首长那里为什么这么重视这个王平啊？” 让他没想到的是，胡大成很是干脆地，就拒绝了他。 “老哥，不是我不给你面子。” “王平的事情，我一个字都不能和你说。” “你也不要瞎打听。” “万一要是打听出点什么来，对你老哥来说，可不是什么好事！” “啊！...”陈强吃惊地叫了起来，“王平不就是一个小采购员嘛？ 他的事，怎么连打听都不能打听了？” 电话那头的胡大成，语气陡然一肃，半是警告，半是劝慰地道：“老哥，王平的事情，比你想象得要严重得多。 你要想以后有太平日子过的话，他的事情，你最好一个字都不要打听。” 第283章 马上放人 看到胡大成把话说得这么严重，性格硬朗的陈强，也有点慌了。 “那...大成！...” “你给哥哥指条路吧！” “总不能，就这么样把王平放了吧？” “我要是这么干的话，甭说别人了，就是我手底下的人，都得把我给举报了。” “嗯！...”听筒对面的胡大成，犹豫了一下，说道：“王平的这件事，你要立刻向首长汇报。 我估计... 首长大概率会臭骂你一顿，然后让你马上把人放了。 至于放人的理由，首长不会和你说一个字。 至于说有人向上面举报这件事... 那就让他们举报好了。” “嘶！...”陈强倒吸了一口气，有些吃惊地问道：“大成，你的意思是... 就算我被人举报了，上面也不会处理我？” “对！...”听筒对面的胡大成，非常肯定地回应道：“让王平被抓这件事稀里糊涂地过去，就是现阶段最好的处理方法。” 这个最终答案，让陈强愣了好一会儿，才回过神来。 他干咳了一声，清了清嗓子，肃然地道：“大成，谢了。我现在就给首长打电话。” ...... 同胡大成挂断电话后，陈强犹豫了一会儿，才把电话挂了出去。 结果却发现，电话那头居然在占线。 过了好长时间，等电话终于挂通之后，还没等他说什么，就从听筒里面传来，安有道劈头盖脸的怒骂声。 “陈强，你小子是不是挺闲的啊？” “你要是闲了，就绕着四九城跑两圈去。” “么的嘞！...” “老子今天忙得都‘脚打后脑勺’了，你还给老子找事？” “听着...” “王平被抓的事，大成刚刚已经跟我汇报过了。” “就按照他说的来。” “马上把王平放了。” “至于以后，会不会有人因为这件事举报你，那以后再说。” “另外，你们是不是已经把把王平的枪，给下了。” “是的，首长！”陈强应道：“这把枪，现在就在我们保卫科的枪库里。” “么的！...”安有道骂了一句，语气中满是恼怒，“那是老子的枪。 老子临时借给王平那小兔崽子，防身用的。 你明天把枪给我送回来。” 陈强打了个哆嗦，立刻大声应道：“是，首长，保证完成任务。” 听到王平手里的那把枪，居然是安有道的，陈强是真的有点怕了。 他跟了安有道很多年了。 安有道是什么人，他很清楚。 别的方面先不说... 对枪，那绝对是嗜枪如命。 别看安有道的级别很高，在总部也是数得着的领导，可他的枪，一向都是自己在保养、擦拭。 别人连碰，都不让碰一下。 而且，建国这么多年了，安有道依然保持着，每三天打一次靶的习惯。 别的高级将领的枪，在和平这么长时间以后，是不是已经沦为了摆设，陈强不知道。 但安有的配枪，却绝对不可能是摆设。 那可是杀人利器啊！ 结果，现在却让自己手底下的一个干事，给他么缴了。 就算不是从安有道身上缴的，那也不行啊！ 这他么不是在摸老虎屁股嘛？ 想到这里，陈强便忍不住打了个哆嗦！ 接着，他就冲到办公室的门口，一把拉开门，冲着外面歇斯底里地喊道：“黄干事，快！... 快去枪库，把那把枪拿过来。” 黄干事一脸懵逼地从另一间办公室里，走了出来。 “科长，哪把枪啊？” “还能是哪把？”陈强一脸恼怒地大吼道：“就是王平的那把。” “哦！哦！...我...我现在就去！” 黄干事略显慌张地应了一声后，就急匆匆地朝着枪库的方向跑去。 时间不长，他就把枪拿到了陈强的办公室。 一把套着枪套的大黑星，两个弹夹，被黄干事摆到办公桌上后，陈强就发起了呆。 许久之后，他才靠上前去，把枪从枪套里抽了出来。 只是一搭眼，他就认出了，这把枪确实是安有道的配枪。 在枪柄处，有一道细微的划痕。 不是太明显，不仔细看，根本就看不出来。 这是有一次，安有道带着安然去靶场打靶的时候，被安然不小心碰的。 就因为这么一小道疤痕，安有道冲着自己心爱的闺女，发了好一通火。 这大概也是安然长这么大，安有道头一次对她发火。 所以，安有道身边的人，也就差不多都知道了这件事。 看到盯着枪的陈强，脸上青一下，白一下的，一旁的黄干事小心地问道：“科长，这枪有什么问题嘛？” “枪很好，没什么问题。” 陈强敷衍地回了一句后，就把枪插回枪套，然后连同那两个弹夹，小心翼翼地放进自己的抽屉里。 接着，他又把抽屉，锁了起来。 “那个...”黄干事犹豫了一下，带着几分小心地说道：“科长，这枪得送回枪库吧！ 您这样锁在自己的抽屉里，好像是不符合规定。” 陈强恶狠狠地瞪了一眼黄干事。 这一眼，多少有一些私人恩怨的成分在里面。 要不是这小子多事，自己能惹下这么大的麻烦？ 当然了，这些埋怨的话，陈强也只能是在心里说一说了。 人家黄干事，其实并没有做错什么。 接到群众举报，就出去抓人，这都是很正常的事情。 陈强也实在是说不出什么，指责的话来。 但心里憋屈的他，说话的语气，自然也是好不到哪里去。 “行了！行了！...”陈强一脸烦躁地摆了摆手，“枪库的规章制度，还是老子定的呢！ 我能不知道... 这把枪是特例，不用放在枪库。” 见陈强有点像是要暴走的样子，黄干事也就不敢再吭声了。 不过，他在犹豫了一下后，还是弱弱地问道：“科长，那个王平，咱们还审嘛？” “审个屁！”陈强怒道：“马上把人给我放了。” “放了？”黄干事吃惊地看向陈强。 “对！”陈强重重地点了点头，“放人，马上放！” 黄干事正要再说点什么，陈强办公室的门，突然被敲响了。 其实，从刚才开始，陈强办公室的门，就一直是开着的。 听到敲门声，两人不觉都转头看了过去。 第284章 安全系统来人 一名保卫科的小年轻，正站在办公室的门口，脸上满是急切的表情。 陈强微微皱了皱眉，问道：“小孙，出什么事了？” “科长！...” “您快去看看吧！” “外面来了个安全系统的人，说是要找您。” 这话让陈强有点发懵！ 安全系统的人，找我一个保卫科长干什么？ 不过，他也不敢怠慢，立刻跟着那位小孙，冲了出去。 此时，在轧钢厂的大门外，正停着一辆军用吉普车。 一位身材高大健硕的男子，则一脸倦容地，依靠在轧钢厂的大门旁。 远远地看到陈强等人跑过来，他也只是懒洋洋地看着。 一直到陈强跑近了，他才直起身子，迎了上来。 “你是轧钢厂保卫科的科长？” 高大男子，既没有客套，也没有介绍自己的意思，而是直接冲着陈强问道。 这让陈强微微皱了皱眉，但他还是点了点头。 “不错！” “红星轧钢厂保卫科科长--陈强！” 高大男子也微微点了点头，这就算是招呼过了。 接着，他又问道：“你们刚刚抓了王平，是吧？ 哦！...对了！... 这小子是你们红星轧钢厂的采购员！” 这番话说完之后，高大男子似乎想到了什么，脸上突兀地露出，一丝似笑非笑的表情。 可他的问话，却让陈强心里‘咯噔’一下。 什么情况？ 抓了个王平，刚刚挨了首长一顿臭骂，怎么还把安全系统的人，也给招来了？ 而且，这帮人来的也太快了吧？ 我们把人抓回来，才多长时间？ 有一个小时吗？ 跟着陈强跑过来的黄干事，此时却是脸色大变。 他终于明白了... 自家科长，刚刚肯定是因为王平的事，才去挂的电话。 结果就是... 他挂完了电话，就对自己脸不是脸，鼻子不是鼻子的。 现在，居然又有安全系统的人，因为这事找了过来。 这他么的... 抓了个王平，怎么像是捅了马蜂窝似的。 想到这里，他不觉往后退了一步。 ...... 陈强的发懵和黄干事的瑟缩，自然被高大男子看在了眼里。 他‘嘿嘿’笑了一下，就从兜里掏出一张工作证，递了过去。 “陈科长，这是我的工作证，你先看一下。” “呃！...好的！...” 陈强应了一声后，就接过了红色封皮的工作证。 陈强跟了安有道那么多年，现在又是万人大厂的保卫科长，基本的眼力还是有的。 把工作证拿在手里，仅仅翻看了一下，他就知道：错不了！ 工作证是真的。 于是，他又赶忙递了回去。 高大男子接过工作证，一边往上衣口袋塞，一边开口说道：“陈科长，我呢！... 刚刚从外地出差回来，连家都没回，就听说王平被你们给抓了。 所以，我也就直接过来了。 因为来得比较急，具体的情况我也不太了解。 但是...” 说到这里，他的语气陡然严肃起来。 “不管你们是以什么理由抓的王平，必须立刻放人！” “我现在就等在大门这里！” “见不到人，我是不会走的。” “又或者...” 说着，他的脸上又露出一丝嘲意。 “如果你们觉得，我的分量不够的话，那我现在就去找人。” “你们想要什么分量的人，我今天晚上都可以给你们找来。” 话说到这里，已经是很不客气了。 原本有些发懵的陈强，脸也沉了下去。 “不必了！”他冷冷地道：“我刚刚接到上级通知，正要把王平给放了呢！” 对于陈强语气中的怒意和冷淡，高大男子一点都不介意。 他‘嘿嘿...’一笑，说道：“那就好！ 不过，我还是要在这里等王平出来。” 说完这句话，他就又走到大门旁边，依靠在了那里。 陈强长出了一口气，扭头对黄干事说道：“你回去一趟，马上把王平和他那几个邻居，给领过来。” “是，科长！” 黄干事应了一声后，就撒开脚丫子，往厂里跑去。 时间不长，五、六个保卫科人员，就押着王平一行人，来到了厂门口。 看到几个人过来，陈强没吭声，立刻躲到了一边。 刚气势汹汹地把人抓回来，还不到一个小时，就又要把人给放了，陈强丢不起那个人。 黄干事一看，自家领导躲了，那只能是自己上了。 而且，人是他抓回来的，也确实没有让上级给自己擦屁股的道理。 他脸色微红地站在王平几人面前，先是鞠了个躬，道了个歉。 然后‘哼哼哈哈’地说了一些客气话。 总之就是... 是保卫科这里搞错了，抓错了人。 现住就放大家回去。 这番话让对面的几人，立刻就松了一口气。 尤其是，许大茂更是狠狠地拍了拍自己的胸口，一副劫后余生的样子。 他可是刚刚才因为搞破鞋，被厂里的保卫科抓起来，关了十多天呢! 刚放出才几天啊，就又被抓了？ 这可真是把他的胆子，都快吓破了。 刚才，被从拘留室里叫出来，往外押着走的时候，他还以为要送去劳改呢！ 结果却是要放他们走？ 这一个神转折，差点把许大茂，给折腾出心脏病来。 一旁刘光福，更是直接抱住自己亲哥--刘光天，高兴得‘呜呜...’地哭了出来。 另一边的傻柱，这个时候却是一股愣劲儿上来了。 不过，傻柱愣归愣，但却不傻。 虽然对厂里保卫科误抓他们的事，他心里很是不满，但却也不敢表露出来。 不管怎么说，保卫科也是厂里的强力机关。 真要是把他们得罪了，人家有的是办法，给你小鞋穿。 保卫科不敢得罪，他闫解成，我还不能给上点儿眼药水了？ 真要是真么窝窝囊囊地回去，傻柱觉得，自己得郁闷死。 总之，自己心里的火得发出来。 于是，他就冲着黄干事开口道：“那个...领导... 既然是抓错了人，那总不能还给举报人，发奖金吧？” “发奖金？”黄干事愣了一下，“发什么奖金？” “押我们出院的时候...”傻柱回道：“您不是对我们院三大爷说过，要给举报人发奖金嘛？” 第285章 居然都回来了 傻柱的问题，让黄干事的脸上微微一红。 但他也明白了，傻柱话里的意思。 这是在给那位举报人--闫解成，下绊子呢！ 说实话，经傻柱这么一提醒，原本还没觉着什么的黄干事，突然之间，也对闫解成厌恶起来。 你说你... 都是一个院里住着的邻居，你他么瞎举报什么？ 你知不知道... 就因为你这个举报，我们轧钢厂保卫科，就像是捅了马蜂窝似的。 把人抓回来才多长时间啊？ 结果，连安全系统方面的人，都给招来了。 想到这里，黄干事立刻顺着傻柱的话，回应道：“何师傅，您提醒的对！ 对那位闫解成同志的恶意举报行径，我稍后就会向厂领导反应的。 厂领导会不会处分他，我不知道。 但奖金之类的奖励，肯定是不会再给他了。” 傻柱满意地‘嘿嘿’一笑，正要再说点什么，远处的陈强，却冲着这里，开始招起了手。 “王平，你过来一下。” 王平不敢怠慢，赶忙走了过去。 “陈科长，您找我？” “嗯！...”陈强点了点头，略微犹豫了一下后，说道：“你那把枪，我就直接交给首长了？” “呃！...”王平愣了一下。 但很快，他就回过神来，客气地回道：“成，那您就受累了。” “嗯！...”陈强又微微点了点头，然后又转身朝着大门方向指了指，“那儿有人等着你呢！ 你去见一见，然后就可以回去了。” 说完这些，他就转身朝厂里走去。 陈强的话，让王平有些发懵。 但他还是顺着陈强所指的方向看了过去... 这个时候，天已经彻底黑了下来，再加上轧钢厂大门上面的灯光，也不是那么太亮堂，所以，刚才过来的时候，王平还真没注意到... 在轧钢厂大门的旁边，正斜靠着一个人。 心里带着一丝疑惑的王平，缓步踱了过去。 等靠近了一些，他也就看清了那人的脸。 而那人看到慢慢走来的王平，也是直起身子，似笑非笑地看了过来。 王平先是愣了一下。 可紧接着，他就哈哈大笑着冲了过去。 “林同志，您回来了？什么时候回来的？” 其实，王平和林强之间，也就认识了才一天。 就是在这一天的时间里，两人也几乎没怎么说过话。 但可能是一起经历过枪林弹雨的缘故，再次见到林强的王平，却是有种说不出的亲切感。 而林强方面，也是同样如此。 见到王平的一瞬间，他的脸上，也浮现出一丝温和的笑意。 “我也是刚刚回来。” “这不是...听说你被抓了嘛？” “就赶紧过来看看...” “嚯！...”王平的脸上，浮现出一丝夸张的表情。 接着，他又略显调侃地道：“我这刚被抓，您就知道了。 看样子，您在我们家附近，安排了不少暗探啊？” 林强并没有正面回应。 他只是微微笑了笑，算是默认了王平的猜测。 接着，他又略显动容地道：“平子，看到你没事，我就放心了。” “看到您能安全地回四九城，我的心也放下了。”王平说完这句后，犹豫了一下，才又问道：“肖姨也回来了吗？” “回来了！”林强双目泛红，略显哽咽地道：“马丰也一起回来的。 平子，你放心吧！ 肖处长和马丰，都已经安顿好了。 我亲自安排的...” 王平点了点头。 两人不约而同地，同时陷入悲痛的沉默中。 许久之后，林强才和王平道别，离去。 ...... 第二日，天刚刚蒙蒙亮。 沉睡了一夜的南锣鼓巷九十五号大院，开始渐渐地热闹起来。 闫富贵推开自家房门，正要去打开大门，好放院里的人出去，上个厕所什么的。 他昨天，把平生大敌--王平给送进去后，一高兴，就找出家里珍藏的半瓶二锅头，小喝了几杯。 结果，今天早上就起晚了。 等他要开大门的时候，已经有几个人提着裤子，等在了那里。 “三大爷，您这是干嘛呢？”一个邻居不满地道：“好家伙...你要是再晚一会儿起来，我们几个非得拉裤兜子不可...” “对不住！对不住！...”闫富贵连连道歉道：“我昨晚上贪了两杯酒，早上就睡得稍微沉了一些。 各位老少爷们放心，以后不会了。 我闫富贵向大家保证，以后绝对不会再出现这种情况了。” 他一边说着，一边赶忙用钥匙，把门锁打开，又把门推了开来。 毕竟是十几年的老邻居，闫富贵又是院里的三大爷，而且大家也着急去上厕所，所以在抱怨了两句后，大家就纷纷朝外面跑去。 等堆在门口的人都出去了，闫富贵才微微松了一口气。 正在这时，大门西侧倒座房的房门，被突然推开。 接着，睡眼惺忪地刘光福，就从里面走了出来。 看到闫富贵，他非但没有打招呼，反而是‘哼！’了一声后，也朝着院外走去。 而闫富贵却直接愣住了。 好半天，他才回过神来。 可刘光福都已经出了院子。 闫富贵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看到的。 他赶忙追出院子，站在门口，揉了揉自己的眼睛，却发现... 正在朝厕所走的那个身影，确实是刘光福。 正在这时，刘光天也从院里走了出来。 他倒是没和刘光福似的，冲着闫富贵‘哼！’了一声，但却也没搭理闫富贵。 对于刘光天哥俩的无礼，闫富贵虽然很是气愤，但还是一把拉住了刘光天，略显赧然地问道：“光天！...你和光福什么时候回来的啊？” 刘光天斜瞥了闫富贵一眼，冷淡地道：“昨儿晚上啊！” “昨儿晚上？”闫富贵愣了一下，一脸的惊疑之色，“不对啊！ 你们是怎么进的院里啊？ 我昨晚上关大门的时候，你们明明还没回来呢！” 刘光天冷笑了一下了，一脸嘲弄地道：“我们哪敢劳您的大架啊！ 万一您要是一个不高兴，回头再把我们举报了，那可怎么得了。 实话跟您说吧！ 我们是撬开我家的窗户，翻墙进来的。 怎么一个茬儿啊？ 我们撬自己家的窗户，您也打算举报啊？” 说完，他一甩胳膊，就要往前走。 第286章 猜测和缘由 闫富贵当然不可能，就这么放刘光天离开。 他一伸手，又抓住了刘光天的胳膊。 这让刘光天微微皱了皱眉，有些不满地道：“三大爷，您这是要干嘛呢？” 闫富贵的脸上不觉挂上一丝谄笑，“光天，你给三大爷说说... 你和光福怎么这么快，就被放回来了？” 刘光天斜瞥了闫富贵一眼，略显嘲弄地道：“三大爷，我和光福又没有枪，人家抓我们干什么？ 再说了... 我和光福也不是轧钢厂的人，就算我俩藏枪了，也不归轧钢厂保卫科管啊！” “呃！...”闫富贵眨么眨么眼，琢磨了一下，却发现... 刘光天说得好有道理啊！ 他们哥俩压根就不是轧钢厂的人，轧钢厂保卫科也就没权力抓人家！ 但紧接着，他就回过神来，又问道：“光天，那... 傻柱和后院的许大茂，也回来了？” “回来了！”刘光天回道：“昨儿晚上，我们可是一块儿回来的。” 说到这里，他‘嘿嘿...’一笑，看向闫富贵的眼神中，不觉露出一丝幸灾乐祸的意味。 “三大爷！...” “不光是柱子哥和大茂哥回来了。” “就连平哥也回来了。” “啊！...”闫富贵张大着嘴巴，直接愣在了那里。 刘光天却是不再搭理他，一把挣开被抓着的胳膊，就朝着公厕的方向走去。 闫富贵站在门口，愣了好一会儿，才懊恼地一拍大腿，往自己家里跑去。 结果，在自家门口，却和正要出门的三大妈，差点撞了个满怀。 “当家的！...” “你这是干嘛呢？” “一大早上，就慌里慌张的？” “老婆子！...”闫富贵急声道：“坏了！坏了！...” “什么坏了？”三大妈略显不满地道：“当家的，你倒是把话说清楚啊？” “老婆子！...”闫富贵额头冒汗，略显慌张地道：“王平他们，昨儿晚上都给放回来了？” “都放回来了？”三大妈愣了一下，吃惊地道：“怎么可能啊？ 轧钢厂保卫科的人，不是在王平身上，把枪搜出来了嘛？” 说到这里，她猛地回过神来，一脸疑惑地看向闫富贵。 “当家的，你是怎么知道的？” “再说了！...” “昨儿晚上，咱们院的大门可是锁着呢！” “王平他们就算给放回来了，可他们怎么进来啊？” “嗨！...”闫富贵叹了一口气，略显不耐地解释道：“我刚刚出去开院里的门，碰着刘光天哥俩了。 刘光天那小子说... 他们昨儿晚上回来的时候，是撬开他家的窗户，翻进来的。” 这番话让三大妈更懵逼了。 闫富贵见三大妈一副茫然无措的样子，一拍自己的大腿，懊恼地道：“不行！... 这事，我得去找老易和老刘商量商量...” 说完，他就一个转身，朝着中院跑去。 在易中海家的门口，闫富贵正要敲门，却碰上了手里攥着纸，正捂着肚子往外跑的易中海。 “老易...” 他刚招呼了一声，易中海就一摆手，一脸着急地道：“老闫，有事等我回来再说！ 我这儿正着急呢！” 说完，他就往垂花门的方向，急匆匆地跑了过去。 “呃！...” 闫富贵看着，渐渐远去，消失在垂花门外的身影，一脸的懵逼。 最后，他只能略显无奈地朝后院跑去。 可让闫富贵无语的是，在刘海中家的门口，同样的一幕又来了。 刘海中一手提着裤子，一手攥着纸，刚出了自家门，正要往中院冲呢！ 看到闫富贵，这老小子还气哼哼地道：“老闫，这大早上的，你跑后院来干什么？” 看到刘海中的这个样子，闫富贵略显无奈地回道：“老刘，上完了厕所，到老易那儿去一趟。 我有事要说！” “行了，知道了！” 刘海中不耐地应了一声，就急匆匆地跑远。 闫富贵无奈地摇了摇头，缓步踱出了后院，来到易中海家得门口。 这时，一大妈推开门，对闫富贵说道：“他三大爷，要不... 你进来等老易吧？” “这...”闫富贵有些犹豫。 不过，他四下扫了一眼，发现... 随着时间的推移，到中院洗漱的人，已经渐渐多了起来。 自己杵在这里，似乎有点不太合适，便点了点头，说了一句“成！那就麻烦老嫂子了。” ...... 闫富贵在易中海家的外屋没等多长时间，易中海就领着刘海中，一脸阴沉地走了进来。 看到两人的脸色，闫富贵就明白... 两人已经知道了。 “老易，你们碰着光天了？” “嗯！...”易中海点了点头，“光天那小子和我们说了。 昨儿晚上，他们就被放回来了。” “老易！...”闫富贵急切地追问道：“光天和你说了...他们为什么被放回来了嘛？” 易中海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 这让闫富贵有点懵逼。 幸好，易中海很快又解释道：“光天说... 好像是轧钢厂保卫科抓错人了，所以就把他们给放了。” “呃！...”闫富贵更懵逼了，“抓错人了？ 昨儿个不是把枪搜出来了吗？ 怎么就抓错人了？” 说到这里，他猛地回过神来，一脸震惊地看向易中海。 “老易，你说会不会...？” 易中海一摆手，制止了闫富贵没说完的话。 他先是把头伸到窗边，朝外张望了一下，然后才转过头，压低了声音说道：“老闫，我刚刚和老刘简单碰了一下。 我俩都觉着... 应该是有厂里的领导在保王平。 要不然，保卫科那里，不可能在证据确凿的情况下，这么快就把他给放出来。 要说其他几个人，还有点可能。 可王平？ 那把枪，可是从他身上，当着这么多人的面，给搜出来的。 保卫科这么快，就把他放出来，那也有点太儿戏了。” “老易！...”闫富贵略显疑惑地问道：“王平怎么会认识轧钢厂的领导啊？ 他不是刚上班，才几个月嘛？” “老闫！...”易中海解释道：“你想啊！... 王平那小子，要是没有厂领导的关系，他能这么快就转正吗？” “呃！...”闫富贵愣了一下，“不是说...王平因为给厂里弄了十五斤肉，才给他提前转的正嘛？” 易中海冷冷地‘哼’了一声后，说道：“我估计... 王平这么往外说，其实就是为了堵外面人的嘴。 其实，他就是因为攀上了厂里的领导，人家才给他提前转的正。” 第287章 举报信 易中海的一番话，让闫富贵和刘海中面面相觑。 过了好一会儿，两人才回过神来。 情况危急，就连刘海中的榆木脑袋，此时也开始转动起来。 他的两只小眼珠，在眼眶里滴溜溜地转了几圈后，便略显瑟缩地说道：“老易，王平那小子，要是真搭上了哪个厂领导的话，那...” 没等他的话说完，一旁的闫富贵，便悠悠地接着说道：“那以后啊... 只要这小子不杀人放火，在轧钢厂里面，就没人能动得了他。” 这话一说完，刘海中的脸上，便露出了一丝惧意。 他哆哆嗦嗦地说道：“老易、老闫，你们说...... 咱们要是现在买点东西，去看看平子，跟他说点儿好话，给他赔个礼，道个歉，他... 他能不能原谅咱们啊？” 这话倒是让严富贵的脸上，露出了一丝意动。 但他想先看看，易中海是个什么意思？ 结果，还没等他张口，易中海就重重地哼了一声。 “老刘，你说的这是什么话？” “咱们可是他王平的长辈，而且还是院里的大爷。” “咱们买东西去看他王平？跟他说好话？给他赔礼道歉？” “咱们要是真干了这事儿，那不是往自己脸上，糊大粪嘛？” “以后在院里，还有人听咱们的吗？” “院里再开全院大会，咱们还有脸，站在上面说话吗？” “老易，那...”闫富贵吃吃地问道：“那你说，该怎么办啊？” “怎么办？”易中海犹豫了一下，脸上露出一丝迟疑。 但很快，他就一咬牙，恶狠狠地道：“不行！... 厂里就这么把王平给放回来，那是不对的。 厂里这么做，就是在包庇他，纵容他。 他这可是私藏枪支，被当众搜出来的。 是犯罪啊！ 我易中海的眼睛里，容不下这种沙子。 这事，既然让我知道了，那就别想在我这儿过去。” “呃！...”刘海中和闫富贵愣了一下，又彼此对视了一眼。 最后，还是严富贵弱弱的问道：“老易，那你打算怎么办？” “我！？”易中海斜撇了两人一眼，眼神中闪过一丝不屑，“我打算给写举报信，把王平私藏枪支，厂里包庇他的事，都举报给轧钢厂的上级部门。” “啊？！...”刘海中和杨富贵直接愣住了。 过了好一会儿，两人才回过神来。 “老易，不至于这样吧？”刘海中弱弱地说道：“要不然... 咱们三个还是买点东西，去看看平子，给他说点好话，赔个礼、道个歉... 这事儿不就过去了吗？ 你这怎么还写上举报信了？” “对！对！对！...老易！...”一旁的闫富贵连连应道：“那可是上级部门啊！ 咱们要是往那儿，写了举报信，那可就真把事闹大了。 老易，就算你抹不开面子，不想买东西去看平子，那咱们不去就是了。 他王平还能把咱们怎么地？ 就算在轧钢厂里头，有厂领导给他当后台，他王平也不能说，在院里称王称霸吧？ 咱们以后不搭理他，不就行了吗？” “嗨！...”易中海重重地叹了一口气，用恨铁不成钢的语气，说道：“老刘，老闫，你们俩怎么就不明白呢？ 王平私藏枪支，那是被厂里保卫科，当着咱们全院的面，给搜出来的。 这可是板上钉钉的事！ 这么多双眼睛看着... 谁来了，都别想把它翻过去。 厂里现在却想着，把这事给压下来。 黑不提、白不提的，就把王平他们，给直接放出来了。 这是什么呀？ 这不就是在包庇犯罪嘛！ 厂里包庇王平的那个领导，也是在犯罪啊！ 咱们现在举报这件事，那就是在同坏人坏事做斗争。” “老易呀！...”刘海中已经吓得，都快要哭出来了，“可咱们斗不过人家呀！ 这回过头来，人家还不得给咱们小鞋穿啊？” “嘁！...”易中海不屑地撇了撇嘴，“老刘，你怎么就不明白呢？ 咱们的举报信，只要往上级部门一送，人家最少也得派个人，过来调查一下。 就王平这板上钉钉的事儿，那还不是一查一个准儿？ 到时候怎么样？” “呃！...”刘海中眨么眨么眼睛，略显懵逼的问道：“怎么样？” 一旁的严富贵，已经明白了过来。 他的脸上，露出了一丝喜色，略显兴奋地道：“到时候，肯定得把王平，重新逮进去。 厂里包庇他的那个领导，也得跟着受处分。 就算和王平一起去坐牢，那也不是不可能的。” “会这样吗？”刘海中懵逼地问道。 “会！”易中海肯定有说到：“肯定会这样。 而且啊！... 咱们三个勇于同黑恶势力做斗争的老同志，还会受到上级部门的表彰。” 说到这里，他停了一下，看向刘海中的目光中，也露出一丝蛊惑的意味。 “老刘！...” “你不是一直想弄个一官半职吗？” “这一回，你的机会来了。” “上级部门说不定，就能在车间里，给你弄个班组长当当。” “就算是当个车间副主任，也不是不可能的。” 这番话，直接就把刘海中给刺激到了。 他嘴唇发抖，眼睛通红，哆哆嗦嗦地道：“会这样吗？....会的，一定会这样的...” 易中海没搭理他，转头又对严富贵说道：“老严，你们学校的情况我不清楚。 不过，我想... 这么大的事儿，怎么还不得给你，提一级工资啊？” “对！对！对！...” 此时的闫富贵，眼睛已经眯成了一条缝。 “说不定...” “也能让我当个教务副主任什么的。” 几句话之间，就把刘海中和闫富贵，成功pua住的易中海，在心里微微松了一口气。 接着，他趁热打铁，拿出家里的笔和纸，让闫富贵当场就写举报信。 闫富贵这个小学老师，肚子里还真有点儿墨水。 短短十来分钟，就写了一篇声情并茂的举报信出来。 接着，三个人又分别在上面，签下了自己的名字，并按上了手印。 第288章 院里的反应 举报信写完之后，三位大爷连早饭都没吃，就急匆匆地出了门。 院里打招呼的邻居，他们都没怎么理会。 这自然惹来了一片议论。 “什么情况啊？” “三位大爷这是怎么了？” “怎么还不搭理人了呢？” “是不是出事了啊？” “什么事啊？让他们这么着急忙慌地往外赶？” 正在水池旁洗漱的秦淮茹，听着这些议论，犹豫了一下后，赶忙跑回了家里。 此时，她们家其他四口人，还躺在炕上呼呼大睡呢！ 尤其是贾张氏，不仅呼噜打得震天响，甚至还有口水飞溅出来。 秦淮茹的眼中，闪过一丝嫌恶。 她轻轻走到贾东旭的旁边，推了推他，轻轻地唤道：“东旭！东旭！...你醒醒...” “呃！...”贾东旭迷迷瞪瞪地睁开双眼，有些发懵地问道：“怎么了？...” “东旭，好像出事了？” “出事了？出什么事了？” 秦淮茹抿了抿嘴，轻声说道：“一大爷和二大爷、三大爷，早上连饭都没吃就出去了。 也不知道是什么事？ 院里人打招呼，他们也不怎么理！” 贾东旭愣了一下，眼中闪过一丝茫然。 但很快，他就‘蹭！...’地一下，坐了起来。 “呦！...可别真出什么事了？” “师傅这是闹得哪一出啊？” “有事怎么也不招呼我一声？” “得嘞！...” “我还是去师傅家，找师娘打听打听吧！” ...... 贾东旭一边说着，又着急忙慌地穿上衣服，冲了出去。 时间不长，他又皱着双眉，回到了屋里。 “东旭，打听出来了嘛？”秦淮茹关切地问道。 “师娘没说。”贾东旭摇了摇头，略显无奈地道：“不过，师娘说... 让我别担心，不是什么大事，和咱家也没什么关系。” 正在这时，屋外水池边，突然传来一阵喧哗声。 “呦呵！...这不是傻柱嘛？” “他昨天不是被带走了吗？” “对啊！” “他什么时候出来的？” ...... 贾东旭和秦淮茹两口子，彼此对视了一眼，赶忙冲到窗口，朝外张望了起来。 却发现... 傻柱手里端着脸盆和牙具，脖子上挂着毛巾，正从家里出来。 看到水池旁，排成一排，等着洗漱的人群，他犹豫了一下后，还是朝着队尾走去。 “嘿！...柱子，别啊！...” “这儿有地方啊！” “对！对！对！...” “柱子，过来吧！咱们挤一挤。” 水池边的几个人，一边热情地招呼着，一边还真给挤出了一个洗漱的位置。 傻柱犹豫了一下后，还是抬脚走了过去。 结果，他刚刚抹了一把脸，旁边的人就涎皮赖脸地问道：“柱子...什么情况啊？你这是没事了？” “嗯！...”傻柱点了点头。 “那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昨儿晚上！” “嚯！...那可真够快啊！”一个邻居惊诧地道：“当天晚上抓进去，当天就给你放回来了！” “嗯！...”傻柱应了一声。 “柱子，怎么就你一人回来了？”另一个邻居又问道：“其他人呢？” “其他人也都放了。”傻柱回道：“我们几个，昨晚上一块儿回来的。” “啊！...”周围的人不约地一起惊叫了一声。 “啊什么啊？”傻柱不屑撇了撇嘴，略显嘲弄地道：“不光是我们几个，就连平子，昨晚上也回来了。 人家保卫科说了... 昨天晚上的事，那就是个误会！” 说完之后，傻柱说完之后，简单刷了几口牙，便昂首挺胸，牛皮轰轰地回了家。 傻住的一番话，瞬间就让周围的人愣住了。 随着这些人洗漱完毕，各回各家之后，王平等人被放回来的消息，也立刻传遍了全院。 甚至，在开始在整个南锣鼓巷，扩散开来。 当许大茂，刘光天哥俩，还有王平，陆陆续续走出家门，去中院洗漱的时候，更是彻底坐实了这个消息。 对他们几个，院里的人倒也还是，正常地打着招呼。 可是，众人那复杂且躲闪的眼神，却也表露出，他们此时复杂的心情。 大家都不是傻子！ 昨天晚上，是谁举报的王平他们，那是一目了然啊！ 今天早上，三位大爷又为什么急匆匆地出门，答案也就呼之欲出了。 随着王平等人的平安归来，眼瞅着... 院里就要爆发一场龙争虎斗啊！ ...... 贾家。 外面的话语声，自然被有心偷听的贾东旭和秦淮茹，给听了个正着。 两人不禁面面相觑起来。 过了一会儿，贾东旭才略显无奈地开口道：“淮茹！ 我去洗把脸，你赶紧给我热两个窝头。 我吃完了，就去厂里等着师傅他们。” “嗯！...” 秦淮茹轻轻地应了一声后，便顺从地走进了厨房。 贾东旭则是微微叹了一口气，拿着脸盆和洗漱用具出了门。 ...... 为了能让上级部门，尽快关注这件事，易中海三人并没有去邮局，邮寄举报信。 那样的话，太慢了！ 至少也得两三天以后，这封举报信才能被上级部门看到。 一想到，还要和王平几个人，在院儿里抬头不见低头见地，再相处上几天的时间，三人便有一种吃了苍蝇的感觉。 所以，三个人鼓了鼓勇气，直接就奔着上级部门去了。 去的时候，他们脚步沉重，一脸的沉重和严肃。 不知道的人见了，还以为...三个人这是要上刑场呢！ 不过，等他们把举报信，郑重地交给上级部门的门房大爷后，却又仿佛卸下了千斤重担一般，连脚步都轻快了几分。 刘海中甚至还欢快地蹦了几下。 这个时候，老哥儿三个才想起来，自己早饭还没吃呢！ 于是，做邻居十几年的三人，生平第一次，一起下了一个馆子。 吃饱喝足之后，三人离开饭馆，在一处路口分了手。 易中海和刘海中去轧钢厂。 闫富贵则往红星小学走。 可是，等远远地，能看到红星小学的时候，回过神来的闫富贵，又狠狠地给了自己一个巴掌。 掏钱的时候... 人家易中海根本就没有，让我拿钱的意思。 我充什么大个啊？ 为什么要掏那两毛钱？ 不掏，不是也行嘛！ 第289章 举报信荡起的涟漪 以工业生产总值来说，在工业部直属的各大国有企业中，红星轧钢厂其实算不了什么。 也就是个普通而已。 可谁让红星轧钢厂建在四九城呢？ 这里离着领导近啊！ 所以，比起外地的企业来，红星轧钢厂在部里领导的心目中，份量就会稍微重一些。 天天在领导跟前晃悠，自然也就容易被领导高看一眼了。 因此，三位大爷的举报信，立刻就在部里荡起了阵阵涟漪。 首先，部里的门房在收到举报信后，不敢怠慢，立刻就送到了相关部门。 收信的是一位刚刚分到部里来的大学生。 他拆开信封，先是简单看了一遍，但因为他业务不熟，不敢擅自做主，就直接交到直属领导，一位曹姓科长的手里。 这位曹姓科长，在部里已经七八年了。 虽然职位不高，但因为待的时间长，部里的各种关系，可以说是门清。 所以，他只是扫了一眼举报信，心里便咯噔了一下。 红星轧钢厂虽然不起眼，但却关联着部里的两位大领导。 首先，红星轧钢厂的厂长--杨为民，是部里排行第二的大领导的老部下。 其次，部里排行第三的副部长的女婿，正在红星轧钢厂当副厂长呢！ 这封举报信所举报的内容，若是属实的话，那红星轧钢厂的领导层，可就要出大问题了。 此事若是涉及到，轧钢厂正、副两位厂长的话，那部里的两位领导，也得跟着吃一点儿挂落。 想到这里，曹姓科长不敢怠慢，赶忙拿着举报信，去了自己的直属领导，一位姓王的处长那里。 王处长看了举报信后，也不敢怠慢，又领着曹科长，去了分管纪检的刘副书记那里。 刘副书记看了举报信，听了汇报后，没有片刻犹豫，就带着两人直接敲开了，部长办公室的大门。 仅仅过了七八分钟，刚刚来上班的二把手和三把手，便被叫进了部长办公室里。 又过了半个小时，一个四人调查组，就坐着一辆拉达小轿车，直奔红星轧钢厂而去。 上午十点半，红星轧钢厂的领导层和保卫科科长，就被叫进了厂长--杨为民的办公室。 人到齐之后，也没让他们坐下。 所有的人，包括厂长和调查组的人，林林总总十来号人，就在厂办公室里面，站了一个小圈。 然后，调查组的组长，部里分管纪检的刘副书记，先冲着保卫科科长--陈强问道：“陈科长！ 我这里有个事情，要和你核实一下。” “呃！...”陈强愣了一下，但他还是立刻回应道：“首长，您请说！” 此时，他尽管还能崩得住，但心里已经开始打鼓了。 没办法！ 今天这阵仗太大了。 刘副书记面无表情，淡淡地看着陈强。 “陈科长！” “昨天晚上，你们保卫科是不是以‘非法持有枪械’的罪名，逮捕了几个人？” “呃！...我...”陈强一脸的懵逼。 但没等他的说什么，刘副书记的声调，陡然又拔高了几度。 脸上的表情，更是能刮下一层霜来。 “我问你！” “昨天晚上，你们是不是从那个叫‘王平’的身上，当场搜出了枪械？” “那个‘王平’，一个小小的采购员，他能配枪吗？” “就算能配，他能把枪带回家吗？” “还有...” “你们保卫科为什么？刚刚抓了人，就又把人连夜放了回去？” “你...陈强...是谁给你下的这个命令的？” 最后一句话，刘副书记虽然是冲着陈强说的，但森然的目光，却把屋里的轧钢厂领导层，都给扫了一遍。 他的目光，最后定在了，副厂长--李进忠的身上。 这可把李进忠给吓坏了。 “报告！...”他双脚并拢，双手压在裤线上，嗓音嘹亮地喊了一声。 刘副书记的脸色稍微缓了缓，“你说吧！” 李进忠微微松了一口气，“首长，在红星轧钢厂，我是主管后勤的副厂长。 这位王平，王采购员，因为采购业绩比较突出，我也认识他。 甚至，给他的一些奖励，还是我亲自批准的。 可是... 他昨晚被抓的事情，我是真的不清楚。 我更加没有向保卫科施压，让他们放人。” 刘副书记不置可否地点了点头，又把头转向了陈强。 甭管怎么说，人是保卫科抓的，也是他们连夜放的。 说破大天去，陈强这个保卫科长，也是第一责任人。 事实上，屋内的众人，此时也都转头看了过去。 大家的目光中，既有几分好奇，又有几分怒意。 好奇是因为... 大家也想知道，陈强这小究竟因为什么，才惹来了这么大的阵仗？ 至于怒意嘛...其实也很简单。 屋里的人，那可全是厂里的领导层。 结果，现在一个个的，都在这儿罚站呢！ 让大家丢了这么大的面子，都他么因为你小子。 大家心里能没有怨气嘛！ 陈强的心态再好，在这么多人的注视下，额头也开始冒起了汗。 他干咽了一口唾沫，涩声道：“首长，你刚才说的都是事实！ 但这件事的缘由，我只能同您一个人说。 您看...” 这话让刘副书记微微皱了皱眉。 不过，在沉吟了片刻后，他还是挥了挥手，说道：“你们都出去吧！” 说完这句话，他似是想到了什么，又对杨为民道：“小杨，你留一下！ 不管怎么说，你也是红星轧钢厂的厂长。 红星轧钢厂的事情，就算是要保密，也不应该对你保密。” 接着，他又对陈强道：“陈科长，你觉得呢？” “首长，我没什么意见！”陈强干脆地应了一声。 话虽然这么说，可他瞟向杨为民的眼角余光中，却是流露出一丝怜悯。 到了现在，他也算是明白过来了。 就王平的破事，谁他么沾上，谁倒霉。 就拿他来说... 他根本就不知道王平的事情。 结果，只是因为错抓了一下，昨天晚上就惹出了一场大风波。 甚至，连安全系统的人，都给惊动了。 今天早上刚来上班...好嘛！...又是这么大的阵仗！ 嘿嘿... 杨厂长卷了进来，他能落着好？ 过一会儿，他就得后悔，呆在这屋里了。 第290章 杨厂长的无奈和院里人的反应 除了刘副书记和杨厂长外，所有的人都出去了。 但不放心的陈强，还是去门口看了一下。 在确认了门外确实没有人后，他才开口，把昨晚的事情说了一遍。 之后，原本气势汹汹和刘副书记和一副事不关己的杨厂长，就一起石化了。 过了一会儿，回过神来的刘副书记，才吃惊地问道：“陈科长，你的意思是...？ 你们抓了王平没多长时间，安全系统方面的人，就过来保他了？” “是的，首长！” 陈强应了一声后，略微犹豫了一下，才又道：“首长，其实... 从王平身上搜出来的那把枪，是...是我一位老首长的配枪。 我今天就要把枪还回去的。” “呃！...”刘副书记更懵了。 “陈科长，你老首长的枪，怎么会在王平，一个小采购员的身上？” 陈强摇了摇头，“这我也不太清楚。 不过，我找老首长身边的秘书，侧面打听了一下。 但却得到了，严厉的警告... 所有关于王平的事情，一个字都不能打听。” “嘶！...”刘副书记倒吸了一口气。 他立刻就意识到，自己似乎沾上麻烦了。 一旁的杨厂长，此时也意识到不好，眼中闪过一丝懊恼。 刘副书记略一沉吟后，点了点头，说道：“陈科长，你说的事情，我会通过其他途径来确认的。 我这里，暂时没有你的事情了。 不过，你回去之后，要注意保密。” “是，首长。” ...... 仅仅过了十来分钟，刘副书记就带杨厂长，就冲出了办公室，往部里头赶。 在杨厂长的心里，其实是不想沾这件事的。 很明显，这就是一个坑嘛！ 可是，刘副书记的一句‘你红星轧钢厂的厂长，厂里所有的事情，你是第一责任人’，却又让他不得不跳进来。 避无可避啊！ 不过，在他的办公室里，刘副书记把举报信的事，给他交了底后，也让他也记住了三个名字：易中海、刘海中和闫富贵。 两个人回到部里后，立刻敲开了部长办公室。 在刘副书记汇报完后，部长皱着眉头沉吟了片刻，才抓起桌上的红色电话，挂了出去。 等他再挂上电话的时候，一丝无奈爬上了他威严的脸庞。 “老刘、小杨！” “嗯！...” “这件事到此为止！” “你们回去以后，交代所有的知情人，注意保密，不许向外扩散！” “呃！...”刘副书记愣了一下后，从兜里掏出那封举报信，“部长，那...那这封举报信怎么办？ 咱们要是没个说法的话，这三个人会不会再往上举报啊？” 部长苦恼地揉了揉自己的额头，指了指举报信，对杨厂长说道：“小杨！ 不管是写举报信的，还是被举报的，都是你们红星轧钢厂的人。 那你这个厂长，就是第一责任人。 你把举报信拿回去，把这件事处理好！” 说到这里，他犹豫了一下后，又加重语气，强调道：“对这件事，我就一个要求，那就是：到此为止！” “是！...”杨厂长肃然应道。 不过，他答应的虽然痛快，但接举报信的时候，却感觉自己像是接了泡屎一样。 ...... 这一天，临近中午的时候，王平才晃晃悠悠地从床上爬起来，端着脸盆，去中院的水池洗漱。 一路之上，院里的邻居，全都用诧异、惊奇的目光，注视着他。 终于... 一位胆子稍微大一些的邻居，开口问道：“平子，怎么个茬儿啊？你这是没事了？” “对！没事了！”王平随口应了一声后，眼中闪过一丝迟疑。 不管怎么说，昨天晚上，保卫科也是当着院里人的面，从自己身上把枪搜了出来。 现在，自己不声不响地回来了，肯定是要给院里人一个说法的。 在犹豫了一下后，他便又道：“昨儿个，是轧钢厂保卫科弄错了。 那枪啊！... 其实是保卫科配给我，让我下乡的时候，防身用的。 结果，保卫科的一个记录员，忘了登记这事了。 这不...就把我错抓了！” “嗨！...”那位邻居的脸上，露出一丝恍然，“原来是这么一回子事啊！ 我说呢！.... 平子你打小就老实，现在又有一个好工作，那日子是越过越红火，怎么可能干违法乱纪的事？” 周围邻居们听了王平的话，也是不觉都松了一口气。 大家看向王平的目光，也变得轻松了起来。 这时，另外一个邻居插话道：“平子，既然是轧钢厂保卫科的错，那你可不能轻饶了他们。 就算不让他们当众道歉，也得让他们对这一片的邻居，给你解释解释。 你不知道... 昨儿晚上，你被抓走以后，这一片儿说你什么的都有。” “嗨！...”王平大度地摆了摆手，说道：“没事！... 用不着这样！ 人家保卫科虽说错抓了我，可也当场就把我给放了，不是嘛？ 我要是纠着这事不放，保卫科那位记录员，不就得吃挂落了？ 说不定，都得背个处分什么的。 一点小事而已，用不着弄成那样。 至于说这一片儿的人，会因为这事传我闲话... 嘿嘿...咱身正不怕影子斜！ 别人爱说什么，就什么吧？” 这番话让周围陡然一静。 但紧接着，众人就纷纷夸起了他。 “嚯！...” “平子局气啊！” “对！...平子局气！” “平子这孩子，打小我就看他敞亮！” 这时，一位大妈高声大喊道：“我说，老几位... 平子做人局气，可咱也不能让他，凭白受这份儿委屈，不是？ 要我说啊！... 大家伙没事的时候，都帮着平子，把这事宣扬宣扬。” “得嘞！...”王平冲着众人拱了拱手，“那我谢谢各位老少啦！” ...... 洗漱完的王平，刚刚从垂花门那儿转出来，便看到采购三科的科长--李广文，正站在自家门口，焦急地来回踱着步。 王平悄悄地走过去，突然开口道：“科长，您怎么有工夫，上我这儿来串门了？” 他冷不丁的一句话，好悬没把李广文吓得，栽了一个跟头。 “嘿！...” 他一边抚着胸口，一边抱怨道：“王平，你小子走道怎么没声啊？” 第291章 到此为止和两方面 李广文埋怨了一句后，又‘啧啧’有声地道：“我说... 合着...你小子这是才起床啊！ 你这心可真够大的！ 昨儿晚上那么大的事，你今天还能踏踏实实地，睡到这个点儿？” 这话让王平微微愣了一下。 “科长，昨晚上的事，你都知道了？” “废话！...”李广文笑道：“那么大的动静，又涉及到了你，我能不知道嘛？” 说到这里，他把头探过来，压着嗓子，小声道：“行了，甭废话了。 你赶紧收拾收拾，跟我出去一趟。” 这话让王平一愣。 李广文赶忙又解释道：“杨厂长和保卫科的陈科长，在外面等着呢！你快一点...” “呃！...科长！...”王平有些疑惑地问道：“他们为什么过来找我？” “这我哪知道啊？”李广文摇了摇头，“王平，我实话跟你说吧！ 我今儿个啊,就是一个跑腿传话的。 不过...” 说到这里，他犹豫了一下后，才又道：“我估计... 你昨晚那事，可能还没完呢！ 他们是为这个，才过来的。” 王平点了点头，“行，科长，我明白了。” “既然明白了，那你就快点吧！”李广文催促道。 “好...我回去换件衣服，马上和你走！” ...... 几分钟后，换好衣服，简单收拾了一番的王平，便跟着李广文，急匆匆地出了院子。 两人离开南锣鼓巷后，沿着大路，又走了七八分钟，便来到一处小公园的入口处。 此时，这里已经停了一辆黑色的拉达轿车。 看到了两人过来，杨厂长和陈强，立刻推开车门，走了下来。 作为中间人，李广文赶忙上前一步，在王平和杨厂长之间，做了个简单介绍。 杨厂长倒是没摆什么厂长的谱。 反而是主动地伸出手，和王平握了握，又说了几句客气话。 不过，他看向王平的目光中，却不自觉地流露出，一丝惊疑和好奇的神色。 最后，在李广文的提议下，双方进了公园，直奔里面的一处凉亭而去。 让王平感到惊奇的是，等几人在凉亭内坐下来的时候，李广文这个大胖子，不知道什么时候，居然消失不见了。 而杨厂长和陈强两人，却一点也不感到惊讶。 客气、寒暄过后，杨厂长的脸色陡然一肃，从怀里拿出一个信封，放在了石桌上。 “小王啊！...” “我今天过来找你，主要就是为了这封举报信。” “在这封举报信里面，有人举报说...” “你在有咱们轧钢厂有后台。” “昨天晚上，保卫科抓你回去后，之所以又马上把你放出来，就是你那后台，给保卫科打了招呼的缘故。” 这一番话，让王平愣了一下。 他有些发懵地看向杨厂长。 杨厂长却是微微笑了笑，把信封往王平的方向，又推了推。 “你先看一看吧！...” “看完之后，咱们再说。” 王平回过神来，略显好奇地拿起信封，抽出了里面的举报信。 可刚刚浏览了几行，他的眼神就古怪了起来。 等看到结尾处，举报人下面的三个名字时，他的脸上，更是露出一丝苦笑。 院里的三位大爷，还真是锲而不舍啊！ 先是向保卫科，举报自己私藏枪械！ 看保卫科把自己放出来了，又马上向上面写举报信！ 这是不把自己搞死，就不算完的节奏！ 至于嘛？... 都在一个院儿住着，有这么大的深仇大恨？ ...... 想到这里,他看着杨厂长，略显无奈地道：“杨厂长，我向您保证... 在咱们厂，我是真没有什么后台！ 昨晚上，可是陈科长把我放出来的。 至于有没有厂里的领导，和他打招呼，那我就不知道了。” 话说到这里，陈强便狠狠地瞪了王平一眼。 不过，他倒也没有插话的意思。 而王平，则仍旧自顾自地往下说着... “我才上班几天啊！” “咱们厂的领导，我都没认识全呢！” “谁能给我当后台啊？” “哦！...对了！...” “我们科长对我挺好的。” “如果这算后台的话，那他就是我的后台了。” 他的话音刚落，就从远处传来，李广文悲愤的声音。 “王平！...” “你小子攀扯我干什么？” “我什么时候成你后台了？” 看到王平在这里东拉西扯，杨厂长略显无奈地摆了摆手，“小王！... 我今天找你，不是来调查，这封举报信所举报的内容，是不是属实？ 嗯！... 这封举报，是今天早上交到部里去的。 到现在为止，就过了两三个小时，连中午还没到呢！....就已经在部里和厂里，引起了轩然大波。 部里的首长，最后给我的指示是：此事到此为止！ 部里和厂里，所有知道举报信的人，都已经被通知：不许再议论和扩散这件事！ 我之所以过来找你，主要是想向你咨询一下... 怎么样才能让这三个人，也就是你们院里的三位大爷，以后不再举报你了？ 也就是说，让你持有手枪这件事，彻底翻篇！” “这...”王平略一犹豫后，便微笑着说道：“这件事其实很简单！” “很简单？”杨厂长愣了一下。 “对！...”王平点了点头，“只要让我持有手枪这件事，变得合理合法，这件事自然也就翻篇了。” 这话让杨厂长眼睛一亮。 他略显兴奋地道：“小王！详细说说... 怎么才能让这件事，变得合理合法？” “嗯！...”王平沉吟了片刻，说道：“我觉得...可以从两方面着手！ 首先！... 我下次出去采购之前，让保卫科给我配把枪，并让我拿着枪，回院里呆上一晚。 至于另一方面...” 说到这里，他瞄了一眼陈强，没敢再继续说。 对面的杨厂长却急了，催促道：“小王啊！... 有什么话，你就放心大胆地说，别有顾虑。” 说着，他还瞟了一眼陈强。 眼神中露出一丝，警告的意味。 这一眼，也把陈强弄得一脸的懵逼。 什么情况？ 我就坐在这里，一声没吭，这都能沾上事？ 还有天理吗？ 第292章 对策 王平干咳了一声，脸上露出一丝尴尬。 “那个...” “就在刚刚，我们院里的邻居，其实已经问过我了。” “他们说...厂里保卫科，刚刚抓了我，怎么又立马放回来了？” 说着，他又偷瞄了一眼陈强。 “我回答他...” “昨晚上的那把枪，其实是保卫科配给我，让我下乡采购时，防身用的。” “只不过，在配发的时候，负责登记的人给忘了。” “所以，院里的人去举报后，保卫科一查记录本，发现没有我的名字，便过来抓人了。” “可等把我抓回去后，才发现闹了一个乌龙。” “这不就又把我放回来了！” 杨厂长的脸上，闪过一丝兴奋。 “小王！...” “你这个主意好啊！” “只要把责任推到保卫科那里，你们院里的三个大爷，自然也就没有理由，再去举报你了。” “之后，厂里再给你安排一次，带枪下乡采购的任务，这件事就算是彻底完了。” 说到这里，他转头看向一旁的陈强。 “陈科长！...” “你们保卫科，那位负责登记的同志，得先委屈他一下。” “厂里会先给他一个处分。” “但这个处分，不会记入他的档案中，只是在厂里的广播上，播一播而已。” “过后...嗯！...就年底吧！...” “作为补偿，厂里会把他的职级提一级，工资也可以提两级。” “这位同志的工作，你要做好。” “不能让他有什么逆反心里，更不能让他把这件事说出去。” “嗯！...” “如果这位同志的工作不好做的话，你可以带他来见我，我亲自做他的工作。” 陈强阴着脸，面无表情地道：“不用了，杨厂长！ 那位负责登记的同志，觉悟很高，一定会服从厂里安排的。” “哦！...”杨厂长略显惊奇地问道：“那位同志叫什么名字？” 这个问题，让陈强犹豫了一下，才回道：“那位同志叫‘陈强’。” “呃！...”杨厂长愣了一下后，哈哈大笑了起来。 陈强狠狠地瞪了一眼王平后，才略显无奈地进一步解释道：“杨厂长！... 您没在保卫部门工作过，可能不知道。 像我们这样的部门，涉及枪械方面的管理，一般都是一把手亲自抓的。” 杨厂长微微点了点头后，又宽慰似地拍了拍，陈强的肩膀。 那意思是，要委屈你一下了。 这时，王平又道：“杨厂长，若是想把这件事钉死了，还可以给写举报信的三人，一个通报批评？” “通报批评？！”杨厂长愣了一下后，缓缓摇了摇头，“以什么理由通报批评他们？ 就因为他们写了举报信？ 那这事不是闹得更大了吗？” “杨厂长！...”王平又道：“他们写举报信，自然是没什么问题的。 毕竟，作为院里的三位大爷，看到不对的事情，向上级机关反应问题，也是他们职责范围内的事情。 可是... 他们写的举报信，为什么不投给厂里呢？ 就算我王平在咱们厂有后台，可也不能说，所有的厂领导，都是我的后台吧！ 难道，咱们厂的这些领导，就没有一个值得他们信任的？ 再说了，要是都像他们似的... 有点什么事情，就向上级机关写举报信，那上级机关也就不用干别的了。 每天光处理这些举报信，就完了。” “嘶！...”杨厂长倒吸了一口气后，立刻兴奋地道：“小王，你这个主意好啊！... 好！就按你说的来...” ...... 这一天。 下午没什么课的闫富贵，如同往常一样，三点来钟就哼着小曲，优哉游哉地进了九十五号大院。 结果，当他看到... 王平正笑呵呵地坐在自家门前时，一个愣神，好悬没让大门口的门槛，给绊一个大跟头。 王平则是，像没发生过昨晚的事一样，热情地招呼道：“呦呵！...三大爷下班了。 你这回来的够早的啊！ 这可不行啊！ 红星小学给你发的，可是全份儿的工资。 您呢...好家伙... 一天天的，净上大半天的班。 您这不是占公家便宜嘛！ 不行！... 明儿个,我得写封举报信，向上面反应反应这个情况。” “你！你！你！!...我！我！我！...” 王平的一番话，让闫富贵的嘴秃噜了好半天，才捋顺过来。 他指着王平，略显底气不足地道：“平...平子，我告诉你，你小子甭得意！ 早晚会有人收拾你的。” “嘿嘿...”王平笑了笑，又掀了一下衣服，露出了腰间的手枪，略显嘲弄地道：“三大爷！... 我今天啊！还真就把枪给带回来了。 要不然，您今晚上再举报我一回...” “我...你...”闫富贵喘着粗气，恶狠狠地瞪着王平。 这时，三大妈从屋里走出来，把闫富贵给拉了进去。 刚一进屋，她就压着嗓子，小声道：“当家的！...你就甭气了。 我估计...你们那举报信没用！” “没用？！...”闫富贵愣了一下，疑惑地看向三大妈，“你怎么知道没用的？ 我们可是向上级部门...” 没等他的话说完，三大妈就一摆手，打断了她。 “什么部门都没用！”三大妈说道：“你们那举报信，写早了。 今儿上午，院里有人问平子来着。 说...昨晚上刚抓的他们，怎么又马上给放回来了。” 这话让闫富贵立刻意识到了不对。 他一脸忐忑地问道：“那...那平子是怎么回的？” 三大妈微微叹了一口气，略显无奈地道：“平子说... 他那把枪，其实就是厂里保卫科给他配的，好让他今天下乡，防身用的。 结果... 保卫科负责登记的人，把这事给忘了，没给她登记。 等把平子抓回去以后，才知道把事弄劈叉了。 这不就把他们几个，连夜就给放回来了。” “嘶！...”闫富贵倒吸了一口气，脸上露出一丝懊恼。 接着，他又重重地拍了一下自己的大腿。 “你说说...” “我们着什么急啊？” “但凡稍微等一等，也...也不至于闹这么一出啊？” “这...这...” “不行！我等去胡同口等着去！” 说完，他就冲出了房间。 第293章 做错了 闫富贵一直跑出南锣鼓巷，才在胡同口找了块石头，坐了上去。 然后，他就朝着红星轧钢厂的方向，望眼欲穿地期盼起来。 可是，等了一会儿，他才回过神来。 现在才下午三点多，离着易中海和刘海中下班，还有两个多小时呢！ 自己总不能，就在这儿傻等着吧！ 那还不如回家等呢！ 就在他犹豫着，要不要直接去红星轧钢厂，找一找易中海的刘海中的时候，却突然看到... 王平骑着自行车，车后面驮着一个大袋子，正从南锣巷里面转了出来。 闫富贵翻了个白眼，重重地‘哼！’了一声后，直接把头转到了一旁。 可是，闫富贵不想搭理王平，王平却不想就这么放过他。 王平脸上挂着坏笑，手上微微用力，捏了一下车闸，直接把自行车停在了，闫富贵的面前。 “呦呵！...三大爷！...” “好巧啊！...在胡同口还能碰上您呐？” “不是...您矗在这儿，干嘛呢？” “哦！...我明白了，您在这儿等一大爷和二大爷呢？” “呦！...现在才几点啊？那您可有得等了。” 王平的话，让闫富贵的脸，涨得通红。 他喘着粗气，转过脸来，恶狠狠地瞪着王平，“我说...平子... 我坐在这儿，碍着你什么事了？ 不是，你有事没事啊？ 没事，赶紧滚蛋！” “呦！...”王平笑嘻嘻道：“三大爷，真让您说着了，我还真有事，得和您报备一下。 省得您再去保卫科举报我。” 说着，他撩了撩衣服，让闫富贵看了一下，自己腰间别着的枪。 这把闫富贵吓得一哆嗦，“平...平子,你...你要干什么？” “三大爷，别害怕！”王平笑呵呵地拍了拍车后座的大包，“看到这包粮食了吗！ 我得用粮食，下乡换点荤腥去了。 要不然，轧钢厂小食堂可就要断顿了。 您也知道... 现如今，到处都缺粮食。 咱们四九城缺，乡下那就更缺了。 我带着这么多粮食下乡，万一要是碰上想不开的，甭说粮食让人抢去了，搞不好... 连命都得丢了。 厂里为了完全起见，才给让保卫科，给我们这些采购员配的枪。 谁成想... 我昨儿个刚把枪领回...嘿！...却让你们三位大爷给举报了。 您说一说...你们这不是多事嘛？ 昨儿晚上，你们但凡过来问一句，也不至于闹出这么大一个乌龙啊！ 再者说了，就算我王平私藏枪支，那也不至于说是，在院子里随便往外露啊？ 那我不是傻嘛！ 能随便往外露的枪，那肯定是合理合法弄来的！” 说完这些，王平‘啧啧’有声地摇了摇头，便蹬着自行车走了。 闫富贵则是呆呆地看着，王平远去的背影。 一直到看不见了，他才重重地叹了一口气。 尽管不愿意承认，但他知道，王平说的是对的。 昨儿晚上，但凡多一嘴问一问，也不至于把事闹得这么大！ 而且，更糟糕的是... 看到王平被厂里放回来后，他们居然一大早，又往上级部门送了一封举报信。 这... 这不会出什么事吧？ 想到这里，闫富贵再也呆不住了。 他迈开双腿，就朝着红星轧钢厂的方向跑去。 等他气喘吁吁地跑到，红星轧钢厂门口时，却突然看到，自家的好大儿--闫解成，正站在门口张望着什么。 闫解成看到他，也有点懵逼。 “爸！你怎么来了？” 问了一句后，他像是想到了什么，脸上露出一丝忐忑。 他颤着嗓音，问道：“爸！咱家是不是出事了？” 闫富贵‘哼！’了一声后，又摆了摆手，说道：“你甭瞎想，我不是来找你的。” “呃！...”闫解成愣了一下，“爸，您不是来找我的，那您找谁啊？” “我找你一大爷和二大爷！”闫富贵说道：“正好你在这儿，那你就帮我叫一下。” “我...”闫解成的脸上，显出几分不耐，“爸，这还有不到两个小时，就下班了。 您有什么事，不能回去再说啊？” “废话！...”闫富贵两眼一瞪，“要是不着急，我能跑这一趟吗？” “爸！...要不...”闫解成有些为难，“要不，您等一会儿，成嘛？ 今天，我们仓库要进一批劳保件儿，我得在这儿等着...” “这得等到什么时候？”闫富贵着急地道：“要不然，趁着这功夫，你先去帮我叫一下人吧？” “这...”闫解成犹豫了一下后，还是点了点头，“那成！我先去帮您叫一下。 不过，爸... 一会儿要是有车过来，你可千万千万要让他们等着我回来。” 说着，他又抖了抖手里的一张纸。 “没有我手里的这张通行证，他们可进不去厂里。” “行了！行了！...”闫富贵摆了摆手，“你爸我当了这么多年的老师，大小也是个知识分子，还办不了你这点儿事！” 说完，他就催促着闫解成，赶紧去帮他叫人。 可等闫解成的身影，刚刚消失在厂里主路的一处拐角时，便从远处驶来了，一辆东风牌大卡车。 卡车停在门口后，就从驾驶室内，探出了一个脑袋。 他先是左右张望了一下。 见大门附近，除了持枪警戒的保卫人员，就只有闫富贵一人在那儿晃悠，便吆喝了一嗓子。 “老师傅！...您是红星轧钢厂的库管员？” 闫富贵扶了扶，鼻梁上眼镜，‘嘿嘿’笑着靠了过来。 “同志，我不是红星轧钢厂的库管员。” “不过，我儿子是。” “您要是来送劳保件儿的话，就在这儿稍微等一会儿。” “我儿子进厂找人去了，说话就会来。” “这...”卡车司机抬手看了看手表，略微犹豫了一下后，还是点了点头，“成！那我就等一等！” 这一等，就是十来分钟。 不仅卡车司机急了，就连闫富贵也是一脸不耐地，开始朝着厂内张望起来。 第294章 坑了闫解成 又等了一会儿后，还是不见闫解成的身影，着急的卡车司机，就直接推开车门走了下来。 他先是翻到车斗上，扔下五个近两米多长的帆布大包。 接着，他又跑到门口，和执勤的保卫人员交代了几句，让他们看着点这些包裹。 整个过程，他都没搭理一旁有些发懵的闫富贵。 可是，正当他要往驾驶室走的时候，却还是被闫富贵拦了下来。 “同志！...” “你...你这是...?” 说着，他指了指地上的五个大包。 “哦！...老同志！...”驾驶员略显淡然地道：“我这儿着急要送下一家，就等不了您儿子过来了。 不过，东西我都放在这儿了，应该耽误不了您儿子的事。” “同志！...”闫富贵有些不甘地道：“您把东西放这儿，算怎么回事啊？” 这一回，人家根本就没搭理他，只是淡淡地一笑，便跳上驾驶室，把卡车开走了。 说来也怪，卡车的影子，刚刚消失在远处，闫解成就领着易中海和刘海中，从远处跑了过来。 三人出了大门后，易中海和刘海中赶忙越过闫解成，围住了闫富贵。 “老闫...是不是...早上的事？”易中海有些急切地问道。 闫富贵摆了摆手，打断了易中海没说完的话。 他先是看了一眼，后面的闫解成，然后就拉着易中海和刘海中，跑到一旁，小声嘀咕了起来。 这时，闫解成也注意到了，堆在大门口的五个大包裹。 他的心中，有一种不好的预感，升腾了起来。 过了一会儿，可能是商量好了，三位大爷便急匆匆地要走。 临走之前，易中海和刘海中还托闫解成，去他们的车间，给他们请个假。 对于两位大爷的嘱托，他下意识地就答应了。 答应完了，他才回过味来，冲着自家老爹，指了指地上的五个大包，问道：“爸，这儿怎么有五个包啊？” 闫富贵“哦！”了一声后，说道：“解成，刚才有个司机开着卡车，过来送你说的那个‘劳保件’。 我让他等了一会儿。 结果，人家着急走，你又不回来，人家就把东西卸在这儿了。 我可是...” 没等他的话说完，着急的刘海中，就开始拉着闫富贵往远处走。 他一边走，还一边不满地嘟囔，“我说，老闫... 你跟解成磨蹭什么呢？ 解成的事重要，还是咱们得事重要？ 这眼瞅着就要下班了，要是再不抓紧点儿，那可就拖到明儿个了。” 闫解成站在轧钢厂的门口，呆呆地看着，自家老爹和两位大爷的身影，渐渐地远去。 一直到看不见三个人了，他才回过神来。 他扭头看了看，地上五个硕大的帆布包裹，猛地意识到：自己好像被老爹给坑了。 他负责的那个劳保仓库，离着大门这儿，至少也有两千来米。 这么大的包裹，让他一个人怎么搬？ 而且，他还得替一大爷和二大爷两个人，去请个假。 我日！...此时的闫解成，都想骂娘！ 他拽着一个包裹的一角，试着抬了一抬，却发现... 这根本就不是，他一个人干的活。 最后，他来到门口保卫科执勤的地方，在脸上挤出了一丝笑容。 “同志！...” “我是咱们厂劳保仓库的库管员，我叫闫解成。” 正在执勤的保卫人员，转头看向闫解成，眼中露出一丝意味深长的笑意。 其实，闫解成根本就不用介绍自己。 在红星轧钢厂，别看他上班没多长时间，但绝对算得上是一号人物。 只要知道牛麻子的人，就差不多都知道，有他这么一号人物。 原因很简单，谁让他娶了牛麻子的姑娘呢！ 尤其是一些见过牛麻子姑娘，知道她相貌的人，当听说她嫁出去的时候，更是有一种头皮发麻的感觉。 好多人甚至还专门跑过去，远远地看过闫解成。 所以...嗯！... 闫解成可能感觉，自己在轧钢厂还是一个新人，但他的威名，却早就已经传遍了，整个轧钢厂。 他就算不说，轧钢厂的好多人，也都知道他是谁。 一些人甚至在私下里喊出了，“壮哉！闫解成”的口号！ 这句口号传着传着，又变成了“壮士闫解成！”。 也就是说，在闫解成不知道的情况下，他在轧钢厂，就已经有了一个家喻户晓的外号--壮士！ 执勤的保卫人员，好笑地看着闫解成，客气地道：“什么事啊？闫库管！” 这话让闫解成不觉挺了挺胸膛。 保卫人员的话，让他有点误会了。 他以为，是自己库管员的身份，让对面这么客气呢！ “同志，您能帮我个忙吗？”闫解成问道。 “帮忙？”保卫人员愣了一下，“帮什么忙？” 闫解成指了指门口的几个大包裹，说道：“同志，这些都是咱们厂的劳保件儿，今天就得入库。 这...也怪我！... 刚刚，我去找人的一会儿工夫，送货的就把劳保件儿，给送来了。 人家见我不在这儿，就直接给卸在了门口。 您看...您能帮我搬一下吗？ 东西没多少，就五个包裹。 咱们两个人抬一个，有个五趟，也就能搬完了。” 闫解成的一番话，让对面的保卫人员目瞪口呆。 他甚至有些怀疑，自己是不是耳朵有毛病，听错了！ 现在这个门，是红星轧钢厂的北门，也在红星轧钢厂的最北面。 那劳保仓库，可是在轧钢厂的南面呢！ 这么大的包，你让我跟你抬着，跨越大半个厂区？ 而且还要抬五次！ 你他么连烟都没递一根，怎么好意思开的这个口？ 对面的保卫人员，连连摇头道：“那个...对不起，闫库管！ 您这个忙，我帮不了。 您也看到了，我还在执勤呢！ 我要是走开了，那可就是擅离职守！” “啊！...这！...”闫解成犹豫了一下，略显无奈地道：“您说的也对！ 那...您能帮我看一下嘛？ 我去找一下人。” “成！您尽管去。”保卫人员痛快地道：“有我看着，这些东西保准丢不了。 再说了... 东西这么重，别人就算想偷，也不是那么好偷的。” 第295章 许大茂和傻柱的牛逼处 闫解成离开大门后，先去给一大爷和二大爷，请了个假。 他们的假，倒是很好请。 这两人毕竟是，厂里的技术大拿。 不管怎么说，所在车间的领导，也得给几分面子。 并且，今天的工作时间，只剩下了不到两个小时。 他们就算突然离开，也耽搁不了多少活。 所以，闫解成过去一说，两人的领导就都同意了。 两位大爷的假请好后，闫解成就一脸为难地，犹豫了起来。 他才上班几天啊！ 可以说，除了九十五号大院在轧钢厂上班的，他就不认识什么人。 就算认识，那也是点头之交。 人加凭什么帮你忙？ 可是，大院在这里上班的人，大部分都在一线车间里干活。 这些人哪有时间，去帮他抬东西？ 闫解成琢磨了半天，能帮他的，似乎也就是两个人了。 一个是傻柱，另一个就是许大茂。 傻柱是厨子，就算晚上有接待任务，他也不会现在就忙活起来。 所以，现在这个时间，是傻柱最清闲的时候。 如果晚上没有接待任务的话，傻柱一般也会在这个点儿，直接下班回家。 反正，以他的手艺，就算早退，食堂那边也没人敢管他。 另外一个许大茂，因为是放映员，所以... 只要没有放电影的任务，那他就闲得很。 要不是这么清闲，这小子也不会有那么多时间，去勾搭大姑娘、小寡妇了。 闫解成衡量了一下，还是觉得... 比起傻柱来，许大茂可能更好说话一点。 于是，他就直奔许大茂那儿去了。 作为放映员，许大茂隶属于，红星轧钢厂的宣传科。 在宣传科的下面，有一个放映室，专门用来存放，放映设备和一些影片的胶片。 因为是轧钢厂唯一的放映员，这个放映室，自然也就成了许大茂的专属领地。 平常的时候，他一般都是打着维护、保养放映机的名义，把门一关，在里面睡大觉。 实在无聊了，就在厂子里面转悠一下，看看有什么新的目标，可以撩骚撩骚... 另外，这小子不知从哪儿，弄了一套办公桌椅和一个墨绿色的铁制文件柜，放在了放映室。 把一个存放设备的放映室，弄得像是正经办公室一样。 而且，这小子还经常在外面，得意地胡咧咧... “我许大茂是轧钢厂唯一有自己办公室的工人” 上面的领导知道了，倒也没有说什么。 反正就你一个放映员，这放映室也只能是你来管，只要不耽搁放映任务，那就随你折腾了。 ...... 闫解成站在放映室的门口，犹豫了一下，才轻轻敲了敲门。 结果，他等了好半天，里面也没有反应。 这让他有些发懵。 仔细听了听，却发现... 似乎有呼噜声，从办公室里面传出来。 这让他微微有些恼火。 “砰！砰！砰！...” 他又使劲儿锤了几下放映室的门。 这一回，里面的呼噜声，好像是没有。 接着，隐隐地传来一阵有气无力的声音，“请进！” 闫富贵推开门，走了进去，却发现... 许大茂正睡眼惺忪，打着哈欠地，从椅子上站起来。 合着...这小子刚刚正趴在桌子上，睡觉呢！ 想到这里，闫解成的心里，不觉有些嫉妒起来。 有放映任务下乡的时候，多了少了的，总能弄点好东西回来。 没放映任务了，就躲在这儿睡大觉！ 许大茂的小日子，也太他么自在了。 ...... “嗨！...原来是解成啊！” 看到闫解成，许大茂略显不满地抱怨了一句后，就又坐回到椅子上。 接着，他端起桌上的杯子，喝了一杯水，脸上睡意，才消散了一些。 “解成，你怎么想起来，到我这儿来了？” “有事啊？” 闫解成倒也没客气，直接就把自己的来意，说了出来。 听完了他的话，许大茂则是‘噗嗤’一声，乐了出来。 他略显嘲弄地瞥了一眼闫解成，然后，又指了指自己，说道：“解成，知道哥哥今儿个，为什么这么困嘛？” “呃！...”闫解长愣了一下后，摇了摇头。 “这都是因为你爸！”许大茂一脸悲愤地道：“要不是你爸和一大爷、二大爷昨晚上举报平子，哥哥能一块儿被抓到保卫科嘛？ 虽说是立马又给放了出来，可那也是折腾了半宿啊！” 说着，他又指了指自己。 “再说了...” “你看看哥们身上的中山装和里面的白衬衫。” “你让我穿着这一身，和你去抬大包？” “你怎么想的啊？” “你把哥们当窝脖儿了，是吧？” “还他么是不要钱的窝脖儿！” “去去去...赶紧走！” “再不走，我可骂人了！” 闫解成一脸悲愤地出来后，又去了傻柱所在的食堂。 在门口，他简单说明自己的来意后，就被人领进了后厨。 里面，十几个厨师、帮厨和杂役，都在忙活着。 有准备备菜的，有活面的，还有打扫卫生的... 唯独傻柱，躲在一个角落里，躺在一个躺椅，正在呼呼大睡着。 这让闫解成差点破防。 许大茂那儿，倒是还好说。 人家就算偷懒睡觉，那也是关上门，在自己的一方小天地里面。 可傻柱呢！... 这孙子可是当着这么多人的面，直接开睡啊！ 而且，瞅这意思，似乎也没人敢管他。 非但没人敢管，后厨里的人干活的时候，反而是轻手轻脚，一副生怕把傻柱吵醒了的样子。 傻柱这是在食堂称王称霸的节奏啊！ 了解了傻柱和许大茂两个人，在轧钢厂真实的情况后，原本还觉得自己库管员工作，似乎挺牛逼的闫解成，瞬间就感觉... 自己当个库管员，似乎也就那么回事。 都是一个院的，平时瞅着许大茂和傻柱，也没什么啊！ 许大茂那小子，在院里还老挨一大爷的骂，老让傻柱揍呢！ 这两人在厂里，怎么混得这么好呢？ 老子费劲心思，娶了一个巨特殊的老婆，好不容易得了一个好工作，居然还是比不上这两孙子？ 人和人之间的差距，真的有这么大？ 第296章 闫解成还是得靠老婆 闫解成被人领到傻柱跟前后，领他过来的人，就小声说道：“您既然是找我师父的，那还是您自己叫他吧！ 我要叫的话，回头非得吃我师父的挂落不可。” 说完，那人就去忙活自己的事了。 可能是心里不痛快，也可能是嫉妒心作祟，所以，闫解成也没跟傻柱客气。 他直接抬脚，‘哐哐...’地踹了几下，傻柱身下的那把躺椅。 后厨里的众人，不觉都抬头，愕然地看了过来。 此时，大家的心里，都只有一个想法。 ‘这小子是谁啊？’ ‘他怎么敢跟傻柱这样？’ ‘难道是傻柱的铁哥们？’ ...... 傻柱这个时候，也睡眼惺忪地睁开了双眼。 看到闫解成站在面前，他有点愣住了，以为自己自己还在睡梦里呢！ 这时，闫解成又抬脚，狠狠地踹了一下躺椅。 这一下，也让傻柱明白了过来。 自己不是在做梦，确实是闫解成来找自己了。 “嘿！...闫解成...” “你小子怎么想起来，上我这儿来了？” 他一边说着，还一边拿起，旁边小桌上的大茶缸，美美地喝了一口。 看到傻柱逍遥、自在的样子，闫解成的心里更嫉妒了。 他冷着脸说道：“傻柱！... 我们劳保仓库，新进了一匹劳保件儿。 结果，让送货的人，给卸到厂门口了。 你现在既然没什么事，就跟我去抬一下吧！” “呃！...”傻柱愕然地看向闫解成。 这小子居然敢这么跟我说话？ 胆肥了？ 他眨么眨么眼，盯着闫解成看了好一会儿，才确认... 面前站着的，确实是闫解成。 接着，他就‘噗嗤’一声，乐了出来。 “来两个人，把这孙贼给我扔出去。” “还有...” “他刚才踹了躺椅几脚，扔他的时候，就给我踹他几脚。” “一脚都不能少。” 闫解成还要再说点什么的时候，就已经被冲过来的两个胖厨子，给驾了出去。 时间不长，后厨外面就传来，闫解成的‘嗷嗷’叫声。 ...... 食堂门口，一脸悲愤的闫解成，狠狠地拍了拍身上，才把被踹的大脚印子，给拍掉了。 但紧接着，他又犯起了难！ 傻柱和许大茂不帮忙，那该去找谁呢？ 可惜的是，老丈人跟车出差了。 要是他在的话，就他那个身板儿，可能都不用自己伸手。 他自己一个人，就能把东西，都扛到劳保仓库去。 想到老丈人，闫解成的眼睛突然一亮。 老丈人不在，可以去找媳妇啊！ 媳妇那身板，好像比老丈人，还壮实一点儿！ 想到就做！ 闫解成跨上自己新买的自行车，就往轧钢厂外飞驰而去。 眼瞅着...还有一个多小时，轧钢厂就要下班了。 所以，闫解成比较着急，蹬得自然也就很快。 原本骑自行车要二十来分钟的路程，他十多分钟就到了。 回来时候，牛桂花直接把闫解成扔到了后车座上，她自己跨上自行车，死命地蹬了起来。 以牛桂花的身板和体力，那简直就是火花带闪电，不到十分钟的时间，两个人就到了轧钢厂的大门口。 到了之后，两人也不废话，直接就是开干。 牛桂花先是举起一个大包，放在了自行车的后座上，让闫解成推着走。 她自己则是扛起一个大包，在后面紧紧地跟着。 大门旁，正在执勤的保卫人员，看这牛桂花的利索劲儿，也是愣住了。 以前，光听说牛麻子他姑娘，怎么怎么厉害，怎么比她爹还夸张，今天算是见识到了。 就她这身板儿，这力气，普通的老爷们，两个、三个的，还真未必弄得过她。 ...... 闫解成和牛桂花两口子，要把劳保件儿的大包，送到劳保仓库去，得从北到难，穿越红星轧钢厂的大半个厂区。 这一路之上，他们俩立刻就成了众人视线的焦点。 等他们跑第二趟的时候，这件事就已经在厂里面传开了。 一些比较闲的人，便纷纷跑过来看热闹。 让轧钢厂职工比较诧异的是，厂里的许多领导，居然也跑了过来。 这倒不是说，这些厂领导闲得没事，爱看热闹。 不管怎么说，红星轧钢厂也是重点生产单位，其领导层不可能这么散漫。 主要是，今天比较特殊。 部里的工作组，招呼都没打，突然之间就杀了过来。 过来之后，直接把大家，聚到了厂长办公室。 就当时那个阵势，简直是要...把整个红星轧钢厂的领导层，来个一锅端似的。 虽说后来是虚惊一场，厂长更是召集大家，专门通报了三句话：此事到此为止，注意保密，不得外传。 但却是也把大家，吓得够呛！ 既然厂里有热闹可看，今天已经无心办公的领导们，正好出来看个热闹，透透气，松弛一下紧绷的心情。 李副厂长也领着他的秘书，出了办公楼，远远地看着闫解成两口子，吭哧吭哧地往南面的劳保仓库，运大包。 比起轧钢厂的其他领导来，上午的事情，他知道的要多一些的。 至少，部里对这件事情的处理经过，他的老岳父--部里的三号首长，中午的时候，就已经和他通过气了。 虽说...王平到底是个什么跟脚，他还不清楚... 但有一点，他是确定的。 那就是，即便王平只是他手底下的一个采购员，也不能得罪他。 非但不能得罪，反而还要想办法，同他搞好关系。 ...... 正在李副厂长盘算这些的时候，一旁的秘书，却是‘噗嗤’一声，乐了出来。 这让李副厂长，略显惊奇地看了过去。 自己的秘书，做事一向沉稳、谨慎，很少像现在这样失态的。 何秘书脸庞微微一红，赶忙解释了起来。 “领导！...那两口子，都住在南锣鼓巷九十五号大院里。” “说起这个九十五号大院来，倒也算是精英汇聚之地了。” “院里的一大爷--易中海，二大爷--刘海中，都是咱们厂的高级技术工人。” 这话让李副厂长精神一震，追问道：“小何，你确定？ 易中海和刘海中，是住一个大院里？” 第297章 李副厂长的灵机一动和想要回举报信 “领导，错不了的。”何秘书回应道：“在九十五号院里，还有一个三大爷，叫闫富贵。是咱们厂附属小学--红星小学的语文老师。” “易中海、刘海中、闫富贵！...”李副厂长喃喃地道：“原来，他们三个人，是住在一个院里。 那也就是说... 采购三科的王平，也住在那个院儿？” “是的，领导！”何秘书应道：“而且，咱们厂的放映员--许大茂和食堂的何雨柱，也和他们住一个院。” 这句话倒是让李副厂长愣了一下，他有些好笑地道：“小何，难怪你要说...那个院子精英荟萃呢？ 这... 倒也确实是这样。” 见李副厂长乐了，何秘书又指了指远处的闫解成，凑趣地说道：“领导，这儿还有一位精英呢！” “这...”李副厂长有点发懵地道：“小何，你的意思是...? 娶了牛麻子姑娘的闫解成，也是那个院儿的？” “是的，领导。”何秘书回道：“他还是院里三大爷--闫富贵家的大儿子。” 李副厂看了看他，略显疑惑地问道道：“小何，你怎么对这个院子，怎么这么熟悉？ 你不会...也住在这个院吧？” “不！不！不！...”何秘书连连摆手道：“我不住那儿。 前段时间，小食堂的何雨柱不是对您有些不太恭敬嘛？ 我就查了查他。 查到他住所的时候，觉得他那些邻居挺有意思的，我就顺手把院里的人，都查了一遍。” 听到秘书如此贴心，能主动调查何雨柱，李副厂长虽然没有说什么，但脸上却已经露出满意的表情。 而何秘书，也是点到为止。 他向李副厂长展露了一下，自己的忠心后，便也不再往下说了。 两人之间，颇有一些心有灵犀，一切尽在不言中的感觉。 但李副厂长不知想起来了什么，很快又皱起了眉头。 “小何啊！...嗯！...” “就这几天吧！...” “你想想办法，找一找这个闫解成的错处！” “然后，尽快把他调到保洁科，让他扫厕所去。” “啊！...这！...”何秘书愣了一下后，虽说心中有些不解，但还是应道：“领导！... 闫解成刚刚接手，劳保仓库库管员的工作，错处肯定是不少。 只要想找，一定能找的到。 把他调去扫厕所，也不太难！ 只是... 劳保仓库库管员的工作，原来是牛麻子的。 牛麻子用这个工作，才把自己闺女嫁了出去。 要是就这么把闫解成换下来的话，闫解成肯定得闹。 甚至有可能，会和牛麻子的姑娘离婚。 要是这样的话，到时候，牛麻子可能也会闹一闹。 如果牛麻子闹起来，那运输科也难免会有一些波折。 这样一来，造成的影响，可就大了。” 李副厂长笑了笑，自信地道：“不怕！ 咱们再给他们一个工作名额就是了。 就那姑娘的身板儿，不去运输科当押车员，那可是太浪费了！” “呃！...”何秘书愣了一下后，一脸赞叹地道：“领导，您这招高啊！ 即处罚了犯错的闫解成，也让牛麻子无话可说。 毕竟，咱们可是补了他们家一个工作名额。 他们这是占了大便宜的。 而且，运输科那儿，肯定也欢迎牛麻子他姑娘过去。 这样的长相，这样的身板儿，哪怕是个姑娘，只要往车上一坐，那也是能震住人的。” ...... 在上级部门的大门口，易中海三人同之前的门房大爷交涉... 刚说要把举报信拿回去,人家就急眼了。 然后,人家就指着易中海他们，破口大骂了起来。 “你们三个是不是有病啊？” “早上火急火燎地拿过来举报信，让我尽快交上去，就好像...” “我要是耽搁一会儿，就成了十恶不赦的坏人似的。” “结果可倒好，今天还没过去呢，你们三个又想把举报信要回去。” “不是，你们跑这儿耍着玩来了？” “你们知不知道，这是什么地方？” “你们以为，这是你们家呢？” 这一顿骂，非但没有骂退三人，反而让三人更起劲了。 没有办法，这可是上级部门！ 他们那封与事实不符的举报信，要是交到主管领导手里，肯定会惹起一场轩然大波。 别看易中海他们，在九十五号大院里牛皮哄哄的。 可他们很清楚，在外面，他们其实什么都不是。 哪怕上级部门里面，随便下来一个干部，到轧钢厂咳嗽一下，他们也受不起！ 所以，无论如何，今天也得把举报信要回去。 把危机扼杀在摇篮中。 脾气最急的刘海中，挺着个大肚子，手一挥，率先开口道：“那个...老同志啊！ 你...你这么想问题，是错误的，是不对的，是那个...嗯！... 总之...就是...” 门房大爷看着刘海中，装做一副领导模样，却连话都说不利索，就有点发懵。 这小子是哪来的？跑这儿闹呢？ 旁边的闫富贵一伸手，就把刘海中拉到了一旁。 “那个！...老同志！...” “老刘性子急，不太会说话，您别介意！” “您先抽根烟...” 说着，闫富贵就从兜里掏出一包烟，然后抽了一根，递了过去。 闫富贵的话说得客气，门房大爷的脸色，便也稍微缓了缓。 可当他低头看到，闫富贵手里的烟时，却好悬没骂出来。 那烟皱巴巴的，一看就是放了挺长时间了。 而且，这烟还是最便宜的经济烟。 这... 门房大爷心里想：你这烟，我是接呢？还是不接呢？ 接的话，感觉对不起自己。 抽了你这破烟，就好像我连经济烟，都抽不起似的。 而且，我要是连经济烟都接的话，那也太他么贱了。 可要是不接的话，好像又有点不太礼貌。 得嘞!... 我还是别对不起自己了。 为了一根破经济烟，我至于嘛！ 想到这里，门房大爷直接把头，往旁边一扭，不再搭理闫富贵了。 见此，闫富贵又把那根烟，小心翼翼地塞进烟盒，然后把烟盒揣了起来。 第298章 无果 易中海在心里，微微叹了一口气，心想：得嘞！这事还得我来。 他上前一步，一脸诚恳地道：“老同志，千错万错，都是我们的错。 可我们也是没办法啊！ 我们三个都是，街道上选出来的大爷。 您说... 作为大院里的大爷，碰到了不平的事，那不得管一管？ 要不然，街道选我们出来，干什么啊？ 可是呢！... 我们管的那事，好像涉及到了，上面的领导。 这根本就不是，我们三个大爷能管的事。 所以，我们才向上级部门，写了一封举报信，把事情反映一下。 可谁知道...” 说到这里，他故作煽情地重重叹了一口气。 “等我们回去以后，却又发现...” “我们反映的内容，似乎有点偏差。” “这才马上过来，想着把举报信要回去。” “我们是想着，把举报信拿回去以后，把不对的地方改一下，然后再向上级部门反映” “这举报信息有误，不也是耽搁上级领导的时间嘛？” 易中海的一番话，说得声情并茂，让门房大爷紧绷的脸颊，略微松缓了一些。 他犹豫了一下，冲着易中海道：“那成吧！...我去帮你们问一问！” ...... 问一问的结果，自然是没有结果。 那封举报信，都已经在红星轧钢厂杨厂长的手里了，怎么可能还会让门房大爷，还给他们。 易中海三人失魂落魄地回了九十五号大院。 结果，刚一进门就看到，闫解成正怒气冲冲地站在自家门口。 这让三人都微微愣了一下。 但也仅仅是愣了一下。 此时的三人，心中满是懊恼和沮丧，他们根本就无心理会，其他的事情。 易中海犹豫了一下后，对着要回家的闫富贵道：“老闫，你吃完了饭，就上我那儿去吧！ 我们还得商量一下，后续该怎么办？” “行，老易！...”闫富贵点了点头，有气无力地道：“我吃完了，就过去。” 看到三人对自己完全无视，闫解成气冲天灵盖，大吼道：“爸！没有您这样的。 您知不知道，您今天耽误我多大事啊？ 要不是您让我去找人，人家送货的能把劳保件儿，放到厂门口吗？ 那几个包裹，又大又沉！ 您知道，我废了多大的劲儿，才把它们搬到仓库吗？” 闫富贵斜瞥一眼自己的好大儿，淡然地道：“那些个包裹，你都搬完了？” “搬是搬完了，可您...” 没等他的话说完，闫富贵不屑地道：“既然搬完了，那你和我说什么？ 我现在心里烦着呢！ 没工夫搭理你的破事。” 说完，他冲着易中海和刘海中摆了摆手，就直奔自己房间而去。 而易中海和刘海中，更是连眼皮子，都没夹一下闫解成。 两人和闫富贵道别后，就迈步朝着垂花门走去。 不过，刘海中在走了两步后，又回过头问道：“解成！...我和你一大爷的假，你给请了嘛？” 已经悲愤到极点的闫解成，怎么可能理他这个茬儿？ 他重重地‘哼！’了一声后，便一甩头，直接回了自己屋。 这...刘海中能忍嘛？ 他正要开骂，易中海赶忙拦了下来。 “行了！...老刘！...” “现在这种时候，不值当和一个小辈治气！” “再说了...” “咱们俩在车间里都是高级工！” “偶尔有个急事，没请假就走了，也算不了什么。” “最多，咱们明天早上过去，跟领导道个歉，也就完了。” “我...”刘海中不忿地道：“老易，我倒不是为厂里的事担心。 我就是气挺... 你看看闫解成刚才的态度。 他还把不把我这个长辈，放在眼里了。 有他这么对长辈的嘛？” “对！...”易中海点了点头，“老刘，你说的对！ 闫解成这样做，确实是他的不对。 不过，这小子现在在气头上，咱们就别和他硬来了。 过后的，等他气消了，咱们开个全院大会，让他当着院里人的面，当众给你道个歉！” “嗯！...”刘海中犹豫了一下，略显不甘地点了点头，“成，老易，那我听你的。 不过，你这全院大会，可得抓紧开啊！” “你放心！”易中海干脆地应道：“等咱们举报的事过去了，就开全院大会。” 听到这个，刘海中不觉微微叹了一口气。 他略显忐忑地道：“老易，你说...咱们那封举报信会不会...” 易中海略一沉吟后，摇了摇头，“老刘，你放心！应该出不了什么大事！ 就算咱们举报错了，最多也就是一个失察的错误。 难不成...还能说是，咱们不应该举报嘛？ 咱们三个可是院里的大爷，碰到不平的事，写封举报信上去，这也是咱们职责范围内的事嘛？” “对！对！对！...”刘海中连连点头，“老易，你说的对！ 这就是咱们职责范围内的事啊！” ...... 成功安慰了刘海中的易中海，在回到家，关上门的一刻，自己的脸却是沉了下去。 一直自信、沉静的脸上，也终于显现出忐忑的神色。 一大妈看到自家男人的异常，关切地问道：“老易，怎么了？出事了？” “没事！”易中海摆了摆手，故作轻松地道：“没什么大事！ 饭做好了吧？ 做好了，你就赶紧盛饭吧！ 吃完了饭，老刘和老闫还得过来呢！” “行！行！行！...我马上就去盛！” 一大妈应了和一声后，就立刻去厨房准备去了。 过了一会儿，等易中海两口吃完了，刘海中和闫富贵两个人，便如约而至。 这两人简直就是掐着点儿过来的。 由此，也可以看出来，他们是有多着急。 可是，他们商量了半天，也没能拿出什么有用的对策来。 最后，三个人也只能是开始摆烂，爱咋咋地了。 不过，他们倒是统一了口径。 要是有人因为他们的不实举报，而下来调查的话，那就咬死了，就说... 他们只是单纯地，在履行院里大爷的职责。 因为看到了不平的事，又觉得此事涉及到了，厂里的有关领导，这才直接向上级机关举报的。 第299章 大喇叭里的处分通知 第二日，清晨。 易中海起了一个大早. 他没叫贾东旭，自己一个人，早早地就往轧钢厂赶。 到了以后，他先是把自己的工作台收拾了一下，然后才坐了下来。 等了一会儿，车间里的人，渐渐地多了起来。 当车间主任--郭大撇子的身影，出现在门口的时候，易中海打了个激灵，赶忙满脸堆笑地迎了上去。 “郭主任，您来了？” 易中海的态度，让郭大撇子简直不敢相信... 面前这个笑颜如花的，居然会是，易中海这个浓眉大眼的家伙！ 这老小子仗着自己的技术，在车间里天天端着个架子。 就连他这个车间主任，平时也很难看到易中海的一个笑脸。 今儿这是怎么？ 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 心里这么想的郭大撇子，略显疑惑地看向易中海，“老易,你这是...？” 易中海笑了笑，说道：“昨儿个下午，我临时有点事，没打招呼就走了，没耽搁咱们车间的工期吧？” “嗨！...因为这事啊！”郭大撇子浑不在意地摆了摆手，“没事！... 居家过日的，谁家还没个急事啊！ 再说了... 昨儿个，一个叫闫解成的已经过来，给你请假了。 我把你昨天没做完的两个工件，安排给老胡和老王了。 你今儿个抓点紧，替他们俩，各做一个工件儿出来，就行了。” “呦！...”易中海松了一口气，感激地道：“那谢谢您嘞，郭主任！” “嗨！...小事一桩！您客气了，老易！” 易中海步态轻盈地回了自己的工位。 因为今天要多做两个工件出来，所以，尽管还没到正式上班的时间，易中海也立刻就忙活了起来。 时间不长，他的养老徒弟--贾东旭，就也过来上班了。 看到师父正在忙活，贾东旭默默地给易中海的茶缸里，加满了热水。 在犹豫了一下后，他就冲着易中海，略显忐忑地开口问道：“师父，您今儿过来，怎么不叫我啊！” 听到声音，易中海先是愣了一下，然后才抬头对贾东旭道：“东旭，我今儿临时有点事，得早点过来。 这不是想着，让你多睡一会儿，就没有叫你一块儿走。 行了！...”说着，他摆了摆手，“别瞎想了，赶紧去干活吧！” 对于贾东旭来说，和易中海师徒这么多年，这还是第一次... 易中海过来上班，没叫他一起走。 早上，当他知道这件事的时候，心里是慌的要命。 他还以为，易中海要疏远他了呢！ 因此，听到易中海的解释后，贾东旭悬着的心，也是放了下来。 他眉开眼笑地“哦！...”了一声后，又道：“师父，那我去干活了？” “嗯！...去吧！” ...... 正在易中海专心致志地忙活的时候，红星轧钢厂的大喇叭，突然响了起来。 “喂！喂！...” “现在是试音！1-2-3！...” “各位工友们，下面请听革命歌曲《歌唱祖国》。” 接着，优美的韵律，便回荡在红星轧钢厂的上空。 易中海微微喘了一口气，放下了手里的工件。 每天上午九点半，红星轧钢厂的大喇叭，都会准时响起来。 播报流程通常是，先放一首歌，接着再播几条厂内的新闻，然后再放几首歌。 这个时间点，因为上午的工作时间已经过半，所以，工人们一般都会放下手里的活，稍微歇一会儿。 有烟瘾的，还会三五成群地，出去抽一根烟，车间主任也不会说什么。 易中海不抽烟，他这个时候，就只是坐下来，喝口水，听听音乐，舒缓一下心情。 “师父！...”旁边工位的贾东旭招呼道：“我出去抽根烟！” 易中海点了点头后，便拿起茶缸，喝了起来。 可是，还没等他喝几口，优美的音乐，突然戛然而止。 接着，播音员那如同黄鹂一般的嗓音，就响了起来。 “各位工友们！” “现在临时插播两份，厂办转来的处分通知。” “昨天，我厂高级技工--易中海和刘海中，协同红星小学老师--闫富贵，越过厂里，擅自向上级部门，递送了一封虚假的举报信，给我厂造成了，极其恶劣的影响。” “对于易中海、刘海中两人的恶劣行径，经厂办研究决定...” “现给予两人厂内严重警告处分一次。” “两人的技能级别，均下调为四级，停发一年的绩效奖金，一年之内不许报考技能等级考试。” ....... “各位工友们！” “现在临时插播厂办转来的两份处分通知。” “昨天，我厂高级技工--易中海和刘海中，协同红星小学老师--闫富贵，越过厂里...” ....... 处分通知在一遍一遍地，通过大喇叭向四方传送着... 易中海放下手里的大茶缸，呆立当场。 甚至，嘴里含着的水都没有咽下去，而是顺着嘴角，流了下来。 车间内的众人，更是一脸吃惊地看了过来。 就连车间主任--郭大撇子，也冲出了办公室。 他站在办公室的门口，愕然地看向易中海，目光中满是疑惑不解。 在犹豫了一下后，郭大撇子便快步出了车间，直奔厂办而去。 他得去问问... 到底是什么情况啊？ 怎么就突然降了，易中海的技能等级？ 甚至，连他这个正管领导，都没通知一声。 在办公楼的门口，他和锻工二车间的主任--马上勇，碰了个面对面。 看到郭大撇子，马上勇苦笑了一下，略显无奈地道：“得嘞！老哥... 看来，咱们俩的目的是一样啊！ 那就一起吧？” 郭大撇子点了点头，把头凑过去，压着嗓子问道：“马老弟，知道是怎么回事吗？” 马上勇苦笑着摇了摇头，“老哥，我和你是一样的。 你知道多少，我就知道多少。” 郭大撇子叹了一口气，略显无奈地道：“我们车间，可就易中海一个八级工。 你说说... 现在把他的工级，直接降到了四级，那以后要是来高精度的工件任务，我给谁啊？” 马上勇安慰地拍了拍，郭大撇子的肩膀，“老哥，我那儿的情况，也差不多。” 第300章 厂办的解释 在红星轧钢厂的组织架构中，有一个厂办公室，俗称‘厂办’。 办公室主任由杨厂长的秘书--曹远担任。 顾名思义，这个厂办就是为红星轧钢厂的各位厂领导服务的。 厂办横亘在，厂领导层及下面的各机构之间，起到了一个承上启下的作用。 红星轧钢厂所有的重大决策，在领导层做出以后，一般都会由厂办,负责发布及落实。 像今天易中海和刘海中的处分通知，就是从厂办发出来的。 所以，作为易中海和刘海中的直属领导，郭大撇子和马上勇，如果对这个处分有疑问的话，首先要找的也是厂办。 他们是没有办法，越过厂办，直接去找厂领导的。 事实上，他们也不知道，该找哪个厂领导？ 厂办在轧钢厂办公楼二楼的一个拐角处。 郭大撇子和马上勇，上了二楼，刚刚转过拐角，就看到三十来岁的曹远，正站在那里。 看到两人过来，曹远立刻笑呵呵地迎了过来。 “二位老哥！” “我就知道，你们得过来找我。” “所以，我就在这儿恭候大驾了。” 郭大撇子和马上勇两人，彼此对视了一眼，资历稍微深一些郭大撇子上前一步，直接开口问道：“曹主任,刚才那个...” 没等他的话说完，曹远就一摆手，打断了他。 曹远先是转头，向着身后的厂办内扫了一眼，见里面的几个干事，没人朝这里打量，便压着嗓子，小声道：“两位老哥，咱们找个地方，单独聊一聊。” 说完，他也不等两人答应，便一马当先地，朝一处小会议室走去。 郭大撇子和马上勇，一脸懵逼地跟着曹远，走进了旁边的一间，只能容纳十来人的小会议室。 进去后，曹远便小心翼翼地关死了门，然后就掏出一包烟，给两人各散了一根。 等三人都咕嘟了一口后，曹远才开口道：“两位老哥，有什么要问的，你们就尽管问吧？” 这一次，郭大撇子没跟马上勇碰眼神，而是直接问道：“曹主任，我想问一下... 今天这个处分通知，是什么意思啊？ 我怎么没明白呢？” “就是通知里面的意思！”曹远笑了笑，说道：“昨天，易中海、刘海中和闫富贵三个人，越过咱们厂里，直接向上级部门送了一封举报信。 上级部门事后调查，却发现... 他们所举报的内容，根本就是子虚乌有的事情。 这封举报信，不仅给上级部门的领导，造成了很大的困扰，也给咱们厂造成了非常恶劣的影响。 所以，厂里才给他们，这么重的处分。” 这番话看似是在解释，却也让对面的两人，更加懵逼和疑惑了。 马上勇犹豫了一下后，接着问道：“曹主任，这... 他们三个人到底举报的是谁啊？ 怎么闹出这么大的动静？” “嗯！...”曹远沉吟了一下后，回道：“准确地说，他们举报的是，我们红星轧钢厂所有的厂领导。” 接着，他就把这两天发生的事情，对两人说了一遍。 等他收声的时候，郭大撇子直接脱口而出道：“易中海他们疯了吧！ 人家采购员下乡采购，保卫科给配把枪，那不是挺正常的吗？ 这么点儿事，值当他们去保卫科举报吗？ 好家伙，保卫科把人给放了，他们是连一刻都没耽搁，就又往上级部门，写举报信。 这么一点破事，值当闹得这么大？” 一旁的马上勇，则是幽幽地道：“那个叫王平的采购员，应该是和院里三位大爷有点矛盾。 又或者是，他因为什么事情，把这三位大爷给惹毛了。 要不然，这三个人，也不可能这么不依不饶的。” 曹远笑了笑，说道：“两位老哥！...其实呢... 易中海他们三个，与王平有没有私仇，并不重要。 他们向保卫科，举报王平私藏枪支，也不重要。 这件事，他们反而是做对了。 毕竟，王平把枪拿回院里，又被邻居们知道了，这事做得确实欠妥。 他们作为院里的大爷，向保卫科举报，也是在履行大爷的职责。 但是...” 说到这里，他的语气陡然间，就严肃了起来。 “他们三人错就错在...” “王平被保卫科放回去后，他们居然直接越过厂里，直接向上级部门写了举报信。” “他们也是厂里的老人了，都在厂里干了至少十来年的时间。” “在他们的眼里，咱们厂七八位厂领导，就没有一个值得他们信任的人？” “这么多位厂领导，就都是王平的后台了？” “这一点也是最让厂领导们，恼火的地方？” “他们三个人，在向上级部门写举报信前，但凡说是，找一找哪位厂领导，也不至于把事情闹得这么大。” “厂里更不可能，这么重地处分他们两人。” “另外，三人中的闫富贵，是红星小学的老师。” “虽说，红星小学是咱们厂的附属小学，但对闫富贵的处分，也不好由厂办这里发布。” “不过，我已经给红星小学那里，打过电话了。” “对闫富贵处分，应该也会在今天之内下来。” “因为两位老哥是易中海和刘海中的直接领导，所以，杨厂长才委托我，把这件事情的前因后果，向两位说清楚。 以便于，两位老哥能在工作中，对易中海和刘海中，把握好尺寸。” 这话说完，郭大撇子和马上勇，不觉都点了点头。 不过，郭大撇子在犹豫了一下后，便又开口问道：“曹主任！...这... 我们车间，可就易中海一个八级工。 现在把易中海的技术等级，降到了四级，那以后... 分给我们车间的八级工件，可就不太好干了。 就算我压着易中海勉强干，可他心里不痛快的话，那干出来的活，恐怕也没有以前的好。 而且，像他这样的高级技工，手一歪歪，那废品率可就‘蹭蹭’地往上涨了。 关键是，你还不能因为这事说他。 毕竟，人家可是拿着四级工的钱，干着八级工的事呢！” “对！对！对！...”一旁的马上勇，也应和道：“我们车间，以后应该也会有这种问题。” 第301章 浮动工资和易中海与刘海中的不同 曹远沉吟了一下，略显迟疑地说了起来。 “你们说的这个，厂领导已经开会讨论过了。” “领导们的意思是...” “易中海和刘海中的工资，就以浮动的方式来发放。” “我以易中海为例子，来说明一下！” “易中海之前是八级工，工资是一个月九十九块钱！” “他被降到四级之后，工资也随之降为五十六块。” “这五十六块钱，就是易中海的基本工资。” “以后，易中海每个月，如果只加工四级或者四级以下的工件，那他就领五十六的工资。” “如果需要易中海加工四级以上的工件，为了调动他的积极性，厂里会给他相应的奖励。” “奖金的额度，就是根据工件的等级来计算。” “打个比方来说...” “他今天加工了一天的六级工件，那他今天一天的工资，就是六级工的工资。” “他明天加工的，要是七级工件的话，那他明天的工资，就会是七级工的工资。” “如果他这一个月，都在加工八级工件的话，那他这个月，就能领到八级工的九十九块钱。” “总之，易中海和刘海中两人，每个月发工资之前，都要好好地计算一下，他们的工作量。” “这样一来，应该就能避免他们两人，出工不出力或者是消极怠工的情况。” 他的话刚一说完，对面两人的脸上，便露出一丝苦意。 马上勇干咳了一声后，略显无奈地道：“曹主任，您的话，我听明白了。 也就是说... 易中海和刘海中两个人，虽然被降级了，但还是可以当成高级工用。 只是，需要他们加工高级工件的时候，工资也会给他们相应的提升。 而且，需要我和老郭勤记着点，他们俩加工工件的情况。” 说着，他与郭大撇子，彼此对视苦笑了一下。 “不错！...”曹远点了点头，“从今往后，两位老哥可能要辛苦一下了。 每个月的最后一天，都要把易中海和刘海中的生产情况，交到财务科去。 财务科那里，我已经打好招呼了。 到时候，会有专人和两位对接。” 人家已经把话都说到这儿了，郭大撇子和马上勇尽管觉得，厂里这么安排，会增大自己的工作量，但还是点头答应了下来。 ...... 两份处分通知，让易中海和刘海中两人，立刻就成了，自己所在车间的焦点。 鉴于两人平日里的威风，两个车间里的人，虽然都没有说什么，但大家却难免不自觉地，把目光投向两人。 这也让两人在车间里，如坐针毡。 不过，两人之中，刘海中的境遇，要稍微好一些。 他的徒弟多，而且这些徒弟对待刘海中，那都是真心实意的。 所以，大喇叭里，刚刚把刘海中的处分给播放完，这些徒弟就‘呼啦’一下，都聚了过来。 “师父！...甭管您是几级工，您都是我师父。” “对！...这话说得对。” “师父！处分是厂里给的，但我们可不认。到什么时候，您都是我们师父。” “对！对！...到了什么时候，您都是我们师父。” 一片吵吵嚷嚷之中，刘海中的心情，倒是好受了许多。 与刘海中不同的是，易中海这里，就没有这么热闹了。 这些年，虽然在厂里的安排下，他也收了不少的徒弟，可是... 那些徒弟，易中海都不认真教。 很多徒弟跟了他好几年，结果，最多也就混了个二级工。 时间一长，大家也就明白，是怎么回事了。 首先，车间里就不再安排人，给他当徒弟了。 已经跟了他的徒弟，则是八仙过海，各找门路，或者是去跟别人，或者是直接调到其他的车间。 慢慢的，他身边也就只剩下贾东旭一个徒弟。 就是贾东旭，跟了他十来年的时间，那工级也是上不去。 同别人不一样的是，贾东旭虽说也心里不满，但却一点都不敢表露出来。 没办法... 他们这一大家子，至少有一半儿，是易中海在替他养着呢！ 易中海要是不管了，他们家马上就得挨饿。 其实，有的时候，贾东旭也想着... 咬咬牙，狠狠心，直接离开易中海，拜一个能教真本事的师父。 不用多，只要他的工级能提到四级，哪怕是三级，他就能养活全家人。 可每次，他下完了决心，要真干起来的时候，却又害怕得缩了回去。 没办法！... 不怪他懦弱、胆子小，实在是赌不起啊！ 他的身后，可是有一大家呢！ 要是离开了易中海后，工级不能在短时间内提上去的话，那他们家可就真的要挨饿，甚至是饿死人了。 就这样，在犹犹豫豫中，贾东旭才跟了易中海这么多年。 让他没想到的是，易中海居然有一天，会受到这么重的处分。 工级直接降到了四级。 说实话，这个时候，他比当事人易中海都慌。 工级降下来了，那工资自然也会被下调。 这...易中海以后一个月五十六块钱，还有能力帮他养家嘛？ 所以... 大喇叭里的处分通知，刚一播完，在外面抽烟的贾东旭，就一脸慌张地跑了回来。 见到贾东旭第一时间跑过来，易中海沮丧的心情，倒是稍微慰藉了一些。 他拍了拍贾东旭的肩膀，故作云淡风轻地道：“东旭，甭伤心！ 没什么了不起的。 咱爷们就算被降级了，可技术还在身上呢！ 一年以后，只要考一下，就能恢复工级了。 至于说扣的绩效工资，那就更不是事了。 一个月三块、五块的绩效工资，一年才几个钱啊！” 易中海的一番话，让贾东旭的脸上，微微一滞。 他犹豫了一下后，有些期期艾艾地道：“师父，您的工资降了这么多，那这一年可怎么办啊？” 易中海愣了一下后，立刻就明白了，贾东旭话里的意思。 他这不是过来安慰自己来了。 他是在担心... 自己工资降了以后，没办法再帮衬他们一家子了。 说实话，贾东旭的态度，让易中海有些伤心，更让他有些恼火。 老子都这么惨了，你他么还惦记着，趴在老子身上吸血？ 第302章 问题应该不大 尽管心里不痛快，易中海还是把火压了下去。 贾东旭现在离不开他。 同样的，他也离不开贾东旭。 院里年轻的一辈儿，现在都不和他亲近，也不怎么听他的招呼。 就连傻柱，在娶了寡妇之后，也是渐渐地离他远去。 甚至，现在连下班，也不和他一块儿走。 而在厂子里，自己也快成了一个孤家寡人。 就像今天，发生了这么大的事，除了贾东旭外，居然连一个过来，说点安慰话的都没有。 想到这里，易中海在心里，也是微微地叹了一口气。 接着，他就拍了拍贾东旭的肩膀，温声宽慰道：“东旭，你的心思，师父都明白。 你放心... 师父这儿，就算是工资降下来了，以后也不会短了接济你们家的。 嗯！...” 说到这里，他沉吟了一会儿，才又道：“这样吧！...以后啊！... 师父这儿，每个月都给你拿上，三十斤粮食和二十块钱！” 这话一说完，贾东旭的脸上，立刻闪现出一丝惊喜。 接着，他就一脸感激地道：“师父，太谢谢您了！ 以后，要是每个月都能从您手里，得着这些粮食和钱，那我们家可就不用再担心了。 省着点吃的话，怎么也能周转过去。 不瞒您说... 我们家这几天，又要断顿了。 本来想着和您张口来着，可我又有些...” 这话让易中海的脸上，微微一滞。 但他还是佯装嗔怒地道：“东旭，你这孩子也真是的。 跟师父还有什么不好意思的。 这样吧！... 回去以后，上师父那儿拿五斤棒子面。” “哎！哎！...谢谢师父！谢谢师父！...” ...... 这一天临近下班的时候，郭大撇子和马上勇两人，各自找了易中海和刘海中，把浮动工资的事，和他们通报了一下。 这倒是让易中海和刘海中的心情，稍微好了一些。 易中海和刘海中，他们一个八级钳工，一个七级锻工，都是所在车间的高级工。 哪怕是工级被降到了四级，车间里安排生产任务的时候，也不可能让他们，去加工四级的工件。 更不可能把四级以下的工件，分给他们。 那简直就是浪废人才嘛！ 因此，即便是被降级了，他们干的活，同以前比起来，也不会有什么区别。 作为车间里的技术大拿，易中海和刘海中两人，以前可都是干着，同自己工级一样的工件。 只在没有高级工件的时候，才会让他们去加工，那些六级或者七级的工件。 这么算下来的话，两人在经济上的损失，其实并没有那么大。 每个月最多也就是一二十块钱。 这也让两人安心了许多。 ....... 下班回家的时候，易中海领着贾东旭刚刚出了厂门口，还没走出去几步，就见到刘海中，挺着大肚子等在路旁。 看到易中海后，他就赶忙迎了过来。 对于易中海来说，这可是破天荒的第一次。 两人这些年，可是在一直暗暗地较着劲儿。 刘海中想把易中海顶了，自己当一大爷。 而易中海则是要，稳稳地压着刘海中一头，让他当一个万年的老二。 所以，两人虽说是住在一个院里，但这些年却是一直都没有，一起上下班过。 靠上来后，刘海中也是脸稍微红了一下，然后才略显尴尬地道：“老易，今儿个，咱们一块儿回去吧？” 易中海点了点头，转头冲着身后的贾东旭道：“东旭，你先回去吧！我和你二大爷说说话！” 贾东旭顺从地应了一声后，立刻就加快了脚步。 就这样... 贾东旭在前面快步走，易中海和刘海中在后面，慢悠悠地踱步。 时间不长，两人就已经看不见，贾东旭的背影了。 这时，刘海中才略显迟疑地开口道：“老易，你说... 咱们在厂里挨了这么大的一个处分，这...街道上会不会把咱们给撤了啊？” “撤了？”易中海愣了一下，问道：“你说的是，大爷的头衔？” “对！...”刘海中重重地点了点头。 “嗯！...”易中海沉吟了片刻后，缓缓地摇了摇头，“应该不会！” “不会吗？”刘海中激动地追问道：“真的不会吗？” “我觉得不会！”易中海解释道：“老刘，你想啊！... 作为院里的大爷，咱们看到不好的事，向上面反应，甚至是写举报信，有什么错？ 街道上让咱们当大爷的目的，不就是为了这个吗？ 总不能咱们干了该干的事，街道上反而要处分，甚至是撸了咱们吧！” “对！对！对！...”刘海中双目放光，连连点头道：“老易，你说得对！ 总不能说是，咱们干了自己该干的事，反而要受处分了吧！ 那以后，谁还给他们干事？” 易中海的一番话，不仅宽了刘海中的心，也让自己松了一口气。 似乎确实是这样。 街道办根本就没有理由，撤了自己三人大爷的职务。 也就是说... 这次举报的事，对自己和刘海中两个人来说，最多也就是，每个月少一二十块钱罢了。 其他的，该怎么样，还是怎么样。 想明白了这一点，易中海一直微皱着的眉头，不觉舒缓了一些，脚步也是轻盈了许多。 不过，他的好心情，也仅仅维持到九十五号大院的门前。 当他和刘海中，一脚迈进大院的时候，闫富贵泪流满面，哭喊着就跑了过来。 “老易啊！老刘啊！...” “可了不得了！” “我可怎么活啊？” “我们一大家子，以后可怎么办啊？” “呜呜...呜呜...怎么办啊？怎么办啊？” 闫富贵的样子，让易中海和刘海中，也是一脸的懵逼。 易中海宽慰地道：“老闫！...你别着急啊！ 有什么话，咱们慢慢说！” 这一番闹腾，也惊动了前院的人。 大家纷纷走出家门，聚了过来。 甚至，就连中院和后院的邻居们，也从垂花门那里，纷纷地冒了出来。 闫富贵擦了擦脸上泪水，正要说话，却发现... 周围已经是聚集了乌泱泱的一大片人。 第303章 闫富贵原来是个官 闫富贵眨么眨么眼，看了看四周的人群，也是一脸的懵逼。 怎么突然之间，就冒出来这么多的人？ 一旁的刘海中，很是不耐地道：“老闫，有什么事，你倒是赶紧说啊！ 这马上要吃饭了，大家伙可还饿着肚子呢！” 这时，听到动静，走出家门的闫解成，同样关心地问道：“爸！...你怎么了？” “我...我...”闫富贵犹豫了一下后，一手拉住易中海，一手拉住刘海中，就往他屋里走。 “老易！...老刘！...” “咱们进屋说去...” 易中海苦笑了一下，挣开了被抓住的手臂，说道：“老闫，用不着这样。 我们跟你去，还不行吗？” 说着，他有转头冲着院里的众人，摆了摆手，“行了，老少爷们！ 没什么好看的了！ 这也到饭点儿了，大家伙都回去，吃饭去吧。” 等三人进了闫家，闫富贵又把正在写作业的闫解成、阎解旷和阎解睇，给撵了出去。 接着，他又让三大妈守在门外，以防止有人趴墙根偷听。 这么折腾了一大通后，他才看着易中海和刘海中，可怜巴巴地说了起来。 “老易！老刘！...” “轧钢厂那儿，是不是也给你们处分了？” 一旁的刘海中，重重地‘哼！’了一声，瓮声瓮气地道：“给了！我和老易，都被降到了四级工。” “呃！...”闫富贵愕然地道：“四级工？!... 那工资，岂不是降了四十多块钱？ 你们可都是高级工啊？ 怎么会降得这么多？” 刘海中又重重地“哼！”了一声，然后烦躁地摆了摆手，“行了，不说这个了。 你说说...你是怎么回事吧？ 你把我们拉你家来，要干什么啊？” “呃！...我...我苦啊！...” 说着，闫富贵又嚎了一嗓子。 之后，他才哽咽着说道：“老易，老刘！... 今儿下午，我们校长找我了！ 他让我写一篇五千字的检查，并且要当着全校老师面，念一遍。 另外，我...我语文课题组的副组长，也给撸了。” 他刚说到这里，刘海中就‘嗷’的一嗓子，叫了出来。 他手指着闫富贵，一脸吃惊地问道：“老闫...你...你居然是红星小学的副组长？ 你！你！你！... 这事，我怎么不知道？” 说完，他就双目猩红地瞪着闫富贵。 不怪刘海中这么激动，实在是闫富贵的这番话，太让他意外了。 这么多年来，他心心念念的，不就是想弄个一个官半职，过过当官的瘾嘛？ 结果可倒好，他想尽办法，也没达成的心愿，居然让他一直有些瞧不上的闫富贵，在无声无息之间，就达成了。 这他么上哪说理去？ ...... 一个院里住了这么多年，闫富贵自然知道，刘海中为什么这么激动。 所以，他有些尴尬地回道：“老刘！...其实一个破副组长，也没什么了不起的。 就是... 我们学校看我干了这么多年，有了点儿资历，才给了我这么一个职务。 其实，这个副组长，一点实际权力也没有。 它只是一个名头而已。 所以，我也就没在院里宣扬。” 说着，他眼圈一红，又哽咽了起来。 “这个副组长，没了也就没了，我也不太心疼。” “可是，我那工资也给降了啊！” “这让我们一家人，以后可怎么活啊？” 易中海意味深长地，看了一眼闫富贵，问道：“老闫，你的工资降了多少啊？怎么就不能活了？” 闫富贵重重地一拍自己大腿，一脸懊恼地道：“足足降了二十五块钱呢！” “二十五？！...”刘海中一脸懵逼看向闫富贵，“老闫，你们学校给你降了二十五的话，那你现在每个月，可就剩下三块了！ 不会吧！ 红星小学每个月给你开，三块钱的工资？” “呃！...”闫富贵眨么眨么眼，有点懵了。 他发现，自己好像说漏了。 易中海和刘海中，则是立刻回过味来。 两人怒瞪着闫富贵，一副等着他解释的模样。 “那个...嘿嘿...”闫富贵的脸上闪过一丝尴尬，犹犹豫豫地道：“我... 我这不是语文组的副组长了吗？ 所以...所以... 我这工资，也就有了响应的提升。 嘿嘿...” 看着闫富贵遮遮掩掩的样子，易中海的心中，感到有些不耐。 “老闫，你把我和老刘拉进来，到底要说什么？” “有话，你就赶紧说。” “我们今儿个刚挨了处分，心里正烦着呢！” “可没心思，跟你在这儿猜迷。” 这话倒是让闫富贵的脸上，微微一正。 他犹豫了一下后，才眼神躲闪着说了起来。 “我...我之前的工资，其实是五十二块五！” “可...这一次...降了二十五块之后，就变成二十七块五了。” “我这一大家子人，一个月这么一点钱，实在是过不下去啊！” “老易，老刘！...你们能不能帮帮忙？” “在院里组织一次，给我们家的捐款？” 说完，他就一脸期冀地看向易中海和刘海中。 闫富贵的要求，直接让两人愣住了。 他们一脸懵逼地看向闫富贵。 房间内顿时就陷入一片寂静之中。 闫富贵犹豫了一下后，便又催了一句，“老易，老刘，你们看成吗？” 没等易中海说话，刘海中却是‘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老闫，你也是真敢想啊？” “开全院大会，发动全院的人，给你们家捐款？” “凭什么啊？” “就凭你之前的五十多块钱的工资？” 这番话让闫富贵恼怒地瞪了一眼刘海中。 但紧接着，他又满是无奈地叹了一口气。 “老易，老刘，我知道...” “这事有点不太好张口。” “可我也是没办法啊！” “这一个月二十多块钱，我们一家四口人，以后可怎么活啊！” “我...” 这时，易中海一摆手，打断了闫富贵没说完的话。 “老闫！...” “这事可以办，不过...” “你们家的事，得和东旭家的事一起来。” “呃！...”闫富贵愣了一下后，吃吃地道：“老易，你的意思是... 发动全院的人，给我们家和贾家一起捐款。” “对！...”易中海点了点头。 第304章 给两家捐款 易中海突然答应召开全院大会，让刘海中很是不解。 他想不明白... 自己都知道，是完全不可行的事情，易中海怎么会答应？ “老易，你...你这是...？” 易中海仿佛知道刘海中要问什么似的，所以，没等他问完，就解释了起来。 “老刘！...” “咱们被厂里处分的事情，可是用大喇叭放出来的。” “院里头在轧钢厂上班的人，也不光就咱们两个。” “我估计啊！...” “这事可能已经在院里传开了。” 说到这里，他又转头看向闫富贵。 “老闫！...” “厂里播报我和老刘的处分通知的时候，也把你带上了。” “啊！...”闫富贵张大着嘴，吃惊地道：“这...这...红星轧钢厂居然全厂通报了我？ 怪不得我们学校这么狠，一下子给我降了，二十五块钱的工资？” 紧接着，他的脸上，又闪过一丝疑惑。 “可是,我今儿回来得挺早的？” “院里的人，怎么没人跟我提啊？” “我们家解成回来以后，也没说这事。” 易中海略一沉吟后，说道：“这毕竟不是什么光彩的事，咱们三个又是院里的大爷。 院里的人可能是没想好，怎么和咱们说呢！ 不过，他们不说，不代表他们不知道。 这事啊！...咱们是躲不过去的。 我的意思是... 就以这个理由，顺势开一个全院大会。 在会上，咱们对全院的人，做个检讨。 然后，再以老闫被降工资后，家里生活困难为理由，组织一个捐款！” 他的话刚一说完，闫富贵立刻兴奋地点了点头。 “成！我看行！” 一旁的刘海中，则是在犹豫了一下后，缓缓地点了点头。 易中海看两人都赞成，自己的主张，脸上露出一丝满意的神色。 不过，他沉吟了片刻后，又对闫富贵说道：“老闫！... 以你现在二十七块多的工资，恐怕很难让院里的人，给你们家捐款。 你看...” “明白！明白！...”闫富贵‘嘿嘿’贱笑了一下，“我之前不是一直说，我一个月的工资是二十八块吗？ 这一回啊！...我就说... 学校把我的工资，降了十块钱，变成十八块了。 一个月十八块钱，怎么也养活不了我们这一大家子。 院里的人，多多少少，总要给我捐一点吧！” 易中海略一犹豫后，缓缓地点了点头。 一旁的刘海中，则是不屑地撇了撇嘴。 ...... 这一天晚饭之后，九十五好大院的全院大会，如期召开。 在会上，三位大爷避重就轻地，把自己受处分的事情，简单地说了一遍。 然后又对着院子里的人，声情并茂地做了一个检讨。 因为王平这个当事人不在，傻柱和许大茂等人，又摄于三位大爷往日里的威严，不好出头，所以... 这么严重的一件事，居然就让易中海三人，轻飘飘地混过去了。 同样的，也是因为没有人挑头。 之后，给闫富贵和贾家捐款的事情，居然也没有太大波折地，施行了下去。 不过，因为没有人配合和鼓噪，给两家的捐款数额，其实并不多。 贾家得了四十五块钱，闫家得了二十五块钱。 这些钱里面，两位大爷拿得最多。 一大爷--易中海，给贾家捐了二十，给闫家捐了十块。 二大爷刘海中，则是给贾家拿了十块，给闫家拿了五块。 傻柱和许大茂，本来是想一分钱不拿的。 但被易中海拿话刺了几句后，两人抹不开面子，还是给两家，一家捐了一块钱。 ...... 全院大会胜利召开，也顺利闭幕。 回到家的易中海，却微微皱起了眉头。 一旁的一大妈见状，关心地问道：“当家的，你这是怎么了？ 被降级的事，还是心里不痛快嘛？” 易中海摇了摇头，回道：“不是因为厂子里的事！ 厂子里的事，看起来挺严重的，其实也就那么一回事。 我和老刘都是高级工。 整个红星轧钢厂上万人，像我们这样的高级工，才几个人啊？ 所以，厂里不可能，以后就不用我们了。 一年以后，等处分的时间过去了，这事也就了了。 到时候，该怎么样，还是怎么样？” 一大妈点了点头，略显疑惑地道：“当家的，那你这是...？” “我想的是院里的事。”易中海解释了一句后，就略显烦躁地摆了摆手，“行了，你就别操心了。 那个...我去后院，找老太太商量商量。” 说完，他就推开门，走了出去。 在后院的聋老太太家门口，易中海仅仅敲了两下门，就从屋里传来了回应声。 “外面的是谁啊？” “老太太，是我。中海啊！” “呦！...快！...赶紧进来！...” 等易中海进来后，依着棉被，半躺在床上的聋老太太，也笑呵呵地坐了起来。 “中海，你坐啊！” “要喝水的话，就自己倒，甭跟我客气。” “这人老了，就犯懒。” “我就不下去，招呼你了。” “得嘞！...”易中海坐下来后，笑呵呵地道：“老太太，您踏实地呆着，就别跟我客气了。” 说着，他就从兜里掏出一块钱，放在了旁边的桌子上。 这让聋老太太微微一愣，有些疑惑地看向易中海。 “中海，你这是？” “老太太！...”易中海解释道：“院里虽说是在捐款，可也不能让您老人家掏钱啊！ 其实，我刚才就不想收您的钱。 可当着那么多人的面，这话又不太好说，就过后给您送过来了。” “嗨！...我捐的又不多，一家五毛钱而已。”聋老太太笑道：“还值当你跑这一趟？” 易中海抿了抿嘴唇，略显犹豫地道：“其实，我过来，也不光是给您送这个钱。” “中海，你是有事？”聋老太太疑惑地看向易中海。 “有事！”易中海微微点了点头，脸容一肃，开始说了起来。 “刚才的全院大会，您也看到了。” “虽说有点波折，但其实还是挺顺利的。” “这...”聋老太太略一沉吟后，缓缓地点了点头，“中海，你说的不错！ 今天还真挺顺的。 几乎就是，你说什么，就是什么。” 第305章 等待时机和下乡归来 “老太太！...” 易中海犹豫了一下，迟疑着说道：“您没发现嘛！ 今天之所以这么顺，是因为院里少了一个人。” “少了一个人？”聋老太太先是愣了一下。 但很快，她就一脸恍然地道：“中海，你的意思...平子？” “对！...”易中海重重地点了点头，“平子不在院里了，院里年轻的一辈儿，也就没了主心骨。 就像今天的捐款... 柱子和许大茂，本来是不想掏钱的. 可我稍微说了两句，他们也就掏了。 虽说拿的不太多，可是，平子以后要是彻底不在这个院的话，那他们...” 说着，他就双眼放光，一脸的兴奋之色。 易中海的话没有说完，但他意思已经很明显了。 那就是,只要想办法让王平离开这里，那过一段时间，这个院儿里，就还是他易中海说的算。 聋老太太拧着眉头，沉吟了片刻，才压着嗓子，小声道：“中海，你想怎么做啊？” 易中海闻言，扭头朝门的方向，打量了一眼，然后才伸出手掌，做了一个抹脖子的动作。 这让聋老太太微微一惊。 她犹豫了一下后，迟疑着说道：“中海，如今不比从前了。 这样的事情，可不太好找人做啊！” “老太太...您说...”易中海小声道：“东城黑市的黄三儿那里...” “不行！...”聋老太太摇了摇头，“上次的事，他就没干。 你这次的事更大，他怎么可能会干呢？” “老太太！...”易中海压着嗓子，说道：“您说...我出一个大价钱，怎么样？ 三千！...啊！...不！...” 说到这里，他咬了咬牙，伸出五根手指晃了晃。 “五千！...” 聋老太太犹豫了一下后，还是摇了摇头。 “这就不是钱的事。” “现如今，这种事情可是要掉脑袋的。” “黄三儿已经娶了老婆，生了孩子，性子早就不像早年间那样生猛了。” “咱们要是真去跟他说的话，我都怕他把咱们给点了。” 这话让易中海的脸上，闪过一丝惧意。 但他犹豫了一会儿后，又有些不甘地问道：“老太太，除了黄三儿外，您还认得其他的人吗？” 听了这话，聋老太太苦笑着摇了摇头。 “中海啊！进新社会都十多年了。” “早年间的那些人，毙的毙，关的关。” “这黄三儿还是因为，在外地躲了几年，才侥幸留到了现在。” 说到这里，她又摇了摇头，劝道：“中海，你还是别往这方面动心思了。 这种事情，风险太大了。 只要漏出去，那就得掉脑袋，吃枪子儿！ 你要是真想弄平子，我觉得... 你应该先稳下来！” “稳下来？”易中海愣了一下，有些懵逼地问道：“老太太，怎么个稳法啊？” “很简单！就一个字：等！” 聋老太太的话，让易中海更懵逼了。 见此，聋老太太微微一笑，轻声细语地解释道：“今儿个，我去参见全院大会，也算是看明白了。 你们啊！...有点太着急了！ 就像这次举报的事情，但凡稍微等一等，把事情弄清楚了，你们也不会挨这么重的处分啊！” 这话倒是让易中海的脸上，微微一红，显出几分赧然来。 聋老太太只是用话点了一下后，便又继续说了起来。 “中海，平子如今已经起势了。” “你没发现，最近这几个月，他的事情都顺得很嘛？” “呃！...”易中海愣了一下后，皱起来眉头，有些不确定地道：“老太太，你的意思是... 平子的后面，还是有后台？” 聋老太太摇了摇头。 “平子有没有后台？我不知道。” “不过，这也不重要啊！” “重要的是，这小子才多大！” “十七八岁的年纪，就万事顺遂，他压得住嘛？” “嘿嘿...时间一长，他就得飘。” “人啊！...只要一瓢，就总会干点儿出阁的事。” “到了那个时候...中海，你只要抓住一件，就能彻底毁了他。” “嘶！...”易中海倒吸了一口气后，愣住了。 过了好一会儿，他才一脸赞叹地点了点头。 “老太太，还是您的主意，高啊！实在是太高了！” ...... 因为王平的这一次下乡，就是给别人看的，所以，他也就不是那么太重视。 一路慢悠悠地赶到红星公社后，他先是在招待处睡了一晚上。 因为第二天起晚了，嗯！...他就又睡了一个晚上。 第三天，他才晃晃悠悠地去了秦家大队一趟。 别说，秦家大队的人还真走心。 就这么一小段时间，他们居然又寻摸到了，一小块儿腊肉和十来个鸡蛋。 王平用带去的粮食，换好东西后，就回了红星公社。 然后，他就又在招待处，住了一个晚上。 第四天，他磨蹭到中午，才骑着自行车，回了四九城。 到四九城的时候，已经是傍晚时分，他也就是没去轧钢厂，而是直接回了九十五号大院。 他进院的时候，同往常一样，仍旧看到，闫富贵在自家墙根下，摆弄着自己的那几盆破花。 不过，这老小子的眼神，却是总是瞟向，每一个进院的人。 当看到王平，抬着自行车进来的时候，他在冷冷地‘哼！’了一声后，就要转过头去。 但他的头转了一半，就停了下来。 车把上的一小块腊肉，一个装鸡蛋的小竹篮，牢牢地吸引了他的目光。 尤其是那块儿腊肉，更是让他不自觉地咽了口唾沫。 “嘿嘿...”王平笑了笑，略显调侃地道：“三大爷，怎么样？ 看到眼里，快拔不出来了吧？ 您说说... 您一个住四九城的人民教师，见到肉，都是这个德行，那乡下人得是什么样啊？ 不瞒您说，那些人看到肉，眼睛都绿了。 厂里要是不给我们这些采购员配把枪，我敢下乡收东西嘛？” 说完之后，他就转头，往自己家的方向拐去。 这时，听到动静的刘光天，从自己家里探出了头。 “平哥，您回来了？” “回来了！”王平点头应了一声，又问道：“光天，家里有吃的吗？” “有！有！有！...”刘光天一边从屋里走出来，一边说道：“厨房还有点棒子面粥和两个窝窝头。” 第306章 杨厂长和李副厂长的态度 第二天，王平起了个大早，赶到了红星轧钢厂。 在办公室的门口，他正好碰上了，来上班的李广文。 看到王平和他手里拎着的东西，李广文先是愣了一下。 紧接着，他就冲着王平一伸大拇指，赞叹地道：“平子，还是你小子真牛啊！每回下去，都不空手啊？！” “嘿嘿...”王平略显腼腆地笑了笑，正要谦虚两句，李广文就迫不及待拉着他，进了办公室。 “走！走！走！...快进我屋！...” “正好你回来了，我有几句话，得和你说一说！” “你那东西,放外面就成，一会儿再往后勤那面交。” 办公室内，提前到的唐小丫，依旧保持以往的高冷。 看到进屋的两人，她连头都没抬一下。 对于唐小丫，无论是李广文，还是王平，倒是都习惯了。 他们俩也没有介意这些。 王平把带来的东西，放到自己的办公桌后，就跟着李广文，进了他的那间小办公室。 进去之后，李广文马上就热情了起来。 他先是把王平按在了椅子上，接着给泡了一杯茶水，最后，还给他递了一根中华烟，甚至还划着火柴，帮他点了起来。 王平一手端着热气腾腾的茶杯，一手夹着飘着一缕白烟的香烟，满脸懵逼地看向李广文。 “科长，您这是...？” “嘿嘿...”李广文笑了笑，脸上却是一点不好意思的神色都没有。 “平子，你现在可算是简在帝心了。” “通过前几天的那件事，咱们厂的厂领导，就没有不知道你的。” “尤其是杨厂长和李副厂长，更是对你赞不绝口。” 王平苦笑了一下，脸上露出一丝无奈。 “科长，您快别拿好话，甜呼我了。” “我才上班几天啊？” “就算我给咱们厂里弄了几回东西，也不至于让两位大厂长，这么夸我吧？” “唉！...”李广文一摆手，说道：“平子，你这么说，可就太小瞧自己了。 不说别的，就前几天... 要不是你给杨厂长，出了一个主意，那件事能这么顺利地，压下去吗？ 你看看，易中海和刘光天两个老小子，厂里给了这么重的处分，他们连个屁都不敢放啊！ 这就说明，你那主意生效了。 还有... 你虽说才上班没几天，可你弄回来的那些个肉，可是扎扎实实地帮了，李副厂长的大忙。 要不然，就算他是万人大厂的副厂长，那也得满世界找肉去。” 说到这里，他脸色一正，把嗓音也压了下去。 “平子，你下乡这几天，杨厂长和李副厂长，都分别找了我，让我给你带几句话。” “杨厂长的话是...” “你那件事已经彻底结束了。” “以后，希望你轻装上阵，不要受这件事的影响，继续为咱们厂，做出新的贡献。” 这些话让王平有些懵逼。 他感觉杨厂长话里有话。 他的意思，似乎是在说... 易中海三人举报的事情，被摁下去后，就不会有人，再顺着这件事去追查，他非法持有安有道手枪的事情了。 这... 他知道那把枪是安有道？ 又或者，他还知道，自己沈城之行的事情？ ...... 看到王平的眉头皱了起来，李广文笑了笑，不在意地道：“平子，杨厂长的话，你不用想那么多。 他就是说点客气话，对你前几天出的那个主意，隐晦地表达一下谢意。 比起杨厂长来，李副厂长可是要干脆多了。 他明确地跟我说了。 嗯！...过上一段时间，你们院里的那个闫解成，就得去扫厕所去。” “扫厕所？”王平愣了一下，“闫解成不是库管员吗？他怎么会去扫厕所？” “嘿嘿！...”李广文笑了笑，把嗓音压得更低了一些，“库管员的工作，又不是他们家的。怎么就不能把他撸了？ 我跟你说... 这种事，厂领导随便找个理由，很容易就能办了。 只不过，因为这种事影响太大，所以平时不乐意做就是了。” “这...”王平有些发懵地问道：“李副厂长为什么，这么针对闫解长啊？” 这话直接给李广文干无语了。 他有些怒其不争地瞪了一眼王平。 “不是，我说...” “你小子在这儿，跟我装糊涂，是吧？” “闫解成是谁的儿子啊？” “他老爹前几天，又干了什么啊？” “呃！...”王平愣了一下，有些吃惊地问道：“科长，您的意思是... 李副厂长是因为我，才收拾的闫解成？ 他这是在给我出气？” “你说呢？”李广文有些气恼地道。 “科长！...”王平的脸上，显出一丝无奈，“这...不至于吧？ 我就是一个小采购员，李副厂长他怎么...？” “行了！行了！...”李广文摆了摆手，打断了王平，“你就跟我装吧！ 你小子是一个采购员，可你小子身后，也肯定有人撑着。” “呃！...科长...我...我真没有...”王平想解释两句。 结果，李广文立刻摆了摆手，打断了他。 “得！得！得！...” “你小子不用跟我解释，我也不想知道。” “你那些事，连杨厂长和李副厂长都不想过多掺和，就更别说我了！” “我啊！...就是...嗯！...” 说着，他搓了搓双手，脸上露出一丝赧然。 “你小子以后要发达了，可别忘了我啊！” “呃！...”王平愣了一下后，有些无奈地摇了摇头。 他没想到，李广文会和他，说这么一番话。 “科长，您也太瞧得起我了。” “就我，还有一天发达了？” “您就放心吧！...我这一辈子，恐怕都得在您手底下讨饭吃了。” “你小子...”李广文用手点了点王平后，倒也没再就这个话题，掰扯下去。 不过，双方此时虽然都没有明言，但却也有了几分默契。 那就是... 王平只要还在采购三科，李广文就会尽可能地给他方便。 就像这次下乡，王平弄回来一块儿肉和一些鸡蛋后，李广文就又给了他，十天的假期！ 十天啊！王平都犯愁，这十天该怎么过。 当然了，王平以后，若真有升上去的一天，自然也不会忘了他李广文。 第307章 王平的十封信 亲爱的然子： 见字如面。 分别虽然不久，但却已经有些想念你了。 最近，轧钢厂和南锣鼓巷这块儿，似乎有一些关于咱们俩的谣言。 说是...你非常非常地喜欢我！ 但我觉得，这不是谣言，这是事实！ 所以，我决定了。 过几天，就出去辟谣。 实在不行，用厂里的大喇叭，向大家广而告之一下... 你安然，就是非常非常地喜欢我！ 此致！ 敬礼！ ...... 实在无聊的王平，就在十天长假的第一天，给远在南国的安然，写了一封信。 他却不知道，心思单纯的安然，被他的这封信，给吓住了。 小姑娘把这事当真了。 她当天就给安有道的秘书，打去了电话，请求他派人，去南锣鼓巷调查一下。 看一看...是不是真的有这个谣言？ 接着，她又给红星轧钢厂保卫科的科长--陈强，也打了一个电话。 请陈强在轧钢厂内扫听一下，有没有关于王平和安然的谣言在流传。 陈强接到电话，直接就懵逼了。 他想不出来，安然这是闹得哪一出？ 不过，他还是立刻向安然保证： 在轧钢厂内，绝对没有这种谣言在流传。 安然在轧钢厂，才上几天班啊？ 就是王平，也是刚到轧钢厂，上了几个月的班而已。 说白了，轧钢厂百分之九十九的人，都不知道安然和王平是谁？ 又怎么可能，有他们俩的谣言在传播呢！ ...... 挂了陈强的电话后，过了半天的时间，安有道秘书--胡大成，也给安然回电话了。 他向安然保证... 南锣鼓巷那一片儿，绝对没有关于她和王平的谣言在流传。 那一片的居民，都不知道安然是谁。 这一下给安然弄不会了。 正在她满心疑惑的时候，第二天就又收到了，一封王平的信。 ...... 亲爱的然子： 见字如面。 我前几天给你邮寄的零食，收到了吗？好吃吗？ 我知道一种方法，能够让相同的东西，变得更好吃！ 想知道嘛？ 嘿嘿...很简单！... 那就是，我喂你的时候，东西会变得更加美味！ 此致！ 敬礼！ ...... 第二封信看完，也让安然明白了... 王平的第一封信，其实就是开了一个玩笑。 这让她扭头，朝着四九城方向，恶狠狠地挥了一下拳头，嘟囔了起来。 “平子，你给我等着...” “哼！...写信居然敢不叫然姐，你小子这是胆肥了啊！” “看我回去怎么收拾你！” 第三天，王平的又一封信，如约而至。 ...... 亲爱的然子： 见字如面。 那个...今天向你发出一个正式的邀请。 过几年，等我结婚的时候，你可一定要来啊！ 你要是不来的话，我可就没有新娘啦！ 此致！ 敬礼！ ...... 这封信让安然脸颊通红，狠狠地啐了一口。 安然当兵之后，被分配到南国某大军区的通讯连，当了一名接线员。 既然是当了兵，住的自然也就是宿舍。 只不过，因为是接线员，又是女兵，所以，比起普通士兵来，她们的住宿条件，要稍微好一些。 住的是四人间！ 这三天来，安然同宿舍的舍友，便察觉到了她的不对。 不论是当班的时候，还是休息的时候，总会不自觉地走神。 今天就更过分了。 她在宿舍里，直接拿着看完的信，脸颊通红地发起了呆。 同宿舍的一位从东北来的虎妞，轻手轻脚地走过来，偷偷地瞄了一眼后，就用手搓着胳膊，挑起了脚。 “哎呀妈呀！...” “安然，这就是你对像，给你写的信啊？” “这写的什么玩意？也太肉麻了。” 说着，她把胳膊伸到了，安然的面前。 “你瞅瞅！你瞅瞅！...” “你这信，我就看了一眼啊！” “结果，我胳膊上的鸡皮疙瘩，就都起来了。” 宿舍内的其他两个人，闻声也跑过来，从安然手里夺过了信。 同样的，她们也是只看了一眼，就嫌弃地叫了起来。 ...... 第四天，王平的信，依旧如约而至。 这封信倒是很简单，只有一行字。 但这封信，却让整个宿舍，包括安然，都哈哈大笑了起来。 “安然，你生是我的老母猪，死是我的五花肉！” ...... 往后的几天... 王平每天必至的一封信，成了安然宿舍，甚至是整个通讯连的保留节目。 通讯连的姑娘们，每天一睁开眼睛，便期盼着王平的信。 信虽然是寄给安然的，但每封信寄到之后，却要在所有姑娘的手里，都传看一遍。 就是之前的几封信，也被姑娘们逼着安然拿出来，让大家都看了一遍。 王平的第十封信，内容依旧让整个通讯连的姑娘们，捧腹大笑了一番。 “然子！...” “今儿个，我做饭的时候，在胳膊上不小心，划了一道口子。” “我觉得吧！...” “你也应该在胳膊上，划一下。” “这样...嘿嘿...咱们就成两口子了！” 在信的后面，王平有用调侃的语气说道：“然子，我得和你道个歉了！ 我的十天假期结束了。 从明天开始，我这个小采购员，就有得下乡去采购了。 这每天一封信，恐怕也保持不了了。 不过，你放心！ 只要我一有时间，就还会给你写信的。 嘿嘿...我这十封信，是不是让你惊为天人啊？ 不要这样，这只是我正常水平的发挥！” 第十封信给整个通讯连的姑娘们，送去欢乐的同时，也让大家知道了... 原来，整个通讯连，最漂亮的姑娘--安然的对象，居然只是一个采购员。 这让大家看向安然的目光中，不觉多了一份不解。 原因很简单。 能在这里当接线员的姑娘，那都是有些跟脚的。 更准确一点说，这个接线员的位置，就不是给普通人准备的。 这些姑娘平时在一起，虽然不会打听对方的背景，但却也知道... 彼此都不是普通人。 因此，安然居然找了一个普通的采购员，当自己的男朋友，让她们感到很是惊奇。 陡然之间，前面九封信带来的快乐，就因为最后一封信，在姑娘们中间，就消散得无影无踪。 第308章 咱叔叔这么霸道呢! 安然虽然岁数小，比较单纯，但她却不笨。 相反的是，她还很聪明。 通讯连里的异常气氛，立刻就被她察觉到了。 稍一思索后，她也就明白了，是怎么回事。 这让她感觉愤怒的同时，又有些悲伤。 这么漂亮，这么年轻的姑娘们，怎么都有些势力眼呢？ 这也让安然纯净如同琉璃一般的心，不觉染上了一丝尘埃。 三天后的晚上，临近宿舍熄灯的时候，同宿舍的一位带着吴侬软语口音的漂亮姑娘，在犹豫了一下后，略显好奇地问了起来。 “安然，你才十八岁就找男朋友，不觉得太早了一点嘛？” “没有啊！”安然摇了摇头，“我们又不是马上就结婚，这有什么早的。” “安然，你是四九城来的。”吴侬软语姑娘又道：“你们家的条件，应该是老好的了吧？” “还行吧！”安然答道。 “那...” 没等吴侬软语姑娘再问，另一个床的东北姑娘，就不耐地叫了起来。 “哎呀！...我说...吴子玉...你想问什么，就不能痛快一点吗？” “非得在这儿绕来绕去的，绕得本姑娘心里都发慌！” “行了！...” “你别问了，还是我问吧！” 吴侬软语姑娘，瞪着漂亮的双眸，不满地瞪了东北姑娘一眼，倒也没再吭声。 成功压住了吴侬软语姑娘后，东北姑娘就冲着安然道：“安然，问你点事情，行吗？” “行，你问吧！” “能说的，我一定说。” “不能说的，你问了，我也不会说。” “你放心！...”东北姑娘干脆地道：“咱问的不是什么国家机密。 就是，我想打听一下，咱叔叔，在四九城是干什么的啊？” “我爸？”安然犹豫了一下，回道：“我爸就是一个当兵的。” “当兵的？”宿舍里的其他人愣了一下。 “哎呀！...”东北姑娘不耐了起来，“我这么问吧！” “咱叔叔有专车吗？” “嗯！...有！” 这个问题和回答，让宿舍内陡然一静。 “那咱叔叔，有秘书吗？”东北姑娘又问道。 “也有！” 此时，吴侬软语姑娘的双眼，睁得大大的，一脸羡慕地看向安然。 “那咱叔叔有警卫员吗？” “这个...嗯！...”安然迟疑着说道：“这个真没有！” “没有？”东北姑娘惊诧地叫了起来，“你爸有专车，有秘书，居然没有警卫员？ 不能吧？ 我记得...我爸之前跟我说过... 像这个级别的四九城首长，一般都是要配警卫员的。” “那个...其实...”安然犹犹豫豫地解释道：“早几年的时候，我爸是有警卫员来着。 后来，他自己觉得... 都解放了，用不着有人寸步不离地跟着，就又给退了回去。 那段时间，因为好几年没有仗打，给我爸给憋坏了。 他还就盼着，有人能劫他一下，让他过过手瘾呢！ 我记着... 有一阵儿，他憋得实在难受，就天天晚上出去瞎转悠。 别说，还真碰上几个毛贼要劫他。” “哎呦喂！...”东北姑娘惊诧地叫了起来，“咱叔叔这么生猛啊！ 那后来呢！...那几个毛贼怎么样了？” “好像是...”安然一边回忆，一边说道：“两个腿折了，三个胳膊折了，还有一个肋骨折了好几根。 哦！...对了...我爸说... 他挺长时间没和人动过手了，就有点没收住劲儿，把其中一个毛贼，打得进了急救室。 那个毛贼，幸亏是抢救回来了。 要不然，我爸就得受处分了。 也是因为这事，上级首长给我爸下了一个命令：“不许他晚上再出去，瞎转悠了。” 这些话说完，宿舍内雅雀无声。 过了好一会儿，东北姑娘才满是感慨地，又来了一句，“安然，咱叔叔是真生猛啊！” 一直没说话四川口音的姑娘，略显好奇地问道：“安然，你们家有几个孩子啊？” “我们家就我自己！” “你自己！？...”东北姑娘惊诧地叫了起来，“安然，你们家条件这么好，又只有你一个孩子。 你爸就舍得，让你和一个采购员处对象？” “舍得啊！...”安然道：“我爸前几天还联系我，说我对象找的不错呢！” “啊！...这！...”宿舍内的众人，一阵无语。 “其实...”安然犹豫了一下后，又道：“我对象的本事，挺大的！ 前几天邮过来的那些奶糖、饼干和罐头，都是他自己弄的。 你们不是还吃来着嘛！ 我妈说... 那些东西，就算是我爸，现在也不好弄了！” 东北姑娘看着安然，犹豫了一下后，说道：“安然，你不能因为这点吃的东西，就和别人过一辈子吧？ 那可是一辈子啊！ 而且，现在只是因为咱们国家遭了灾，才把这些东西显得，很难得。 等过两年，情况好转了。 对咱们这样的人家来说，奶糖、奶粉之类的东西，其实根本就不算什么。 你那个对象，最多也就是一个，有点儿本事，能弄到一些紧俏商品的采购员。 可归根结底，他还是一个采购员啊！ 这个起点太低了。 以后，就算有你爸的帮衬，他也升不到太高的位置。” 安然眨么眨么眼睛，眼神清澈，却又带着一丝蠢萌。 “为什么要升上去呢？” “我觉得...平子当一个采购员挺好的啊！” 这话说完，宿舍内的三人，一起用惊诧和不解的目光，看了过来。 “唉呀！...”安然羞恼地地道：“我明白，你们是什么意思？ 不过，我真没想着，让平子当什么官。 我爸也说了... 以平子的本事，护着我平平安安地过一辈子，那是一点儿问题都没有。 你们不知道，我爸那人傲得很！ 和我差不多大的人里面，很少有他能瞧得上的。 我们大院里的那些小子，我爸就一个都瞧不上。 而且啊！...他非但瞧不上，反而还揍人家。 只要那些小子往我跟前凑，就没有不挨他揍的。” “哎呀妈呀！...”东北姑娘又惊诧地叫了起来，“咱叔这么揍人家，人家家长能乐意啊！ 能跟你家住在一个院里，人家家长的级别，应该跟咱叔，都差不多吧？” “嘿嘿...”安然略显蠢萌的脸上，难得地露出一丝坏笑，“没事！... 那些小子让我爸揍完了以后，回家还得让家里人，再揍一遍。 他们家要是不揍的话，那我爸就该登门，要说法去了。” “哎呀妈呀！...咱叔叔这么霸道呢！” 第309章 又一次家宴 王平下乡回到家，刚刚把东西放了下来，安有道的司机--李木，就找了过来。 这些人的时间，是掐得真准啊！ 在这个没有监控，没有手机定位的年代，居然能准确掌握他的行踪？ 这也让王平有一种，日了狗的感觉。 就仿佛，自己被扒光了，赤裸裸地展现在，别人的面前一样。 尽管心里的感觉不太好，但王平还是坐着李木的车，去了安家。 在安家的客厅内，仍旧如上次一样，摆放着一张小圆桌。 桌子上已经有了，一盘炒鸡蛋、一盘花生米和一瓶茅台酒。 王平进来的时候，安有道正坐在桌子旁边，带着一副眼镜，盯着手里的一份文件。 听到王平进来的动静，他抬头看了一眼王平，招呼道：“小子，你不是第一次来了，我就不和你客气了。 过来坐吧！ 你阿姨那儿，还有一个菜。 等菜上来了，咱们就开始。 我正好趁着这个空档，看一份文件。 你自己随意吧！” 说完，他就又低下了头。 人家都这样说了，王平还能怎么样。 他只能是乖乖地走过来，坐到了桌旁的圆凳上。 幸好，时间不长，安然妈--卢明慧，就端着一盘辣椒炒肉，走了过来。 “呦！...小王来了。” 见到王平要起身，卢明慧把手里的那盘辣椒炒肉，放到桌子上后，立刻抬手虚按了一下。 “坐！坐！坐！...小王，你不用起来！” “又不是第一次过来，用不着这么客气！” 王平虽然听劝地没有起身，又坐了下去，但奉承的马屁，却是立刻滚滚而来。 “阿姨！...上回吃了您的菜，我回去之后，可是一直惦记着呢！...” “没想到，今天就能得偿所愿，又能吃上您做的菜了。” “哈哈哈...”卢明慧毫无形象地大笑了起来。 “小王啊！...阿姨谢谢你，能喜欢阿姨做的菜。” “不过，今天这菜，可不是阿姨做的，是你安叔从机关食堂请来的厨师做的。” “呦！...”王平一脸懊恼，可惜地说道：“那可真是太遗憾了！” “哈哈哈...没事！没事！...”卢明慧一边摆着手，一边笑道：“小王，你这么爱吃阿姨做的菜，那赶明儿个，阿姨找个机会，专门做给你吃。” “阿姨，那咱们可就说定了啊？” “说定了！说定了！...”卢明慧郑重地点了点头后，又道：“行了！...你和你安叔慢慢吃，阿姨还有点事，就不陪你了。” 说完，她就从客厅里退了出去。 这时，安有道摘下眼镜，放下手里的文件，然后冲着王平一身大拇指，略显调侃地道：“小子，你其他的本事，咱们暂且不说。 可是，这睁着眼睛说瞎话的能耐，老子倒确实有点佩服你了。 么的嘞！... 不知道内情的人，要是听了你刚才的那番话，还指不定以为... 你阿姨的菜，做得有多好呢！ 哦！...对了！... 要是你阿姨把你的话当了真，专门给你做上一桌子菜，你怎么办？” “嘿嘿...”王平笑了笑，不在意地道：“这很好办啊！ 我就说我突然肚子疼，把所有的菜打包带走，不就行了吗？” “你阿姨要是不信呢？”安有追问道。 “嘿嘿...”王平又笑了笑，“不管阿姨信不信，反正，我是信了。” “你...”安有道瞪了王平一眼，“你这不是耍无赖嘛！” “安叔！...”王平道：“甭管是不是耍无赖，只要能把事情对付过去，那就是一个好方法！” 这话让安有道微微皱了皱眉。 他低头沉吟了一下后，缓缓地点了点头。 “不错！...你小子说的不错！” “甭管用什么方法，只要能把事情对付过去，那就是一个好方法！” 说到这里，他看向王平的目光中，不觉露出一丝赞赏。 “之前，我还真没看出来...” “你小子岁数虽然不大，可这脑子里，倒确实是有点儿东西啊！” 接着，安有道就拧开酒瓶，给自己和王平各倒了一杯酒。 两人举杯碰了一下后，便一饮而尽了杯中酒。 之后，他们又各自夹了几口菜。 这时，安有道才放下了，手里的筷子，脸上的表情，也略显正式了起来。 “小子，今天找你过来，主要是有几个事情，要给你说一下。” “首先...” 刚说到，他似乎是想起了什么，又停了下来。 “哦！...对了！...” “大成提前给红星公社那儿，打过电话。” “知道了你已经离开那儿，正在往回赶...” “所以，他才掐着点儿，让李木去接的你。” “你小子别多心...” “没人监视你，也没人跟踪你！” “没有！没有！...”王平连连摆手道：“安叔，我没有多心。 我根本就没往这方面想。” “哼！....”安有道撇了撇嘴，又抬手指了指王平，“你小子是真他么虚伪啊！ 你用不着在我面前这样！ 一个女婿，半个儿子！ 老子没有儿子，那就拿你当儿子看了。 以后在老子跟前，用不着玩虚的。” 人家把话都说到这儿了，王平能怎么办？ 他只能是立刻承认错误，然后恭恭敬敬地给安有道，倒了一杯酒。 这杯酒倒是让安有道，不再嘚啵这些没用的事了。 他满意地一饮而尽后，才开始说起了正事。 “小子！...” “首先要和你说的，就是沈城的事情。” “当时袭击你们的人，以及幕后的指使者，都已经被查了出来。” “就这几天吧！...这些人都得吃枪子儿。” “嗯！...详细的经过，因为涉及到一些机密，就不和你说了。” “我就大概地简单说一下吧！” “在沈城当地，有一个倒卖粮食的大型团伙。” “这个团伙有三个首脑，分别是当地粮库、铁路、公安部门的上层领导。” “他们互相勾结，又互相掩护着，从国家粮库中盗卖了大量的粮食，攫取了巨额的钱财。” “这个团伙的首脑，为了遮蔽自己的违法行为，又用手里的钱财腐蚀拉拢了，政府部门的人员。” 第310章 没事了和大院里的吃瓜四人众 话说到一半，安有道突然一拍桌子，眼中涌现一丝杀气。 “么的嘞！...” “就因为在当地党政军各个部门，布了这么多的眼线...” “这个团伙，才隐藏了这么多年，也没有被人发现。” “甚至，第一批调查组刚刚到沈城，就被他们严密监视了起来。” “本来，你们第二批调查组，也逃脱不了他们的监视。” “谁知，你们到了沈城之后，却住进了‘沈城锻造厂’里面的招待所。” “那里没有这个团伙的人，他们监视不了你们。” “再加上，你们连夜离开‘沈城锻造厂’，往火车站赶。” “这让他们认为，你们是掌握了什么线索，要连夜去查！” “这就让这个团伙急眼了，也导致了之后的一场枪战！” “啊！...这！...”王平愣了好一会儿，才懊恼地道：“连夜出去交接粮食，是我定的。 那如果...” 没等的他的话说完，安有道便摆了摆手，打断了他。 “小子，在这件事上，没有如果，知道嘛？” “你当时又不知道，在沈城当地会有这么一帮子人。” “从某一方面来说，你激得这些人，不管不顾地动手，反而是促成了他们的暴露，也有助于沈城当地，快速挤掉这个大脓包。” “要不然，有这么一帮人隐在暗处，不仅对后续粮食的交接，是一个巨大的威胁。” “就是沈城当地的粮食储备，也会被他们持续地倒卖，形成越来越大的窟窿。” “所以，在这件事，你非但无过，反而有功。” “可...”王平情绪低落地道：“肖处长和沈城那位保卫科长，终究是因为我的原因...” “这是没有办法的事情！”安有道微微叹了一口气，劝道：“要做事情，总要有所牺牲的。” 说到这里，他看着王平，嘴角微微一撇。 “你小子还是嫩啊！...” “做大事的人，这种事是避免不了的。” “要是每次碰到这种事，你都得内疚一下，那你也就甭活了。” “哼！...老子当年要是像你这样，那还不得内疚死啊！” 王平苦笑了一下，略显无奈地道：“安叔，我不能和您比啊！ 我就是一个普通老百姓。 我也没想着，做什么大事！” “行了！...”安有道不耐地摆了摆手，“你这些没出息的话，以后少他么跟我说。 你不是想做个普通老百姓嘛？ 行，那就如你所愿。 以后啊！...你就踏踏实实地在红星轧钢厂，做你的采购员吧！ 老子忙活了半个多月，嘴皮子差点磨破了，总算把你的事情搞定了。 上面已经决定了。 不再追查你弄粮食的渠道，也不会对你进行，任何调查。 一直在南锣鼓巷那儿，对你进行监视的安全系统方面的人，也会在这几天撤离。 总而言之，一句话：就当这件事没有发生过。 当然了，功过相抵之下，你虽然缓解了西北方面的粮食危机，但也不会对你进行任何奖励。 至于以后,你少量的弄点儿吃的，喝的，改善自己的生活，也没人会管你。 但大宗的，只要被发现一起...你应该知道，是什么后果。” 王平苦笑了一下，略显不忿地道：“我之前也没弄大宗的啊！ 我就是自己弄点吃的、喝的，给自己解解馋而已。 要不是您那天说...西北供应紧张，要断顿了，要饿死人了... 我能脑袋一热，就答应给联系一百万斤粮食嘛！ 再说了...这一百万斤粮食，人家可就要了一点钱，和一些个破画。 这几乎就相当于是在白送了。 而且，人家还额外给了，一百箱奶粉！ 我...” 这番话，倒是让安有道的脸上，显出一丝愧意来。 但这老小子，可不是个能认错的人。 更何况，是跟自己的准女婿认错了。 所以，他立刻又摆了摆手，打断王平的抱怨。 “就你小子屁话多！” “行了，不说了。” “来，喝酒！喝酒！...” 说着，他就主动给王平，倒了一杯酒。 可能是有意要灌王平！ 又或者是对王平有愧，想要让他喝好了， 总之，这一顿酒，彻底把王平喝大了。 不过，安有道这老小子，倒是没和王平端着架子。 他居然亲自扶着王平，到了门口，把他送上了车，然后让自己的司机--李木，送王平回去。 他却没有想到，他的这番举动，让远处，一丛小白桦林中的四人，差点把下巴给惊掉了。 等安有道背着手，回到了屋子里，躲藏在不同地方的四人，才小心翼翼的踱了出来。 这四个人，都是二十多岁的年纪，英朗的面容，挺拔健硕的身子。 再加上一水的绿军装，简直就是这个年代，年轻女性择偶的最佳上品。 四人出来之后，才彼此发现了对方，便像是商量好了似的，不约而同地一起道：“嘿！...你们怎么来了？” 话一出口，四人又心有灵犀地，一起大笑了起来。 等笑声止住后，一位脸上有些胡子茬儿，略显倦意的男子，便率先开口道：“我说... 你们三个怎么回事啊？ 怎么一起回来了？” 对面三人，彼此对视了一眼，并没有立刻回答。 其中一个略显白净的男子，反而问道：“高成，这话应该我们问你吧！ 你不是在西北甘肃嘛？ 怎么突然之间，就回来了？ 飞回来的啊？” “嘿嘿...”高成笑了笑，略显得意地道：“李红日，还真让你说着了。 我还真是坐飞机回来的。 今天中午刚到。 前天，我给我爸打电话的时候，才知道...安家的姑娘有主儿了。 而且，他们家女婿这几天，可能会过来登门拜访一下。 这我高低得回来看一眼啊！ 看看，是什么样的英雄好汉，敢摸安家的老虎屁股，娶安家的姑娘？ 所以，我就找了我爸的一根老部下。 他现在在兰州空军，当个地勤副主任。 正好，他们那儿今天有放空的军机回来，我就搭着过来了。 老子运气还不错... 这刚回来，脸还没顾得上洗呢！ ...嘿嘿...就看着人了。” 第311章 安然家大院里的f4 高成讲完了自己的事，又‘嘿嘿...’笑着，看向对面的三人。 “我说...” “你们三个，不会也是因为这个事，专门回来的吧?” “那必须的啊！”之前提问的李红日，理直气壮地应道：“小然子有主儿的事，是三天前，我大哥打电话跟我说的。 你们不知道... 我一听着这事，心里跟猫抓似的，当天就扔下我那个机步连，跑了回来。 结果，好家伙！...在这儿趴了三天，才他么见着人。” 李红日说完之后，转头看向一位脸上肉嘟嘟的男子，“王长征，你是什么时候过来的。” 王长征微微一笑，圆润的脸颊上，显出几分喜感来。 “我前天从石门过来的。” “在这儿蹲两天了。” 李红日又把头转向，最后一位个头儿最高的男子，“鲁西南，你呢？你来几天了。” “我昨天刚从天津过来。”鲁西南应了一声后，又叹了一口气，“我和你们不一样。 你们三个回不回来的，其实都一样。 回来了，也就是看个热闹，满足一下自己的好奇心。 可我呢！... 我是我爸逼着回来的。” 这话让对面的三人，在愣了一下后，一脸好奇地看了过来。 见状，鲁西南微微叹了一口气后，解释了起来。 “我爸下个月，就要调回来了。” “还是这个院，还住之前的那个房子。” “不过...” 说着，他的脸上，不觉露出一丝尴尬。 “我们家这次回来...嗯！...得添两口人了。” “两口人？”对面三人一起惊叫了一声后，脸上的疑惑，更浓了一些。 高成更是不耐地道：“我说...鲁西南... 大家都是从小光屁股长大的发小。 有什么话，你不能痛快地说啊！ 在这儿吞吞吐吐，绕来绕去的，有意思吗？” “那个...”鲁西南重重地吐了一口气，“好，我说！ 我爸这几年在天津，给我找了一个后妈。 我那后妈进门的时候，还...还带着一个小子。 那小子今年才十八，跟安叔家的小然子同岁。 我爸听说小然子有主儿了，就让我过来确认一下。 要是不属实的话，那他下个月回来的时候，直接搬这个院来。 要是属实，那... 那就找个理由，重新找一个住的地方。” “嘶！...”对面的三人，一起倒吸了一口气。 他们没想到，鲁家的事情，居然还有这种波折。 高成则在沉吟了片刻后，赞同地点了点头，“鲁西南，我觉得，鲁叔考虑得对！ 小然子虽说在南边当兵，可逢年过节的时候，她总要回来呆几天。 就小然子那气质，那长相，只要是让你后妈带来的弟弟见着了，肯定得拔不出眼来。 那小子不了解咱们院的情况，他和小然子又是同岁。 嘿嘿... 你这便宜弟弟，要是没轻没重的，去撩拨小然子，那事可就大了。” 这话让四个人，不约而同地想到了，一些不好的回忆，顿时一起打了个冷颤！ “我艹... ”李红日一脸惧色地叫了起来，“鲁西南，你那便宜弟弟... 要是把在外面拍婆子的招数，冲着小然来一遍的话，那安叔还不得疯了啊？” “我艹... ” “我艹... ” “我艹... ” 另外三人，不约而同地喊了一声。 脸上更是一起露出了惧意。 但诡异的是，高成，王长征，李红日三人，在喊完了后，又抬脚朝外走了几步，把自己与鲁西南的距离，拉开了一些。 一副我和你不是一伙儿的样子。 这也让鲁西南恼怒了起来。 “嗨！嗨！嗨！...” “我说，你们干嘛呢？...” “我弟弟这不是...还没干这事嘛！” “而且，就算是我弟弟以后这么干了，那也是他干的，又不是我干的。” “你们用不着这么对我吧！” “鲁西南，你可拉倒吧！”李红日略显不忿地道：“你小子去天津呆了几年，是不是呆傻了？是不是忘了...？安叔是什么人了？ 还记得前几年，有一回咱俩在院里，碰上小然子嘛？ 你就喊了一声‘小然子’，我他么都没吭声，结果呢！... 安叔给了你两个嘴巴子，给了我一个嘴巴子。 我不服气，就壮着胆子问安叔：‘我什么话都没说，为什么打我？’ 安叔当时是怎么说的？” 鲁西南叹了一口气，脸上露出一丝无奈。 “安叔当时说...” “鲁西南这小子，他居然敢叫我姑娘‘小然子’？” “他就是欠揍！” “你李红日和鲁西南在一块儿呆着，那也不是个好种，也欠揍！” 这时，一旁的王长征开口道：“鲁西南，要不然...你直接和你爸说，干脆就别搬回来了。” “这...”鲁西南的脸上，露出一丝犹豫，“应该没这么严重吧？ 小然子不是都有主儿了吗？ 到时候，我再跟我那弟弟好好说一说，他应该不会对小然子，再动什么意思吧？” 高成干咳了一声，略显肃然地道：“鲁西南，这事，你可不能太大意了。 刚刚，安叔扶出来的那小子，你们也看着了。 看着表面倒是挺普通的，可我觉得... 这小子应该是有点本事的，要不然... 就安叔那性子，能把他从家里扶出来？ 咱们和安叔住了多少年的邻居，你们什么时候见过，安叔干过这种事情？ 这说明了什么啊？ 这说明，安叔已经认可了这小子。 你弟弟以后进了院子，要是觉得这小子没什么，就去撬小然子，那不等于是戳安叔的肺管子吗？ 到时候，咱们四个肯定跑不了。” “对！对！对！...”李红日赶忙应和道：“鲁西南，你小子得重视这事，别大意了。 要真到了那一天，咱们几个的脸，可就丢大发了。 甭管怎么说，咱们四个在部队里，那也是有点排面的。 像高成，那是野炮连的连长。 我手底下，更是有一个机步连。 你鲁西南和王长征，那也是军、师两级的参谋啊！ 么的嘞！... 我都想象不出来，咱们要是让安叔揍完了，鼻青脸肿地回了部队，那得是个什么样子？” 第312章 时常挨揍的f4们 话说到这里，王长征那张，带着些许喜感的胖脸上，突然显出一丝悲愤的表情。 “哥儿几个！...” “有件事，我这两年，一直都没想明白。” “今儿个，大家伙正好都在，帮着我参谋参谋！” 这话让另外三人，一脸好奇地看了过来。 王长征干咳了一声后，接着道：““哥儿几个！... 从岁数上说，咱们可比小然子，大着好几岁呢！ 咱们十六、七岁，毛头小子的时候，小然子才是一个黄毛丫头。 那个时候，咱们根本就不可能，动她的心思。 最多也就是，在院里看着了，逗逗她罢了。 安叔怎么就不依不饶地，见咱们一次，揍一次啊？ 么的嘞！... 那几年，安叔揍我，比我爸都揍得勤。 “谁说不是呢！”一旁的李红日，满脸悲愤地道：“而且啊！...安叔每次打完了，我回家还得让我爸，再揍一回。 有的时候，安叔可能就给了我一个嘴巴子，可等我回了家，我爸却拿皮带抽我。” “嗨！...”鲁西南幽幽叹了一口气，“那几年是真惨啊！ 安叔打完了，回家还得挨一顿揍。 你们不知道... 那几年，我在院里看着小然子，都远远地绕着走。 有一回，这事让安叔给看着了。 他就抓着我脖领子问：‘你看着我姑娘，躲什么啊？’ 我就说：‘我不想惹麻烦，所以就躲着点走。’ 结果，他却说：‘你小子没做亏心事，躲什么啊？’ 说完，他就给了我两个嘴巴子。 等我回到家，脸上的巴掌印，让我爸给看着了。 那天，他多喝了两杯，上来就给了我两拳。 我右边的后槽牙，就是那天，让我爸给打掉的。” “哥儿几个！...”高成略显不忿地道：“这事啊！...以前，我还真问过我爸。 他一开始不说。 后来，有一次他也是喝多了，说秃噜了嘴，才告诉我的。 按我爸的说法是... 在这个大院里，和小然子差不多岁数的孩子里面，咱们四个人是最大的。 安叔只要把咱们四个收拾利索了，底下的那些小崽子们，看到咱们的惨样，自然也就不敢对小然子动心思了。” “啊！” “啊！” “啊！” 另外三人张大着嘴，一起惊诧地叫了一声。 可紧接着，李红日就满脸悲愤地大叫道：“合着...咱们挨了那么多的揍，都成了安叔‘杀鸡给猴看’的那只鸡了？ 这拿咱们也太不识数了！ 我...我要...” “你要怎么地？”高成不屑地撇了撇嘴，“安叔家就在那儿，安叔也在屋里呢！ 有本事，你去找安叔理论理论？” “我...”李红日脸上的悲愤，立刻消散无踪。 他眼神躲闪着‘哼！’了一声后，弱弱地道：“我不去！谁爱去，谁去。” “嘿嘿...”鲁西南笑了笑，略显调侃地道：“李红日，甭觉得气挺！ 能挨安叔的打，那是咱们几个的造化。别人想让安叔揍，安叔还不搭理他们呢! 你要这么想，那你心里，就会好受多了。” 李红日瞪了鲁西南一眼，“我没你那么贱！” “嘿！...李红日！...”鲁西南回怼道：“你别不识好人心啊？ 老子这是安慰你呢！知道不？ 还有，刚刚那话可不是我说的，是我爸说的。” “啊！...”李红日吃惊地看着鲁西南，“鲁叔跟你说这个？” 没等鲁西南回答，一旁的高成微微一叹，脸上露出一丝恍然。 “恐怕啊！...” “咱们哥儿四个的老爹，都是这么想的吧？” “要不然，也不能说是...每次安叔打完了，回家还得再挨一顿揍啊！” 这话让另外三人，都一脸凄然地沉默了下来。 正在这时，安有道突然出现在自家门口，冲着这个方向，暴吼了起来。 “你们四个小兔崽子，站我家门口，嘀咕什么呢？” “都给老子滚！” 四人如同受惊的兔子一般，立刻仓惶而逃。 有两个人，即便是把脑袋上的帽子，跑掉了，也顾不上捡起来。 四个人风驰电掣一般，一直跑到大院的门口附近，才喘着粗气，停了下来。 “怎...么样？...怎么...样了？...”李红日一边大口喘着气，一边问道：“追...追过来了吗？安...安叔...追过来了吗？” “应...应...该...没有！”高成断断续续地回答：“我...我刚刚..回头瞄了一眼。 安...安叔喊完了，好像就回屋了。” 这话让另外三人，不觉都松了一口气。 但他们还是不放心地转身，朝着后面看了一眼。 看到身后确实没有人，四人才彻底放下了心。 “安叔也太霸道了吧！...”李红日不忿地道：“咱们站的地方，离他他家多远啊！ 怎么就成了，站在他家门口了？” 另外三人，心有戚戚然地点了点头。 正在这时，从路旁的一处转角中，突然传来一声吆喝。 “嗨！...鲁哥，原来你在这儿呢！” “鲁叔刚刚往我家挂了一个电话，说是... 如果那事儿有结果了，就赶紧给他回个电话。” 随着话语声传来，一位二十一二岁，身穿灰色呢子短款上衣，面色白净的青年，就拐过转角，走了过来。 看着这位，浑身散发着公子哥气息的小青年，另外三人的脸上，不禁露出一丝好奇的神色。 鲁西南的脸上，则是露出一丝尴尬。 他先是冲着走过来的青年，应和了一声，“哦！...长林啊！...行，我一会儿就去给我爸，回一个电话。” 接着，他又冲着另外三人，介绍起走过来的小公子哥儿。 “哥儿几个！...” “给你们介绍一下...” “这位是马长林...嗯！...今年二十一！” “好像是在哪个供销社上班。” “哦！...对了...” “马长林他爸，原本是在天津，和我爸搭班子来着，半年前才调进四九城总部的。” “马叔家因为刚搬进咱们大院，哥儿几个这几年又都在外面，所以也就没见过长林。” “那个...我们家现在不在这个院里住，所以...” “今儿个，是他带我进这院的。” 第313章 大院f4们的傲气 鲁西南把话说完了，白白净净的小公子哥儿，也走到了跟前。 这小子倒是有些眼力见儿。 过来之后，他立刻就冲着高成三人，恭敬地道：“三位哥哥好！ 我叫马长林，刚搬到这个院儿。 哥哥们以后叫我‘长林’，就行了。” 高成，王长征，李红日三人，却并没有立刻回应马长林。 三人只是彼此对视了起来。 他们都是从小一块长大的，就算不吭声，也都能明白彼此目光中的含义。 “这小子谁啊？上来就叫哥哥？他配吗？” “嘿嘿...我说...人家既然叫了，那咱们应不应啊？” “应个屁！...” “别！别！别！...鲁西南还在这儿呢！...” “咱们要是不搭理这小子，那可就让鲁西南坐蜡了。” 三人用眼神交流一番后，转头看向了，一旁的鲁西南。 果然，这小子正一脸哀求地看了过来。 他们犹豫了一下后，还是略显敷衍地，冲着马长林点了点头。 高成等人明显怠慢的举动，立刻惹得马长林，心里大怒。 从小多大，身边的人一向都是捧着他，看他眼色行事的。 今天可倒好！ 自己搭着笑脸，主动过来打招呼，结果... 人家还爱搭不理的。 什么情况？ 你们以为自己是谁啊？ 小爷我什么时候，受过这个？ 心里不痛快的马长林，说话的语气，自然也就冲了起来。 “几位哥哥！...” “刚才怎么跑得这么狼狈啊？” “就像是让狗撵了似的。” “我说...咱们在自己的院里，至于这个德行嘛？” “哈哈...” 他巴拉巴巴地说了一通，高成三人的脸色，也是慢慢地沉了下去。 一旁的鲁西南，则是一脸的为难。 高成犹豫了一下后，冷声道：“小子，你说话小心点儿。 什么狗不狗的？ 当心祸从口出。 还有，我们四个刚才是跑得挺狼狈的。 这个，我们认！ 可我们不觉得丢人。 能被‘安眯眼’的一嗓子，就给吓跑了，那可不是什么丢人的事。” 这话让马长林愣了一下，脸上闪过一丝惊奇。 “安眯眼？！” “这是四九城的哪位大顽主？” “哥哥们可都是四九城的坐地户，怎么还怕上这种人了？” “嘿嘿...” “别看小弟到四九没几天，可街面上的人，咱也认识一些。” “要不然...我挑个时间，找人把那位‘安眯眼’约出来，给哥哥们化解一下？” 说完这些，他就得意洋洋地看向对面。 高成三人，却是像看傻子一样，回看了过来。 他们的脸上，更是像便秘一样，有种哭笑不得的表情。 高成干咳了一声，好笑地解释道：“小子，我还是刚才那句话。 别胡说八道，小心祸从口出。 还有，你要是不知道‘安眯眼’的话，那就回去问问你爹。 要是你爹也不知道的话，那...” 说着，他就摇了摇头。 一旁的李红日，则是‘噗嗤’一声，乐了出来。 “要是连你爹也不知道的话，那我们哥儿几个，今天就他么多余，和你说这些。” 这时，一旁王长征，有些不耐地抱怨了起来。 “我刚才就不想搭理这小子！” “你们非要看鲁西南的面子，跟他费这个唾沫星子。” “结果怎么样？崴泥了吧！” “这就是他么的一个棒槌！” “得嘞！...咱们哥儿几个，平时都是天南地北地待着，难得聚这么齐。” “赶紧的，找个地方喝两杯去。” 说完，他就一马当前地，朝着大门的方向走去。 “对！对！对！...” 李红日一边叫唤着，一边跟了上去。 “王长征这话说得在理！” “走！走！走！...咱们哥几个，东来顺走起。” 高成最后瞥了一眼马长林，也转身而去。 此时的鲁西南，脸上满是纠结和无奈。 最后，他轻拍了一下马长林的肩膀，略显无奈地道：“长林...那个...嗯！... 我爸那儿，我一会儿找个地方，给他回一个电话就行了。 你们家，我就不过去了。 哦！...对了！... 马叔那儿，你也替我道个别！ 我今天和他们喝完酒，就直接回天津了。” 说完，他就朝着已经走远的三人，快步追了过去。 远远地，还有阵阵低语声，顺着微风传了过来。 “鲁西南！...” “你瞅瞅...你认识的这人！” “忒他么跌份儿了。” “你还往我们跟前引，你小子怎么想的啊？” “哎呦！...”鲁西南大声讨饶道：“千错万错，都是我的错，行了吧！ 刚刚那不是...话赶话地说到那儿了嘛！ 我也是没有办法啊！ 哥儿几个，要不...一会儿的东来顺，我来请！ 每人一斤羊肉，怎么样？” “一斤羊肉可不行！老子在连队呆着，都快一个月没见着荤腥了。鲁西南，至少也得两斤才行。老子今天可得好好地开个荤。” “高成！你这口气也太大了。知道现在是什么时候嘛？一人要是两斤羊肉的话，咱们都能把东来顺的羊肉，给包圆了。” “啊！...四九城的供应也这么紧张嘛？” ...... 马长林呆呆地看着，渐渐远处的身影，脑子里是‘嗡嗡...’的。 他到现在都不敢相信，自己居然被同一个大院的子弟，给深深地鄙视了。 可是，不应该啊！ 自家搬进这个大院，也有大半年的时间了。 院里和自己差不多大的孩子，也认识了好几个。 那些人也没说是，这个样子！ 而且，其中一个还很是羡慕自己，甚至，私下里还会拍拍自己的马屁，从自己这儿弄点儿好处。 这几个人是怎么回事？ 这么傲的嘛？ ...... 这一天的傍晚时分。 一位年约四旬，神采奕奕，走路生风的中年军人，一脚迈进了马家的大门。 这一位，就是马长林的老爹--马有胜。 一位军中的后起之秀。 把小鬼子打跑的那一年，他还只是华北石门的一位中学老师。 同年参加革命，并随军进入东北。 三年后，又随军入关。 天津解放以后，留在当地，负责整个军区的后勤工作。 又因为后勤工作做得出色，得到快速晋升。 在调到四九城的总部后勤部门之前，他已经是当地军区后勤方面的一把手了。 第314章 资历问题 马有胜听了儿子马长林的话后，那张儒雅温和的脸庞上，不觉微微皱起了眉。 在沉吟了片刻后，他领着儿子，进了自己的书房。 当他抓起办公桌上的电话后，又转头看向儿子，“你说的那三个人，都叫什么名字？” “嗯！...这个...”马长林犹犹豫豫地答道：“鲁哥还没来得及介绍呢！...我就和他们闹掰了。 不过,他们三人说话的时候，好像...其中一个叫‘王长征’来着。” “王长征？!”马有胜追问了一句，“长林，你确定？” 马长林略一思索后，点了点头，“爸，错不了，就是这个名字！” 这话让马有胜微微皱起了眉，脸上也露出一丝犹豫。 王长征，这个名字没什么稀奇的，甚至还有些老土。 看到这个名字，就能够猜得出... 给儿子起名字的老爹，应该是一个没什么文化的大老粗。 可是,长征的名字和大老粗的爹，这两个因素叠加起来，那可就了不得了， 最关键的，他们又是这个大院里的住户。 那个大老粗的爹的身份，也就呼之欲出了。 肯定是一位资历很深的军中大佬。 至少也是爬过雪山，走过草地的那种。 要不然，他也不会给自己儿子，起个‘长征’的名字。 在军中，有这种资历的人，即便职位不是很高，那也是轻易不能得罪的。 这样的人，已经在队伍里，几十年的时间了。 在这么长的时间里，谁知道他有多少老上级，老部下和老战友？ 马长胜还记得，前几年有一次到四九城总部开会。 在会议的间隙，参会的人便走出会议室，在外面的大厅里，抽烟、聊天。 结果，他就亲眼见到了一副，让他震惊莫名的场面。 一名肩榜上挂着三颗星的军中大佬，从远处小跑过来，在一位中将面前，恭恭敬敬地立正，敬礼，口中大声道：“老班长，战士某某向您敬礼了。” 而那位一颗星的中将，则是在愣了一下后，也认出了三颗星。 于是，他便哈哈大笑着，伸手锤了一下，对方的胸膛，回应道：“原来是你小子啊！ 没想到啊！...你小子还活着呢！” 在此后的数天会议期间，这两位的交往方式，更是马长胜大跌眼镜。 两人在一起的时候，基本上... 只要是两颗星在坐着，那位三颗星就一定会像勤务兵一样，恭敬地站在一旁。 会议过后，心中感到好奇的马长胜，就侧面打听了一下，两人之间关系。 原来，三颗星的大佬，是在川省参加的队伍。 而且，他一入伍，就被分在了两颗星的步兵班里。 在此后的日子里... 两颗星手把手地教他，怎么打枪，怎么打绑腿，怎么行军，怎么打仗，怎么在战场上保命... 可以说，两颗星就是他的领路人。 后来，在过草地之前，三颗星身负重伤，更是两颗背着他，走出了草地。 有了这些经历，在两颗星的面前，三颗星自然是要恭恭敬敬的。 两人相认之后，已经称得上是一方大佬的三颗星，自然也就是成了，两颗星最坚实的后盾。 准确一点说的话，得罪了两颗星的后果，可能比得罪三颗星本人，还要严重一些。 马长胜当时还畅想了一番... 自己要是不小心得罪了两颗星，然后又正好在三颗星手底下做事。 那滋味，一定会很酸爽。 经历了这件事，也让马长胜明白... 自己的职务，虽然提升的比较快，但因为参加队伍的时间比较短，所以，底蕴和根基，还是非常浅薄的。 说得更直白一些，那就是，自己根本就没什么老领导、老部下、老战友，或者是老相识，可以依靠。 这些人都已经被自己，远远地甩在身后，成为自己下级的下级。 有了这个觉悟的马长胜，再遇到那些资历深厚的前辈时，哪怕人家的职位，要比他低一些，他也是客客气气的，不敢有一丝怠慢。 所以，在听到‘王长征’这个名字时，他犹豫了好一会儿，才把电话挂了出去。 “总机嘛？” “首长，您请说！”从听筒里传来了，悦耳动听的声音。 “给我接一下，后勤供给处！” “是，首长。请您稍等。” 时间不长，听筒中传来一道粗狂嗓音的回复声。 “你好！...这里是后勤供给处，我是韩建国。” “韩处长嘛！...”马长胜开口道：“我是马长胜。” “呃！...”听筒对面在愣了一下后，原本的平淡语气，立刻变得恭敬起来，“马副局长，您请说！” “我这里有一件私人的事情，想向你打听一下。”马长胜客气地问道：“你方便嘛？” 领导问话，听筒对面哪敢说不方便？ 他连‘喯！’都没打一个，立刻就回应道：“方便！方便！...您请说。” “嗯！...”马长胜略一犹豫后，开口说道：“你也知道，我刚到四九城，有些事情不是太清楚。 所以，就想向你打听打听。 就比如，我现在住的这个大院，你熟悉吗？” “虽然不是太熟悉...”听筒对面回应道：“但大概的情况，还是知道一些的。” “这院里...”马长胜接着问道：“有一个叫‘王长征’年轻人，你知道嘛？” “啊！？...这？...”听筒的对面，很明显地滞了一下。 作为大院里年轻一代的风云人物，听筒对面的后勤供给处长，又怎么可能不知道？ 他不仅知道王长征，连王长征的家庭情况，王长征老爹现任的职务及过往的工作履历，他也是一清二楚。 可是，清楚归清楚，但你能就这么水灵灵地，把一位大佬的情况，清清楚楚地向另一位领导，和盘托出嘛？ 那肯定是不行的！ 就算打听情况的，是自己的直属领导，也不能这么干。 否则，要是传了出去，以后不要说是更进一步了，就是现在的职务，恐怕都保不住。 不过，自家直属领导的问题，又不能不回答。 不仅要回答，还要快！ 领导问你事情，哪有磨磨蹭蹭的？ 第315章 出息和纨绔 后勤供给处的处长--韩建国，脑细胞高速运转了几圈。 短短两三息之后，他便深吸一口气，开始说了起来。 “马副局长！...” “您问的王长征，在您住的那个大院里，算是小一辈里面，最有出息的四人中的一个了。” “他现在是，石门一个装甲师的师部作战参谋。” 韩建国的话，好像是回答了马有胜的话，但马有胜心里想知道的事情，比如... 王长征他爸是谁？在哪个部门任职？又有什么背景？ 这些问题，他却一个字，都没有透漏。 这让马有胜有些恼火。 可这火又不好发出来。 在总部,能当上后勤供给处,这种实权部门的处长，那也不是一般的人。 像马有胜这样，刚刚从下面升上来的副职，还真未必有资格训斥人家。 不过，马有胜也不想让他三言两语的，就给打发了。 因此，在犹豫了一下后，他便笑呵呵地又问道：“哦！...最有出息的？还是四个人？ 韩处长，这你得和我好好说一说。 这四个人都是谁啊？ 也让我们家那臭小子，和人家好好学一学。 见贤思齐嘛！” 听了这话，听筒对面的韩建国，恨不得给自己一个嘴巴子。 把王长征的情况说完，不就行了嘛？ 扯什么最有出息的四个人？ 他干咳了一声，略显犹豫地道：“这四个人，其实现在只剩下三个了。 其中，鲁西南他们家，因为工作调动，已经搬到天津去了。 您刚从天津过来，应该是知道他的。” “嗨！...”马有胜哈哈大笑着道：“你说的是西南啊！ 这小子这两天，还住在我这儿呢！ 西南...嗯！...不错...是一个好苗子。 比我们家那臭小子，可是强多了。 另外两个人是谁啊？” “马副局长！...”韩建国答道：“另外两人，一个叫高成，在西北一个野炮连当连长。 还有一个李红日，是密云那边儿一个机步连的连长。 我知道的情况，就是这些了。” “好！好！好！...”马有胜笑呵呵地应道：“韩处长，谢谢你了。 哦！...对了... 韩处长，还得向你打听个事。 我们这个院里，你知道有谁的外号，叫‘安眯眼’嘛？” “安眯眼？！...”听了这话，听筒对面的韩建国，也是愣了一下。 接着，他便略显歉意地道：“马副局长，实在抱歉。 这个...我还真不知道。 不过，从这个名字来看，应该是大院里的谁家倒霉孩子，出去调皮捣蛋，惹出来的一个诨号！ 这种孩子，四九城的各个大院里，多的是。 您也不必太介意！ 他们一般，也不敢冲着院里的人撒野。” 接着，两人有简单地客套了几句后，才挂断了电话。 “爸，怎么样了？” 一旁的马长林，赶忙走过来，略显急切地问道。 马有胜看了一眼自己的好大儿，皱着眉头，没吭声。 过了好一会儿，他才开口问道：“长林，你刚刚说的四个人...哦！...不对... 除了鲁西南以后，应该是三个人。 你没得罪他们吧？” “爸！...您就放心吧！...”马长林回道：“我哪能轻易得罪人呢！ 就是...嗯！...我想跟人家套近乎来着。 结果...人家根本就不理我这个茬儿。 所以，我就想着，让您先探探这几个人的底。 他们要是不如咱们家的话，那我再下家伙，出一出今天的这口气。” 这番话，让马有胜点了点头。 但紧接着，他又摇了摇头。 “长林啊！...” “你这么想，是不对的。” “这里可不是天津。” “咱们现在是在四九城！” “尤其是，还住在机关大院里面。” “这里面的水，那可是深得很啊！” “咱们刚刚过来，连周围的邻居，都还没认全乎呢！” “你不能说是...” “在外面受了点气，就想着把面子找回来。” “万一哪天，踢到了铁板上，得罪了咱们惹不起的人，那可就闯了大祸了。” “爸！...这...”马长林有些不服气地道：“这也太憋了吧！ 那还不如天津的时候呢！” 最后那句话，似乎勾起了马有胜的怒火。 “你个小兔崽子，在天津怎么了？” “在天津，你就能无法无天，想干什么，就干什么了？” “你当你爸是天王老子呢！” “听着...从今往后，把你那性子，给我收一收。” “要是让老子知道，你把天津的那一套做法，拿到了四九城，我饶不了你。” “听到了吗?” “哦！...”马长林弱弱地应了一声。 “还有...”马有胜不依不饶地接着道：“你那工作是怎么回事啊？” “四九城供销总社的保卫干事！” “多少人，求都求不来的工作，你小子可倒好，想去就去，想走就走。” “你想干什么？” “你以为，那供销总社，是咱们家开的？” “我告诉你...” “从明天开始，你必须按时上下班。” “再让我知道，你敢无故旷工，看我怎么收拾你！” 马有胜的话，说得很是严厉，可马长林的脸上，却依旧是满不在乎的表情。 “爸！...” “咱家这儿，离着供销总社那儿，可有五六里地呢！” “我蹬着自行车，单程一趟就得半个小时。” “往返更是得一个多小时。” “平常的时候，倒也还好。” “可要是赶上刮风下雨的，那可是遭老罪了。” “我...” 没等他的话说完，马有胜已经怒了起来。 “刮风下雨怎么了？” “刮风下雨，就不去上班了。” “四九城几百万人，我也没看谁，是因为刮风下雨，就不去上班的。” “怎么着，就你小子特殊啊！” 见自家老爹，好像真的有点生气了，马长林知道... 今天这一遭，自己恐怕是躲不过去了。 不过，要让他像普通人那样，每天蹬着自行车，准时上下班，他感觉... 那比杀了他，都让他难受！ 所以，在犹豫了一下后，他便一脸为难地道：“爸！...你让我去上班，倒也不是不行。 不过，我可不骑着自行车去。” “小子！...”马有胜怒斥道：“怎么着？那我还得给你配一辆车？ 再说了，骑自行车又怎么了？ 别人都能骑，你怎么就不行。 你那自行车，可是新刚买的。 锃明瓦亮，簇新的二八大杠！ 别人想要，都还没有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