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大明,吊打诸国》 第1章 我是崇祯 暗月高悬,四无人声。 白光闪耀,映照幽暗。 琉璃瓦的宫殿,徐徐而现。 廊道上,五步一人,见之蹙眉。 不多时,惊雷炸响,震万里,动八方。 “啊!” 尖叫之声如雷贯耳,传到众人耳中,纷纷动起身来。 殿内,金丝楠木榻上,坐起一人。 那人身子起起伏伏,又环顾左右! 又见那人摇晃头颅,手捧一袭长发,低声道:“娘希匹,穿了?” 床榻那人,身躯里不似人也,乃一魂,蓝星之人,姓楚名然,号曰天。 落海救人,没了气力,乍一醒,便成这般模样! 猛然间,头疼欲裂,这才发出叫声。 解开里衣,瞧了瞧,见一团黑乎乱糟玩意,长舒一口气。 低语道:“好像比之前还长了点!” 抚摸着瘦削面容,楚然心思一动。 凡穿越者,身为“主角”皆有大气运,金手指、系统之流。 便默念道:“系统!” 可许久不曾听有合声,又摇摇头,有道是既来之,则安之! 方下认清什么时代? 自己什么身份? 借闪光,见左侧之物,起身便去。 见架子,上搭袍子,袍子中有一影。 这影,鹿角、牛嘴、驼头、虎掌、鹰爪、鱼鳞、蛇身。 赫然惊道:“他娘的,龙袍!” 又想起金龙爪五趾、蛟蟒爪四趾,欲细查一二。 未有下步,听得“吱呀”一声,殿门开,闯进几道人影。 一影径直来,跪在楚然脚下,伴着随着一股尿骚味。 又听到尖声如公鸡道:“皇爷受惊,奴婢该死!” 余下几道身影,迅速起了灯火,又退出殿外。 楚然懵了,这人叫皇爷? 心道:“难不成自己是皇帝?” 便喝道:“何人?” 那人回道:“皇爷,奴婢王承恩!” 王承恩? 耳熟? 用力这么一拍,痛感从手掌传到神经中枢,绝非做梦! 王承恩悄摸抬头,见主子怒拍龙床,又俯下身子不敢动弹。 楚然心道:“王承恩?想不到我重生在大明? 称陛下者唯二人,木匠者朱由校,无力者朱由检。 天启有魏忠贤,又岂会让王承恩侍奉左右,其早年便与朱由检。 朱由检? 楚然呼吸急促,心中呐喊! 老子是大明皇帝朱由检! 那个吊死在煤山上的倒霉蛋? 那个无力回天却不愿南迁的崇祯帝? 那个无面目见祖宗于地下却言勿伤百姓一人的大明天子?” 闷雷轰响,殿外风雨大作。 “哐当”一声,西窗大开,阴风刺骨,楚然汗毛炸立! 风大而吹,烛火摇曳,好似过去千载,这才响起言语。 楚然道:“王伴伴,退下吧!” 王承恩回道:“是,皇爷!” 借殿内烛火,见王承恩模样,中年白面、无须、微胖、身高六尺。 一身红袍连襟,下长到脚,肩上绣以蟒纹,好不威风。 王承恩退去,乾清宫内唯有楚然一人。 宫外一百二十八带刀侍卫,太监宫女相继而守。 宫内事物分明,那黄龙袍上绣着的五爪金龙睥睨天下。 二龙戏珠的乌纱冠,大红底上嵌着白玉的束腰带。 一眼便深陷其中,那可是权力之巅,披上它,一言决万人生死。 楚然陷入沉思,魂穿明末,当真悲哀。 明末,风云际变,清之皇太极、顺之李自成、明之朱由检可谓三龙争天。 三人霸主之姿,可惜身处一地,天下之主只得一尊。 若要问鼎江山,难免斗个你死我活,而他却是失败者。 倘若三龙不遇,哪一个皆是雄主,亦可主宰一片天地。 西之张献忠虎视眈眈,蟠龙多尔衮蛰伏升天,大明危难之际。 再瞧龙袍,又见镜中眉清目秀的自己。 低声道:“让我穿越改写大明之史?” 楚然一想,“朱由检”登基不过十七年,大明便亡了。 小李“祖宗”没干翻浪子吴三桂,让满清鞑子把他给干翻了。 大顺没能继承大明的基业,大西也没经得起考验。 南明只知晓内争内耗,生生把将江山推给野猪皮。 汉族江山沦为外族之手,大明两百多年基业断送。 万里锦绣河山,畜生走马圈地,强掳百姓做包衣,一言不合便虐杀。 强颁布剃发令,剃鼠鞭换夷服,改变祖宗之法,几千年衣冠不存。 千百万生灵,腐胬白骨满地,妻离子散不聊生,魂魄尽归草野。 悲痛之声不绝,亿万人为之胆寒,以于女虏五十年,人口堪达天启之数。 一瞬间,朱明那屈辱不堪的历史,让楚然怒上心头。 遂手指上苍,咬牙切齿道:“我以炎黄血脉、华夏子孙起誓: 今女真鞑子凶残无心肺,侵我山河,杀我其民,占我其地。 凡有生之年,定要嗜其肉,灭其族,以报枉死的千万同袍! 如违此誓,楚然愿魂飞魄散,天诛地灭,永世沉沦!” 他要让那群畜牲泯灭在历史,他要令朱明屹立在世界巅峰。 他不再是后世的楚然,他就是朱由检,大明崇祯皇帝。 誓言一发,灵台清明,沉重之体轻若鸿毛,飘飘欲仙。 感受身体轻便,楚然淡笑! 可是一番欣喜,却又欲哭无泪。 暗骂道:“奶奶的熊!今夕是何年? 可别死了魏忠贤,没了毛文龙,杀了袁崇焕。” 可王承恩已走,又不能招来,被他瞧出破绽,待明日旁敲侧问。 风雨急袭,楚然睡意全无,不止他一人,殿外众人,今夜注定无眠。 第2章 震魏忠贤 “皇爷,皇爷!” 细语在耳边,迷糊之间睁开双眸,见一张阴皮脸,起手一巴掌。 清脆之声,响彻寝宫,吓的侍奉的宫女匍匐在地。 清醒后,见是王承恩! 心中颇惊! 皱眉道:“何事?” 王承恩跪下,回道:“皇爷,非是老奴叨扰,实乃是该上早朝!” 抬头一瞥,见天色晦暗,身子又疲惫不堪,崇祯暗叫不可! 遂言:“王伴伴,朕今日困倦,早朝免了,百官回府去吧!” 王承恩闻言一愣,前些日子皇爷雄心壮志,立志做个中兴之主。 每日批改奏折至子时,早朝必不可少,为何今日不同? 可他不过是个家仆,虽有疑惑之意但不敢过问。 应声道:“是,皇爷!” 午门外,百官在寒风之中等候许久,仍未见宫门启。 片刻,午门开,竟是一内监。 这内监道:“陛下有旨,今日不朝,百官皆回。” 闻言,不少人匪夷所思,却打道回府! 寝宫内,崇祯刚一番梳洗,便问道:“王伴伴,今何日?” 王承恩道:“爷,天启年十一月初二!” 天启年? 未曾改元,那魏忠贤尚在! 又道:“魏忠贤何在?” 闻魏忠贤,王承恩深重道:“皇爷,魏忠贤前日出京,往凤阳守陵。” 果真,魏忠贤未死! 又想起几事,却愁眉紧锁。 魏忠贤亡,几月后陕西赤地百姓暴乱,后几年皇太极举兵侵京师。 且魏忠贤之财不知藏于何处,国库无银以剿暴乱,京营糜烂一击即败。 大明天灾不断,内忧外患,党争之祸,军武废弛! 现如今正缺了银子! 魏忠贤,魏忠贤,可要靠你了。 对王承恩道:“传旨,命孙承宗进京; 赵率教、曹文昭、曹变蛟本部入京; 魏忠贤回京!” 前几人未曾有疑,但闻魏忠贤回京,王承恩脸色阴暗。 见其发愣,崇祯冷哼道:“王伴伴,还不快去!” 魏忠贤死期将至,若死了大事难成! 他不可能一登皇位,抄家百官斩杀硕鼠,到头来死都不知何死! 隐约的怒意让王承恩惶恐,遂应承道:“奴婢就去,奴婢就去!” 往外跑去,一溜烟不见踪影。 见寝宫外的锦衣侍卫,喊道:“传田尔耕、骆养性见朕!” 躺在椅上,闭目养神。 不多时,寝宫外走进两人。 中年者粗犷黑须,眼神狠辣,穿飞鱼服,飞鱼头如龙,身似蟒。 青年者面色苍白,身姿挺拔,穿斗牛服,蟒首牛角。 跪在崇祯脚下,同声道:“臣田尔耕、骆养性拜见陛下!” 看这二人,一个是阉党、一个是叛徒,着实头疼不已。 遂喊道:“田尔耕!” “臣在!” 可半晌没有话语,只听案桌敲打之声,田尔耕如锋芒在背,不敢言动。 暗道:“魏忠贤被遣凤阳守陵,难不成自己也要守陵?” 一旁的骆养性亦是胆战心惊,心中胡乱猜测。 又听崇祯道:“起来,两件事情!” 田、骆刚起身,一听又跪! “田指挥往山西,骆同知去辽东。” 不给二人之事,示意其退下。 田、骆退走,至门外时碰见王承恩。 待二人走远,崇祯问道:“如何?” 王承恩道:“皇爷,孙承宗一月可入,辽东半月可进,魏忠贤,明日可归京!” 话音刚落,又听崇祯道:“这几日不上朝,奏章递到内阁,司礼监批红。” 王承恩应声后,便退出乾清宫。 次日,养心殿,崇祯睡意正浓,王承恩走至身旁。 低声道:“皇爷,魏忠贤跪在殿外。” 闻魏忠贤? 崇祯起身往外,要一睹“九千岁”之容。 见一人鹤发童颜,稀疏白眉,着一身大红束腰莲花裙跪在地上。 就这一位老人? 很难与威震天下的“九千岁”相提并论! 见崇祯,魏忠贤喊道:“奴婢魏忠贤,叩见大明皇帝陛下!” 崇祯深深看一眼,言道:“起身,随朕来。” 又吩咐王承恩,十丈不得有人,若有人格杀勿论。 进殿后,魏忠贤寒毛卓竖、惴惴不安,又疑惑不解。 离京四十里,见圣旨来以为杀自己,欲自吊而亡,不曾想却让他返京。 头次见魏忠贤,崇祯亦是考虑万千。 昔日魏忠贤权倾天下,如今沦落谷底,若是两幅面孔,岂不是深受其害。 其掌权横扫各党,威压天下,祸国殃民,辽东银响却不差分毫。 更有天启帝背书,临终前让他重用魏忠贤,可见非平常人。 细细想来,这魏忠贤却有能人之处! 当今之计,恐以家人性命或权力才能让其听之任之。 可话到嘴边,又想起一段野史! 后世载,南洋朱姓人,富甲一方,乃为天启帝后裔。 众人不信,富豪取族谱、玉蝶,称其高祖于天启七年十月离明。 一番查证,还当真是天启后裔! 想至,怕是魏忠贤手段,以宫女怀龙嗣,时机不允,又怕其败露,遂送南洋! 便道:“不愧为“九千岁”,可谓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百官为你筑圣祠、立金身,可见皇家不曾有这盛况!” 闻圣言,魏忠贤叩首,呼道:“奴婢死罪!奴婢死罪!” “砰砰砰”之声响彻大殿,其额头涌血,淌下如赤。 崇祯怒起,天子剑出鞘,剑锋寒光,吹毛断发,实乃旷世罕见。 剑指魏忠贤,厉声道:“魏忠贤,当真以为朕不敢杀你吗?” 遂一剑砍去,欲要杀了魏忠贤。 见状,魏忠贤惊怕,不敢言动! 王承恩大震,皇爷要杀魏忠贤,不过嘴角之笑,出卖了他。 剑尖落在脖颈,手腕稍微用力,魏忠贤脖颈处血流而出。 崇祯俯身身子,低声道:“魏忠贤,皇兄子嗣可送东南?” 闻言,魏忠贤脸色剧变,心惊道:“不!不!不!他怎么知晓?” 见其模样,崇祯笑了,野史也可查据。 又低声道:“朕今日不杀你,告诉他等莫要回来,否则别怪朕不讲情面。” 第3章 入神机营 殿内,魏忠贤煞白了脸! 崇祯却是携着宝剑往宝榻而坐。 心中不由感叹魏忠贤俯首臣服之姿容,令人惊叹。 可谁能料到,其手段狠毒,以一己之力搅乱天下,民不聊生。 王承恩双眸闪烁,不知盘算什么? 又听道:“魏忠贤,豢养一千宾客,持利刃,已然大罪。 念你服侍皇兄,有功无过,罚没家财,留在东厂听候。” 罚没家产? 不杀他? 魏忠贤听来,当真不可思议。 崇祯小儿刚刚恨不得杀之而后快,为何突改主意。 但转念一想,怕是有他事,得以活命! 浙党? 楚党? 亦或是别的? 遂叩首道:“奴婢,叩谢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王承恩双眸圆睁,他贵为司礼监秉笔,理应提督东厂。 而今皇爷不杀魏忠贤,又让其提督东厂,心中一阵惊慌。 见状,崇祯又道:“起身吧,朕有件事需要你去办。” 魏忠贤而起,佝偻着身子侍奉在一旁! 崇祯眼望江南,唏嘘道:“江南多烟雨,提督可习惯?” 魏忠贤眸光一闪! 江南烟雨? 崇祯小儿怕是要对江南出手了! 看来小儿缺银子,方才没动手杀他,才得以让他保住性命。 回道:“陛下,奴婢习惯!” 崇祯也不言语,细细的品着茶,王承恩与魏忠贤同退大殿。 出宫途,王承恩道:“魏公公,皇爷叫你回来,可要办好差事,莫要搞砸。” 魏忠贤面带笑容,道:“王总管,咱家办事,不劳你费心了。 你伺候好陛下,本公身子骨尚好,不烦旁人相送。” 说完离去,留下在风中的王承恩,眼眸闪过一丝杀机。 自语道:“若非皇爷用你,你早就是无头之人。” 离开紫禁城,魏忠贤换过衣装,低着头朝魏府走去。 一路苦想,崇祯如何得知,他做事极为隐蔽绝计无错。 至府门外,方才惊醒,冷汗直流。 心道:“他在试探我,他虽知宫女之事,却不知帝嗣,他出言诈我。” 后悔不已的魏忠贤,怀着惊怕之情敲打着府门。 曾经门庭若市,如今树倒猢狲散、潦倒不堪,也是稍作叹息。 府门大开,露出一张面容,甚是年轻。 这人见魏忠贤后,直接喊道:“二叔!” “二叔”,喊得魏忠贤心中暖意十足。 这才唤道:“良卿,一切可好!” 魏良卿点点头,叔侄两个往府里去。 宫殿内,崇祯查阅书籍,脑中却思索对付女真骑兵。 京营未上过战场,早已是安享现状,整天混吃等死。 别提拿刀子与人厮杀,只要临阵不溃逃便已是谢天谢地。 哪能是在苦寒之地、深山老林与狼虫虎豹搏杀的女真人之敌。 既然弓马难以对阵女真,只能依火器之威,方能驱除鞑虏。 遂想起神机营! 便道:“王伴伴,神机营如何?” 王承恩立于身后,还在回味刚才之事。 闻崇祯之言,王承恩回道:“神机营主将带兵颇有章法,乃为悍勇之军。” 悍勇之军? 崇祯疑惑,难道有假? 邪魅一笑道:“王伴伴准备一下,随朕去神机营。” 不多时,望着营门前把守的士卒,王承恩脸色铁青。 冷哼一声,从护卫走出两人,一人架起守卒,另一人狂扇耳光。 士卒惊醒,叫骂道:“狗东西敢打老子?不想活了?” 直到打他的二人露出衣裳,士卒呆住。 踉跄道:“锦衣卫!” 王承恩眉头紧锁,嘶哑道:“陛下驾到,让神机营主将接驾!” 谁料这守卒一听“陛下”驾到! 双腿发软,双眼泛白,竟昏了过去。 看了一眼士卒,崇祯摇头不语,当窥一斑而知全豹。 往里不过百步,经过一帐前,竟听见男女嬉笑之声,不堪入耳。 停下脚步,崇祯笑道:“白日招妓,这神机营烂到骨子了。” 王承恩吞咽口水,吩咐侍卫进去,将里面之人提出来。 伴随着尖叫谩骂声传出,只见衣衫不整的男子被带出。 嘴里还骂着:“是哪个裤子破了洞,露出你等玩意? 敢坏爷的好事,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胆。 我姐夫乃薛侯,不想死的放了爷爷。 不然让你等吃不了兜着走。” 未完,被动了杀机的王承恩一脚踹翻,命侍卫将嘴堵严实,绑缚于身。 又往主帐走了十数步,听得各种吆喝声,碗碗碰撞之声。 听得这声,王承恩暗道:“先擅离职守、士卒军营娼妓。 又听得吆喝之声,怕是在军中饮酒、赌钱,军法犯全。 遂跪道:“陛下,奴婢知罪!” 顾不上王承恩,崇祯命侍卫揭开营帘,见帐中将领赤膊裸胸。 桌上放着些许碎银,面容涨红盯着筛盅,高喊着:“大大大,小小小!” 主座上的二人中年之貌,敞开绣白泽的绯袍,金饰玉的腰带团在案桌上。 面色红润,四仰八叉的躺在那里,竟打起盹来,呼噜声此起彼伏。 王承恩冷眼上前,将水泼在其脸,那二人悠悠转醒。 醒来的二人,火冒三丈道:“狗娘养的杂碎,敢用水泼我,想死不成?” 目光对上王承恩,二人觉得眼熟,摇晃头颅,再定睛一瞧。 王承恩! 又伸着脖子往后瞧去,脸色瞬间大变,三魂七魄丢了完,叹道完了个蛋。 天子朱由检! 第4章 杀鸡儆猴 那两人腿肚子不停打颤,扑通一声跪下叩首道:“臣死罪,请陛下恕罪,” 帐内之人闻声,一股脑磕头求饶,请罪之声此起彼伏! 见状,崇祯冷笑道:“不愧是我大明擎天之柱!” 擎天之柱,这等捧杀之话,让两人脸色惨白,一时没了分寸。 “击鼓聚兵!” 闻击鼓聚兵,两人相望一眼。 薛濂遂喊道:“刘三柱,击鼓!” 一裸身汉子从地上爬起,出帐至校场,取下鼓槌,敲响战鼓。 “咚” “咚” “咚” 三通鼓,响彻在营中。 营中士卒闻鼓声,奔至校场。 崇祯立于校场上,见台下士卒衣不蔽体、军备不齐。 王承恩脸色更为铁青,李承祚、薛濂脸上早已灰暗不堪。 清点过后,士卒满员不足两千,与营制五千相差甚远。 “演武!” 李承祚作苦,喊道:“操练!” 数十人取来火铳分发下去,百人中持火铳者不足三成。 不少士卒点放不齐,仰天虚发,完全是生把式。 “砰!” 一火铳炸膛,炸的士卒痛哭哀嚎。几人急忙将伤者抬去医治! 这时,崇祯问道:“武备去了何处?” 李承祚、薛濂两人不敢言自己将其换了银钱买酒吃肉,只得低头不语。 彼时,锦衣卫提一瘦弱士卒,那士卒吓得瑟瑟发抖。 脱口道:“俺俺俺是百姓,神机营缺人,俺才进来混口饭吃!” 一番话,李、薛两人人身子一颤,暗骂狗娘养的。 闻言,崇祯道:“百姓站左,士卒站右。” 场下一阵骚动,台下之人不分左右,幸好有人比划,方才不乱阵脚。 片刻后,左一千六,右三百。 哈!哈!哈!崇祯大笑! 喝道:“不愧为京营精锐,丰城侯、阳武侯朕问你二人, 擅离职守、军营招妓、醉酒、兵卒不足、武备不齐是为何罪?” 李承祚、薛濂同声道:“擅离职守者杖二十,鞭十。 军营招妓者斩、营中醉酒者斩、兵卒不足者主将斩、武备不齐者斩。” “王承恩,人带上来!”崇祯怒喝着。 先前在营中的招妓士卒面色苍白,瞬间瘫软在地,其裆下早是黄流涌出。 对薛濂喊道:“姐夫救我,姐夫救我!” 未等薛濂求饶,王承恩手起刀落,这人尸首分离,血溅当场。 头颅滚到薛濂脚下,那双眸子瞪如铜铃,吓得薛濂连退几步。 头次见杀人,又见人头落地,一股血腥味扑鼻而来。 强忍腹中不适,崇祯哼道:“真乃我京师悍卒。” 转身便走,不给二人辩解之机。 二人脸色苍白,天子竟杀人立威,这是做给他等看的。 二人也不在言语,命家将牵来马匹,往西直奔英国公府。 上书房内,崇祯青筋暴起,脸色晦暗! 神机营乱,料余营有过之而无不及。 不知京营十万人,有多少吃空饷? 大明病入膏肓,老爷兵何谈拱卫京师? 王承恩跪下不语,等崇祯责罚于他。 心中却后悔,妄下狂言引得崇祯震怒。 彼时,一小太监不敢进,正四下张望。 崇祯看后,问道:“王伴伴,何事?” 王承恩起身奔向殿外,呵斥道:“你这奴婢,何事惊慌?” 小太监道:“老祖宗,英国公领人在外面求见!” 王承恩双目凝神,遂与小太监朝宫门外走去,远远瞅见张惟贤。 一袭青云锦衣玉袍站在当口,旁跪负荆请罪二人,正是李承祚、薛濂。 心中冷笑一声,嘴角上扬,眼珠一转,返回殿中。 张惟贤行将朽木,一双眸子格外分明,老远瞅见王承恩。 低声道:“老夫保你二人性命无碍,但需弃尔等钱财。” 李承祚、薛濂两人苦笑,只求活命要紧,不然他等头颅不保! 闻英国公在外,崇祯遂起身相迎。 英国公乃是自己登上皇位的“功臣”!不得不重视。 至外,见一花甲之人,衣着华贵,旁跪着负荆请罪两人。 遂说道:“国公,何故至此,随朕进宫便是!” 见崇祯之态,张惟贤老眼中泛出光彩,陛下果真变了? 便道:“陛下,臣失职,请治臣之罪!” 欲跪下去,却被崇祯急急拦住。 轻声道:“国公,何罪之有,莫要如此,快随朕进殿。” 张惟贤不再推辞,手中的拐杖却朝跪着的李承祚、薛濂二人打去。 几声惨叫之下,二人皮破血流,便被崇祯喊停。 崇祯宽慰道:“国公不必动气,随朕到殿中休息!” 殿内,张维贤茶水饮多,三急已至,坐立不安。 想开口问询,又无从下口,正襟危坐,装模作样抿口茶水。 见状,崇祯自是知晓他为二人求罪,定要吐出点东西来。 言道:“国公,朕欲京营检阅,望国公早些准备。” 张惟贤大惊,茶水喷洒而出,直喷到王承恩身上。 心中盘算,检阅之事不可为之,兵响之事怕要东窗事发。 为今之计,怕是要割出兵权,将神机营拱手相让。 待回过神来,见王承恩面容滴水,急急道:“臣失礼,请陛下恕罪!” 尽管心中不悦,王承恩脸色未变,简单擦拭一番。 崇祯好笑道:“国公,可是茶水太烫?” 闻言,张惟贤心中苦涩,道:“不,臣无事!” “国公,京营检阅之事,可妥当?” 张惟贤并不言语,崇祯心道:“老狐狸,狡猾的很。” 便一脸阴沉道:“拟旨,李承祚、薛濂二人治军不严,除爵位,往辽东戍卒!” 王承恩回道:“奴婢遵旨!” 张惟贤听后,这是皇帝将他军! 便道:“陛下,二人捐献家财三十万两用于国事、以赎罪过!” 老家伙开口便好! 贿赂我,银子照收,兵权也要。 又道:“传朕旨,二人爵位降等,往延安府任显武将军,即刻启程!” 张惟贤道:“臣代两孽障谢陛下圣恩!” 崇祯笑道:“国公求情,朕定不推辞,今从辽东调兵,便让其充入营中。” 未见崇祯再提检阅之事,张惟贤思索一番,便道:“老臣遵旨!” 第5章 初见周后 望着张惟贤离去的背影,崇祯心中暗道:“这皇帝真不是人能做的。” 大明京营糜烂,不是一家之事,乃是将门、勋贵一体促就。 若想整顿京营,需从勋贵开刀,而神机营之事,却是头一步。 不多久,王承恩出声道:“皇爷,何时去坤宁宫?” 皇后? 晴天霹雳! 大意呀!大意呀! 便道:“皇后何事?” 王承恩回道:“皇爷,奴婢不知!” 不知? 那周后还有何事? 难不成是要儿子的事? 卧槽! 刚来,就是传宗接代? 见主子惊诧,王承恩心道:“皇后,凤体冰肌玉骨、相貌如花似仙。 虽说不是摇枝摆柳,但一颦一笑令人怜惜,气质独特,举世无双。 皇爷怎会一脸错愕之状,当真是百思不得其解。” 心一横,便道:“王伴伴,去坤宁宫。” 坤宁宫外,崇祯久久不敢进,只因其双腿僵硬如铁,迈不开步伐。 平复一下心情,咬紧后槽牙,大步而入寝宫内。 有道是,既来之,则安之,是天仙认了命,是魔鬼也得上。 外虽冬季,坤宁宫却暖如春。 见一美丽端庄之影,着黄衫,霞帔上织有金云凤纹,腰上团彩云凤纹带。 插一支翠凤衔珠簪,蹬一对丝绸裱裹的尖足凤头高跟鞋。 正做绣花,十根玉葱纤细无比,皮肤洁白如冰肌,引人注目。 一时间,崇祯眼勾勾,不断的吞咽口水,浑身燥热。 又其腰肢纤细,暗中琢磨着,周后堪比顶尖模特。 想必这容颜定然不丑,不然如何入的皇家之眼。 咳咳两声道:“皇后?” 女子转过面容来,不似闭月羞花,沉鱼落雁之美,一双星眸璀璨夺目。 但崇祯心头一震,竟有种说不出,道不明的滋味。 刹那间,热泪从眼眶溢出,奔向周后,一把抱住娇躯。 轻声道:“柔柔!” 周后被抱,一时间花容失色,身子一紧,但见崇祯脸颊竟泛起彩霞。 言道:“皇爷,是柔柔。” 如鸟语般轻灵之音,入崇祯耳里,将其从梦中拉回现实。 遂放开周后,端详起周后容颜,低声细语道:“真像!” 那像极了后世因病而逝的妻子,之前他们从中学便相互守望。 直到妻子得病离开人世,自己为救人而沉入海底。 不曾想,重生几百年前的明朝,又见到心爱的“妻子”! 摸着周柔面庞,擦拭眼眶之泪,既然老天让他重生,定不让她香消玉殒。 遂拉着周后那双柔胰,坐在一旁,眼神之中尽是宠爱。 面对崇祯含情脉脉的眼神,周后红霞遮脸,星眸闪烁。 便道:“皇爷,何故如此?” “情深所致!”崇祯回道。 周后当真惊讶,崇祯竟说出这般轻语,可不像他之前所为。 但还是心中庆喜,玉手轻捂朱唇,慢慢靠在崇祯身上。 许久,周后一脸绯红,作娇羞之状。 便道:“夜已深,臣妾侍奉陛下侍寝!” 侍寝? 还是不要! 他这个实际年龄加起来五十岁的人,无法对十五六岁的周后下手。 便道:“柔柔,国事为先,你先在宫中休息,改日再言。” 周后点头,她又非花瓶供人观赏,知晓夫君以国事为重,起身独自入榻。 见离去身影,崇祯心道:“度过这段日子,定要补偿周柔!” 转身没入黑夜,往上书房去,看得王承恩跺脚! 次日,王承恩手捧圣旨,至文渊阁。 文渊阁内,坐有三位老臣,身穿蟒袍,头戴锦帽,上披貂裘。 三人面容各是千秋,但多是容光焕发,精神抖擞! 王承恩进门,便喊道:“阁老们,陛下有旨意!” “神机营主将薛濂、李承祚二人尸餐果位,罔顾国法,本应罢官入狱。 念其祖上多有功勋,免其死罪,但活罪难逃,将二人发往榆林…” 闻王承恩之言,首辅黄立极面无表情,阁臣施凤来、张瑞图眉头紧锁。 皆因丰城侯李承祚乃“自家人”,阳武侯薛濂乃东林人。 见三位阁老一言不发,王承恩于心中打上死罪标签,待宣读完后,起身便走。 三人自是知晓神机营之事,不曾料到小皇帝伸手要权。 见中旨,施凤来眸子闪烁,遂道:“黄公,陛下要权,给是不给?” 黄立极笑道:“天子要权,我等臣子怎能相给。 但此事乃匹夫之事,对我等也有益处,他要便给他便是。 不过,权好要,钱不好拿!” 转身看向张瑞图,问道:“魏忠贤,可曾找到?” 张瑞图摇摇头,说道:“不曾找到,失了踪迹!” 黄立极叹息一声,魏忠贤守陵途中不见踪迹,他心中着实不安。 便道:“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往山西官道上,三辆马车,十数人围住便是那锦衣卫等人。 望着手中的密旨,田尔耕大惊失色! 这旨意,竟要他彻查八大晋商通敌、卖国之罪,先斩后奏。 彼时,马车突然停下,护卫道:“大人,前方有人” 闻前方有人,田尔耕拔出绣春刀,从帘后翻滚而出。 紧紧地靠在车后,一双虎目大观四方。 官道,三五精骑戴斗笠,看不清面容。 亲卫发话:“尔等何人,是找死不成?” 却听一人道:“田大哥,可还认我!” 声音让田尔耕无比熟悉,猛然想起一人,笑眯眯的收起刀。 吼道:“良卿,你来了!” 但未离开马车半步,可见谨慎之度。 来人正是魏良卿。 时从魏良卿处,走出一骑,遮盖严密。 田尔耕命人放下弩箭,放那骑而入。 至田尔耕前,那骑开口几字,便让田尔耕胆战心惊,差点瘫软在地。 心道:“他他他怎么在这!” 耳边沙哑声响起:“尔耕,陛下要钱,保你命的钱。” 不待田尔耕言语,这骑飞奔离去,仿佛不过一场梦。 田尔耕双眸冒出火光,他当然清楚这句话的份量。 暗道:“晋商们,千万不要让老子白跑一趟。” 遂默不作声,朝魏良卿走去,两人笑着一同离去。 第6章 银子,铁骑 养心殿内,黄绸铺底的金丝楠木盒,摆在崇祯面前。 一打开,好家伙! 盒内满满当当尽是银票。 随手拿起一张一看,上写着“四海钱庄”一万两。 一万两? 又拿起一张,还是一万两! 火热的目光直勾勾盯着眼前的一沓! 这么一沓得有个四五百张吧! 崇祯当起财迷来,一张一张的数,直到最后,总共五百万两! 见银票于前,崇祯心道:“魏忠贤,当真杀你不得! 权倾天下不过数载,修三大殿,建大龙船,置杂物,还出五百万两。 朝廷养士两百载,江南之富不计其数,魏忠贤选你对了!” 五百万两,足足是二分之一的税银,当真是解了燃眉之急! 可想起神机营,火铳炸膛、火器不足,顿时心寒。 当重铸火铳,不然拿个破烂,未伤敌一千,便自损八百。 暗暗思索,如何改进火铳? 当真记起一毕姓人,发明燧发枪! 何为燧发枪? 是比鸟铳、三眼铳更为厉害的火器! 以燧石代火绳点火,连续扣动枪机,摩擦燧石。 燧石起火星,点燃枪膛内火药,铅弹在压力下发射。 便道:“王伴伴,朝廷内谁对夷人火器有所研究?” 王承恩苦思一番,便回道:“皇爷,进士中有唤作毕懋康,对火器研究颇深!” 毕懋康? 崇祯慢慢念叨。 脑海中翻出一段记忆,七年毕懋康研制自生火铳又名燧发枪。 对!对!对! 就是他老毕!老毕!老毕! 倘若重视一二,大明可再续五十年。 遂道:“下旨,命毕懋康即刻进京,不得有误。” 自李薛二人被贬,神机营兵权由五军都督府落入崇祯手中。 遂命王承恩大刀阔斧,亲自挑选禁军将士入得神机营。 一连数日,神机营焕然一新,将士个个精神饱满,外强之意。 数日后,王承恩大喜道:“皇爷,辽东兵至!” 闻铁骑至,崇祯大喜,喊道:“王伴伴,替朕更衣!” 见铜镜中的自己,一身盘领窄袖黄袍,团上等犀角纹玉带,坠着白玉龙文佩。 头戴金丝云龙翼兽云冠,足蹬金龙翡翠云底皮靴。 当真是霸气侧露,可惜便是这张稚嫩青涩的脸。 便道:“王伴伴,走!” 出行的仪仗,亮瞎百姓双眼,那高高壮壮的金吾卫士团团簇拥。 一路上的百姓跪下高呼:“大明皇帝陛下,万岁,万岁,万岁万万岁!” 作为红色传承的楚然,自是不愿见,可时代之下他只能如此。 皇帝出行,使得百官大震! 难道真不怕被人刺杀吗? 唯张惟贤晓得,神机营一行,伤了这年轻皇帝的心。 皇帝怕在睡梦中被人斩去头颅,方有今日之举。 离京城十里,九千精骑,风樯阵马。 每个人面容冷峻,浑身上下的鸳鸯棉甲虽破烂不堪,却有着暴戾之气。 前有三骑,一老、一中、一少,正是赵率教、曹文诏、曹变蛟三人。 三人接到圣旨,虽意外,但圣旨不可违,遂带本部入京。 时探马来报:“启禀参将,陛下率百官于城门相迎。 三人一听,陛下领百官相迎,这是何等的殊荣? 曹文昭问道:“可曾看错?” 探马便道:“将军,属下亲眼目睹,陛下站在城楼之上。” 赵率教呼道:“曹将军,陛下圣恩,吾等疾驰,莫让陛下等的着急。” 曹文诏点头,命各部快马加鞭,保持阵型奔向京师城门。 城楼上,崇祯不断眺望,为何辽东铁骑久久不至? 未多时,忽感地动山摇,见远处黑影疾驰狂奔。 崇祯内心欢喜,自己的救兵来了,火速下了城墙。 待黑影放大,只见三名将领在前,身后跟着九千精兵。 虽着破烂布袄,却有条不紊,可见治军之严,军纪如山。 崇祯赞道:“这方是大明的精兵强将!” 一旁的百官连连附和,拍马屁的功夫实属到位。 至城门前,边军速速下马,跪地高呼:“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崇祯往前去,当即道:“将士们辛苦了,平身吧!” 众将士起身而立,空中弥漫阵阵尘土,却夹杂着缕缕腥味。 个个是体魄健壮、精于骑射,比京营中经看不经用的老爷兵强太多。 又朝赵率教、曹变蛟、曹文诏三人看去,猛将无疑! 赵率教虽老,仍器宇轩昂,威风凛凛、虎目炯炯有神。 曹文昭至中年,英武身姿、虎背熊腰,却有儒将之意。 那曹变蛟,方才是少年将军,不过十六七,身姿挺拔,气势刚健。 时有不合时宜的人,插声道:“这群丘八,穿的破烂,丢尽大明边军脸面。” 这句话惹得赵率教、曹变蛟、曹文诏不悦,似有发狠之意。 碍于崇祯在前,不敢露出半分不满,恐有不尊之意。 闻声,崇祯心中大喜,正愁找人立威,这人来的及时。 大怒道:“锦衣卫何在,拿下出言不逊之人,革职查办打入天牢!” 两个锦衣卫顺势而出,去掉那人乌纱,扒下那人朝服,顺势将人架走。 只听那人苦苦哀求道:“陛下饶命,臣无心之过。” 再走远,一听道:“吾不服,不过多言二句,昏君!昏君啊!” 欲救人的百官,听到这话默契沉默,皆无人站出来。 赵率教、曹变蛟、曹文诏心中感叹,天子气魄不凡,令人侧目。 待人走后,崇祯看着三人双目发光,欣喜之情溢于言表。 心中道:“看这粗大胳膊、壮实的身体,肯定都是猛将无疑。 老天保佑!小命有的救了,老子终于能睡个好觉了。” 又安慰道:“将军辛苦!” 赵率教、曹变蛟、曹文诏再次跪拜道:“陛下,臣等不苦!” 话音刚落,三人便被崇祯领着,与九千精骑往神机营。 留下在冷风中呆立的百官,神情不一,拂袖姗姗离去。 唯有张惟贤与其子张之极目光闪烁。 张之极年华二十,使得一手好枪法,又熟读兵书,允文允武! 今日得见这般场景,不由问道:“爹,陛下是为何意?” 张惟贤回道:“将门当崛起,我儿须尽全力。” 张之极也不笨,听张惟贤之言,默默点了头。 城门收心倒也无事,苦了一名官员,但有谁人问津。 第7章 收买人心,猛将频出 神机营外,悍勇之卒把守营门,虽见万余骑兵携煞气而来,未曾有慌乱之意。 一人厉声道:“神机营驻地,下马!” 闻言,曹文昭下令道:“下马!” 九千兵卒齐齐而下,足见军纪严明! 待入营,见校场上,圆桌凳椅,望去有千张之巨,足以容纳万人。 一侧,数十个灶台上布满肉菜,另一侧有数十人,磨刀霍霍向猪羊。 肥头大耳的厨子不断在案桌哐嘡哐嘡,霜打后的白菜被切的大碎。 众人见厨子将硕大的肉块朝大锅扔去,噗通一声溅起水花。 在大火的烧制下,弥漫着肉香味,不少人口水直流。 崇祯褪下龙袍,一身布衣而至,却不想听到“咕咕咕”之声,从曹变蛟腹中发出。 曹变蛟跪道:“陛下,臣失礼!” 崇祯摆手,笑道:“无妨,人之常情!” 又问一旁的王承恩:“膳食是否备好?” 王承恩应承道:“陛下,可以进膳。” 又在心中暗道:“置办这场吃食,足足花掉七千两,着实有点心疼。” 众人往首桌看,鸡鸭鱼肉应有尽有,可谓是丰盛至极。 尤其是正中大碗,猪肉白菜炖粉条,热气腾腾。 崇祯落座,赵率教、曹变蛟、曹文诏面面相觑,迟迟不敢。 见状,崇祯道:“朕今日不是天子,乃是百姓, 一顿家常便饭何必拘束,速速坐下一同食之。” 得了圣谕,三人互看一眼,得半片屁股落座,生怕惹出事端。 又吩咐众将士落座,眼见人头如麻,崇祯端起大碗。 大声道:“今日为将士们接风洗尘,话不多说尽在酒中,放心大胆的喝。” 一口饮尽碗中酒,又让王承恩满上,一连再吃进两碗酒。 所有人肃然而立,也同吃三碗酒。 残留酒味,崇祯笑道:“大家吃!” 将士得令便大快朵颐! 唯有崇祯这一桌颇为冷清。 见到三人不敢动筷,遂道:“将军是看不起我了?” 三人哪里敢动筷,对面乃是天子,便跪下道:“陛下,臣等不敢。” 崇祯脸色不好,遂道:“何故跪下?让将士见到不好。 朕既明了不是天子,就当朕乃普通百姓、你等手足。 我朝太祖、成祖也是军旅出身,朕不过沿着他们之路,有何不妥。 苏大家曾言,白菘似羔豚,冒土出熊蹯,白菜可与熊掌比肩。 朕特意挑选霜打后的白菜,定是甜如蜜藕,将军请尝尝。” 三人闻言起身动筷,异口同声道:“当真是比蜜藕更甜!” 又是几番话语,几人大口吃肉,场子热闹起来。 酒过三巡,崇祯突然起身,王承恩护在身侧。 赵率教、曹变蛟、曹文诏紧紧相随。 西南角一桌,王二狗道:“狗剩哥,赶紧吃啊! 不吃就没了,当兵这么多年,哪里吃过此等之物。” 夹起一块硕大猪肉,见肥瘦相间极为诱人,一口咬了下汁水横流。 楚狗剩听后,直接上手啃食起来,嘴里还不停都囊着。 到也听不得是什么? 反正众人那叫一个高兴! 在这时,人群骚动,见袍卒站起,王二狗与楚狗剩接连而站。 见众人目光,转过身去见崇祯在身后,吓得到嘴的肥肉,落在桌上。 崇祯笑道:“你二人叫什么?” 王二狗与楚狗剩吓得不敢出声。 一桌之人道:“陛下,左边那个叫王二狗,右边那个叫楚狗剩。” 闻言,伸手与王二狗、楚狗剩握去。 众人错目下,二人与崇祯相握,又机械般的碰了酒。 拍着王二狗与楚狗剩肩膀,便道:“二狗、狗剩兄弟,代朕陪好弟兄们。 好酒好肉招呼着,今日当不醉不归。” 崇祯走,王二狗与楚狗剩未能回神,直到兄弟们将他从错愕中唤醒。 王二狗呆呆看着自己沾满油腻的手。 结巴道:“陛下与我这莽夫握手?又喊我兄弟?” 士卒调侃道:“狗蛋,好运气。” 狗剩端起酒,大声道:“弟兄们,喝!” 崇祯走一个时辰,一一见过众将士。 身后曹文昭三人哪见过这般场面,都是在书上闻听。 可一见着,至高无上的天子与军汉同吃同喝,称兄道弟,当真震撼不已! 一个时辰下来,崇祯醉意满满,在王承恩的护送下回了宫。 王承恩不敢送坤宁宫,便在静心殿服侍崇祯。 外面天色大明,崇祯抚额而起,王承恩搀扶着崇祯生怕他摔倒。 送过醒酒汤,崇祯接过一饮而尽,命人端来一盆井水。 洗过脸后,回过神,连连感叹这酒喝的值得。 王承恩忧心道:“皇爷,奴婢不知您为何非要与军汉同吃?” 崇祯摇摇头道:“王伴伴你不懂,太祖、成祖乃军旅出身,同吃住才得军心。 朕不是寻太祖、成祖老路,这些军汉才是护卫京师之根本。 朕还有一事,去宣曹伴伴!” 王承恩神情一变,要曹化淳何用? 仍回道:“是,皇爷。” 不多久,曹化淳随王承恩至养心殿,相比之下曹化淳更像一栩栩书生。 一身书生卷气,且诗文书画无一不精,遂任御马监为掌印。 见崇祯跪拜道:“奴婢,见过皇爷。” 崇祯笑道:“曹伴伴,起来便是!” 曹化淳听后,起身站在一侧。 便问道:“曹伴伴,御马监兵马如何?” 曹化淳眉头轻佻,似有难言之语,表情极为丰富。 言道:“皇爷,四卫营难当大任!” 崇祯暗道:“如我所料,御马监废了!” 沉吟一下,便道:“既难当大任,遣散四卫窝囊士卒,择天下卫所之精壮者入营。 再成一营,号勇士,调赵率教与本部人马入营,归御马监管辖。” 得知勇士营入御马监,曹化淳欣喜之情溢于言表,当即拜道:“奴婢,遵旨!” 忽想起一人来,曹化淳便道:“皇爷,御马监内有一将唤作孙应元。 颇有勇力,又知兵法,奴婢愿举荐他为勇卫营副将。” 孙应元乃何人? 猛一惊,竟是他! 原本的勇卫营将。 便道:“朕准了,务必练出一支精兵!” 曹化淳回道:“请皇爷放心,奴婢定练出一支强兵来。” 点头后,又转身问道:“王伴伴,京营有堪用将领?” 见崇祯问询,王承恩抓住一丝机会。 便道:“皇爷,京营有一人虽说勇猛却行为粗犷,唯有忠义可加。” 崇祯略感不可思议,京营中还有人物,是他不曾发现的?不应该啊! 见崇祯皱眉,王承恩解释道:“皇爷,这人唤作黄得功!” 第8章 整练京营,见徐光启 黄得功? 何许人也? 崇祯自是不知。 王承恩应道:“这黄得功因悍勇,得一诨号,唤做黄闯子!” 黄闯子? 刹那间,崇祯双眸迸出精光,暗道:“四镇之一,倒也是个人物。” 便道:“既由王伴伴举荐,擢升黄得功为金吾前卫副将。” 王承恩闻言,大喜,东厂之位虽然给了魏忠贤。 但皇爷却将金吾前后、羽林左右四卫交由他节制。 且黄得功荣升金吾前卫副将,定不会忘他提携之恩。 魏忠贤、曹化淳你们等着,还不知何人笑到最后。 崇祯又道:“曹文诏任神机营提督,曹变蛟任羽林左卫副将。” 曹化淳一脸惊诧,回道:“皇爷,曹文昭任提督,资历尚可。 曹变蛟甚为年轻,若是担任羽林左卫副将,恐有不妥之处!” 崇祯凝声道:“朕与曹变蛟年纪相仿,却也登临大宝。 他如何做不了羽林卫副将,放出话去,朕喜曹变蛟。 让朕看看何人弹劾,若不行便在诏狱走上一遭。” 见崇祯决然不已,曹化淳不再多嘴,省的惹怒天子。 旁王承恩暗道:“曹家叔侄,简在帝心,青云直上。” 神机营,曹文昭、曹变蛟、赵率教坐于军帐中。 赵率教乃老将,忠君爱国之人,说话也不遮拦。 对曹文昭叔侄道:“昨日,陛下盛情款待,与我等莽夫称兄道弟。 底下的将士们欲效死力,你叔侄二人如何考虑?” 迎着赵率教的目光,曹文昭说道:“陛下此举,天下少有。 我叔侄尽当效力,可陛下未安排事宜,力不知往何处使。” 赵率教沉默不语,入京才知深似海,如今未有旨意,三人面面相觑。 忽闻营内骚动,听得一句:“圣旨到!” 三人出帐一看,总管王承恩捧着圣旨,连忙备香案,沐浴之事。 王承恩一摆手,言道:“三位将军,接旨便是。” 见圣旨摊开,三色而织的绫锦上绣着祥云瑞鹤,两旁贴金轴。 又听道:“奉天承运皇帝,敕曰,朕惟治世以文,戡乱以武。 戎将实朝廷之砥柱,国家之干城也,参将赵率教、游击曹变蛟、参将曹文诏; 战功赫赫,恪尽职守,保土平安,民之爱戴。 本部入京,拱卫京师,护持百姓,朕心甚慰。 兹特授赵率教为勇士营指挥、曹文昭为神机营左指挥,曹变蛟羽林左卫副将。 敕命 天启七年十一月八日 之宝” 赵率教、曹变蛟、曹文诏三人大吃一惊,面面相觑! 尤是曹变蛟,鲤鱼跃龙门,弱冠之龄任羽林左卫副将,可是天大荣赐。 三人迎了圣旨,王承恩却道:“三位将军,简在帝心啊!” 与此同时,一脸懵逼的黄得功与孙应元也接了旨。 偌大的养心殿,余崇祯独在。 此刻的他暗道:“大明处小冰河时期,夏大旱、大涝相继而现,冬奇寒无比。 日后,十几年必将大旱、大蝗、大饥、大乱,民不聊生,揭竿而起。 眼下紧要当属粮食,若有了粮,便可应对天灾人祸。 广西、云南之地种植番薯,玉米等物,但不为全国广泛种植。 必须推广全国种植,若找来土豆之物,天灾或许可过。” 彼时,王承恩归,已将旨意下发。 崇祯便问道:“王伴伴,你可知土豆?” 听到“土豆”二字,王承恩摇摇头。 可又道:“皇爷,或许有人知晓此物?” 闻有人晓得,急急问道:“何人?” 王回道:“徐光启!” 徐光启? 崇祯回想,猛地激灵,竟是这位大佬! 对王承恩道:“命徐光启即刻进宫,不得有误。” 王承恩去宣旨,崇祯来回踱步。 半个时辰后,王承恩领一位花甲老臣,虽步履蹒跚,但精神抖擞。 听闻崇祯找他,原本病重的徐光启,病症全消,生龙活虎。 见这位老人,崇祯上前搀着他坐下,让徐光启受宠若惊。 徐光启忙问道:“陛下,召老臣何事?” 崇祯也不藏着掖着,便问道:“老卿家,可知土豆之物?” 徐光启若有所思,白眉皱起! 说道:“陛下,土豆是何物,能否给臣形容一番?” 尴尬了! 这徐光启怕是也不知晓! 便说道:“蔓生叶如豆,根圆如鸡卵,内白皮黄,煮食、亦可蒸食。” 言到,徐光启笑道:“陛下,老臣曾在万历年间,写过一本《农政全书》。 里面就记载了此物,老臣唤它土芋,倒不是土豆。” 当真是关公面前耍大刀,班门弄斧。 大喜道:“老大人,朕欲整治皇庄,六千顷田皆种土豆,可否一试?” 大震! 六千倾? 种植土豆? 天子魄力不小! 遂定声道:“老臣,当竭尽全力!” 崇祯又问:“老大人还会何物?” 徐光启正襟危坐,从天文、历法、数学、测量、水利、火器与防御; 火器与攻城,火器与步、骑兵种的配合一一讲来了遍。 足足讲了两个时辰还不停断,且只是冰山一角。 听得崇祯发蒙,暗道:“定要保护好老爷子,大明的振兴就在他身上。” 时天色已晚,便命王承恩亲送徐光启。 待两人走后,暗道:“半月便是内阁选举阁臣。 黄立极十二月致仕怕是不妥,当仍任首辅阻东林党人入阁; 必推徐光启、孙承宗入内阁,增加话语权,必要时用魏忠贤定乾坤。” 文渊阁中,黄立极、施凤来、张瑞图围坐在一团。 一连好几道封赏、调遣之旨,皆是由内阁所发。 施凤来不禁问道:“首辅,您这样做,颇有些不妥之处吧!” 见施凤来询问,黄立极泛出一丝精光。 搓搓手道:“凤来,不是东林党人,老夫不会拦天子旨意。” 施凤来灵光一闪,笑道:“首辅之意,确实深远,不过陛下是否清楚。” 黄立极没有言语! 张瑞图便道:“陛下非常清楚,在所谓的阉党、东林党之间。 绝对不会轻信一人,怕会是扶持新势力来做平衡之道。” 施凤来微微一笑,也不再言语,一切就看十五日阁臣廷推。 黄立极苦闷不已,他收“故友”的来信,才让崇祯中旨过,经由内阁所制出。 不然,照他举止,天子如何,你的旨意,老夫不同意便驳回,此乃相权! 第9章 创蜂窝煤,火器专家 冬日越发寒冷,不少难民逃至京师城外,虽妥善安排,可路边仍见冻死骨。 自提拔几将后,金吾、羽林、神机一改往日的颓废不堪。 日日操练、军纪严明,显然换了风貌,沾染点血腥味。 以英国公、成国公为首的将门偃旗息鼓,任凭崇祯捣鼓。 实乃崇祯以利益换之,否则将门怎会听之任之。 京营兵卒悍勇,让崇祯欣喜若狂,暗道:“小命可算能保住了!” 却有一人却是嫉妒不已,便是原司礼监掌印太监王体乾。 因与魏忠贤狼狈为奸、不思悔改,被崇祯先贬至兵仗局。 见王承恩与曹化淳二人风光满面,王体乾恨得咬牙切齿。 在兵仗局衙门内,鞭打犯错的奴婢,只因端上烫水。 他将所有的恨意,一鞭接着一鞭撒在奴婢身上。 每抽一鞭,奴婢痛哼一声,而王体乾的怒火减一分。 可声音越来越小,那奴婢被打的皮开肉绽,血沾满衣。 已是奄奄一息,若是再打几鞭,恐怕就香消玉殒。 一小太监风风火火,进门槛摔了跟头,不顾脸上灰尘,扑到王体乾脚下。 双手高举一封红漆鸡毛信,说道:“干爹、干爹,您看看。” 王体乾停下鞭子,怒骂道:“小平子,着急忙慌干甚,扰了干爹雅兴?” 当瞥见小平子手中红漆鸡毛信,脸色惊变着急起来。 接过后撕开信封,将内容一览而尽,随后高声欢笑。 笑道:“今日干爹甚喜,赏你个媳妇与你做个对食! 将这女奴婢带回去好生照料,钱财任你支取!” 见貌美如花的女婢,小平子笑道:“多谢干爹,多谢干爹。” 遂将人抱回去,却见王体乾大笑时,眼中闪过出一丝毒辣。 殿外,忽下起雪来,冰冷之气让崇祯连打好几个喷嚏。 吓得王承恩着急忙慌去请太医,生怕崇祯龙体欠安。 见王承恩心急,崇祯疑惑道:“不就是感冒了,吃点药不就好了。” 可转念一想,我去!这是大明,哪有669感冒颗粒、胶囊? 得上风寒可无药可救,他才不想刚穿几天就嗝屁。 待花白老太医至,一连串问道自己会不会有问题? 老太医皱起眉头,让崇祯隐隐而忧。 后世皆言不怕中医不看病,就怕他眉头紧皱要了命。 老太医却道:“陛下身体无碍,喝口姜汤足矣。” 这话一出,两人顿时心安。 待太医走后,王承恩命人点起火炉,养心殿中颇具暖意。 见加木材的小太监,崇祯似有疑惑,煤炭不早就使用了,冬日为何烧木炭? 要知道京师西山处,储藏了几百年取之不尽用之不竭煤炭。 便道:“王伴伴,为何不用石炭?” 王承恩则道:“皇爷,石炭价贵,且有异味,致人无声无息而死。 导致京师百姓皆以薪材而活,无薪材者皆下江南。” 崇祯暗道:“京城军民,百万之家,甚不为过。 人工开采石炭,极为费时费力,怕是供不应求。 贫苦百姓又有什么钱财,无非是熬过万事大吉,熬不过人死鸟朝天。” 便独自沉吟,思索冬日解决之法。 突然间灵光乍现,遂想起一物,便是后世的蜂窝煤、煤炉。 暗道:“将两物造出,足可熬过冬日。” 找出一张宣纸,便开始绘制!不多时,见自己的“作品”满意点头。 吩咐王承恩,按照“作品”打造出来,王承恩见这份“作品”,心中一惊。 暗道:“自家主子,难不成又是一个木匠皇帝?” 只好揣着“作品”往外走去,崇祯满怀期待等着。 不多时,王承恩竟独自折返,面容有点苦涩。 大明的顶尖工匠,居然连崇祯的“作品”都不懂,急忙回来禀告。 见王承恩而归,崇祯不禁问道:“东西如何?” 王承恩一跪,苦涩的脸轻皱眉头。 便道:“皇爷,工匠不识,打造不出!” 崇祯错愕,疑惑不解道:“不识?” 转念一想,可能是自己图纸,画的太过潦草,让工匠看不懂。 对王承恩说道:“王伴伴,引路,朕亲自去看看!” 工匠作坊,一群赤身的大汉,不停的抡着铁锤,敲敲打打。 王承恩前面引路,崇祯紧跟其后。 忽有人喊道:“陛下恕罪,臣不知陛下前来!” 哗啦啦的一群人皆跪于地,崇祯见状说道:“都起来吧!” 众人这才站起,但也停了手中活计。 崇祯拿着图纸,对面前之人道:“此乃煤炉,煤块之物,朕说你听。” 那匠人就仔细听着,不过一会眼神明亮,似是明悟,起身拜谢,前去打造。 崇祯在热火朝天的作坊来回转悠,不时与工匠们交谈,询问家长里短。 尽管汗水沾满衣襟,在他看来工匠才是人才,皆能为大明增加实力。 半个时辰后,打造“作品”的工匠王老三兴高采烈而来。 手里提着一件圆圈煤器与铁皮圆炉子。 言道:“陛下,您看看是不是此物?” 将东西放下后,崇祯查验一番,虽说煤炉不太一样,好歹也是成型。 便道:“再往铁皮中间空隙夯实泥块,煤炉便成。” 又亲手将备好的湿煤渣放进圆圈煤器内,用力挤压。 抽出下面铁板摇晃一下,一块十二孔的蜂窝煤出在眼前。 有了崇祯的示范,工匠们照猫画虎,几百个蜂窝煤蜂蛹而出。 见煤后,又道:“蜂窝煤自然风干,煤炉则是晾晒一天!” 做完一切后,二人离开作坊,又命王承恩明日将两物取来。 一路飞奔上书房,因为毕懋康来了! 毕懋康因魏忠贤排挤、御史王际逵弹劾,遂被削籍。 接到崇祯圣旨之时,根本不敢相信,但快马加鞭而来,今日方才进京。 上书房中,见到这位火器专家,崇祯真是无比高兴。 拉着毕懋康的手道:“老大人,受苦了啊!朕之过错,日后便留在京城。” 毕懋康震惊不已,看着年轻的陛下,老泪纵横起来。 仿佛多年的委屈在这一刻烟消云散。 第10章 火器改善,自生火铳 毕懋康老泪横流的让崇祯不知所措,好在其情绪安稳下来。 遂道:“臣御前失礼,请陛下治罪!” 崇祯摆手道:“毕爱卿,朕恕你无罪,朕寻你有一事相问。” “老臣定当为陛下解忧!” “毕爱卿可研究过鸟铳?” 毕懋康回道:“鸟铳,杆长二尺,外直内管,乃熟铁而制。 射程两百步,百步可破甲,三十步破双甲,最忌风雨日,鸟铳不如棍。 军中三段击之法,敌方步卒避而远之,以骑兵冲阵厮杀。 骑兵瞬息至,快铳手者打二三发,便被冲散。” 一席话,让崇祯心中大震。 暗道:“知利弊,果非常人,大才啊!” 便道:“毕爱卿,朕可解火绳!” 见崇祯有法子,毕懋康不免轻挑眉头。 言道:“陛下,还请与老臣言。” 崇祯道:“鸟铳发射,火绳点火,朕曾发现,燧石可点火。 若在枪杆中装置弹簧,以燧石击打,产生火花。 点燃火药,将弹丸射出,此法可行?” 燧石点火? 打火石? 弹簧? 毕懋康双目泛出精光,不经意间扯下自己的白须。 喊道:“妙啊!陛下果真天人也。” 咳咳两声,剽窃你的成果,抱歉了。 见欣喜,崇祯又道:“鸟铳装填弹丸时,以木棍推弹进膛。 朕前几日用鹿皮片包裹弹丸,将弹丸滑进膛内,打出弹丸,可用换弹之时?” 毕懋康一惊住,弹丸竟用鹿皮包裹,世人如何知晓。 望着稚嫩的天子,暗道:“自己沉迷几十年的火器,不如陛下一席话。” 遂回道:“陛下,且待老臣试验一番,再做定夺。” 崇祯果真没看错人,实践才是检验成果的唯一真理。 大笑道:“老大人权当试试看,不行再另想办法!” 又问:“老大人,可知红夷大炮?” “陛下,红夷大炮老臣自是晓得!” 见毕懋康知晓红夷,便问道:“可知何人研究红夷大炮?” 毕懋康若有所思,当真想起两人来。 遂道:“陛下,老臣知晓两人,对红夷大炮甚是熟悉。” 啧,还真有制炮的大佬? 满怀希望的道:“老大人,是何许人?” 毕懋康回道:“传教士汤若望、职方郎中孙元化。” 疑惑问道:“汤若望?孙元化?” 毕懋康道:“陛下,汤若望乃外夷与徐老有旧、孙元化从徐老通西洋火器法。” 闻言,崇祯两眼放光,妥妥的两个大佬,果真师夷长技以制夷啊。 一番言论后,崇祯送走了毕懋康。 猛然想起铸造大炮、火铳需要铜、铁二物,民间留存不多。 下一秒,崇祯就想给自己个大嘴巴子,怎会蠢笨如猪。 煤炭部是干啥吃的,那玩意不就是炼铁、炼钢! 红夷大炮铜铸,也能用钢造,把这茬事忘的一干二净,真是够蠢的。 次日,王承恩将铁皮炉子、通风管搞进紫禁城。 行至一清凉之殿,在炉中点燃引火物,又命人放入蜂窝煤。 待蜂窝煤燃烧,又在周围上布上排气的铁皮管。 片刻后,房间温度越升越高,且没有一丝异味,让崇祯很是高兴。 对王承恩道:“大量生产投入民间,王伴伴全权负责。” 王承恩应声,也知西山乃石炭地,煤渣无处不在,当真是滔天富贵。 崇祯信道:“若开发西山煤炭,带动百姓形成产业链,百姓便可以为生计。 有了钢、铁二物,便可全力打造军备,方是根本利国重器。” 事后,王承恩速调金吾卫前往西山,着手安排蜂窝煤事宜。 几日下来,蜂窝煤的产量翻了上千倍,煤炉也不下三数。 闻王承恩之言,崇祯亦是欢喜,随即前往西山一探究竟。 一行人马来到西山,却被士卒拦截在外,说什么都不让进去。 看着守卫的士卒,崇祯随即一笑,便下了马车。 趾高气扬道:“本公子乃首辅内侄,怎么要拦我不成?” 那士卒说道:“没有将军之命,任谁都不能进去。 管你是国公贵族,倘若闯关、触犯军法、格杀勿论!” 崇祯又是道:“金吾卫乃归司礼监,那督公王承恩,亦是不能入?” 王承恩从身后走出,见着守卫两人冷哼道:“咱家王承恩,让开!” 士卒拱手而拜道:“即便是公公,也不得入,将军有令,任何人都不得进入。” 王承恩面容阴沉下来,不曾想着黄闯子搞出这场,欲发怒但被崇祯挡住了。 崇祯一摆手,言道:“派人前去禀报,我等一行人在此等候。” 士卒低语一声,一人前去禀报,一人握刀而立。 似有不合便拔刀相向之意,但在崇祯眼中守卫却是应该。 想起后世那些领导仗着自己权利横冲直撞,若是到这恐怕就一刀枭首。 片刻后,一黑面莽汉,甚是粗犷,其虎背熊腰,一看便是勇猛非常。 跪拜道:“臣黄得功,叩见陛下!” 崇祯直直盯着黄得功,似乎要将此人看的通透。 便笑道:“都起身吧!” 黄得功万分欣喜,他乃京营中一末流将官,天大一馅饼砸中脑袋。 可谓是祖坟中冒出青烟,当即下定决心用尽所能重练金吾卫,以报答陛下之恩。 入西山,黄得功领着崇祯查看了煤炉与蜂窝煤。 确实如王承恩所言堆放的成百上千,果然是有人就有产量。 末了,崇祯对黄得功说道:“过些日后便是京营检阅,莫要堕落金吾卫的名声。” 黄得功拍着胸脯子道:“陛下放心,臣绝不辜负重望,定当检阅中力压群雄。” 崇祯回道:“朕信你,但是亲卫军中还有四员大将,不要太差就行。” 黄得功咧着大嘴说道:“陛下放心便是,臣定会一举夺魁。” 回紫禁城路上,对王承恩道:“王伴伴,明日售卖所得之物没入内孥之中。” 王承恩回道:“皇爷,老奴遵旨!” 第11章 煤炉出世,首次廷推 次日,朱雀大街,一店铺前,一名小厮奋力清清嗓子。 叫喊着:“走过路过的叔伯兄弟,都来瞧一瞧、看一看。 本店刚刚出产一批货物,此物可使冬日免受冻疮。 不再为木炭发愁,不需要背井离乡,抱着就可食粥。” 店小二口中新奇之物瞬间引来上百名百姓围观。 一头戴尖顶带檐帽老农,问道:“小郎君卖的是个啥?” 那小厮道:“老丈,卖的是本店新出的火炉和蜂窝煤。 可用取暖、烧水、做饭,无异味,可过寒夜。” 围观的人群中,另一戴六合瓜皮帽的人问道:“真那么神奇,价几何?” 小厮满怀笑意的道:“不贵,不贵,小煤炉一两银子,蜂窝煤则是三文十个。” 有人喊道:“贵了,贵了,太贵了。” 小厮笑着道:“诸位客官,请随我进店一观。” 众人一进去,扑面而来一股热感,瞬间没了冷意。 那小厮双手一摊,指着角落处黑物,喊道:“那便是煤炉。” 众人跟过去一瞧,此物竟是铁造,周边还连着几根黑物。 一股热量,果真是从那“煤炉”传来。 小厮见状道:“这是本店的大型铁炉子,售价一百两银子。” 嘶! 一百两银子? 就那么一个铁炉子竟要价百两? 正在这时,一大肚便便的中年男子挤开人群。 只见这人着青衣直裰袍,戴丝绦结顶瓜皮帽,穿牛皮直缝靴。 便道:“我要十个铁炉!” “十个?” 这一句让场上之人完全震惊,要知道十个就是一千两啊! 一千两! 普通百姓连想都不敢想,一生都不曾见过,果真是财大气粗。 有百姓问道:“这人是谁啊?” “聚贤酒楼的云掌柜,你都不识?”一人回道。 “原来是他啊!” 云掌柜听得这些个话,一百两买个炉子算什么? 他要的是以后,有了这物,他的酒楼便日进斗金,也不在话下。 旁人便问道:“那个一两的炉子呢?” “对啊!你那个一两的火炉了?” 小厮便领着众人去另一处,感觉屋里甚是寒冷。 但往一个圆筒处,却感到暖意十足。 众人这才明白,当即抢货,一时间将店铺围个水泄不通。 小厮连忙安排人,自己则往别处去。 走到街巷之中,一擦着冷汗之人道:“皇爷,万万不敢了,让奴婢担心死了。” 那小厮说道:“王伴伴,锦衣卫、东厂、羽林卫的好手不下数十人吧。” 小厮便是崇祯,他装扮小厮不过贪玩,着实吓坏王承恩。 王承恩暗道:“一国之主,天子尊位,同市井百姓贪玩,与正德一般无二。” 果真如崇祯所言,煤炉售出百姓争先抢购,一时间京城之中以煤炉为谈。 相对机灵之人看到商机,涌现出诸多小作坊,以贩卖蜂窝煤为生。 阁臣廷议前一日,崇祯下旨送往内阁。 黄立极见旨意也惊了,不曾想数日前风靡京城的煤炉由天子所创。 且天子欲立煤炭部,分总部、分部,经办煤炭管束百姓、商人税收之事。 进而制定律令,增加国库收益,提高百官工薪。 此旨,对万民有功,黄立极不能反驳。 好在旨意写明内阁选用职权,也就与施凤来、张瑞图二人签发这道旨意。 旨意一经下发,震惊整个朝野,百官为之狂喜。 不少官员得知后,促膝长夜而谈,要为自己谋福得利。 这煤炭部设尚书一人,正三品;左右侍郎,从三品;郎中四人,正五品; 员外郎四人,从五品;主事八人,正六品;司务八人,从六品 检校八人,正八品、提举八人,从八品。 分部为正四品,依次而列,末流则为九品。 又设置监管司、检查司、警备司、巡查司、冶炼司、人管司六司。 括工部、司礼监、御史衙门、兵部、五军都督府、吏部; 又归户部监管,直属内阁禀报,亦可直达天听。 三品尚书、五品知府、七品县令,九品芝麻官,百官勋贵无不望眼欲穿。 城门前,百姓对张贴的皇榜指指点点,但因不识字,只好交头接耳。 好在,一大汉喊道:“皇上下发皇榜,成立煤炭部,招收大量工匠。 每月三钱,管二顿饭,提供住处。” 百姓高呼道:“招收工匠?” 大汉道:“招,只要有把子力气,能吃苦都要! 城头那群逃荒的,早跑西山,一个个都在吃肥肉块。” 肥肉块? 三钱银子? 话一传十,十传百,百姓皆知,一时间西山处人山人海。 西山处,几个瘦骨嶙峋的百姓捧着来之不易的白粥。 颤颤巍巍对着紫禁城的方向,重重的磕响头。 在西山的百姓,有衣而穿,有饭而食,有地可住,有病可医。 百姓对天子爱戴,遂在一人提议下写万民书,按血指印送与崇祯。 相反百官为煤炭部,为了争抢位置也是煞费苦心。 唇枪舌剑堪比血腥战场,只因煤炭部官位之说。 二十多日未上朝的崇祯,第一次坐在龙椅之上。 摸着金丝楠木漆金刻龙纹的龙椅,崇祯高高的俯视百官,接受百官的朝拜。 当百官的话语响起,那句“臣等叩见陛下,陛下万岁万岁万岁”。 让他的灵魂升华,得到了充分满足感。 他也终于想明白了:“受命于天,既寿永昌”。 八个大字是个男人都不能抵挡的诱惑。 见朝堂之上,左十数人着绯袍,绣仙鹤、锦鸡、孔雀等飞鸟。 右十数人着绯袍,绣狮子、老虎、豹子等走兽。 更多是青袍,鹭鸶、犀牛互相提防,其中不乏夹杂着绯袍服绣麒麟、白泽。 正所谓文官用飞鸟,像其文采也,武官用走兽,像其猛鸷也。 黄立极站在左手第一人,张惟贤则为右手第一人。 黄立极说道:“陛下多日未曾上朝,如今朝堂尚有三事,需陛下决议。” 崇祯道:“哪三件事?” 黄立极回道:“一内阁辅臣尚缺四人,二煤炭部尚书未落,三百官考察之事。” 崇祯环视四周,这般妖人怕是没有一个省油的灯,都是为了私利。 随即说道:“首辅,先廷议四名辅臣。” 黄立极捋着胡须,说道:“陛下,这是百官初拟的辅臣名单,还请陛下御览。” 言罢,递上一本奏章,王承恩则是接过,恭敬的给了崇祯。 只见这奏章打开,上面赫然写着七人。 分别是原内阁首辅韩爌、原吏部尚书赵南星、原南京吏部侍郎钱龙锡; 原兵部尚书孙承宗、礼部尚书李标、礼部侍郎徐光启、工部尚书薛凤翔。 合上折子的崇祯邪魅一笑,随即说道:“廷推开始吧!” 只见兵部右侍郎李邦华跨出说道:“臣推荐兵部尚书孙承宗。 孙公之立人本朝,志在于正朝廷,清宫府,杜私门,当入阁。” 第12章 燧发枪出,国之利器 李邦华话音一落,便有一人出言反对,正是刑部尚书王在晋。 孙承宗曾巡视辽东,八里铺修筑新城一事,让王在晋落了面子,受了责罚。 见李邦华庭推孙承宗入阁,当真是气不打一处来。 遂高声道:“孙承宗,今以十四万之众,岁费六百万,战不能固守。 部下马世龙冒功擅进,损兵折将,百姓闻金色变。 落大明之威,岂能入阁,本官当第一个反对。” 李邦华闻言道:“王大人,是否就因辽东一事有所怨言,来阻挠孙大人入阁。” 王在晋义正严辞道:“本官所言句句属实,不因个人之事而损国家。” 一股无名怒火燃起,李邦华厉声道:“不似君子似小人!” 将自己比作小人,王在晋大怒道:“辱骂上官,意欲何为?” 谁料李邦华冷哼一声,顶撞道:“本官道你是小人,不似君子,你拿本官如何?” 两人据典论句,吵得不可开交,不少官员也加入争吵之中。 见两人火并,黄立极怒喝道:“阁臣廷推,尔等当成市井贩卖之地, 肆意妄为,争吵不休,置国法不顾,若要争吵,自行离去。” 黄立极一句怒喝,让场下的两人拂袖过往。 另有大臣站出推荐韩爌、钱龙锡、李标、赵南星几人! 支持、反对两方人吵的面红耳赤,抡起袖子便要大打出手。 听得崇祯一阵头疼,也是大开眼界。 拍着龙椅说道:“够了!百官争吵如泼妇骂街,尔等斯文扫地。” 可一句怒吼未能制住百官,百官仍喋喋不休。 见百官争吵,气的崇祯拂袖而去。 皇帝走了? 留下众人面面相觑,一时间无从适应。 黄立极一声冷哼,喊道:“诸位,接着再吵!” 遂拂袖而去,不顾廷推。 见皇帝、首辅皆走,廷推无法进行,东林党人无所适从。 煤炭部、百官考察尚未确定,一时间唉声叹气,纷纷退朝。 上书房内,崇祯遥望窗外,大明当真很难,他该当布局。 时王承恩忽道:“皇爷,大喜啊!神机营传信,火铳已造出,请皇爷观之。” 什么? 自生火铳? 崇祯欣喜万分顾不得换衣至神机营。 营门守卫也认识,乃楚狗剩、王二狗。 楚狗剩、王二狗见崇祯,挺拔了身躯,行了跪拜之礼,依旧守卫营门! 二狗去报信,曹文诏迎了出来。 走进营内,见众将士分阵,转圈跑步。 副将叫喊着:“一二一,一二一,左右左,左右左。” 将士们整齐划一,踢踏踢踏,步步踏入人心。 一声哨声,众将士立刻停止跑圈,分几个队列站好。 曹文诏说道:“稍息!” 将士伸出左脚,双手跨立。 “立正!” 收回左脚,挺拔身姿,盯着崇祯。 崇祯欣慰,他将军训法教予了几将,借机训练新军。 挽救坠落的大明,让这架马车加点钉子得以前行。 又成立“帝党”,培养自己的势力,他要在阉党、东林党之间,抗衡起来。 帝党成员,来自底层士卒,中阶军官将领,均为厚实可靠之人。 帝党的唯一要求便是忠诚于皇帝,忠诚于国家。 天地君亲师,皇权至上的时代,他就是信仰,将士们怎能不舍生报国。 又在金吾卫、勇卫营、羽林卫发展帝党成员,已有一千二百人! 又对曹文诏道:“帝党成员留下,其余将士休憩半日。” 曹文诏喊道:“帝党成员留下训话,其余人休憩半日。” 在几千人的羡慕中,场上只留下三百人。 这些人在崇祯眼中都是宝贝,这可是他一个月来最大的成果。 崇祯笑道:“强兵悍将,当威震天下。” 三百人右手持 礼,高呼道:“当为陛下,为大明效死力!” 又问道:“训练如何?” 兴致勃勃的三百人,顿时蔫了吧唧的。 崇祯极为疑惑,训练强度过大?转头看向曹文诏。 曹文诏被看的面红耳赤,说道:“陛下,训练倒也没事,入夜的识字是困难。” 哦!识字切切实实得慢慢来。 便道:“这个不急,慢慢练习,争取早日出师。” 众人附和道:“是,陛下!” 从怀中取出一面旗帜,上面绣着五爪金龙,左角便是一日一月。 便道:“此乃日月龙旗,是皇后一针一线所缝制,今日赐予尔等望之守护。” 众人一听皇后缝制,嘶吼道:“誓死守卫!绝不丢弃!” 毕懋康走来,见这一幕心中也是好奇,遂即摇摇头。 他从来不参与党争,只想为百姓谋福。 见毕懋康到,崇祯让曹文诏解散队伍。 转过头来,欣喜问道:“老大人,这自生火铳成了?” 毕懋康捋着白须,笑着道:“陛下,自生火铳成了,请陛下一观。” 来到校场上,旁有三杆燧发枪! 拿起一看,原本细长的火绳位置,被嵌上火石,上安置龙头。 毕懋康道:“陛下已在火铳尾部嵌入火石,并用弹簧牵引,足以点燃火药。 老臣又将铁管加长,枪管三尺五,内径半寸,用药一两三,铅子重一两。” 闻数据,崇祯瞬间来了兴趣,想要试试火铳却被王承恩所拦,无他怕炸膛尔。 着实无奈的崇祯,眼看着士卒拿起火铳,扣动扳机,龙头下压,撞击火石! “砰”的一声,铅弹射出,百步之内的铠甲被击中! 旁有士卒,大喊道:“铅弹破甲!” 又接连射出九发,七发破甲! 二百步,士卒举枪射击,十发有六发破甲! 三百步,士卒手心出汗,距离甚远,接连十发,有三发嵌入铠甲! 崇祯大喊了一句:“好!”,足足证明火铳改造成功! 命人找来沙漏,开始计时! 沙子滴落,士卒六十息开枪五次! 一分钟射出五发弹丸,再重装火药。 又找人从三里处驱使战马,离近三百步,需要二十息,满意的点点头。 满脸笑意问道:“老大人,自生火铳叫来不顺,便唤作燧发枪! 这一日,生产多少杆燧发枪?” 沉思片刻,毕懋康回道:“五百工匠,二十日产五百杆!” 推算一下,崇祯便道:“老大人说的是一人二十日一杆枪?” 毕懋康回道:“陛下,钻铳工艺很精密,每人每日只能钻进一寸左右。 大致一个月才能钻成一支,而燧发枪是将之前火铳加以改造,这才成型。” 靠!太慢了,无机床,搞个流水线吧! 想到这,崇祯便道:“用模具铸管,是否行得通?” 毕懋康道:“何为模具铸管?” 崇祯解释道:“将铳管插入泥沙之中,再用铁水灌注,冷却后取出!” 毕懋康,哎呀一声! 不待毕懋康感叹,崇祯又道:“制作机床,以手摇钻头取孔!” 毕懋康懵了,机床?钻头取孔? 一番解释道:“两根铁物夹中,放置铁物,造钻头枪,用齿轮、锁链转动铁管钻孔!” 毕懋康若有所思,虽然他精通火器,却不通制造,遂想到一人,急匆匆跑了。 第13章 崇祯遇刺,当街杀人 毕懋康欲走,却又言道:“陛下,王恭厂已无火药,若生产枪支,唯火药不足。” 没火药? 那燧发枪岂不是杆烧火棍子,又闻王恭厂,崇祯遂想起一案。 乃举世瞩目的天启大爆炸! 数年前,王恭厂不知何故发生爆炸,京师震死炸伤数千人。 死伤之人,无论男女老幼,尽是“赤身裸体”。 一经传出,朝野震惊,中外骇然,人心惶惶。 后世谈论乃女真细作入京点燃王恭厂,使王恭厂爆炸。 崇祯却觉乃天干物燥,储存或操作不当,粉尘遇明火而爆。 又想到火药的配比,不就是一硫磺二木炭三硝石吗? 记有一国,配制硝、硫、炭配比率为75%、10%、15%的枪用发射火药。 及配比率为78%、8%、14%的炮用发射火药。 便对毕懋康道:“爱卿全力生产燧发枪,火药之事朕会解决。” 毕懋康虽有些怀疑,但崇祯一言既出驷马难追。 拍着胸脯说道:“陛下,火药无误,燧发枪无误。” 解决枪支后,崇祯遂找到曹文诏。 便道:“文昭,燧发枪秘藏不宣,每枪编号,刻上工匠之名。 存放之地专人看守,每日无时辰查次,清点之后查签字画押。 倘若丢失,其罪论诛,爱卿务必守护国之利器。” 曹文诏跪下,应声道:“陛下,臣拼了性命,保燧发枪万无一失。” 奋力拍了曹文诏肩膀,崇祯颇为满意离开神机营。 回紫禁城之道,马车突然停下,一个没注意崇祯碰了头。 王承恩回禀:“皇爷,一农妇在哭诉,百姓围观将路堵住,一时半会马车难过。” 揉揉额头,掀开帘子看了一眼便道:“王伴伴,前人挡道,改道进宫。” 王承恩听后,改变进宫路线,从一条偏道回宫。 行至一半,马车内的崇祯,揉着额头却有一丝疑惑。 地方虽说偏僻,可不至于外面无一丝嘈杂之声,隐约觉不对劲。 看了那么多电视剧,剧本上只要改道进宫,皇帝就会遭遇刺杀。 崇祯心道:“我艹!不会有人要来刺杀老子吧!直娘贼的。” 便说道:“王伴伴,不对劲啊!” 王承恩闻言,眉头一皱觉察危机,命人停下马车,折返而回。 可害怕什么,它就来什么,数十支利箭划破天际。 十几个侍卫瞬间被箭穿透,闷哼一声倒在地上。 突如其来的刺杀,让人猝不及防,利箭钉在马车上,让人心中胆颤。 从街角冲出七八十个黑袍人,挥舞长刀叫嚣着朝侍卫杀来。 杀喊声不绝于耳,崇祯身上颤抖,他头一次面临刺杀啊! 见羽箭朝他射去,王承恩翻身下马,从怀中掏出一物。 猛然一拉,“砰”一朵烟花在空中炸响,乃是锦衣卫求救信号。 黑袍人要砍到王承恩之时,忽见一道白光飞速闪过。 那人捂着脖子,鲜血从手中涌出,颇为不甘的倒了下去。 反观王承恩的手中,不知何时多了一把利剑,寒光尽露。 遂道:“乱臣贼子,胆敢刺杀皇爷,尔等是活腻了。” 豪言壮志让崇祯一震,暗道:“果然皇宫大内无一省油之灯。 内官内人才颇多,知兵、钱赋、勇武者应有尽有。” 那领头的黑衣人斩杀一侍卫,便与另一人缠住王承恩。 王承恩越砍越着急,只因出来匆匆,只带一队人马。 如今一交战已折损大半,只能咬牙撑着锦衣卫赶来。 一声声刀剑入身后,王承恩环视四周,侍卫不足十数人。 余者皆倒在血泊中,眼前这两人纠缠着他,使他无法脱身。 暗道:“锦衣卫为何还未至?” 彼时,马车前已无侍卫守卫,几名黑衣人登上马车,欲要斩杀崇祯。 王承恩惊道:“陛下,小心啊!” 一愣神,被黑衣人砍了一刀,左臂鲜血直流。 吃一刀后,王承恩发狠,利剑挥舞,奋不顾身朝马车杀去。 一时间凶猛无敌,竟无人可挡。 两名黑衣人大喜,掀开窗帘欲斩杀崇祯,映入眼中却是黑漆漆的铳口。 “砰砰”两声,那两人眉心中弹,瞪个大圆的眼睛,便没了声息。 王承恩闻声欣喜,来到马车边,一双寒目死死地盯着刺客们。 车内的崇祯,忍住颤抖的手,对着自己扇了一巴掌。 拼了命让自己冷静下来,颤抖着装填鹿皮弹丸。 幸亏老毕打造了两把短枪以供玩乐,不曾想在这救了他之命。 彼时,护在崇祯身边侍卫不足七人,皆被黑衣刺客包围。 黑衣人有三十多人,头领举手一挥,便要屠龙。 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几声怒喝在众人耳边炸响。 一众人闻声瞧去,见数人领着骑兵分南北狂奔而来。 见得援兵,崇祯很庆幸可以保住小命,身子也硬气点。 那头领趁着慌乱之际,取下腰间小弩,对准崇祯扣动扳机。 一支利箭星芒冷闪,眼瞅着便要没入崇祯胸口。 崇祯心中大急,可腿软却来不及躲避,眼睛一闭等待死亡。 听一声闷哼,心道:“怎么不疼啊!” 睁开眸子,见一侍卫挡在身前,鲜血从侍卫口中不断涌出。 箭矢插在心口,崇祯记得这侍卫,唤作李光,乃陕西汉子。 见李光瞳孔逐渐放大,不断吐口鲜血,已是天人无救。 强忍悲痛,崇祯握住其手道:“李光,还有什么心愿,朕一定满足。” 李光口溢鲜血,模糊不清道:“陛下,请照顾俺婆娘、娃。” 双手无力垂下,头一歪没了声息。 崇祯替他合了眼,怒火填满胸口。 暴怒道:“擒住那人,赏白银万两。” 黑衣头领见状,未能射杀崇祯,又听怒吼之声,便要迅速撤离。 时曹变蛟、曹文诏、赵率教快马冲杀,片刻之间余二人。 领头者亦在其列,二人欲自刎,被曹变蛟、曹文诏一箭射中臂膀。 又被赵率教等人打翻在地,卸掉其下巴,用绳索绑缚。 三将跪拜在地,喊道:“臣救驾来迟!” 见四周侍卫尸体,崇祯怒火中烧,从侍卫手中抢过腰刀,走至两人跟前。 目光凌冽盯着一人,手起刀落,生生砍下那人头颅,鲜血迸溅崇祯一身。 众人见滚落头颅无不惊住,天子竟当街杀人? 又听阵阵马蹄,众人将崇祯团团护住,见是东厂、五城司人马这才放心。 东厂、五城司之人见手持腰刀的崇祯浴血而立。 又听得雷霆震怒道:“锦衣卫何在?” 众人相觑,锦衣卫乃陛下亲卫,为何今日无一人出动? 第14章 狠咬东林,获取口供 皇帝当街遇刺,于暴怒之下亲手斩杀贼人,一时间震惊满朝文武。 谁料到手无缚鸡之力,处在弱冠之年的天子獠牙凶狠。 京营兵马迅速封锁京师各城门,严禁百姓出入,士卒挨家挨户搜罗疑犯。 王承恩一脸戾气带金甲武士,前去捉拿锦衣卫都指挥佥事许显纯。 闯进家中,才发现锦衣卫的“大人物”,醉酒在床,怀抱美妾。 王承恩一见之,怒气填胸,恨不能将其千刀万剐。 倘若不是侍卫亲军拼死,援兵及时,他与陛下已魂归地府。 越想越气之下,一鞭子抽在其身上。 “啊!” 见许显纯暴跳而起,骂道:“痛煞爷爷,是哪个狗东西?” 猛然瞅见王承恩,与手持金瓜的士卒,遂换上一副笑脸。 问道:“王公公,原来是您啊!有何事吩咐?小的即刻去办。” 王承恩没有搭话,他心中厌恶魏忠贤,偏偏许显纯又勾结魏忠贤。 再反手两耳光,打的许显纯昏头转向,脸颊如滴血。 许显纯哪受过委屈,面容扭曲暴怒之状,死死地盯向王承恩。 若不是有金瓜武士在,定然举刀砍死这没卵子的阉货。 一声冷笑后,王承恩道:“陛下遇刺,锦衣卫指挥佥事醉酒,锦衣卫无一人出动,当真找死不成?” 闻陛下遇刺,许显纯满脸的不可置信,从床上滚落于地。 惊恐失色道:“不,不,不可能啊!” 王承恩双眸凌厉,便道:“许显纯,皇爷要见你,走吧。” 金瓜武士将许显纯锁了押往宫中,留床榻上美姬瑟瑟发抖。 养心殿,崇祯压着暴怒,不久前他眼睁看着有人为他而死。 他从未杀过一只鸡,如今却杀了人,手上沾上了血。 简直是一场噩梦,便狠狠扇了自己几巴掌,彻底让自己冷静下来。 不多时,勇士营主将赵率教送信,言杀手中有女真细作。 自天启六年,后金细作武长春被端,京师已无细作,如今一看细作隐藏之深。 他要借机大做文章,他要清查百官,他要为死去的侍卫复仇。 时,王承恩入殿道:“皇爷,许显纯押到。” 对于他这个皇亲国戚,崇祯不感兴趣。 见其跪在脚边瑟瑟发抖,便道:“不必急于脱罪,朕不会相信你的托词; 你只有一个机会说服朕,不然你就给侍卫们陪葬。” 许显纯直冒冷汗,心中想来,定是有人在搞他。 眼珠子一转,声泪俱下道:“遇刺之事当与东林党有关。” 锋利的目光凝视着许显纯,崇祯未发一言。 为求保命,许显纯说道:“臣前几日扣押一批进京货物; 正是那吏部侍郎钱谦益、南京工部尚书周延儒之物件。 昨日钱谦益找到臣,并送上三千两白银,让臣放行进京。 而押运之人却有三五十,个个是体格健壮,都是刀口舔血。” 听到这番话,崇祯道:“很好,你的狗头暂且放在上面。” 许显纯身子一软,自己性命保住了! 救他唯一办法,死死地咬住东林党。 又道:“陛下,臣愿意将功补过,亲自捉拿匪徒。” “朕等你!” 许显纯被捉拿进宫,瞬间被传开。 一座府宅中,有几人愁眉不展! 一人问道:“玉绳,这许显纯被捉拿,肯定会攀咬,不会牵连我等吧。” 另有一人道:“受之兄,且放宽心,我等未做亏心之事,怎能怕他。 陛下遇刺定会暴怒,许显纯这条彪,定死无葬身之地。” 不过,尚有一人尚未言语,一双冷目狠狠盯着两人,交谈之人觉得脊背发凉。 便道:“抚宁侯,不会牵连到你的。” “是吗?” “朱国弼,都在一条船,船沉了谁也别想活。” 气氛甚是微妙,说不定便会大打出手。 忽有脚步声传来,竟是家中仆人。 这仆人,上气不接下气道:“老爷,锦衣卫的人来了,堵在大门口!” “什么?锦衣卫!” 三人相视一眼,锦衣卫上门准没好事。 府间主人让两人从后门快走! 不料打开后门,许显纯已等候多时。 许显纯道:“朱国弼、周延儒、钱谦益你们的事发了。” 朱国弼、周延儒、钱谦益相视一笑。 硬气道:“我等三人食宴,有何过错?” 火光下的许显纯,显得特别可怕,提着绣春刀。 则道:“老子,说你们有罪,那就是有罪,来人绑了他们。” 朱国弼大叫道:“你这是迫害忠臣,陛下不会轻饶你等。” 许显纯听后,用刀鞘击打朱国弼面部,一鞘刀将朱国弼打掉了牙。 并说道:“老子没旨意,敢拿你等?不知死活的东西。” 周延儒、钱谦益二人一看,没了言语,只好束手就擒! 他们被捉拿一经传出,便有人营救,不必受此折磨。 许显纯抓几人走,想起来“他”对自己道:“显纯,钱!” 镇抚司诏狱,许显纯坐于高座。 周延儒、钱谦益二人已经被他磨得遍体鳞伤,气息奄奄。 仍旧咬牙说道:“我等未曾刺杀天子,也不是刺杀同盟!” 相反朱国弼,被绑缚在地上,随后用土袋压,压了不过三袋,便口吐鲜血。 说道:“我招我招”,许显纯这才有了精神,让人记录口供。 一旁的周延儒、钱谦益眼见咬牙切齿,任由皮鞭鞭打在身。 仍旧道:“我等未曾通敌,也未曾合谋刺杀。” 许显纯冷笑,他才不管,只要有口供他就能活。 朱国弼的口供,定能将周延儒、钱谦益二拉下水。 遂即刻动身,前往宫中。 并未休憩的崇祯,等着许显纯的口供。 王承恩说道:“皇爷,许显纯来了”。 崇祯回道:“让他进来”。 许显纯一来便跪,跪着至崇祯面前,双手高举一份口供。 并道:“陛下,抚宁侯朱国弼的口供。” 抚宁侯朱国弼?他乃南京守备、京营提督有牵连? 崇祯接了过去,见口供久久不语,遂冷笑道:“不够!” 许显纯又拿出另一份供词奉给崇祯! 看过后,崇祯轻咦道:“许大人,不简单啊!” 许显纯被这话,吓得趴伏在地,不敢动弹。 又听崇祯道:“事完之后,去浙江一趟。” 许显纯听后,知自家的性命无忧,便道:“臣谢陛下龙恩。” 等许显纯走后,崇祯冷不丁的说道:“提督出来吧!” 从屏风后走出一人来,赫然便是离京多日的魏忠贤。 魏忠贤说道:“陛下,许显纯没有藏私。” 崇祯笑着道:“魏公公,明日陪朕上朝!” 王承恩冷眼相看,魏忠贤心中大喜,回道:“是,陛下。” 第15章 人面兽心,东林自危 次日,早朝上,百官准备群起攻之,为何锦衣卫抓捕周延儒、钱谦益。 可当见到崇祯身旁的魏忠贤,群臣顿时不淡定了。 纷纷疑惑,魏忠贤不是去凤阳守坟,怎么会出现在朝堂之上。 王在晋出列,发声道:“陛下,臣有事启奏。” 一见王在晋这个王八蛋,崇祯心中气不打一处来。 廷推之上阻挠孙承宗入阁,现在事还那么多,又搞幺蛾子。 若不是徐光启言其辽事上画地筑墙,建台结寨,分兵列燧,守望相助。 颇具战略眼光,一准对他没个好感,早就撵出京师。 便道:“准奏!” 王在晋整理衣襟,厉声道:“陛下,魏忠贤祸国殃民,害的百姓疾苦,民不聊生。 为了天下黎民,为了江山社稷,请陛下捉拿魏忠贤。 许显纯无昭,捉拿朱国弼、周延儒、钱谦益三人,已犯国法,请陛下明察。” 龙椅之上,崇祯冷笑一声,虽说忠国,太过于迂腐,江南文风文骨锈蚀了。 笑道:“许显纯奉的是朕的旨意,魏忠贤也是朕叫回来的,尚书想听听为何吗?” 王在晋突然一愣,心中泛起一丝疑惑,随即说道:“请陛下,明言。” “许显纯进来!” 只见这锦衣卫都指挥佥事许显纯,身着麒麟服,手把绣春刀。 大步流星走进殿内,一双寒目扫过百官,竟有七八不敢直视。 当即跪道:“臣,许显纯,参见陛下,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崇祯道:“许显纯起身,讲讲吧!” 许显纯大声说道:“陛下遇刺一事,当与朱国弼、周延儒、钱谦益三人有关。” “什么,这不可能!” “陛下,定是这许显纯屈打成招!” “陛下,周延儒三人皆是忠君之人,岂会干下如此谋逆之事。” 百官皆出口相助,一旁的英国公睁开双眸,盯着许显纯疑惑不解! 为何会牵扯到将门勋贵,尤其还是皇亲国戚。 许显纯听到百官的辩解,取出口供便读了出来: 天启三年三月初二,周延儒向朱国弼行贿三千两白银,以求货物畅通。 天启四年七月初五,钱谦益向朱国弼行贿六千两白银,以求释放人员。 天启七年十一月二十五日,钱谦益、周延儒向朱国弼行贿六千两白银, 以求弩弓十五副、长刀百柄、甲五副护卫货物。 许显纯跪下,又说道:“钱、周二人向臣行贿五千两白银,意图让臣放行。 臣知罪,又得陛下天恩,准臣将功补过,事后经臣查验。 那黑衣刺客皆是商队之人,其武器装备俱来自朱国弼亲卫营中。 臣亦然断定朱国弼、周延儒、钱谦益欲与女真鞑子合谋刺杀陛下。” 此言一出,群臣激愤,纷纷抗议道,定是污蔑之罪。 “闭嘴!” 只见魏忠贤猛然喝道,场下的百官竟停下吵闹之声,足见魏忠贤的虎威犹在。 只见那魏忠贤缓慢走下,从袖中取出一张纸。 便道:“礼部主事贺烺、天启六年十一月,因醉酒打死侍女,将其埋于枯井之中。 后侍女爹娘来寻,因怕牵连诓骗两人前往天成山,以三百两白银请山匪灭之。” 队列中一名官员瘫软在地,不能起身,正是那礼部主事贺烺。 又听到“光禄寺寺丞李炳恭,天启五年六月三日,遇农妇见其貌美,贪慕美色。 以职权害其夫死于牢狱,又强辱妇人,妇人不堪受辱投河自尽,后以银两摆平。” 又有一名官员跌落在地,尽是东林之人,都具贤明。 群臣面色不一,生怕从魏忠贤口中听到自己的名字。 崇祯看着百官,正直清廉之人不足十人,余下皆是偷奸耍滑、无能庸俗之辈。 朝臣中站出一人来,喝道:“尽皆是诬蔑之罪,有何证据,让老夫看看。” 正是那右佥都御史张凤翔。 魏忠贤冷笑道:“张御史,还没轮到你,这就站出来。 让本督说说你到底是个什么人物。 天启三年三月三日,张凤翔与其三子内妇通奸,被其三子撞见。 慌乱之下以木棒击打,致使三子昏倒致死,报以暴毙! 天启四年七月三日,与兵部右侍郎刘策达成交易,刘策遂迷倒二儿媳,送与通奸。 事情败露后,以二儿媳通奸之事,浸入猪笼,沉河而死。 兵部右侍郎刘策,天启六年五月三日收受贿赂。 得山西晋商白银一万两,倒卖火器、刀具、弓弩、铠甲数以百计。” 张凤翔面色铁青,旁有群臣在议论! 魏忠贤讲的确有其事,还是无中生有,一时间也拿不定主意。 兵部右侍郎刘策孤立无人,东林虽有党争之事,但与通敌卖国相比,畜生还不如。 崇祯道:“魏厂督,不必再说下去,朕相信朕的臣子们。 不过刚才所说几人着锦衣卫、东厂派人抄家,其族人流放西南。” 百官附和道:“陛下英明!” 那几个被点出的人,均被侍卫亲军带下去,百官再无一人敢求情。 朝堂上,高兴者莫过黄立极,魏忠贤曾与他讲过,陛下处置东林,让他落井下石。 黄立极便道:“陛下,已查清钱谦益三人与刺杀有关,几人当灭族,以儆效尤。” 张瑞图、施凤来为首的阉党之臣,则一一站出,请愿诛杀钱谦益三人。 东林党不曾想阉党会在此时发难,可如今他们也自身难保,脸色阴晴不定。 崇祯听后,遂道:“朕御四极,不过三月之余。 竟有这么多贪官污吏,滥用职权之人,到处是假仁假义,败坏朝纲。 钱谦益三人于午门斩首示众,以震宵小,本家赐死,其余族人戍守东南。” 东林党人听到,心中暗暗叫苦:皇帝遭遇刺杀,又查出滥用职权、不顾私德。 怕是在日后的阁臣、煤炭、百官之间有所芥蒂。 如今更不能引火烧身,只能对钱、周二人表示哀悼。 第16章 宫中秘史,午门斩首 周延儒、钱谦益二人于诏狱中,等候东林党人搭救。 时王承恩来,二人眼中冒出希望之光。 抓住木栏杆,便问道:“王公公,可是陛下有旨放吾等出去?” 王承恩冷眼相待,笑道:“陛下有旨,斩你二人于午门。” 斩于午门? 周延儒、钱谦益直呼:“不可能,这不可能啊!” 又死死盯着王承恩,再问道:“难道今日朝堂之上,无一人搭救吾等?” 王承恩悠哉道:“今日朝堂之上,却无一人搭救你等。 陛下下旨,诛杀本家,流放八族。” 此话一出,周延儒面如死灰,踉踉跄跄的瘫软在地。 反观钱谦益脸色阴暗,似有愤愤之意。 不甘心问道:“若吾等将功赎罪,可否免家人一死?” 王承恩暗道:“皇爷,当真料事如神。 钱谦益当真怕死,定有大秘密!” 便道:“那看你的东西,是否有用?” 火冒三丈的钱谦益道:“既然你等不仁,别怪我不义。” 话音刚落,周延儒大震,见钱谦益欲言又止,连连摇头。 可钱谦益随王承恩,来到一偏僻之地,将东林之事托盘而出。 事情越仔细,王承恩越发震惊,靠在墙壁之上,汗流浃背。 全盘托出之后,王承恩身子不停颤抖,拿着写的东西,撒了腿回宫。 崇祯还处在喜悦之中,这次抄家定能抄出不少银子,有银子就好办事。 突见一向稳重的王承恩,不顾模样跑了进来,看得崇祯一愣一愣的。 王承恩跪地道:“皇爷,钱谦益的供词,奴婢不敢决定,请皇爷决断。” 供词?不敢决断?心中很是疑惑,接过供词一看究竟。 不多时,崇祯的脸由红到青、又变黑,手上青筋暴起。 大怒道:“王承恩,此事还有谁知晓?” 王承恩回道:“奴婢一人记录,再无一人知晓。” 崇祯思绪万千,捏着供词之手愈发用力,他心中悲愤欲绝。 皇兄之纯妃段氏、良妃王氏不是百姓军官之女,而是扬州瘦马。 何为扬州瘦马? 乃是从小培育的妓女。 悼怀太子、献怀太子两个幼儿,不要夭折多病,皆被人所害。 以至于皇兄落水都有东林党之影,暴怒之下将王承恩踹翻在地。 对王承恩吼道:“把钱谦益给朕带来,马上带过来。” 钱谦益静坐在狱中,他想活命,他不想死,正值鼎盛的他为何要死。 他知道这些事情说出,会有一半的机会活下来,能活着为什么不说。 作为东林党的下代领袖之一,他当然知晓各种手段。 王承恩愤怒而来,见钱谦益大火涌出。 怒骂道:“你这狗东西,牵连上咱家,咱家会让你求死不得。” 钱谦益冷静道:“王公公,走吧,别让陛下等着急了。” 转身朝狱外而去,不顾王承恩威胁。 见钱谦益离开,周廷儒心里不是滋味。 咬咬牙便道:“总管,吾有事相告!” 王承恩一愣,骂道:“真是狗东西,把咱家当成什么了,你想说就说吗?” 见王承恩暴怒,钱谦益插嘴道:“王公公听听看,东西不错。” “靠,你们这有卵子的孬种,就不会一次说清。 咱家被你等害苦了,你这混蛋说不出一二三,咱家让你粉身碎骨。” 不多时,钱谦益入了宫中,见到崇祯。 见“东林领袖”,崇祯吩咐人退十丈外,又命曹变蛟把守,若有草动格杀勿论。 钱谦益率先开口道:“陛下这一石三鸟之计,果然惊为天人。” 崇祯冷笑地看着这个褒贬不一的男子,十几年后娶了名妓柳如是。 却在柳如是殉国时,因为水凉上岸,苟活下来,入清后又积极联络南明抗清。 实在不知究竟为何?为国?为民? 便回道:“朕不如你等人士,操控皇家无所不用其极。” 钱谦益笑道:“陛下,皇帝与士大夫共治天下,为何不可?” 崇祯阴冷道:“…钱谦益词上所言是你活命之本?” “是,也不是,全在陛下一念之间。” “若朕将你诛杀,奈何?”崇祯道。 钱谦益神情自若,言道:“陛下不会,若将臣诛杀,老臣便不在此。 现在来看老臣这条性命已经得保。” 怒火中烧的崇祯,揪着钱谦益的衣领。 恶狠狠地道:“给朕说明白,这些事还有谁知道!” 被扯住衣领的钱谦益,表情变得狰狞,又下一秒恢复神情。 说道:“只余赵南星,其余人皆死。” “其余人皆死?”崇祯心里暗想,忽然想起某些人,脸色阴暗不定。 见崇祯脸色阴暗,钱谦益说道:“看来陛下已经猜到了。” “猜到如何?你的人头寄在你身上,你儿子的命也可保。” 钱谦益心安下来,但崇祯接下来的话让他后悔万分。 又听到:“去江南,把你一手打造的连根拔起。 只有这样朕能放你,你的儿子就在朕身边吧!” 不顾钱谦益的感受,径直让人带出宫,依旧送回诏狱。 王承恩拿着一份供词瑟瑟发抖,踹了周延儒一脚。 咒骂道:“都是一群狗东西,把咱家拉下水,这可如何是好啊!” 遂返回宫中,王承恩心中苦涩,见崇祯连忙将供词奉上。 看着供词上的内容,崇祯笑了,他放声大笑,久久不止。 “传朕旨意,将周延儒、钱谦益放了。” “是,皇爷。” 次日,百官得知周延儒、钱谦益无事,已从诏狱放出。 便争相看望,从诏狱走出来哪一个不是人物,哪一个不是英雄! 当魏忠贤知晓后,看天子方向会心一笑,不过笑容背后却无人得知。 午门前,百姓围了一圈,朱国弼等人跪在地上大喊冤枉,但丝毫引不起重视。 眼瞅着午时三刻一到,监斩官扔出令牌掷地有声。 那膀大腰粗的刽子手,将朱国弼背后那亡命牌取下。 喝上一口酒,喷洒在鬼首刀上,刀身锃亮锃亮。 朱国弼见刀起身乱动,被士卒扯住头发往台子之上。 一道白光飞过,猩红的血液喷涌而出,头颅滚到百姓脚下。 紧接着一个又一个均被斩首示众,百姓拍手称快。 时天启七年十二月五日,张凤翔等人被斩,抄家流放。 周延儒、钱谦益被贬,东林党人销声匿迹,伤筋动骨。 平静了十数日的京师,传来一道消息,赵南星死了! 于十二月十七日死在代州,震惊了整个朝野。 东林党人不敢相信领袖死了,纷纷群起而攻山西巡抚牟志夔。 只因牟志夔故意扣压诏令拖延时间,以至于赵南星幽怨而死。 崇祯一脸惋惜,在朝堂追赠赵南星为太子太保,谥号“忠毅”。 又罢免牟志夔,这才缓和东林压力。 第17章 见孙承宗,谋划兵将 离京十里外的长亭,一眉清目秀的公子坐在亭中。 一马车缓缓驶来,这公子哥一挥手,身后几人上前阻拦。 那马夫急忙拉缰,停住马车喊道:“何人拦车?” 时,一中年人掀开帘子,往长亭一瞧,觉那人熟悉! 低咕道:“何处见过?” 又一想,与脑海一人影重合,急下了马车便叩首。 呼道:“臣孙承宗,叩见陛下,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知晓孙承宗入京,崇祯微服坐长亭,特意来见辽东防御的灵魂人物。 虽鬓发须白,却双目藏锋、精明老练不失为重臣。 便道:“起身吧,孙公乃帝师,日后可见朕不拜。” 孙承宗乃为天启之师,自己也曾听教,不拜他倒也说的过去。 不等孙承宗开口,崇祯抓住其衣袍登上马车,往神机营去。 见神机营令行禁止,又得燧发枪,孙承宗当下爱不释手。 言道:“神兵利器也,若有三万杆,定能收复辽东。” 又见精壮士卒,言道:“虽不如关宁铁骑,仍可与八旗兵一战。” 一路走马观花,孙承宗心中欣喜,陛下虽稚嫩,但日后可不失为明君。 次日早朝,崇祯命黄立极再度廷推,东林党人闭口不言。 孙承宗、徐光启、钱龙锡、李标之清流相继入阁。 孙承宗晋兵部尚书、东阁大学士;徐光启晋户部尚书、东阁大学士; 钱龙锡晋礼部尚书、文渊阁大学士;李标晋工部尚书、太子太保、武英殿大学士。 施凤来、张瑞图相继告老致仕,崇祯再三挽留,依旧不仕,着太子太保赐其返乡。 施凤来、张瑞图何故致仕? 因黄立极有言,以往之事绝不重提,二人下定决心。 正当百官廷推再入阁臣,意想不到的人空降内阁,乃太子太保袁可立。 时,黄立极为首辅、李标为次辅,袁可立三辅,孙承宗、徐光启、钱龙锡为辅。 过几日,后宫皇纯妃段氏、皇良妃王氏相继病亡。 引得崇祯大怒将侍候的太监、宫女予以杖责,逐出宫去。 又释一批太监侍女,留下运转之人,派到皇庄打理事务。 年老色衰者于皇庄打点休养,年轻貌美者亦可嫁人。 这一事,太监侍女们感恩戴德,纷纷为崇祯祈福。 内阁辅臣听闻,皇家之事,由皇家自行处理。 年夜,宴会上,崇祯见张嫣颀秀丰整,面如观音,眼似秋波。 口若朱樱,鼻如悬胆,皓牙细洁,硕广额,倩辅宜人,颈白而长。 肩圆而正,背厚而平,纤纤玉手,柳枝细腰,异香扑鼻来。 倒真是有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韵味。 不过在席上,张嫣面容阴沉无比,未曾给崇祯和颜以色。 竟呵斥道:“陛下,可忘本宫之事?” 话落,崇祯傻眼,他哪里晓得何事,只得闭嘴不言。 见崇祯不应,张嫣起身愤然离去,留下众人吃惊。 唯有周柔蹙眉,言道:“陛下,何故惹皇嫂不悦!” 崇祯大喊冤枉,便问周柔:“皇嫂,所为何事?” 周柔轻掩着朱唇,一脸不可置信。 叹息道:“陛下,曾答应嫂嫂,清算客氏、魏忠贤,以报子仇。” 靠!崇祯才想来,皇兄朱由校的儿子,大明的怀冲太子。 因客氏、魏忠贤,故意命人重手捶打,致使张嫣生下死胎。 他如今重用魏忠贤,当然惹张嫣不快。 若是让张嫣好受,客氏必须死,不过还需一人亲自动手。 咸福宫,张嫣大发雷霆,打砸寝宫一应之物,太监宫女们跪在地上不敢动弹。 周柔至,见宫内杂碎之物,对张嫣道:“嫂嫂,莫要生气!” 张嫣冷眉一皱,问道:“皇帝答应之事,他为何不遵?” 周柔便说道:“皇嫂,陛下刚登基不足三月,根基浅薄。 须以雷霆手段震慑百官,如今东林、阉党两党相争,陛下实在有苦难言。” 张嫣脸色缓和,生气道:“问他何事,尚且默不作声,还能有何办法。” 周柔说道:“皇嫂可知,陛下尽与百官相争,又督促强练新军,日日不得寝。 柔看在眼里痛在心中,等陛下国事运转如初,定当为嫂嫂分劳。” 张嫣叹口气道:“也只能如此了。” 崇祯独坐于奉养殿中,闭目一想新的局面已被他打开。 不管是阉党、东林、清流之人只要能为国分忧,全然用之。 田尔耕快马加鞭送来的情报,真让他吓了一跳,山西晋商如此嚣张。 王登库、靳良玉、范永斗、王大宇、梁家宾、田生兰、翟堂、黄永发八家。 通过张家口的贸易关口将铜、铁、盐售卖至后金。 通敌卖国证据确凿,还勾结边军主将,意图不轨。 宣府乃诚边陲重地,明查恐将领惶恐,必使暗查。 那主将黑云龙与阉党关系密切,怕是不会生乱。 其手下将领不能确保,思来想去有一人在宣府便不会生乱。 便是那总督宣、大、山西军务太子太保王象乾, 其镇守宣府期间,曾让铁匠打造一口大刀,长八尺,阔三尺,重二百余斤。 自己骑马披胄,命四位壮汉抬大刀随后,巡视阵营,故意让敌人看清这把大刀。 他再用木板,制作一把一模一样的大刀,然后骑马轻松地挥舞。 蒙古人望见,无比震惊,以为天神下凡,皆慑服。 便写两道旨意交予王承恩,一同交给王象乾。 再写一封旨意,着锦衣卫秘密送往田尔耕之处。 崇祯揉揉额头,还有一事摆在他面前,便是“东李西麻”。 东李西麻乃是铁岭李家与右卫麻家,多将才。 李家有李成梁、李如松、如柏父子,麻家麻贵,皆镇辽东镇、蓟州镇。 辽东镇防御目的主要是“拒胡”,防止蒙古人入侵关内。 时间的推移,女真做大,辽东镇成为投入财力物力与兵力最多的一镇, 反观蓟镇,意在牵制九边其他边镇及京营,防备叛乱。 且周延儒供词中说道:“东李西麻与女真有通敌之嫌,且来往匪浅。” 崇祯思虑到,边镇是养寇自重,防备皇帝撤销职权,分化权利。 却是养虎为患,只能互换利益,各自发展,相互依存。 孙承宗曾与他详谈过,辽、蓟二镇将帅中当属满桂、孙祖寿、曹文诏、赵率教等人,清正廉洁,自律甚严,乃是一时良将。 最为可惜便是孙祖寿,因违反巡抚高第中命令被朝廷免官归田。 在崇祯看来,战场多变,理由将帅自虑,若是蓟州镇出事,可由孙祖寿任总兵。 辽东需孙承宗、袁可立一人便可镇压,美中不足,便是收回满桂的尚方宝剑。 轻信袁崇焕五年平辽的计划,赐给便宜之权,导致满桂拖病不职。 思虑过后,再度写下几句话,存于殿中,欲三日早朝后,由王承恩送与内阁。 第18章 后宫之事,朝堂之论 午夜过后,自是新年新气象,崇祯难得与周柔共处一室。 昨日,周柔与张嫣同睡咸福宫大被而眠,期间张嫣说要崇祯留下龙嗣,以正东宫之位。 见时机成熟,周柔轻声道:“陛下,皇嫂心情虽已平复,但仍在气头,再去也不讨好。” 崇祯晓周柔之意,安慰道:“无事,再有几日,皇嫂定会心情大好。” 周柔惊讶,想起一人来,眼神陡然一亮,陛下要出手。 遂娇羞道:“陛下,今夜就让臣妾侍寝吧!” 轮到崇祯惊呆,他立志当勤奋天子,怎能酒色在身,缠绵悱恻。 女人只会影响他拔刀的速度,拖延他的步伐。 况且正值大明风雨飘摇之际,若无其事说道:“好!” 周柔脸色微红,紧紧靠在崇祯怀里。 崇祯摊开双手,表示这不是他想要的生活,也非本意。 可美人在怀又不是柳下惠,谁能够抵抗美人诱惑。 闻着淡淡幽香,抱起周柔娇躯,缓缓将她置于风床之上。 将左右帘子放下,慢慢褪去周柔衣物。 洁白无瑕的娇躯展露无遗,崇祯不免吞咽口水。 呢喃道:“美!真是太美了!” 周柔轻轻一勾手,那姿态、那妩媚、那神情将魂都勾走。 崇祯喊道:“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 初日初升媚阳光,看着眼前的人儿,崇祯抚摸她的脸颊,亲吻她的朱唇。 慢慢放下她的玉臂,揉揉自己的腰间,忍不住叹息道:“真是太累了。” 穿戴好衣物后,踏出殿门,王承恩在一旁候着,脸上笑意满满。 被吓了一跳的崇祯,暗道:“真烦古代这些个听床头的。” 转头王承恩,便送上一碗参汤,食为大补。 崇祯自顾笑着,接了过去喝了,用力的拍了拍肩膀,示意很上道啊! 王承恩心中暗道:“皇爷,身子骨不错,龙凤和鸣!” 日月殿外,魏忠贤孤零零候着。 直到现在都没揣摩出崇祯意图,到底想要他死,亦或是生? 那懿安皇后早就想置他于死地,想起当初的昏招,也是后悔不已。 自家侄子、外甥、女儿、外孙倒无事,不过是些族亲去职罢官,戍守边地。 当见崇祯之时,跪下道:“陛下,万岁!” 崇祯扫了一眼,说道:“平身吧!” 紧接着扔给魏忠贤一个红包,在魏忠贤十分诧异的目光中进了殿。 王承恩冷哼道:“魏厂督,陛下进殿了,还在这作甚!” 回神的魏忠贤,收红包入了殿,站在下方,看着崇祯背影。 转过身,崇祯便道:“魏厂督,听闻客氏在浣衣局,生活如意啊!” 一听到这的魏忠贤,哪敢站着,又跪在地上叩头不止。 口中说道:“陛下,恕罪!” 见魏忠贤之状,崇祯道:“好了,厂督起身吧,前去看看客氏!” 魏忠贤哪听不出话外之音,心中哀叹一下,起身道:“老奴遵旨!” 正退出宫殿时,魏忠贤听到:“厂督分出人马,交予王伴伴重立西厂。” 脚步一愣的魏忠贤,回过身来道一句“遵旨!” 王承恩暗叫卧槽! 天大的馅饼来了,欣喜若狂。 跪拜在地道:“老奴,谢皇爷!” 见喜于言表的王承恩,便道:“王伴伴,日后当竭尽全力!” 崇祯也是思前想后,才做出的决定,毕竟王承恩最后随他赴死。 王承恩则道:“奴婢以死报皇爷之恩!” 魏忠贤一步一步朝浣衣局去,身旁几名太监却是王承恩的人。 想起今天一出,心中甚是不满,分化东厂权力,却是一妙招。 想他当年威压天下,如今落个潦草,仰天望去听天由命。 浣衣局内姿色妖媚的客氏,依旧生性淫荡,不谙世事。 当她得知魏忠贤回来后,果断联系,便在在浣衣局如鱼得水。 每日静卧榻前,宫女太监斟茶递水、揉捏肩头,依旧是贵妇模样。 也倒是楚然来的巧,魏忠贤没得自杀,这客氏便活了下来,不过却也福到命薄了。 魏忠贤见到客氏,四事依旧如初,便道:“此间生活甚好吧!” 客氏见到魏忠贤喜悦万分,起身道:“却比寝宫冷淡!你来这作甚?” 话音落后,便久久没言语,心中苦涩的魏忠贤依旧说道:“送你离开!” 客氏摇摇头,便道:“此间生活甚好,不走了。” 魏忠贤则转过身去,紧接着有四名太监而入,径直抓住客氏。 客氏大惊失色大叫道:“魏忠贤,你这是何意?” 见魏忠贤不搭理,客氏满脸愤恨,她知道自己将要死了,便问道:“那几人可好?” 魏忠贤点了点头,想起客氏身着哀服,入熹宗灵堂。 取熹宗幼时的胎发、痘痂及指甲等物焚化,痛哭而去。 客氏面目狰狞的死去了,魏忠贤一眼也不曾见。 当张嫣得知客氏身死,喜极而泣,多亏有周后在其旁安慰也算是过去。 元年早朝启,百官陆续觐见,每人手上都揣着一封红包,让诸多清流老臣感激涕零。 崇祯高坐龙椅之上,接受百官的朝见,王承恩在一旁说道:“有事启奏,无事退朝。” 首辅黄立极出列,便道:“臣有本奏”。 群臣见黄立极出面,都在侧目,这个首辅想要做什么? 崇祯挥手示意,黄立极则是一本正经的说道:“臣请陛下,开始百官京察!” 下面的群臣交头接耳、窃窃私语。 崇祯说道:“首辅既然提出,那么此事交由内阁处置,务必能者居之,庸者下。” 黄立极退下后,袁可立站了出来。 崇祯精光一闪,未等袁可立言语,便道:“阁老辛苦,赐座!” 百官皆称好,袁可立也受住,便说道:“臣针对辽东与承宗商议,请求将袁崇焕调回,并由承宗前往主持辽东大局。 另宣、大两镇与蒙古多有征伐、臣再请王象乾再次督师宣、大二镇; 并调勇卫营指挥赵率教为宣府镇副总兵、神机营主将曹文诏任大同镇副总兵。” 此言一出,震惊群臣,袁可立将袁崇焕调回,让孙承宗前往辽东。 要知晓当崇祯一力压之,任命袁崇焕,督师辽东。 将他调回让崇祯颜面何存,群臣欲看这出戏,反观张惟贤两眼放光。 第19章 机床来临,山西晋商 未见天子发怒,却听见一字“可”,群臣诧异万分。 见无人站出,崇祯便道:“诸事皆由内阁处置,经司礼监批准,退朝!” 内阁? 司礼监? 百官觉得当今天子,怕是与他的前任一般不理朝政? 百官退朝,元年潦草结束。 反观,崇祯则秘密前往神机营,他要看看装备。 此时,神机营内老毕与另一个老头,指着一物津津乐道。 夸夸其谈之时,崇祯信步而来,两人即刻跪迎。 小老头,南居益,工部右侍郎,乃老毕好友。 崇祯往后一瞧,呢喃道:“齿轮式钻头?链子机床?” 便上前一探究竟,旁有一手摇把手,转动几下还真像一回事。 大声道:“肱骨之臣啊!” 两人被崇祯夸赞,顿时精神焕发,连连称道:“皆是陛下天恩!” 神机营自有了机床,日夜加以改造,终成三千六百杆燧发枪! 改善的火药配比,让火药无残次品,亦是生产三万多斤。 且新火药装填的燧发枪威力更大,于四百步仍具杀伤力。 紫禁城,养心殿,曹变蛟侍立在旁。 崇祯问道:“变蛟,白虎卫如何?” 曹变蛟道:“以一当十,不成问题。” 望着少年猛将,崇祯感叹道:“绝!” 他创建四象卫,乃青龙卫、白虎卫、朱雀卫、玄武卫,四卫不一。 并让曹变蛟组建白虎卫,建制三千人,主军阵杀伐,是为枪骑兵。 皆是帝党成员,每一个都是宝贝,都是他创建新军的骨干。 “变蛟,这次去宣府镇,试试深浅,那一斗粟如何?” “是陛下,那人尚可,得臣所制。”曹变蛟回道。 “好生培养,或许也是个先锋猛将。” “是,陛下!” 这一斗粟是何人,正是那金声桓,也是历史猛将。 巧的是崇祯去访李光遗孀,忽然见七大汉争斗。 有一人却是以一敌六,丝毫不落下风,甚至还重伤敌人。 事后得知,地痞欺负孤儿孤母,恰好同乡金声桓在此,方才护住娘俩。 又经查询,这金声桓号一斗粟,乃起于群盗之间。 因同乡李光曾救他一命,特来京师以报恩情。 见李光遗孀,崇祯道:“你丈夫为我而亡,可有心愿了结。” 李氏摸着七岁儿子头颅哭诉道:“公子家大业大,只求收下狗剩留在身边。” 望着稚嫩孩童,便问道:“可有大名?” 那孩童说道:“李定国!” 两撅名王李定国? “天启元年生?榆林人?家中贫苦?”一连串的话从崇祯口中蹦出。 搞得一众人,都目瞪口呆! “是!” 见众人表情,崇祯这才收敛一些,但心中狂喜。 得来全不费工夫,这可是救世名将李定国啊! 之后,将金声桓送进白虎卫,李定国则是被他赐为朱姓,养在曹文诏身下。 起初这金声桓仗着勇武不服气,与白虎卫人争强斗狠。 直到被曹变蛟收拾,这才老实下来,所以曹变蛟在,他便是一条虫。 等曹变蛟走后,崇祯望向山西,思索着田尔耕事办的如何? 山西八大奸商到底能抄多少银两,够的上国事之用吗? 山西,范家大院,以王登库、靳良玉、王大宇为首的七人尽皆在此。 只因范永斗命人送来一句口信,有事相商,便聚在一起。 不过这七人进了范府,范永斗根本不在,府中少爷也不得见一人。 只有管事说道:“老爷,前去天香寺烧香!片刻而归。” 这七个人,坐于厅堂内等候,聊得尽是些皮货、药材、盐、铁、布匹等物。 而这七个富甲一方的老爷们,喝的是雨前龙井、吃的是山珍海味。 穿的是绫罗绸缎,住的是楼阁庭宇;行的是高头大马,享的是江南烟雨。 品的是扬州名怜,抽的是青丝烟叶;地窖里藏的生锈的铜钱。 宝箱里尽是晃瞎眼的金银色,翡翠珍珠乱地扔,名人书画随处见。 时,范永斗而归,见七人皆来家中,甚是疑惑不解,但碍有人在只一一见过。 然后命人准备宴席,将人支走后,这才问道:“诸位所为何事?” 王登库眉头紧锁道:“范家主,是你有事相商,命人送来口信,怎么回事?” 范永斗一听,便道:“吾未曾让人带口信,起初吾以为是尔等有事。” 八人都是精明之人,稍加思索,便知此事坏了。 接连起身,欲逃离范家大院,但还未走出大厅。 却听一人说道:“奉陛下旨意,范、王八家与女真勾结。 贩卖粮药、军马铁器,通敌叛国,现命锦衣卫查抄卖国之贼。 若有反抗者一律杀无赦,若有阻拦者,夷灭三族。 来人,抓起来!” 什么? 八家主一听神情大变,这是何人? 范永斗算是镇静,喝道:“你是何人?为何闯我府邸?为何诬陷我等?” 那人邪笑,掀开布衣,露出里面的飞鱼服,低沉道:“田尔耕!” 田尔耕? 七大家主皆瘫软在地,独站着范永斗,但也是脸色苍白。 范永斗大叫道:“来人?来人?” 闻听此言,田尔耕笑道:“范永斗,不必喊了,你那些家丁早已无用。” 紧接着,数人冲进厅堂将八人一一锁拿拿,并将各府家眷一网打尽。 田尔耕命人把守各大宅院,带着一众贼子朝京而去。 大同镇总兵渠家祯得知,带兵前去拦着田尔耕一行人等。 不多时,锦衣卫报:“指挥使,后面来了三千骑兵,打的是大同总兵渠字旗。” 田尔耕笑道:“大鱼,稍有不对,斩杀八大家族之人。 渠家祯带着三千精骑,风风火火而来拦住押解进京队伍。 见田尔耕后,便道:“未有诏,便私自拿人,不将本官放在眼里吗?” 田尔耕从袖中取出圣旨来,渠家祯见状甚是惊奇。 便道:“肯定是你等阉党伪造之圣旨,陛下焉能下此诏。 来人将这一干人等拿下,若有反抗者格杀勿论!” 这渠家祯铁了心要救八家,皆因他贪腐之事,八家尽知。 另一层深意便是想要这八家钱财,可真是富可敌国! 三千精骑听了渠家祯之命,缓慢朝牢笼逼近。 范永斗最为高兴,若能被救,他一定要让崇祯后悔万生。 但未等众人动手,远方传来马蹄声,渠家祯闻声看去。 只见尘土飞扬,大致一观竟有八千精骑而来,打着贺字旗号。 一幕让所有人呆住,唯独田尔耕一人叹了口气。 第20章 大刑伺候,查抄金银 八千骑兵严阵以待,一双双深眸如狼般噬人心魄。 从阵中走出一骑,其人红脸、美须髯、虎背熊腰。 大声吼道:“渠家祯,想要作甚?” 渠家祯一瞧那人,心中大吃一惊,这贺虎臣怎会在这? 眼珠一转,故作镇定道:“本兵抓捕犯人罢了,贺总兵何故在此?” 贺虎臣双目一眯,暴喝道:“哪来的犯人,吾看你心术不正,欲图谋不轨。” 渠家祯冷笑一声,便回道:“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贺虎臣却言道:“渠家祯死到临头,不知悔改,看吾拿下你!” 面对贺虎臣的威胁,渠家祯说道:“你敢拿我?” 话音既落,听得一声枪响,见渠家祯人马倒地。 贺虎臣得见,引鞭策马,在万人瞩目下一举擒之,归于本阵。 从怀中取出圣旨,喊道:“陛下有旨,渠家祯通敌叛国,即刻拿下。 若有随渠家祯者,诛九族,还不放下手中兵器。” 渠家祯顾不得头昏眼花,喊道:“兄弟们,别听他的,杀!” 贺虎臣眼神一凛,抽出宝刀,砍下渠家祯左臂。 鲜血溅出,沾满衣襟,渠家祯疼痛大叫,在地上翻滚。 贺虎臣怒斥道:“快快扔下兵器,再不放下以谋逆处,诛杀九族。” 身后数千铁骑高喊道:“放下兵器,放下兵器!” 怒吼之下,一人扔下武器,跪伏一侧,余下士卒皆而下。 贺虎臣略微松口气,渠家祯却面若死灰。 忍着疼痛,冷汗直流望着贺虎臣,再也不复刚才之状。 田尔耕跨马而来,笑着道:“贺总兵,多谢!” 贺虎臣拱手一拜,道:“为朝廷办事,为陛下尽心,若无他事,吾领兵而归。” 时从队中,走出一骑,手捧着圣旨,众人无不惊奇。 便道:“奉天承运皇帝,诏曰,今有延绥镇副总兵贺虎臣。 擒拿叛逆,对社稷有功,敕贺虎臣大同总兵官,望爱卿忠心为国。” 贺虎臣虽有发愣,但眼前的圣旨乃是真的。 正声道:“臣,领旨谢恩!” 又往京师的方向拜了拜,带兵与田尔耕折返而归。 宅院内,高柳古藤盘其旁,翠阶碧梧桐树其后。 山西道御史侯恂闻听,八大家被锦衣卫查抄。 得知大同总兵渠家祯前往拦截钦犯,被贺虎臣所擒住。 立刻上折子,命人快马加鞭送往京城。 府衙大牢内,田尔耕高坐一旁,晋商七家均已招供。 唯独这范家嘴硬丝毫不招! 时锦衣卫在家查抄时,搜出现银三万两余不见,将范永斗吊起严加审问。 任由皮鞭鞭打,皮开肉绽,这范永斗咬碎了牙就是不说。 可惹恼了田尔耕! 田尔耕亲自上手,面前摆放十根银针,细心道:“十指连心啊!” 范永斗别过脸,田尔耕神色一暗,取出一根银针来,抓住范永斗的手。 说道:“这富家老爷果真滑润,不知道能够承受几根。” 只见这银针刺破指尖,随着鲜血流出,银针慢慢没入。 范永斗已然是面色发冷,呼吸难耐,可硬生生没有言语。 直到十根银针全部没入,范永斗面目狰狞,青筋暴起,但没能开口。 见这家伙如此硬朗,田尔耕又命人将范永斗四肢固定在柙床上,使之动弹不得。 好心道:“范永斗,看看你能贴上几张。” 一校尉将沾湿的黄纸贴在范永斗脸上,黄纸堵住口鼻,范永斗身子颤抖。 一连贴上四五张,范永斗口鼻溢血。 田尔耕好心的破开鼻口出,只见那范永斗大口吸气,起伏不止。 问他又是不招,便吩咐人将范永斗七儿子带来。 见三岁儿子被捉来,父子四目相对,三岁稚童不懂其事,抱住娘亲的大腿。 稚童生母是范永斗最疼爱的小妾,却也面色苍白无力。 浑身上下衣衫褴褛,春光若隐若现,靠在墙角哭哭啼啼。 田尔耕抓住孩子,掐着孩子的脖子,将他提在半空中。 强烈疼痛感及窒息感让孩子难受不已,一直哭着喊:“爹爹、爹爹”。 那生母早被锦衣卫小旗按在桌上,被扯掉了衣服,春光乍泄而出! 白白嫩嫩的后背,甚是吸引人,不时传来几声浪笑。 范永斗怒目而斥道:“田尔耕你无耻啊!放了孩子啊!” 猖狂肆虐的田尔耕,如同地狱的恶魔,只需他轻轻用力,孩子便会死去。 对范永斗道:“说吧,藏在哪里了?” 看着喘不上气的儿子,以及屈辱趴在桌上的小妾,范永斗咬碎后槽牙。 情况见怪不怪,田尔耕一笑,一名身强力壮的锦衣卫走来。 慢慢褪下衣服,大力的分开了小妾的双腿,脸上露出淫笑。 那小妾柔弱的反抗着、哭泣着,却丝毫挣脱不开被扼住命运的脖子。 见状,田尔耕再次说道:“范永斗,不必嘴硬,若是痛快点,日后还有香火! 你要知道陛下并不是残暴之人。” 稍有一丝清醒的范永斗,想起自己被一网打尽。 哪里还有香火,正所谓不孝有三,无后为大。 眼前小儿子若能活下,不算对不起祖宗,叹息道:“我招!” 田尔耕眼前一亮,说道:“聪明人!” 放了小妾与孩子,又踢了一脚褪衣的小旗,骂道:“赶紧准备笔墨!” 当贺虎臣与田尔耕来到范院后山时,按照供词打开了地道。 往下走去空气里弥漫着铜锈的味道,望着已经锈蚀的小山,几人已经是呆若木鸡。 又顺手打开一个箱子,里面满满当当的金银珠宝、玛瑙翡翠,当真是价值连城。 往更里边走去,又见一个皮箱,打开后里面尽是书信往来。 田尔耕随便抽出一封,只见脸色越发阴暗,命人将这箱书信密封完好。 派人赶紧清理这些财物,清理了两天! 册上所写白银一千一百三十六万五千六百四十三两。 吞咽的口水从田尔耕喉咙发出,再加上其他七家财物。 总共是四千六百七十万两白银,这笔惊天的钱财相当于大明六年的赋税。 时锦衣卫小旗来报,言天子使臣驾到。 田尔耕合上账本前去迎接,见门外竟是老熟人曹化淳。 原是崇祯害怕不妥,特意派曹化淳领着金吾卫前往山西,并让他带去一份旨意。 曹化淳见到田尔耕出来迎接,便小心的问道:“查抄多少?” 田尔耕比划一个手势,曹化淳眼冒精光,便道:“陛下有旨意,去兵营吧!” 第21章 发放饷银,斩杀硕鼠 兵营中,曹化淳见贺虎臣猛然一惊,怎么那么像关公? 忍不住叹道:“好一个猛将!不愧是皇爷惦记的!” 拿出圣旨来,当着两人面宣读旨意! 旨意宣完,田尔耕、贺虎臣万分高兴。 硕大校场,摆上了数十个箱子! 贺虎臣领本部三万人站在校场之下。 曹化淳喝道:“陛下有旨,发放饷银,众人不得喧哗。 念到名字的人上前领银子。” 话音刚落,场下士卒皆按捺不住心情,欢呼雀跃不止! 台上箱子打开,一片白光闪闪发亮。 曹化淳拿着花名册,锦衣卫与金吾卫三千人等监督。 贺虎臣发放银子,一个又一个人上来,盛会也进入高潮。 足足三日,将大同兵卒的饷银发完。 共有九万三千一百三十六人,发放银两三百三十万两。 三千金吾卫被留在大同镇充当下层军官,作为军中骨干。 又大同镇挑选六千良家子弟充金吾卫,并押运银两进京。 旨意中,许诺财物一成交予锦衣卫。 要知道一成足足四百多万两,这四百多万两只是赏银。 锦衣卫在册乃是八万人,一人足有五十两白银,相当于是两年俸禄,谁拿在手中不香。 宣府镇城,杖朝之年的王象乾回到这,依稀感叹! 城门前,有数人,为首的赫然总兵黑云龙。 黑云龙道:“督师,此行辛劳,请随我与府中先行休息,让云龙尽尽地主之谊!” 王象乾毫不客气道:“既然到了这里,云龙做主便是。” 一行人入了总兵府。 晚宴开始,王象乾对黑云龙介绍赵率教、曹文昭二人。 黑云龙听闻后,与赵率教、曹文诏两人一见也都是惺惺相惜。 酒过三巡之后,王象乾便说道:“老夫此次奉陛下圣旨前来督师宣、大,其实还有一事。” 觉察秘密的黑云龙则问道:“老大人,所谓何事?” “你且附耳,老夫与你细说。” 侧耳听去的黑云龙,越听越震惊,忽然便跪倒在地,不敢起身。 王象乾见状说道:“文龙,起来便是,此次行事还需你来,老夫不过是做个样子。” 次日,黑云龙召集诸位将领商议兵事,见军帐中所有将领悉数到齐。 这才厉声道:“吾收到密信,言山西晋商与军中将领勾结。 贩卖武器武备,是谁自己站出,可免家人一死。” 诸将一听大震,皆愤怒不已,但却无一人站出。 黑云龙摇摇头说道:“再给一次机会,若自行站出,死后你妻子我养之。” 话音一落,依旧无人站出! 黑云龙暴怒道:“张家口参将王相贵、游击李云鹏、守备张思望你三人还不出来。” 这话一出,众人皆看向三人,只见这三人脸色青黑。 依旧辩解道:“总兵,吾等不曾勾结,请总兵明察。” 与三人交好的平西堡参将马自营道:“总兵,这三人奉公守法,怎会如此,怕是总兵被人蒙蔽了不成。” 一旁副总兵李士化静静地看这出戏。 他与总兵黑云龙素来不和,手底下又有好几个参将。 在宣府镇与他分庭抗礼,王相贵却是他嫡系将领。 闻听此言,黑云龙暴怒道:“来人,将这三人绑了。” 紧接着跳出三将说道:“我看谁敢,说完拔起刀,欲与相抗。” 场上立刻剑拔弩张起来。 屏风后传去咳咳咳的声音,出现三人,正是王象乾、赵率教、曹文昭。 众将一见王象乾,说道:“见过督师。” 王象乾眯着眼睛道:“老夫走了不过三月,竟然拔刀相向。 赵率教、曹文诏给老夫下了他们的兵器,掌耳光!” 众人不敢阻拦,皆知督师的威风。 杀人不眨眼,得罪他一家老小均无好果。 站出的三人被曹文诏下了兵器,被打几个巴掌! 后从营帐外走出数十位勇卫营将士,将几人绑缚起来。 李士化皱了眉头,朝王象乾诉诉苦楚。 痛心疾首的王象乾却道:“士化,不过几月不见,你竟贪腐至此,实在让老夫寒心,唉!” 李士化还想反对,就被赵率教一脚踹翻,被人捆绑起来。 场上绑缚众将领达到十数位,让王象乾寒心不已。 忽闻帐外马蹄声声起,营帘被掀开,只见曹变蛟而来。 拱手拜道:“督师,末将前来复命,叛逆将领手下军官皆被制服,无一人漏网。” 被绑缚的众将闻言,皆身子一软,面容阴暗目光闪烁。 王象乾看在眼里痛在心里,直接一摆手,部将均被带出。 营帐内只留下些许将领,黑云龙这时问道:“督师,接下来该当如何?” “斩!” 黑云龙惊呆,脱口而出道:“什么?全部斩杀!” 只见王象乾双目寒光一闪,厉声说道:“罪证无误,于士卒面前就地斩杀,以儆效尤。” 领了命的黑云龙,聚集本部兵马,校场之上,数十名将领被绑缚于此。 王象乾高坐其上,只得一句而言:“诸将通敌、叛国,就地斩杀,以儆效尤。” 场上尽是人头滚滚,场下则是骚动不已。 曹变蛟押运而入,数十个箱子搬上! 士卒们不明所以,王象乾命人打开,只见白晃晃的银子,让场下立刻动容。 王象乾说道:“陛下有旨,发放饷银!” 乃王象乾走前,崇祯命人护送而来,共计四百万两白银。 这一手让王象乾激动不已,当兵不就是混一口饭吃,现在能够吃上饭,士卒们哪还会有所不满。 经数日查点,宣府镇在册为兵员十一万三千五百六十四人。 随行的勇卫营全部穿插在各部中,镇守宣府,又选用八千精兵,补充勇卫营折返京师。 辽阔的草原之上,雄鹰于天空翱翔! 一男子面色赤红,眉清目秀,但前颅头发剃光,后脑头发成一条长辫垂下,赫然与汉人迥异! 要是崇祯在此,定然说道:“金钱鼠尾的女真畜生。” 他的面前数十具暴露的尸体,尸体上插着箭头。 那断掉的弯刀还握在手中,身体温度还未散去。 远处,厮杀之声渐渐消失。 第22章 朝堂反应,孙传庭出 马蹄声声起,左右两人跨马飞奔来,面容却稚嫩无比,浑身盔甲布满血迹。 却是无比兴奋道:“大汗,俘获一万一千二百个奴隶。” 男子回过神,见眼前的二人说道:“多尔衮、多铎,叫八哥便是。” 两个嗜血之人笑着道:“八哥!” 这名男子的身份呼之欲出,他就是后金大汗皇太极。 因宁远之战败,借机与大明议和,为了恢复实力。 领着两个幼弟统率大军,亲征察哈尔所属的多罗特部。 皇太极问道:“斩杀几人?” 多铎抢着道:“八哥,我斩首十七级!” 多尔衮笑道:“二十五级比他多八个。” 皇太极大笑道:“大金的好儿郎,爱新觉罗家的勇士。” 便带着两人回到军帐,一路上的女真人不停鞭打奴隶,但也不多怪。 军帐之中众将欣喜若狂,俘获之多。嗯家中的奴隶一多,又可以养更多的羊。 多尔衮、多铎也是异常兴奋。 这一仗他们身先士卒,连刀都被崩碎,斩杀不少蒙古人。 皇太极于高位,说道:“此战多尔衮、多铎最为出色。 特赐多尔衮墨尔根戴青,多铎额尔克楚虎尔。” 众将一一点头并未不满,女真永远以实力为主。 帐外突然走进一个汉人,诸将皆对他没有好脸色。 那汉人见怪不怪,说道:“大汗,有事禀告。” 皇太极冷声说道:“都出去吧!” 直到帐中无其他人等后,皇太极说道:“范先生,所谓何事?” 范先生乃为范文程! 范文程面色凝重说道:“大汗,宣府那边出了状况。 与大金合作的将领突然被斩杀,晋商八家被抄家。” 皇太极愣住,将领被杀事小,可八大晋商乃为他提供粮食事大。 又问道:“消息来源可信?是何缘故?” “消息可靠,乃崇祯被刺杀一事,锦衣卫顺藤摸瓜找到晋商一干人等。”范文程回道。 皇太极恼怒道:“李永芳,你这个狗奴才,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范文程则道:“大汗不必担心,明朝内部定有商人唯利是图,能为大金送来粮食。 为今之计,先行摄服蒙古诸部,增强实力后再行举措。” 皇太极点点头,走出营帐遥望着远方的草原,天空翱翔的是不可一世的雄鹰。 当宣、大惊变传到京师时,朝野震荡,百官震惊失措。 次日早朝之上,右佥都御史朱世守出列质问道:“陛下,宣、大将领所犯何事,山西晋商又是何故?” 知其忠心爱国,崇祯便道:“宣、大将领与晋商勾结,贩卖军备资敌,叛国。” 疑惑朱世守问道:“陛下,可有佐证?” “人证、物证、供词一一对应,且范永斗家中藏有与官员往来之信件。 均为锦衣卫所查事实为真,来人宣田尔耕进殿。” 着飞鱼服的田尔耕上了殿,扫视百官后跪拜崇祯。 崇祯道:“田尔耕将原委讲个明白!” 田尔耕道:“是,陛下!” 转身看着百官道:“山西晋商与后金勾结、叛卖军备、粮食证据确凿,有书信、口供为证。” 就在此刻,几个锦衣卫将一口大箱子搬到殿内。 百官中有不少人等脸色灰暗,显然与晋商脱不了干系。 袁公三人上前,从箱子中取出一封书信来,看完之后脸色晦暗不止。 跪地道:“臣失察,请陛下治臣之罪。” 崇祯道:“不是诸公过,皆是朕之过。” 说完便走向箱子,从衣袖中拿出火折子扔进箱子中。 只见火势大起,将一箱子书信焚烧一干二净,百官稍有不解,但随即释然。 面前的天子在学曹操焚书信以收人心,却有明主之状。 崇祯言道:“朕焚烧之后,之前之事不予计较。 月门前设置功德箱,用来救济百姓,那查抄之银归于国库,用于全国。” 群臣哪有不明之人,皆皆称赞崇祯仁德至极。 这时李邦华站出说道:“陛下,陕西发生民变,臣请陛下派兵征剿。” 崇祯这才想来,天启七年七月,陕西渭北饥荒愈加严重。 加之疫疾肆流,死民甚多,发生“草木尽、人相食”。 爆发了王二反朝,人过数千人,暴乱活动于蒲城、宜君、洛川、白水等地。 崇祯心念道:“看来陕西、河南等地才是重中之重。 “闯王”高迎祥,小二哥李自成,不过不足为据,我还有一把神兵尚未出鞘。” 便道:“擢孙传廷为剿匪总兵,督山、陕、川三地。 并入秦募兵,自成一营,营制万人,并赐尚方宝剑,斩三品以下官员。 从内弩拨银二十万两,用以购置粮草、军饷,武器装备皆出陕西布政司。” 此话一出,百官震惊,这孙传廷不过一进士何德何能,竟然受的陛下如此对待。 但无一人敢出头反驳,刚才之事还历历在目。 环视四周后,崇祯见百官无事,索性退了朝,回去补觉去。 早朝后,当户部尚书毕自严,收到田尔耕押运之银两。 这一车一车的往里进,看得毕自严那叫一个目瞪口呆。 直接磕巴问道:“这有多少银两?” 田尔耕道:“共计两千六百万两白银!” 毕自严听后,头脑发胀喘不过气来。 自他任户部尚书来,哪里见识过这么多的银子。 哪次不都是省着花,要不是去年成立煤炭总局,哪有银两发放百官俸禄。 看着欣喜的毕自严,田尔耕暗道:“要知晓四千六百万两,怕当场就会晕死吧!” 又过三日,午门前的功德箱经清点共收一百万两银票。 崇祯知晓这些银两不过是冰山一角,九牛一毫毛。 要知道十几年后李二快递员,可是拷银七千多万两。 都想来一次全盘大清洗,百官皆抄家,好好弄他一笔银子。 山西代州,一处庄园里,有一仪表魁伟,身长八尺之人正在植松。 忽见一小厮着急而来,上气不接下气,便说道:“何事,如此惊慌?” 那小厮答道:“老爷,门外有天子使臣,让您去接旨!” 这人听后,放下手中活计,不慌不忙的朝外走去。 见门外一人跨着高头大马甚是英武,直接问道:“可是孙传庭?” 孙传庭虽说疑惑,但回道:“正是!” “孙传庭接旨,奉天承运皇帝,诏曰,今有陕、山、川多地民变,擢孙传廷为剿匪总兵,督山、陕、川三地。 并入秦募兵,自成一营,并赐尚方宝剑,斩三品以下官员,并拨银二十万两,,直接听命内阁,钦此!” 孙传庭一时间还没有反应过来,马上之人下来便说道:“孙总兵恭喜,某家乃英国公之子张之极!” 第23章 辽东之事,试验混凝土 一行五千精兵逼近锦州! 为首那人望着曾经拼杀战斗的地方,不由感叹真是岁月蹉跎。 城门口,数十位形形色色的将军挺直了腰板,张扬风范。 为首者乃袁崇焕、从左往右依次是祖大寿、满挂、毛文东等总兵大将。 袁崇焕领众人道:“恭请阁老!” 孙承宗捋着胡子道:“老夫多谢了。” 众将大声道:“阁老理应如此。” 五千羽林卫押着数十大车,慢悠悠的入了城。 几个小军官正议论车上装着什么? 凶狠的将领一一给赏了个爆头。 说道:“看什么看,议论什么?督师说了就明白,赶紧滚蛋,别在这边现眼!” 孙承宗入了府,环顾一周,眉头一皱问道:“之臣何在?” 袁崇焕上前道:“王大人,身子不适,称病多日。” 孙承宗叹息一声,从锦盒中恭请出圣旨念道:“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命太子太保、大学士孙承宗督辽之事; 袁崇焕即刻卸任,领五千铁骑进京,任兵部尚书; 满桂加封太子太师,世荫锦衣佥事,驻守宁远; 祖大寿升任前锋总兵官,世荫锦衣佥事,驻守锦州; 毛文龙为加授平辽总兵官,加封前都督; 孙祖寿升任左锋总兵官,驻守遵化;其余诸将按兵报所拟,钦此!” 诸将听了心中大喜,唯独袁崇焕却是心神大震。 几月前崇祯还对他抱以希望,认定他五年平辽之策。 不过几月却让他回京,到底是何用意? 见诸将欢喜,孙承宗抛出一个炸弹。 言道:“老夫这次督师辽东,还有一事,发放所欠饷银,现各部将花名册报上。” 发放响银?他们没有听错吧? 满桂问道:“敢问阁老,是发放所有饷银,亦或是几月饷银?” 孙承宗笑道:“老夫带来五百万两银子,便是发放欠银,你等说够不够!” “够了,够了,指定是足够了。”满桂咧着嘴笑着。 有了银子,还怕兵油子不听使唤! 众将高兴极了,唯独袁崇焕心事重重,一脸郁闷憋屈。 当初是要银子,皇帝没有,不过几月光景,五百万两银子都拿得出手。 不过袁崇焕不得知,这五百万两银子已经将家底花光了,内库中只剩不到三万两。 接风宴中,众人喝得酩酊大醉,独独袁崇焕只喝闷酒。 知袁崇焕要走,一直托病的王之臣病症消退,生龙活虎,足见王之臣与袁崇焕不合。 宴席后孙承宗独留袁崇焕,袁崇焕道:“督师,陛下这是何意?崇焕心中不明啊!” 孙承宗稍微叹息道:“崇焕,你许下五年平辽之事可行? 毛文龙你能制服?满桂可曾服你? 王之臣不会与你使绊子? 在陛下面前,擅说毛文龙不可用可杀, 你若杀了毛文龙,你项上人头岂能保住?” 一连串的问题,将袁崇焕问住,只见其面色通红,似有愤愤之情,不满之意。 孙承宗又道:“听老夫一句劝,回到京师,莫要与陛下对着干,陛下会重用你! 还有一事,你可知盖州刘兴祚?” “知晓!” “那与他可曾还有联系?” “上次后,便没了来往,姑且试试看?” 次日,袁崇焕领着五千铁骑拜别了自己守卫的辽东,折返京师。 盖州城外,刘兴祚独自一人跨马而行,眼神中流落出些许伤感。 自从几年前反金事变泄密,导致弟刘兴仁被杀害。 牵连颇广复州百姓死亡两万人,他被努尔哈赤任命盖州参将,是为闲置。 正当他恍惚之时,听见阵阵凄惨叫声。 循声望去,见一女真士卒无缘无故在鞭打汉人老者。 每次一鞭子一鞭子落下,那身上就多出一道鞭痕。 只几下便已经是皮开肉绽,血沾满衣,最后哀嚎几声后倒地不起。 而老者的儿子则被女真士卒踩在脚下,动弹不得。 等刘兴祚前去看时,那汉人老者早已没了气息。 怒目而斥道:“狗奴才,作甚?” 那女真士卒讥笑道:“这是我的奴隶,关你何事?” 嚣张的态度让刘兴祚暴怒,直接抽出宝刀朝那士卒砍去。 “锵锵”一声,只见那女真士卒不敌,被砍掉一个臂膀,鲜血飞溅当场。 女真士卒捂着臂膀倒在地上,忍着疼痛恶狠狠地看着刘兴祚。 牛录满巴扎见状,打算砍了闹事之人。 见是刘兴祚,又变了脸色道:“参将,越权了!” 刘兴祚冷哼一声,转身便走,无人敢阻拦,因他乃努尔哈赤的爱婿。 回到府中的刘兴祚低头不语,回想起这段时间一幕幕。 多少百姓妻离子散、家破人亡,如此草菅人命,岂是大世所谓。 心中不免想起大明来,至少百姓可以得到安稳的生活,不必像一个奴隶苟且偷生。 京师,西山大营,乃是崇祯设立,营制五千,乃是工兵营。 并建立十座大窑,甚是隐秘。 崇祯一身短衫,灰头土脸的摆弄着地上的硬块,极其兴奋道:“成了,成了!” 若是后世人在,爆粗道:“靠!还以为是什么玩意? 这不就是混凝土吗?至于大惊小怪!” 崇祯听了绝对会骂道:“卧槽,有本事你弄一下,让大爷看看? 靠,你知道本大爷弄这点东西几天几夜没咋合眼,真以为简单? 又不是金手指,也没系统,拼自己实力不对吗?” 王承恩很是惊奇,自家主子忙活了十多天,就为了这个玩意? 昨日就搞这个玩意?看起来也没有什么用,难不成和稀泥? 张惟贤问道:“陛下,此物何用?为何要掺杂石块、砂砾等物!” 崇祯嘿嘿一笑,找来黄得功便道:“你用铁锤击打此物。” 黄得功卷起袖子,抡起大锤朝下砸,一连数十下,都不见损坏。 张惟贤极为震惊,黄得功气力有目共睹,这物极硬也! 便道:“陛下,若这神物用于修筑城墙,便会坚固不可摧。” “不不不,国公还待一试!” 只见崇祯命人,将研制出来的粉末与石块、砂砾等物,倒置在事先备好的木板中。 然后喊道:“诸位再等上二三日吧” 三日后,在众人目光下,拆掉木板露出灰色硬墙。 又在一里外,用红夷对墙体开炮! 第24章 卷烟出世,制造总局 “轰”的一声,炮弹沉重在墙体炸裂。 可让人查看时,墙体却丝毫无损! 让众人眼前一亮,叹为观止! 又是七八发炮弹轰出,墙体这才破碎,掉落成块,却震惊在场众人。 “真乃神物!” “日后,不必参糯米汁来修建城墙!” “不必大量开采石块了!” 又将木盒打开,崇祯取出一物,放在余温未消炮身上。 滋溜的一下,冒出火苗来。 放在嘴边,深吸一口,喷出一道白雾。 几人甚是惊奇,又感觉熟悉! 张惟贤问道:“陛下,手中又是何物?感觉与臣的烟叶一样。” 崇祯心道:“你当然不知,这乃是后世的香烟。” 对张惟贤道:“此物名为香烟,又名卷烟,乃用上好的烟丝所制,与旱烟相似。 国公可否来上一根?” 崇祯将香烟递过去,张维贤接过便道:“谢陛下!” 慢悠悠的点着,深吸一口就被呛住。 老泪纵横,大口吸气,差点就走了。 得亏崇祯拍拍后背,又手把手教,张惟贤神仙吐雾! 瞬间眼神之中出现迷离之态,简直是爽到不能再爽! 深受后世教育的崇祯,尤其是对纳税之道深有研究。 这个时代,盐税恐怕早已被江南集团所把控,根本看不到一点苗头。 而卷烟的横空出世,必然能够代替盐税,至少在短时间内税收丝毫无误。 这个时代,大明足足一亿多人口。 男女比例对半,不考虑幼儿,三四千万的男人总是有的。 且江南多银钱,更有甚者饱暖思淫欲,事后一支烟,神仙也不当。 数千万的烟民所纳税款,足足养的住朝廷的开销。 当身边的一众人,皆为香烟所着迷时,崇祯笑了。 最好的时代,香烟是个男人都不能拒绝的东西。 也不用打广告,面前的几人正是亮点,他们便是行走的广告。 次日,当魏国公徐弘基从南京前来拜访张维贤时,见其手上一物冒着白雾。 便问道:“这是何物,未曾见过?” 张维贤笑着道:“这物名为香烟,乃陛下所创,过些日便售卖,弘基来一根?” 徐弘基接过后,笨拙的点燃香烟与当初的张维贤一般。 被香烟呛的咳嗽不止,很快学会之后,极快的喜欢上。 后一次宴会上,隆平侯张拱日、临淮侯李祖述、怀宁侯孙维城、灵壁侯汤国等将门勋贵。 见徐弘基酒后取出香烟,喷云吐雾甚是惊奇,又上手其物,深受其味,也对香烟痴迷万分。 三日后,香烟一经问世,便满城空巷,京师十大售卖点。 售卖十款香烟,本为十二生肖,但龙虎不供于民间,共计上万条。 每条售价一两银子,共装有十盒,每盒共有四十五根,均被一扫而空。 且无论贫苦亦或是大富大贵之家,皆争先购买。 崇祯知晓,暗道:“抽可以,戒难了!” 早朝之上,崇祯一改往日之态,在朝堂之上宣布成立烟草总局。 与煤炭总局等同,负责全国香烟售卖之事,归户部监管,直属内阁,可上禀报皇帝。 群臣震惊!袁可立、李标、钱龙锡等阁老皆相视一看,摇摇头表示从未收到风声。 紧接着崇祯又说道:“朕忘了一事,香烟乃朕所创,朕决议大明十四行省,三年不收赋,烟草总局收利,皆归于国库。” 当群臣再得知风靡京师的香烟,出自皇帝之手时,简直是目瞪口呆。 尤其听到三年不收赋税时,皆看向户部尚书毕自严。 毕自严则是仙风道骨,处在事实之外,心道:“淡定,淡定!” 要不是崇祯找他说过:“香烟一事,可收千万两赋税,要不然刚才第一个反对便是他。 见识京师香烟的赋税,他都想骂人。 我靠!一日竟然上交赋税银三万两,这只是京师一地,还不是全国! 又见其生产,用的皆是草浆,且有特定的卷管,要是工人足够。 一日产量上万条不在话下,而且并不是与民夺利,百姓日后当有福利。” 群臣见户部尚书都没反应,也再无一人出头。 煤炭总局让百官早就尝到甜头,岂能放过这个烟草总局,纷纷称赞崇祯圣明! 回到静心殿的崇祯,就见王承恩风风火火来便道:“皇爷,皇后娘娘昏倒了!” “什么?柔柔怎会昏倒!赶紧去传太医前来!”崇祯大惊失色道。 来到周柔寝宫,白胡子的老太医便道:“恭喜陛下,贺喜陛下,娘娘有喜了!” 听到这话的崇祯从失落到惊喜,大笑着的说道:“赏,大赏!” 王承恩应了声,便将所有人赶了出去,留下崇祯与周柔二人缠绵片刻。 崇祯伸手摸着周柔的肚子,虽满脸的笑意,却不时的流泪。 他在后世从未有过孩子,如今却在这里实现了。 周柔也不做打扰,就这样静静呆着。 经过数日的奔波,袁崇焕回到京城,摇头叹息,果真是物是人非事事休。 自己和家兵往城中而去,可是见到的百姓嘴里不知叼着什么东西? 还冒着白烟?让他甚是奇怪,让家兵前去打听。 一会的功夫,便得知来龙去脉,目光深沉看着紫禁城,他依旧不懂崇祯心意! 得知袁崇焕进京的消息,崇祯并没有第一时间召见他。 而是把他晾在一边,现在的大明缺他一个不缺,多他一个也不多。 早先他与孙承宗、袁可立等人制定辽东战略。 将在辽东各地每五里修建碉堡,建立火力网,再以东江镇毛文龙部牵制,压制后金。 如今水泥已然制出,趁着后金还未反应过来,加紧修筑碉堡才是硬道理。 对王承恩道:“将旨意送往内阁吧!” 王承恩领完旨后,便前往内阁。 徐光启正在观察大棚里土豆的生长情况,他虽贵为阁臣,但不参与政事。 只是方便崇祯有话语权,如今正是为解决百姓吃食奉献自己之力。 要说这大棚,徐光启也是新奇,寒冷的春冬交际,根本不能种植东西。 而咱们这位天子却是另辟捷径,居然用琉璃之物构造房屋。 说是造就一个“温室效应!” 但确实是成功无疑,土豆发芽,枝叶甚是茂盛,这才让他每日前来观察。 他在一瞬间明白这位天子,不似从前之君,有千古之风范。 第25章 陕西出事,后金出兵 陕西布政司,西安府,秦王朱谊漶。 秦王之位本不是他,乃其兄,可他兄早亡,无子,便传给他。 孙传庭初到陕西,先在西安府,张贴告示,募兵万人。 告示所写,为兵者每月每人二两银子,粮三石,布三匹,一时间数万人蜂拥而至。 而孙传庭让数万人奔袭二十里后,从中择优而入,得万人,为秦军。 秦人历来凶狠斗恶,张之极领着神机营三千骑兵驻扎霸下! 其舍弃英国公世子之位,只身投在军旅,便是为创下不世之功,封侯拜相。 京师众将门,唯张之极能拿得出手,文武双全,后经崇祯信任,为帝党西北处的负责人。 秦军训练第一天,由张之极督导! 张之极一身甲胄,倒也威风凛凛,站在校场上,厉声道:“诸位兄弟,鄙人张之极,任秦军副总兵! 若有何事皆可找我,今日便言秦军军纪,若有犯比军法从事! 尔等听好,一切皆遵将令,不拿百姓分毫,缴获全数归公,不犯奸淫掳掠。” 众士卒一听懵了,躁动不已,纷纷议论! 马蹄声响,三千战马不停的跃跃欲试,马上将士死死地盯着,议论这才停止! 张之极笑道:“往后,你等会知晓! 现在训练开始,跟着我抬头、挺胸、双手紧靠双腿,目光前视。” 在炎炎烈日之下,秦军军姿之路开启。 三个月内,张之极与孙传庭依照崇祯的军训法练兵。 从军资、集合、口号、体能、命令全方面发展,大军已然焕然一新。 不曾想却出事,秦王府管家秦三命人打死秦军士卒高小虎之父,又抢其妻辱之。 士卒高小虎回家见这幕,奋起杀人,投案自首,一纸罪状,放在陕西布政司案头。 本是三月集训完毕,张之极给士卒探亲三天。 高小虎揣着怀里的十两银子,快速的赶往家中,去见老爹与妻子。 到村口之时,同乡刘小二拦住了他,并说道:“虎哥,赶紧回去,秦王府的秦三来了,正在打你爹呢!” 高小虎闻听后,暴起赶往家中,眼前一幕却让他傻眼。 自家老爹已惨死在门外,手脚冰凉、嘴角铁青! 又听见里屋传来呼救声,奔走而入屋内见两家丁。 小花之声传出,一脚踹门而入,见秦三欺辱自家娘子。 怒气冲天,抢下家丁兵器,一刀一刀结果几人。 秦三眼见于此,胯下之物顺势萎缩,连忙跪在地上。 对着高小虎道:“饶命!饶命啊!” 话音一落,秦三人头掉落,血溅当场。 高小虎抱住自家婆娘,所幸只是春光乍泄,但在外人眼中已然是无妇道。 见妻子眼神涣散,高小虎心中急促,想必花儿存了死志,想起副总兵张之极的话语。 便道:“花,别做傻事,还有小狗蛋呢,你要走了孩子谁照顾!” 这话一出,花泪流起来,抱着高小虎失声痛哭。 高小虎便去投案自首,又让同乡小二前往霸下去找孙传廷。 孙传庭与秦王至布政司衙门,布政司决定暂时关押高小虎,随后递上一封折子送往京师。 十日后,崇祯查阅书信,当即暴怒起来,对王承恩吼道:“去查!去查个一清二楚!” 王承恩领命后,从西厂派出人手,前往西安府。 怀有四月身孕的周后走来,见崇祯暴怒的模样甚是不忍,说道:“陛下,何故如此!” 崇祯摇头不语,只是静静地靠在周柔的小腹上。 三个月的时间内,崇祯秘密将水泥送往辽东,修建不到五十个碉堡。 水泥还是被泄露出去,当即命孙承宗严查,并派青龙卫前去。 青龙卫历经数日,查出辽东数位中层将领勾结后金,当即斩首示众,以儆效尤。 颇为无奈的崇祯,再度成立水泥总局,至此水泥、煤炭、烟草三大巨头并立而起。 首辅黄立极荣耀致仕,由袁可立任首辅、李标次辅、钱龙锡三辅,入一阁臣温体仁。 短短五月,崇祯便建立三大总局,国库充盈。 重新规划大同镇、宣府镇、辽东镇事宜,掌握些许兵权。 发展帝党成员三万六千名,可算是让大明这架马车多了一颗螺丝钉。 上次刺杀事件后,崇祯便命王承恩秘密收拢孤儿三万人,交由方正化培养。 锦衣卫、东厂、西厂,三大稽查谍报组织同时出现。 京师气氛越来紧张,而江南依旧是春风荡漾烟雨起。 钱谦益于府中亭院中,身旁有一人,乃是青龙卫。 这青龙卫共有四大首领,分别是天地玄黄,皆戴面具。 无从得知身份,唯一知晓身份便只有崇祯一人。 在钱谦益面前之人,却是钱谦益之子钱如龙。 钱如龙被崇祯收入麾下,经过改造其信仰早就改变,为了国家甘愿付出生命。 望着这个唯一的儿子,钱谦益心中满是无奈。 就在刚刚,钱如龙奉命将崇祯之事一一交代清楚。 走的时候,钱如龙脚步一顿,说道:“我有一妻,蒙陛下赐姓楚焉语,孕已有月余。” 钱谦益大惊,望着儿子的背影,当晚便醉梦一场。 让钱如龙入帝党,崇祯深思熟虑。 钱谦益不足信,唯一绑住他的,只有他的儿子,或许他的孙子。 若是用得好,便能在江南士族、官宦集体之间埋下一枚钉子,发挥重要作用。 盛京城中,皇太极一改之前的儒雅之气,对着李永芳一顿臭骂。 用茶杯砸破其头,李永芳则是跪在那大气不敢喘。 皆因阿敏伙同贝勒岳讬、济尔哈朗、阿济格等人。 领镶蓝旗、汉旗共计一万五千人马,从察哈尔部穿插到大安口进攻明朝。 李永芳却是知情不报,皇太极简直气炸了,胸口发闷,难受不已。 后金刚刚大战一场,还未休养生息,后方蒙古各部也未平复,便出现这样的事情,着实让皇太极恨铁不成钢。 站在一旁的范文程,思索道:“大汗,如今之计,怕是领兵直面袁崇焕,这才能掩护阿敏贝勒!” 揉着额头的皇太极,颇为无奈道:“只能如此了,传令命各部集结!” 第26章 大安口破,人间炼狱 大安口,山高路窄,是为一道险关。 只通一道,颇为平坦,皆为高山环绕。 烈日当下,守关的士卒还在打趣。 问哪家姑娘模样美? 哪家的小寡妇风荡? 准备今夜去探探。 这时,山路上弥漫着尘烟,渐渐地听见急雨般的马蹄声。 远远望去竟是一片黑影,竟是女真鞑子纵兵而来。 只见黑云压城来,士卒急忙敲锣打鼓关闭城门。 守将何云议闻上城楼,眺望之,密密麻麻的长队,让他脸色苍白! 细细数之,女真鞑子竟不下万骑,反观城内守军不过两千,急忙派人报信。 女真打前阵的汉蓝旗,领头甲喇乃是叛国之将石廷柱。 一牛录是李永芳三子刚阿泰,乃宗室女所出。 见大安口关闭,刚啊泰冷笑一声,下令策马急奔。 离关一箭之地,便引弓搭箭抛射之,箭雨如飞蝗般越过城墙。 何云议大喊道:“靠在墙上,不要乱动,弓箭手还击!” 不待弓箭手还击,第二波箭雨来袭。 一个刚探出头的士卒,被一箭射杀,箭矢插在他的眼中,尸体轰然倒地。 顾不得哀伤,何云议琢磨一下时机,便说道:“放!” 城墙之上,射出如雨的箭矢,却只见数十个骑兵落马。 石廷柱见状,令汉蓝旗左右折返而回,露出了一个牛录的女真来。 相比之下,女真士卒凶悍无比,凶狠恶煞的脸上,充满着欲望的目光。 只见这些人将脑后的辫子咬在口中,快马疾驰而来,又是一波箭雨! 城墙之上明军只能低头,不能对射。 士卒说道:“将军,女真接近城墙了!” 何云议一听,顿时就急了,连忙喊道:“火铳手还击啊!” 一人哭诉道:“前几日大雨,火铳早就不能用了,还不如烧火棍子!” 叹息一声,没了火铳,又无法对射,女真鞑子一上来,便要赤膊上阵。 声嘶力竭道:“弟兄们,拼死吧!” 呼图发出讪笑,高喊道:“贝勒说了,攻下此城,女人、财物任我们索取。” 女真士卒气势再涨,奔至城下将套马索扔上城墙,欲借助绳索之力快速攀爬。 何云议喊道:“割断绳子,拿擂木、石头,给我狠狠地砸!” 士兵举起石头、擂木朝下砸去,奋力砍断绳子! 一时间女真上而不得,还死伤十数人! 当一人欲割断呼图绳子,被一箭射中咽喉而死。 一身红甲的呼图手脚麻利,咬着大刀登上城墙,他死死得盯着何云议。 尽管语言不同,但是彼此的目光交汇,便已然知道,谁才是主将! 见呼图着红甲,便知其斩首过百,定是凶悍之人。 何云议一咬牙,挥舞着长刀朝呼图砍去,两刀相汇,何云议倒退几步。 紧接着,呼图凌空几刀劈下,何云议退几步手臂震麻,虎口渗血,刀都拿不稳。 更多的女真士卒攀上城墙,打的明军连连后退,处处都是凄惨的拼杀声。 何云议环顾一看,倒下的同袍士卒,已经成为冰冷的尸体。 呼图蹩脚的说道:“降生,战死!” 何云议奋喊一声,提刀上前,作出了选择,可终究不敌,被长刀贯胸。 孤寂的靠在城墙上,朝关内望去,眼中浮现的是妻子欢笑之样。 当何云议被砍下头颅,受之恩惠的士卒,爆发了前所未有的力量。 竟压制女真兵往后退去,杀声、喊声顿时乱成一锅粥。 可未将女真兵赶下城墙,随着最后一名士卒倒下,女真士卒的目光看向关内。 他们浑身带血,就如同地狱的魔鬼,带着嗜血又充满欲望的目光。 在呼图大叫一声中朝关内而去,屠杀还在继续。 步履蹒跚的老者,亦或是尚在襁褓的婴孩,都惨死在女真鞑子的刀下。 一群人早就失去了理性,只是不停的满足杀戮的欲望。 刹那间,一个个生命化为乌有,只有女子的呼救声与女真的讥笑声在关内回荡。 呼图虏一妇女,命其褪下衣物,若不从斩杀襁褓之子。 妇女哭啼不止,在呼图威逼之下,为救其子只好裸体相向,隐私尽露。 其痛不欲生,遭受呼图凌辱,末了,在妇女面前亲手掐死其子。 妇女发疯一般冲呼图而去,却被长刀斩下头颅。 等一切平静后,不曾下雨的大安关口,下起了雨,似乎在哭泣! 而阿敏的大军早就从大安口走出,奔向了遵化。 遵化城内,高大魁梧之人来回踱步,正是那孙祖寿。 接到战报,陷入沉思,城中一万之兵,只可守城,不可战于荒野,派人向孙承宗求援。 阿敏大军来到遵化城五里处,派人探查得知遵化城门紧闭,城墙士卒戒备森严。 军帐之中,阿敏高坐首位,左右便是岳讬、济尔哈朗、阿济格及其它将领。 对于此次出兵,皇太极派人传来口信,要求退兵。 阿敏根本不管,将人扣押,他就是要打这仗。 看不惯皇太极出征,大获全胜,便自己出兵攻打大明。 济尔哈朗开口道:“遵化城高大严密,若是正面而取,怕损失惨重!” 岳讬、阿济格及其它将领纷纷附和,他们跟着阿敏来抢夺财富。 而不是将命丢在这里,正面攻打只有傻子才去! 粗犷的阿敏却说道:“遵化城中有李永芳的内应,只需里应外合,便可破了此城。” 城中有内应?诸将露出讪笑来,果真如探囊取物一般。 见阿敏不理自己,皇太极恼怒,便带兵三万威压锦州。 又让代善领一万兵马前往喜峰口,留下八千精兵交予莽古阿泰镇压蒙汉。 孙承宗得知皇太极大兵压境,很是震惊,但他丝毫不惧,山海关拥兵五万可及时援救。 锦州一万兵马,城坚墙厚又有火器、大炮,岂能是他三万兵马可破。 遵化城中,孙祖寿得知阿敏大军驻扎在城外,望着大安口黯然神伤。 已然化成人间炼狱,后金大军到来,吓得城中百姓惊慌失措。 他在盘算各方消息,若是能够坚持七日那遵化之危便解。 士卒来报,言女真进攻,孙祖寿前往,站在城楼之上,遥望阿敏大军动向。 见久久不曾动静,只好下了城楼。 夜幕来临又是二更时分,孙祖寿再度惊醒,女真又开始进攻。 孙祖寿登上城楼,借助火光丝毫不见敌军身影,只好让士卒死盯。 一下楼便大惊,此乃女真疲军之计。 这疲军之计甚是歹毒,士卒不足休息,岂能一战之力。 便让士卒靠在城墙休息,耳朵塞上木塞,派上一队人马紧紧盯着城下。 一连三天的疲敌之计,让城中士卒苦不堪言。 孙祖寿都想出城一战,但苦于兵力不足,便让城中百姓分批驻守。 可他也不曾想到,今夜驻守的百姓竟是李永芳的内应。 夜半三更时分,驻扎在西门的百姓还在抱怨天气冷暖。 一旁的内应撕掉伪装,拿起了屠刀开始杀戮,更多的百姓就成了冰冷的尸体。 一个内应晃三下灯火,催促女真进攻。 第27章 遵化被破,死伤惨重 阿敏见后,在火光的照耀下,面容狰狞无比,双目如狼狠辣。 大肆吼道:“儿郎们,今夜纵情狂欢吧,女人、奴隶都是你等的。” 派出两个甲喇,又让岳讬、济尔哈朗、阿济格各领一个甲喇从东、南、北三门佯攻。 内应慢慢靠近西门处,正欲打开城门,被尿意惊醒的士卒看见。 大叫道:“叛乱,叛乱!有内应要打开城门。” 听闻叛乱,士卒拿起刀枪,肉搏拼杀!两波人战在一块。 本就睡不踏实的孙祖寿,听到厮杀声、呼喊声,便派人探查。 知城中内应欲开西城门,提刀欲往之。 又来人报:“女真进攻四门,请求援兵。” 孙祖寿无奈道:“三门坚守,待我平叛西城门。” 内应缠住守军,将西城门打开,使得女真骑兵飞驰而入。 火光照耀之下,女真跨马冲杀。 几天的疲敌之计,身体力量急速流失的守军被尽数而灭之。 流出的鲜血,染红了整片大地。 赶来的孙祖寿,见到这幕不由得愤恨,他恨这些细作内应。 若不是他们,城门岂会被破,怒喝一声,如下山猛虎朝敌军冲去! 一连砍杀数人,身旁一丈内竟无一人。 呼图面露狠色,持刀挥砍,势必要将孙祖寿斩于刀下。 孙祖寿侧身,反手一横劈,力大势沉。 呼图提刀而挡,不曾想刀身断裂,竟被一刀斩首。 女真士卒见状,引弓而射,箭矢疾速射来。 孙祖寿躲闪,抄起一把宝弓,搭箭射之,三星连珠箭没入三名女真胸口。 英武勇猛被众人看在眼中,也让女真骑兵惊呆! 守卒爆发前所未有的力量,一时间竟将女真打了出去,重新关上了城门。 城门内,存活着十数名内应以及数百具尸体,踢开脚边的尸体! 孙祖寿道:“杀了,敬兄弟之灵。” 天色大明,孙祖寿在城墙休憩。 一夜的战斗让他筋疲力尽,盔甲之上尽染敌军血。 清点后,城内守军不足五千人,而女真丢下的尸体不过千具,而真鞑子不过三百。 急忙让城中百姓协防,制定暴动一人,斩杀一里之策。 城外,阿敏破口大骂,一个绝妙的机会便可破开遵化,如今却被破灭。 他狠狠鞭打固轮,想要打死这个奴才。 阿济格却拦住道:“阿哥,让固轮戴罪立功,由他再攻打便是。” 固轮不断磕着头,言道:“爷,给奴才赎罪机会,今日肯定拿下遵化。” 扔下鞭子的阿敏发怒道:“若拿不下,你就别再回来了。” 遵化西三十里,一万精骑正快速而来。 领军乃是曹文诏,他日夜兼程内心乞求遵化城未破。 遵化城外,固轮带着人马准备进攻,探马来报一支兵马来援。 他看了阿敏,仍旧不动如山,便咬住辫子,抱拳而去。 领一个甲喇驱赶着几千老弱病残的百姓慢慢的往城墙去。 眼见百姓驱赶而来,孙祖寿不由心痛。 副将见百姓越来越近,便问道:“总兵,这如何是好?” “发炮,所有之事我一力承担!”孙祖寿大吼道。 副将领了命,四尊大炮齐刷刷喷出火舌,砸落在人群之中。 惨叫声不绝于耳,不是缺胳膊少腿,便已化为血沫。 几炮吓破百姓胆,四散而逃,可遇到女真被一刀枭首。 驱赶的百姓中发生骚动,青壮奔向女真,老幼往城门跑去。 城墙之上众人满目泪痕,孙祖寿压力更大。 若救,必开城门,遵化城中还有十万百姓,不救,于公义何在。 怒嚎道:“亲卫营,随我救人。” 城门大开,孙祖寿跨马金刀,领五百骑飞奔救人。 固轮见大将已出,收拢士卒放弃屠杀,围攻那孙祖寿。 两军战作一团,孙祖寿身先士卒,勇猛无敌。 来往女真士卒竟无一合之敌,纷纷被斩落下马。 固轮则大笑,在斩杀一明军后,死死盯住孙祖寿。 一道嘹亮的号角声,后金三个甲喇骑兵再度围攻四门。 对于三十里外的援兵,阿济格领着两个甲喇在野山口设伏。 孙祖寿闻声大急,可被固轮所缠住,双方交手几回合,都未曾占到便宜。 城上滚木、巨石、弓箭、金汁,从竹梯落下的后金士卒不在少数。 可还是难以抵抗,势不可挡的后金军迅速攀爬上城墙! 城墙上展开混战,短刀、长枪互相挥砍着,咆哮、呐喊声皆入耳。 浑身带伤的士卒,岂是蓄精养锐的后金军对手。 被打退到城墙下,城墙上龙旗飘荡,却被人一刀砍落。 孙祖寿见日月龙旗坠落,城墙上再无明军一人。 心中大震,拔马便逃,更是将手中长枪拖落在地。 固轮心急策马而来,就在追上之际,挥舞手中长刀,势必斩杀孙祖寿。 就在此刻,孙祖寿赫然勒马,身子后仰一招回马枪。 让固轮来不及反应,便被捅个心凉。 看着露出的枪头,生机消散的固伦呢喃道:“居然是回马枪!” 颇为不甘的闭上眼睛。 孙祖寿枪挑固轮,让后金骑兵得见,再无一人敢上前来。 将固轮的尸身扔掉后,拔马回援城中。 为时已晚,遵化城门被破,后金骑兵长驱直入,如野兽般释放杀戮的欲望。 不论男女老少见一个就杀,见一个便抢,所到之处皆放火焚屋。 血腥恶臭弥漫,到处是肢体残缺的尸首,让人看了胆战心惊。 鲜血模糊了孙祖寿双谋,望着死伤的士卒、百姓那不甘的眼神仿佛在质问他。 此刻他的内心似在滴血,痛恨自己为何要出城,而不拒守。 在极度失落之时,耳边又响起厮杀声! 远远望去,百姓皆手持棍棒、锄头、镰刀挥舞着朝后金军杀去。 孙祖寿泪目再度拔马杀去,与百姓一同抵抗后金军。 百姓被后金残暴的屠杀,激起了仇恨奋起反抗。 后金军再强大不过数千人,且也人人带伤,精疲力尽。 如何是数万深仇百姓的对手,被打出城中。 后金被打退,孙祖寿立刻封锁城门,清点人员。 守军士卒已不足千人,且身身带伤,副将砍死三名士卒后已然报国。 反观后金只留下数百具尸体,未伤元气。 见骑兵退城,阿敏暴跳如雷,持刀势要斩杀眼前之人,被济尔哈朗拦下。 济尔哈朗说道:“如今这遵化城怕是难以攻下。 尤其是粮草不多,我们撤走吧,要是被合围,恐怕都回不去了。” 丢了长刀的阿敏坐在高位,面容冷酷,他在等阿济格。 第28章 俘阿济格,斩杀女真 野山口,林道旁,阿济格领两个甲喇埋伏两侧。 骏马围罩,兵卒禁声,伏击援救的万余明军。 等了许久,未见明军一人,阿济格深感不妙。 派人前去打探,不多时人来报,未曾见明军身影。 阿济格觉察不对,吩咐人马火速撤离,却发现后方火起,大惊失色。 翻身上马,喊道:“快快突围!” 两个甲喇之人悉数上马,沿着野山口林道往外飞奔。 阿济格一马当先,猛然间心血来潮,紧紧勒住战马。 一支利箭划空,擦着脸颊飞逝,带走了一丝血肉。 受伤的阿济格,忍住脸上疼痛,弃马翻身落入林中。 如飞蝗般箭矢射来,钉杀了数百骑,让阿济格心疼不已。 副将奎巴安,高声喊道:“贝子,我等被埋伏了。” 闻言之后,阿济格道:“往前突围,不能葬身火海!” 山口外,曹文诏等候多时,于左右两侧埋伏了三千精兵。 又独领四千精骑坐中,言道不可力敌,只可智取。 熊熊烈火欲吞噬两个甲喇,阿济格冒着箭矢,长刀不断挥舞,欲快速逃离。 过山谷之路时,丢下三百多具尸体,且人人身上带伤。 见一队明军骑兵正面拦截,阿济格勃然大怒道:“儿郎们,杀!” 女真骑兵汹涌如潮,曹文诏淡然一笑,挥手让骑兵冲锋。 离曹文诏三箭之地,阿济格马失前蹄,摔下马去。 待其摇晃头颅时,又听见数百匹战马凄惨的嘶叫。 纵然起身一看,怒火中烧,马蹄上插有铁凌藜。 骂道:“探子,你们该死啊!” 可迎来却是明军强弓劲弩,乱箭如雨,便翻滚躲在战马身后。 战马被乱箭射中嘶鸣奔走,毫无保护的阿济格不断躲闪。 可一支箭矢正巧钉在大腿之上,不由痛喊一声。 奎巴安与多伦春见状命人相救,便往左右突围。 飞奔不过百步,被埋伏的明骑拦住,双方瞬间混斗一团。 阿济格恨得咬牙切齿,拔出腿上箭矢,用白布缠住。 暴吼一声,携兵将直扑曹文昭中军,欲要一战定乾坤。 曹文昭冷漠相对,一声令下三千骑兵围上前去。 硝烟弥漫的战场,鲜血浸染大地,战马不断嘶鸣。 不多时,女真士卒被分割包围,三四百明骑围剿一百余女真。 正是曹文昭群狼伺虎之战术,分割有生力量,形不成突围之势。 阿济格怒火中烧,厮杀许久才得知面前乃关宁铁骑。 眼见士卒死伤惨重,阿济格再度冲锋,仍被曹文昭箭雨杀退。 拼杀许久,只见数个白甲兵与红甲兵被上百骑兵团团围住。 他们面色凶狠,浑身暴戾,持刀死死护着身后的阿济格。 望着白甲兵,若不是内穿锁子甲,外披铁甲,早被一刀斩成两截。 曹文昭道:“阿济格,降了吧!” 阿济格冷笑道:“曹文昭,你见过哪个女真人贪生怕死!” “那就没得谈了,十八骑会会那几个白甲兵,看看谁才是悍卒!” 一十八骑缓缓而出,死死盯着白甲兵,仿佛在看死物。 不多言语,一十八骑近身肉搏之,尽是五十斩谁怕谁。 见战场再无一人,阿济格欲拼死一战,却被曹文昭一箭射中,被绑了起来。 曹文昭大笑,直言道:“阿济格,看来皇太极怕是要疯!” 阿济格怒吼道:“有种,斩了我!” 曹文昭回道:“我不杀你,送往京师,卸掉下巴。” 咔嚓一声,卸掉下巴的阿济格,愤怒的看着曹文昭。 占据天时地利与人和,仍伤亡两千余人,让曹文昭心痛不已。 遂即命人割掉女真士卒的头颅,与阿济格一同送往京师。 京师中,崇祯厌倦了早朝,他实在是不想上朝。 王承恩道:“有事启奏,无事退朝!” 百官无一人站出,崇祯暗道:“自己又可以陪着周柔。” 殿外忽报“宣府八百里加急”,又报“山海关八百里加急”; 我靠!“八百里加急”崇祯大震,然后眉头紧皱。 两个风尘仆仆的士卒进入殿中,扯下怀着的包裹,便昏倒过去。 兵部尚书袁崇焕急忙上前查看,脸色随即一变。 直接道:“陛下,阿敏攻打遵化,皇太极威压锦州。” 言罢,百官震惊纷纷指责后金,不遵约定,擅自开战。 反观崇祯脸色阴暗,大发雷霆道:“朕要御驾亲征!” “陛下,不可!”袁可立头一个站出来。 崇祯愣住,便道:“首辅,为何不可?” 袁可立暗道:“御驾亲征要玩命的,若你在,大明安生,若不在,该当如何?” 便道:“陛下安稳身系天下黎民百姓,万不可行猛将之事,可遣将领兵救遵化。” 龙椅之上,崇祯道:“擢兵部尚书袁崇焕领神机营、五军中营往遵化。” 袁崇焕领旨谢恩,三月之内袁崇焕早就见识新军模样。 军纪严明,勇猛果敢,又见燧发枪,直言道:“若有此物,五年平辽不是问题。” 次日袁崇焕领兵走,百官见崇祯在永定门楼送行,皆放心不已。 但“崇祯”颤抖不已,王承恩冷声道:“再敢哆嗦,砍了你!” 走过半日,神机营中却多了一人,这让杨肇基很是难堪。 面对这位国家柱石、擎天之柱的存在,崇祯心中犯了嘀咕。 这杨肇基不是凡人,南征北战,战功赫赫,文武兼备。 过了许久,崇祯道:“那个,老将军,别再看朕了!” 杨肇基则满脸愁容,陛下不当人君啊! 时袁崇焕揭帘而入,崇祯转身相望,三人六目而对,各自准备说辞。 崇祯急忙道:“朕只随军,不掌兵!” 袁崇焕与杨肇基相视,无可奈何之下只好抱拳而应。 遵化城外,阿敏望着野山口陷入沉思,探马来报:“贝勒,我军全军覆没了!” “什么?不可能啊!那可是两个甲喇,阿济格在哪?” 探马说道:“阿济格贝子,被俘。” 这话犹如晴天霹雳,震的阿敏痛不欲生,血红的双目预示着他的疯狂。 恶狠狠地道:“进攻,给我屠了遵化。” 济尔哈朗拦下,喊道:“阿敏走吧!这次损失太大了,再不走就走不了。” 岳讬也是急了,喊道:“阿敏我军粮草不足,若被缠住还能回去吗?” 阿敏如同暴怒的狮子,根本不听济尔哈朗、岳讬之言。 走到帐外看着遵化城道:“我一定要屠城!报仇!” 岳讬一看刀柄击打阿敏后颈,阿敏两眼摸黑便昏软过去! 济尔哈朗便赶紧下令撤军大安口。 城墙上的孙祖寿,望着后金军撤退的方向若有所思起来。 命人再度加强戒备,他害怕这是阿敏的调虎离山之计。 一个时辰后,曹文诏望着血染的遵化,城墙之上依旧飘荡的龙旗,总算是松口气。 孙祖寿于城墙上与曹文诏交谈,得知阿济格两个甲喇被灭,懊恼不已。 若是刚才出城纠缠片刻,等到曹文诏率军而来,说不定就将阿敏擒住。 索性命人严加防备,自己与曹文诏一同追赶阿敏大军。 第29章 恐怖枪骑,阿敏败走 济尔哈朗领军至大安口,见一座覆土包,满满的堆砌三百个头颅。 面目狰狞无比,脑后的辫子扎眼,不时流出鲜血,正是留守的一个牛录。 城墙之上,日月龙旗随风飘扬,让济尔哈朗意识到他们被明军挡在关内。 忽探马报:“明军八千精骑,离我军不足十五里。” 岳托道:“攻破大安口,我军可走。” 济尔哈朗道:“未见明军,先行试探。” 正在这时,阿敏转醒,知晓原委后顾不得怒骂二人。 便道:“攻城,一刻内陷落。” 岳托领命拍马冲向大安口,身后紧跟着两个牛录。 城墙上,忽现一人看模样极为年轻。 肆笑道:“预备!” 岳托至三百步,那人大吼道:“放!” 只听“砰砰砰”的声音传来,一枚弹丸顺势掀掉岳托的头盔。 等岳托回过神来,身后竟有上百士卒落马不知死活。 因战马之势,尚未勒马,又跑进百步,枪声再袭。 岳托勒住马,摔倒在地,翻身一躲,胯下战马已被打成筛子。 而他惊恐未消,往下一瞧甲胄上正镶嵌一枚弹丸。 幸亏他着三层甲,铅弹未入体,要不然早就死了。 战场上余下的三四百骑兵,惊恐失措,这些人吓懵了。 前一秒谈笑风生的同伴,只在几次枪声中没了。 就躺在草地上,胸口不时的渗出血来,在地上呻吟。 不知是谁喊了句阎王,一群骑兵作鸟兽涣散去,将岳托留在那里。 阿敏露出不可思议,明军火铳能打到三百步,威力更甚从前。 但阿敏沉思片刻,后金损失惨重,粮草不继。 起兵一万五,只剩下九千人马,其中还有两千乃投降明军。 倘若能一举攻破大安口从察哈尔回归,倒也不惧。 可这火铳实属厉害,怕不会有人上前,要是被缠住,那就死无葬身之地。 若是调转马头,硬拼那八千铁骑,倒能起死回生。 阿敏凝重说道:“调转马头,来个声东击西,退回关外,先把岳托救回。” 刚阿泰领兵而去,付出数百人伤亡后,将岳托救了回来。 阿敏遂领军调转马头,朝遵化奔去。 城关上曹变蛟,直接道:“白虎卫,随我杀敌!” 大安口驶出三千枪骑追击,大安口便是一座“空关!” 往遵化驰援的袁崇焕部已然过了蓟州,约莫一二日便到。 大安口往西三十里有一谷,谷名野狼。野狼谷地形险峻,只得一曲径。 阿敏自领三千精兵在野狼谷设伏,命岳托、济尔哈朗领其余人马直扑曹文诏部。 野狼谷中,阿敏握住宝刀的手青筋暴起,一双血目慑人心魄。 他要用大安口守军头颅,来祭奠大金的勇士。 大路之上尘土飞扬,传来阵阵马蹄声! 一队骑兵纵骑而来,人数约莫三千,正是追击的曹变蛟部。 阿敏看时机而来,高跨大马喝道:“狼崽子们,干掉这些人,我们就回家了。” 话一出,女真士卒吼吼乱叫,顿时间士气高涨不少。 对他们来说金银财物不值一提,只有“回家”才是最大的诱惑。 曹变蛟回头望去,一队女真骑兵呼啸而来,当即命人调转马头。 嘴角冷笑着说道:“弟兄们,光宗耀祖的机会来了啊!随我迎敌,自由奔射。” 相距三百步,只见曹变蛟部人人端起燧发枪。 一阵“砰砰砰”之后,足足射伤射死女真六七百人,完全呈屠杀之态。 阿敏眼生生的看着一枚弹丸击中亲兵面部,亲兵惨叫一声落了马。 又转身见数百骑兵跌落,血红的双目愤怒不已,这都是大金的勇士。 当他愤怒之际,曹变蛟部又是一波射击,再次带走三四百人,还未接触的后金军便没了三分之一。 阿敏未曾想到这火铳竟犀利无比,眼见可以奔射,大怒道:“放箭,放箭!” 后金精骑蓄势待发,弯弓搭箭急射而出。 箭矢如雨般,钉在明军铠甲上,但无一箭可破甲。 只有运气不足的被射中面部落了下去。 曹变蛟则是喊道:“上弦,放”。 只见士卒们举起弩箭回击,弩箭的威力强大,女真骑兵中闷哼数十声,而地上却多了呻吟之声。 短兵相接,当钢铁雄狮落在狼群时,完全一边倒的屠杀。 曹变蛟犹如猛虎下山,势不可挡,一刀一个,鲜血已渐渐遮住他的双眼。 厮杀声、呐喊声不绝入耳,以至于空气中都弥漫着血的味道。 阿敏也是激发血性,嗜血的孤狼死死地盯着每一个猎物。 一柄大刀力大势沉,几名精悍的骑卒,均被他斩破盔甲落下马去。 底下的士卒皆是卯足了劲,在战场之上只有生死,谁凶谁狠谁就可以老婆孩子热炕头。 待两方擦身而过,隔着五六百步对峙。 面前的战场,刚刚倒下的将士冰冷的尸体余温未消。 受伤落马的战士却依旧握着长刀,孤寂的站在正中央。 静静地从怀中掏出鲜艳如雪的日月龙旗,抓起枪杆套上插在大地上 龙旗随风而扬,默默的看着。 曹变蛟部则是右握默哀,一瞬间的变化让阿敏摸不清头脑。 但是他后方的儿郎告诉他要撤了,三千精骑一半都丢了,他没打过这样败家的仗。 这样的大明精骑他从未见过,就连那关宁铁骑也都比不上。 若大明尽是这种骑兵,大金还打什么,趁早回归草原内部。 但阿敏也不会得知,这枪骑兵乃是崇祯现如今拿得出手的强军。 虽创建新军但未经过战争洗礼,战斗力可是天差地别。 阿敏直接逃了,他咬碎了牙带着剩余的儿郎跑了。 就算他再与皇太极不合,如今遭遇这样的强军,他一定要传回这个信息。 对于岳托、济尔哈朗,他只能放弃了,带着人马直奔大安口。 曹变蛟望着阿敏逃走的背影,暗自叹息,如今他们也是强弩之末。 日夜兼程的弛缓,根本顾不上休息,士卒全身紧绷神经,就打上阻击战、遭遇战,身心俱疲到了极点。 随着一声令下,曹变蛟部收拢死去将士的尸体。 对于没死的女真则是送他们上路,收拾好后,前往野狼谷休息。 第30章 喜峰口之战 曹文诏率军而来,径直对上岳托、济尔哈朗的五千精兵。 双方展开混战,厮杀声、号角声,声声不绝,一个是保家卫国,一个只是想回家。 杀得那叫一个惊天地泣鬼神,战场之上尸首遍野,血染大地失颜色。 不时传来呻吟声,孤寂的马儿嘶鸣,刚才与它亲密的主人如今一动不动。 丢下两千多具尸体的后金骑兵,成功摆脱了曹文诏的围捕。 岳托、济尔哈朗看了一眼大安口,便策马而走直奔喜峰口。 曹文诏望着三千个报国的儿郎,泪流不止,只好草草先掩埋,再次追击而去。 阿敏见曹变蛟部未曾追赶,便了然于胸,面对这个“大安口”。 他还是多一丝谨慎,命十骑前去查看,当看到狼旗之时,总算是心中大石落下。 催促着儿郎入关,进关之后见满目疮痍,甚是寂静。 阿敏闻到一股奇怪味道,心中感到不妙,领数十骑急速而走,总算是看见城门。 可突然之间城门关上,一把大火从天而降,瞬时间大安口燃起熊熊烈火。 烈火将阿敏与后金骑兵切断,面对众儿郎凄惨的吼叫。 火光照耀下的阿敏面目狰狞,这是要拿整个关口和他陪葬啊。 紧接着数十人落马喊道:“主子,我们先走了。” 望着朝火光口的几人,阿敏点了点头,只要破门,他定能逃出生天。 野狼谷上,曹变蛟望着硝烟弥漫、火光冲天的大安口狂笑道:“这个大礼,可好!” 在数十人的拼死之下城门被打开,阿敏只能忍着巨痛,一马绝骑而去。 当曹变蛟部赶到时,空气中弥漫而充斥的香味,让人反胃。 地上流淌着乌金色的铁水,一具具骨架错综而乱。 忽然一阵风来,便已是烟消云散。 一骑来报,说跑出一人,正是阿敏! 曹变蛟点头,早前陛下就曾说道,能够利用资源消灭后金,那便是大胜。 锦州城外,皇太极已经对峙十日,却未曾得到阿敏的消息,让他内心焦灼不已。 连忙问道身旁的范文程:“先生,大明内边可曾传出信来。” 范文程摇摇头,表示消息已然封锁,阿敏大军不知去向。 喜峰口,之城墙上,尤世功心事重重,盔甲上皆是刀劈斧砍之痕。 鲜血早已渲染他的甲胄,代善的突袭差点让他丢了关口。 所幸依靠百姓之力,将后金军击退,但同时也伤亡惨重。 城中五千精兵,能战者不足三千,且人人带伤。 百姓亦是伤亡上千,但仍旧坚守。 代善的进攻又来,飞蝗般的箭雨让他等不能抬头。 手中的火铳也因雨季潮湿,无法点燃,还不如烧火棍,只能依靠城墙。 突有士卒喊道:“将军,南门被一股女真骑兵进攻!” “什么?南门?定是那股敌军,传我将令让一千士卒前去支援。”尤世功道。 当岳托、济尔哈朗得知代善进攻喜峰口,神色大喜。 手下的儿郎皆士气大涨,一个个勇猛直前,不到片刻南门陷落。 还未等他们庆幸,曹文诏的精骑赶到,双方再度混战。 城墙之上,浴血奋战的尤世功见到自家大军也是激发怒气,连着砍杀三人。 可城门口却是抵抗不住,终究是摇摇欲坠,哐当一声倒了。 代善大军蜂拥而至,岳托、济尔哈朗纵马而走。 曹文昭眼尖,搭弓引箭使出三星连珠术,三支利箭划破天际。 正在厮杀的岳托忽感危险,侧身躲过挡过两支箭矢后,还是被一箭射中落下马。 济尔哈朗还想援救,可听见岳托大喊道:“走啊!” 岳托转身与明军精兵厮杀,济尔哈朗忍住悲伤,拔马而走。 那群回家的女真,见主将一走一落,便没了心思砍杀,皆拔马而逃。 士气高涨的代善大军,突然见一股溃兵而来,一下失了军心,掉转马头快速逃离。 远处的代善见大军入关,却又溃败而出,大怒不已,却也只好收拢士卒。 城门再度关上,却隔绝了岳托的希望,此时的岳托被重重包围。 曹文诏望着岳托说道:“投降,你还能见到阿济格!” 岳托冷笑道:“誓死不降!” 说完便拔刀自刎,尤世功出手,一箭射中其手腕,只听噗嗤一声,岳托长刀落地。 几人上前去,便绑岳托,卸掉其下巴。 面对狰狞的岳托,曹文诏朝尤世功打趣道:“世功,箭术了得。” 尤世功则是笑道:“文昭,运气所致。” 当代善得知,阿济格被俘虏、阿敏不知去向、儿子岳托深陷喜峰口。 女真族人出征七千,如今不足两千,狠狠的踹了济尔哈朗。 济尔哈朗喊道:“砍了我吧!” 代善大怒,气急败坏的他手持宝剑就要落下。 好在一旁的女真将领纷纷跪下求情、阻拦,这才让济尔哈朗保住命。 久久后,代善终于说道:“撤!” 见后金军撤走,曹文诏、尤世功长舒一口气,便检查人员伤亡。 遵化城外,崇祯望着这个血染的城池,不由得感慨万千。 一路上皆妻离子散、家破人亡的惨象,直击崇祯的心灵。 进了城,下马之时身形有点踉跄。 本不善于策马,硬是装逼骑马奔波,导致大腿内侧的皮肤被磨烂。 残垣断壁下,幼小的孩童跪在老者身旁不停的呼喊,灰头土脸的她满脸都是泪水。 不知道怎么安慰她的崇祯,在外人的眼中抱起了她。 柔情的说道:“往后,跟着我便是。” 可能是崇祯的圣母心带动了袁崇焕,他找到一个孤儿,也算是领养了。 忽然有士卒呼喊道:“大捷,大捷!” 袁崇焕紧忙拉住问道:“何为大捷?” 士卒认识袁崇焕,便道:“大曹小曹将军斩杀七千女真!喜峰口之围被解。” 在一旁听到的崇祯,则是面色大喜,便在遵化城等候。 次日遵化城外,大路上一条白色的“带子”缓缓而来,正是曹军两部。 崇祯看在眼里痛在心里,这是由他制定的“回家之路”。 所有战死的将士,收好骨灰,以龙旗包裹,送往京师纪念堂,受万民敬仰。 只见将士们身穿白衣,神情肃穆,齐刷刷的下马,大声吼道:“弟兄们,回家了。” 打开包裹后露出一个四方盒,盒上便是那血染的日月龙旗。 袁崇焕虎目中湿润,高喊着:“回家!” 便是万民齐呼道:“回家!” 一小卒打扮的人上前,撕心裂肺的呐喊道:“忠诚将士们!朕送尔等回家!” 这日未曾下雪的遵化,下起了大雪,足足有三个时辰。 事后崇祯接见曹文诏、孙祖寿等,得知战乱百姓家园重建。 当即便道:“拨付三百万两,予以百姓重建家园。” 安排好一切后,崇祯随大军护送“英灵”返回京师。 第31章 护送英灵,剑指秦王 营帐内,皇太极收到代善来信,阴沉脸色如滴水。 不断大骂阿敏愚蠢、无能,害他勇士死于非命。 旁范文程眼神闪烁,遂道:“大汗已成事实,退兵吧!” 望着锦州重墙上,黑色的炮口,林立的旌旗。 皇太极咬牙切齿道:“我还会回来的。” 至此,后金大军撤回盛京,锦州之围而解。 京师外,数千甲士身穿白衣,阵仗肃穆缓缓驶来。 为首一人腰间系着白布,模样却是稚嫩一身甲胄在身却无人识得。 入城门,遂高唱:“岂曰无衣,与子同袍,王于兴师,修我戈矛,与子同仇;” 士卒皆声声附和,引得百姓为之共鸣,竟潸然泪下一起同唱。 情到浓时,那人道:“将士们,朕送你们回家了!” 当得知天子护送“英灵”而归,百姓懵了,百官难以置信! 不过,当崇祯站在忠英纪念堂前,京师沸腾而起。 士卒们将骨灰盒一一摆放其上,并石碑刻下其姓名。 崇祯悲愤入怀,嘶吼道:“凡保家卫国之人,战死应入忠英堂。 传各州府建堂刻碑,所需一用之物由朝廷担之。” 只听得数万军民喊道:“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尽管伤心不已的崇祯,听到这也暗道:“这波人心稳了!” 不过百官之中却有多人阴沉不定,天子越难制约! 又一日于养心殿中,崇祯在卧榻上假寐。 王承恩遂道:“皇爷,奴婢已查清,秦王仗势欺人,引得百姓哀声遍野!” 听闻秦王作态,崇祯心中一丝冷笑。 言道:“皇族竟沦落至此,你们都不敢动,那就朕来动,去一趟陕西吧!” 王承恩惊住了,暗道:“这主子就喜欢来回奔波,躺在床上不香吗?” 唯有一人懵了,便是那扮演“崇祯”的小子,听到再穿上龙袍,顿时双眼泛白。 不过在一顿棍棒教育下,深明大义主动揽上重任。 回京不过三日的崇祯,便再次微服私访,剑指秦王! 初入陕西,炽热炎炎,将大地晒的皲裂,百里农田一片赤黄。 大道边上一对爷孙颇为凄惨,爷孙俩面黄肌瘦,衣不遮体。 那老汉躺在那,那孩子在一旁哭泣着,经过的行人无一人援手。 突然,行至一马车,从车上下来一人,递上水和大饼。 老汉颤颤巍巍接过给了孩子,自己则一点不吃,他知大限将至。 孩子不愿吃,老汉摸着孩子的头说道:“芽儿先吃,祖父等会吃。” 望着细嚼慢咽的孩子,崇祯心里难受,问道:“老丈这是何故?” 老汉虚弱无比道:“老天爷不管我们了,几月都没下雨。 夏粮绝收,没得吃了,想去河南看看,走到半路老汉不行了。 老汉一家四口,就剩下爷孙,公子行行好,把孩子带走吧,给她一个活路吧。” 话落就没了声息,一旁的王承恩道:“皇爷,人走了!” 上一秒还在讲话,下一秒就没了,命贵贱如草。 孩子哭着喊着:“爷爷,爷爷!” 崇祯忍住伤痛,拉着哭泣的孩子上了马车。 往西安府的大路,处处皆见逃荒之人,背井离乡。 甚至还听闻,有人吃了观音土,活活被撑死。 数百人进了西安府,一头扎进孙传庭的秦军。 见到这位传奇人物,果真是仪表颀硕,沉毅冷静,不卑不亢。 后世人言孙传庭若不死,崇祯亦可活,大明再可续。 直接道:“朕秘密而至,实则为秦王,传廷将消息封锁,便说袁公侄访。” 孙传庭见天子至,又听这席话让他底气十足,对皇族他没有处治权,也不能处治。 便道:“臣遵旨!” 与孙传庭一番言语后,崇祯让这位救国英雄先退下,遂唤来张之极。 张之极来,跪下道:“西北局局长张之极,见过陛下。” 崇祯甚是高兴,问道:“之极,如何?” 张之极道:“班子已建,秦军一万人,党内成员三千人,且都是忠厚之辈。” “之极,西北局成员,选人务必严谨,审查必须严格,这关系到西北的时局。” “陛下,之极决不会辜负重望。”张之极信誓旦旦道。 烈日炎炎之下,一个管事模样的人用鞭子抽打青壮男子。 一旁哭泣的女子被两个大汉拉住,围观了数十人,但不敢上前。 眼看青壮男子快要被抽死,一声大喝而来“住手!” 见一人上前来,衣着甚是朴素,面容青涩,不过十七八岁。 这人道:“有没有王法,竟让你在此行凶作恶。” 那管事哈哈大笑,骂道:“哪出来的小瘪三,毛都不齐,出口狂言。 不打听打听秦五爷是什么人,胆敢在爷面前多嘴,找打是吗?” 说完,又有两个大汉近身过去,年轻人道:“我是秦军之人,谁敢动我?” 一听是秦军之人,秦五眼神微冷,他哥哥秦三便是秦军高小虎斩杀。 如今又有一人在,喝道:“给爷抓住,带回王府。” 年轻人未曾反抗便被带走,人群后有两人相视,匆匆而走。 秦王朱谊漶听闻秦五绑住一人,乃秦军之人,眼神透出一丝阴寒。 高小虎之事,孙传庭处处与他作对,让他失去颜面。 如今又有人挑衅,当即动了杀心。 走至那人前,拿起皮鞭便抽了下去,一道鞭痕在胸前绽开。 正当他痴狂大笑时,突然闯进数十人来,一脚踹飞了朱谊漶。 待朱谊漶回过神来,看清来人相貌,便怒骂道:“孙传庭,竟然欺辱本王。” 可下一秒,他就傻眼了,孙传庭解开年轻人的束缚。 跪在地上道:“陛下,让你受罪了,臣有罪。” “陛下?”朱谊漶疑惑不解! 那人道:“孙传廷何罪之有,还有救驾之功,朕定有赏赐。” “朕?”朱谊漶结巴道:“你是陛下?” 那人冷冷一笑道:“我就是朱由检。” 朱谊漶心如死灰,他知道他完了,打了当今天子,这是何等罪过。 谁能想到崇祯身入虎穴,借自身以压强敌,反正孙传廷却是不敢。 立马磕头捣蒜,痛哭流涕道:“陛下,臣糊涂,糊涂啊!” “来人,去职革位,王府一干人等统统缉拿。” 将朱谊漶拿下后,“崇祯”撕开面皮,露出面容,正是张之极。 张之极道:“臣,无礼!” 一侍卫出声道:“之极无事,王伴伴,这易容手段挺高啊!” 王承恩回道:“皇爷,不过雕虫小技,难登大雅之堂。” 孙传庭懵住,敢情眼前的天子竟是张之极假扮的! 崇祯看出心思,便道:“传庭,若非真情流露,拿不下秦王。” 第32章 解决秦王,陕西民反 一时间,西安府百姓围住布政司衙门,无他,秦军总兵孙传庭竟抄了秦王府。 可怜那秦王朱谊漶,此时披头散发,头戴枷锁,站在中央,面容沧桑不已。 左右堂下皆坐人,左为陕西道御史宋师襄,右乃秦军总兵孙传庭。 中上高坐鬓发皆白之人乃陕西布政司使武之望。 见秦王落魄,宋师襄眉头紧皱,厉声道:“孙传廷,查抄王府,圣旨何在?” 见御史维护,孙传庭漠然道:“无旨。” 抓到把柄的宋师襄,直指道:“孙传廷,无旨查抄封国王爷,你要谋逆?” 见谋逆二字,武之望咳咳道:“宋御史,谋逆之事,不可捕风捉影。” 宋师襄冷笑道:“武大人,你可刚听了吧,孙传庭言无旨,不是谋逆是如何?” 宋师襄嚣张跋扈,引得一人哈哈大笑,径直从墙后走出。 宋师襄怒容相望,厉声道:“你是何人何故藏于后堂?” 那人轻摇扇子,笑道:“是我让孙传庭查的,宋大人不可吗?” “好大的胆子,查抄王府,此乃谋逆大罪,罪诛九族!” 可武之望却是心头一阵,也觉得面前之人相貌熟悉,却是想不起来。 待看见腰间坠着那羊脂白玉,遂大惊失色道:“老臣有罪,叩见陛下!” “什么?陛下!” 众人脑袋发胀,遂跪下道:“微臣叩见陛下!” 宋师襄也是面色大变,跪下道:“臣不知陛下驾到,臣有罪。” 哗啦啦的一群百姓面面相觑,皆跪下直呼“万岁!” 众官除了孙传庭,都在心中嘀咕,天子怎会在此! 百姓惊呼不已,他们今日见到皇帝。 崇祯道:“起身!” 唯有宋师襄一人,正义凛然道:“陛下,秦王犯了何事,为何捉拿?” 见宋师襄多言多问,孙传庭在其耳边细说一番。 只见其脸色发青,恶狠狠道:“陛下,请治秦王罪!” 心中暗道:“秦王自己找死,天王老子也救不了你了。” 朱谊漶闻言心头一紧,看一眼宋师襄后不敢乱动,闭目不语, 武之望将罪状一一列出,对于所犯的罪过,朱谊漶一一承认。 因崇祯有言,但凡认了罪过,王府众人皆可赦免。 结案时,崇祯道:“秦王认罪,押往凤阳,其侵农田一一退还,家财散于百姓。” 百姓见祸患已除,又闻家财而归,高呼道:“谢陛下圣恩。” 次日,布政司督粮参政洪承畴被召见。 望着这位复杂人物,才华横溢、军事能力突出,崇祯心中不免泛起波澜。 洪承畴也不知崇祯为何召见他,估摸是孙传庭举荐,便释然于胸。 “承畴,对百姓叛乱有何见解?”崇祯问。 “陛下,臣以为百姓叛乱当全力清剿,以剿为抚,先剿后抚,集中兵力平叛,方是本道。”洪承畴坦然道。 “那好,你与传廷就一同剿匪吧!” 便下发中旨,敕孙传庭为陕西总督,洪承畴陕西布政司使,张之极为剿匪总兵; 修建碉堡,构成军事体系,遇事不决三人商议,若不同上报内阁。 洪承畴心中大喜,陕西布政司使乃是陕西文臣之首,当是他雄鹰展翅之时。 延庆府,安塞,有一人本以贩马为业,善骑射,膂力过人。 却喜穿白衣白袍大声疾呼:“与其坐而饥死,何不盗而死。” 自认白莲教之人,乃无生老母派下救民之主。 宣扬所有百姓,不分男女老幼,一律平等。 互称兄弟姐妹,死后往生空乐乡,与佛教阿弥陀佛共西方极乐世界。 毅然遂而揭竿而起,攻破安塞县衙,抢夺武器装备。 又抢劫大户人家,将粮食一一分散下去,百姓皆随他而走。 而这个人便是日后闯王高迎祥。 与此同时,因年荒乏食府谷人王嘉胤、王自用也揭竿而起,拥兵数千,裹挟百姓。 叛乱之息至西安府,洪承畴大怒不已。 天子还未回京,陕西却发生叛乱,他这个新任的布政司使怕要大祸临头了。 知晓高迎祥与其他人叛乱,崇祯一点不担心。 便道:“传廷、承畴放心去做,朕要看看是谁蛊惑百姓。” 元年七月十五日,孙传庭领秦军前往府谷、安塞平叛。 张之极领兵前往白水平叛,崇祯随孙传庭而走。 江南连绵雨,久久不停息。 湖广常德府龙阳县,一身蓑衣的龙阳县令邱云升,正愁眉不展,时而观望,时而叹息。 今夜风雨大作,惊雷接连不断,电闪照如白昼。 时小厮着急忙慌跑来,大声喊道:“大人,大人,湖外的一处堤口出现了裂缝。” 邱云升听后,往后倒去幸好靠在墙上,立刻大骂道:“黄献之,误我龙阳啊,赶快命人疏散百姓,往山上而去,快快快!” 小厮听了吩咐,赶紧招呼人手,十数人在敲锣打鼓道:“县令有令,怕是水灾要来,快快往山上而去。” 龙阳县百姓纷纷而出,便往山上躲去,邱云升抱着孩童快速跑去。 刚到山脚只听后方震震,只见洪水如脱缰野马,横冲直闯,从上向下,一泻千里。 邱云升看着未曾上山的百姓,就这样被暴虐的洪水冲走,家园就这样被毁掉,处处皆是百姓哭泣的声音。 看到这样场景的邱云升痛心疾首,一口鲜血喷洒而出,重重的倒了下去。 耳边还响起:“大人,大人,大人!” 武陵、桃源二县县令得知洞庭湖洪水肆虐淹没龙阳后。 纷纷叫骂着:“黄献之,黄献之整个就是一头猪。” 武陵县,一肥胖的中年男子来回踱步,嘴里不停的喊着:“完了,完了。” 整个常德府瞬间笼罩在一片惨淡之中。 府谷县衙里,王嘉胤、王自用等正在设宴款待一人。 这人白衣白袍,身材魁梧,面容惊奇,而这人便是自称白莲教主的高迎祥。 在王嘉胤身旁有一妙龄女子,正被他无情的把玩玉珠,时不时还嗅手上的芳香。 而此女乃是府谷县令之女,面对这样的屈辱,女子只能哭泣。 可偏偏王嘉胤还好这口,时不时蹂躏把玩,甚至还杀了几个不听话的。 时,门外有人来报:“首领,一支大军徐徐而来,打着孙字大旗,约莫五千人。” 高迎祥听后,露出了一番沉思,但五一丝多言。 相反,王嘉胤笑道:“狗屁大军,我看无非就是一群酒囊饭袋,逃跑之辈。 且看爷爷领着咱这数万把弟兄,把他狗屁大军给灭了。” “五千人想要我几万人的命?这是吃饱了撑的,不要命啦!”王自用在一旁附和道。 这时高迎祥说道:“王首领,咱们先看看情况,若是不行弟兄们还要早做打算。” 王嘉胤倒也点点头,转身带着人马往城墙之上而去。 见到一支装备精良,军纪严明的大军。 有人脱口而出道:“握草!这是那孙传庭的秦军!” 第33章 重创义军,敌首逃窜 秦军阵里,孙传庭问道:“陛下,是否招降?” 望着城墙林立身影,尽管心痛不已。 崇祯仍道:“不用了,朕就在这看着,秦军战力如何!” 得了旨意后,孙传廷令旗挥动,一千弩兵在前,一千弓兵在后,两侧各五百枪兵。 城墙上的众贼子除了高迎祥都笑了。 王自用笑道:“这都是什么操蛋玩意?有这么指挥军队的?” 可下一刻众人笑不出来,也是疑惑不已,离城墙三百步时弩兵停了。 只见士卒手持大弩,弓身长三尺三,弦长二尺五。 却是立于地而人踏其机,竟将冷冽的箭头对着众人。 一声令下,弩箭如急雨飞蝗般射来! 高迎祥面色大惊道:“快快快,趴下!” 王嘉胤倒是反应及时,又被高迎祥拉了一下,躲在城墙之下。 其余众人来不及反应,便被弩箭贯穿身体,如纸般被钉在城门楼上。 尤其是那大嘴的王自用,被一弩射中眼眶,白浆炸裂而死。 惊魂未定的王嘉胤道:“这是什么?” 沉思片刻后,高迎祥冷声说道:“宋之神臂弩,可三百步外贯铁甲,亦克敌弓。 不曾想这神臂弩竟被朝廷重现世间,首领此战不妙也。” 见神臂弩大发神威,孙承宗对崇祯拍了个马屁道:“陛下,神臂弩当真利器也。” 见孙传庭拍马屁,崇祯极为享受! 心中暗道:“若非永乐大典中有神臂弩的图样,想打造神臂弩犹如登天! 得亏工部那些老家伙,大匠之师再加上自己,经过百次试验这才成功。 成功之日,那群老家伙泪流满面!” 他的想法中,打造重步兵、重骑兵配上枪骑兵横扫整个草原。 再灭掉后金、吞并高丽,征了安南,开启全球称霸之势。 而他组建的五千玄武卫,标配便是神臂弩、燧发枪、全身甲。 弩兵一步步在逼近,王嘉胤慌了神连忙问计高迎祥。 高迎祥便道:“别无他法,弃城而逃吧!” 王嘉胤冷然的点了点头,决定从北门逃离,于是点起仅有的一千精骑与高迎祥快速逃离。 在神臂弩的强射之下,南门很快陷落,斥侯来报:“贼军从北门逃窜!” “命骑兵前去追赶,务必缠住贼军。”孙传庭下令道。 从北门逃出升天的高迎祥、王嘉胤得知官军一千骑兵追赶。 舍了命的往前疾驰,可他们忽略的是马匹的耐力。 二个时辰后,王嘉胤马失前蹄重重的摔了下去,胯下骏马早就口吐白沫。 高迎祥赶紧来到身边,询问伤况,所幸王嘉胤并无大碍。 但见部下之马,皆虚软倒地,前方十里处虽有密林,可之间却是一片平原。 若是丢下马匹,独行而去,不过是人肉靶子,只得休息片刻。 府谷县城中,孙传庭望着近万人的俘虏,一时间失了计较。 按照他的想法便是收降,毕竟都是大明子民。 崇祯则道:“斩!” “斩?”孙传庭望着天子不可思议问道。 “手上沾染血迹一律皆斩,其余人等送往西安府去挖井。” “是,陛下!” 上万俘虏,经过辨认,斩杀三千人。 三千人头滚滚落地,染红大地也让下方跪着的惊了魂,吓破了胆。 崇祯则考虑,大明严重的不是内乱和外患,而是土地兼并与天灾之祸,这是士族与寒门的博弈。 若不斩杀有罪之人,如何能安抚其他人,虽说治标不治本,但不失一法。 王承恩却急忙而来,递上一封信件。 崇祯浏览后,脸色青黑,直接暴怒道:“查!给朕查,这群腐败之人,诛九族。” 信上所述,常德府突来水灾,上万百姓被洪水冲走,民房毁于一地。 几月之前已然下发旨意修堤口,并拨付六百万两银子。 常德府一百万两,修建西湖堤口,刚刚修建完成上报朝廷,如今却发生水灾,实在愚昧众人。 同时崇祯想起一事,南方多水灾,北方多旱灾。 看来“南水北调”这个工程该提前了。 密林十五里处,一队骑兵旗帜鲜明,五星龙旗随风而扬,正疾驰而来。 高迎祥处一名眼尖的百姓大喊道:“官军来了,官军来了。” 可拉不动马匹,只有不到三百骑而已。 这时王嘉胤大喊道:“骑马的兄弟,随我一战,让其余弟兄先走。” 只见步卒们撒丫子便跑,简直恨不得自己多生两条腿。 两队骑兵最终碰撞在一起,高迎祥白衣如仙,一身勇武果然了得,只见一骑用枪来刺。 高迎祥并不躲闪,展臂让过枪锋,紧紧夹住枪杆,抽刀砍其臂膀。 士卒下意识闪避,却被夺其枪,砍中胸腹落下马。 长枪在其手中挥舞,一接,二进,三拦,竟一人独战五骑。 那枪尖寒星点点,顺势破防划破一骑咽喉,这骑捂着伤口,终是不甘的倒下。 那王嘉胤一马当先,一把大刀闪现白光,竟一刀斩下骑卒枪杆。 果真是势大力沉,一身勇武独战数骑。 一时间靠着两人的勇武,竟缠住官军,但随着体力的流失,战场之上的叛军不到二十骑。 这时高迎祥逼退一人后,喊道:“王大哥,走吧!” 王嘉胤见空隙便迅速逃离,官军反应过来便上前追赶,却被一人拦下,这人便是高小虎。 高小虎道:“不必追赶,尽数斩杀面前众人。” 与他同好的几人甚是不解,这可是叛军首领,可谓是大功一件。 高小虎却直指龙旗,几人这才散去。 王嘉胤、高迎祥逃窜,让崇祯甚是“不满”。 对孙传庭道:“尽快追拿,肃清三边叛逆。” 孙传庭厉声道:“陛下,臣定荡尽贼寇。” 崇祯则是看向云南、贵州、四川等省,那里有位定海神针,倒也是安稳如此。 贵竹司巡抚府衙内,华发老者精神饱满正在看着一封书信,竟连连拍手称快,过了许久,双目中爆出精光来。 回到西安府的崇祯,见到洪承畴道:“陕西七府二洲各县内,务必打井百口,钱财由国库支出。 延安府神木、绥德几县,务必大力挖掘,煤炭增加税赋用之于民。” 洪承畴也有疑惑,毕竟延安府黄土高原,井难成啊! 第34章 打井之事,鞑子犯边 西安府周边村落,闻官府派几人来,言是来打井,引起数百人在围观。 往常百姓打井三丈便塌,村子最深的一口七丈井。 用了七条人命换来了,若是官府打井亦是希望也是盼望。 先是在地上钉上铁锥,用三尺绳子绕圈,划下痕迹! 三个时辰,几人挖了一丈深! 刘二娃朝上喊道:“东西给我!” 有人放下三块弯板与水泥。 刘二娃将弯板拼接成圆状,再用水泥填筑缝隙。 村民不解,问道:“这是何物?” 刘二娃说道:“水泥板!” “水泥板是何物?”百姓们皆不知晓。 一连数日后,王大娃大叫道:“出水了,快把老子拉上去。” 望着浑浊且代表希望的井水涌出,数百位村民热泪横流。 这可是一口十五丈深的水井,年老的乡老想给刘二娃几人立个生词。 刘二娃却想起崇祯来,若不是他手把手教打井技艺,这井如何成! 泪流道:“老少爷们,不用感谢我们,感谢当今天子吧!。” “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数百人朝着京师的方向跪拜道。 一时间,全陕西境内各州府县衙纷纷进行打井,刘二娃只是其中一组。 就连发生叛乱的地方,一听说打井之人纷纷让出路。 要是不让数十万百姓暴怒猩红的眼神就会教他们做人。 甚至参与暴乱的百姓也纷纷脱离叛军。 洪承畴却是忙的一塌糊涂,这可真是崇祯交给他的“重任!” 而始作俑者却是前往大同镇。 蒙明边境,平和的马市,刚刚卖掉食盐的韩老汉,拿着手中银子给孙儿买点吃食。 远处尘土飞起,马蹄声如雷般传来,放眼望去尽是蒙古鞑子的骑兵犯边。 韩老汉望着一幕面无血色,紧忙将银子塞进衣袖之中。 如雨般的利箭飞来,没入韩老汉身躯。 老汉在临死前一直望着西方,眼神中尽是不甘之色。 驻扎在马市的一队明军骑兵,损失数十人后,跨马冲进黄色之流里。 可终究不是对手,被掩埋在洪流之中。 朔州城门前,两驾马车因谁进谁出互不相让,一旁围观的人早就知道两家有恩怨,也就看个乐趣。 正等两人吵得面红耳赤之时,万马奔腾之声从远方而来。 众人望去竟是蒙古鞑子来犯,立刻慌神乱了分寸 城墙上副将喊着:“关城门,关城门!” 没来的及,两家马车城门不能关闭。 副将大怒道:“放箭,放箭,尽快清理!” 可还是没能挡住,蒙古鞑子入了朔州,城墙上浴血奋战的副将早已身中数刀,死不瞑目。 那数千士卒也被屠杀的一干二净,血染了整片城墙,那飘荡的龙旗也已经残破不堪。 朔州城内,尽是火光冲天,鞑子不停的在屠杀,在释放杀戮的欲望。 面目狰狞的他们,手中的弯刀无情的挥向百姓,上至八十岁的老翁,下至几岁的婴孩。 甚至在大庭广众之下将女子、妇人尽数凌辱,金银财物抢夺一空,粮食统统带走。 等一切平静之后,躲在墙角、井中幸存的百姓,这才哭诉的看着家园。 摇晃着自己的亲人,那些被凌辱的女子不堪重负一个一个投身于火海中。 山西巡抚张翼明却是在府中踱步,心中恼火不已,大同自议和而来戒备松懈。 插部于马场西侵,于朔州城中大肆掳掠,烧杀无数。 战报一来,贺虎臣急忙带着三万人马奔向朔州。 可前几日大同下起雨,导致路途泥泞难堪,行军不易。 朝廷颁发的旨意,便是水泥筑路,他未曾当做正事,现在看来已然贻误战机。 正当张翼明踌躇不展时,门外有人来报说道:“大人,门外有人来见,自称首辅子侄。” 轮到张翼明匪夷所思,但请了人进来。 可真见到那人面容时,面色大变冷汗直流,四肢无力,甚是站立不稳。 待侍从退下后,立刻跪在地上道:“臣山西巡抚张翼明叩见陛下,陛下万岁。” 看着眼前之人崇祯道:“看来,你这个巡抚很是悠闲。 朝廷三月之前下发旨意修路,路在何方?” 张翼明心如死灰,面色憔悴! 又听到崇祯道:“起来吧,山西的百姓还要靠你等,日后做事机灵点。” 心中已然大喜,怕是自己并无大碍,只不过需要付出代价。 片刻后侍从来报说道:“宁夏总兵马世龙到了。” 只见身高七尺七的黑大汉子,一身鬼铠格外渗人,双目炯炯有神走进来。 便道:“巡抚大人,马世龙特来听命。” 马世龙得见厅堂内一中一少,中者面无须定是宦官无疑,少者却浑身英武之气,似有疑惑之意。 张翼明凑到马世龙耳前,低声细语一番,见其面色忽变,欲要跪下叩罪,却被崇祯拦下。 一旁的张翼明则是心中暗道:“我去!这就是双标?” 崇祯见这位猛将也甚是喜欢,尤其是其家族后辈,皆是能文能武之人。 直接说道:“将军忠心护国,赐玉佩一枚,还望将军不要嫌弃。” 解下随身玉佩,送与呆滞的马世龙之手。 此刻马世龙心里暗道:“这可是天子近身之物,相当于一个护身符。” 便单拜道:“谢陛下恩赐!” 看了战报的崇祯,一时间在敲敲打打,便开口道:“马将军,此次带来多少兵马?” 马世龙回道:“一万骑兵。” 又问道张翼明:“大同守军多少?” 张翼明思索一下道:“兵卒不过六千。” 想了片刻后,崇祯说道:“马将军,朕明日随军,前去征伐蒙古鞑子。” 在后方的王承恩只能扶着额头表示道:“大爷,没你这么玩的。 去了陕西平叛民又来山西征鞑子,估摸着京师早就乱成锅了。” 而一旁的马世龙则是大惊失色道:“陛下,万万不可啊,战场上刀剑无眼啊!” 就连张翼明也是跪道:“陛下,万不可冒险。” 崇祯一摆手道:“朕心意已决,不必再劝。” 而崇祯却是翻翻白眼,要让老子好好待在大同城中,待在京师里面,想都别想,我就是一阵风,吹来吹去。 但注定要让王承恩失望了,京师是一点都不乱,早朝不用上,皇帝不在家。 什么折子都往内阁送,百官整日尽是听曲作乐,要不就饮酒高歌。 内阁的几位大佬表示,想让我们操劳那是不可能的,随即成立一个秘书处。 表示这个秘书处,参与国家大事,且权力不比各部尚书小。 我勒个去!只见百官蜂拥而至,踏破内阁所有大佬的府邸,谋的便是秘书处的位置。 最终被忽悠进二十多位重臣,帮助内阁处理国家大事。 其中东林党七位、阉党五位、清流党八位。 内阁众阁老皆万分欣喜,这群小鸡仔还不是被老夫等人拿捏的死死的。 第35章 凶猛兵卒,赫然成名 盛京城,大殿内,皇太极高座首位! 面前正跪一人,是那逃出生天的阿敏。 阿敏早就不复风光,残衣破甲胡乱的挂在身上。 面对暴怒不已,责备他无知的皇太极。 阿敏说道:“明军有一火器,能打三百步,破二层甲。” “什么?怎么会有如此厉害的火器?”咆哮的皇太极不可置信的问道。 但接下来的话,深深的让皇太极瘫坐在椅上。 “明军有一股骑兵,人人皆配火器,皆可在三百外破甲。 我女真勇士不敌,若是于野外得见,我们便是那待宰的羔羊。 三千精骑一碰面,五百人儿郎便落下马,一命呜呼。” 阿敏说完话后,便等着皇太极的处置。 皇太极也不愿相信,强大至极阿敏就颓废不堪,平静地说道:“幽院中忏悔吧!” 随后命人将阿敏锁了去,幽居内苑,不见天日。 范文程、李永芳二人从屏风后走出,皇太极问道:“阿敏,说的话是否属实。” 李永芳稍加思索道:“大汗,阿敏贝勒说的属实。 臣与一人沟通却有此物,但不知是否射程如此之远,威力足以破甲。” 眯起眼睛的皇太极问道:“大金,能否生产或者从明廷倒卖。” 范文程则是说道:“怕是难以生产,可借阿济格、岳托两个贝勒爷之事,与明廷暗中之人交易。” “那好,范先生此行之事全权负责,务必搞到此物,不然大金危矣。” 范文程点头道:“大汗,臣定不辱使命!” 一身甲胄的贺虎臣,虎目精光闪烁,他领着三万人马驰援。 却已然发现林丹汉分兵两路,一路进攻浑源,一路直奔大同,这让他产生疑虑。 而顺义王卜失兔来信,信中说道:“右翼诸部已无法进行平叛、自保亦是出现问题。” 也让贺虎臣合击之谋破败,当即下令前往浑源,他相信巡抚张翼明定能守好大同。 崇祯正欲随马世龙出征,王承恩突然收到西厂信件。 惊恐的说道:“皇爷,林丹汗领两万骑兵直奔大同而来。” 一旁的马世龙却是面色沉重,两万鞑子铁骑震慑力过于强大。 自己不过一万骑兵,肯定不敌,便看向崇祯。 只见崇祯笑着道:“真是凑巧,看来朕定能手刃鞑子啊!” 这话让王承恩、马世龙面色苍白,心中暗道:“难道陛下,如武宗一般,恣意妄为。” 张翼明急匆匆而来,一下子摔了狗吃屎,但还是说道:“陛下,臣失察,但请您尽快离开。” 崇祯则是冷笑着说道:“不和亲、不赔款、不割地、不纳贡,天子守国门,君王死社稷。 张翼明难道忘记祖训吗?你是在找死吗?” 张翼明面色大改道:“臣不敢,但臣不敢赌!” 霸气的崇祯说道:“通令大同,就说朕与百姓同在!” “陛下,万万不可啊!”场中三人皆跪下劝道。 “难道要违抗圣旨?朕就砍了你们的头,再来坚守大同。”愤怒的崇祯暴躁起来道。 本来心慌无比的百姓们,听闻天子同在,立刻士气高涨起来,纷纷参与守城之宜。 大同城外五里,黄色的洪流在这停止,走出一骑来,马上的身影霸气威猛。 狼视的目光审视族群道:“长生天下,攻破这座城,抢夺的财物、女人、马匹都是你们的,没有任何人能挡住蒙古铁骑。” 沉重的号角声响起,万马奔腾起来,那如雷般的蹄声缓缓而来,站在城墙之上的崇祯望着这群人冷笑不已。 只见城门开启,一支黑色的“带子”,缓缓朝黄色洪流而去。 城墙之上的众人甚是不解、疑惑的看着眼前的天子。 崇祯感受到他们的目光,直接说道:“不急,看看便是!” 那领头的万夫长巴图看到这群人不屑一顾,对于强大的蒙古铁骑来说,砍杀他们便是跟宰羊一般。 可一支弩箭在他狰狞时,生生的没入胸口,感受胸前的箭矢。 巴图疑惑不解,为何三百步外射中了他,紧接着身子沉沉的倒了下去。 飞雨般的弩箭在他意识模糊之时急速而来,不知所以的鞑子骑兵被瞬间射杀数百人。 还不待鞑子们反应之时,又听见噼里啪啦的枪声带走身边的同伴。 经验十足的老卒喊道:“散开,迂回冲杀!” 好不容易跑进一百五十步,弯弓搭箭射之,但眼前一幕让人震撼,箭矢不能破甲,有的鞑子骑兵惊呆了。 林丹汗看着自家的骑兵大损,脸色忽变,惊吓道:“难道是宋时的步人甲?神臂弩?”紧急命人吹响号角。 号角之声响起,鞑子骑兵立刻掉转马头,丢下一千五百具尸体往回奔走,他们也不想死! 连城墙之上的明军也被惊呆了,这是一支什么样的兵卒。 但崇祯肯定会告诉你,这是老子打造的重步兵,拥有神臂弩、燧发枪,堪称攻防一体,在重箭之下无人敢直面死亡。 要不然他敢出京乱跑,这个才是他的底气,一直默默守卫他,这支队伍的主将便是黄得功。 崇祯大喜,这支秘密打造的雄军声名大噪,三千对阵一万,斩杀一千五,而未损失一人,可谓是骄人的战绩,铁打的军功。 面对这样的情况,林丹汗陷入沉思,怕是这大同镇不能攻取。 远处的战场之上,各种厮杀声混成一团,战旗随风而扬,刀枪入肉。 一个士卒看向左右,左边兄弟被人砍掉左臂,但仍然挥刀,右边兄弟身中三支箭矢,赫然拔出杀红了眼。 他咬牙怒吼冲上去与面容狰狞的鞑子厮杀开来。 夕阳下已然分不清楚血色,贺虎臣左臂被中一箭,但仍然砍下鞑子头颅。 望着混乱的战场,脚下无数冰冷的尸体,他只能希望弟兄们能够好好的活着,还能见到他们的亲人。 耳边再也没有厮杀的声音,那个勇武的士卒最终倒在战场,同他那两个兄弟一般勇武。 而这一仗四千多儿郎再也回不去了。 黄色洪流迎着夕阳跑了,贺虎臣咬紧牙关领兵再度追赶。 独留百名士卒再次收拢尸体,焚烧后送往忠义殿。 第36章 兴祚明心,水火无情 锦州城下,来了一伙人自称后金使者,希望前往京师赎回被“陷”的两个贝勒。 驻守锦州的祖大寿,冷目审视眼前一袭青衣的中年男子。 淡然道:“你姓范?那个王八蛋范文程是你什么人?” 中年人说道:“我虽姓范,但与范文程无亲!” 眯起双目的祖大寿道:“两军交战,不斩来使,所求之事本将定会禀报。 不过看着你这个鼠尾巴,老子就来气,赶紧滚蛋,再不滚,老子砍了你的头喂狗。” 中年男子面露出胆怯后,疾跑而走,身后传来祖大寿的放肆大笑! 出了将军府,走进街巷之中,挺直腰板,双目有神,嘴角若有讥笑。 盖州参将刘兴祚,得知阿敏入明却大败而归,心中甚是欢喜。 这日他正在院中耍剑,突有一镖射中庭柱,见四下无人取了镖。 坦然自若回到书房,熟练取下镖中之信,迅速查阅后立刻焚烧。 入夜,刘兴祚跪下哭着到:“娘、孩儿不孝,欲报国,怕是不能再您跟前尽孝。” 老妇人当然明白自己儿子心意,言道:“吾儿,为娘知晓,去吧,去吧!” 刘兴祚又见妻子道:“吾与你共患难十几载,怕是以后不能如意,望侍候老母。” 妻子知晓丈夫用意,哭泣着点点头,当即将其拥入怀中。 刘兴祚大笑一声,便自焚于书房中。 次日盖州女真将领莽泰得知后,立刻上书皇太极。 十数日后,一满脸疤痕的大汉来到锦州城下,默默流下泪走了进去。 自大同城外一战后,林丹汗见识过神臂弩、步人甲、与不知名的火铳后。 便率领大军驻扎在大同五里之外,不敢轻举妄动。 崇祯却想出一计来,命人散播他在大同消息传给林丹汗。 鞑子军帐之中,林丹汗得知崇祯就在大同,立刻眼冒精光。 他本就想要市赏,如今大金主在此,倒不如学了土木堡之变,掠的天子而归。 林丹汗将两万骑集中,直取西城门! 一路未见明军还击,骑兵来到城墙之下,赫然发现守城士卒皆是草人。 眼尖的士卒见一草人上用蒙语写着:“林丹汗是蠢笨的猪,我大明天子之计,果然有效。” 士卒传回信,林丹汗很快脸色大变,折断箭枝道:“可恶,竟然敢辱我骗我,传我令,屠城!” 得了命令的骑兵,恶狠狠地冲进城内,欲屠杀一番。 但城中房屋格外平静,不见一人一兽,满地散落着金银首饰、丝绸茶叶等物。 被金银茶叶诱惑的鞑子骑兵,血红之眼疾驰而去,顿时乱做一团。 猛然发现道路尽头,一堵灰白之物挡住了去路,便停下马来。 鞑子的大半兵马已然入城,藏在城楼中的黄得功突然出现。 赫然射出一火箭,点燃洒落的黑油,刹那间火光冲天。 城门口熊熊大火,让鞑子骚乱起来,也切断了鞑子退路。 近万骑的鞑子在火海中不停的呐喊,声如鬼神恸哭。 坚硬的宝刀盔甲,变得滚烫无比,骑兵不得不脱下,让其化作铁水。 骑兵不停的劈砍石墙,却无济于事! 好不容易有口水井,众人纷纷抢夺! 城门口的火焰,总是扑灭不了,一点火星沾在身上,瞬间燃烧起来! 有人咬碎银牙,滚在地上冲入火中,瞬间被活活烧死! 黄得功见状,鞑子要跑? 急忙将另一桶猛火浇上去,火势再次冲天而起! 埋伏在各处的弓箭手射之,势必要将这群鞑子留在这! 弥漫着神秘的肉香味,让火海身后的王承恩、马世龙胆战心惊。 天子微笑下的面容竟是如此可怕,以草人之计引人入城。 再以猛火油、松脂等物配数里民屋,布置这一场大火。 林丹汗见城中火光四起,觉察中计,但为时已晚,逃脱而出的骑兵不过万骑。 恶狠狠地道:“崇祯,你个王八蛋,长生天是不会放过你的。” 看着身在火海的鞑子们,林丹汗头一次落泪,便整兵来救。 见林丹汗起兵来救,黄得功哀声叹息! 一番交战后,又让三千骑兵逃了出去! 常言道:“水火最是无情!” 崇祯觉得,关羽水淹七军,便威震华夏,且赤壁一场大火,不也成就一时瑜亮。 只要能以最小的代价,创造最大的战果,管它水火无情,能用便是。 且城中数里房屋,皆年久失修,倒不如一把火烧了,再建新城! 大火整整燃烧了三个时辰,最后还是因为一场暴雨,给浇灭了。 崇祯道:“世龙,斩杀鞑子七千骑,此功不同凡响!” 马世龙也明白,崇祯想让他背这个锅。 便道:“臣这法有伤天和,怕难再用!” 但目光却盯上了崇祯手中的烟。 崇祯笑道:“但凡以最小的代价获得胜利就足够了。 房屋没可重建,人没了要这些有何用。 世龙你入障了,朕这有上等的龙烟,冷静一下吧!” 马世龙也未曾想到,崇祯深刻的道理,但重点是他收到龙烟了。 痛击落水狗,任何将领都极其愿意,马世龙领兵一万前去追赶林丹汗。 崇祯也想追击,却被王承恩拦的死死地,抱住崇祯的大腿一顿痛哭啊! 感到十分没有面子的崇祯,只好叹息道:“还未手刃一鞑子!” 跪下的王承恩心道:“你是没手刃啊!可那把火烧死七千骑啊! 要是当初知晓猛火油这样用法,打死都不带上。” 休整了两日后,崇祯大张旗鼓的入京,生怕余人不知道。 京师的那帮老狐狸们冷笑不止,皇帝对不起我们不需要,你没看到士大夫治天下吗? 京城外,阔别已久的崇祯掀开帘子后,彻底惊呆了。 四周皆是百姓,问吃了嘛?干嘛了? 崇祯大声道:“朕去斩杀贪官污吏!” 直接得到百姓的夸赞。 忽有数不清之物朝崇祯袭来,下意识躲进马车内! 王承恩如临大敌,挺身而出,结果一看尽是香烟! 结果一打听,是将门纨绔们玩去的一种新趣,好吧,崇祯平静了。 百姓对崇祯甚是拥戴,不就是废话吗? 三大总局是吃干饭的,水泥、煤炭、烟草大量工人岗位。 小作坊无时无刻不在生产。 就连西山周边数万顷都被徐光启种上土豆,招募大量百姓严加看管! 只是环顾四周,居然没有一人官员来迎接他。 崇祯骂道:“一帮没良心的臣子。” 紫禁城内,怀有八月身孕的周后听着崇祯再细数百官的无理。 崇祯道:“柔柔,你是不清楚,我给他们放了大多权利。 现在都没一人迎接我,你说气人不气人。” 周柔笑道:“夫君,不是百官不迎,而是被百姓堵在外面,进而不得,就连首辅都挤不进去!” 一时间空气凝结了,崇祯的脸上出现疑惑之意,淡淡的说道:“好吧!” 不过依旧摸在周柔的肚子上,呢喃道:“这家伙也该出来了吧!” 第37章 太子降临,与虎谋皮 正说话时,周柔疼痛难忍,一道暖流从她腿下流出。 周柔见血,慌张的喊道:“陛下!” 崇祯看周柔羊水破,咆哮道:“传太医,稳婆前来!” 门外的王承恩听到动静,急忙去找太医稳婆。 扶着周柔,崇祯安慰道:“柔柔,没事的,别害怕,我一直都在。” 当稳婆到后,崇祯被赶出来殿外,理由是天子不能沾了污秽之血,不吉利。 崇祯听见殿内断断续续吼叫,时不时的张望,在殿外不断踱步。 猛然间一道惊雷而来,在天地见炸响,殿内竟传来一声啼哭。 殿门开,稳婆欣喜道:“恭喜陛下,贺喜陛下,娘娘诞下龙子!” 龙子?崇祯大笑道:“朕有孩子了!朕有孩子了!皇后如何了?” 那稳婆接着道:“娘娘无事,只是力尽,已然睡去!” “那就好!那就好!王伴伴传朕旨意,重重有赏。” 不多久,皇后诞下皇子传出,有甚者言皇子乃神明转世,是为雷震子。 日后当御极四方,更大胆之人言皇子存活,哪怕崇祯早逝,毅然辅佐其子登位。 也确实如此,这个皇帝太玩脱了,时不时的出京,还真怕哪天玩的一命呼呼! 一连几天,崇祯都在逗玩咿呀咿呀的儿子,周柔在一旁幸福的看着这对父子。 “皇爷,皇爷!”王承恩在一旁小声叫着。 崇祯轻皱眉头,便问道:“王伴伴,什么事?” 王承恩在崇祯耳边一番私语,只见崇祯的眼神变得寒冷不已。 当下出了寝宫直奔养心殿。 殿内骆养性在那跪着,见崇祯来后迅速低下头。 勃然大怒的崇祯厉声道:“骆养性,好大的胆子啊!” “臣不敢!”骆养性惊慌不已道。 崇祯又问道:“给了什么好处?” “十万两白银!”骆养性回道,并双手奉上银票。 哈哈!崇祯大笑道:“王伴伴下去吧!” 王承恩很是诧异,但听命退去大殿。 殿门关上,不过一刻钟,只听见阵阵哀嚎之声,王承恩怕崇祯出事,急忙闯进。 见崇祯大发脾气,将养心殿中之物砸个稀碎,而骆养性则是是额头出血。 “滚,滚,滚,给朕滚回府中,面壁思过三月,无旨不出!” 次日,京师百官知骆养性触崇祯霉头,皆乐得其所。 入夜,骆养性在府中饮酒,没有公事打扰,却也好不快活。 时一人从黑暗缓缓走出,一身青色莲花裙凹凸有致。 这女子嘤语道:“骆大人,怎么了?什么事情能难住你这个大人物了。” 看着眼前妖娆女人,骆养性眉头轻挑,双目爆发出强烈无比的欲望。 他从桌上拿起一支烟点燃,一把揽住女人的腰肢,手不停的游走。 似要攀上高峰,却被女子挡下,又将头颅靠在腰间,贪婪的吸取。 女子任由他靠着,那葱翠的纤指点在骆养性其额上。 又趴在耳边,细语道:“骆大人,那事如何?” 听到这,骆养性一把推开女子冷声道:“找你们主事的来,否则免谈!” 那女子柔柔一笑,朱唇露出皓齿,便说道:“那就明晚,我们不见不散!” 等女子走后,骆养性嗅着手中那股香味味,暗骂道:“真骚!” 刘兴祚归京师,崇祯亲自接见,对着这个一心为了大明,默默付出的男人。 英俊的面庞早已满面疤痕,自己的弟弟与手足均被诛杀!不由得叹息起来。 便说道:“刘将军,今日归国,朕许你一个心愿,可有何事未了?” 刘兴祚语重心长的道:“还望陛下,能够救出臣之母、妻!” 对于这个请求,崇祯道:“将军之母、妻,大明定会将她们完好无损援救回来!” “多谢陛下!”刘兴祚满目泪痕道。 入夜渐凉,骆养性独坐亭中,桌上皆是山珍海味。 灵动的声音突然响起:“骆大人,奴家想你了!” 只见那妖娆女子扭动腰肢信步而来,后有两黑袍人紧跟其后。 反观骆养性身旁站着一刀疤大汉,女子未曾落座,却让黑袍之人,便斟起酒来。 骆养性寒目微凝道:“你是何人?此事你能决议?” 这黑袍人露出面容,脑后却是鼠尾辫,讥笑道:“爱新觉罗.塔拜见过骆同知。” 骆养性狼目泛出精光,笑骂道:“塔拜?老奴的儿子?” 塔拜眼神微冷,冷笑着说道:“说这话的人早就喂马了!” “不用客套了,直接谈事!”骆养性冷哼道。 塔拜看那凶疤大汉感觉熟悉,便说道:“骆大人身后的兄弟,是不是该撤了!” 骆养性道:“自家兄弟,但说无妨!” “好!” 塔拜不废话,直接道:“听闻明军有新型火铳,造价几何?装备多少?” 骆养性一手把玩着玉壶,又漫不经心的道:“新型火铳,四百步破二层甲。 一支火铳纹银百两,铅弹一枚十文。” 塔拜听后,一番沉思,便说道:“火铳价格真是昂贵?” “不然,如何成为新军的武器!”骆养性讥笑道。 “既然如此,一百枝火铳,三千枚铅弹,半月可交货?” “你等当火铳如白菜,最多十杆火铳,再多免谈!” 塔拜思索后,不着痕迹看向另一人,然后重重点头。 又片刻,看着塔拜几人离去,骆养性冷不丁的问道:“那几人是真的!” 凶疤大汉冷笑道:“是真的,但是有一人你没猜到!” “什么人!” 只见凶疤大汉沾着茶水写了个字,让骆养性吃惊不已。 京师一处宅院之中,地下暗阁内,塔拜几人尽皆在此! 塔拜问道:“先生,骆养性所言是真?” 另外一中年男子冷笑道:“是真是假,试试便知!” 塔拜再问:“如何试?” “那就静观其变吧!” 那先生紧接着便走出,留下塔拜与秋娘。 望着秋娘妖娆的身姿,塔拜欲火焚身,秋娘也感受到塔拜强烈带有侵略性的目光。 慢慢走近塔拜身旁,玉手按着其肩,然后俯首对着塔拜。 面对如峦起伏的雪白,莫名的暗香,塔拜呼吸急促不堪,浓烈的男子气息散发开来。 秋娘眼神微冷,但随即又变得热切,配合着塔拜。 暗阁内不时传出靡靡之声。 第38章 刺客来袭,羞辱女真 京师外,一对母子衣衫褴褛,蓬头垢面的。 却望着高大的城墙哭泣不止,步履蹒跚的往里走。 兜兜转转来到小巷中的小院,女子上前便是咚咚的敲起。 “咚咚咚”的敲门声传来,惊醒里屋床榻上的男子。 只见那男子三步作两步来到门外,握住钢刀的手青筋暴起。 低沉的声音问道:“床前明月光!” 却听到女子低声道:“明月水中捞!” 女子之声?是何许人也? 男子接着问道:“一二三四五六七!” 又是听到:“七六五四三二一。” 门后的男子叹口气,整个人放松不少。 开门见是一对母子,神情竟十分诧异。 左顾右盼见无人,将人迎进屋内。 便问道:“是谁告诉你这些?” 女子轻缓的说道:“西厂总旗刘小乙告诉我,若出事来京师找他好友王小甲。” 刘小乙?他出事了? 王小甲动容,问道:“小乙如何?” 女子一听想到什么似的,眼泪便落下,一时没了言语,让王小甲很是着急。 孩子忽道:“小乙叔叔死了!” 王小甲不可置信,小乙死了? 不可能啊! 他的身手在西厂也算的上顶尖。 怎么会死呢? 忍着伤痛再问道:“他是如何死的?” 女子这才说道:“我乃龙阳县令邱云升之妻王氏。 因常德知府黄献之与高官勾结,构陷我夫君罪状。 将我夫君押入牢中,又派杀手追杀我母子二人。 幸亏刘总旗相救,为引开杀手被射中一箭落下山崖。” 王小甲听后怒火中烧,胆敢袭击西厂之人定是活腻歪了。 既知晓事情来龙去脉,将母子二人藏身于地牢,立马禀报上去。 待王小甲离开后,果真来了几道身影,翻进寻找母子身影。 可寻找一圈丝毫不见人影,又看地牢里面空空如也,低语一番后急速离开。 西厂千户张之英乃英国公三子,听闻王小甲话语后。 立刻吩咐道:“小甲,务必保证那对母子安危,等候督主闻询。” 小甲抱拳应到,赶回家中。 发现有人来过,却不急忙去找王氏,反倒是静静呆坐。 张之英领着人马来,这才舒了一口气。 暗中隐藏之人绝对是高手,若是他提前找出母子,怕是见不到初升的太阳。 紧接着从另一户地牢之中,将王氏母子找到上了马车。 随着马车越走越远,暗中隐藏的几人立刻消失不见。 一处宅院内那几个黑衣人正在朝“大人”禀报情况。 黑衣人待到要走之时,耳边听见弓弦之声欲行躲避。 却见一人被弩箭射穿身躯,死不瞑目。 又回过身去,见“大人”手持一柄细柳剑疾驰而来。 黑衣人举刀相抗,却不是一合之敌,几声闷哼后皆被一箭封喉。 “大人”细心的擦拭,将几人扔进枯井径直离去。 一刻钟后,王小甲带着几名好手而来,发现场中打斗痕迹又寻到枯井。 见几人尸首便下去打捞,却见面容尽毁去,身上也无信物,让人封锁自己去复命。 大殿,王承恩“乖巧”的站在崇祯身旁。 下一瞬间,崇祯暴吼道:“胆敢如此!胆敢如此!是要朕杀人不可? 那便随了尔等心意,王伴伴,随朕去江南看看。” 王承恩刚觉着上道,可一听不对劲。 用幽怨的眼神看崇祯:“大哥,没你这么玩的,皇帝是你这么当的吗? 还有大哥你不知道多少人刺杀你吗?真当西厂不死人啊?” 见王承恩幽怨目光,崇祯说道:“王伴伴,有何要事,还不速速安排?” 王承恩起身退下,安排湖广之刑。 崇祯却对着空荡荡的大殿说道:“把东西交给他!” 早朝?崇祯难得上一次早朝! 王承恩一如既往的道:“有事启奏,无事退朝!” 礼部主事荆养乔突然出列说道:“陛下,后金使者阿拜前来。 请求将后金贝勒阿济格、岳托赎回!” 崇祯一听,我靠!把这两家伙忘球了? 这两个家伙留着生蛋也不好,既然皇太极那边想赎回,那就看看什么代价? “宣吧!” 一衣着羊皮绒袄的男子,后脑勺却金钱鼠鞭。 面容凶悍,浑身散发着浓烈的气味,正欲说话。 崇祯捂着鼻子直接道:“众卿家,谁入厕了?” 此话一出,群臣强忍着笑意,心想这陛下太坏了! 当然人家的面说人家臭! 阿拜一见如此,厉声道:“大明,欺我大金吗?” 高座上的崇祯则是冷笑着道:“后金不过弹丸小国,敢冒充使臣? 来人将这恶臭拿下,送出午门斩首!” 阿拜听闻后,脸色青涨道:“杀我,不怕两国交战,涂炭生灵!” 龙椅之上的崇祯大笑不已,问道:“众卿家,尔等告诉我大明怕吗?” 袁可立起身道:“臣请战!”紧接着众百官皆道:“战!” 阿拜彻底懵逼了,先生可不是这样说的,既然如此也能这样! 便立刻说道:“要杀我,恐怕会有万人与我陪葬!” 崇祯站起说道:“若伤一人,屠你万人,若杀万人,那就灭种!” 紧接着对袁可立道:“拟旨,即刻出兵辽西,朕看看这女真,如何抵抗!” 脸色苍白的阿拜,不再嚣张了,便说道:“小臣失言了,请陛下治罪!” “那就廷杖四十,等什么时候想明白了,再来议事!” 紧接着一仗仗落下,那阿拜已然丢了半条命。 不过却有一事提醒崇祯,皇太极说不定正在收拾蒙古诸部。 现在若是出一支奇兵,定能让皇太极的意图破碎。 待早朝结束之后,特命袁崇焕在静心殿等候。 崇祯对着袁崇焕道:“如今女真强大,鞑靼部落势弱。 若是皇太极集结兵力对付察哈尔部,收拢蒙古各部落。 统一漠南蒙古,朝廷怕是很难再将后金覆灭。” 袁崇焕心道:“若没有新军火铳,朝廷如何压制后金。 后金那数万的骑兵来如影去如风,若得蒙古相助,岂不是坐看成虎。” 见袁崇焕陷入沉思,崇祯便道:“朕今日接密信,皇太极趁朝廷整治。 正在集结兵力攻取察哈尔部,朕意尚书领兵来一招浑水摸鱼。” 言落,袁崇焕的虎目泛出精光来。 直言道:“陛下此计可行,臣愿意出战只需万骑便可,定让女真意图破灭。” “那就辛苦尚书,朕另派人协助你!” 袁崇焕走后,崇祯道:“命六号跟着袁崇焕!” 第39章 伏击崇祯,范文程被俘 寝宫中,周柔问道:“紫禁城内门禁森严,何苦微服私访?” 见一脸愁容的周柔与可爱的儿子。 崇祯笑道:“阿柔!国事为重,且有忠心之士,定能逢凶化吉。” 见周柔思索,便献出几吻,遂往外走。 暗宅内,塔拜习练,挥舞着双斧,斧斧凌厉! 时走进一人,正是与他缠绵的秋娘。 那秋娘一颦一笑令人心动不已,使得塔拜不断吞咽口水! 秋娘扭动腰肢,走到塔拜身边。 轻声道:“骆养性给了口信,金龙秘密出行,欲往东南。” 塔拜上前,捏住秋娘下巴! 惊道:“当真?那泥鳅出来了” 秋娘眼眸闪过白光,却是反客为主,手指拂过塔拜身躯。 说道:“千真万确!先生命我调派人手,于后日仙峰山,落龙坡一同猎龙!” 塔拜抓着秋娘的玉手,不断的嗤笑,手上的功夫却不停。 仙峰山,落龙坡,一行马车缓缓驶来! 帘掀开,露出一张容颜,赫然便是崇祯。 与外边行走的王承恩交谈一番后,又落下帘子! 一处密林中,有人问道:“是他吗?” “是!” 得到肯定的答复,中年男子的声音响起:“只有一刻钟,务必屠龙!” 另一人说道:“没问题,我的斧子早就饥渴难耐,今日便要饮龙血。” 翻身上马,纵刀而去! 密林中窜出五百骑贼兵,叫嚣着朝“崇祯”杀来。 王承恩眼见此状,喊道:“护驾,护驾!” 百人脱下衣服,露出身上的精甲,从车架中取出燧发枪。 成三段击,于三百步,在王承恩令下。 一番枪响后,往前冲来的数十草莽被打穿身躯! 其余马贼见状,在银子的诱惑下,仍旧朝“崇祯”杀来。 又近百步后,草莽又失数十人。 统领朱文见状,喊道:“退枪,换弩!” 百人弃枪,抄起身下的小臂弩,朝贼人射去。 彼时,贼兵不过百步,骑马瞬息而至。 马车上,“崇祯”掀开帘子,淡然看了一眼。 那为首的贼人从身下抄起弩来,径直射入马车之中。 一声闷哼传来,王承恩急忙探查,发出痛心疾首的哀嚎声! 猛地从袖中掏出一物,朝空中射去! 大声喊道:“陛下死了,我等在陪葬前,诛杀这群反贼。” 百十护卫弃弩,结阵杀向贼兵! 那一人见得手,勒马掉头往密林而去,不顾他人厮杀。 等这骑回去后,中年男子问道:“塔拜,成了吗?” 塔拜兴奋道:“成了,那弩箭涂有剧毒,无人可救。” 中年男子兴奋不已,急忙道:“分三路走,到时自有人会接应!” 战斗结束,五百贼兵除塔拜外,尽数诛杀! 护卫有十几重伤,不见一人死亡。 落龙坡十里开外,中年男子与几人快速逃离。 突然几支利箭袭来,顺势洞穿了几人。 中年男子跌落下马,却扭伤了脚,他没想料到有人埋伏。 这人从暗中走出,满面刀疤让他惊悚。 中年男子大惊道:“是你!” 又出一人,露出面容来,便是骆养性。 骆养性冷笑道:“范先生,久仰大名!” 中年男子道:“我不是范先生。” 刀疤大汉笑道:“我刘兴祚还不到老眼昏花之时,怎能不识得范大人啊!” 听刀疤大汉言自己乃刘兴祚? 范文程震惊道:“你是刘兴祚,你不是自焚而亡?” 刘兴祚大笑道:“我以假死脱身,容貌对我来说无益!” 范文程沉思道:“想必那日,你认出我来,所以设下此计?” 骆养性大笑道:“范先生不愧是老奴的智囊!聪明过人!” “崇祯亦是假的吧!”范文程无奈道。 骆养性道:“范先生既已知晓,那与我等走一趟吧!” 范文程被骆养性“请”走! 带着伤的范文程,被请到一处破庙! 猛然一抬头,见一条“金龙”盘旋在破庙之上,散发着耀眼的金光。 走进破庙,近才发觉是个十七八岁的年轻人背对着他! 一旁面无须之人垂在一旁。 “学生范文程,见过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范文程一股脑的叩下。 头一次见到范文程,崇祯略感新奇,倒真是相貌堂堂。 体格魁梧,不似儒生,像是一员虎将。 为了所谓功名利禄,摒弃尊严,欺宗灭祖,实乃汉人之一大害! 今日倒要看看,从范文程的狗嘴里能不能吐出象牙来。 “你乃后金臣子,跪朕何意?”崇祯厉声道。 范文程目露精光,言道:“祖乃范文正公,学生亦是万历年间秀才,当跪拜我大明天子。” 哈!哈!哈!崇祯大笑起来! 下一刻,暴怒道:“即为我大明百姓,却为后金畜牲驱使。 不为人臣,不尊君父,不敬祖宗,不似人也。 赐你千刀万剐之刑,莫要辱没范文正公之名声!” 话音刚落,骆养性抓起范文程的衣领拖着往外走去,行了千刀万剐! 范文程连连道:“陛下,臣只是迫不得已啊!臣愿意赎罪,臣愿意赎罪啊!” 见范文程,似乎要赎罪? 便让骆养性先行放开,看看能出什么幺蛾子! 范文程跪在地上,匍匐向前。 声泪俱下道:“陛下,奴才有大明官员勾结后金名册,还望陛下免学生一死啊!” “是吗?说来让朕听听看!” 话一出,范文程知性命无虑,急忙爆出几人来! 得了几人名字,骆养性在旁点头。 后找来笔墨纸砚,写下人员名册。 得了名册,崇祯细细观之,居然有这么多人勾结后金。 喊道:“范文程,你让朕如何不杀你!” 范文程思索万千,真让他想起一事。 便道:“陛下,陛下,老奴最喜爱多尔衮,曾死前有言传位于他,并立有伪旨。 陛下可分化女真,可不战而胜。” 看范文程,崇祯说道:“范文程,好自为之吧!” 说完,转身离开破庙,上了一架马车,垂立其旁的王承恩附耳骆养性! 言道:“陛下有旨,范文程无论交待,须处极刑,万不要死的那么痛快!” 骆养性冷笑不已,点点头! 马车又浩浩荡荡往湖广大地! 破庙内,骆养性笑道:“范大人,咋还在地上,失礼了。” 这时的范文程,神情黯淡不已! 对骆养性道:“骆大人,陛下何意?” “范先生不懂陛下之意?” 范文程恭恭敬敬的弯腰低头道:“请骆大人指教一番!” 骆养性笑道:“有一事需范大人协助。” 范文程回道:“骆大人折煞我也,但讲无妨!” “需范大人,亲手送上投名状!”皮笑肉不笑的骆养性道。 范文程一激灵,猜出京师藏匿之地。 说道:“骆大人,待老夫细细说来!” 一刻钟,范文程将所有之事托盘而出! 骆养性在不断辨别真假! 不多时,骆养性笑道:“范先生,那请随我上路吧!” 第40章 布局湖广,偶遇阎王 往湖广的官道上,崇祯一脸青黑,手上青筋暴起。 范文程所献名册被他死死地攥紧手中。 他实在想不到,那麻李二家,罔顾人命,与女真鞑子勾结至深。 必须要清除掉,方确保我大明江山! 刷刷写下旨意,揭开帘子,对王承恩便道:“王伴伴,拿着它,回宫去吧!务必照做。” 王承恩面色大惊道:“皇爷,万万不可呀!老奴必须跟在身边,以防不测啊!” 摆摆手,崇祯笑道:“王伴伴,听旨便是,朕有三百御林军,三千玄武卫。 有黄得功、虎大威等几员猛将,更有燧发枪,谁能留下朕。” 见崇祯坚决,王承恩哭诉道:“陛下,不可,老奴不能接旨!” 见王承恩忠心,崇祯心中甚暖! 便道:“让曹变蛟领白虎卫来吧,王伴伴尽可放心吧!” 见崇祯吃人的目光,王承恩紧紧身! 便道:“老奴遵旨,但皇爷需人伺候! 奴婢有子唤小安子,就侍皇爷身边。” “好了,王伴伴,莫要担心,朕乃天子,当有九龙之气,让小安子来!”崇祯道 王承恩心中道:“那明熹宗也是天子,也尚有九龙之气! 咋还落水一命呼呼,让皇爷您登临大宝!” 便转身走到一处,王承恩大叫道:“小安子,小安子!” 见一清秀面庞小宦官,不过十二三岁! 见王承恩,便道:“干爹,找我有事?” 一个脑瓜崩,弹到小安子的脑袋上,小安子疼的哇哇,不停的用手揉着。 王承恩说道:“小安子,你的机会来了,干爹我有事要办,你就伺候皇爷!” 小安子眼冒精光,问道:“干爹,这是真的!” 又被赏了个脑瓜崩。 “也倒是你小子有缘,伺候好陛下便是。” 小安子连连点头,说道:“干爹,没问题!” 王承恩又找来御林军几人道:“务必保护好陛下,听到没!” 只见这七八人喊道:“没有问题!” 这七八人都是王家子侄,乃王承恩悉心挑选。 玄武卫,王承恩倒是丝毫不慌! 黄得功虽说有勇无谋,但副将虎大为颇具谋略。 玄武卫的名号亦是剿匪,可借其行事,乃崇祯想出。 刺杀之人甚多,倒不如找个幌子,入了军营,亦是招摇过市谁能辨认。 将回京之事托出,又命黄得功务必保护崇祯! 领着三百骑兵往京师去! 陕西渭北,白水县,张之极在军营练兵。 有士卒来报:“禀大人,贼首王二,被高迎祥数十人从法场劫走!” 张之极示意他知晓,挥手让士卒下去! 他口中喃喃自语道:“现在才算开始!” 一处破落院中,王二对着高迎祥说道:“多谢,高教主相救,日后定当相报!” 高迎祥说道:“王二哥,折煞小弟也,都是贫苦兄弟,当抱团取暖!” 王二与高迎祥相视一笑,手握着手又畅谈长夜,又再往绥德。 辽东锦州,祖大寿望着十数门红夷大炮爱不释手! 嘴里不停的念叨:“老子,何时有这么多炮,皇太极来了,老子就轰他!” 神机营主将,杨肇基亦是面带笑容。 对祖大寿道:“复宇,陛下有意举办军武大讲堂,意在提拔将门子弟!” 祖大寿闻言后,露出沉思来,似考虑利弊,见老友满面春风,似是好事! 点头道:“太初兄,陛下有意,吾等岂能不从,那便让泽洪、泽清、三桂去吧!” 皮岛,毛文龙接收十数门红夷大炮与诸多粮草后。 对孙承宗道:“督师,陛下有旨,那就让承之、孔有德、耿精忠、尚可喜几人前往!” 离开皮岛的船上,孙承宗望着大海,思虑万千。 他不知崇祯为何这么做,但他只能盼望结果是好的。 在皮岛的毛文龙,双目不断闪烁着耀眼的光芒,大笑不止。 若是崇祯在此,定会说道:“若使人死亡,必先让其疯狂。” 黄州府麻城县,小牛山,山匪头子王大麻子赫赫有名! 王大麻子真是一脸的麻子,甚是吓人。 现在的他,跪在地上苦苦哀求! 想劫道弄点钱财花花,不曾想三千大军前来围剿! 轮番上场,一刻间山寨烟消云散。 王大麻子的哭诉,让崇祯想起一事。 虽说大把的钱粮花下去,可是时间久了,国库支撑不起。 尤其是改善百姓民生花费巨大,跟不上节奏,怕是难以改之! 若不然大山深处藏兵、构建堡垒、自给自足,以用来不测。 袁可立曾有言:“没有任何人在利益面前不动心。 只是被隐藏起来,殊不知万历年间首辅张居正。 病重时被定“文正”,当即气色极好,大吃三天后这才逝去。” 可怜的王大麻子被一刀斩首,皆因他奸淫女子,山寨上有罪之人皆被斩。 构建山中体系,崇祯将目光放在黄得功几人身上,思索后唤来艾万年。 艾万年生的人高马大,常年与山中野兽为伴,颇知山川地势,算得上山地能手。 “艾将军,朕知晓你有山地之能,欲在山中炼奇兵,将军意下如何?” 艾万年瞬间想通,应声道:“臣遵旨!” “好好好,朕留下银三十万两,许你独断之权,日后再派人协助你。” 艾万年接旨,目光闪烁不停! 留下五百人后,一行人再度出发! 路遇泥沙河,河面宽数丈,只见一骑一跃而过! 黄得功大叫:“好!” 这人肤色白皙,消瘦,其马上绑缚一柄大刀,倒也不畏惧官军,跨马而来! 便道:“某家卢象升,见过诸位!” 此话一出,崇祯大震,不可思议的看着眼前之人! 这人竟是卢象升?“卢阎王”? 一手创建的天雄军威震天下! 可他为什么在这? 急问道:“卢象升,为何在此?” 见是个毛头小子直呼他名,卢象升眉头紧皱! 说道:“朋友相邀,特来此!” 哦!朋友相邀? 崇祯笑笑,示意黄得功上前试探一番。 黄得功拍马而出,一把长槊在手,直刺黄龙! 反观,卢象升双目一凛,侧身躲过槊锋,双手紧抓黄得功槊杆。 两人一番拉扯,黄得功虎目精光闪烁,心中暗道:“果然是力气非常人所能比。” 松开长槊,拔出宝刀朝卢象升劈下去! 得了长槊,卢象升岂能畏惧! 用力一踢,良马吃痛,往前一动,顺势躲开一刀! 第41章 人间惨剧,破口大骂 卢象升冷哼一声,抖动长槊,直探而去,隐隐有槊影重叠。 黄得功持刀左右相挡,倒也不惧,听得兵乓作响。 二人竟数十回合不分上下。 “咚”一声之后,二人各自停手,皆冷视对方。 崇祯看的那叫一个精彩,直说道:“果真勇武过人,有万夫不当之勇。” 黄得功立刻下马,跪拜道:“臣,谢陛下赞赏!” 卢象升听得这句陛下?心中诧异万分,又直视崇祯后,忽想起什么。 下马道:“臣卢象升,不识天子,请陛下恕罪!” 崇祯则笑着道:“不知者不罪,都起身吧!” 众人归了营帐中,望着“卢阎王”问道:“为何不报效朝廷” 卢象升道:“朝堂不明,党争存异,且卢某得罪阉党之人,未死便是极好。” 对于卢象升的抱怨,崇祯安慰道:“朕欲拜你为湖广剿匪总兵,肃清湖广匪患,你意下如何?” 听崇祯让自己剿匪,卢象升便道:“臣不知兵事,恐难当大任!” “卢卿,君子一言,驷马难追,天子一言,万人生死,不要推辞!” “臣万死不辞,定不负陛下相托。” 一个时辰后,只见卢象升呆立泥河边,久久不能回神。 直到弟弟卢象观寻来,赏了自己一巴掌,吓得卢象观以为哥哥得了癔症。 相对于崇祯而言,偶遇卢象升便已是走了大运,踩到狗屎了。 如今他命卢象升与艾万年于湖广练兵并剿匪,藏匿于山中,也算是布局湖广。 湖广之地,鱼米之乡,江南烟雨,当真是天府无疑。 又是半月有余,一行人终于来到常德府治所。 换上衣装的崇祯,领着数十侍卫进了常德府县中。 却与外面不同风景,城内来来往往之人甚多,吆喝声不绝于耳,甚是繁华。 而城外尽是衣衫褴褛、食不果腹之人,面黄肌瘦,形如枯骨。 大路之上贩卖幼童,可悲可叹,正是应了那句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 崇祯忍不住叹息,这个时代太过于悲哀,太过于苦难。 侍卫护送崇祯来到一处破落的宅院,一个护卫开口便是鹈鹕叫,紧接着传来另一声鹈鹕叫。 一道身影疾驰而来,径直跪下道:“臣东厂千户何刚,叩见陛下! 望着眼前之人,崇祯说道:“起身吧!” 又问道:“常德府到底是什么情况?” 何刚道:“臣奉命前来探查,龙阳县令邱云升获罪被押牢中,其妻儿不知去向!常德知府黄献之赈济灾民!” 听到赈灾的崇祯冷笑,常德知府黄献之会赈济灾民?可真是天大的笑话。 死死地盯着何刚,便问道:“黄献之赈济灾民?” “臣所言句句属实!”何刚应声道。 挥手让何刚而走,在四处无人之境低语道:“去看看这个何刚!” 然后领着侍卫快速离开常德府,刚走片刻便有数十道身影呼啸而来,但领头的臭骂道:“点心,走了!来晚了。” 府衙内,黄献之则是忧心忡忡,对面的何刚却是满面春风品着龙井。 此时有仆从来报,言到地方无人,竟让何刚摔破了茶杯。 何刚再三问道:“你确定那里无人?” 仆从答道:“确实无人!” 一旁的黄献之则是冷汗直流,失声问道:“何大人,他会去哪?” 一时失了神的何刚疑惑不已,难道是他发现了?再次回忆起之前的问话! 立刻跳起问道:“黄大人,准备人手我等去龙阳!他一定去了。” 黄献之咬咬牙道:“好,我即刻准备人手,务必将他”说到这手往脖子上一横。 龙阳县内,望着这残破不堪的景象,崇祯哀婉叹息。 只见那衣衫褴褛的百姓虚弱不堪,街道更是泥泞不堪,时不时散发出阵阵恶臭来。 不时传来痛哭之声,更有人对着一双绣花鞋久久失神,竟在众目睽睽之下撞向南墙,了了性命。 还有的女子失魂落魄于井边大叫道:“青哥,我来了!” 哪曾想发生此幕,崇祯欲救则不利啊!竟连连后退几步,捂住心口他感觉自己太疼了,这还是人间?这是地狱啊! “咚咚咚”锣鼓之声传来,有人大叫道:“放粥了,放粥了!” 只见众百姓拿着破碗,一瘸一拐的往那而去,崇祯则是收拾好心情也跟了过去。 粥棚内,大腹便便的中年胖子与头戴乌纱的瘦子站在一起,面前置有一大锅,见百姓蜂蛹而致。 便打出一碗来,只见这碗清如水,不见米粒,盛在百姓碗里。 年老者颤颤巍巍的走了出去,望着清如水的碗,再望向自家瘦弱不堪的孙儿老泪纵横。 仰天问道:“老天啊,这还让我等怎么活下去啊!” 老人的面前突然出现一人甚是年轻,从年轻人后面递来一张大饼,颤颤巍巍的手接过后,连连感激。 崇祯一步一步往粥棚走去,众人见此皆让开道路,抓起一把筷子扔进锅中,只见筷子尽皆浮起。 厉声道:“朝廷律法粥中插筷而不倒,如今尽皆浮起,你等要人头落地吗?” 只见瘦官员眼前一暗,不善言语,胖老爷直接说道:“此乃我赈灾之所,不是官家!你是何人大闹我粥所?” 冷笑一声的崇祯道:“民间赈灾?今年三月朝廷颁布律法,民间赈灾者粥插三息,你敢说筷插三息而不倒!” 胖老爷也是急了,慌忙的看着瘦官员,两人一时间没了对错。 崇祯示意,身后的几名侍卫呼啸而出,将两人拿下,随后派人取回大米再行施粥,百姓皆感恩戴德。 此事传到何刚耳中,便对黄献之说道:“他就在这,除了他我等便高枕无忧!” 黄献之则是精光闪闪,自从京师派人调查,他便提心吊胆。 幸好有贵人相助勉强逃过一劫,但劫难再临那就一不做,二不休。 临时的府衙内,瘦官员交代一切,崇祯怒不可遏径直给了他几个耳光。 破落的院中外有萧声而来,只见院内多了一人黑衣黑袍,单跪在地说道:“头领,鱼上钩了。” 头领嘴角扬起笑意说道:“那就收网吧!” 第42章 拐子铳威,重建家园 片刻后,一行数十人往外走。 至一处,忽有箭矢飞来。 护卫们大惊,举刀劈砍箭矢。 所幸护卫们皆着锁子甲,箭矢不入体内多为轻伤。 护卫头领王信喊道:“速速退出城内!” 迅速从怀中掏出一物,一拉直轰于天。 五里外,黄得功见烟火,心中大震。 可他动弹不得,湖广参将石桥领兵六千正与他对峙。 黄得功大怒道:“石桥,你要拦我?” 石桥笑道:“拦你如何?在老子地盘上,好生呆着。” 黄得功握住宝刀,眼神锋利欲要先下手为强斩杀这厮。 时一小兵来,在耳边细语一番。 笑着挪开手,言道:“石参将,别怪我不提醒,日后到了地府可不好受。” 街巷内,那三百黑衣人齐齐而出直扑崇祯,但都没注意王信的冷笑。 直到三十步时,黑衣众人见那黑漆漆的洞失神了。 王信喊道:“打,打死这帮狗娘养的。” 呼啸的铁丸蜂拥而出,竟一下打死打伤数十人。 一名黑衣头领见过后,大喊道:“快上前,他们只能发射一次。” 命运却给他们开了一个玩笑,铅弹啪啪的射出,又是数十人或伤或亡。 那伤者血流不止,黑衣头领惊呆了,给的情报不对啊! 较远处盯着的何刚与黄献之,浑身颤抖,这不对劲啊! 黄献之抓住何刚衣领,厉声道:“何刚,你的情报中存在这种火器吗?” 何刚也是恼羞成怒,给了黄献之一拳,这拳打在肚子上,疼的黄献之嗷嗷大叫。 经验老练的何刚反应过来,暗道一声不好,便欲跳窗而逃。 “砰”的一声,一枚铁丸射中他的腿部,霎那间鲜血涌出,疼得他哇哇大叫。 一旁的黄献之早就被吓傻了,流下了黄色的液体。 有黑袍人走了进来,说道:“青龙卫黄字首领李岩,见过诸位。” 街巷中突然出现十数道人影,手持火铳连番攻击。 战斗很快结束,没有一个俘虏尽数被诛杀,崇祯面无表情的呆坐在那里。 若非那万胜佛郎机,四连发拐子铳历经万历朝鲜之战给了崇祯启发。 后建议毕繸康改制拐子铳,历经一月有余打磨出五连发燧发枪。 五连发一出世,崇祯便迫不及待试用,射程无拐子铳百步远。 但三十步内可命中红靶,二十步内可破甲,十步之内破二甲。 若不是五连发,崇祯打死也不会出来。 看着满目疮痍,浮现过多。 农民阶层、士族团体、宗亲皇室、外敌女真、将门勋贵,牵一发而动全身。 谁说当皇帝就好,谁说便可改天换地,崇祯只想说都是狗屁,都是卧槽在扯淡! 哪一个不想要他的命,他的改革触犯了其他人的利益。 他屁股下的皇位让人眼馋,他手中的权力让人入魔。 若要这样,那只能破而后立! 楚王、襄王、荆王、吉王、荣王、惠王、桂王,让朕看看是谁的手笔。 何刚与黄献之被押到崇祯面前,没有太多的话语也没有问询。 “杀了吧!” 面色苍白的二人,根本说不出话,就被推出去斩首。 两颗死不瞑目的头颅,被快马加鞭送到了石桥部。 石桥错愕不已,有人送来两盒,命人让人打开,见是两颗人头! 心中大惊,连忙查看,竟是何刚、黄献之的人头,瞪大个眼睛。 石桥意识到不对,紧忙唤人进来,可连声呼唤却不见一人,急忙出了营帐。 见十数位将领被绑,亲兵被斩杀,心神不宁! 见到黄得功,更是心中大震! 持剑直指,对黄得功道:“要造反吗?” 黄得功擦拭着滴血的宝刀,没有废话,在石桥的惊恐之下,一刀斩了。 常德王府内,荣王朱由枵心乱如麻。 他后悔听信黄献之与何刚之言,派出一百名刺客对天子下手。 久久懊恼,但随即一变,眼神犀利无比,呢喃道:“成了做龙,死亦是龙!” 湖广巡抚江东之,被彻底被瞒于鼓中,当他得知石桥带兵而出,为时已晚! 吩咐家人替他准备一口棺材,自己则褪去乌纱紫衣,跪于地。 城内,那一双双期盼的眼神,崇祯动容了。 下令常德府运来钱粮给百姓重建家园。 他褪去衣服,光着膀子踏进泥泞破烂的房屋,收拾破砖烂瓦、塌落的梁柱。 士卒、百姓皆为之动容,纷纷感叹。 遇到生病的老者,亲手喂食汤药,抱着幼小的孩童,替他们擦拭身体。 李岩在那里看着,他自幼习文练武,倒也是文武双全。 当崇祯一旨诏书,很是迷惘! 一夜的畅谈,他才知这位天子的抱负! 他立下誓言要替天子当马前卒,如今看来天子是正确的。 旨意传至常德府,江东之喜极而泣。 命家人将晦气的棺材烧掉,而后调钱调粮随行前往龙阳县。 朱由枵却是坐立难安,其子朱慈炤问道:“父王,何事如此惊慌失措!” 朱由枵将刺杀崇祯之事全盘托出! 朱慈炤大惊失色道:“父王糊涂啊,既然陛下未曾拿你,便还有周转之地。 立刻变卖家产,筹钱粮资龙阳与周边百姓,才是正路!” “对对对,为父这就办”朱由枵慌张道。 两日后,江东之与朱由枵跪在营帐内,一身泥泞的崇祯见他们久久不语。 “传朕旨意,释放龙阳县令邱云升,擢常德知府。 原知府黄献之、参将石桥诛三族,湖广巡抚江东之失察罚半年俸禄。” 江东之大喜过望,哭泣道:“谢陛下隆恩!” 等江东之走后,崇祯念叨:“荣王生的一个好儿子,你去凤阳守业吧!” 朱由枵虽有不甘,但得知自家性命无虑,便叩谢隆恩退了出去。 已在龙阳待了半月有余,一排排家园新起,他望着百姓欢喜的面容,不自觉露出笑容。 他没有大张旗鼓而是选在深夜寂静之时,悄无声息的走了。 当次日,龙阳百姓得知崇祯走后痛哭不已,长跪不起。 对这位深爱他们的天子感恩戴德,最后在龙阳中给崇祯立下金像。 返回京师的途中,马车中崇祯看着手中的情报眉头紧皱。 东南沿海有夷寇、海盗入侵造成上万百姓伤亡,流离失所,可“飞黄”却是无动于衷! 眯着双眼的崇祯,叹息道:“看来这个海王所谋甚大啊!也罢,就依你便是。” 写下一封书信便让青龙卫送出,随即暗想:“陕西有孙传庭、张之极、洪承畴也算巧妙。 山西大同贺虎臣、宣府曹文昭、赵率教,宁夏马世龙也算一时良将。 湖广卢象升、艾万年倒也合适,就看天雄军能否再现。 京师三千营、神机营、上十二卫皆欲火重生,尽是边军悍卒。 就看山东、河南如何落子,是时候也该启用江浙的底牌了。” 第43章 欲谋辽西 福建,福州府,闽县府衙内,一沉稳男子徘徊不定。 勃然大怒道:“郑芝龙,你安能如此? 你到底要做什么?想试朝廷王法吗?” 无边的大海上,几十艘巨船缓缓驶来,甲板上的男子英勇魁梧,霸气十足。 呢喃道:“这次一定要多要点好处!” 东厂千户何刚造反消息传到京师。 王承恩调重兵守卫紫禁城,并包围东厂,百官不得上朝! 群臣欲声讨,却被狠狠打脸,文官居然有人谋逆,数日内,京师震荡不堪。 魏府,魏忠贤与魏良卿围棋博弈。 良卿忽道:“二叔,这手棋下的真好!” 魏忠贤则道:“终究是棋差一招,输了便是输了。” “那老奴的子嗣果真凶狠,至今也未曾开口,该当如何?”良卿问道。 端起龙井,抿了两口的魏忠贤,啧啧道:“好茶不怕晚!好棋不怕输。” 良卿则笑而不语,缓缓的点上一支烟,吞云吐雾来。 自范文程叛变后,火速供出后金在京师整个情报网。 王承恩与骆养性商讨之后,将塔拜扔给了魏忠贤。 围捕之时,老奴之子塔拜,手握双斧甚是勇猛,东厂的十几名番子悉数被砍杀。 欲逃窜之时,被弩箭射中四肢,钉于墙上,被人打断四肢,卸掉下颌! 在弩箭之下,再勇猛也不过是一张废纸而已! 被押往东厂诏狱中,严加拷打逼问! 几日后,使臣阿拜于府中坐立难安。 崇祯遇刺了,可明廷毫无动静,那只有一个可能,塔拜失手了。 忽然从门外飞来一镖,直插梁柱上,且镖上有信。 阿拜环顾四周后,将其摘下,又见信中内容,脸色大变,身子颤抖。 将信吞入腹中,双目精光闪闪,咬牙作出决定后,孤身没入黑夜之中。 盛京城中,阿敏对着漆黑无比的宫殿,暴怒不已,而皇太极则是满脸春光。 科尔沁、喀喇沁、敖汉、奈曼及喀尔喀诸部兵来会,共计四万大军出征察哈尔。 祭坛之上,皇太极说道:“察哈尔部欺我大金,屠杀我子民、抢我牛羊。 人神共愤,天理不容,那就战!抢来的东西七成上交、三成留下。” 五万精骑随着皇太极的呼喊,士气大涨。 个个露出贪婪的欲望来,在他们的眼中只有金钱、牛羊、女人。 皇太极却隐约担心,大明会不会知晓他出兵之事,但为了以防万一。 在盖州、辽阳各屯兵一万,盛京留下一万五千精骑应对。 可依旧担心范文程等人,事情到底办的如何? 大安口,袁崇焕亲自坐镇,左右便是曹变蛟、孙祖寿二人。 袁崇焕道:“我已收到密信,皇太极领兵四万去攻打察哈尔部。 我欲出兵攻打皇太极,牵制女真主力,配合孙阁老收复辽西之地。” 曹变蛟、孙祖寿二人则道:“尚书,末将遵令。” 锦州城,将军府内,孙承宗高座于上,对着场下诸将。 说道:“今日叫你等前来只有一件事,老夫要攻打辽西,收复故土!” “什么?攻打女真?” “阁老,此事万万不可啊!” “早就该出兵攻打这帮狗娘养的了!” 诸将神情各异,赞成的、反对的、不言语的,应有尽有。 猛然间,祖大寿喊道:“阁老想必定有计策,大家先听阁老细说!” 听到这话,诸将们安静下来,皆看向孙承宗! 孙承宗面带笑容道:“女真出兵攻打察哈尔部,留守兵力空虚,机会稍纵即失! 我意一路从大宁、营州、盖州威慑辽阳、沈阳。 一路由皮岛登金州以策应,共计六万精兵。” 参将祖大乐却道:“若是女真没有攻打察哈尔部,我等该如何?” 孙承宗回道:“皇太极怕已经动身了,各部前去准备便是。 若是不听将令,老夫怕是要,动动尚方宝剑了。” 众将皆应,却有几人眼光闪烁,被孙承宗看在眼中。 阔别已久的崇祯,回到紫禁城中,便召来袁可立等几位内阁辅。 崇祯道:“老大人,我欲让皇族之人入朝为官,诸位看可行吗?” 老态龙钟的李标,说道:“敢问陛下,皇族宗亲入朝为官,他们的爵位是否还在?” 崇祯却道:“皇族宗亲若入朝为官,必须舍弃自身爵位。 只保留金玉册,再无任何特权!” 片刻后,钱龙锡沉吟道:“若是皇族不愿?该当如何?” “那就别怪朕心狠手辣,建立十王府!” 话音刚落,内阁辅皆侧目而视,似乎在说,崇祯是不是玩的太大了。 袁可立咳咳两声道:“陛下,皇族之事,我等不便牵扯,若是考虑周全,递下旨意便是。” 望着一众老臣重臣,崇祯会心一笑,果真是老狐狸,还真是玩不过他们。 反正坚信一点,只要有党争,自己便可稳住一切,枪杆子可是在我这。 待一众老臣走后,崇祯前往周柔寝宫。 见到小家伙依偎在周柔怀中,露出欣喜的笑容。 周柔看着崇祯,竟不忍的流下眼泪来,自己夫君一去便是两月,回来便是如此消瘦! 擦拭周柔泪水,崇祯道:“最多五年,便可不用奔离,就能和你长相厮守。” 周柔点点头,怀中的儿子又开始哭闹起来,一时间没完没了。 养心殿中,王承恩哭着道:“皇爷,下次一定要把奴婢带上,奴婢身子骨还能挡住暗箭。” 看着哭诉的王承恩,崇祯却是错愕无比。 拍着王承恩肩膀,说道:“王伴伴,下次一定带你!” 这话让王承恩听来,表情欣喜万分。 但内心却道:“带我真不会是挡箭吧!那神臂弩我可挡不住啊!” 又对王承恩道:“王伴伴,京师外还有多少田地!” 王承恩道:“皇爷,京师周边无人耕种的田地大致一千二百顷,皆归陛下所有。” 好吧!心中一阵换算,卧槽!居然有十二万亩田,按照一亩田十两银子,不得有个百万两。 咳咳两声后,崇祯道:“王伴伴拟旨,朕要赏田!就将这一千多顷赏给京营士卒。” 王承恩一下呛住,哭诉道:“皇爷不可啊!这个太多了。” 心中吐槽道:“败家皇帝,这田地至少值个上百万两,而且有价无市。” 突然之间,崇祯想起一件事来,老子的土豆种出来没? 算算日子都快四个月了,不会都被虫吃了烂在地里了吧。 便对王承恩道:“王伴伴,赏田之事就这样吧,徐阁老的土豆种出来了?” 见转移话题,王承恩道:“徐阁老,言土豆近几日便可成熟收获!” 崇祯点点头,还算是没烂在地里,就看看能丰收多少了。 第44章 皇族做官,倭寇破城 早朝,百官很是疑惑,龙椅之上的崇祯回来了? 大家也算是摸清了天子的意图,屁事没有坚决不上朝,折子就往内阁递。 刚开始内阁忙的跟狗一样,现在看内阁大佬闲得慌,可怜那群秘书处的人一个个往上扑。 估摸着又是有什么幺蛾子事,才坐在龙椅上,不然绝对和嘉靖帝一样,打死不上朝。 好在登基一年就堪比十年功夫,一群喊着祖制的老家伙们被一个个赏个太保回家将养。 龙椅上的崇祯依旧打着哈欠很是懒散,一旁的王承恩便道:“有事启奏,无事退朝!” 袁可立袁首辅还从椅子上站起道:“臣有本奏,皇族宗亲除爵位外,闲置之人太多,朝廷无法供养,经内阁商讨,皇族之人可入朝为官。” “什么?要皇族当官?” “若是减少钱粮,却也可行!” “为官,岂不是分化权利?” 场下的百官议论纷纷,有称赞的、也有担忧的,反正是两极分化。 听到议论的崇祯则是说道:“就依首辅而言,除亲王、郡王世子之外,皆可入朝为官,但只保留皇家宗蝶再无爵位。” 百官这么一听,好吧!尽朝崇祯拜道:“陛下英明!” 等百官起身之时,崇祯早就没影了,让群臣一众错愕! 这时内阁老大袁可立道:“奏折统统送往秘书处,散了吧!” 拉着李标、钱龙锡、温体仁三人一块去喝茶。 成基命、梅之焕为首的秘书处众人皆是摇头不语,心中吐槽道:“靠!真闲,搞得别人以为我等是大学士。” 当旨意传下之时,整个皇族都为之动容。 河南南阳府南阳县唐王朱硕熿满面红光,他心里一直爱惜小妾生的儿子,想让他当上唐王。 于是特别憎嫌世子朱器墭,十六年把朱器墭父子囚禁在承奉司内,想活活饿死他们,可天不遂人愿终究是让他二人保全性命。 如今天子下发旨意,朱硕熿想借此让小儿子上位,迈着六亲不认的步伐来到承奉司,看到了奄奄一息的朱器墭。 直接说道:“陛下下旨,除亲王世子外,宗族皆可入朝为官,本王前来便是让你辞去世子之位,你意下如何?” 朱器墭虚弱不堪,竟发不出一言来,这时朱聿键替父回道:“愿放弃世子之位,请离承奉司。” 听到这话的朱硕熿眉头一皱,又看向朱器墭,朱器墭也是点点头,朱硕熿大喜过望,命人将二人放出。 放出的朱聿键感受到自由时,忍不住多吸几口气,低下头恶狠的看了眼朱硕熿,搀扶着父亲离去。 福建泉州府安溪,城墙之上的大明龙旗残破不堪,空气中弥漫着血腥的气味,倒下的尽是冰冷的尸体,以及那一双双不甘的眼神。 一个将领装扮的人,孤寂的靠着城墙,他的腹部不时的渗出血水。 鲜血不停的从喉咙涌出,显然他是活不成了,不过他的眼睛看向一边,但眼神中多是不解与愤恨! 随他目光而去,一个人出现在眼前,这人一身锦衣玉袍,显然是地方豪族无疑。 可他的旁边却是一名矮小的、剃头的、面容丑陋的倭寇,这倭寇正在放肆大笑着,在他的脚下便是县令的尸首。 将领终究是带着遗憾与不甘死去了,可再往城中看去,一群矮小之人手持利刃讥笑着朝百姓砍去。 释放自己的杀戮,那一双双猩红的双目,证明他们只是一群野兽。 他们的刀下尽是年长的老人与弱小的孩童,青壮们奋起反抗,木棍岂能阻挡刀锋,被斩成两截后,带走了性命。 前赴后继的抵抗,可又怎么是对手,纷纷被斩杀殆尽。 凄惨的吼叫声传来,竟是一名女子被当街玷污。 而女子的夫君就被这群畜生踩在脚下,被两个倭寇死死压着不能动弹,只能用力嘶吼着:“畜牲啊!畜牲啊!” 讥笑的倭寇停下了动作,在他的背后又露出一张丑恶的嘴脸。 等另一个倭寇上前来,女子用尽全身力气咬住倭寇的耳朵,硬生生的撕扯下来。 这倭寇捂住受伤的耳朵大叫道:“混蛋,敢咬我村下雄,不知死活!” 抽出倭刀刺向女子胸腹,再一脚踹出,鲜血从刀上滴落,女子已然是口吐鲜血,双目失去了神采。 被压在地男子大吼道:“春儿!春儿!” 村下雄愤恨不已,平白失去一个耳朵,当即举刀朝男人刺去,刀入背腹。 然后用力扭动,再奋力抽出,骂道:“混蛋,死吧!” 等这群畜生走后,重伤的男子挪动身子朝女子爬去,可最终在咫尺之间死了,一把大火将他们无情的吞噬。 城墙之上的锦衣老爷唤作高元福,而那倭寇则是山下松。 这山下松正是沿海倭寇的首领,领了数千的倭寇而来抢夺财物。 高元福一脸谄媚的说道:“山下将军,晋江兵力空虚可直捣黄龙,且驻兵将领乃我本家,定能为将军打开城门。” 听到这话的山下松放肆大笑,并道:“高大人,可真是老谋深算!” 嘿嘿一笑,故作深沉的高元福则是讲道:“将军,人为财死,鸟为食亡。” 怀中揣着金银的村下雄捂着伤口而来,牵着一名被捆绑的少女谄媚的笑着道:“将军,安溪最美的女子,雄给您送来了。” 少女虽灰头灰脸,但身姿琢玉,凹凸有致,山下松捏着少女的下巴,望着那楚楚动人的眼神,心中的欲火丛生,恨不能现在生吃了。 可少女突如其来的一句“爹爹”,让高元福面色大惊,急忙跑到少女面前擦去脸上污渍,大叫道:“媛媛你为何在此啊!” 哭成泪人的高媛说道:“爹爹,娘亲与弟弟都死了,都是他们干的!” 听到这话的高元福踉踉跄跄,高喊道:“夫人,阿宝!” 又转过身去怒愤喊道:“山下松,为何?屠杀我的家人。” 明白过来的山下松则是说道:“抱歉,高大人,事情会给你一个交代。” 对着村下雄的菊花脸狠狠地抽打,又阴沉地看着高元福。 怒火中烧的高元福看着如狼似虎的倭寇们,逐渐是冷静下来,带着高媛下了城墙。 城墙上,村下雄捂着受伤的脸问道:“将军,为何不杀了两人?” 山下松则是说道:“高元福还有用处,等晋江拿下后,那个女子就归你了。” 淫笑的村下雄连连点头。 第45章 前往晋江,辽西谋划 一路的奔跑,高元福与高媛来到府中,眼前的一幕让他悔恨交加,痛心疾首。 发妻刘氏被扒光了衣裳,惨遭沾污,瞪着双目,早已气绝多时。 府中多处被焚,遍地皆为家丁尸身。 水井旁那疼爱的小儿子阿宝,幼小的头颅滴血不止。 嚎啕大哭的高元福,忍住心中的悲伤,替发妻掩盖好身躯,又亲手捧着阿宝的头颅。 一步一步来到树下,用自己的双手一点点的挖起坑来,直到掩埋好家人后,缓缓起身,眼神却是无比的阴冷。 哭的梨花带雨的高媛,望着自己的父亲,眼神中流露出一丝愤恨,若不是他母亲、弟弟怎会身死。 山下松高喊着:“武士们,欢呼雀跃!下个城池在等着我们,女人、财宝统统都是你们的。” 这群“大军”哇哇大叫,一步步直奔晋江,兜里揣着的尽是血色渲染的金银与珠宝。 锦州城内,几名身影正在一处宅院之中交谈。 一魁梧之人突然道:“督师欲明日后攻打辽西之地,我等该当如何?” 旁有一人沉吟道:“还是老样子,将行军路线透露出去,确保老八活着。” 另有两人则是点点头,对于他们来说,根本不在乎军功,只在乎身家性命。 几人缓缓散去,殊不知这一切都被一人尽收眼底,只见这身影冷笑一声,便没入黑暗。 灯火通明之处,孙承宗正捧着一本书册细细观赏,似乎在等谁。 忽然冷风一吹,西窗而来,待孙承宗关上窗后,屋内便多了一道身影,就在那站着。 只听这身影缓缓而道:“青衣卫黄字头领,见过阁老。” 看着这人,孙承宗心中暗道:“陛下的青衣卫果真强大无比,眼前之人虽是女流之辈但也武艺高强。” “事情如何?”淡定无比的孙承宗问道。 “一切尽在掌握之中,阁老之计可行。” 孙承宗静静地走到窗前,打开窗凝望着北方,似乎酝酿着什么! 次日,孙承宗出现在大营之中,对着众将便道:“攻打辽西的路线将变,各部等候将令。” 什么?众将中的李如桂得知行军路线改动之时神情大变,与他同行之人也是面色凝重。 当李如桂回到军帐之中,一旁急切的李鼎盛问道:“桂叔,孙承宗这是何意?梧叔那边该当如何?” 面色凝重的李如桂,并没有回答侄子李鼎盛之言,而是想着孙承宗为何会改变行军路线,但久思不得其解。 几个族侄的问询之下,李如桂凝重的说道:“派人通知如梧吧!” 李鼎盛得了话,便迫不及待的出了军帐大营,不过片刻后李鼎盛而返,在李如桂的注视下重重的点了头。 刚缓过气来的几人,就听帐外有士卒来道:督师在大帐议事,请将军相商!” 李如桂几人则是整好甲胄,便往军中大帐而去。 可进入大帐,李如桂却感到一丝阴冷,对着上首的孙承宗道:“如桂前来复命!” 坐在首位的孙承宗一言不发,左下首的祖大寿则是冷哼道:“李如桂,你可知罪!” 闻听此言的李如桂颇为不解怼道:“祖大寿,本将有何罪过?” 冷笑之下的祖大寿厉声说道:“勾结女真,泄露行军路线,倒卖军备,李如桂还想狡辩不成!” 冷静无比的李如桂则是笑道:“欲加之罪,本将绝不会认!” 这时,祖大乐道:“将人带上来!” 只见一捆绑之人而进,露出面容来竟吓得李鼎盛后退一步。 李如桂也是识得,这人正是侄子李鼎盛的亲兵,也是李家家子之一,没想到被捆绑。 将一切尽收眼底的祖大寿喝道:“李如桂,可识得此人?” 李如桂反击道:“此人乃鼎盛之亲兵,为何被你等捆绑?所犯何事?” 看着倒打一耙的李如桂,祖大寿面目凶狠道:“勾结女真,泄露行军路线,被一举抓获,该当何罪!” 电光火石之间,李鼎盛暴起手持宝刀竟一下斩杀亲兵。 鲜血随宝刀滴落,李鼎盛则是跪道:“勾结女真该死!” “好好好!”孙承宗突然起身说道。 “本辅,先行一事,之前的行军路线不变各部出兵便是。” “什么?行军路线不变?”李如桂彻底慌了。 又听见孙承宗说道:“大寿,先护送如桂入营吧!” 得了将令的祖大寿看着李如桂,更像是一头待宰的羔羊! 被护送的李如桂几人归了营帐,皆面如死灰! 大宁城中,代善之子硕托面前跪着一人,这人生的魁梧显然是一位猛将。 硕托开了口道:“李如梧,你所言当真!” 这人正是李家九将之一的李如梧,早在清河堡之时便投降后金,如今得了书信便急忙来报。 心思平常的硕托则是敲打着桌子,大宁城中女真不过千人。 汉八旗却有三千,若是明军进攻于家堡,该谁而去也是手笔。 李如梧也看出硕托心思,立刻跪倒:“奴才,可为固山贝子效劳,前往于家堡!” 听到此言的硕托,心中甚是大喜,这李如梧乃皇太极之人,若是战死沙场,定可削弱皇太极之力。 在他心中最为可恨之人便是代善,早年被代善虐待,又亲口咬定自己投明叛金,差点身死。 所幸祖父相信他,但仍被关入高阁深院之中,无比漆黑让他心寒。 而他的弟弟萨哈廉则是义无反顾的拥戴皇太极,让他无比憎恨! “李如梧,那你领三千兵马前往于家堡吧!” 李如梧当即拜道:“遵令!” 大宁城中走出三千汉骑兵,均是金钱鞭子,皆是辽东百姓,亦是从军贼子,浩浩荡荡的往西而去。 对于辽东反攻之事,崇祯早就知晓,毕竟这是他制定的战略目标啊! 他正带军队奔赴辽东战场。 胯马而行的崇祯,甚是享受风一般的感觉。 一旁的王承恩则是大叫道:“皇爷,慢点啊!老奴都跟不上啊!” 身后便是黄得功与虎大威率领的五千铁骑,不过行动却是缓慢! 第46章 晋江之战、土豆横空 “倭寇来了,倭寇来了!”庄稼汉子拼命的喊叫声,响彻在这个村庄。 一支羽箭划空而来,直直的插进汉子胸膛,汉子痛哼一声,便没了声息。 青壮们则是手持铁器、棍棒而出,老人、女人、孩童则是躲在地窖之中瑟瑟发抖。 百十来个汉子怒目而视,凶猛如潮水般朝倭寇冲去。 可不识武艺的汉子们岂是这群凶恶倭寇的对手,纷纷被斩下头颅血染大地。 领头的村下雄,凶恶的表情犹如来自地狱的恶魔。 嗜血般的双目恶狠狠地看着村庄,举起宝刀便是要开始屠杀。 借此来释放心中的杀戮。 山下松则走到村下雄身旁喊道:“不必逗留,赶往晋江。” 缓缓收起宝刀的村下雄阴沉看了眼村庄,便迅速赶往晋江。 等到外面再无动静时,老弱妇幼们这才从地窖中走出,嚎啕大哭的走向自家亲人身旁。 晋江城外,早已是坚壁清野,守备陈信之率领三千兵卒前去支援安溪,晋江便留下五百士卒。 城墙上巡逻的把总唤作高元尚,乃高元福之堂弟 他目光深沉的看着远处,心中暗道:“怎么还不来,还不来!” 一个眼尖的士卒惊恐的吼道:“倭寇来犯了,倭寇来犯了。” 高元尚望去,果真是乌泱泱的一群人,个子不高,不过五尺,直冲晋江。 心中大喜,但当看到一面旗帜时却换上凝重之态,心中暗道:“怕是大事不妙也!” 又急忙喊道:“老子的炮了,把老子所有的炮都拉上来!” 越发接近城池的山下松,见到晋江城上那十几尊虎蹲炮不由得抽搐! 冷声问道:“高大人,晋江何时有了十几尊虎蹲炮?” 对于山下松的冷漠,高元福不以为然道:“山下将军,长居岛外,岂知我朝陛下新定之策。 若非福州天降大雨,路途泥泞安溪的十几尊虎蹲炮岂能不来。” 山下松当然听出含义,只好问道:“晋江城内,你的人管用吗?” “放心吧!” 这四五千的倭寇离城五里驻扎,长时间的赶路,让倭寇们饥肠辘辘,当即埋锅做饭。 看着打起水的倭寇,高元福眼神中冒出冷光来。 当竹筒饭端到山下松面前时,毫无防备的他一口吃下,又喝下打来的溪水。 不到片刻功夫,便感觉腹中一阵翻滚,又连着突突几下。 味道实在是上头,只见其捂着肚子,夹着腿一步一步的慢慢的出了营帐。 紧忙来到大树之下,却发现已有数十人,只好咬牙一块蹲下。 看到身旁的田中虎,发问道:“士卒们怎么都在此!” 满头大汗的田中虎说道:“可能是溪水不干净,吃坏了肚子。” 山下松这才点头,往前行军也确是如此。 离营帐十步之时,山下松的腹中再次翻涌起来,只好再去树下。 好不容易解决好,身上早已虚弱无力的山下松终于回到营帐。 村下雄紧张道:“将军,我们的士兵都吃坏了肚子!” 听到这话的山下松立刻反应道:“高元福在哪?” 村下雄也才反应过来,说道:“饭时就不见高元福之影!” 连连大急的山下松喊道:“赶快走,赶快走!” 只听见外人喊道:“明军来了,明军来了!” 心中大惊的山下松与村下雄面容难堪,只好带着行走之力的倭寇士卒往林中钻去。 高元尚一身甲胄,在阳光之下格外刺眼,他的宝刀连砍十人,这样的军功让人眼红。 之前,他与兄长谋划,如今已成便狂笑起来。 几千的倭寇是虚弱无力,箭手开不得弓,提不起刀,任由明军一通砍杀,犹如砍瓜切菜般。 处处都是哀嚎,倭寇士卒那不甘的眼神就只停留在头颅上。 那田中虎尚有余力,与明军士卒拼杀,可用力之时腹中翻涌。 竟喷涌而出,立刻泄力,被冷笑的士卒一刀枭首! 逃到林中的山下松几人还未喘口气,却见高元福领着上百明军士卒等着。 山下松还欲言,只见上百支飞箭而来,无力躲闪的他被飞箭没入胸口,死的不能再死! 心中不快的高元福未曾见到村下雄,便领着士卒朝战场冲去! 哀嚎声遍野的战场上,凶残无比的倭寇犹如待宰的羔羊,被收割掉生命。 残了一只耳的村下雄见状不妙,径直躺下来装死。 但被高元福看在眼中,高元福手持利刃来到村下雄面前。 一刀砍在脚趾上,十指钻心的痛楚传来,村下雄咬碎了牙都不曾吭声。 下一瞬,便听到:“这倭寇还在出汗?” 村下雄慌张不已,待到反应时,一道白光闪过,只觉得天旋地转! 大仇得报的高元福大声呼喊道:“阿宝、夫人,替你等报仇了啊!” 血染红日,早已分不清夕阳,高元福与高元福望着这四千倭寇的头颅,由心大笑。 头颅便是他晋升的资本,他之前所有的事尽可一笔勾销! 京师中,百官皆来西山试验田,前来一睹土豆芳容。 可未见内阁辅臣,也未见天子,百官心道:“内阁辅年事已高尚有情可原,但天子身强力壮。 怎么都不关心自己一手安排之事,难道又跑了?” 只见御马监掌印曹化淳携圣旨而来,百官皆信这崇祯铁定是跑了。 面对百官的侧目,曹化淳只好硬气的宣了旨,一溜烟的跑了。 百官对这位“种田阁老”也是十分新奇,自从入内阁后。 便一心扑在田地之事,从未进过内阁。 此刻的种田阁老徐光启,站在第一块试验田上。 亲自上手拔秧刨土豆,只见这土豆果实累累,大大小小个个不一。 其中官员在猜测,这亩试验田中土豆的产出几何? 随着时间的流逝,土豆开始称量,在一旁称重的官员不假思索的说道:“一石,一石三。” 又震惊的说道:“二十三石六!” 仔细的算了几遍后,急呼呼的跑到徐光启面前道:“阁老,亩产二十三石六啊!” “什么?二十三石六?”徐光启也被这数据震惊不已! 又急忙让人收割其余几亩,再次得出“二十四石,二十二石!” 听到这些数据的徐光启老泪纵横啊! 这可是神物啊。 天子是对的,老夫可以名流千史了。 一旁的百官皆是面色大喜,竟有人连连感叹道:“有了此物,天灾便可度过!” 则有的人心中暗道:“真是瞎猫碰上死耗子!” 亩产二十石的土豆震惊了整个京师,也让崇祯再次火了一把。 而徐光启则是被京师百姓奉若神明。 袁可立则是开怀大笑道:“老友,文正怕是跑不掉了!” 整个京师以及周边土豆烧鸡块、炒土豆丝、蒸土豆一系列的小吃风靡起来! 内阁再次操刀,土豆正式向全国推广。 第47章 草原之战,明军出现 经过数日奔波,高耸的山脉出现在崇祯眼前。 一座高大的城关坐落其中,其上刻着大安口三字。 修缮之后的大安口,城墙更加坚固,较之前扩大数倍,皆因水泥之力。 城门外,一道白衣而立,崇祯上前去见这人便道:“尚书,近日可好!” 白衣人听后,心中暗道:“好个什么?怎么又来随军了!” 但仍旧说道:“陛下,臣一切尚好。” 进了关口便直奔府衙,说道:“什么时候动身?” 袁崇焕打起精神便道:“陛下,臣欲今日出军。” 崇祯笑道:“看来朕赶巧了!那就今日出兵,一切皆听尚书安排。” 袁崇焕心中摇摇头,打仗还得带个皇帝,心中真是不痛快! 遂命大军整齐武备,带上干粮! 缓缓出了大安口,便往西拉木伦河流域。 西拉木伦河,皇太极领着五万大军驻扎在此,他再一次的大发雷霆。 痛骂道:“奥巴,你这头蠢货,蠢得像头猪,你怎么敢自己跑掉,我的大计啊!” 皆因科尔沁首领奥巴没有按照他指示,与出征大军会合。 仅率领直属部落袭击了察哈尔边境数户后,便私自返回。 科尔沁其他各部首领由于没有得到奥巴指令也纷纷错过出征。 如今之计,只能攻打席尔噶、锡伯图、英、汤图四个部落,吃掉察哈尔一口肉。 多尔衮、多泽兄弟来到军帐中,看自家四哥大发雷霆,只好在一旁站着。 等皇太极气消之后,多尔衮问道:“四哥,什么攻打察哈尔部!” 望着稚嫩的多尔衮,皇太极说道:“明日攻打!” 营帐内又走进一人来,说道:“大汗,硕托传信来,明廷出兵了!” 不可置信的皇太极,拉着这人手问道:“萨哈廉,是真是假!” 这萨哈廉乃代善三子,曾与德格类随皇太极攻打锦州,虽身受创伤,但越战越勇。 看着急切的皇太极,萨哈廉说道:“大汗,此事千真万确。” 得到确认,皇太极来回踱步,沉思许久! 便道:“出兵,即刻出兵攻打席尔噶、锡伯图、英、汤图四部。” 得到将令的几人,纷纷抱拳而去,整齐兵马朝东而去。 席尔噶部,男人们正在宰羊,女人们则是在捡粪。 天真的孩童口中咬着狗尾巴草,有的在和小羊比试力气。 一群惊鸟,引起了所有人的注意。 随之而来便是如急雨般的马蹄声。 男人们反应过来,从帐内取出刀箭,孩子们则从怀中取出一把小刀。 三千青壮与妻子、父母告别,组建成大军,快速朝西而去。 跨过山坡,映入眼帘是数不清的骑兵,所有的人都沉默了。 但还是举起手中的弯刀冲向黑色洪流。 一个凶悍无比的男人,看着绵羊般的人朝他们冲来,冷笑道:“杀!” 两个洪流交织在一起,战场之上尽是厮杀声、叫喊声。 时不时的有人掉落下马,紧接着却被万马践踏成肉泥。 有的则被一箭射杀,倒下的尸体箭矢就直直插着,流出的鲜血染红了草原。 萨哈廉在砍杀一人后,大吼道:“德格类,够了,别杀了!” 奋勇冲杀的德格类勒马而住,静静地欣赏着战场。 席尔噶部的男人死伤三分之二时,就再也坚持不住了,被联军击溃所俘虏。 老人、女人、孩子都被驱赶出来,稍微一反抗就被一刀斩杀。 一身浴血的多尔衮擦拭着手中的宝刀,旁边便是哭泣的蒙古妇人。 其弟多铎见四周无人后,在多尔衮耳边细语一番。 只见多尔衮狼目阴寒,桀桀冷笑。 一举击溃席尔噶部让皇太极心中畅快,但席尔噶部万人部族,怎会只有三千兵马。 经过一番询问后,得知是被察哈尔部征调三千骑兵,才让这草原第一战打得轻松。 休整片刻后的联军再次往东,刀箭直指锡伯图、英、汤图三大部族。 席尔噶部被抄老窝之事传到三部,三部立刻组建万人大军,并派人前往察哈尔部求援。 宽阔的平原上,两军对垒,天空中的雄鹰在天空盘旋,地上的马儿不停的嘶鸣。 皇太极露出嗜血的疯狂,拔出利剑疯狂喊道:“杀!” 双方的号角吹响,这场战争是决定数万人的生死,任何人都马虎不得。 四万多骑兵策马奔腾,一番地动山摇。 多尔衮身先士卒,领着镶白旗犹如一道白色利箭飞逝而去。 双方的对射,是女真联军占了便宜。 在飞蝗般的箭矢中,三部的勇士一个个被射落。 反观三部他们的箭支虽有力,却不入甲,并未对女真造成损伤。 身中三箭的多尔衮,化身浴血的魔神,挥舞着长刀,收割一个个鲜活的生命。 多铎亦是与其兄长一般使着一柄大刀,斩杀一个又一个的人。 地上冰冷的尸体越来越多,盘旋在空中的秃鹫,飞扑下来啃食尸体。 残尸遍野,马儿不断为它的主人嘶鸣。 受伤的勇士只能孤寂的躺在那里,他们的生命在落马之时就只属于长生天了。 三族的联军已然不足四千,恐怕也只能坚持片刻,便会彻底被击溃。 高坡之上的皇太极极为兴奋,三部败迹显露无遗,吃掉四部会让大金的实力更上一层楼。 远处忽然传来急骤般的马蹄声,让皇太极神情大变。 震惊的皇太极问道:“这是谁的兵马?这是谁的兵马?” 突然来的异动,让战场上厮杀的两方人瞬间停止。 多尔衮砍杀一人后,嗜血的双目看着这群人马,直到他们显露头角。 一面日月龙旗浮现在众人眼中。 “是明军,是明军来了!”一名眼尖的部落士卒大叫道。 三族的勇士知晓是明军而来,士气立即高涨,反扑而去。 “可恶,可恶!是谁泄露了消息,是谁?”皇太极怒吼道。 日月龙旗浮现出,八千精骑入战场,领头的正是曹变蛟。 十七八岁的少年郎身先士卒,单枪匹马冲杀在前! 号角吹响,萨哈廉知晓这是皇太极命他全歼来犯之敌。 猛然回头领三千女真铁骑势必要一举拿下这股明军。 双方距四百步时,只见曹变蛟喝道:“自由射击!” 第48章 骑兵凶悍,大宁陷 八千杆燧发枪蓄势待发,“啪啪啪”一阵雷雨声而过。 只见萨哈廉部损伤惨重,四分之一的骑兵悉数落马。 着三甲的萨哈廉觉察胸口一阵疼痛,他被击中了,万幸的是铅弹未破甲。 见骑兵哀声遍野,呻吟不止,痛苦万分。 萨哈廉翻身上马,大喊道:“散开,散开,这是明廷的枪骑兵。” 尽管萨哈廉声嘶力竭,可也无济于事,冲锋太快了。 相距三百步,明军又一轮弹雨,枪声过后又倒下数百具尸体。 萨哈廉猛然勒马,大吼道:“撤,快撤,快撤啊!” 电光火石之间,站在高坡之上的皇太极见眼前的场景,不时的心寒。 那草地上躺着的勇士们,更多的变成了冰冷的尸体。 那阵阵呻吟之声显示这场战争的残酷。 阿敏曾对他说过,明军拥有一支厉害无比的枪骑兵。 可他终究是没放在心中,如今看来大错已然铸成,当即后悔不已! 那群被打怕的蒙古三部,见到不可一世的女真骑兵丢盔卸甲,损失惨重,士气更加高涨! 在斩杀一人的多尔衮见到萨哈廉抱头鼠窜的样子。 也意识到枪骑兵的厉害,心中不由得忌惮起来。 摆在皇太极面前的只有两条路,一则是快速奔逃,二则以狼群共歼之。 在徘徊不定的时候,探马忽然来道:“大汗,还有一股骑兵就在身后,却打着天子旗号。” “什么?天子旗号?”皇太极大惊道。 侧目望去,只见一面黄色日月龙旗随风飘荡。 皇太极心中暗道:“天子旗号,难道是崇祯亲征?” 曹变蛟身后三里便是崇祯之处,他命人将天子旗号打出。 他要以自身为诱饵让皇太极飞蛾扑火,自取灭亡。 确实皇太极心动了,要是拿下明朝天子,便可威震天下。 速命人奏响号角,不到四万的女真联军放弃对三族的厮杀,转头攻向曹变蛟与崇祯。 这四万大军竟分散迂回,径直朝崇祯冲去,竟不与曹变蛟硬碰硬。 眼见数万骑兵呼啸而来,袁崇焕心中担忧。 这不是一万兵马,这可是足足四万精骑啊,稍有不慎便会死无葬身之地。 相反崇祯则是一脸的兴奋之色,数万骑兵对他来说才是见证历史的必然选择。 一旁的黄得功早已按耐不住了,手中的战刀早就饥渴难耐,只有敌人的鲜血才能止渴。 带着笑容的崇祯缓缓点上一支烟,对着黄得功便道:“开始吧!” 领了命的黄得功率领三千骑兵缓慢冲锋,副将虎大威则是落于身后。 一场旷世大战便要展开! 大宁城中,硕托暴躁不堪,中了声东击西之计的他。 被数万明军所围困,城中百姓焦躁不安,手下的士卒也人心惶惶。 面对城外大军,硕托怎敢托大,只好紧闭城门严防死守。 城下一身高八尺,面色黝黑的魁梧大汉一番冷笑。 自语道:“这硕托真是脑子被驴踢了,若是与我野战,恐有一线生机。 如今固守城池,只有死路一条,传我将令,用红夷大炮给我轰。” 十几尊的红夷大炮摆放整齐,为首的军官举起大拇指微闭一眼。 口中说道:“距离三里,高度三十五,给老子打!” 随着滋啦滋啦火线声,耳边传来“轰轰轰”的声响。 城墙上巡视的硕托见天空飞来的黑影,察觉危险来临。 大叫道:“趴下,趴下,明廷的大炮来了,不想死的找地方躲起来。” 那势大力沉的铁弹呼啸而来,打的城墙晃动不已,炮击之处隐有裂缝。 躲避不及的女真士卒被逼得跳下城墙,摔成一滩肉泥。 硕托眼睁睁的看着一名士卒炸开来,鲜血、脑浆之物喷射在他的脸上。 他的眼神露出一丝惊恐。 趴在城墙下的士卒吓得魂飞魄散,真刀真枪的杀敌他们从未畏惧,但炮火无情却是心病。 几番轰炸之下,城墙上摇摇欲坠,轰隆一下,大宁城西侧竟出现缺口。 面对如此险境的硕托,大喊道:“快随我出城!” 西城门一打开,满桂便得了消息,不由大笑道:“真是生路不走,走一条死路!” 狼狈逃窜的硕托领着一千兵马疾速驶向义州,义州城内还驻守两千女真铁骑。 行至一半,心血来潮的硕托赫然勒马,隐隐感觉不对劲。 就在此刻,一支利箭朝他袭来。 硕托重心后移避开重要部位,但还是被射中肩头,痛哼一声。 捂着伤口的硕托,怒喊道:“撤退,撤退!” 急雨般的箭矢呼啸而来,毫无防备的女真士卒纷纷中箭,数百人顷刻落马不知死活。 奋力劈砍箭矢的硕托目瞪口呆,非常痛心疾首。 大怒道:“明廷狗贼,出来与小爷我大战三百回合,暗箭伤人是何本事?” 话音刚落,从埋伏处走出一骑来,却让硕托脸色难堪,惊吓道:“满桂?” 这骑正是满桂,他早前便在义州与大宁之间埋下伏兵,来一招瓮中捉鳖。 硕托勃然大怒,举起宝刀朝满桂杀去。 可在满桂眼中不过是跳梁小丑,躲过劈砍之后,直接环腰抱住硕托径直摔下马去。 被突然摔下马的硕托昏眼胀,意识模糊不清,又被满桂一脚揣中昏死过去。 救援不急的女真士卒跨马而来,但满桂的身后出现数千的关宁铁骑,不到片刻功夫便已然全歼。 密林深处出现三百金钱鼠尾的士卒,为首的一人对着满桂道:“将军!” 面色冷静的满桂对着这人说道:‘登云,义州城就拜托你了。’ “将军放心,此计定能成功。” 这三百“女真士卒”换上破烂不堪的盔甲,带着浑身是血的“硕托”缓缓的朝义州而去。 被骗的李如梧领着三千骑兵在于家堡等候多时,却迟迟不见明军。 猛然大惊道:‘这时中了调虎离山之计,恐怕大宁危矣。’ 探马这才来报:“禀将军,大宁被破,硕托贝子逃往义州。” 闻言李如梧身子一软,暴怒道:“快,本部兵马立刻前往义州。” 第49章 以身诱敌,血流成河 金州城上,城墙破败不堪,后金大旗摇摇欲坠。 一名女真将领在怒吼声中被斩下头颅,无头的尸体轰然倒下。 与他为伴的便是死去的同胞,他们鲜血浸染城墙。 日月龙旗缓缓而升,毛文龙砍下聂克塞的头颅后狂笑不止。 这聂克塞乃是老奴四子汤古代的长子,嫡系的爱新觉罗之人。 望着穆尔察及数百残兵逃去的方向,毛文龙喊道:“弟兄们,进攻。” 大西堡被破的消息传到西平堡处,巴布泰再也按压不住悲痛。 喷出一口鲜血,痛彻道:“噶布喇啊,我的儿子啊!” 大西堡中,祖大寿望着眼前桀骜不驯,却被绳索捆绑的女真将领。 一脸的笑意说道:“这条鱼,老祖我先收下。” 又望着西平堡的方向,露出了些许笑意。 草原上,蒙古部族正在观望,四万女真大军在围剿七千明朝精骑。 实力过于悬殊两方,不知谁会胜出。 作为先锋的巴布海见黄得功部缓慢而来马皆披甲,心中十分诧异。 双方距五百步时,不听枪声,三百步亦是不见枪声。 杀戮的欲望顿时涌上巴布海心头,一双嗜血发狂的双目看着黄得功。 没有那种火铳,凶悍才是战场上的唯一彪炳,大金才是唯一的霸主。 两百步双方对射,情况大变。 明军中只听得乒乓作响之声,竟无一人落下马去,巴布海变了颜色,心中隐约觉察不对劲。 反观黄得功用力扯下衣袍,露出精良的铠甲,在烈日下闪闪发光。 三千士卒亦是如此,皆是身穿重甲,竟让巴布海存在窒息感。 醒悟过来的巴布海,大叫道:“这是重骑兵,这是明廷的重甲骑兵,快分散开来,不要硬碰。” 可也为时已晚,三千重甲骑兵如虎入羊群,刹那间便击溃巴布海的队伍。 女真锋利的宝刀砍在盔甲之上,只见一道白印,斩不断?众人神情错愕。 而锋利无比的长枪在重力加速度的作用下,那便是巨型炮弹。 明军一枪洞穿两人胸膛,直直的将他们插在地上,任由他们呻吟。 达尔察见后,拍马立刀直奔黄得功。 奋力砍杀的黄得功觉察后方有危,侧身躲过之后,反手一柄长刀斜砍。 达尔察举刀相接,却被一击砍断宝刀。 胸前被砍出一道伤痕,顿时鲜血涌出,受到重创的他,惨叫一声便落于马下。 心痛至极的巴布海见达尔察被斩落下马急于援救,可面对三五骑的重骑却逃脱不得。 高坡之上的皇太极见状后,甚是大惊,这明军的武备怎会如此。 便吹动号角,分散开来围攻黄得功部。 接近崇祯的德格类开始了冲锋,他们的面前是一群“弓箭手”。 面对这样的布置,德格类简直是要笑死了,谁傻的让一群弓箭手拦住骑兵。 三百步外正欲搭弓引箭的德格类,眼中出现数以千计的黑影,措不及防的他直接被数支黑影钉落下马。 在生命垂危之时,望着胸前的弩箭说道:“怎会有如此厉害的弩箭。” 便没了声息。 与他同行的数百骑兵皆坠落下马,着二甲的牛禄朱里被一弩箭洞穿咽喉,死的不能再死了! 一番骚动引起了皇太极的注意,鹰目下闪闪发光。 大怒道:“三百步破甲?弩箭?这是宋之神臂弩! 可恶,大明皇帝居然把他创造出来了!” 暴怒发狂的皇太极一皮鞭打中俘虏的蒙古妇人,凄惨的声音响起。 面对这样的弩箭,女真中的蒙古部落士卒打起了退场鼓。 铁甲在身的凶悍女真被一弩射死,更何况他们这样穿着皮甲的。 可着魔的皇太极咬牙切齿道:“进攻!” 号角再次奏响,萨哈廉只得督促骑兵再度发起冲锋。 面对又一轮的弩箭,又丢下千具尸身,可往前突破两百步! 偏偏这时,轰轰轰的声音席卷而来,一枚铅弹就落在萨哈廉左侧两尺。 巨大的声响让胯下的战马受惊,萨哈廉控制不住落下马去。 头脑昏涨的萨哈廉朝明军阵上看去,一下子头皮发麻。 那三尺、二尺长的铜身管斜坐于地,张牙虎爪。 一眼望去竟不下三百之数,萨哈廉浑身汗毛炸起。 大叫道:“虎蹲炮,虎蹲炮,快分散,快分散。” 袁崇焕静静地看崇祯,他没想到崇祯手段果真凶悍,难怪会只身犯险。 嘴里叼着烟的崇祯,心中不屑道:“咱有枪有炮,要啥有啥,有毛可怕的。” 一旁的孙祖寿早就震惊不已,足足三百门虎蹲炮,炮火连天线,敌兵不敢前。 突如其来的炮火声,让皇太极为之一颤,心中盘算着如何是好! 崇祯以自身为诱饵,便是要以这炮火犁地啊! 几番轰炸之下,女真阵营中惨叫连连,犹如地狱一般。 残尸遍野,鲜血成河,浓烈的血腥味让人不寒而栗。 众人畏惧不敢向前,谁也不想当短命鬼,让自己的儿子喊别人爹。 喀喇沁、敖汉、奈曼部落的领头人相望,咬牙切齿之下纷纷掉头就跑。 他们不想在这里同女真人陪葬,什么攻守同盟,狗屁玩意,还不如自家性命。 喀喇沁、敖汉、奈曼的士卒见自家头人不见踪影,也鸟兽而散,跑了! 望着跑掉的一万五千人马,皇太极再也坚持不住,口中吐出一口鲜血来。 凄惨的说道:“撤吧!” 撤退的号角声吹响,女真骑兵不敢耽误一刻,生怕将自家性命丢在这里。 曹变蛟岂能让大鱼毫发无伤的走脱,八千铁骑奋勇向前,燧发枪砰砰作响,追出三里地后,便原路折回! 皇太极跑出数十里地后,清点人数得知自家不过一万兵马。 正红旗、镶红旗两个甲喇没了,镶黄旗三个牛录废了,镶白旗两个牛录残了,足足损伤五千人。 偏偏这时,有女真探马来报道:“大汗,大宁、大于堡、金州丢了。” 丢了?听到这般消息的皇太极身子瘫软下来,久久没能言语。 一旁的多尔衮则是说道:“八哥,当务之急,是前去援救!” 颓废的皇太极暴起道:“全军回援!” 第50章 骗开义州,击溃如梧 袁崇焕服气,崇祯兵法之道高深莫测,对人心的把握更是出神入化。 这一战自损不过百人,便重创女真六千兵马,可谓是神之操作。 三部领头人至,崇祯道:“若想要报仇,就跟着我走!” 可头人害怕道:“大明皇帝陛下,我等部落损失惨重,恐无力征伐!” 闻言,崇祯道:“也好,若是草原生存不下,大明会有地方。” 头人愣一下,拜道:“多谢大明天子。” 待鞑子走后,袁崇焕问道:“陛下,下步如何是好?” 喷云吐雾的崇祯道:“穷寇莫追!” 闻言袁崇焕十分诧异,正是痛击落水狗之时。 若与孙承宗内外夹击,说不定便可将女真灭族! 见袁崇焕之状,崇祯说道:“尚书,可知我大明根本问题在哪?” 对于崇祯的询问,袁崇焕并不想作答。 崇祯冷声道:“大明内忧外患,外患并不畏惧,唯一的内忧才是猛虎。 留着蒙古、女真要时刻鞭策我们,促是矛盾转移。” 袁崇焕听出其中的含义,但是他目前能做的只是听从天子令。 三百“女真士卒”穿着破烂不堪的盔甲,带着浑身是血的“硕托”终于来到义州城下。 登云大声嘶喊道:“快打开城门,快打开城门。 大宁丢了,硕托贝子伤势过重。” 义州城上的乌思齐见到这支残军,察觉不可思议啊! 遂见擦亮双目,看到几人抬着的那人正是硕托。 见硕托浑身上下尽是鲜血,心中大急便急忙打开城门。 登云眼神一转,喊道:“快快入城!” 三百士卒抬着“硕托”蜂蛹而进。 大路上又出现一股骑兵来,急骤般的马蹄声传来。 乌思齐见硕托身受重创,对登云喝道:“硕托怎会如此?” 登云跪道:“都怪李如梧,他引明廷大军欲献大宁。 贝子气恼与他一战,不幸被流矢所伤,我等便护着贝子逃出。” 时士卒来报道:“贝子,李如梧请求打开城门。” 什么?李如梧来?乌思齐震怒不已。 登云则添油加醋道:“贝子,定是那李如梧前来诈城啊!” 乌思齐勃然大怒道:“好一个明狗,真当我乌思齐是个蠢猪。” 登云见状,眸子闪过一丝毒辣,便随着暴怒的乌思齐登上城墙。 城下,李如梧焦急的等待,他根本不知登云已先他一步。 见李如梧在城下,乌思齐大怒道:“狗贼还敢来此?勇士们放箭!” 突如其来的箭矢让李如梧心中一惊,举剑不断挥砍,策马而逃。 他不知乌思齐何故?但士卒被射伤却让他暴怒不已。 怒道:“攻城,攻城,城上尽是明军。” 三千骑兵在暴喝下搭弓引箭,箭雨如蝗般射向城墙上的乌思齐。 十几名女真士卒躲闪不及,被射中胸膛僵硬的倒了下去。 见手下勇士伤亡,乌思齐大怒道:‘随我出城,斩杀这帮明狗!” 当即将留守重任交予登云。 一脸错愕的登云也未曾想到这乌思齐这般有勇无谋,接过守城重任。 城门大开,乌思齐领着两个牛录的精骑乌压压的朝李如梧杀去。 李如梧冷笑一声,指挥着士卒硬拼这全群“明军人”。 双方当下乱作一团厮杀起来,各有伤亡但李如梧士卒过大。 战事正酣时,大路之上灰尘漫天,一股骑兵急速而来。 李如梧与乌思齐住手,不约而同看去一面日月龙旗争先回应。 乌思齐脸色大变道:“好一个李如梧,本贝子中了你的奸计了。” 急忙喝令停止厮杀,勒马朝城门奔去。 乌思齐喊道:‘快快打开城门!’ 却见满脸笑意的登云道:“乌思齐,你中了将军的计策了。” 又对着李如梧说道:“将军,你的计策果真是瞒天过海啊!” 闻言乌思齐死死的盯着李如梧,势必要将他碎尸万段。 李如梧则叹道:“这乌思齐果真蠢笨如猪啊!” 面对七八千的明军骑兵以及李如梧部,乌思齐果断的跑了。 而如梧亦是舍了义州,领兵朝西去。 义州被登云骗开,满桂领兵至。 数日的马不停蹄,狼狈不堪的皇太极望着眼前的重城,心中倒是安慰一番。 铁岭城中,手握战报的皇太极额头上的青筋暴起。 如发怒的雄狮凶狠扫过身下的一帮人。 大喊道:“义州、金州没了,孙承宗的三万大军围困广宁。 祖大寿的一万铁骑踏破西平堡,毛文龙对复州虎视眈眈。 盖州、耀州发动暴乱,该当如何?” 面对战况,底下之人皆不发一言。 唯独萨哈廉道:“大汗为今之计,恐怕要与明廷讲和。” “什么?萨哈廉你要叛金投明吗?”多尔衮当即暴怒道。 闻言皇太极示意多尔衮坐下,又看向萨哈廉示意他继续讲。 萨哈廉目光闪烁道:“大汗,大金失去先机,并与察哈尔部交恶。 如大金覆灭,察哈尔部定会举兵而攻,科尔沁只会冷眼旁观。 攻守同盟只是狗屁,明军的火炮与火铳我们难以抵挡。” 皇太极沉思一番,若非明军有新式火铳、火炮,大金岂能败下阵来。 随即问道:“对于议和,有多大把握?” 多尔衮痛心疾首道:“议和?不可啊! 大金兵强马壮,岂能对明廷俯首,传出去可能服人?” 将领们也是声泪俱下,决言不能议和。 听不得闲言细语,皇太极暴怒道:“够了,你等要看着我大金覆灭吗? 想太祖以十三副铠甲起兵,历经数百战事,也知忍辱负重。 如今大金失去先机,该谋划后定,议和之事,萨哈廉前去商谈吧。” 众将之人在无人反对,而多尔衮深邃的眼神让人看不透彻。 万般无奈的萨哈廉只能认了命,去当大金的罪人。 广宁城中莽古尔泰来回踱步,城外孙承宗的三万大军正在猛攻。 而面对求援的各处,莽古尔泰叫苦连连他是无一兵可派啊。 士卒道:‘贝勒爷,明朝的大炮太厉害了,西城墙快要塌了?’ 话音刚落,只听得“轰隆”一声。 莽古尔泰见西城处满天尘土,便知道城墙破开了。 遂道:“焚烧粮草、民屋,我们撤吧!” 第51章 神火飞鸦,再下广宁 广宁城外,孙承宗高兴的合不拢嘴。 十数门红夷大炮如雷轰顶,可谓是惊天地,泣鬼神。 几番攻击下,广宁城墙如纸糊般被打出偌大缺口。 当下喊道:“传我将领,命尤世威从缺口处进攻,务必拿下广宁了” 尤世威领将令,拔出宝刀怒嚎道:“弟兄们,随我先登啊!” 至三百步时,尤世威喊道:“用神火飞鸦给老子轰杀一番。” 只见士卒从背框取下火箭,形似乌鸦,皆用细竹编成,内部装填火药。 点燃之后,火箭如乌鸦飞入缺口出,一落地猛然爆炸。 将女真十数人炸死炸伤,又点燃一士卒身上衣物,瞬间被成火人。 如法炮制下,尤世威领兵而入缺口与女真士卒厮杀起来。 另一侧守城的汉旗士卒见黑烟而起。 喊道:“城中起火了,狗日的女真畜生要跑了,我们怎么办?” 另一人插道:“我们要不投降,反正我等尽是大明百姓,不过是委身于贼。” “那这金钱鼠尾怎么办?” “这还不简单,割了便是,我张元敢做第一人。” 张元率先割掉自己的辫子,又是数人,随即数百人。 见状,张元大喊道:“杀了莽古尔泰,我等的罪过便一干二净了。” 当张元领着汉蓝旗士卒哗变的消息传到莽古尔泰处。 莽古尔泰大怒道:“都是一群养不熟的白眼狼。” 张元暴动却将莽古尔泰咬死,他被困在广宁城中逃脱不得。 莽古尔泰见张元朝他杀来,正所谓仇人见面是你死我活。 跨马直冲张元,欲要一刀斩杀。 不料一根绊马索而先,莽古尔泰马失前蹄重重摔倒在地 张元岂会错失良机,当即扑上与几人合伙捆了莽古尔泰。 女真亲兵见主将被俘当下拼命来救,张元几人抵挡不住。 觉身死之时,尤世威神威天降,不到片刻,亲卫便死亡殆尽。 见张元一众锃亮的头颅,尤世威强忍笑意问道:“这人是谁?” 张元说道:“老奴嫡子莽古尔泰是也。” 莽古尔泰?老奴嫡子? 尤世威一听,眼中泛起精光道:“将人押到阁老面前。” 见桀骜不驯的莽古尔泰,孙承宗眯着双眼说道:“可还认得老夫?” 莽古尔泰却突然笑道:“不过是手下败将而已。” 满怀笑意的孙承宗挥手让人将莽古尔泰带下去。 莽古阿泰被俘,女真军心大乱,速速出了广宁。 面对失而复得的广宁城孙承宗流下激动的泪水,并用水泥修缮广宁城墙。 较远的复州,城墙上的女真士卒尸体早已堆积如山。 城门处,女真的头颅被高高挂起,密密麻麻的让人瘆得慌。 图伦就靠在墙角,身旁是士卒冰冷的尸体与死不瞑目。 他的双腿被生生打断,露出的骨刺硬生生顶着地面。 豆大的汗珠与冒出的鲜血合在一起,滴滴落下。 面前之人正在劝说道:“降了吧!” 望着男人,图伦道:“战场之上,只有生死,没有投降。 若是调换毛文龙你会降吗?不必多费口舌了,给我一刀便是。” 毛文龙冷笑道:“那就由本将送你见老奴吧!” 一道白光闪过,图伦飞了起来,望着自己的身躯,默默的闭上眼睛。 日月龙旗在复州城上飘扬,毛文龙细语道:“陛下,这次又会赏什么啊!” 福州府城,府衙内杀四千倭寇的高元福、高元尚正襟危坐。 首座上之人更是气宇轩昂,风度凛然。 忽有人来道:“大人,郑游击前来。” 那人睁开双眸道:“请郑游击进来。” 不消功夫,便走进一人来,生得魁梧健壮,面微白长须,却气势不凡 跪道:“郑芝龙,见过大人。” 高元福兄弟一听,两眼瞬间冒出精光。 这人是郑芝龙? 福建最大的海盗头子? 首座之人笑道:“芝龙,不必多礼,快快请起。” 郑芝龙起身道:“部堂,芝龙出海围剿倭寇三千人,缴获船只二十余艘。” 闻言熊文灿颇为高兴,但瞬息间话锋一转道:“芝龙,接旨!” 圣旨?一头雾水的郑芝龙紧忙跪迎。 熊文灿大声道:“奉陛下旨意,福建建海防营,封郑芝龙海防营总兵。 芝豹、芝虎为副总兵,营制两万,抵御倭寇、海盗、蛮夷来犯,钦此!” 郑芝龙还未回神,被熊文灿扶起坐下。 见着发愣的郑芝龙,熊文灿说道:“陛下旨意,芝龙可清楚?” 郑芝龙起身道:“部堂,标下明白。” 广宁城下,萨哈廉望着坚固高大的城墙心中苦涩万千。 谁能料到短短几日广宁城被破,莽古尔泰被俘。 送上书信,萨哈廉等候却如愿进了城,见到孙承宗。 便道:“孙阁老,金明两国交士卒死伤惨重,百姓遭殃。 我大金愿意用金银财物请求贵国罢兵,不要造成杀戮。” 孙承宗却怒吼道:“女真一入关烧杀抢掠无恶不作。 我大明百姓深受其害,如今调了方向便来议和? 当为大明百姓的命是金银能替代的?当我孙承宗是个蠢才?” 萨哈廉哑口无言,言道:“若是两国再行交战,受伤乃是百姓,还望阁老明鉴!” 孙承宗道:“若是将李如梧、李永芳二人绑来,议和之事可商。” “什么?李如梧?李永芳?”萨哈廉不容置信道。 孙承宗敷衍道:“若是将这二人送来,议和之事可商。” 带着迷惘的萨哈廉一路朝盛京奔去,他不知该如何面对皇太极。 当皇太极得知要用李永芳与李如梧换取议和机会时。 暴怒不已道:“明廷欺人太甚,孙承宗欺人太甚!” 萨哈廉见状,言道:“大汗,忍辱负重,卧薪尝胆啊!” 皇太极道:“派人去请李永芳、李如梧二人吧!” 蒙在鼓里的两人至大政殿,见到皇太极便道:“奴才,见过大汗!” 见二人,皇太极道:“起来吧!” 却将目光放在李如梧身上,遂道:“如梧将军,先前你与乌思齐厮杀…” 未等皇太极说完,李如梧道:“奴才死罪,请大汗降罪!” 不料皇太极声泪俱下道:“大金正值风雨飘摇,还请二位助大金渡过此劫。” 李如梧两人当即道:“为大金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皇太极等着这话,茶杯应声而碎,只见殿外冲出数十道手持利器的士卒。 不明所以的两人,谄笑道:“大汗,这是何意?” 万分愁长的皇太极说道:“两位将军,大金处于水深火热之中。 议和之事明廷已然答应,不过需要两位将军为大金舍身取义。 为大金赴死吧!” “什么?要我等去送死?”李如梧与李永芳彻底瘫软在地,身子颤抖不已。 不顾二人叫唤,士卒将二人押下去。 屏风后萨哈廉走出来,说道:“大汗,臣先行告退。” 等萨哈廉走后,皇太极难以压制不住心中的怒火,一直咆哮个不停。 第52章 叛国贼子,南水北调 当萨哈廉再到广宁,孙承宗并不诧异,后金这次大亏是吃定了,也不得不吃。 不过,当见到被捆绑的李永芳、李如梧时,孙承宗动容了。 指着两人的鼻子骂道:“不忠不义,贪生怕死之辈,真是丢了你们祖先的脸面。 九泉之下的他们,若是知晓有你等子嗣,会不会坟头炸裂而开。 老夫恨不得将你等扒皮抽筋,跪于世人面前,让千万人唾骂你等!” 跪在地上的二李,神情落寞不已! 又听孙承宗责备,更是羞愧难当! 将头颅深埋在地上,不敢言语! 萨哈廉眉头皱起,却道:“阁老,如今二人已带来,那议和之事如何商谈?” 发泄完后,孙承宗气定神闲道:“陛下赐我临断之权,议和之事老夫一人足矣。” 听了这话,萨哈廉仿佛吃了定心丸,连连拜谢,往外走去。 李永芳、李如梧二人被秘密押往京师,会有他们的“老熟人”为伴。 西平堡,祖大寿得了密令,便在十里方圆修筑碉堡。 其弟祖大弼连忙问道:“大兄,为何不攻打女真了?” 面对大弼的询问,祖大寿说道:“阁老密令,暂缓攻势,以稳后方。” 京师,嘈杂的集市上百姓们络绎不绝,两三个抽着卷烟在那言语。 城门外飞来一骑,忽然喊道:“辽东大捷,辽东大捷! 义州、广宁被王师收复,女真俯首称臣。” 什么?辽东大捷?百姓不敢置信,纷纷问道:“刚才是不是幻听了?” 街道上骑兵飞奔着道:“辽东大捷,孙阁老收复义州、广宁、西平等地,女真败了。” 这下百姓听得仔仔细细,尤其是从广宁等地逃难得汉子热泪纵横。 哭诉道:“天杀得女真败了!我等可回家了。” 酒楼上小二高声喊道:“掌柜的说,今日高兴,所有的酒席免了!” 不过隐秘在人群中的几人却是神色不一,暗淡不已! 反观京师另一处宅院内,骆养性问道:“孙阁老密信,李永芳、李如梧不日被押送京师,范文程你要这二人何用?” 一身黑袍的范文程道:“这二人有大用,保下他们的性命,用于女真可事半功倍。” 角落走出一女子,搭在骆养性的肩头! 范文程识趣走了,那女子便是秋娘。 秋娘问道:“何不杀了范文程,留他何用?” 骆养性却道:“待三人相聚,套出秘密后,一同斩杀,不过,却是委屈你了!” 秋娘笑道:“自我脱离苦海之日,便告诉自己时刻提醒自己乃大明之人; 活着的唯一目的,便是杀尽女真畜牲,为家人报仇雪恨! 这身皮肉于我来说,不过是讨好人的利器而已,骆大人可否一试!” 骆养性却道:“不了,你乃陛下亲赐下的奇女子,就不试了。” 女真俯首称臣传遍京师,震惊朝野上下,也传唱天下。 作为一手策划的始作俑者,自进了关之后,便不见踪影,却留下旨意。 当袁可立接过曹化淳手中的圣旨后,打开一看只得一字,便已是仰天大笑。 袁可立将封赏事宜全权下放秘书处,姚希孟、文孟震、姚明恭为首的秘书们叫苦连天。 京师西南处,一座宅院中,大街上的几个神秘人人赫然在此。 领头之人道:“明廷大捷,若贸然行事,恐一败涂地也,吾等静候时机吧。” 其余几人也是纷纷点头! 为首却夜观天象,呢喃道:“紫薇黯淡无光,为何会大放异彩,真乃奇事!” 女真称臣之事,瞬速席卷各大行省,当消息传到福建时。 郑芝龙当即拍下桌子,决定将自家长子郑森送往京师。 而江西、浙江、广东等地则平淡无奇,依然我行我素。 同京师阴冷不同,浙江却是如沐春风,不见丝毫寒冷之意。 东阳县张府外,一架马车停在这里,从马车上走下一人,十八九的年纪面庞清秀。 一身的锦衣玉袍,腰间坠玉龙,彰显气度不凡,旁人一看不是花花公子,便是翩翩儒家子。 年轻人说道:“拜门吧!” 走出一个面无须的中年男子上前敲响了府门。 不多时府门打开一道缝,探出一道身影来问道:“你是何人?找谁?” 男子说道:“对你家老爷说,白玉上前来。” 那小厮关上府门后,径直来到厅堂中,对着一沉稳、雄伟之人说道:“门外来了一人,自称白玉上,前来拜访。” 这人口中念道:“白玉上?白玉上?” 念到此处,白玉上,便是皇上,也就是崇祯,立马狂奔而去,看的小厮目瞪口呆。 急忙打开府门,见到一年轻人,便顺势而跪,被人所阻。 耳边又传来“皇爷,不想暴露身份,张大人珍重啊!” 见到这人后,崇祯笑着说道:“张叔叔,不识小侄了?” 张国维听了这话,直冒冷汗,还是强装镇定道:“贤侄,快快请进!” 进了里屋屏退左右后,张国维跪地道:“臣拜见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听了恭维的崇祯笑着道:“卿家不必多礼,朕这次微服而来只为一件事?” 不知所以的张国维问道:“陛下,敢问何事?” 语重心长的崇祯说道:“南水北调!” “南水北调?陛下是想引江南之水入西北之地?”惊讶的张国维道。 “卿家果真了然,现今大明天灾连连。南方多水患,北地多旱灾。 若是将南水入北地可救千万人之命。”崇祯感叹道。 张国维精明无比,言道:“陛下,臣愿做这第一人。” 这句雄心壮志的话才是崇祯来这的意义。 当即说道:“要的便是卿家这句话,擢都御史,主湖广河道汇陕西、河南两地,即刻上任。” 张国维当即跪拜道:“谢陛下隆恩!” “爱卿,湖广治水引流之事,朕会让黄公辅倾力协助。 不过要时刻牢记,陕西、河南两省数千万性命全寄托于国维之身啊!” 听崇祯让湖广布政司使黄公辅全力协助,直接跪道:“请陛下放心,臣定当效死力。” 从张国维处走后,崇祯对护卫统领朱启明道:“启明,我知你乃绍兴府余姚人,那便去故乡看看吧!” 朱启明万分欣喜跪道:“谢陛下隆恩。” 启明心中不免产生暖意,自天启五年中武进士后,从未回到家中。 不知母亲、弟弟生活何样?如今得了旨意,领着崇祯便往绍兴府而去。 而崇祯却为了一人,便是朱启明三弟朱舜水,顺带找找钱谦益。 绍兴府,知府钱谦益正在庭院中种松,忽有小厮来报送上一封书信。 打开后,只见其上写着一字“丁”! 当下喜出望外,连心爱的松都不管不顾,吩咐小厮醉梦一场。 第53章 余姚冤案,巧妙断案 余姚县却是出了大事,朱家三子朱舜水醉酒杀人被当场捉住。 死者竟是同窗好友,县令之子王三元,可谓是奇案。 县衙大堂上站着一人,身躯羸弱、面庞清秀却浑浑噩噩。 两边捕快高喊:“威武!” 啪的一声,惊堂木响,坐于高位的县令王复言心痛不已。 问道:“朱舜水,昨日你与王三元可曾在聚仙楼中饮酒?” 朱舜水头脑发胀,不停拍打似在回忆。 言道:“我与三元在聚仙楼饮酒。” 王复言道:“好,既然承认,带小二!” 小二走上堂前,啪的一下跪在地上。 王复言道:“小二,将你所见所闻一一道出,不得作伪。” 小二道:“大老爷,今日我给王公子送去吃食。 不料王公子已倒在血泊之中,而那朱舜水亦是在旁,手中握有沾血的匕首。” 得知原委,王复言厉声道:“朱舜水,本官问你店小二说得可对?” 朱舜水头皮发麻,今日酒醉方醒却见手握匕首,那王三元却早已身亡。 可他丝毫记不起当时之事,但却与王三元有过争执。 “大人,店家小二说的并无过错!”朱舜水回道。 王复言再问道:“好好好,本官再来问你,你与王三元可有争执?” 堂下的朱舜水却欲言又止,答道:“却有争执。” 惊堂木这么一拍,吓得小二瑟瑟发抖。 王复言大怒道:“来人,人证、物证、口供齐全。 给本县拿下朱舜水这个杀人贼子,三日后在谷口行刑。” 三五个衙役拿着锁链便往朱舜水身上套,要将他押入牢中。 百姓围观群中窜出二人,一年老妇人举止端庄,一青年温文尔雅。 这老妇人哭着喊道:“大人,我儿定有冤屈啊。” 王复言对老妇人道:“朱老妇人,我知你家子弟尽是忠君护国之人。 可三元被杀一案朱舜水已认罪伏法,老夫人欲不顾王法?” 闻言朱老妇人看向自家儿子,便问道:“儿当真是你杀了三元?” 朱舜水并未回答,对二哥道:“二哥,弟弟不孝,日后家中需要二哥操劳。” 随着衙役而入牢中,却在人群中见到一身影,稍作顿足又摇头不语。 大堂上朱老夫人支撑不住昏倒在地,众人急忙去寻医师。 三日后,一架马车缓缓驶进余姚县,为首乃离乡许久的朱启明。 见百姓皆往谷口而去,便问道:“谷口有何事?” 那人说道:“今日是朱家三子朱舜水问斩之日!” 朱启明大惊道:“怎会出现此事?” 随即对车内之人说道:“陛下,臣弟出事,请陛下准许臣前去探查一番。” 听到朱舜水将要问斩,崇祯甚是疑惑。 这不对啊! 朱舜水活了七十多岁,怎会被处死? 便道:“启明,见机行事。” 得了口谕,朱启明快马加鞭朝谷口去,崇祯在后面相随。 谷口,王复言在法场上监斩,朱舜水跪在场中一言不发。 见午时已至,王复言恶狠狠道:“斩!” 遂从袖筒中取出手令,掷地有声。 高大刽子手朝鬼手刀上喷上一口酒。 对朱舜水道:“朱公子请放心,我大刀刘出刀快不疼。” 朱舜水暗暗闭上双眼,等着这刀落下。 抽出亡命牌,当鬼首刀落下时,围观百姓中却喊道:“刀下留人!” 众人望去一白衣女子,容貌甚是好看。 女子朱唇轻启道:“大人,朱舜水不是杀人者。” 见是朱永佑之女晚,王复言甚是奇怪。 厉声道:“贤侄女莫要为贼子狡辩,快快退下否则治你扰乱法场之罪。” 朱晚欲出口相救,却听朱舜水道:“不必多说!” 满目含泪的朱晚快要爆发之时,又在人群后传来:“刀下留人!” 听不得一二三再二三的扰乱法场,王复言恼怒道:“还不行刑!” 大刀刘莽足了气力,准备一刀斩下朱舜水头颅。 一柄长枪飞来将鬼首刀击飞,大刀刘也顺势摔个跟头。 枪直插在案桌上,王复言被吓得跌落在地竟瑟瑟发抖。 一人跨马至道:“言刀下留人,县令大人好大的本事不顾王法。” 王复言看去,怒喝道:“老夫还以为是谁呢?朱启明擅闯法场该当何罪?” 朱舜水见大哥,心中理亏不敢相望。 朱启明也不废话,扔给王复言一令牌。 见令牌,王复言咬牙切齿道:“将朱舜水暂时收押,择日问询!” 经过一番打听,崇祯得知朱舜水天资聪慧、且待人和睦,从未与人发生口角。 估计是有人陷害他,又见场中那朱晚,想必突破口便在那女子身上。 遂让朱启明请朱晚上车一叙,朱晚上了马车,方才得知车上有人。 见知书达理的朱晚,崇祯问道:“姑娘,为何会在法场之上出口相救?” 朱晚并不言语,朱启明说道:“姑娘,若是想救我三弟。 还请姑娘将所知之事道来,面前之人甚是高贵。” 朱晚听了,也看见崇祯腰间的玉龙佩,得知朱启明并非乱说。 挣扎许久后,朱唇轻启道:“公子,朱公子确是被冤枉。 七日之前,我与婢女于天香寺上香。 正好碰见朱师兄与其好友王三元游玩,一番洽谈之后便一同上香。 突逢大雨,无奈于天香寺暂住一晚。 寺人为我等准备斋饭,待天色已晚我与侍女在其他厢房休息。 迷糊之间听得悉悉索索之声,猛然觉有人正对我行不轨之事。 但我四肢无力无法呼救,幸得婢女内急见歹人叫喊,可被一掌刀劈昏。 时朱师兄被惊醒,在门前大声喊道:“小晚无事?” 那歹人闻师兄之音慌忙逃窜,却留下一枚玉佩。 待朱师兄进来打开门窗,我这才慢慢恢复气力。 我将玉佩递给朱师兄,朱师兄见后极为震惊。 仍安慰我道:“小晚请放心,今夜之事朱舜水定当保守秘密。 这玉佩交予朱某,定当找出那贼子。” 片刻后,见王三元缓缓而来,听了此事也甚是大惊。 但衣袍处都有水渍,王三元却道天凉与寺人要一床被褥,这才淋湿衣袍。 待次日天晴之后,我便与婢女折返,三日前听闻朱师兄身陷命案。” 闻言崇祯判断,天降大雨住在厢房之人定不会淋湿衣裳。 偏偏王三元借故讨要被褥淋湿衣袍,乃是一大疑点。 再者朱舜水讨要玉佩之时,断然他定识得玉佩,此乃第二疑点。 便道:“这几日你先住下,朱舜水之事定会水落石出。” 第54章 圣女白洁,欲刺圣驾 县衙中,大发雷霆的王复言将侍女骂了个狗血淋头。 偏偏小厮来报道:“大人,门外一人自称白洁,言大人好友之女。” 白洁?白莲花? 王复言大惊失色! 言道:“将人请进后院!” 至后院,见一身白莲花裙的女子气势独特又高贵,妖娆又婀娜。 掀开面帘后,却是一张伤痕累累面容,让王复言欲吐之感。 白洁笑着用手摩擦几下后,慢慢从耳后揭开这张伤痕之脸。 见面皮被揭开,王复言很是好奇人皮下的面容。 见粉嫩白皙的脸庞吹弹可破,姣好的容颜似九天仙。 惊艳旁人无颜色,出淤泥而不染,濯清涟而不妖。 对着王复言三笑,当真是一笑倾城,二笑倾国,三笑倾心。 惊为天人的王复言,跪道:“弟子王复言,拜见白莲圣女。” 白洁捂着朱唇笑道:“王大人请起,如今我乃是你侄女,礼数要周到啊!” 起身的王复言则是道:“圣女,弟子就得罪了,敢问圣女有何要事?” 一脸笑意的白洁说道:“大明天子微服来此。” 听崇祯来此,王复言大惊失色道:“圣女,所言非虚?崇祯怎会来此?” 白洁则是坐在那里便道:“并非妄言,可知余姚有无不熟之人?” 冥思苦想的王复言突然想到:“朱家长子朱启明昨日而归。 听闻他在京师三千营当值,难道崇祯随他而来?” 轻灵之声道:“那就请王大人好生查验一番,麻烦准备一处厢房,供我沐浴。” 望着白洁离去的背影,王复言忍不住吞咽口水。 呢喃道:“这女子果真是天生尤物! 若能春宵一度,便是万两黄金、身家性命丢了无疑。” 白洁进厢房,耳边道:“这王复言对你有想法,你可要照顾好自己。” 嘻嘻一笑,白洁道:“无妨,自古英雄难过美人关,那便做裙下鬼。” 朱家大院内,一袭黑袍的李岩说道:“陛下白莲教出动了,皆往余姚来。” 崇祯略感惊讶,他的行踪居然泄露了,看来又是一场大清洗了。 便问道:“是谁要取朕性命!” 李岩递上名单,崇祯说道:“还是敲打不足啊!” 又对李岩道:“关门打狗吧!” 得了令的李岩,便隐没在黑暗之中。 门外的王承恩道:“陛下,飞鸽传书!” “王伴伴,进来吧,是什么要紧的事?”崇祯问道。 王承恩拿出信条,崇祯见其信上所写。 西南安邦彦以歹费守陆广、乌迷守遵义,阿蚱怯守鸭池、三岔,各自号元帅。 安邦彦自号“四裔大长老”,奢崇明称“大梁王”,合兵十余万进犯赤水。 川贵总督朱燮元欲诱敌于永宁一带决战 一举平叛西南叛军。 望向西南的战场,不自觉的露出笑意来,呢喃道:“虎大威该你立大功啊!” 赤水城中,守将许成名来回踱步,城中守军不足万人,却被叛军十数万人围攻。 不知所措之际,朱燮元的亲兵已至,带来朱燮元的密令。 许成明接过密令后,便立即吩咐人马准备突围。 奢崇明、安邦彦二人合谋赤水,底下士卒来报:“梁王、大长老,明军弃城了往永宁跑了。” “什么?许成名跑了?”奢崇明不容置信道。 士卒说道:“我等是看的一清二楚!” 闻言大喜的奢崇明说道:“那就追击啊!” 一向沉稳的安邦彦察觉不妙,但又说不上来只好问道:“明军与我军有过纠缠?” 士卒再次说道:“大长老,明军趁我大梁军扎营未稳,便已然出兵,我军损伤千人。” 安邦彦点了点头,对奢崇明说道:“大王,我军立刻追击,攻破永宁。” 奢崇明心中道:“靠,老子刚才就说追击,就你死活不愿。 破了永宁我必须用你的头颅当尿壶。” 十数万兵马追着许成名往永宁靠拢。 贵州总兵林兆鼎、副将王国祯、刘养鲲早先得了朱燮元密令。 分别从三岔、陆广、遵义出兵。 陆广城内,大梁帅歹费欺辱汉家女子,女子哭哭戚戚,歹费更加的肆无忌惮。 脱下女子衣裳,让将酮体暴露出来,一时间春光四散。 正当歹费狰狞笑着说道:“美人,让本元帅好好疼疼你啊!” 忽有人来报:“元帅,元帅,明军出兵了。”但见到女子却是眼珠子瞪得浑圆,直咽口水。 这话让歹费心中一冷,恶狠说道:“早不来晚不来,搅了本元帅的雅兴。” 一巴掌打在女子脸上,穿上衣物说道:“美人,等等,本帅待会便来。” 歹费上了城墙,放眼望去尽是大明士卒吓得腿脚发软。 反观城中兵将不过五千之数,便急忙向奢崇明求援。 与此同时,三岔、遵义城外出现的数万明军,让乌迷、阿蚱怯快马加鞭求援。 永宁城内,朱燮元见识火炮军的威力,便让虎大威领兵在鹅项岭设伏。 这支火炮军,平定奢安之乱不再话下。 余姚县大牢内,朱舜水靠在牢墙发呆,忽有一人说道:“三弟,一切安好?” 来人正是朱启明,奉崇祯之命前来问询,听到大哥唤他。 朱舜水道:“还好,大兄。” 望着浑噩的三弟,朱启明说道:“晚姑娘已全盘托出。 今日大兄前来,便是问你那玉佩是否是王三元的。” 朱舜水不曾想朱晚会将清白之事说出。 随即说道:“那晚,朱晚给我玉佩,我一眼便识出那玉佩是王三元随身之物。 但口说无凭,只好再行调查,几日前我请他饮酒。 在醉酒之时我曾问过,王三元言却有其事,我欲拿他送官。 不曾被他用花瓶击倒,待醒来之时发现王三元早已身亡,之后便被官府缉拿。” 将朱舜水的话一一记在心中,便再次问道:“那仵作可曾查验伤情,却是那匕首所伤?” 朱舜水摇摇头,表示并不知晓。 朱启明安慰道:“三弟,再待上几日,大兄定救你而出。” 县衙后院,正在沐浴的白洁,察觉门外有脚步声。 顺势起身抄起一袭白纱包裹住娇躯。 房门打开,来人竟是王复言。 白洁问道:“王大人,何事如此惊慌?” 见白洁修长的身躯,若隐若现的肌肤。 王复言双目荧光,言道:“圣女,朱由检就在朱家大院。” 听崇祯在朱家,白洁迈动双腿一步一步靠近王复言。 在其耳边道:“王大人,那可一定要准备好啊!” 说完不经意间触碰一下王复言的黑手。 手间的触感以及处子芳香,让狠狠王复言的呼吸几下。 双眼迷离般的说道:“圣女放心,三日定当屠龙。” 伴随着白洁轻灵的笑声,王复言痴迷般的退了出去。 而房中的白洁却是道:“你杀意太大了,日后可别再暴露了。” 不见回话,见那桶中的水花突然溅起。 第55章 水落石出 朱启明自从得了消息,便往仵作家中,可家中并无一人。 只好先行回府,并将所见之事悉数说与崇祯。 化身福尔摩神探的崇祯暗道:“这还用说吗?想必是那仵作察觉什么,不知被谁人灭了口。” 忽然想起一事,崇祯生起恶趣味。 便道:“启明,你害怕鬼吗?” 鬼神之说? 朱启明疑惑道:“陛下,子不语乱力怪神,微臣并不畏惧。” 是吗?不怕鬼神? 便盯着朱启明一字一句道:“今夜你便将王三元的尸首挖出,便可知晓一切。” 垂立其旁的王承恩忍不住笑出声来。 心道:“皇爷,居然让人去挖坟? 这真的是大明的天子吗? 不会是摸金校尉吧!” 呦!苟很久的王承恩居然笑了。 崇祯笑道:“王伴伴见你欣喜,今夜便和启明去一趟吧!” 什么?挖坟?见鬼?王承恩差点没缓过气来。 哭诉道:“皇爷,奴婢不能去啊,得在您身边伺候着。” 一旁朱启明强忍着笑意,甚至将嘴唇都咬破了。 暗道:“司礼监掌印居然于我挖坟?可真是个天大的乐趣啊。” 为何让王承恩去? 一则是王承恩乃刑侦高手; 二则是惩罚他,身为西厂提督居然不知白莲教欲行刺杀。 崇祯厉声道:“王伴伴,去一趟吧!” 见崇祯话已至此,王承恩只好擦着泪道:“奴婢先去一趟,陛下请自重啊。” 夜黑风高时,两道身影窸窸窣窣。 王承恩极为不屑,捏着鼻子催促着朱启明快点。 心中暗道:“难道有什么事我不清楚? 皇爷在敲打我不成?” 朱启明费尽九牛二虎之力,将王三元的棺椁打开。 一瞬间的味道让人作呕,王承恩捂住口鼻上前查看一番。 只见王三元左胸伤口平直,便心已了然,催促朱启明将王三元的尸身背回。 乍一听的朱启明问道:“大督主,这还要背回去?” 转身便走的王承恩撂下一句道:“欲救你三弟,王三元的尸身必不可少。” 朱启明咬咬牙,尸布一裹,强忍恶臭便背起尸体而走。 次日,当王复妍还在憧憬幸福,正回味白洁处子芳香时。 门外传来敲门声打破了一切幻象。 王复言面露不快,厉声道:“进来。” 小厮进来,先是被王复言一顿数落! 委屈巴巴说道:“老爷,公子的坟被挖了!” 听到儿子的坟墓被盗,王复言大怒不已道:“什么?三元的坟被盗了? 是哪个伤天害理之人行如此之事? 让老夫抓住定要你受千刀万剐之刑。” 挥手让小厮下去,坐那细细想到:“自家儿子是何货色,难道是恶民行事?” 又传来敲门声,愤怒的王复言厉声道:“还有何事。” 门外的白洁极为惊讶,但随即道:“王伯伯,侄女有事相谈。” 轻灵的声音传入王复言之耳,本来沉闷之情立马兴致盎然。 快步打开了房门,口中说道:“侄女有事,唤伯伯一声便是,何必来此!” 但这手极为不老实,一把抓住白洁的玉手不停的揉捏。 望着被抓的玉手,白洁轻咦道:“伯伯,你弄疼我了。” 掩饰些许尴尬的王复言放开手,便问道:“有何要事?” 走进屋内的白洁嬉笑道:“盗令公子尸身之人正是朱家朱启明。” 不可置信的王复言问道:“什么?盗吾儿尸身之人是朱启明!” “王大人,还未猜出联系?” 稍微一点,王复言便道:“朱启明盗吾儿尸身是为了查验伤情。 借此将朱舜水救出,再治老夫不察之罪、欲加之罪。” 白洁捂住朱唇,月牙般的明眸,轻笑道:“王大人,谋划提前,今日可要屠龙了!” 满面戾气的王复言道:“那就屠龙!” 朱家大院,王承恩跪在那里一言不发,今日他才收到消息。 余姚县令王复言似有不轨之事,欲刺杀皇爷。 面色沉着的崇祯道:“好了,王伴伴起身吧!” 王承恩一起身,门外的朱启明道:“陛下,余姚县令今日要重审命案。” 崇祯暗道:“不过是挂羊头卖狗肉,引我过去好一网打尽,那就随你等心意。” 对王承恩道:“走吧,王伴伴今日朕这百八十斤,就全权交予你之手。” “皇爷请放心,有奴婢在宵小之徒绝不会近你一丈。” 县衙外围满了百姓,大厅内正中央站着的人,正是朱舜水。 憔悴的模样甚是难堪,高坐的王复言巡视四周,未曾见到朱启明,甚是疑惑。 惊堂木一拍,朱启明姗姗来迟。 王复言说道:“今日本官重审朱舜水之案,朱家子有何话要讲。” 朱启明道:“县令大人,王三元胸前之伤却是匕首所为,但杀人者并不是朱舜水。” 冷哼一声的王复言问道:“你怎知不是朱舜水所杀。” “大人可知朱舜水为七尺男儿,而王三元为八尺之身。 若朱舜水刺王三元,匕首当斜插而入。 可王三元伤口平直,当真不合常理。” 朱启明这话有理有据,围观的百姓皆议论纷纷。 黑着脸的王复言问道:“朱启明,不必兜圈子,实话实说。 但本官却要问你,我儿三元的尸身可是你所盗?” 哈哈,朱启明大笑道:“县令大人,也甚是奇怪。 前夜我见百姓鞭打一人便上前阻挡,这才发现这人竟是死去几日王三元。 将他安放义庄,借此才探查伤情。” 百姓中甚至都有人笑了出来,但这话讲的合情合理。 王复言面露杀机言道:“本官不再追究此事,接着讲便是。” 朱启明则道:“大人,王三元乃是自尽想诬陷朱舜水,不曾想伤势过重了了性命。” 什么?王三元乃自尽,想要诬陷朱家三子? 百姓中再次哗然,这是什么惊天大祸? 气炸的王复言怒吼道:“朱启明,你这是诬陷我儿吗?” 朱启明则是冷静说道:“数日前王三元与朱舜水借住天香寺。 夜半时分用了迷药,想玷污女香客。 不曾被发现随身玉佩掉落,而那女香客托朱舜水暗中调查。 朱舜水虽识得玉佩乃王三元之物,但凭借此物根本不足为信。 便在几日前宴请王三元,酒过三旬后,王三元喝的嘧啶大醉。 朱舜水借此问道天香寺之事,王三元当即便说道采花贼正是他也。 朱舜水痛心疾首与王三元发生争执,却不曾想被击倒在地。 酒醒的王三元,趁机拿出匕首往左胸一刺,再将带血的刀放在朱舜水手中。 正欲呼救不曾想酒意强上头颅,在挣扎之中而死。” 王复言勃然大怒道:“一派胡言,简直就是一派胡言。 凭你巧舌如簧,就能搬倒是非?难不成另有其人?” 朱启明摇摇头,对着王复言说道:“那晚,确有第三人在,且目睹案发经过。” “什么?另有其人?”王复言心中大震。 一个身影缓缓从百姓中走了出来,王复言见后道:“是你?为何?” 第56章 县衙刺杀,不知真假 围观百姓中走出的那人正是王三元的书童王安。 面对王复言问询,王安清秀的面容突然狰狞起来,说道:“王三元这个畜牲该死。” 发怒的王复言扔出惊堂木,惊堂木直击王安的额头,鲜血顿时涌出。 见到这幕,朱启明对王复言露出一丝杀机来。 对着王安缓缓说道:“将所有的事都全盘托出吧,这有人做主!” 王安血染狰狞的面容,突然悲伤起来。 声音沙哑道:“我与小花自幼长大,情投意合。 那日小花去天香寺拜香求取我俩姻缘,却一去不复返。 我急忙去寻,足足找了三天,直到后山中发现一赤裸尸身。 虽面目全非,但手臂上的黑痣,却是小花无疑。 我伤心至极为小花收了尸,但其身下发现一块碎布。 其布料珍贵,我料断定是贼子所有,只好各处去寻。 直到数日前发现王三元衣袍撕痕,一经比对天衣无缝。 杀害小花的凶手正是王三元这个畜牲。 恰巧朱公子宴请王三元,知时机已到。 在酒水中下了药,准备结果了这畜生。 却不曾想见到王三元自残诬陷朱舜水。 可药劲一来,王三元越发觉得昏沉。 他奋力捂着伤口平静般的死去,果真是自作孽不可活!” 听王安声泪俱下的这席话,围观的百姓皆雯雯落泪。 似在为那遇难的小花抱打不平。 高堂之上,王复言讪笑道:“但凭他的口供不足为证,简直是一派胡言。 我儿怎会行畜牲不如之事,完全是在诬陷我子。” 面对死不认账,完全不要脸的王复言。 朱启明说道:“王复言罪证确凿,仍旧为儿子狡辩,罔顾王法,看来你不臣之心已久啊!” 王复言嚣张跋扈道:“在余姚县,本县便是王法。 本县便是道理,本县掌一方生死,连皇帝都算是毫毛!” “是吗?连朕都不放在眼里了吗?”话落,从人群中走出三道身影来。 望着中间的年轻人,王复言笑道:“朱由检,你终于现身了!” “朕再不现身,余姚县便是你王家的一言堂了。” 越发疯狂的王复言叫喊道:“陛下既然来了,那就去西天吧!” 茶杯应声而碎,衙役们突然撕扯掉衣物,露出里面的盔甲。 围观的百姓中亦是生乱暴动,持刀皆朝“崇祯”杀去。 “崇祯”冷笑道:“看来都在这等着呢,王承恩那就收网吧!” 王承恩护在“崇祯”身前,叫喊道:“西厂、锦衣卫何在?” 在!在!在! 刷刷刷从屋顶涌出十多个锦衣卫,极其威风。 西厂人马则混在百姓之中,与刺客们拼杀起来。 厮杀声络绎不绝,一时间竟旗鼓相当,耳边尽是兵兵作响。 王复言甚是着急,见自己安排的刺客不能近身杀掉崇祯。 甚至都有溃败之状,却依旧不见白莲教之人。 这刻屋顶一声响动,却是弓弩弦动之声,传入王承恩耳中。 大惊失色的王承恩道:“贼子有弩箭,快快保护陛下!” 屋顶三支弩箭射出,“崇祯”躲闪不及。 一侍卫上前挡下,弩箭刺破胸膛,鲜血从中滴落。 见侍卫死不瞑目以及冰冷的身体。 “崇祯”大怒道:“拿下射弩之人,碎尸万段!” 门外忽然传来马蹄声,王复言脸色大变,这时余姚的驻军来了。 随着大门应声而碎,一个将领模样的人怒喊道:“击杀贼子,救出陛下。” 心知完蛋的王复言面色苍白无力,最终被弓箭射中大腿,被捆绑在“崇祯”面前。 那将领跪在“崇祯”身旁,直言道:“末将刘相救驾来迟,望陛下恕罪!” “崇祯”大笑道:“将军何罪之有,还不快快请起!” 连忙去搀扶刘相,却听“汀”一声,众人望去刘相右持匕首刺入陛下腹中。 “崇祯”连连后退,那刘相见一击不成,再欲行刺,却被王承恩一箭封喉。 那羽箭直插在咽喉,刘相狰狞片刻后不甘的倒了下来,一旁被绑的王复言心如死灰。 “崇祯”甚是暴怒道:“余姚驻军尽下兵刃!” 整个余姚驻军都是懵逼的,自家主将刺杀陛下,当即所有人扔下兵刃。 忽然传来一句“谁能扶扶老婆子啊!” “崇祯”询声而望,一个年老的老妇人倒在地上。 再次起了圣母心的“崇祯”往那老妇人而去,王承恩则是护在身旁。 正当扶起老妇人时,王承恩突然将“崇祯”推向一边。 一支弩箭直直钉在刚才地方摇晃不止。 起身之后,王承恩大声叫道:“给本督追啊!” 而“崇祯”也慢慢起身,拍拍身上的尘土道:“王承恩!” 王承恩一起开,一瞬间原本躺在地上的老妇人再度暴起,一把细剑袭杀而来。 可“崇祯”并未退去,则是冷笑一声道:“终于等到你了!” 只见崇祯侧身躲过,捡起一旁的宝剑与老妇人拼杀起来,竟隐隐占上风。 什么?老妇人心惊道:“崇祯居然会武功?” 下一瞬间,便怒喊道:“你不是崇祯!” “崇祯”冷笑道:“现在发现晚了,你束手就擒吧!” 一剑划破老妇人手臂,就当擒下之际,又有三四名黑衣人来袭,最终让老妇人逃走了。 跪在地上的王复言看着“崇祯”揭开了人皮面具,露出的面容竟与朱启明一模一样。 王复言大笑着道:“陛下,果真有太祖之风啊!” 一旁的朱启明也是撕开了伪装,露出面容来。 再一看是崇祯无疑,从一开始崇祯便伪装成朱启明。 崇祯感叹一声道:“这玩意还真紧,还真是以假乱真!” 一处小院内,那人卸下伪装露出一张精致的面容,赫然是那白莲教圣女白洁。 她从未想到崇祯的谋划之高,竟将众人耍的团团转。 院外闯进一道身影来,白洁听得仔细,将手放在腰间,这时传来一道声音,“是我!” 白洁这才长舒一口气,将那人搀扶进来,露出一张苍老之容,便是那行刺的凶手。 只见白洁在老妇耳后摸索一番,用力撕扯一张人皮被慢慢揭开。 人皮下的面容竟与白洁一般无二,这刺客竟是白洁的孪生姐姐。 白洁关心道:“姐姐,可曾受伤?” 那人却笑道:“我白莲可是武林高手,哪会受伤,阿洁不必担心。” 听了这话的白洁摇摇头,心中暗道:姐姐这般侠气滔天,日后该当如何啊!” 白莲见妹妹皱起眉头,笑着道:“阿洁无事,莫要担心,如今之计便是尽早脱身!” 第57章 奢崇明死 余姚县府衙内,崇祯当真无语,面前的朱朱二人肉麻不已,没想到在这也能遇到卧龙凤雏,还生生吃了一波狗粮。 望着朱舜水二人,崇祯不由得咳嗽几声,表示自己还在呢?能不能收敛点。 听到咳嗽声的朱舜水与朱晚分清界限,当即跪着道:“多谢陛下,救臣一命。” “起身吧!”崇祯道。 急匆匆而来的王承恩在崇祯耳边细语一番,只见崇祯的眉头轻佻,面色沉重不已。 皆因处斩王复言时,围观百姓待其斩首后,用人血沾取馒头,发生哄抢吵闹,甚至一名幼童被踩死。 恼怒不已,尽是迷信害人不浅。 在王承恩的护送下,来到刑场的崇祯,站在高处望去,数百名衣衫褴褛的百姓猩红双目,手中握着血染的馒头。 前方几步远便是那幼童的尸体,崇祯走了过去,望着那冰冷幼小的尸体越发的恼怒,为了一个莫须有的药方趋之若鹜。 暴怒不已的崇祯大喊道:“愚昧、无知,大明的子民怎么变成这个样子!” 可即便如此,百姓们依旧是我行我素,大声高喊道:“为何将我们拦住!” 面对这样的现状,崇祯觉得有必要祛除邪恶,还天下一个朗朗乾坤。 对着身旁的朱舜水道:“朕救你一命,你便做余姚县令,替朕扫清此等恶习。” 十分错愕的朱舜水,听到崇祯让他做余姚县令,内心深处是拒绝的。 但迎着崇祯的目光厉声道:“请陛下放心,臣定当消除恶习。” 几个时辰后,钱谦益望着余姚县城呢喃道:“终于到了!” 当见过朱舜水后,才得知崇祯已走,不知去向,但留有书信。 钱谦益接过锦衣卫的书信,一行行看,将信合上之后,久久的沉思片刻,又折返而回。 永宁城上,尸横遍地,血染着城墙格外分红,日月龙旗早已破败不堪,但仍随风飘荡。 许成名奋力斩杀一人后,便靠在城墙上,重重的喘息起来。 侯良柱、刘可训亦是累的气喘吁吁,提不了刀。 原本奢崇明得知三路围攻后,便一心想要破掉永宁再行回援。 可二次围攻均被许成名挡下,眼看第三次便可破城,不曾想侯良柱、刘可训的援兵已到,打破攻破永宁的美梦。 军帐中的奢崇明越发的恼火,骂道:“安邦彦,你个蠢货,连援兵都拦不住。” 一气之下,连连打伤士卒,士卒被打得遍体鳞伤,才放去休息。 原是安邦彦带了四万兵马前去攻打水宁,阻击援兵。 而四川总兵侯良柱、兵备副使刘可训得密令由水宁出击,只败不胜。 两路人马在五峰山桃红坝处相遇,侯良柱、刘可训假装不敌,火速撤退至永宁城中。 与城中的许成名里应外合之下,打退了奢崇明的进攻。 而安邦彦领着兵马占据桃红坝,震慑永宁。 奢崇明大营中,那被打伤的士卒躺在榻上奄奄一息。 他的兄长安大得知后,前来看望,不曾想却见到冰冷的尸体,至此安大心中有了报仇之意。 入夜时分,安大悄无声息的摸进奢崇明的军帐之中。 取出早已备好的利刃,脚步轻缓朝奢崇明而去,势要为弟弟报仇。 可奢崇明忽然转过身来,一双眸子瞪大如铃,安大吓坏了利刃掉落在地,紧忙跪下受死。 又听得一阵雷大的呼噜声,安大才站起身来,发现这奢崇明竟瞪着双目而睡,与那三国时的莽张飞一般无二。 这才便放下心来,眼神甚是凶狠,手持利刃快速从奢崇明的脖颈划过,只见奢崇明身子抖动一下便没了声息。 而安大则是用宝刀斩下头颅,用布裹着悄摸的离了军帐。 行至密林处,骑上准备好的快马,朝永宁城而去。 城内许成名、侯良柱、刘可训正在商讨敌情,门外来人便报:“大人,城外有一敌骑,说有重要战报。” 三人相视一看,命人将那人吊入城中,待片刻后,安大手捧包裹而来,直接跪道:“蛮夷之人,见过将军!” 许成名问道:“你是何人?为何来此?” 安大则是打开包裹,指着那颗血淋淋的人头说道:“我乃安大,奢崇明杀我兄弟,我为弟报仇。 将奢崇明斩杀于帐中,此乃是奢崇明的项上人头。” “什么?你说这是奢崇明?”许成名三人甚是大惊,看着那颗瞪大双目的头颅。 许成名一把抓起头颅,不顾血啧看看了,大笑道:“果真是奢崇明这个狗子头颅!真是人生一大乐事。” 一旁的侯良柱则问道:“奢崇明死了,有谁知晓?” 不知所以的安大回道:“除小卒外,并未一人知晓。” 听了这话,刘可训大力拍着桌子道:“两位,此乃天赐良机啊,若我等一举进攻,定能大破叛军啊!” 许成名、侯良柱双目精光闪烁,这是天大的军功啊! 当即对安大说道:“你之功暂记上,等彻底平定叛乱后,我等亲自向朝廷请功。” 安大大喜过望,虽失去弟弟,但也换来不少功劳。 永宁城门大开,三万兵马倾巢而出直扑奢崇明大军。 当叛军得知官军进攻之时,去寻奢崇明,走进军帐中看到那具无头尸身后,众将慌乱如麻。 一小卒呼喊道:“梁王死了,梁王死了,被人割去头颅了。” 听闻奢崇明死后,叛军士气大跌,化鸟兽而散,军营之中被踩死踩伤者多有上千。 六万大军被许成名、侯良柱、刘可训部分割开来。 战场之上杀喊之声遍野,旗下尸身血流成河,待次日清点足足斩杀一万五千人,俘虏一万余人,可谓大捷! 当残兵败将逃到安邦彦处,安邦彦勃然大怒道:“蠢猪,蠢猪,打杀士卒,动摇军心,难怪半夜被人斩下头颅。” 只好收拢残兵,囤据五峰山上,据险而守,伺机而动! 林兆鼎、王国祯、刘养鲲早就攻破三岔、陆广、遵义,斩杀歹费等人,领兵朝永宁而来,欲合围安邦彦。 第58章 秦淮河畔,得上青楼 五峰山桃花坝上,不足七日的粮草以及山下十万兵马,让安邦彦头皮发麻,心事重重! 唯一的退路,便是退守鹅项岭。 鹅项岭东进贵州、西出浙江,连绵四川乃是绝佳之处。 唤来侄子安国兴,安邦彦说道:“我欲三日后退守鹅项岭,需要有人断后。” 退守?断后?安国兴一听,脸色甚是沉重,美其曰断后,不如说送死! 但见叔叔安邦彦,显露杀机的眼神,拍着胸脯道:“叔叔且放心,给我一万兵马,定能阻挡明军。” 安邦彦用力拍打着安国兴的臂膀道:“不愧是我安家人!” 殊不知安国兴,心中一冷,如此冠冕堂皇的话,真是恶心至极。 不由得闪过一丝鄙夷! 五峰山下,许成名与林兆鼎等人,商议如何攻破桃花坝。 刘可训老实沉稳,稍加思索道:“我见这几日皆有大雾,若是乘大雾而袭,桃花坝可破。” 众将一一点头,大军趁大雾攻取,出其不意,桃花坝必破,安邦彦定能被擒。 彼时,十一月的南京并非寒冷,依旧是暖意十得。 江南贡院外站着几人,为首一人便是崇祯。 望着石墙上的经史子集,不由感叹八股取士着实太难。 又踏上直上青云的飞虹桥,遥望明远楼。 楼有三层,平四方形,下檐出甍,四面皆窗,是为慎终追远,明德归厚矣。 乃是南京最大的科举考场,也是他后世常来游玩的地方。 不复后世的凄凉,而是如今的辉煌。 王承恩看中崇祯的心思,便问道:“皇爷,要不要进去看看?” 崇祯摇摇头,江南贡院看看就足够了,何必再进。 如今他最想一睹春江花月夜,十里秦淮河。 入夜,群星闪现,一水相隔河两岸,一面是江南贡院,只会之乎者也的圣地。 另一畔则是南部教坊名伎聚集之地,处处金粉楼台,不似人间似仙境。 望着珠市、教访,灯红酒绿之处,耳边环绕莺莺燕燕之声。 崇祯忽想秦淮八艳来,想一堵绝色人间,但很快暗自苦恼。 自言道:“此时并未有秦淮八艳!不是太小,便是红粉枯骨。 秉性灵秀,能诗善画,吐辞流盼,巧解人意的马湘兰死了二十多年,早已化作冢中枯骨,独留其事在金陵。 风流妩媚的卞玉京也不过是七岁的孩童,还不知在哪里嬉戏打闹。 庄妍靓雅,风度超群的顾横波不过十岁之际,模样尚未长开,怎能惊为天人。 娇柔多情、蕙质兰心的李香君估摸着还在到处漂泊,咿呀学曲。 姿艳发,窈窕婵娟的董小宛不过六七岁,还在家学着绣花。 容辞闲雅,额秀颐丰的陈圆圆估计被重利轻义的姨夫刚卖给苏州梨园。 “我见青山多妩媚,料青山见我应如是”柳如是恐怕在吴江为婢。 这些个秦淮八艳,估摸着十几年后,才会有偌大的名声。 灯红灯绿的长夜,柳暗花明的教坊,崇祯实属无心,便往前去。 “伊春楼”三字映入眼帘! 楼前的姑娘们花枝招展,各使神通,将来往的行人拉进楼内。 一个模样尚佳的风尘女,见崇祯清秀的面庞,扭动腰身,直直扑来。 不曾想被王承恩抓住柔细的手腕,顿时便泪雨如下。 口中叫喊着:“公子,疼!” 一旁的行人墨客、花花公子嬉笑看来。 咳咳两声后,王承恩放开那女子手腕。 见姑娘揽客,崇祯上前道:“家中仆人冒犯,还望姑娘不必见怪,这是小生一点心意,姑娘暂且笑纳。” 一张百两银票,从袖中而出,就在女子面前晃悠。 女子难掩吃惊,莺语道:“奴家香儿,多谢公子! 烦请公子入楼,听香儿为公子弹奏一曲,以表谢意。” 心里乐开花的崇祯,暗道:“钱多能使鬼推磨!女人不过区区!” 便想体验“青楼”的乐趣! 一旁的王承恩看不下去了,却是道:“公子,风月场所,还是不要进了。 我怕主母甚是不喜,家中叔伯定会臭骂一通。” 呃呃,崇祯心道:“好吧!不就是那些言官,怕他作甚。 至于周柔那里,老子又不是行床底之事。 只是体验风花雪月,琴棋书画,再者说老子害怕得病啊!” 依旧却说道:“香儿姑娘只是弹奏一曲,无妨无妨,一同进去便是!” 轮到王承恩神情错愕,心中暗道:“皇爷,不带你这么玩的。 要是让皇后娘娘知道还不得把我扒皮抽筋。 再者说,我已经去根,进去啥都干不了,难道还用手口。” 见王承恩皱眉,崇祯便知道这货,心里准没有憋好气,大步流星,挎着香儿的玉手往里走去。 王承恩一跺脚一咬牙也跟了进去。 楼内却是风景不同,红绸粉台,百花齐放。 崇祯跟着香儿,上了二楼一处闺房,王承恩本想进去却被一个眼神制止。 望着王承恩幽怨的眼神,崇祯示以微笑,示意王承恩关上门。 可怜的司礼监掌印太监,堂堂的“内辅”沦落到在青楼守门。 不过守门的对象不同,王承恩也是无底气,只求皇爷不要搞出人命来。 闺房内,香儿宽衣解带露出半个香肩,差点吓崇祯一跳,以为她要干那种事情。 谁知香儿却是坐在古筝前,轻声道:“公子,奴家这便为你弹奏一曲。” 随着古筝声声作响,属实悦耳。 崇祯却无福消受,心中难受不已,这玩意他不懂啊,估摸着只能拍手叫好。 待一曲弹奏完后,崇祯尴尬的拍手叫好。 言道:“香儿姑娘的一曲意境非凡,令袁某感同身受!” 香儿微微一笑,起身道:“既然袁公子有如此雅兴,那何不来赋首诗作首词。” 靠!咋忘记这茬了,胸无点墨怎敢入青楼。 青楼可不是只有风尘女子,更多的是卖艺不卖身啊! 要不然文人墨客总留恋青楼! 看着香儿,崇祯觉得这个逼,一定要装下去,于是搜刮脑海中仅有的诗词。 却有一首堪称绝美,心中对着容若暗道:“对不起了,先让我用用。” 对着香儿吟道:“人生若只如初见,何事秋风悲画扇,” 香儿美目闪烁,袁公子竟会作词。 可当听到:“人生若只如初见”! 便已是震惊无疑,连忙用手遮住惊讶的容颜。 又是听道:“等闲变却故人心,却道故人心易变。” 香儿的心彻底被征服,未曾想到袁公子竟是大才。 随声吟道:“人生若只如初见,何事秋风悲画扇。” 第59章 诗词大家,桃花坝破 香儿轻吟,让崇祯觉得这个逼装对了! 便吟道:“骊山语罢清宵半,泪雨霖铃终不怨。何如薄幸锦衣郎,比翼连枝当日愿。” 话音既落,崇祯回首相望,只见香儿愁眉不展,也不言语。 心中暗道:“这首词不好?也罢那再来一首便是,定能让其惊叹!” 又是道:“春情只到梨花薄,片片催零落。夕阳何事近黄昏,不道人间犹有未招魂。 银笺别梦当时句,密绾同心苣。为伊判作梦中人,长向画图清夜唤真真。” 不料香儿早已是沉醉其中,又听得这首词更是哭的梨花带雨的,搞得崇祯以为自己干了什么坏事。 门外的王承恩亦是听个仔细,谁曾想到大明的皇帝陛下竟作的绝世好词,这传出去必定是世人所咏唱。 香儿突如其来的一句道:“袁公子,能否让奴家将两词眷写下来。” 有点懵逼的崇祯说道:“香儿姑娘,眷写便是,无妨无妨!” 待香儿去寻那笔墨纸砚,崇祯则是带着王承恩离了伊春楼。 香儿兴奋而来,却见门外空无一人,再往里瞧去袁公子已不见人影,心中暗自发苦。 凄楚道:“怎能不辞而别呢。” 正当伤心之时,老鸨子刘三娘来了。 喜笑颜开道:“香儿,你遇上大主顾了?有人出一万两替你赎身啊!” “什么?替我赎身?”香儿不容置信道。 老鸨子回道:“便是你迎进之人身边仆从,替你赎身,你的卖身契如今归了他。” 惊喜连连的香儿怎会想到,她还在抱怨袁公子,谁知人家花重金赎了身。 下一刻,便有三人上前来道:“姑娘,请跟我们走!” 香儿认得其中一人,正是那袁公子的侍从之一,便简单收拾,跟着离开。 不过马车之上的香儿却是突然冷笑一番,细语道:“果真成了。” 走在外面的崇祯忽然说道:“王伴伴,你想让皇后处置你吗?” 而王承恩却道:“皇爷,既然得见龙颜,又是清白之身,皇后娘娘不会怪罪老奴的。” “好你个王伴伴,将你那几个子侄,尽数安排军中吧!”崇祯笑道,这老家伙真是上道。 王承恩嬉笑一声,自己赌对了,男人总是个偷腥的主啊,天子也不免凡尘。 行至一处,崇祯点起一支香烟,望着十里秦淮的景色,陷入沉思。 忽然耳边传来呼救声,可四处无人便让王承恩前去探查。 片刻后,只听得一人咒骂道:“我爹是吏部尚书,你们敢抓我?想死是吗?还不快放了小爷。” 这人被王承恩抓到跟前,一直咒骂不止。 崇祯皱起了眉头,一旁的王承恩则说道:“这个畜生,在奸淫女子,那女子被救后却愤然撞墙而死。” 听了这句,崇祯便问道:“吏部尚书?南京的?是周应秋那个王八蛋吗?” “是的,皇爷,南京吏部尚书便是周应秋。”王承恩恭敬的答道。 崇祯开口道:“那就叫魏忠贤处理此事,看看他这个九千岁还行不行!” 王承恩得了旨意后便密语一人,这人隐入黑暗之中。 时南京兵部尚书崔呈秀正在与南京锦衣卫指挥同知崔应元饮酒作乐。 忽有一人闯进来,在崔应元耳边细语一番,吓得崔应元手中酒盅应声而碎。 崔呈秀不明所以,连问道:“应元兄,出了何事?” 崔应元屏退左右,然后说道:“周应秋之子周然被人绑了,而这人正是王承恩!” 惊吓的崔呈秀问道:“什么?王承恩怎会出现在南京? 若是如此,那陛下定然也在南京,你这个锦衣卫同知怎么半点风声都觉察不到?” 回过神的崔应元道:“陛下行踪全然不定,除非自行泄露,别人尚不得知。 这次周应秋怕是要栽了,就不知会不会牵连我等。” 沉思片刻后的崔呈秀道:“要不来个一不做二不休,杀了周应秋这个老家伙。” 甚是担心的崔应元道:“可要是陛下在南京,这三品大员说死便死,岂不闹个天翻地覆。” 崔呈秀摇头说道:“陛下容忍阉党存在,对于死了小虾米,陛下怎会在意,就是不知此事是谁来办理。” 五峰山桃花坝,大雾弥漫,叛军几几围坐一团,靠着那点薪火取暖。 年长点的还说道:“这次攻破了永宁城,定要找个如花似玉的汉族女子。 听说她们都是水做的,就是和山里的娘们不一的味道。” 年纪小的还是担心道:“这个大雾天,官军会不会进攻啊!” 一旁睡觉的士卒则是一脚踹上,说道:“伸手不见五指,官军咋摸上来的,真蠢!赶紧多睡会,再吵吵老子踹死你。” 可就一回头,四目相对,还未喊出明军上山的倒霉蛋,被摸上来的官军一枪捅死,魂归地府。 紧接着数不清的官军呼啸而来,瞬息之间便已斩杀叛军数十人。 许成名身先士卒举起手中的宝剑喊道:“将士们,建功立业的机会来了。” 当安邦彦得知明军趁雾进攻之时,心中甚至大惊。 急忙找来侄子安国兴,对他说道:“国兴,断后之事便靠你了!” “放心吧!国兴定能阻拦明军,叔叔安心退守鹅项岭便是。” 甲胄在身的安国兴,提着一柄九连环刀,呼啸般的朝人群杀去。 竟无一人是一合之敌,见到明军一将领持刀轰杀。 许成名见一壮汉手持九连环大刀朝他杀来,倒也丝毫不惧,横剑格挡。 十数回合不分上下,正所谓狭路相逢勇者胜,两人也只能拼尽全力。 殊不知一双猩红的眸子死死的盯着安国兴,一杆长枪赫然来袭。 安国兴大惊失色,连忙抽刀,可大刀被许成名死死卡住,眼睁睁看着长枪直入腹部。 痛哼之际却见许成名一剑挥来,天旋地转后看着那无头之身诧异道:“那不是自己的吗?” 高举血淋淋的头颅,许成名大声喊道:“敌将已死,敌将已死。” 叛军闻声而去,自己主将的头颅被高高举起,那无头的尸身轰然倒地,顿时乱作一团。 许成名趁机发起进攻,一时间杀得叛军血流三里,待到雾散时,桃花坝上尽是残尸遍野。 第60章 西山大城,周柔吃醋 安邦彦率兵赶往鹅项岭,殊不知那里设有伏兵,就等着安邦彦往里钻呢。 南京城,刑部大牢内,吏部尚书周应秋望着独子周然老泪纵横。 自从得知周然被抓,周应秋心急如焚,自家儿子做的事情他岂能不知。 皆因他是南京天官又是阉党之人,众人也是睁一只闭一只眼。 谁曾想这货倒霉透顶,在奸淫女子之时,被王承恩撞见。 那王承恩是何许人也,堂堂的司礼监掌印太监,西厂督主。 更为要命之处,便是他在出现的地方,怕是崇祯来了。 被抓进大牢的周然经历一番拷打后,早已是皮开肉绽,呜呼哀嚎。 见自家老爹,痛哭流涕道:“爹爹,孩儿错了,孩儿真的错了,快救孩儿出去啊!” 听着儿子的痛哭声,周应秋沉默了,崔呈秀告诉他只要摆平京师来人,周然便有的救。 只好摸着儿子的脸道:“然儿,爹爹会将你救出来的!” 崇祯则是返回京师,因为他相信“九千岁”会处理好一切。 香儿被安置在秦淮河畔的一处宅院中,忽然两个不速之客到访,让她紧皱眉头。 这两人黑衣黑袍,分不清是男是女,直接给香儿丢下一封信后,便扬长而去。 香儿看过信后,面色大变,难掩震惊之态,听到脚步声,急忙将信件吞入腹中。 屋外传来话语道:“香儿姑娘,袁公子吩咐将你接往京师。” “好!”,香儿便坐着马车前往京师。 湖广武昌府,布政司使黄公府上,张国维指着地图说道:“黄公、国维经多方查验,这南水北调有二: 一则沿武昌、孝感、安陆、随州、襄阳入河南新野、邓州、南阳、唐县; 二则沿荆州、远安、襄阳、上津、入陕西洵阳、山阳等地。 若是成功,江南之水尽可入西北荒凉之地。” 黄公看着眼前侃侃而谈的张国维言道:“银两多少?民夫几何?” 张国维稍加思索道:“白银一千万两!民夫不下四十万。” “什么?一千万两?这是否托大?要知晓一千万两可相当两年赋税啊! 更何况征调四十万百姓,那可是登天之难。”黄公担心道。 张国维回道:“黄公,不必担心,这一千万两不会由朝廷出一分钱,且四十万民夫只多不少!” 听了这话的黄公,满脸震惊的看着张国维,深深的表示这一千万两银子会凭空出来? 更重要的是四十万人啊,可不是四千人、四万人啊,难不成撒豆成兵! 底气十足的张国维,对着黄公立下军令。 离京师不足十里,走在水泥路上的崇祯不由得感慨,魂穿了一年多点,这大明算是有点起色,甚是被人称为“崇祯中兴”。 当马车停下后,崇祯探出身来,望着新建的外城,不由得笑了起来。 如今的西山大变模样,外城内煤炭、水泥、红砖作坊相继而落。 内城更是布店、酒楼、粮店应有尽有。 更为重要的是,崇祯以皇家的名义,建立皇家学院。 这皇家学院只接收西山百姓的孩童,教他们识字、读书,有甚者听说举家搬进西山内城。 不论内城外城居住的房屋均是以红砖、水泥相砌,花费颇低,且冬暖夏凉。 本是用来安置京营士卒家人,不曾想人是越来越多,城也越来越大。 看着一个个孩童自由的奔跑,身后爹娘不时的追赶,真是别有一番滋味! 忽听得“卖羊肉汤了,卖羊肉汤了”,崇祯的肚子不争气的叫着。 一旁的王承恩说道:“皇爷,要不然进去尝尝!” 早就闻见香味的崇祯大步流星的走了进去。 铺子不大,也就七八桌,但桌前有人,忽有农家汉子见崇祯一行人锦衣玉袍的便腾出了桌,往别桌去挤。 小二见崇祯后,问道:“客官,小店有羊肉汤、羊杂汤、羊肉饼,您需要吃点什么?” 对于汉子的好意,崇祯心领了,然后说道:“你这每日能卖出多少?” 小二听后,盘算一下,便回道:“约莫十两银子!” 从衣袖中取出五百两银票的崇祯道:“包你七日,但凡来吃肉的汉子免了!” 望着桌子上的五百两银票,小二不禁问道:“什么?客官您不是在开玩笑吧!” 一旁的王承恩插嘴道:“去上些汤来,按爷吩咐便是!” 得了钱的店小二紧忙去寻掌柜,铺子里的汉子把刚才的话听得仔细,都在小声讨论。 香喷喷的羊肉汤端上之后,王承恩先是喝了一碗,看着崇祯不停的吞咽口水,心道:“都是什么破规矩、以身试毒,白白看着别人吃。” 喝上一口羊肉汤的崇祯,心里暖意十足,终于吃个肚皮滚圆后,坐上马车往城中去。 晃荡几月的崇祯,进了紫禁城。 刚踏进寝宫,就感觉气氛不对劲,侧身一瞧,先他一步入宫的王承恩,可怜巴巴的跪在周柔面前。 崇祯心道,王承恩出事,定是与我有关,趁现在还未发现赶紧走。 刚走了没几步,就听见周柔道:“陛下,怎么转身就走了!” 心虚的崇祯则是说道:“朕还有事,朕不打扰皇后!” 一步一步走到周柔面前,看着王承恩道:“王伴伴,怎么惹皇后不快了,不要你的脑袋了?” 读懂崇祯意思的王承恩则是哭诉道:“皇爷,老奴做了错事,老奴对不起娘娘的嘱托!” 见王老头识相,崇祯便说道:“皇后,念在王伴伴侍奉多年的份上,你便饶了他这次吧!” 周柔见崇祯偏袒直接说道:“陛下,何故在外养个外室,倒不如娶进宫来!与我作个伴。” 崇祯心中暗道:“什么?什么玩意?我什么时候包养人了? 不对啊!那香儿不就在南京,周柔怎会知道。” 又转身看着王承恩,见其手指于地,崇祯心中了然, 靠!谁让你把那玩意接到京师了,我去摆明了让周柔生气。 若是大方选个秀也罢,这倒好趁皇后生完子嗣后偷摸寻人,这皇后能不生气。 王承恩啊!王承恩啊!办事怎能如此不着调!要不是现在有人都想踹死你。 第61章 得见隆武,周应秋死 哑口无言的崇祯,对王承恩使了好几个眼色。 秒懂的王承恩哭着道:“皇后娘娘,老奴该死,老奴该死! 老奴不该擅作主张,老奴对不起您啊!” 左一巴掌,右一巴掌,扇的脸通红如滴血,看得人心疼不已。 这时周柔说道:“够了!” 王承恩手停在原地不敢动弹。 周柔不满起身便走,留给崇祯一个背影。 待周柔走后,恨铁不成钢的崇祯指着王承恩说道:“王伴伴,你干的好事,赶紧把那个叫香儿的打发走。” 轮到王承恩哭道:“皇爷,人没在我手里啊!落在皇后娘娘手里了。” 震惊不已的崇祯道:“我丢,王总管,人还不在自己手中,你丫死定了,你丫死定了。” 见王承恩还要哭诉,崇祯没了好心情,大步流星往养心殿。 时不时自语道:“皇后的情报能力这么强?” 养心殿内细语道:“名振,去查查看如今是个什么状况!” 王承恩屁颠屁颠的来了,对着崇祯说道:“唐王之孙朱聿键正在殿外。” “那就让他进来!”崇祯道。 只见阴柔俊秀、身子暗弱、锋芒毕露之人走了进来,跪着道:“臣朱聿键见过陛下!” 望着这个生不逢时的朱聿键,崇祯心中不由感叹。 若是给他足够的时间,或许大明足以尚存,他这个隆武帝会被万人敬仰。 便对朱聿键说道:“起来吧!都是一家人不必多礼,上前来!” 朱聿键起了身,但心中尚有疑惑,不知崇祯唤他来有何事! 也不藏着掖着的崇祯说道:“倭寇、海盗、蛮夷猖獗一时,宗亲中唯你颇具才能,欲让你督师福建,经营台湾!” “什么?督师福建,经营台湾”,朱聿键不敢相信,一个天大的馅饼落在他的身上。 又听崇祯说道:“朱聿键,能否担当大任!” 朱聿键立刻跪着,不假思索道:“臣定不负圣恩,肝脑涂地!” 又走了下去,在朱聿键耳边说道:“督师福建,其一剿寇,其二通商,其三震士。” 这话在朱聿键耳中如晴天霹雳,振聋发聩。 不待朱聿键有何反应,崇祯说道:“王承恩,即刻拟旨,命朱聿键督师福建,调天津卫随行。” 挥手让朱聿键退去,望着朱聿键的背影,崇祯对着空气说道:“龙五,让名振入天津卫!” 难以平静的朱聿键回到宅院中,朱器墭便问道:“陛下唤你所谓何事?” 朱聿键回道:“督师福建,经营台湾!” 疑惑不已的朱器墭道:“陛下意欲何故!” 可朱聿键却笑而不言,但面容之下隐藏了更深沉的目光。 南京十里秦淮河畔,画舫灯影上,崔呈秀、崔应元二人恭恭敬敬垂立一旁。 面前有一人虽过花甲,却是威势逼人、一举一动引人侧目,这人正是魏忠贤。 等酒足饭饱后,魏忠贤说道:“周然年纪尚幼,于狱中暴毙而亡,可怜白发人送黑发人。 不曾想其父思念成疾,几日不吃不喝,得了急病,没几日便又去了,甚是可惜。” 崔呈秀与崔应元皆是聪明人,相视一笑说道:“还是千岁英明!” 魏忠贤却是制止道:“往后不必称呼千岁,陛下未曾追究阉党之责已是天恩,不要露出马脚来。” 崔呈秀与崔应元对视一眼后,笑着道:“督公暂且放心,保证万无一失!” 望着梦幻的景色,魏忠贤道:“本督让你等找的人,可否找到!” “督公,人就在画舫中,请您稍候!” 走出一人儿,怀抱琵琶,风姿妖娆,倒这便盈盈一拜。 玉手摘掉遮挡的面帘,露出一张容颜来,果真是绝世美人儿。 这脸若玉盘,眼似水杏,唇不点而红,眉不画而翠,两颊面微红。 手若柔荑,肤若凝脂,三千青发垂后,身子盈盈一握,尽显妖娆妩媚。 性感且具诱惑之声道:“奴家月儿,见过老爷!” 魏忠贤一时也呆了,这人儿模样堪比张嫣、周柔。 正是应了那句,北方有佳人,绝世而独立,一顾倾人城,再顾倾人国! 但魏忠贤是何许人也,见过的美人儿不下千万,绝不会浪费时间。 便问道:“家中可有人在?” 月儿道:“家中父母早逝,尚有幼弟。” 斟了一杯酒的魏忠贤说道:“今日,你为老夫弹奏一曲,若得老夫欢心,未曾不能赠你大富贵!” 月儿心知肚明,眼前花甲之人能让南京城中的权贵俯首低腰,想必定是京师的大人物。 若是得其相助,那日后富贵唾手可得,随即便拨弄琴弦来。 随着琴音回荡,约莫半刻,魏忠贤从曲中回味过来,直言道:“月儿,明日随老夫回京师。” 心中甚是大喜的月儿,起身一拜,自顾自的下了场。 南京刑部大牢里,不耐烦的周然在大发雷霆,嘴里叫喊着:“小爷的饭,怎么还没来?” 几名狱卒则是喊道:“周公子,你家小三还未到?” 说曹操来,曹操到,角落处跑来一小厮,赔罪道:“少爷,饭菜稍晚,请少爷饶命!” 周然却依旧骂道:“小三,狗做的,这么晚,想饿死你家少爷啊,看本少爷出去不打死你。” 小三慢慢从食盒中端出,红烧狮子头、四喜丸子、麻婆豆腐,以及杏花醉。 周然看饭菜绝佳,顿时直咽口水,用手直接抓着吃起来,根本没注意到小三那闪过狠辣的眼神。 小三见周然胡吃海喝起来,便迅速离开,不一会周然捂着肚子不停的说道:“肚子痛,肚子痛”。 豆大的汗珠滴滴落下,终于大喊一声后,便彻底没了声息。 几名狱卒见到周然在狱中身死,心知不妙紧忙去禀报看守。 当周应秋得知自家儿子死在大牢内,径直喷出一口血来,竟一下病倒。 几日下来,若不是这时有时无的呻吟声,众人皆以为周应秋身死。 弥留之际的周应秋拉着自家发妻,久久不能言语,却一直看着另一个地方,便撒手人寰。 南京作为陪都,死了位吏部天官,可是一件大事,必须上奏京师。 而周应秋的发妻在埋葬之后变卖了所有家产,不知去向。 月儿坐上马车,便随着魏忠贤赶往京师。 如今已是十二月,幸亏有了煤炉,京师的百姓终于得以度过寒冷的冬日。 第62章 鹅项岭战,黄来儿现 鹅项岭上,火炮营跟着虎大威在这吃了半个月的草木树根了,丝毫不见叛军身影。 总以为朱大总督是不分军功,将他们诓到穷山恶岭上。 虎大威还不时念叨:“朱总督害的俺好苦啊!” 叼着个狗尾巴草,不耐烦的派几个人再去探查一番,若无动静,今日当折回永宁。 不料片刻后,探马来报:“将军,十里外发现安邦彦的叛军,正往鹅项岭而来。” 听闻叛军消息,虎大威笑骂道:“终于让老子等到你了,安邦彦老子这次要拧了你的脑袋当尿壶! 听我将令,虎蹲炮左右各二百门,中军三百门,火铳手后三连击! 老子让他一个人都过不去,这鹅项岭便是他们的埋骨之地!” 十里外,安邦彦的大军人困马乏,三日未尽水米,但仍加速前进。 皆因许成名领着大军咬住不放,两军相距不过四十里。 三刻过后,安邦彦的大军缓缓的出现在虎大威的眼前。 简单的比划一下,虎大威喊道:“王羽,给老子放!” 王羽得令后,伸出大拇指,瞄准后喊道:“目标二里地,炮上十,放!” 安邦彦一骑当先,猛然间心血来潮,急忙跳下马去,落在一旁的草丛。 落入草丛那刻,呼啸而来的炮弹划过天际径直落入后方的大军中。 阵阵炮火声炸响,硝烟弥漫开来,被炮弹打中的士卒,早已化作血沫。 被血沫渲染的人,一时间惊慌失措,甚至瘫软在地。 烈马受惊,不断的嘶鸣,将背上的主人弹开后,又践踏而死。 地上哀嚎之声传到安邦彦的耳中,让他头皮发麻。 若不是他跳马,恐怕就和坐骑一同惨死在炮火下。 岭上的虎大威兴奋不已,仅仅三轮炮火叛军便阵型大乱! 忍不住感叹道:“恐怕以后都是枪炮的天下,看来得让族中子弟熟练才行。” 安邦彦见再无炮火,便骑上骏马游走在大军之中。 声嘶力竭道:“将士们,前有狼后有虎,到了进退两难之地!随我攻占鹅项岭,回家!” 原本低迷的士气,再一次被点燃起来,恶狠狠地士卒朝鹅项岭杀去。 可他们低估了虎大威,山上的虎大威见叛军不要命的攻来。 咧嘴大笑道:“既然这群狗崽子找死,那就让这里变成焦土吧! 王羽将所有炮弹打出去,老子让他们死无葬身之地!” 听到将令的王羽,命令道:“距离七百布,下六,四发轮番,放!” 呼啸的炮弹再次划破天际,安邦彦一抬头,眼中浮现数百红色之影,一道红光落在他身侧。 震耳的炮火声,将他从马上惊下,当他醒来之时,却感觉身子轻盈。 再往下瞧去,半个身子都没了,鲜血不断的从伤口涌出,血色染红了大地。 安邦彦知晓自己活不成了,看着被炮火轰炸的士卒们,颇为不甘的闭上眼睛。 叛军士卒见长老安邦彦被炸死,纷纷喊道:“长老死了,长老死了!” 忠心的士卒则是带着一双猩红的双目,恶狠狠地朝岭上冲杀。 被惊住的士卒抱头鼠窜,甚至将兵刃丢弃在一旁,趴在草丛之中。 数百名叛军,离岭上五百步时,被早先设伏的火铳手,一阵急雨声后打成筛子。 不知谁在阵营大喊道:“投降,投降,可免死啊!” 数以万计的人纷纷丢弃兵刃,任由投降之人捆绑起来。 岭上的虎大威忍不住爆了粗口道:“这帮龟孙,居然降了!” 王羽插嘴道:“将军,前有我等阻击,后有追兵,若再不投降,只怕真的死无葬身之地。” 沉默片刻的虎大威问道:“王羽,本将有一事不解?这火器会顶替弓马吗?” 看了一眼,王羽说道:“将军,火器乃是陛下呕心沥血之策!” 许成名领军而来,望着硝烟的战场,残破不堪的尸首,断裂的兵刃,以及被捆绑的数万人。 长啸道:“督师,到底是安排了什么鬼东西!” 来到岭上,望着八九百门新式虎蹲炮,许成名震惊不已,时不时的吞咽口水,搓搓手,贪婪的目光看着新炮。 一旁的虎大威,咳嗽道:“许将军,差不多行了,把口水收收。” 面露尬色的许成名,恢复了神态,与虎大威部押着数万的俘虏折返永宁。 永宁城中,朱燮元接过战报,久久不能回神,呢喃道:“神兵利器,至少给老夫留下点。” 又开始书写奏折,报告军情,往京师送去。 米脂县,破落的房屋外,有人大喊道:“黄来儿,给老子出来,还老子钱。” 房屋中走出一人来,穿个粗布烂袍,却生的高大威猛,黑面无须,但眉间存有英武之气。 厉声道:“艾诏,某就欠了三两银子,何必苦苦相逼,待某发下这月饷银,一道统统还你。” 艾诏把玩着玉坠道:“黄来儿,再等你几日,若是不还,你一家老小别想好过。” 又是一人而出,这人虽灰头土脸,但模样尚可,窈窕有致,看的艾诏心里痒痒。 便再次说道:“黄来儿,若是还不出,可让你家娘子来我府上为奴为婢啊!” 黄来儿欲发怒,却被拦了下来,看着艾诏大摇大摆的走了。 待艾诏走后,黄来儿大怒道:“韩金儿,你拦我作甚?” 颇为大怒的韩金儿道:“李鸿基,老娘跟了你可算是瞎了眼,顿顿不得饱,又住在破落的院子里,整日尽吃些黄土。” 李鸿基脸色挂不住,正欲打骂韩金儿,屋外又来一人喊道:“叔,在吗?” 一听是侄子的声音,李鸿基丢下韩金儿往外走去,打开了屋门。 只见一八尺的汉子、膀大腰圆、黑面短须,一身麻衣青袍,正是自己子侄李过。 面露喜色的李鸿基问道:“过儿,何事寻我?” 憨憨一笑的李过则道:“叔,县里的官人寻个护卫往绥德运粮,缺了几个好手,这不过来寻你了,足足一两银子。” 听闻有银子可拿,李鸿基当即愿意,就随了李过往县中赶去。 门后的韩金儿听得仔细,嘴角微微一笑,往墙上放了一块石头,便往屋内而去。 半个时辰后,一道身影经过时,瞥见石头,顿时欣喜若狂。 第63章 李鸿基杀妻 夜半时分,鸿基院落进来一人,在门口轻轻唤道:“金儿,金儿!” 屋内的韩金儿听得有人唤她,高兴不已旋即开了门。 黑暗中的韩金儿抱着那人说道:“盖虎,奴家想死你了!” 盖虎道:“看见那石头,我就等着呢,你这个小浪蹄子,看爷咋收拾你!” 这二人悉数褪去衣袍,屋内便传出靡靡之声。 几番云雨下来,盖虎问道:“鸿基这几日不会回来吧!” 靠在盖虎胸膛上的韩金儿,手指不停的拨弄盖虎。 说道:“那个狗东西和李过一同去绥德,三日不得回。” 盖虎心中止痒难耐,便嘿笑一声,朝韩金儿扑去。 一连三日,盖虎与韩金儿通奸,这晚当二人睡得熟切时。 忽听门外有动静,面色大惊的盖虎急忙眺起问道:“是鸿基回来了?” 韩金儿也被吓了大跳道:“不是!” 待两人穿上衣物后,盖虎躲在一旁,这时走进一道身影。 这人轻声唤道:“韩金儿,韩金儿。” 听了声,韩金儿才知道此人是谁? 正是前几日来的艾诏艾举人。 韩金儿压低声音道:“艾举人,深夜来此,有何要事?” 艾诏则是笑着道:“韩金儿,你将屋门打开,是鸿基之事。” 看了一旁的盖虎,韩金儿打开了门,不曾想被艾诏抓住双臂,正要呼喊之时。 听到艾诏说道:“李鸿基死了,运粮的时候被山匪斩了,这消息传遍米脂了。” 韩金儿不容置信,李鸿基居然死了?连问道:“此事是真的?” 艾诏贪婪嗅了下体香,回道:“千真万确!” 趁韩金儿慌了神,艾诏便上下其手。 嘴里不断的说道:“韩金儿,跟了我山珍海味,绫罗绸缎, 翡翠珠宝,统统都是你的,这里有五百两银票,你先收好!” 手中握着五百两的银票,韩金儿任由艾诏玩弄,可她却忘了墙角的盖虎。 那盖虎见状,低骂道:“婊子!” 那艾诏被吓得双腿发软,扑通倒地,质问道:“你是何人?” 韩金儿反应过来,脸色一暗,见钱眼开的她忘了盖虎还未出去。 看着这二人,韩金儿有个大胆的想法,一人也是,倒还不如两人。 脱口而出道:“艾诏老娘也不跟你了,这五百两银子全当送我。 盖虎你也不必走了,今夜任由你二人便是。” 艾诏,闻听盖虎是韩金儿的姘头,得知五百两银子怕是打了水漂。 而韩金儿的一番话让盖虎心中暗喜,一夜的功夫五百两银子唾手可得。 两个男子相视一笑,褪去全身衣物,朝韩金儿扑去。 三更时分,三人大被同眠,可屋门再次打开,熟睡的三人丝毫没有动静。 待灯火点亮之时,盖虎率先惊醒,只见李鸿基、李过二人坐在那里。 李鸿基暴怒至极的面容,在烛光的映射下更让人害怕。 盖虎还想求饶却被李鸿基一刀斩杀,硕大的头颅径直落在韩金儿的脸上。 韩金儿被砸醒,双手捧起一看竟是盖虎的头颅。 顿时大叫起来,也惊醒一旁的艾诏。 艾诏打着哈欠说道:“盖兄,要不再一起试试,这韩金儿果真风骚至极。” 可真见了面前二人,早就魂归天外立刻跪在地上。 叩首道:“鸿基啊!是韩金儿勾引我的,是她这个骚妇勾引的。 我这里还有一千两银票,鸿基你都拿去饶我一命吧!” 手握长刀的李鸿基,鲜血不断的从刀上滴落,笑着对艾诏道:“好,你走吧!” “什么?我可以走了!”艾诏瞬间大喜,急忙而出。 却感到一丝疼痛,只见胸膛一柄长刀,来不及转身便倒在地上。 韩金儿衣不裹体,哭诉道:“鸿基,是他们逼我的,我一个弱女子反抗不了,鸿基你要相信我啊!” 却等来的是一记长刀,感觉脖子一凉的韩金儿鲜血从中涌出,死死的盯着李鸿基。 本来二人遭遇匪患难逃一死,却不曾想其匪首赫然便是高迎祥。 高迎祥见二人也是好酒好肉的招呼着,临走之时还送了二十两银子。 却不曾想一路奔回家中见到三人通奸,气愤之下斩杀几人。 望着李鸿基,李过说道:“叔,艾诏与县令晏子宾有故。 怕是这三条人命都要压在你我叔侄身上,如今该当如何?” 李鸿基深道:“如今杀了人,却是连累你了,不如咱们去甘肃甘州投了军。” 沉思一下的李过,点了点头,随即二人连夜逃向甘州。 次日,艾府管家见艾诏未回,还偷摸笑道:“这老家伙,果真是色心不改!” 急忙带人前往韩金儿处,可一进屋顿时瘫软在地。 自家老爷赤裸的躺在地上,里屋更是两具无头尸身,管家只好派人报了官。 晏子宾得知后本不处理,后当艾诏妻送去五百两,即下令通缉李鸿基、李过二人。 西安府,布政司使洪承畴正暗自苦恼。 本以为击溃高迎祥、王二等人起义,又打造深井,可缓缓陕西灾荒叛乱。 却不曾想连年的禾苗枯焦,百姓们饿尸遍野,王二等人在黄龙山再度暴动。 宜川王左挂、洛川张存孟、延川王和尚、汉南王大梁纷纷响应。 陕西战火再度燃起,又是一场浩劫。 见洪承畴来回踱步,张之极道:“洪公不必惊慌,有秦军在,农民军不足为患。” 可洪承畴担心的是,秦军兵力过少,怕是来不及镇压。 孙传廷则道:“承畴,放下心来便是,陛下已将曹变蛟、曹文诏部调入陕西。” 不容置信的洪承畴问道:“传廷,此话当真?” “千真万确!” 定边县郝滩乡刘渠村,有一人状貌奇异,身长瘦而面微黄。 长须一尺六寸,聚家乡十八寨农户,自号“八大王”响应王二。 命人分散潜入定边营城,趁夜半三更时分围攻城主府。 绰号“八大王”的张献忠扭断几人脖子悄摸打开堆满灰尘的武库。 那一杆杆的长枪、一副副的甲胄、数百张弓弩,不由得放声大笑起来。 将武备、利刃分发下去后,张献忠便带人围攻兵营。 延绥镇总兵王威、主将陈洪范还在睡梦之中就被人绑缚于张献忠面前。 当初犯法当斩,陈洪范曾救下张献忠一命便被放了,而王威则被一刀枭首。 报完仇的张献忠大声喊道:“定边营城姓张了!” 第64章 日常琐事,唐王之死 京师,一处宅院内,香儿正襟危坐,面前坐着一人正是王承恩。 正是奋战十数日的崇祯,满足了周柔的所有恩宠和欢爱。 得知香儿的去处,便命王承恩前来将人送回南京。 香儿得知后,哭泣道:“袁公子,不要我为何将我赎出?又为何接我来京师?” 面对香儿的哭泣,王承恩则道:“姑娘收拾一番,便启程吧!” 转身便走,不给香儿丝毫机会。 王承恩走后,香儿停止哭诉,眼神寒冷至极,呢喃道:“难不成被看穿了?” 许久后,一架马车从西城而出,又碰上另一架马车从西城而入。 崇祯颇为不悦,他不上早朝已然习惯,还是被迫坐上龙椅,接受百官的朝见。 崇祯元年最后一次早朝上,首辅袁可立而出道:“陛下如今有六事,需要定夺。 其一论辽东诸将封赏; 其二三大总局事宜; 其三是西南大捷; 其四陕西平叛; 其五南水北调; 其六科举。” 还在打哈欠的崇祯,听了个寂寞,什么玩意?还需要我定夺! 颓废的崇祯便道:“袁公、此事你等定夺吧!事后将旨意送往司礼监便是!朕不参与了!” 袁可立心中真是跑过一万个草泥马,这皇帝真是极品。 眼睁睁看着崇祯撂下几句话便走了。 而百官都无所谓了,整整一年,崇祯就只上了三次朝。 夜晚,刚刚云雨一番的周柔问道:“陛下,何时替嫂嫂排忧解难。” 扶着腰的崇祯说道:“还不是时候,但请告诉嫂嫂,忠贤必死!” 却不由得心中叹道:“魏忠贤可以死,但不是现在。 他若一死,阉党定会被群起而攻之。 帝党尚未成熟,无力治理天下!” 但下身一阵火热,望着周柔水灵的眼神,崇祯硬着头皮再度杀伐。 次日,当内阁旨意递上来时,一夜四次的他身子疲惫不堪。 看到折子内容时却是皱了眉头,只因封赏太低! 便亲自用朱笔批改,直到满意的点了头,扔给王承恩! 而王承恩接过一瞧,目瞪口呆,这泥马赏的太丰厚了吧! 但还是收了旨意,往内阁去,只见内阁几个大佬们都在喝茶谈心! 见王承恩来了,钱龙锡问道:“陛下有何旨意?” 无奈的王承恩,将折子递给了钱龙锡。 钱龙锡一瞧,我勒个去,这玩的太大了,震惊般朝袁可立、李标看去。 袁可立接过手后,一看也是惊住了,这手笔太大方了吧! 旨意在内阁转了遍,王承恩就留下一句道:“皇爷说,这是低了啊!” 元年的最后一日,崇祯陪着周柔和孩子一块度过。 崇祯二年一月初五,河南南阳县,唐王朱硕熿于府中设宴招待朱器墭、朱聿键父子。 尽管朱硕熿年迈不堪,曾囚禁他父子多年,多次致人于死地。 可朱器墭依旧挂念父子之情,不计前嫌来宴,却是借故多喝几杯。 期间,朱器塽、朱器埈多次劝酒,而朱聿键却是滴酒未沾,脸色阴沉无比。 宴席过半,朱器墭脸色突变,站起来颤颤巍巍的指着老唐王,便立刻瘫软在地。 朱聿键见状紧忙查看,探一下鼻息,摸一下脉搏。 声嘶力竭的哭喊道:“朱硕熿常言道虎毒尚不食子。 你竟毒杀我父,枉为人父,我定要禀报陛下,治你之罪。” 朱器墭突然暴毙,朱硕熿被惊住,手中的酒杯掉落在地,碎裂之声响起。 便看向朱器塽、朱器埈与爱妾,见到三人躲闪的目光,便知晓来龙去脉! 朱硕熿见状,索性一条道走到底,急忙喊道:“来人,将朱聿键拿下,格杀勿论!” 十数个王府侍卫提刀而至,朱聿键突然冷笑道:“我的好祖父、为了唐王之位,赶尽杀绝! 我朱聿键绝不会引颈就戮,名振何在?” 随声而望去,一八尺汉子、高大威猛、白面无须。 沾血的白衣袍,提着刀狰狞的吼道:“张名振,在!” 犹如下山的猛虎,直扑人群,那刀耍的虎虎生风,几乎无人是一合之敌。 朱器塽、朱器埈本以为胜券在握,不曾想变故竟如此之大,急忙看向老父王。 朱硕熿也未曾想到,朱聿键竟在王府之中隐藏一位猛将,并无人觉察。 又看向朱器墭猛然想起一事来,霎时间汗如雨下,湿透衣背。 王府侍卫被张名振斩杀殆尽! 手握刀满身血的他活脱脱一个地狱的杀神,一双猩红的双目死死盯着众人。 朱聿键熟视无睹,看向朱硕熿说道:“请祖父上路!” “什么?”朱硕熿震惊不已! 朱聿键要在这斩杀自己,不,不,不,我可是他的祖父! 面对疑问,朱聿键仍旧说道:“名振,请唐王上路!” 张名振一步一步的上前来,宝刀上的血还在滴落。 朱器塽、朱器埈已然吓傻,呼喊道:“侄儿,不要啊,不要啊!” 可换来的便是尸首分离,两颗头颅顺势滚到朱硕熿脚下。 一旁的妇人见儿子被杀竟破胆而亡! 朱硕熿见疼爱的儿子被斩杀,心如死灰,身影踉跄! 大怒一声道:“本王自行上路,不用尔等干涉。” 说完一头触桌而倒,张名振上前探查,摇摇头表示人已死。 相反朱聿键则抱着父亲的尸身痛哭不止,名振嘴角微微一笑。 一刻后,走进一人来器宇轩昂,双目有神、身瘦长须,正是河南右参政陈奇瑜。 面对王府的惨状,陈奇瑜无一丝慌张。 走到抱着尸身痛哭的朱聿键低声问道:“这是何故?” 见是陈奇瑜而来,朱聿键痛恨道:“我与我父参宴。 不曾想唐王竟在酒中下药,我父多饮几杯便毒发身亡。 我本不愿来此,并未饮酒。 后唐王见事发,命王府侍卫格杀勿论。 幸有亲兵护卫这才幸免遇难。 得知是朱器塽、朱器埈合谋,便一气之下斩杀二人。 唐王悲愤后自尽而亡。” 听闻是朱聿键斩杀朱器塽、朱器埈。 陈奇瑜不由得心惊道:“这可是以子侄弑叔父,于天理所不容。 宗室宗亲定不会饶他,恐怕陛下那关都不得过。” 但见这唐王之孙声泪俱下,居然有枭雄本色,更是大惊失色,难不成... 只好说道:“本官会将所见所闻上报朝廷,不过擅杀皇族之人,烦请上京吧!” 便派人拿了朱聿键,一旁的张名振欲拔刀,被朱聿键眼神制止。 陈奇瑜也是见了一身血渍的张名振。 第65章 大肆封赏、贬去台湾 锦州城外,一行人缓缓而来,前有鼓、大鼓、小鼓、羽葆鼓,各九十面,锣鼓喧天。 左列青龙旗、五面五岳神旗、二十五面五方龙旗、朱雀旗,随风飘扬, 右列白虎旗、五面五方神旗、二十五面五方凤旗、玄武旗,旗帜鲜明。 左右执大刀的、执弓矢的、执豹尾枪的、背火铳的各五十人。 中有六匹骏马所拉的金辇,后马车均驾四。 随行左右各九百骑兵,均背火铳、马携神弩,一身甲胄鲜明。 城门口,孙承宗与众大将早已沐浴更衣,准备香案。 仪仗缓缓来到城口,下来一人众人识得正是御马监掌印太监曹化淳。 曹化淳下了马车,环顾众人道:“圣旨到!” 只见孙承宗等人皆跪下接旨,只见曹化淳手上,卷轴上金色双龙围绕“奉天诰命”四字。 慢慢展开上好蚕丝制成的绫锦织品,七彩祥云瑞鹤提花锦缎映在底处。 金黄、大红、咖啡、赭石、橘黄等色绚丽多姿,雍容华贵。 只听曹化淳念道:“奉天承运皇帝,诏曰,今有督师孙承宗、祖大寿、满桂、毛文龙等诸将; 收复义州、广宁、西平堡、复州、盖州等失地,战功赫赫,为大明扬眉吐气, 朕念诸将劳苦功高,敕封孙承宗太子太傅、高阳县伯,世罔更替,蒙诸子、从子羽林郎官; 祖大寿宁远、锦州、西平总兵官、宁远西平县良乡伯,宁远城内建祖氏四世镇辽功德牌坊; 满桂山海关、广宁总兵官、广宁楚化县岷乡伯,峄县建满氏镇辽功德牌坊; 毛文龙东江镇、复州、金州、盖州总兵官,盖州归化县大泽乡伯,太平县建毛氏镇辽功德牌坊; 其余诸将另有封赏,望卿家忠心护国,崇祯元年十二月,钦此!” 城门下的众人都懵逼了,三大将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军功封爵了。 尤其是孙承宗,连胡子都扯掉了,天大的馅饼砸落在身,他一介文官居然同王文正公一般封爵了。 其余诸将也是满眼充斥着欲望,这次的封赏果真是出乎意料。 曹化淳咳咳两声,和蔼说道:“阁老,还不接旨!” 这话将众人思绪拉了回来,全神贯注盯着圣旨。 孙承宗也反应过来,双手捧着圣旨,一群人齐声呼喊道:“臣,谢陛下隆恩。” 曹化淳一行人进驻锦州城,入夜推杯换盏,酒过三巡,曹化淳借酒而遁。 休至片刻,门外忽来一人正是孙承宗。 装醉的曹化淳将孙承宗引进屋,清醒的说道:“阁老,皇上有密信,望阁老阅后烧毁。” 孙承宗将密信细读一遍后,便将其点燃。 曹化淳又说道:“皇爷,希望孙家镇辽东!” 世镇辽东?孙承宗也是聪明之人,当即明白其意。 便说道:“我即刻修书一封,让孙家诸子前来。” 曹化淳满意的点点头,并道:“阁老、仪仗队两千燧发枪、弹丸尽都留下。 望阁老统筹无误!另有十支短铳留于阁老。” 孙承宗点点头,便随即退去,而曹化淳则是将一封书信放置桌前,便自行休息,次日书信果真不见。 京师,西山大营,大明的皇帝陛下正在撅着屁股捣鼓东西。 嘴里还不时的嘟囔着:“猪油、烧碱、盐、水按照比例烧制。” 起因是,崇祯洗澡时,用的天然皂荚很是不舒服,便萌生肥皂这个主意。 王承恩早就见怪不怪了,谁不知道朱家皇帝都有癖好。 斗蛐蛐的、沉迷丹药、耍枪弄棒、贪恋美色、鼓弄木匠的应有尽有,多崇祯一个不多,少他一个不少。 鼓捣一会,差不多有个样,崇祯极其兴奋。 大喊道:“老子,搞好了,终于弄出来了,哈哈哈!” 望着大笑的崇祯,王承恩还是问道:“皇爷,这次又鼓弄出什么东西了?” “肥皂”,只见崇祯手上一个明黄色晶莹剔透之物。 故意将自己的手弄的灰黑,然后命人打来一盆冷水,上手用肥皂打磨。 不一会出现白色泡沫,使劲鼓弄之后放于水中,变得白皙无比,且带有阵阵淡香。 王承恩上前闻了闻果真是清香典雅,要知道他浑身气味难耐。 尤其到了夏日更是浓重,见了此物说道:“皇爷,可否将这宝物赐予老奴啊!” “王伴伴,拿着吧!等试验结束,你就掌管生产吧!” 手捧肥皂的王承恩连连说道:“老奴多谢陛下。” 本来崇祯没想起纯碱、但猛然想起海带、海藻不就带着碱。 随即命人找来海带、海藻晾晒后,用烧成的灰烬中的碱液,来制造肥皂。 正当二人高兴之余,锦衣卫指挥使田尔耕来了,当即跪下道:“陛下,南阳出事了!” 崇祯思前想后,南阳会出何事,便问道:“出了何事?” 田尔耕一句一句说道:“朱聿键为父报仇,诛杀叔父朱器塽、朱器埈,唐王自尽而亡。” 什么玩意?唐王死球了?不会吧! 还是隆武所作,这让崇祯产生一丝迷惘! 便问道哦:“人在何处?诸王何意?” 田尔耕俯身道:“三日后,便可进京!诸王欲斩!” 看着田尔耕的背影,崇祯对王承恩说道:“皇族果真是破落了!王伴伴天网开始吧!” 嘴角扬起的王承恩道:“是,皇爷!” 三日后,大殿之上,朱聿键站在中央,面对百官的审视,熟视无睹! 崇祯高坐九龙椅上,看着颇有沉稳的朱聿键说道:“朕知晓,你为父报仇,但毕竟国有国法、家有家规,唐王膝下无子,废除藩国。 至于你,逐出宗室,贬为庶人,发配福建,去戍守台湾,不得诏令,不得返京。” 面对这样惩重,朱聿键直接说道:“谢陛下隆恩!” 群臣无一人反对,也无一人赞成,只好默认此事,毕竟是家丑不可外扬,皇族内部之事少管为妙。 押朱聿键去福建的路上,王承恩骑马来道:“皇爷口谕,什么时候移民五百万,什么时候回来!” 看着王承恩的离去,朱聿键冷笑一番,最后看了眼京师。 言道:“我一定会回来的!” 第66章 西南之事,安位之死 永宁城中,朱燮元大破叛军,声名大震。 但叛乱尚未平复,安邦彦子侄安位,负隅顽抗,于水西城固守。 而诸将之意,速战速决,围困水西城,断绝粮草、水源,迫降安位。 唯有虎大威、王羽二人直言,用虎蹲炮连番进攻,几日便可攻破。 正当朱燮元拿捏不住之时,士卒来报言天子使臣前来。 便安排诸将沐浴更衣、摆放香案。 见有仪仗前来,约莫两千人,果真旗帜鲜明、锣鼓喧天。 左右持刀、枪、戈各有百人,中间驾六马车,后有四副。 停在城口,马车上下来一人,脸色阴沉、阴柔瘦长,乃是尚衣监掌印太监李朝钦。 李朝钦巡视诸人后,便将银色双龙的绣卷展开,其底下有五彩祥云紫鹤纹。 便念道:“朕闻西南大捷,众将战功赫赫,不丢大明骨气; 敕朱燮元功进少师,督贵、云、川三省军务; 长子朱兆宁袭锦衣卫指挥使、次子朱兆宜袭南镇抚司佥书事、三子朱兆宪袭锦衣卫指挥佥事。 虎大威进贵州总兵官、署都督俭事、火炮营建制万人,分前后二营,听总督调遣。 王羽进四川参将、署羽林郎官、掌火炮前营。 林兆鼎进南京右军都督府同知,署都督俭事,蒙子入国子监。 许成名、刘可训、侯良柱三人领兵入归勇卫营、金吾卫、羽林卫。 望诸君忠心护国,崇祯元年十二月,钦此!” 待李朝钦念完之后,朱燮元颇为高兴,虎大威愁容满面,王羽面不改色,林兆鼎等人目光火热。 朱燮元领着众人拜道:“谢陛下隆恩!” 李朝钦本不欲往西南宣旨,可魏忠贤却说道:“朝廷之上,三分天下,三足鼎立。 阉党、东林党、清流党与帝党,若是皆宣旨之事,可插手地方军务便是极好。” 入夜宴请李朝钦,酒足饭饱之后,众人这才散去。 夜半一更时分,李朝钦前来拜访,让朱燮元感到十分不解,但还是将其请了进来。 李朝钦也不废话,直言道:“我知三省军务繁琐,特意向少师推崇几人,用于治理地方。” 沉思一下的朱燮元道:“李公请讲,是何人?” 李朝钦说道:“陈士奇、杨雄、邓世忠、何腾蛟这四人, 陈士奇天启进士,能文知武;杨雄颇具勇武,曾一人斩杀十数名女真铁骑; 邓世忠邓文龙五子,熟读兵书;何腾蛟治理一方,昌荣繁盛。” 朱燮元想了十几息,说道:“既然,李公举荐,朱某岂有不受之,过几日上报朝廷,将这几人调来。” 得了肯定,李朝钦很是高兴道:“少师暂且休息,这就告辞了。” 李朝钦走后,朱燮元嘴角泛起一丝笑意来。 京师,崇祯点上烟,喷云吐雾之后,委婉叹息起来。 这段时日不是在耕田、便是在放小牛,搞得一点心思都没有。 王承恩看出崇祯的心思,便说道:“皇爷,是否出行?” 崇祯笑道:“呦!王伴伴很是上道,有何建议?” 得了崇祯的夸奖,王承恩回道:“皇爷,要不前往江西看看?游游鄱阳湖?” 熄灭了香烟,崇祯心中暗道:“江西?南昌?鄱阳湖?我了去,咋这么熟悉啊! 海昏侯的墓不就在那啊!那里面富可敌国,要不然找几个摸金校尉?搬山力士?” “王伴伴,那就准备吧!不要声张、泄露我的行踪了。” 可王承恩突然卡壳了,说道:“老奴忘了一件事,下个月便是乡试会考了,若是去了江西,恐怕人多眼杂,会出纰漏。” 崇祯心道:“乡试?都差点忘了这玩意了?不过也无妨,反正今年能人辈出,我等他们鲤鱼跃龙门便是。” 却道:“王伴伴不要告诉朕,西厂是吃干饭的?” 江西南昌府,鄱阳湖上,一叶小舟里,白洁与白莲美目黯淡,嘴角一丝鲜血流出,双膝正跪其中。 在她们面前,那人戴着鬼王面具,但可以确定是男子。 男子霸气的说道:“本主筹划多年,浪费多少人力物力,才得以确定,若是失败了,你们便葬身鱼腹吧!” 白洁、白莲相视一眼道:“圣主,属下定能完成部署。” 水西城中,安位在大发雷霆,谁能想到意气风发的安邦彦与奢崇明竟双双陨落。 反观水西城中兵不过万,如何能够抵抗朝廷讨伐。 忽有声音传来:“安大将军,可是为了朝廷大军所烦扰?” 只见一黑袍人从黑暗中走出,安位大惊失色,城主府防备森严,这人如何进的来? 连连问道:“你是何人?为何来此?” 黑袍人当即说道:“我是来救你的,我有一策可化险为夷,让水西得保。” 安位闻言大震,急忙问道:“你说的可真?我如何能信你?” 黑袍人哼哼一笑道:“信不信由你,机会只有一次,要?还是不要?” 安位换副嘴脸道:“要,只要能保我水西,什么都可以!” 黑袍人直接道:“那你附耳听我说来。” 半信半疑的安位,手握宝刀缓缓走了过来。 黑袍人瞬间出手,移形换影之间便是一根木刺而出,划破安位的脖颈。 安位则大笑道:“就等着你出手,现在该我了。” 可下一瞬却是瘫软在地,临死之前便听到:“这见血封喉,果真好用。” 而黑袍人则是露出一张面容来,竟有已死的安位一般无二。 胡乱的将安位的尸身放于柜中,再命值守的将领商议大事。 朱燮元自领兵三万,李朝钦为监军,孙应元知事,虎大威率部而随,从永宁往水西而去。 西安府,洪承畴大摆筵席,宴请远道而来的曹文昭、曹变蛟叔侄以及周玉吉,孙传庭、张之极,贺人龙作陪。 这周玉吉身高瘦弱,白面长须,不像个猛将,倒像个书生。 本是锦州人,从赵率教数血战鞑子有功,连进二秩,为宣大参将。 被曹文昭相中,从赵率教手中讨要过来,前往陕西镇压暴乱! 而那贺人龙则是洪承畴于军备发掘,虎背熊腰、黑面长须,眼神狡黠,确是一员猛将。 席间众人推杯换盏,面色红润,酒过三巡,众人皆醉。 第67章 船头琐事,应社二张 京师道上,马车上的人萎靡不振,欲生欲死,看其消瘦的模样却是崇祯无疑。 本来秘密出行,谁知被周柔知晓,整整三日被押在寝宫中,每夜三五次,活生生的吸干精髓。 崇祯有气无力的叫喊着:“王伴伴,行至哪里?” 一身戎装的王承恩心疼般的看着崇祯道:“皇爷,已经是南京地界,我等乘船而下,当最好不过。” 恢复点气力的崇祯心道:“泛舟而行?走水路,倒也是不错,不过老子我不会游泳啊!这万一出点事岂不是完蛋了。” 见崇祯没有反对,王承恩又说道:“皇爷,过南京见香儿姑娘吗?” 崇祯摇摇头,苦涩道:“不见了,代价太大了。” 一旁的王承恩差点笑出来,自家的主母,就一个字“造”,那几日皇爷腿软走不了道。 尤其是崇祯也不想后宫三千,天天累死累活,做牛耕田,深知只有累死之牛,无耕坏之田。 码头上的崔应元,久久未见崇祯身影,心中甚是焦急。 昨夜刚搂着自家小妾大被同眠,闻听陛下莅临南京,点名要他陪同,着实把他惊住。 急忙去了崔呈秀府,崔呈秀则是告诉他,只要侍奉好崇祯,辉煌的日子指日可待。 可已到约定时刻,却丝毫未见人影,以为情报错误,甚至都想斩了报信之人。 忽然,一人搭在他的肩上,耳边响道:“崔同知,好久不见。” 崔应元身子一激灵,这声音的主人是王承恩! 转过身去,一中年男子白面、长须、身姿挺拔、着一身的青色云绣,手中不时把玩着玉貔貅。 身后两个小厮,往左看不知,往右看却惊住欲跪下,却被眼神制止。 王承恩见状道:“王掌柜,何时启程?” 崔应元回道:“李掌柜,即刻启程便是。” 一行数十人便上了停在码头的商船,不过是掩人耳目。 来到船舱内的房间,崔应元跪道:“南京锦衣卫同知崔应元,拜见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望着这一脸阴沉、暗弱的崔应元,崇祯便道:“应元,近日可好?” 关心的话从崇祯的口中说出,崔应元觉得不可思议,但还是说道:“陛下,臣一切都好!” “应元,太子幼弱,朕欲操练府军前卫,有何举荐之选?” 突然起来的话,让崔应元心中大喜,这府军前卫可是幼军,归太子调遣。 稍加思索道:“陛下,臣有二子,长子崔国器十二岁善武,次子崔国兴六岁善文,可入幼营,另兵部尚书崔呈秀之三子崔玉行不过八岁,亦是神童无疑。” 毛遂自荐,崇祯亦是喜欢,只要人有缺点,那便可掌控。 眼前的崔应元本是市井无赖,冒领缉私之功,又搭上魏忠贤的马车,如日中天,定有过人之处,目前看来,也逃过权、名二字。 崇祯直接说道:“将几个孩子送往京师,日后便住在雅苑吧!” 雅苑,乃是陛下为太子修筑的别院,这莫大的荣耀让崔应元激动不已,直接跪道:“多谢陛下!” “应元,退下吧!朕休息片刻。” 待崔应元走后,垂立的王承恩似要睡着,崇祯说道:“王伴伴,可有疑问?” 睁开眼的王承恩道:“皇爷决策,老奴无疑问。” 犯困的崇祯说道:“王伴伴,你啊!还是老样子,不敢多言,日后与曹伴伴多交谈一番。” “是,皇爷,老奴领旨。”王承恩眼中爆发出精光了,如今他掌司礼监、内官监,而曹化淳掌御马监、都知监,手底下皆可调兵遣将,且后军都督曹化雨乃是曹化淳次兄。 虽他被人尊为“内辅”,可曹化淳亦是“内辅”,足见崇祯帝王之术极其高明。 王承恩离开船舱,点上一支烟的崇祯则是暗道:“陕西洪承畴、孙传庭、张之极、曹变蛟、曹文诏一众猛人平叛农民起义; 贵州朱燮元督军、虎大威、王羽平叛土司; 湖广暗藏卢象升、艾万年平叛山匪; 宣大赵率教、贺虎臣抗击蒙古; 京师黄得功、孙应元总压全局, 辽东有孙承宗看着,可不算是一把烂局了。 要是朱元璋重生,定会来一句,老子从来都没有打过这么富裕的仗!” 还在感慨的崇祯,下一刻摔了个狗吃屎,直呼头真疼,待平缓后,王承恩立马进来道:“皇爷,受惊了,崔应元去查了。” 崔应元急匆匆来报:“陛下,是商船撞上了盐船了!” “盐船?是贩卖私盐?还是有盐引?”崇祯一连串的问道。 早有准备的崔应元道:“陛下,两船上发生剐蹭,都有官府开具的盐引,皆从扬州往南京而去,乃徽盐商与山陕盐商。” “挺有意思,那就去看看吧!” 几人上了甲板,果然看到三股人在口出狂言,似欲大打出手。 一个富商打扮的人一开口便是国粹:“贼你妈,有本事你包跑,逮住把你屎攒出来。” 另外一人全然不懂,但见其势定是羞辱人的话语,不言语直接出手,一拳打在眼圈上。 陕商吃亏大叫:“干!” 场面一下便乱了起来,崇祯看不过眼,给了崔应元一个眼神。 崔应元秒懂,带着两人下了场,对于花拳绣腿的耍把势,崔应元可是拳拳到肉,几个回合下来便将闹事之人打翻在地。 见崇祯面面走下来,被打几个人问道:“你是何人?” 崇祯没有搭理,一旁的王承恩直接道:“还不退下,冒犯我家少爷该当何罪? 青眼圈之人便问道:“敢问公子是?” 王承恩一字一字的说道:“我家少爷,行排五,父乃高阳县伯孙公也。” 那人呢喃说道:“高阳县伯?高阳县伯?” 随即想起什么可怕之事,连连赔罪道:“都怪小的不长眼,冒了公子,还望公子高抬贵手!” 其余人疑惑起来,这高阳县伯是何许人也? 忽传出一声来:“高阳县伯,乃大学士孙公也。” 只见两道白衣而出,皆是翩翩公子、眉清目秀、散发出书生意气,却是儒家打扮。 走到崇祯面前道:“张采、张溥见过公子!” 听到这两个名字,崇祯脱口而出道:“应社二张!” 第68章 二张相邀,水西血战 张采、张溥二人,闻崇祯言中应社二字,脸上尽是春风之色。 见是孙阁老府中少爷,问罪之人皆打退堂鼓,皆称罪过。 众人晓得那孙承宗风头无量,不是惹不起,是极其惹不起。 王承恩皱起眉头来,想起那应社之人曾于太仓硬怼阉党顾秉谦。 所撰散文,脍炙人口,引起东南震荡,而应社为首者便是这张采、张溥二人。 其文采斐然,就连周廷儒、钱谦益、温体仁等东林党之人为其背书。 一时间二张名震浙江、湖广之地,但很快被朝野弹压,倒是崇祯东窜西跑,不知此事。 崇祯也轻皱眉头,不解为何会遇到二人,但面前尚有一事需其解决。 道:“既是两船剐蹭,并无伤员,当尽快解决,随意大打出手,实在是丢了大明之脸面!” 面对崇祯的呵斥,众人连连赔罪,约定一刻钟便可解决。 转过头来,对着张采二人道:“某家见过二位,这厢有礼!” 张采二人一一还礼,张采率先开口道:“公子欲往何处?” 崇祯笑道:“往南昌府,与好友同游鄱阳湖!不必称呼公子,二位为长,唤子初便是。” 张溥则是说道:“既然如此,我兄弟二人欲往苏州,若子初时间充裕,可否一同前往。” 面对张溥的邀请,崇祯一愣,却忽然想起一事。 有“小东林”之称的复社,貌似在苏州成立,二张此行应是如此。 便不推脱,笑道:“既然兄长邀请,怎能不从,怕要给二位兄长添麻烦了!” 张采回道:“无妨,有子初从行,便是最好不过。” 王承恩不明所以,默默侍奉在崇祯左右。 几刻后,船只往苏州而去,二张房内,张采笑着道:“乾度兄,为何邀请子初前往尹山?” 张溥笑而不语,便道:“孙公声名大振,且又乃东林人士,与其子交好,日后方便行事。” 张采却道:“传闻孙公子嗣唯有长子、三子文采惊州,这子初不闻其名啊!” “受先,无妨,且待尹山一行便知。”张溥道。 另一处屋内,崇祯问道:“王伴伴,可知这二张?” 王承恩回道:“皇爷,这二张文采斐然,出口成章,连钱谦益等人都为其背书,是个难得的人才!” 而在崇祯心里,这二张乃是绝佳的忽悠大师,多少登科进士、文武百官,皆称复社门下。 尤其是张溥,在乡野之中遥控朝廷,以闲人之身执掌天下,差点以一己之力干翻朝野! 但诸多门人却仍挽救破败的大明,也算是极端之人。 水西城外,朦胧的士卒刚睁开双眸,便立马瘫软在地,指着城外瑟瑟发抖,半晌说不出话来。 一旁的兄弟笑道:“狗娃子,咋的了,啥玩意,这么害怕,不会是昨夜王寡妇把你的魂勾走了!” 往城外一看,面色大变,竟有数万大军,陈列在前,旌旗林动。 急忙喊道:“官军来了,官军来了!” 安位得了消息,迫切的上了城墙,见数万大军,眼神闪出一丝狡黠。 大喊道:“准备作战!” 城墙上的叛军手持弓箭、长枪注视着面前的明军。 军帐中,虎大威直言不讳道:“朱公,依末将之意,先轰杀几番,强攻便是!” 而林兆鼎却是说道:“这水西城,百姓颇多,若是断了粮草、水源,定会不攻自破!” 对于二人的争执,朱燮元觉得无疑林兆鼎的法子最可靠,不战而屈人之兵! 而朱燮元却是看向一旁的李朝钦,却是说道:“李公,你如何看?” 见朱燮元询问自己,李朝钦慢慢道:“咱家不知兵事,但知兵贵在神速!” 这表明,李朝钦同意虎大威之谋,以火炮轰杀,以求破城! 一番思索后,朱燮元拍板道:“虎大威何在!” 暴跳而起的虎大威道:“朱公,大威在!” “传我帅令,火炮攻城!” 虎大威得了令,往帐外走出,来到火炮营阵地,脱口而出道:“弟兄们,督师有令,火炮攻城,给老子把火炮架好,轰他个天翻地覆!” 士卒们喊道:“轰他个天翻地覆!” 数十尊红夷大炮推出来,个个百十斤重,士卒快速将炮口对准城墙。 王羽站在那里,直直盯着城门楼子,吼道:“放炮!” 一声令下,数十尊大炮喷出火舌,漆黑的炮弹划破天际,轰隆般砸向城墙,城墙之上躲闪不及的士卒,顿时被炸的粉身碎骨! 宽大的城墙,出现一丝裂缝,城墙上的士兵大声呼喊着,被炸断身躯的士卒尚未死去,时不时的痛苦呻吟。 一名士卒的脸上尽是同袍血肉,下一刻便发狂大叫起来,径直跳下城墙,摔成肉泥。 躲在城墙下的安位也未曾想到,朱燮元不派人、不谈判,直接用大炮攻城,势必要攻破。 炮火的轰击下,那城墙承受不住,摇摇欲坠! 安位耳边再度传来轰鸣般的雷声,一颗铅弹离他三丈而炸。 崩裂而出的土块径直朝他飞来,得亏身旁士卒奋不顾身,挡在他前面。 可碎块嵌入士卒的体内,满身的伤口不断的涌出鲜血来,痛苦的他说不出一句话来。 惊魂未定的安位,往城主府赶去,他的计划在大炮面前毫无施展,只好脱身。 跟随他的亲兵,只见头颅从里飞出,待一番查看,竟是他们主将,顿时乱做一团,一个身影慢慢融入在他们里。 城外,虎大威尽情大笑,三轮炮击,水西城墙豁出一道口子,要是再发,水西城必破。 可城墙上出现白旗,一人夺马而出大喊道:“我等愿降!” 让众人很不理解,虎大威被迫停止炮击。 水西城门大开,一道又一道被捆绑的士卒慢慢走出城来,朱燮元有点搞不清状况。 一旁的李朝钦则是大叫道:“督师,敌军是否降了!” 林兆鼎突然说道:“若是这般情形,怕是真降了,总觉得有些奇怪!” 李朝饮兴奋道:“既无兵刃、又被捆绑,叛军当真是降了,督师当真大功!” 朱燮元总感觉隐约不妥,即使水西城派人受降,他依旧落后半身。 一声惨叫从朱燮元身侧传来,李朝钦脖颈中箭,径直落马,显然是出的气多进的气少。 一番查看,虎大威大惊道:“督师,此乃神臂弩上箭矢!” 林兆鼎反应过来,命令将朱燮元围起来,再巡视四周,可未曾见到刺客。 李朝钦死了! 堂堂的天使居然死在战场上,朱燮元发狠命人斩杀叛军,一时间水西城血流成河。 事后自责不已,上请罪折。 第69章 初入福建,隆武端倪 码头上,一艘大船紧紧停靠在一旁,十数人下了船。 为首之人英武十足,这人便是朱聿键,顺水东下至福建泉州府。 环顾四周道:“泉州府?可真是好地方!” 往前走去,一鬓发虚白的老者领着凶悍威壮的几个将领等候多时。 朱聿键自然不识,连忙问道:“足下何人?” 鬓发虚白者道:“福浙总兵俞咨皋,见过布政司使!” 那凶悍威壮之人便道:“海防营总兵郑芝龙,见过布政司使!” “俞总兵、郑总兵,不必客气,朱聿键不过罪人罢了!” 俞咨皋一脸正气道:“礼不可废!” 甲胄在身的郑芝龙附和道:“朱大人,暂且休息片刻,待会用宴。” 闻听的朱聿键点了点头,跟着侍卫走了。 宅院内,朱聿键问道:“名振,如何看待郑芝龙、俞咨皋二人?” 一道人影说道:“郑芝龙海上猛龙,俞咨皋恪守老龟,一人气盛勇猛,一人暮气迟钝。” 朱聿键平静说道:“若开辟台湾,该用何人?” “卑职看来,若开海禁当属郑芝龙,若开垦台湾莫不过俞咨皋。” 听了此言的朱聿键,笑着道:“名振,眼光最为毒辣。” 另一处院内,俞咨皋与郑芝龙齐坐而谈。 俞咨皋仗着资历老便道:“郑小子,如何看待朱聿键?” 郑芝龙思索道:“闻朱聿键报父仇,不顾人理,但遇事冷静,前瞻顾后,竟有一丝枭雄本色。” 俞咨皋眉头轻佻,却道:“我老了,海上是争不过你,但是你永远记得你乃是大明之人,万不可作出背叛大明之事。” 郑芝龙却是一言不发,盯着俞咨皋点点头。 入夜,宴席而开,歌舞齐来,酒樽碰响,俞咨皋年迈便早早退了酒席。 席间,朱聿键借着酒意问道:“如今台湾垦荒定居者有几何?” 迷迷糊糊的郑芝龙道:“元年,闽南又遭大旱,饥民甚众,在熊部堂支持下,招纳漳、泉灾民数万人,每人给银三两,三人给牛一头,由郑某海船送往。” 朱聿键再问道:“台湾府地贫?地富?有无异族?” 郑芝龙再回道:“台湾府人少地富,千年前有人而过,闽南语皆通,元年有荷兰兵被我击溃逃之夭夭。” 朱聿键道:“将军,当真神勇,击外寇,当是一浮白大功!” 又是几杯下肚,朱聿键却因酒力不足,退了下去。 郑芝龙却是猛然惊醒,呢喃道:“这唐王之孙果然不同。” 房间内,朱聿键缓缓起身道:“郑芝龙,非常人。” 次日,朱聿键与郑芝龙、俞咨皋打好招呼后,便命人张贴告示。 只见告示所写,今有台湾府开垦土地,每人给银五两,三人给牛一头,减免三年赋税,若迁往台湾府,每人五亩良田、银二十两、牛一头、布一匹、粮十旦。 告示一出,直接掀起狂潮,福州府百姓们趋之若鹜,三日内竟有八万人愿往台湾府,皆因百姓穷怕了,苦怕了,衣不裹体的。 朱聿键、郑芝龙两人齐坐,一旁的典吏道:“大人,算出来了,百姓安家之银需六十万两,若再加上粮草、铁器、药材之类,一百万两勉强可以。” 郑芝龙冷笑一番,一百万两银子,朱聿键从何而来。 这告示贴出去,可不是一时一刻,他迫切想知道朱聿键如何收场。 可朱聿键却从怀中掏出一百万两放在郑芝龙面前,竟让郑芝龙诧异不已,这可是百万之巨。 朱聿键见震慑住郑芝龙,心中冷笑不已,他的计划这才开始。 自然不会告知,这钱乃是唐王临死之前告诉他的,竟有数百万之巨,这也让朱聿键明白,崇祯为何会对藩王出手,都逃不过钱之一字。 朱聿键再次说道:“郑总兵,听闻海防营战舰千余艘,托运百姓之事便交予郑总兵,这是一点心意,但收无妨。” 十万两的银票递到郑芝龙面前,如何抉择成了郑芝龙的大事。 看到踌躇不决的郑芝龙,朱聿键决定再加一把火,将王承恩临走前给他那道旨意拿出。 郑芝龙见朱聿键拿出一道圣旨,示意自己打开,打开后果真吓了大跳,连忙将圣旨递回去,收下十万两银票。 朱聿键语重心长道:“郑总兵,此事天知地知,你知我知,万不可让第五人知晓。” 郑芝龙一改往日笑意道:“大人,芝龙知晓。” 京师内,五岁的幼童不时的哭泣,嘴里喊着爹爹在哪里啊?皆因有个小姑娘正在欺负他,另一个姑娘则是道:“国哥哥,又跑了!” 陕西境内,曹文诏处,一个半大的孩子冷不丁打个喷嚏,下意识道:“是谁在骂我?” 泉州府口岸,三艘大型四百料战座船,船长十五丈,宽五丈,高三丈,吃水一丈五,载重万余担,前后各载十门炮,中部船面建有舱棚,船艄舱面有望亭,可以眺望水上敌舰。 另千余艘大青头战船停靠在一旁,船长十丈,宽两丈一尺,高一丈五尺,吃水八尺,载重三四千担,前后各载一门炮。 朱聿键上了战料船,摸着三千斤的红夷大炮问道:“郑总兵,这炮换了几艘?” 郑芝龙满脸笑意说道:“三艘四百料、三十艘大青头,炮出煤炭总局下的钢炮厂,之前试了试火炮,射程均为十里开外,且十发下去未见炸膛。” 听红夷大炮用材为钢,朱聿键诧异不解,一旁的郑芝虎却道:“朱大人,这钢炮造价低,仅有京师西山大营钢炮厂为重制造。 且三艘四百料、二十艘大青头乃归俞总兵协管,这次不过护卫而来。 去年,京师往福建运送红夷大炮百门、虎蹲炮数百门,皆为抵抗外夷。 又建陆防营,营制五千,归福建右参政朱大人协管,尤世威领兵,内监方正兴监军。” 点到这,朱聿键算是懂了,崇祯这帝王心术竟玩的如此巧妙,果真是中兴之主。 一旁的郑芝龙看出朱聿键的心思,默不作声。 郑芝豹上前来道:“船舱满员,已有四万人,是否启程前往台湾!” 朱聿键再望了眼故土,大声令下:“启程!” 千艘战船浩浩荡荡朝台湾而去,一处高楼上,熊文灿与几人望着远行的船只,心中泛起心思。 第70章 曹文昭收子,暴民来袭 “干啥?小屁孩居然偷东西?”一声应喝,吓得两个身影惊软在地。 回首望去,一身戎装的半大少年叉着腰叫喊着。 倒地的孩子起身说道:“切,你也是个小屁孩,咋呼什么?” 朱定国很生气,偷东西居然这么硬气,不找回场子怕是心头不畅快。 指着二人道:“报上名来,让小爷瞧瞧是什么人物。” 左瘦高、眼深邃者道:“爷爷,刘文秀!” 右胖黑、眼狡黠着道:“大爷,艾能奇!” 朱定国生气道:“靠!居然想压我一头,看小爷收拾你们。” 举起拳头朝二人攻去,一招一式倒是有板有眼。 刘、艾二人也不害怕顶了上去,双方是你一拳我一拳的。 但二人混把式,很快便落了下风,时画风突变,青眼圈的艾能奇使出猴子偷桃,直直抓着朱定国下档不放,见朱定国满脸通红,显然是痛苦到极点。 被偷袭的朱定国大叫道:“放手啊,放手啊,小爷认输了!” 听到认输的艾能奇,放开手,甚是嫌弃的甩了甩。 趁着朱定国捂着裆部痛哭不已,刘、艾二人欲跑,不曾想撞到一人,直接倒地,往上瞧去一魁梧之人挡住眼前之路。 那人说道:“打了人,就想一走了之?” 刘、艾二人问道:“好狗不挡道,你是何人?” 那人也不生气道:“本将,曹文诏,宣大副总兵,剿匪副总兵。” 艾能奇吓道:“妈呀!哥哥遇上硬茬了,居然是曹文诏这个杀神,你先跑。” 站起来对曹文诏虎视眈眈。 反观刘文秀却是饱经风霜道:“曹总兵是何人?怎会对小屁孩出手,艾奇站着便是。” 这二人表现出乎曹文诏意料,甚至想收作义子。 便问道:“去给定国道歉,本将便放过你等。” 两人头一转,便往朱定国而去,说道:“定国兄弟,我兄弟二人在这赔罪了。” 朱定国冷哼一声,也算是应下了。 一旁的曹文诏再度说道:“你等可以走了。” 但见刘文秀却拉着艾能奇跪下道:“还望将军收留我等,做个喂马的马夫,好让我兄弟二人有个活路。” 曹文诏越看越发的喜欢,自己尚无子嗣,侄变蛟、鼎蛟也是一时猛将,变通无法。 若是收了眼前二人为子,日后定能为曹家肝脑涂地。 “本将,不会收你等做马夫。” 刘文秀、艾能奇眼中流落一丝失望,但转瞬即逝。 “但本将却是收你等为义子。” 刘文秀、艾能奇狂喜道:“孩儿,拜见义父。” 一旁的朱定国惊呆了,口呼道:“师父,这都行?” 曹文诏收义子之事传遍军营,曹文耀、曹变蛟特意前来。 军帐中,曹文诏对着跪着二人道:“你二人入我曹家,当为曹姓,日后有所功可自立门户,刘文秀当为曹家三子曹文蛟,艾能奇当为曹家四子曹定蛟。” 指着曹文耀道:“这是你等叔父。” “见过叔父!” 曹文耀咧嘴大笑,自己大哥至今尚无子嗣,曾想变蛟、鼎蛟之子过继,被一口决绝,如今见收了曹文蛟、曹定蛟二人,也是心中高兴不已。 又指着曹变蛟道:“这是你等二兄变蛟、你大兄鼎蛟却在京师,再相见便是。” “见过兄长!” 曹变蛟也是微微一笑,拍着两人道:“根骨不错,日后让为兄教你等武艺。” 曹文蛟、曹定蛟见状再次拜谢! 紧接着曹文诏指着朱定国说道:“这是为父弟子,朱姓李氏定国,叫师兄便是。” 曹文蛟、曹定蛟叫道:“师兄,此前师弟孟浪,多有得罪,还望海涵。” 可怜的李定国被打了还得装出一副无所谓的样子,说道:“两位师弟,有所成再来请教便是。” 曹文诏再次说道:“文蛟、定蛟,日后由为父教授兵法、变蛟教你武艺,当好学。” 闻言,曹文蛟、曹定蛟异口同声道:“是,义父。” 军帐之中其乐融融之时,士卒来报:“将军,前方二十里出现数万暴民,旗多,上号混天王、扫地王、克天虎、钻天鹞、五条龙、小天王。” 听了急报,曹文诏沉思片刻道:“原来是张应金这厮,曾与王自用于延川暴动,自号混天王,王自用被朝廷诛杀后,便销声灭迹,看来又死灰复燃。 那扫地王张一川于西安府暴动被洪巡抚镇压逃窜,变蛟,此战白虎先登,务必将其一举击溃,不要堕了陛下之名。” 曹变蛟领了命朝外走去,来到右侧军营,命本部人马集结。 跨马说道:“白虎卫的弟兄们,报国之时已到,随本将上马。” 这白虎卫扩建,建制一万,半数由曹鼎蛟统领护卫京师,半数由曹变蛟统领磨砺。 五千白虎士卒,多是从关宁铁骑、金吾卫、宣大士卒补充,上马随曹变蛟飞奔而出。 二十里之外,两道凶神恶煞、皆是黑面长须,甲胄在身,跨马前行,便是那混天王张应金与扫地王张一川,身后四骑皆是凶悍之辈、跨马跟随。 张应金望了望方向道:“张头领,前方十五里便是白水,到时你我兄弟便各凭本事了。” 张一川笑着回道:“也好!” 两骑飞奔急来道:“天王、地王,数千骑兵朝我等而来,上打着曹字旗号。” “什么?你等确定是骑兵?”张应金不可置信问道。 探马回道:“确是如此,却有骑兵来袭。” 相反张一川说道:“不该啊!怎会出现骑兵,还打着曹字旗号,张兄为今之计怕是成军抵抗。” 待张应金将命令传下后,地面开始震动起来,远远望去一条“银带子”缓缓而来,不下千数。 张一川却是大惊失色道:“靠!这是辽东的白虎卫,那支杀得女真胆颤的白虎军,快跑啊!快跑啊!” 但张应金却是笑道:“地王、不必惊慌,静看我等围杀了他。” 三千义军骑兵缓缓从阵中而出,那是五家的家底,张应金一马当先,身后跟着克天虎王霸天、钻天鹞刘三过、五条龙秦龙、小天王王一飞。 张一川大叫道:“天王,回来啊!”咬牙切齿后,还是领着七八百的骑兵跟了上去。 曹变蛟见猎心喜,一杆银枪在手,朝张应金杀去。 第71章 混天王死,苏州尹山 十七八岁的白袍小甲,孤身一骑袭来惹得张应金等人一阵冷笑。 张应金道:“兄弟几人谁与这厮玩玩,让这孩子见见血。” 凶悍的王霸天飞马而去,手中不断挥舞着大刀。 叫嚣道:“小娃娃,爷爷陪你耍耍。” 可跨马未有几息,惨叫一声竟被一箭射中,直直的落了马。 交好的王一飞,眼见王霸天落了马,心中大急快马上前。 对曹变蛟搭弓便射,不曾想箭矢却被曹变蛟一把抓住。 反手将箭射回去,又听惨叫一声,那王一飞被射落下马。 出师未捷却一连死了两个好手,让张应元颇为恼怒。 刘三过使一杆长槊,秦龙持金刀二人一左一右包抄曹变蛟。 曹变蛟冷笑一下,长枪在马上轮飞,又直刺秦龙。 秦龙侧身躲避,不曾想枪身抖动,将秦龙抽下马去。 刘三过于左长槊刺来,却曹变蛟夹住,右枪直抽刘三过落马。 欲要斩杀二人,曹变蛟忽听到:“动我兄弟找死!” 一根铁棒而袭,变蛟举枪驾起,银枪稍弯,传来的力量让曹变蛟眼前一亮。 心中暗道:“还是个天生神力的人物,可惜了!可惜了!” 便问道:“你是何人?还不快快投降?” 张应金大喝道:“混天王张应金是也。” 见一击未成,铁棒再度劈下,仍被变蛟转身挡住。 张应金忽转身铁棒再横扫,变蛟背枪左挡应下这击。 又是几回合下,铁棒均被挡住,曹变蛟冷笑道:“该我了!” 双脚踢,胯下宝马吃痛下向前奔去,借惯性之力滑向张应金。 眼疾手快下,变蛟左手持剑而砍之,张应金来不及被一剑砍中。 吃痛之下,丢了铁棒往骑兵中扎去,不与曹变蛟争斗。 可曹变蛟哪会放过张应金,银枪飞出势必要将其刺于马下。 银枪被一人大马金刀挡下,径直飞出斜插在地。 曹变蛟再度问道:“你是何人?” 那人横刀立马道:“扫地王,张一川。” 抽出宝刀,曹变蛟呼啸朝张一川杀去,要与这扫地王斗上一斗。 白虎军士卒冲杀来,处处皆是厮杀声、叫喊声,乱民骑兵一接触便为崩溃。 张一川与曹变蛟拼杀几下后,便避开后朝士卒砍去。 一刀之下士卒盔甲竟毫发无损,盔甲之上一道刀痕甚浅。 相反士卒挥舞长刀,竟一下斩破铁甲,让张一川惊慌失措。 急忙脱身而出,而白虎军卒挥舞手中的神兵利刃,斩杀一个又一个暴民。 受伤的张应金见了,不容置信道:“官军的兵器竟如此犀利!” 竟拔马便跑,张一川咬牙道:“天王、白虎军千余之数,命步卒前来围杀啊!” 见张一川果断,张应元急忙叫喊道:“步卒上前,围杀。” 曹变蛟斩杀几人后,见乱民步卒已动,怀中取出烟花,冲天一响。 五里之外的四千白虎士卒突袭而来。 张一川遥望“银带”面若死灰,谁曾想到官军留有后手。 那数千呼啸而来的骑兵如虎入羊群,砍瓜切菜般收割一个又一个乱民之命。 步卒面对凶悍的骑兵无法抵挡,被一刀斩掉头颅,被马冲撞而死、践踏而死。 一个崩溃的乱卒丢弃手中的棍棒,往战场之外跑去,一人跑众人皆跑。 张一川见大势已去,急忙领着数百骑往西逃窜。 身上有伤的张应金却是勒不住马,竟从马上落下,混入步卒之中。 可白虎骑兵管你何人,一把长刀砍中张应金后背。 张应金痛哼一声后,其后背血流不止,又被一刀砍下头颅挂在马上。 无头的尸体径直倒下,乱卒喊道:“混天王死球了,混天王死球了,被割掉头颅了。” 乱卒军心再次大乱,纷纷抱头鼠窜,场上乱成一锅粥。 曹变蛟停住马,望着张一川逃跑的方向若有所思。 一个时辰后,曹文诏领兵前来,望着血染的大地,残尸遍野。 对曹文蛟、曹变蛟道:“这就是战争!” 人间天堂、东方威尼斯的苏州府内,河港交错,湖荡密布。 二张与徐氏徐元文相交,便落脚于拙政园,崇祯亦是长随。 见园广袤二百余亩,中亘积水,浚治成池,望若湖泊。 花圃、竹丛、果园、桃林,房屋稀疏错落,共有堂、楼、亭、轩等三十一景。 徐元文极为好客,闻崇祯乃孙家公子,亦是欣喜,安排上等宴席。 三刻后侍女禀报宴席备好,崇祯几人上前来。 只见桌上太湖梅鲚、太湖醉白虾、松鼠桂鱼、阳澄湖大闸蟹, 叫化鸡、响油鳝糊、蟹粉蹄筋、清溜虾仁,一道道名菜让人口水直流。 徐元文笑着道:“诸君,尽情便是。” 张采、张溥二人细嚼慢咽起来,崇祯慢慢品尝美味。 周府内,周延儒对着王承恩谄媚不已,闻听二张在尹山大会,周延儒迷惘片刻。 便道:“王公、儒当真不知二张在尹山大会。” 面对周延儒的不知晓,王承恩毫不客气的道:“天启六年,张溥参与苏州抗税暴动,从组织暴乱到冲击衙门,纵火烧城; 崇祯元年,在太仓硬怼阉党顾秉谦,多大的名声啊! 如今尹山大会,意在抨击朝野,周知府当管管了这条小狗了。 别到时候成了养不熟的白眼狼,一旦倒戈反噬起来,也是痛心彻骨。” 周延儒确实知晓,这张溥乃东林党人花钱资助和造势捧起来的小字辈。 让他咬起阉党之人,当真是所向披靡,屡战屡胜。 可如今被王承恩注意到,也便是崇祯留意到,说不定崇祯已然到了苏州。 周延儒不敢再想,只好说道:“王公,若是尹山大会大乱,事可了然。” 泛起笑意的王承恩道:“可”。 徐元文的热情款待,让二张与崇祯十分满意,辞别徐元文,一行前往尹山。 吴中十几社精英才子泛舟于尹山湖上,皆对二张恭敬有礼。 崇祯感受这样火热的目光,也着实吓了一跳。 非公职人员,普通的学生干部,能有这样的一切,真乃是大神。 第72章 复社成立,二张被抓 吴中江左十几社的学子,足足上百人皆在尹山之上。 高谈阔论,以诗文交友,倒也是好生逍遥自在。 张采、张溥二人迎着众人炙热目光高坐首位。 崇祯故意未同行,随意找一处落了座。 张溥见状开始首秀,展现其影帝之能。 声泪俱下道:“朝野之上,阉党尚存、拒才子于门外,揽庸才入内廷。 不能明君、无法泽民,百姓民不聊生,苦不堪言。 我等学子当兴复古学,将使异日者务为有用。 今日乾度斗胆邀请吴中十几社才子前来成立一社,曰复社。 主揣摩八股,切磋学问,砥砺品行,来挽救朝野。 挽救天下的黎民百姓,让其免受水深火热之中,望诸位全然思索。” 场上众人开始讨论,无非是认同复社,不过是确定宗旨耳。 环顾四周,崇祯见意想不到之人,这人便是朱舜水,当即来到其旁。 朱舜水与人交谈,揣摩张溥之意,见身旁来一人,感觉甚为熟悉却不识。 商谈时,忽听道:“舜水,近日可好。” 朱舜水面色大惊,这声音他怎会不识得,乃他救命恩人,崇祯是也。 朝崇祯看去欲行礼,被崇祯眼神制止。 同伴见事怪异,连问道:“舜水,怎么回事?” 怕露馅,崇祯率先开口道:“我乃孙五子与朱兄故旧,久未见朱兄甚为激动。” 那人一听,笑道:“原是孙公子嗣,仰慕仰慕。” 听惯拍马屁,崇祯笑着道:“年兄,久仰久仰。” 朱舜水附耳道:“陛下怎会到此,还隐瞒身份?” 面色笑意的崇祯却道:“是二张邀我前来,言吴中多才子让我熟络一番。” 眉头皱起的朱舜水心道:“皇帝果真放浪不羁,游戏人间。” 见众位才子,崇祯一番琢磨里面有无大鱼,便让朱舜水介绍一番。 朱舜水抬手往右便道:“孙兄,右坐者乃为云间几社诸子。 年长沉稳夏允彝、年少成名陈子龙; 高挑轻语徐孚远、厚实大方周立勋; 善谈黑面者彭宾、白面书生杜麟徵、放荡不羁乃李雯。 左席而坐乃应社诸子、铮铮铁骨杨廷枢、不失风范杨彝; 一言中的顾梦麟、无的放矢朱隗、轻佻之行吴昌时。 听朱舜水一一道来,果真是才子之多,但独爱陈子龙一人。 复社之中当以陈文龙特出之才情文章与铮铮之民族气节最为出众。 言论结束,张采却走到崇祯面前,对着众人道:“乃孙高阳五子太初!” 闻崇祯乃孙公子嗣,众人也无怠慢之意,纷纷起身与崇祯相交。 对于大明未来的栋梁之材,崇祯亦是会心一笑来往不拒。 内心暗道:“死狗贼,王老头,怎么还不到!” 张溥突然道:“既然复社已立,无领袖不可,无知事不行。 望诸位举荐一番,谁能担当重任!” 沉稳、高大的夏允彝站起道:“乾度与受先名声在外,当为复社领袖。” 高瘦的杨廷枢也附和道:“去岁,乾度与受先将阉党阁辅顾秉谦声讨下野。 实乃浮生一大功,当为复社领袖。” 其他的才子皆是应声附和,崇祯望着被蒙在鼓里的才子们心中叹息。 若是知晓以后之路,当后悔认同张溥为首是瞻,如今倒也是该救则救。 经众人认定,张采、张溥为复社领袖,杨廷枢、夏允彝等为知事。 当被众人推崇为领袖的张溥,心中得到极大的满足感。 他的计划正在一步一步实施,场下之人将为他的肱股之臣,得力臂膀。 正当张溥沉浸其中,一阵怒喊声道:“来人,将这群不法之徒,全然锁去。” 闻声而望之,见一队精悍士卒手持弓弩、长枪围住场上诸多学子。 从士卒走出一人,张溥认识,之人便是江南文坛领袖之一的周延儒。 周延儒毫不废话道:“本府收到密信,言尹山之上,有白莲教余孽聚会。 望诸位不要跟本府作对,乖乖随本府而归,否则刀剑无眼。” 张采却是道:“周大人可否搞错?我等皆是大明学子,岂会与白莲有所勾结。” 一脸色阴沉的周延儒却道:“张采,你违抗本府之命?尔要试试宝剑锋利否?” 士卒皆一步一步往前,诸多学子也只能看向张溥,毕竟他乃主事之人。 张溥见状,若是处置不当,他这个复社领袖,还能有何作为。 当即道:“周延儒,密信何在?言我等与白莲勾结,怕是心中有鬼。” 见张溥不识抬举,在众人面前顶撞他。 周延儒怒道:“有趣,张溥既然愿意出头,来人锁了他。” 忽有几学子躁乱起来,欲言恶劣居然以身试刀。 士卒暴起一枪捅在闹事才子腿上,才子惨叫一声,引来众人围观。 众人纷纷暴怒不已,皆怒骂周延儒不尊儒生秀才。 眼看再度发生暴乱,一队队的士卒挥动长刀镇压起来。 除过文武双全之人堪堪躲过外,其余人皆在地上呻吟。 他们身负功名,却被一帮丘八打得满地找牙。 张溥不由得心惊,周延儒葫芦到底卖的什么药? 居然对吴中才子下重手,若是吴中大族联合,整个东林党怕都要伤筋动骨。 朱舜水显然懵了,被崇祯拉在一旁小心翼翼的坐下。 望着一众在地痛哼的学子,周延儒心生厌恶之意。 言道:“不识好歹,真当本府是吃素的,来人将人悉数绑了去。” 张溥、张采二人认清眼下局势,也只好束手就擒。 他们相信会有大佬将他们救出去,也会有学子为他等喊冤。 一个又一个才子被押走,朱舜水望着随去的崇祯。 心中惊诧道:“大明的天子竟束手就擒被押往大牢,当真无隐秘?” 待崇祯踏上行舟,王承恩跪着道:“皇爷,让您受委屈了!” 崇祯笑道:“王伴伴,出手不慢啊!” 得了赞许,王承恩便道:“皇爷,都在您运筹帷幄之中。” 拍的马屁让崇祯很是受用。 便道:“王伴伴,事不宜迟给周延儒留下一道旨意。 若是有儒生闹事,免了他等功名,不得参加科举,尽数抓起。 给魏忠贤传话,若有朝中大臣相救,让魏忠贤去一趟,他知晓如何处置。” “皇爷,老奴知晓!” 第73章 西南彻查,后金攻朝鲜 相对于苏州之事,一封请罪的折子让京师可谓大震。 天子使臣李朝钦死在战场之上,阉党损失一员大将。 紫禁城后宫中,周柔抚摸着小腹,逗弄着小太子。 说道:“都是你狠心的父皇,丢弃咱们娘三,等你们长大了好好教训他。” 是的,周柔又有了,据太医看这胎依然是皇子。 殿外,一道身影出现道:“皇后娘娘,老奴方正化有事禀告!” 听闻是方正化,周柔美眉轻皱,唤道:“方伴伴进来便是!” 走进一人来高大魁梧,颇有一身勇武之力正是方正化。 被先帝送与信王府为伴,亦是王府老人,乃为尚宝监掌印太监。 望着方正化,周柔笑道:“方伴伴,有何要事?” 方正化便道:“娘娘,内阁传信来,李朝钦死在西南。” 听到李朝钦死了,周柔并没有忧伤。 反而是说道:“方伴伴,陛下如何?” 见周柔问他,方正化道:“陛下在苏州逗留,并无大碍!” “无事便好,方伴伴多加留意,至于李朝钦之死。 让内阁出旨意,派人调查一番,陛下说过西南有朱总督在,便不会乱。” “老奴,遵旨,这就往内阁去。” 内阁中,袁可立去了烟草总局、李标去了水泥总局; 徐光启去了煤炭总局,钱龙锡往农作局孙承宗一直在辽东; 独留温体仁、魏广微、薛凤翔三人。 魏广微、薛凤翔乃为阉党之人,温体仁为东林党之人。 方正化入阁中,见到三人笑着道:“奉皇后娘娘懿旨,命人彻查李朝钦之死。 昔日陛下有言,朱少保乃西南定海神针不可擅动,不可使西南暴乱” 三人相视一看,皆明白其中之意,目送方正化离开。 阉党死了人,温体仁压根不想管,可魏广微、薛凤翔想管,却有心无力。 魏忠贤得知李朝钦死在西南,露出一抹深沉之笑。 秘书处众人拿不定主意,该派何人前往西南。 袁可立知晓将众人数落一通,皇家死了奴仆关百官何事。 秘书处懂其之意,请命西厂、东厂、锦衣卫前往探查。 锦衣卫骆养性、东厂侯良卿、西厂张之英奉旨往西南去。 明朝的火炮让皇太极吃尽苦头,恰逢在明的范文程发出密信。 无火铳之法,却有红衣大炮制造之法,火药之法,让皇太极大喜。 遂命额附佟养性为督造,游击丁启明、备御祝世荫为监造。 铸匠王天相、窦守位,铁匠刘计平等一批汉官汉匠负责制造红衣大炮。 红衣大炮造成以后,并试发三炮,皇太极甚喜。 赐名“天佑助威大将军”,举全国之力建造三十尊。 因朝鲜给后金输送的“岁币”偷工减料,会宁开市不兑现。 皇太极暴怒命多尔衮、济尔哈朗等人攻打朝鲜,红衣大炮便送去十尊。 起初,后金攻打顺利,义州、安州、孟山被攻下,俘虏朝鲜百姓数十万。 但在平壤遭遇抵抗,又有毛文龙部阻拦,迟迟攻不破平壤。 盛京城中,颓废不堪的皇太极看着多尔衮道:“朝鲜可否拿下?” 多尔衮摇摇头道:“八哥,有毛文龙的牵制,平壤攻打不顺。 且佟养性制造的大将军炮,轰打几炮后便炸膛。 炸死炸伤数十人,十尊已坏二尊,众兵将不敢用。” 大炮炸膛?皇太极勃然大怒,命人将佟养性带来。 一脸懵逼的佟养性被带入殿内,一来便是皇太极的劈头臭骂。 佟养性跪下道:“大汗,奴才知罪,但不能怪奴才。 大金的铜太少,制造二十八尊炮时,铜不足奴才这才掺铁,凑了吉祥之数。” 皇太极心中怒火丛生,又对着佟养性一通臭骂后,让其滚下去。 坐在汗位的皇太极心中窝火不已,辽东一战、明廷关闭贸易。 无法从大明购买铜铁之物,蒙古那边马场亦是不可。 一把大火烧掉万余铁骑的林丹汗元气大伤,占了一片马场舔舐伤口。 大金又与察哈尔部结仇,早已是互相看不顺眼,时不时发生摩擦。 科尔沁部也是故弄玄虚,阿谀奉承,毫无盟友之意。 大金作战之人不过代善、阿敏、多尔衮、济尔哈朗、阿巴泰、杜度等人。 忍不住发出怒嚎道:“崇祯害我大金损兵折将,本汗势必将你斩杀。” 多尔衮阴沉一笑道:“大汗,再命范文程刺杀崇祯。 若崇祯一死,大明必定内乱,大金再可席卷天下。” 皇太极却道:“派人与毛文龙接触,看看他要什么,才不阻止我等进攻朝鲜。” 待多尔衮走后,皇太极换上阴沉之态,喊道:“宁完我、鲍承先、马国柱、萨哈廉出来吧!” 宁完我一身儒衣打扮,高瘦面白长须,坠着金钱鞭。 鲍承先魁梧有力,一身勇力不凡,且智计频频。 马国柱则胖矮黑面短须,却也腹中藏有书卷五车。 见几人,皇太极问道:“若访毛文龙,该当如何?” 鲍承先道:“毛文龙此人擅自在皮岛开设马市,私与外人来往。 军马钱粮一人专制,个人极为爱财,欲破当从钱财入手。” 宁完我、马国栋亦是点点头,萨哈廉一言不发,但也默认。 皇太极说道:“鲍先生,毛文龙处由你出使吧!” 平壤城中,沈器远、崔鸣吉等人大宴来援的东江军。 宴后为表感激之情,特送与良女于参将徐敷奏、游击毛承禄共度良宵。 沈器远思索道:“后金骑兵厉害,此杖如何是好?” 崔鸣吉道:“前几日,你也见水泥坚硬如铁,大炮威震四方,后金骑兵不敢入。 如今之计,便是让王上修书,请求购买明朝火器以及水泥之物。” “也只好如此。”沈器远道。 东江镇,毛文龙在府中书房,副将陈继盛突然来报。 言后金竟有红衣大炮,也是心中一惊,这可如何是好? 查徐敷奏信中之言,对陈继盛道:“继盛无事,后金红衣大炮易炸膛尔。 且射程不远,无须担心,事后我定当禀报陛下,小心提防便是。” 陈继盛走后,毛文龙至地牢,数着李倧送来的金银之物大肆放笑。 第74章 冲撞府衙,张溥树敌 自尹山抓了复社诸子后,周延儒便是一刻未曾消停。 钱谦益得知事后,亦是想知道好友为何自损八百。 周府内,满脸惆怅的周延儒自顾自喝着闷酒,面前一人满面春风正是钱谦益。 钱谦益问道:“周兄,未曾见过陛下?” 苦笑一番的周延儒道:“只见到王承恩那个阉人,未曾见到天子。” 默默摇头的钱谦益却道:“与二张同行之人唤作孙元初。 可那孙元初早已在辽东,那人正是陛下,那已在尹山中。” 听了分析,周廷儒惊出一身冷汗。 若是他不听王承恩之言未在尹山中,恐怕牢中之人便是他。 “周兄,陛下可曾留有密旨?” “王承恩所留,言必要之时再行打开!” 二人商谈日后之时,局忽有小厮来报,言府衙前聚闹。 不少百姓及学子,吵吵囔囔的让官府放了尹山学子。 钱谦益冷笑不止,不由长叹一声东林之人手段向来如此。 愚弄不明事理的百姓、身有功名的学子,冲撞官府以势压人。 知府衙门前,数百愚昧不知的百姓手持棍棒、锄头不断的叫喊着。 前有七八十人皆是儒生打扮,有功名在身的学子。 门前的士卒不敢对士子动手,也不敢拔刀对百姓。 皆是苏州人,抬头不见低头见,只能慢慢往府衙内退去。 领头高瘦白面无须之人唤作赵兴朝,乃是苏州府举人 敬仰张溥痛骂阉党国贼,得知二张被抓,愤愤不平。 便依自己的关系,找来众多同窗,具有功名在身乃为举人。 听闻他等义举后,三四十号的秀才、数百名百姓又自愿讨个说法。 赵兴朝往里走了十几步后,面前之人挡住他的去路。 正是周延儒,他一现身将一众人惊住不敢向前。 怒火中烧的周延儒问道:“赵兴朝,我问你,你可知冲撞府衙该当何罪!” 毫不在乎的赵兴朝回道:“若府衙不公,我等士子该直谏。 求公平之见,望大人释放为国为民之人,放复社诸子,才不会令朝廷蒙羞。” 周延儒冷笑一声道:“哈哈,赵兴朝果真是巧舌如簧。 裹挟百姓,冲撞府衙竟不知罪,来人将众人拿下。” 无所畏惧的赵兴朝,往前走一步便说道:“大人,你敢拿我等吗?” 话音刚落,百姓与士子往前逼近一步,皆暴怒不已,似欲大打出手。 突在这时,街道上尘土飞扬,脚步声阵阵而来 赵兴朝回首望去,竟是苏州驻军而来,脸却有一丝沉重。 上千士卒举枪往百姓逼近,百姓持棍棒围成一团。 赵兴朝大喊道:“诸位不必害怕,他们不敢拿我等如何,随我进去。” 赵兴朝再往前一步,却听周延儒放肆大笑道:“给了尔等机会,就别怪老夫了。” 感到一丝不妙的赵兴朝,目瞪口呆般看着周延儒从袖袍中取出一道圣旨来。 周延儒大声道:“圣旨到!” 赵兴朝面对圣旨安能不跪,只好屈辱般的看着周延儒。 内心满足的周延儒大声念道:“朕闻天启六年苏州抗税。 百姓、士子冲撞官府,又纵火烧城,导致生灵涂炭。 朕御四极,登临大宝,特不追究,若日后再发诸事。 不论何人功名尽数革去,日后不得科举,若有裹挟百姓,送往台湾开垦荒地。 望苏州府谨记,崇祯二年一月十一日,钦此。” 听到圣旨的众人不淡定,纷纷出言道。 “什么?革去功名?” “赵兴朝,安敢害我,安敢害我?” “送往台湾开荒?” “大人,我等皆是被蒙蔽的,还望大人明察啊!” 那赵兴朝早已是惊慌失措,连连说道:“不可能啊!不可能啊!” 得见赵兴朝失魂落魄的样子,周延儒一记重话。 便道:“赵兴朝,本府恭喜你了,青史留名,大明朝独一份。” 面对周延儒的嘲讽,赵兴朝感觉天塌地陷,被士卒锁了去抓入牢中。 一场闹剧在强硬之态下,尽数瓦解。 抓进牢中大声嘶吼的赵兴朝,引起了二张的注意。 张采问道:“仁兄,所谓何事?” 暴怒的赵兴朝道:“被尔等害惨了,害惨了。” 士卒道:“聚集百姓冲撞府衙,被革去功名、还要论罪,真是傻子。” 张溥不容置信道:“这怎么可能?” 赵兴朝冷笑道:“张溥,张才子,周大人亲自宣读圣旨。 日后若有冲撞衙门,不论功名尽数革去,再与科举无缘。” “什么?怎会有圣旨?”张溥呢喃道。 赵兴朝指着张溥鼻子骂道:“还不是你做的好事。 天启年冲撞府衙,如今陛下新旨,我与你誓不甘休啊!” 又关近数十人来,看到张溥皆骂之,搞得张溥无颜以对。 次日,张溥等复社诸子,查清并无与白莲教勾结,尽皆放之。 走出府衙的张溥,见衙门前数百百姓,以为是迎接他。 便说道:“多谢父老乡亲好意,我张溥心领了,诸位尽散去吧。” “原来你是张溥贼人,我儿被你害苦了。” “还我夫君来” 百姓群情激奋,朝张溥等人扔去菜叶、石头之物。 可张溥来不及躲闪,被砸的头破血流,欲往府衙躲避,不曾想府衙大门紧闭。 所幸复社众才子自报家门,将张溥救了出去。 一旁观看的周延儒早已是笑掉大牙,言道:“张溥,名声臭扬天下。” 赵兴朝望着天空,怒嚎道:“张溥,此生与你不共戴天。” 遂与众革去功名之人,成立新社,意在推翻古学。 开拓创新,一言主攻复社,自命张溥一生之敌。 阉党之人冯嘉会递出橄榄枝,欲纳新社为己人。 往南昌的大船上,看着王承恩递来的信件,崇祯都笑出声了。 心中暗道:“居然还搞出个一生宿敌,这真的很大明。” 对王承恩道:“派人接触赵兴朝吧!力量都要握在我们手中。” 王承恩当然明白,冷笑一声后,命人飞鸽传书。 应天府西厂佥事杨寰接到密信后,嘴角泛起一丝冷笑。 先前他与孙云鹤得知西厂重建,背叛魏忠贤转身投到王承恩门下。 得了密信,迫不及待的往苏州府去。 第75章 海昏侯墓,合作摸金 新建县,少保刘綎,刘大刀的墓前。 矗立一锦衣玉袍,腰别折扇的公子哥。 身后跟着数人,尽是孔武有力之人。 望着那摆放的镔铁刀,其刀重一百二十三斤,刀上有血,皆乃外敌之血。 仍被少保在马上轮飞,痛杀外敌,饮尽胡酋血。 这人拜了三拜后,不由得叹道:“好一时名将”。 一旁的南昌指挥使刘俊,不由分说痛哭起来,让人不免伤悲。 那人狠狠拍了拍刘俊的肩膀,言道:“朕代天下百姓谢少保卫国,大造之恩, 意将少保之灵位供奉于京师,受万人敬仰,你看意下如何?” 刘俊止不住眼泪,对崇祯说道:“陛下,臣代家父叩谢陛下。” 几日前,崇祯随船而下,到南昌第一时间便赶来了刘綎的墓前。 作为晚明第一猛将,有资格受崇祯三拜,更重要收拢刘俊的心。 作为南昌地头蛇,刘家的势力绝不会弱,挖掘海昏侯墓势必要动用。 又一日,崇祯再次祭奠邓子龙。 这邓子龙是难得海战将领,其子不乏精通海战之人。 遂对邓子龙的子嗣道:“邓将军神武,不能得见其颜。 朕念其功绩,入京师中贤殿,日夜受人敬仰。” 其五子邓世忠痛哭流涕,一度昏厥。 幸有邓显魁、邓显武搀扶,倒无大碍。 王承恩则苦闷之极,说好不暴露身份。 这倒好来南昌不过三日,便已然见过刘家与邓家。 若是被人得了消息,岂不是自讨苦吃。 崇祯回道:“王伴伴,这才是考验西厂能力的时候啊,千万别前功尽弃。” 王承恩努力的让自己心情平复,尽量不翻白眼,可仍是头疼不已。 一行人折返新建县,可崇祯一时记不起海昏侯墓具体在何地,只知晓在一座山上。 派人四处打听,得知新建县往西北二十里有不知名的山。 初上山碧绿翠茵、鸟语花香再往上。 两道身影来报:“禀督主,山西北侧一伙贼人行盗墓之事。” 王承恩挥手一摆,而崇祯心道:“不能够啊!谁会知晓海昏侯墓在此啊!” 对着王承恩道:“既然碰上了,便去看看吧。” 墓外胡乱摆放着的漆箱,写有“昌邑九年”字样的漆器。 让崇祯吃了颗定心丸,断定这座大墓赫然便是海昏侯墓。 崇祯喝道:“考古处何在?发丘中郎将何在?摸金校尉何在?” “在!” 只见黑袍之人,露出一双阴沉之眼,浑身散发阴寒之气。 腰间坠着一枚丘天印,印上刻有“天官赐福,百无禁忌”八个大字。 身后几人背携着金刚伞、飞虎爪,腰间坠着一枚令牌,上写四字摸金校尉。 心重的崇祯道:“诸位,上前探路吧!” “是!” 领头的发丘中郎将唤作曹八虎,身后几人尽是他的家族子弟。 本是吴中有名有姓的人物,恰逢王承恩寻摸金之人。 毛遂自荐入了西厂,立为考古处。 数人全副武装摸进大墓之中。 崇祯本想一探究竟,王承恩极力阻止。 甚至以死相逼,这才罢了,留在外等候几人归来。 黑暗中,曹八虎领人往前去,五丈内都不曾碰见机关。 遂想起崇祯所言,晋朝豫章郡地龙翻滚,将海昏县淹没到鄱阳湖中。 这才明了,千年的湖底,让大墓中机关毒箭、流沙之物早就腐朽了。 往前走不到五步,曹八虎停下脚步,用随身携带的钢刀轻轻往前,钢刀碰到一物。 让身后之人拿来火把照着,曹八虎双手戴上天蚕丝套上面。 低沉道:“天蚕丝!这伙人绝非常人。” 几人顿时踉跄,可真是后怕! 天蚕丝锋利无比,若是刚才曹八虎不停住,恐怕人头便是落地。 将天蚕丝取下,曹八虎冷笑一番。 又往前走了几步,将其布置脚下,做好记号便往前去。 再往前百步,曹八虎一声怒喊:“躲!” 铁链摩擦之声而来,数道金刚爪袭来,正抓住他们前脚之地,山石之体抓裂。 突有人问道:“土耗子、坐地虎、支锅、掘地龙,谁人来下洞?” 曹八虎高声喊道:“吴中有八虎,洞中掘地龙,不知天王尊,姓甚名谁?” 再有声音道:“湘西一条龙,屈尊走地跑。” 闻言曹八虎大喜道:“原是徐家老哥,八虎这厢有礼了。” 狂笑之声传来道:“曹家老弟,什么风将你吹来了。” 黑暗之中,走出数人来,为首的之人身高瘦弱,但双臂垂膝,毛脸一双寒瞳甚为吓人。 曹八虎领着几人亦是而出,两股人在那一战,似要动手。 可下一瞬,只见曹八虎和徐一龙重重的抱在一起,其余人也尽是笑道。 皆因吴中曹家、湘西徐家乃是数一数二的摸金之族。 曾祖都曾在一人手下学艺,几百年来两家各通姻亲。 徐家主母便是曹八虎嫡亲姐姐。 对徐一龙道:“姐夫,你等为何在此?” 徐一龙道:“受人之托,前来探查一番,内弟你等为何在此?” 甚是疑惑的曹八虎道:“姐夫,未曾收到我写得书信?” 听了八虎之话,徐一龙道:“我数月未归,当然不知。” 讪讪一笑的曹八虎道:“姐夫,我已入西厂。 为考古处一发丘中郎将,正是受旨意来这大墓之中探查。” 徐一龙闻言大震道:“什么?八虎你入朝廷,可朝廷怎会承认我等?难不成作甚交易?” 嘿嘿一笑的曹八虎道:“姐夫,有所不知,圣上有旨成立考古处,其目的保护历朝历代的墓葬。 兄弟知晓其中奥秘,毅然投身西厂,抹去盗墓贼的身份,日后家族皆能科举。” 听闻家族能科举,徐一龙迫不及待道:“内弟,西厂那边你找人通融一番,也好给徐家谋个生路。” 语重心长的曹八虎道:“姐夫,不必担心,督主便在墓外。 待吾等探查一番无误后,八虎定当举荐姐夫入那西厂考古处。” 徐一龙点头与曹八虎在往里探去。 墓外的崇祯,却是惊诧万分,一队士卒将他等团团围住。 第76章 遭遇暗杀,宝贝惊人 上百个手持的大刀的士卒,恶狠狠地盯着崇祯等人。 王承恩见状不妙,起身护住崇祯,嘴里喝道:“你等是谁的部下?” 一黑面粗犷的将领从士卒走出道:“我唤作田元,乃是南昌卫武备将军,得了密信前来抓捕你等盗墓贼子。” 轮到崇祯疑惑不已,这是不是在闹着玩呢?大明朝的兵死盯着大明朝的天子。 咳咳两声,王承恩冷笑一声,扔出自己的令牌。 田元接过一看,竟露出一丝诡笑,王承恩隐约感到不妙,给众人使了眼色,西厂众人皆摸向自己腰间。 见田元暴喝道:“拿下,这帮贼子。” 身后的士卒皆持大刀朝崇祯杀去,西厂卫可不是吃干饭的,腰间取下小弩,急射而出,一下子十数人倒地呻吟。 两股人碰撞在一起,一边是征战沙场的士卒,一边则是武功高强的皇家鹰犬,听得厮杀声,崇祯摇摇头,为何总有人想要刺杀他。 若是数百上千士卒在此,这三五十的厂卫怕要是饮恨当场。 士卒根本不是厂卫对手,不过百息间,除过田元站着,其余人皆倒地不起。 田元面色不悦,被团团围住的他冷笑一声,忽然趴在地上,身后飞出数十支弩箭来,王承恩面色大惊道:“护驾!” 厂卫将崇祯团团围住,露出后背来,可弩箭在碰撞后,径直被弹飞。 田元无法淡定了,大喊道:“这这这,不可能啊!怎会如此?” 直到厂卫脱下衣袍,露出板甲之时,田元慌神了。 对于田元的震惊,崇祯见怪不怪,早先他就让徐元启的外甥陈于阶,秘密打造板甲,能够承受十丈内的火器、弩箭称为避弹甲。 但并无完美,遇到八角弩还是破纸一张,对于神臂弩亦是半开。 弩箭造成厂卫五人受伤,但随着后方一声声惨叫声传出,崇祯知晓是李岩出手了。 田元欲跑,却被一只弩箭射中右腿,痛哼倒地。 挣扎起身,似乎要拔刀自刎,被王承恩一铳打中手腕,又被迅速的厂卫卸掉下巴,将他绑缚起来。 看着田元眼中的愤恨,崇祯很是无奈,这时代还需要大力改革,他不希望自己尚未实现就破灭。 嘹亮的口哨声响起,李岩站在高处,用望远镜查看着一切,埋伏在山上的刺客无所遁形,很快被青龙卫击杀,却是让一人逃了出去。 李岩呢喃道:“还真是条大鱼啊!” 胸膛炙热之感,让他摔倒在地,谁想到崇祯身边竟有另一波护卫,出手狠辣,几乎不曾失手,若不是自己心脏长在右侧,早就是枯骨一个。 虽竭尽全力奔跑,但那些人会检查尸体,定会朝他追来,他咬咬牙,再次奔跑起来,一头扎进河中。 听着河边的脚步和低沉声,他再等了片刻,这才出来,可面前却有一人挡住他的去路,那人说道:“青龙卫玄,见过阁下。” 马蹄声声而来,王承恩站起将崇祯挡住,崇祯道:“王伴伴,无事了,这次肯定是咱们的人了。” 数百骑停在崇祯面前,领头之人跪拜道:“臣孙应元,见过陛下。” 从京师走,崇祯便让孙应元领着三千金吾卫从陆路到南昌,先行部署。 又是一队人马,却是刘俊领兵而来,只因手下田元领着百余士卒不知所踪,一番查找这才急忙赶来。 下马见到被绑缚的田元以及满地的尸体,刘俊当即跪下道:“臣失察,请陛下治臣之罪。” 看了一眼叩首的刘俊,崇祯说道:“刘指挥使,朕并不曾怪罪于你,将这些士卒尽数葬了吧,都是我大明百姓真当不易。” 墓口突现一人来,正是那曹八虎。 望着满山的士卒及尸体,曹八虎产生疑惑,便在王承恩耳边细语一番。 听得消息的王承恩,对着崇祯便点点头。 崇祯会心一笑,对着刘俊说道:“当整顿士卒,严防诸事再次出现,退下吧!” 刘俊退下后,崇祯与王承恩随着曹八虎入了墓。 往里走数百步,成套的编钟、编磬、琴、瑟、排箫;十余座小山似的五铢钱; 晃眼的金色,走近一看金板、金砖、马蹄金分别刻有“上”、“中”、“下”三种文字; 数以百计的青铜雁鱼灯、青铜鼎、青铜镜上镶嵌着玛瑙、绿松石和宝石五光十色; 龙首衔轭的王青盖车,刻着精美无比的纹饰,上有鎏金,无一不在彰显曾经的主人是多么富可敌国。 所有人被这幕震撼无比,一旁的徐子龙插嘴道:“这乃是大墓的一侧墓室,看其方圆千丈,墓室极多。” 对于陌生人,崇祯极其敏感,王承恩冷眼望去,曹八虎急忙说道:“此乃臣的姐夫,湘西徐一龙,亦是摸金校尉。” 听到是盗墓高手,崇祯说道:“既然与八虎有旧,诸位可愿为朝廷效力,入西厂考古处。” 徐一龙听这话,当即说道:“一龙愿入考古处!” 面对这些宝物,以及后续的挖掘工作,崇祯道:“八虎、一龙你等便在此,探查大墓中的宝物,应元便领兵守卫在此。” 三人异口同声道:“是!” 出了海昏侯墓的崇祯,对着王承恩道:“王伴伴,密旨让羽林左卫、神机营右卫来此,并遣邓、刘两家子嗣陪太子读书吧!” “是,皇爷!” “此间事了,王伴伴去福建看看,不着急返回京师。” 留在那里的王承恩叹息道:“就知道你这个皇帝不靠谱,真是拿你没有办法。” 翻阳湖上,小舟之上白洁、白莲神色有异,跪着那里不敢动弹。 望着眼前的黑袍男子,不由暗道:“”圣主不惜以海昏侯墓为饵,引诱崇祯前来探查,终究等到崇祯,不惜暴露田元这枚棋子,更是派出教中数十好手,一位金牌杀手。 可打听到山上出现数千骑兵,便得知刺杀失败,前功尽弃。” 那圣主大笑一番道:“崇祯,果真你命不该绝!但下次休想躲过去。” 小舟越漂越远,消失不见。 第77章 荒蛮台湾,惊现荷夷 浩瀚无边的海上,一道道波浪不断涌来,千余艘船在海面上迎风向前。 朱聿键站在甲板之上,望着若隐若现的岛屿,不由得发出感慨。 一旁的郑芝龙言道:“这台湾府看似一座岛屿,却同海南一般。” 听了郑芝龙的自语,朱聿键忍不住笑了,一切都要登上台湾才知分晓。 船停靠在岸边,脚踩陆地上,朱聿键心中踏实许多。 一行数万人浩浩荡荡的往台湾府衙而去。 一路上的高山、密林让朱聿键脸色难看,未曾想到地势竟如此恶劣。 行走几个时辰,这才看见聚集的村落,这里尽是逃难的福建百姓。 看见家乡之人,众人皆是纷纷泪目。 府衙内,年老的官吏正在向朱聿键介绍情况,经过一番了解后。 朱聿键这才得知,台湾府分台中、台南、台北、台东、台西五处。 台中本是荷兰东印度公司,建造的热兰遮城,乃是荷夷统治台湾的中枢,亦是贸易中枢。 天启七年,郑芝龙领兵大败驻台荷军,荷军败北夺船而逃离台湾岛。 崇祯元年末,荷军十几艘大军来袭,碰巧郑芝龙部,十几艘战船换上红夷大炮,击沉三艘,俘获五艘,另几艘逃离。 大明占领台湾,将热兰遮城改为台湾府衙,居住大明百姓,尚有六万之众。 往西三十里便是台西,为晋代遗民约莫七万之众。 台南、台东、台北群山密林尽是土着之民,称作高山族,大小数十部落,人数约莫十万; 山林之人多以狩猎为主,平原之人以开垦农耕、渔猎,以薯、旱稻、谷子生存,不知犁耙锄斧。 各部落皆持“老死不与他夷相往来”! 曾用瑙、瓷器、布、盐、铜、簪环之类易高山族的鹿脯、鹿皮、鹿角等物。 数十年前,荷夷曾入侵台湾,高山族奋力抵抗,作战甚为勇猛。 一片贫瘠的海外岛屿,让朱聿键隐隐不安,这如何能够移民五百万之众。 看着沉思的朱聿键,郑芝龙开口道:“朱大人,台湾府土地肥沃,梅雨甚多,湖泊河流亦是不少,耕地者不在少有。 熊部堂曾商谈台湾府,若是收拢高山族,统一耕种,养活千万不在话下。” 郑芝龙一句话将朱聿键点醒! 坐在高座的朱聿键心道:“台湾府的贫瘠想必崇祯亦是知晓。 为何偏偏选他建立台湾府,无非破而后立。 欲在台湾立足,便是整齐武备拉拢良人。 福建与台湾相隔一海,福建之人当为首选。 文人声望之高,莫过于福清叶家,海澄周家。 叶家家主叶向高乃东林党领袖,内阁辅臣,虽病逝。 但其弟向永、向亨尚在,其子成学、成昌已做官。 其六女嫁其五,独留一女成淑待字闺中,为父节孝三年。 周家家主周起元,东林七君子之一,威名甚重。 其子彦升,彦基,彦奎均为举人,其女彦梅年芳二八,亦是为父节孝三年。 武将威名远扬,无非是俞家,亦或是眼前的郑家。 俞家不可取、郑家不可信,只可捆绑之利。” 朱聿键道:“郑总兵,以后还望多多相助啊!” “朱大人客气了!本便是互助互利。” 待郑芝龙走后,朱聿键自语道:“名振、志宁、梦锡你们怎么看?” 屏风后走出三人来,两个生员打扮,一高一矮,一胖一瘦。 高胖者说道:“大人若欲开拓台湾,必须与郑家虚以委蛇。 同时联合福建士族之力,在台湾府上练雄兵,方以不变应万变。” 朱聿键笑着道:“志宁所言甚是,梦锡有何见解?” 胖矮者道:“大人,非我族类其心必异,慈不掌兵啊!” 听到这话的朱聿键,眼神一寒道:“董志宁、张梦锡,某没看错你等,开拓台湾重责便交予你等。” 董志宁、张梦锡相视一笑,对着朱聿键道:“多谢大人。” 朱聿键安排诸事后,便跟着郑芝龙往泉州府。 泉州府衙内,两道身影忙的不可开交,一人唤作杨文琦、另一人唤杨文瓒,乃为兄弟。 出自有“一门五进士,父子三尚书”之称的宁波巨室杨家。 时逢崇祯下旨,为开垦台湾,生员可入,若有功绩可同举人、进士出身,亦或是保留本官,再行科举。 董志宁、张梦锡、杨文琦、杨文瓒便随朱聿键往台湾。 朱聿键进入府衙望着忙碌的二人道:“文琦、文瓒辛苦了!” 杨文琦拱手道:“大人,无妨,但百姓颇多,先前的银两颇有不足。” 心中错愕的朱聿键道:“如今招募百姓几何?还差多少银两?” 一旁的杨文瓒道:“百姓已至三十万,银两尚差一百五十六万两。” 听到这,朱聿键心疼不已,从怀中掏出一百六十万两。 心中暗道:“百姓当真是无底之洞,唐王府积累下的财物已挥霍一空,该想想办法弄钱了。” 半夜一更时分,府衙中窜出十数人来,往西而去不知何事。 次日朱聿键望着人山人海的战船,露出一丝精光来。 当船只往台湾府,莆田、宁德、长汀、南平各县富商富户夜半时分被抢。 一伙贼人号称“天罡地煞”,抢夺不义之财后,又分发贫苦百姓。 官府追查不到,又不敢对眼红的百姓动手,只好下发文书,命各地加强防备。 其宁德县中两家富户,乐善好施者平安无事,欺诈骗取者鸡毛不剩,惹得宁德百姓高声叫好。 事情传到熊文灿、俞咨等人耳中,均是冷笑不已,甚至将高元福兄弟二人,派往台湾协防。 得了消息的郑芝龙,望着沉稳的朱聿键心中亦是有了想法。 将百姓安顿好之后,一士卒来报:“大人,荷夷上台了,正在攻打台南土着。” 荷军进攻台南? 郑芝龙不假思索道:“大人,我乘战舰堵住荷兰人。” 拍马便走,相反朱聿键则低语一声,领着千余士卒往台南去。 暗道:“还没见识这群野蛮的荷兰人,当真是柿子挑软的捏。 希望高山族人,不要死伤的惨重。” 第78章 岸边激战,战况惨烈 台南处,二十几艘带加农炮的盖伦帆船停在海上。 一名黄发、深邃、高耸、青壮之人站在甲板上,他唤作普特曼斯。 作为荷兰的贵族,他摇晃着手上那玻璃杯,举止甚是优雅。 放下酒杯后,抽起腰间的刀往前一指,呢喃道:“毁灭吧!” 岸上五六百人大方阵得到指令后,举着火绳枪慢慢往前逼近。 这群荷兰人发若亚麻,眼睛黯淡无光,壮年人皮肤苍白,青年人朱红深沉,模样不同寻常。 一群衣不遮体的山野人,手持弓弩、石斧呼啸朝荷军杀来。 荷军的壮年指挥者德里克斯冷笑说道:“这些蛮夷之人,居然不长教训,用破烂的武器和身体挡子弹,真是愚蠢之人。” 一旁的青年人皮特丹道:“老德里克斯,别说风凉话,上次的大明帝国士兵会来这吗?” 德里克斯恶狠狠道:“普特曼斯的计划肯定没有问题,我一定要惩罚杀害我儿子的凶手,让他知道火焰的魅力。” 皮特丹笑道:“老德里克斯,祝你好运,但千万别死了。” 德里克斯怒吼道:“皮特丹,放心吧,老酒鬼皮特告诉我让你多挣点金币,好让他潇洒喝一辈子的酒。” 皮特丹不说话,而是望着高山族人,怒吼道:“射击!” 头排人迅速蹲下,二排人微蹲,三排人直立。 三排子弹呼啸而出,打在布农族人身上,瞬间倒下上百人,在地上痛哼不已。 布农族头领阿曼大喊着:“躲起来,躲在石头后面,让猎手对付他们。” 残留的族人躲在石头后面,不敢动弹。 带着弓箭的猎手射出箭矢,可绵软无力,落在在百步之内,惹得荷军大笑不已。 德里克斯大叫道:“皮特丹别玩了,尽快解决掉这群野蛮人。” 荷军步步紧逼而来,阿曼愤怒不已,望着地上挣扎的族人,泪流满面。 大吼一声道:“跑!” 数百人朝山野跑去,阿曼则领着十几人跑向荷军。 皮特丹冷静的看着道:“停止射击,鲁尔丹,克里斯克、普尔这些猎物是你们的了。” 方阵中出来三名壮年男子,抽出左侧的刀,静静等候阿曼几人。 船上拿着单筒望远镜的普特曼斯冷笑一声,言道:“愚蠢的奴隶,就知道捉弄其他人。” 阿曼咆哮而来,望着三个丑陋的黄发人,手中的长矛直刺而去。 可他面对的是手持利器的鲁尔丹,长矛被一刀砍断。 鲁尔丹不时的咒骂起来,可阿曼根本听不懂讲的是什么。 但见鲁尔丹戏谑的表情,阿曼极为愤怒的扑去。 手中没有武器的他,被鲁尔丹一刀划破胸膛。 皮开肉绽的他血流不止,跟随他的勇士见首领受伤,一个接一个往鲁尔丹杀去。 几声惨叫之后,阿曼回过神来,看着几个族人被一刀砍杀,血流满地,变成冰冷的尸体。 一旁的克里斯克、普尔解决掉其他人,普尔嘲笑的对鲁尔丹说道:“鲁尔丹,昨晚的女奴将你吸干净了,要不要我帮你解决掉。” 这话引得荷军哄堂大笑,鲁尔丹冷看一眼后,径直走到阿曼面前,奋力刺下。 阿曼的胸膛很疼,他的口中渗出鲜血,望着死去的族人,爆喝一声,生生的扶起身子,手中的小刀划过鲁尔丹的咽喉。 鲁尔丹反应不及,捂着脖子,转身看向自己的伙伴,扑通倒在地上。 克里斯克紧忙按压住,普尔愤怒的喊道:“蛮夷,你去死吧!” 阿曼感觉不到疼痛,闭上了眼睛。 普尔回首望去,克里斯克摇摇头,鲁尔丹瞪着双眼就这样死了。 皮特丹发怒了,直接喊道:“前进,杀光这些野蛮人,为鲁尔丹复仇。” 密林处,布农族阿曼的弟弟阿达,哭泣地对族人说道:“躲进山洞中,不要出来。” 便领着上百的族人,往右跑去,准备引开荷军。 普尔领着三十人去追杀阿达,克里斯克领着五十人去抓老弱之人。 一名荷军士卒发现躲藏在山洞之中女人孩子,眼中冒出猩红之光。 高喊着:“克里斯克,这边有人,不少的女人、孩子。” 克里斯克闻声而来,只见洞中躲藏了上百的女人和孩子,冷笑般的用长刀逼着所有人往岸边去。 逃跑的阿达,望着岸边数百的女人、孩子不由得怒喊起来,跟随的族人亦是怒嚎道。 岸边,老德里克斯看着这奴隶道:“女人留下,孩子杀了。” 数十名荷军强硬的分开女人、孩子,耳边传来撕心裂肺的声音让德里克斯心烦,怒喊道:“杀了小奴隶。” 数十个孩子被荷军的长刀砍下头颅来,幼小的头颅滚到荷军的脚下,被一脚踢进海里。 受不了的女人们暴躁起来,但被凶残的荷军杀死几个后,颤颤巍巍的蜷缩在地上。 阿达看着族中的孩子被杀掉,来不及悲伤,被普尔一众人追上,呼啸飞出的箭矢将十数族人钉杀在地。 普尔大吼道:“不要放跑这些奴隶!” 阿达带着惊恐的神情,领着族人再往东南跑去。 奔跑之中,被一块石头绊倒在地,阿达痛苦的捂着受伤的腿,大声喊道:“快跑,快跑!” 可族人却是一动不动,阿达望去只见一队身穿甲胄的士卒。 阿达认得这是大明的士卒,曾与他们交换过物品,阿曼的小刀便是从大明换取的。 普尔也惊住了,他也想不到为何会遇到明军。 相隔三百步,朱聿键见到模样怪异的人,立刻喊道:“神臂弩上前!” 上百士卒手持神臂弩上前,普尔冷笑不已,弓弩射程不到百步,则喊道:“火枪手,预备!” 下一瞬间,上百枝弩箭出现在眼中。 普尔后悔了,临死时想不通为何大明帝国的弓弩会射的这么远。 可这个答案,他是绝对不会知晓。 数十名荷军,被神臂弩射杀至死,朱聿键笑着道:“神臂弩果真是强军利器,还真是要感激陛下。” 阿达眼睁睁看着屠杀自己的怪人,被大明军卒射杀。 对朱聿键说着蹩脚的话:“女人、孩子、岸边、怪人。” 朱聿键也是猜到了,命人捡起荷军的枪支,查看一番火绳甚短 弹丸均为鹿皮包裹,还是倾倒火药,不比燧发枪,但好过没有。 第79章 炮火凶残,海上一战 皮特丹抚摸着布农女人道:“这普尔跑到哪里了, 该不会是找人发泄吧!” 一旁的德里克斯道:“皮特丹,不必担心普尔!” 可这时,克里斯克大声喊道:“指挥官,大明帝国的士兵来了。” 德里克斯暴起,往克里斯克的方向看去,千余的明军而来。 双方相距五百步时,皮特丹怒吼道:“老德里,他们把普尔的头砍掉了。” 普尔的头挂在长枪上随风飘荡,不甘的眼神告诉众人,自己的惨痛代价。 德里克斯大喊道:“皮特丹,杀掉他们,给普尔复仇!” 皮特丹长刀所指,方阵慢慢朝朱聿键部逼近。 盖伦船上的普特曼斯,望着陆上明军,眼神之中露出些许不屑,这不是他要等的人,他要等人唤作郑芝龙,可他还未到。 朱聿键看着五六百人的方阵,不时的傻笑起来,还真是如崇祯所言,这群荷兰人真的是方阵推进,身着皮甲。 便喊道:“志宁,这次你来指挥!” 董志宁接替朱聿键的指挥权,然后喝道:“弓箭手在前,火铳手在中,神臂弩在后。” 两百士卒手握弓箭在前,三十火铳手在中,上百神臂弩在后。 四百步、三百步,双方提心吊胆。 见三百步已至,董志宁喊道:“弓箭手,射!” 两百箭矢如飞蝗射出,落在百步开外,让皮特丹嘲笑不已,可德里克斯却感到一丝不对劲。 见此计已成,董志宁喊道:“火铳手放!” 三十枝火铳发出火舌,几枚铅弹打在荷军几个士卒上,士卒瘫软在地。 引得皮特丹恼怒不已,再度命方阵上前,试图找回场子。 火铳手散去露出神臂弩来,上百枝弩箭呼啸而去,荷军的方阵中传来阵阵惨叫,数十人被钉杀,三十几名被弩箭射在胳膊、大腿之上,血流不止。 德里克斯不明所以,为什么明军的弩箭射程甚远。 皮特丹吓坏了,刚才的弩箭带走了六七十名荷军性命,他紧忙喊道:“退后,退后!” 看着荷军退后,董志宁喊道:“撤!” 双方再距五百步,董志宁回于阵中,被朱聿键一通赞许。 张梦锡却道:“大人,应该斩尽杀绝啊!” 朱聿键也想啊!可郑芝龙的船队还未出现,那二十几艘的巨船无人牵制,船上的红夷大炮岂能是吃素的,关键是荷军尽是火枪手。 便对着张梦锡道:“等郑总兵的船一到,吾等合击攻之。” 荷军阵营中,皮特丹吼叫道:“老德里,让船开炮啊!我一定要宰掉这伙明军。” 德里克斯却道:“爵士的计划,不能破灭,皮特丹耐心点,等会就可以踩着他们的尸体,割掉他们的头颅了。” 皮特丹冷静下来,目光深沉的看着朱聿键部。 双方很有默契,并未在先出手。 海上,普特曼斯突然高喊着:“起锚,迎接我们的敌人,用最大的礼仪欢迎大明帝国的海军们。” 二十几艘的带有加农炮的盖伦船,缓缓驶向东侧。 东侧远远望去,竟是打着郑字旗的十几艘大青头,海沧船乘风破浪而来,都比盖伦船稍小。 隔离五海里,郑芝龙冷笑的看着二十几艘荷兰东印度公司的船,示意左侧的郑芝豹领着五艘战船全速前去。 二海里,突如其来的炮击将热兰一号打懵逼了,一枚炮弹正巧打在桅杆上,桅杆应声而断落在甲板上,砸死甲板上的指挥官彻尔斯,其余士卒受到不小的震荡。 听到炮声的普特曼斯甚是心惊,单眼望去,热兰一号已经趴在那里。 受到羞辱的普特曼斯大吼道:“还击,还击!” 加农炮不值钱的砸向郑芝豹处,面对数以十计的炮弹,郑芝豹大喊道:“船只往右转舵。” 炮弹激起的水花浇湿了郑芝豹的衣服,可尚未转舵的战船被炮弹命中,船板被砸出巨大的窟窿,几名士卒受了轻伤,所幸没能击破底仓。 郑芝豹怒喊道:“还击,发炮!” 士卒点燃红夷大炮,十枚炮弹齐刷刷的轰打奥尔号,面对炮击奥尔号的鲁尔本大骂道:“该死的明国人,该死的明国人,快转舵往右啊!” 可终究晚了一步,三发炮弹命中,一发炮弹将鲁尔本砸进船舱里,两发炮弹命中船头,船舱里的鲁尔本浑身血肉模糊,身子被分为两截的他,还骂骂咧咧的站起,可当看到不远处的双腿头一歪死球了。 一轮炮击下,明军的两艘大青头被击中,船上的把总刘闯当场身死,船身被打穿,海水往船舱里倾灌,大青头慢慢下沉。 士卒急忙放出小船,可小船有限坐不得几人,多数之人只能抱着木板漂流,受伤的士卒却只能沉入海底落在鱼腹。 郑芝豹眼睁睁看着自己两艘大青头沉入海底,痛心疾首道:“回撤,回撤!” 三艘大青头全速驶离,往郑芝龙处。 普特曼斯岂会放弃机会,长刀所指道:“全速前进,吃掉郑芝龙。” 二十艘的盖伦船不要命的追赶,郑芝龙吩咐道:“转舵,后撤。” 荷军的盖伦船正在追击明军一方的十几艘战船,战局初显,似是偏向荷军。 海上的战争让陆上的德里克斯与朱聿键不敢轻举妄动。 荷军害怕三百步外的弩箭,明军面对火枪队难以破防,不过朱聿键看向荷军犹如待宰的羔羊,他对这些火器垂涎三尺。 一刻后,一道哨声让朱聿键大喜,自家的火炮部队来了,望着眼前的荷军,冒出熊熊的烈火。 大喊道:“全军,准备!” 千余士卒整装待发,神臂弩手在前,慢慢往荷军逼近。 德里克斯见明军有了动静,咒骂道:“愚蠢的人类,都是一群混蛋,皮特丹后撤!” 皮特丹怒喊道:“全军、后撤!” 荷军慢慢往后移动,朱聿键知晓机会只有一次,对着侍卫点头,一道烟火冲天而去,炸裂而开。 德里克斯抬头望去,数十枚带着蓝色火焰的炮弹划破天际,朝己方而来,大喊道:“躲避!” 可为时已晚,炮弹落入方阵之中,炸裂声声不止,荷军惨叫不断。 被炸懵的德里克斯喊道:“皮特丹?皮特丹?你在哪?” 一道半残的身影出现在德里克斯面前,正是那皮特丹。 第80章 全歼荷军,大败船队 英姿狂发的皮特丹,被一发炮弹命中,瞪着双目痛苦的死去。 德里克斯抱着皮特丹那残破不堪的尸体,痛哭不止。 可又一轮炮火炸响在荷军之中,喊叫声、求救声、呻吟声。 德里克斯缓过神来,回首望去四五百人的方阵,如今死伤大半。 满地尽是残破的臂膀、大腿、碎肉 血染整片大地。 导致一些人丢掉武器趴伏在地,等候命运的审判。 面对明军的步步紧逼,德里克斯心道没有船只接应,只有死路一条。 又无法对抗明军的火炮与弓弩,奋力喊道:“丢掉武器,向明军投降吧!” 站在高处的朱聿键望荷军缓缓白旗,在右侧丢弃火器,心中大喜。 但后方的张梦锡道:“大人非我族类,其心必异,杀了当震慑外夷。” 恍然大悟的朱聿键,心道:“登临台湾府,以功威慑地方,无非便是眼前之人。” 便道:“百步时,弩箭、弓箭齐放之!” 明军近百步时,依旧未曾放下弓弩。 德里克斯觉察不对,大怒道:“魔鬼、恶魔,神是不会原谅你等的。” 可迎接他的便是数以百计的箭雨! 感受身上的弩箭,一阵无力的感觉袭来,德里克斯彻底闭上眼睛。 与他一同入侵的荷军尽数被诛杀。 五六百具尸体被砍下头颅,朱聿键命人堆砌成京观,再立一碑威慑外夷。 布农族的阿达,见威猛雄壮的明军替族人报了血仇。 跪在朱聿键面前,言语不清道:“我、明军、打、怪人。” 朱聿键对阿达很是欣赏,言道:“你便是台湾府高山军将军,你的兵自己找。” 再命人丢给阿达数十副皮甲和铁刀。 阿达抚摸着皮甲与铁刀欣喜若狂,他知晓刚才那位大人同意他加入明军。 随即狠辣的目光看向密山高林之中,领着剩下的族人飞奔入了山林。 朱聿键冷笑道:“志宁,派一队士卒跟着他们。” 海上,郑芝龙回首相望,荷军的船只正在逼近他们。 冷笑的说道:“令旗,芝豹左遁。” 旗手挥舞旗帜,郑芝豹眼尖,命道:“转舵往左!” 郑芝龙往右,郑芝豹往左。 普特曼斯看着左右而逃的郑军,恼羞成怒道:“命皮尔斯追击右边舰队!” 指令下达后,皮尔斯领着十艘盖伦追向郑芝龙。 过了三刻钟后,荷军士卒喊道:“爵士,爵士,西北方位,出现大明帝国的战舰!” 普特曼斯满脸的不可思议,拿起单筒望远镜,果真见到一艘四百里料战舰及十艘大青头。 咒骂道:“中了郑芝龙的诡计,快快快,转向往皮尔斯追去。” 可郑芝龙岂能让普特曼斯如愿,迅速调转船头,命船队开炮! 呼啸而来的炮弹,炸裂在海水之中,让特兰斯号一阵晃荡。 特兰斯指挥官墨本不停叫喊道:“快,快,快,明军要上来了。” 凑巧的是,风帆掉落,重重的砸在甲板上,差点削掉墨本的脑袋。 惊魂未定的墨本被一阵炮火惊醒。 三四艘大青头团团围住特兰斯号,墨本心如死灰! 墨本回过神来,准备发起进攻,才发现刚才的炮击下,船上的士卒死伤殆尽。 为数不多的几人望着墨本,墨本叹息道:“举旗,投降吧!” 随着特兰斯号投降,大青头缓缓靠近。 船上的把总陈当小心翼翼,生怕这些荷兰鬼出什么幺蛾子。 靠近后,陈当命人放下船板,带着三十名士兵登上了特兰斯号。 一个贵族样的金发鬼,已经抹了脖子,死的凉凉的。 在一旁是瑟瑟发抖的十几名水手,便大喜的朝另三艘打去旗号。 三艘见到旗号后,立刻便追击而去。 普特曼斯见特兰斯号陷落,狠狠的挥动拳头,发誓要郑芝龙付出代价。 可眼尖的士卒道:“爵士,我们前方出现大明舰队。” 轮到普特曼斯惊慌失措,紧忙去看又是十几艘战舰朝他包抄。 心寒的普特曼斯喊道:“皮尔斯的舰队去哪了?” 隔着五六海里的皮尔斯大怒道:“愚蠢的普特曼斯居然敢分兵。 让我中了明军的圈套丢了两艘战舰,一定要在国王面前告发你。” 他的身后,郑芝龙率领二十几艘大青头追击而来。 在面对数量和火炮面前,皮尔斯果断的逃跑了。 三刻钟后,普特曼斯见到皮尔斯舰队,心情大喜,当即调头攻击郑芝龙。 殊不知皮尔斯大骂道:“蠢货,蠢货,蠢货啊!” 当即领着舰队往东逃窜。 当调转船头的普特曼斯发现皮尔斯领着舰队跑了。 心中一激灵再往后瞧去,二十几艘明朝战船紧追不舍。 当即暴喊道:“皮尔斯,害我啊!” 可再次下达转舵命令时为时晚矣,被郑芝龙三十几艘战船三面包抄。 唯一的出路又暴露在郑芝豹的火炮下。 郑芝龙冷笑说道:“打,给老子先轰他一轮。” 炮弹不值钱的轰出,划破天际在船只上炸裂而开。 士卒被炸的四分五裂,甲板之上燃起大火来,普特曼斯急忙命战舰回击。 双方的炮弹呼啸的朝敌方轰去,轰隆一声炸响。 兰特号冒起熊熊火焰,慢慢沉下去,疲于逃命的荷兰士卒,在海里呼喊。 竟是明军一发炮弹打在兰特号的火药库,一下子爆炸起来。 皮尔斯还想救援,可郑芝豹死死缠住,几番炮击下来热雨号丢了,反观郑芝豹只是两艘大青头失去战力。 最后看了眼普特曼斯,皮尔斯消失在远洋里。 郑芝豹冷眼望着皮尔斯逃跑,于是调转船头,围攻普特曼斯。 望远镜中的普特曼斯,望着皮尔斯领着船队远遁,便知道自己被抛弃了。 再看看自己不足五艘战舰,而明军四十艘战船。 难以启齿道:“传我指令,向明军投降吧!” 望着荷军冉冉上升的白旗,郑芝龙狂笑不已。 当普特曼斯被请到面前,郑芝龙流利的荷兰语问道:“阁下是谁?” 一脸诧异的普特曼斯,当即说道:“密德堡武英爵士、福尔摩沙长官、巴达维亚事务官,普特曼斯。” 第81章 龙游福建,论功行赏 福州府前,一行人望着城墙张贴的告示若有所思。 年轻人却道:“王伴伴,你怎么看?” 中年男子回道:“皇爷,无非掩耳盗铃、一叶障目。” “哈哈,走吧,见见熊文灿吧!” 府衙中的熊文灿忽闻有人拜访,便命人请进来。 可走进来二人,一中一少皆不识得,正欲开口询问。 只见这中年男子摘掉胡子,露出面容。 竟不由得惊叫起来,这人他识得。 年轻人便道:“熊文灿、永宁人、任右佥都御史、巡抚福建。 去岁招抚郑芝龙、剿灭倭寇、收复台湾。 斩杀荷夷数百人,因功进少保、巡抚福建、浙江二地。 其弟名文炳,骄奢淫逸、不读诗书,不事经营。 整日斗鸡走狗、狎妓唱曲,去岁末曾犯盗案,县令因其兄之故,轻判。” 闻言熊文灿大冒冷汗,他不敢回嘴,那中年男子乃司礼监掌印、西厂督主王承恩。 能让王承恩侍奉左右之人,拿脚后跟都能想到九五之尊,大明天子朱由检。 崇祯道:“熊大人,起身吧!朕并没有怪罪你之意,这番前来不过是看看。” 熊文灿心中暗道:“这位皇帝陛下,去哪里,哪里便会生出乱子。 福建一亩三分地怕要折腾一阵了。” 崇祯再问道:“熊大人,对天罡地煞可曾知晓?” 什么?天子知晓天罡地煞,那不是被拿捏了? 经过一番思想斗争后,熊文灿道:“陛下恕罪,臣知罪,臣失察!” 见动不动跪着的熊文灿道:“朕不曾怪你,福建诸事颇多,小事便随风吧!” 片刻后,衙门外走进三人来,威猛雄壮的尤世威、高壮黝黑的朱大典、阴柔苍白的方正兴。 三人欲下跪,被崇祯所制。 望着朱大典,崇祯心道:“虽贪财,却是能臣、亦是忠臣。” 又望向方正兴,信王府老人,老方弟弟为人持重、深有兵法,任劳任怨。 对着三人道:“朕闻陆防营,击海盗、平内贼、战功赫赫,百姓皆称好。 朕决议陆防营再行扩建,营制万人,直命内阁。” 三人跪下道:“谢陛下!” 一旁的熊文灿,心中颇具烦闷,之前五千人马尚不听指使。 如今再行扩充,怕是要针对海防营与台湾府,天子这帝王之术玩的真溜。 衙门外,士卒大喊道:“捷报、捷报!” 突如其来的捷报打断了众人,熊文灿命传令兵上前,问道:“什么捷报?” 传信兵道:“禀大人,荷夷二十五艘战船入侵台湾。 郑总兵与朱大人以身克敌,破十战船,击杀荷夷千余人,俘虏二百七十人。 缴获七艘战船,盔甲、刀具、面鼓、火器数以百计,另八艘逃遁远洋。” 闻言战报,熊文灿大喜过望,这可是实打实的军功,关键是崇祯就在这里啊! 一脸懵逼的崇祯,心暗道:“这么凑巧,也罢,看看荷夷吧!” 越俎代庖的说道:“命郑、朱二人,献俘来此!” 传信兵,看了一眼熊文灿,熊文灿点头毅然领命而去。 两日后,城门口站着众人,远处一众兵马押着俘虏缓慢而行。 朱聿键正与郑芝龙商谈,忽然见城门口站在一人。 脸色惊变道:“这不可能啊!他怎会出现在此?难不成出了什么事情?” 一旁的郑芝龙察言观色,心中诧异往日沉稳的朱聿键脸色大变,难不成出何事? 只见朱聿键下马,慌乱的小跑着朝城门一年轻人叩首道:“臣朱聿键,见过陛下。” 郑芝龙听后,心中一句卧槽! 朱聿键你这厮害我啊! 这人是当今天子! 急忙下马跪道:“郑芝龙,见过陛下!” 头一次见到郑芝龙的崇祯,细细打量一番,果真是威猛非常人。 不愧是国姓爷他爹、海王、称霸明末的海盗头子。 对着二人道:“起身吧!” 朱聿键、郑芝龙二人起身站在一旁,不敢动弹。 望着憔悴不堪的荷夷,崇祯问道:“这些是水手,还是士卒?” 郑芝龙回道:“一半是水手,三分之一是士卒,十几个工匠,四五个指挥官。” 呦呵!竟还有工匠?那就送往京师与汤若望做个伴。 便道:“那十几个工匠送往京师,其余人等交予巡抚处理。” 站在一侧的朱聿键眼神微冷,他本意将工匠留下,欲造红夷大炮。 崇祯一来,想法破灭! 众人进了城,入巡抚衙门内,郑芝龙与朱聿键将战事讲述一遍,颇为热血。 崇祯听后便道:“俘获船只入水师营。 海防营总兵郑芝龙授怀远将军、轻车都尉,扩建海防营,营制一万五千; 台知府朱聿键入宗玉蝶,为台县伯; 再命京师输送十尊红夷大炮、五十尊虎蹲炮往台湾府。 建立台巡营,分水、陆二营,营制三千,归朱聿键节制。 其余诸将另行封赏,巡抚、参政诸功由内阁商定。” 朱聿键与郑芝龙听后,心中大喜过望,升职加薪莫过于此! 熊文灿安排大宴,崇祯喝杯水酒,借故休息,留着一帮福建官员开怀畅饮。 回到房内,崇祯对王承恩道:“王伴伴,福建事了,走吧!” 次日,待熊文灿前去请安,才得知崇祯已然走了,并给他留下一道旨意。 而他看完后,面色沉重,随即换成一副无关其事的样子。 朱聿键听闻崇祯已走,心中大石落定。 崇祯的气场太过强大,压得人几乎喘不过气来。 便领着几人往泉州府,准备招兵买马建立台巡营。 郑芝龙拍着脑袋醒来,见床头一封书信惊诧不已。 竟是自家长子郑森的信,字里行间言被长安公主每日欺辱,习文练武太苦。 郑芝龙笑道:“这个傻孩子,身在福中不知福,得让四弟调教一番。” 便喊道:“来人,请四爷过来。” 一身儒袍的打扮的魁梧青年而来,便是郑芝龙弟弟郑芝凤。 待郑芝凤读完信后,便道:“大哥,我入京师便是,可福建这边你要多注意一番。” “四弟,放心便是,大哥我不糊涂,知晓风在哪边。”郑芝龙道。 第82章 西南之案,湖广之事 永宁城内,三省督师朱燮元面前坐着三人,分别是骆养性、魏良卿、张之英。 不远千里而来是为了李朝钦之死,朱燮元的述说,骆养性心中早有判断。 若刺客行刺朱燮元,命中咽喉弩箭,朱燮元绝不会躲的过。 当机立断刺客行刺目标便是李朝饮一人,绝不是朱燮元。 以李朝钦之死引起阉党、东林党,两党鹬蚌相争,从而渔翁得利。 拜别朱燮元后,三人随处找个小酒馆坐下,一壶玉凉夜,几碟小菜,便吃喝起来。 张之英率先沉不住气道:“骆大人,案子可有头绪?” 望着初出茅庐的小子,骆养性笑道:“李朝钦死倒没什么,朝堂诸公也毫不在意,陛下不过厚葬之。 唯一担心之事便是神臂弩,这等神兵利器遗落在外,其杀伤力威震四方。 城墙之上遗留的那副神臂弩,才是案子的问题所在,被搓掉的编号、姓名才是难以查起。” 一旁故作神秘的魏良卿补充道:“神臂弩乃京师神兵厂打造,每副均有编号,工匠之名。 每日不定期巡查,巡查人员皆随机而定,京师泄露极其微小。 唯一泄露之处便是孙传庭的秦军、四象卫之一玄武卫、侍卫亲军金吾卫。” 言到这里张之英懂了其意,说道:“我去秦军看望哥哥,两位大人就此别过。” 看着张之英走远,心中不免好笑。 骆养性道:“金吾卫我熟,我去吧!” 随骆养性离开,魏良卿冷笑一声,呢喃道:“陛下新设四象卫中,白虎卫为燧发枪骑兵,由曹变蛟、曹鼎蛟兄弟统领。 玄武卫为步、骑重甲,由黄得功、孙祖寿统领、曹化淳、王承恩子侄辅佐。 青龙卫为谍报组织,护卫皇家,传闻有四大统领皆不知其面。 朱雀卫更为神秘,不知男女自始至终未现真颜。 这玄武卫乃铁物难啃啊! 还真是出了一道难题。” 魏良卿走了,留下未动的酒菜。 小酒馆的掌柜一笑,撇嘴说道:“几个杂碎,能办成什么事!” 湖广的马车上,崇祯伸伸懒腰醒了,王承恩小心伺候着。 趁着崇祯洗漱的功夫,王承恩说道:“皇爷,张之英去了秦军,骆养性回了京,魏良卿去了大同。” “哦,鼻子一个个挺灵的,看看能不能咬出线索了。” 见崇祯调侃几人,王承恩不禁想到李朝饮之死,会是皇爷出手? 若是皇爷出手,各党势力将会重洗。” 崇祯懒散问道:“到湖广地界没?” 王承恩回过神,说道:“皇爷,已到黄州府。” “那看看卢象升、艾万年搞得如何了。” 隐秘的大山之中,一处关口横在这里,往关内望去农田、水车、房屋应有尽有。 三道鹰哨声此起彼伏,“踏踏踏”传来马蹄声。 七八个壮汉跨马,个个都是精神饱满。 见崇祯下马跪道:“臣卢象升、艾万年,叩见陛下!” 崇祯笑道:“不必多礼,辛苦诸位了。” 待众人起身后,见其后有威猛之士,便问道:“乃何人?” 卢象升拱手道:“臣弟象观、象同、象坤,因持武力,特投身剿匪之事。” 艾万年又道:“臣侄国兴、国升、好武力,特随臣剿匪。” 满脸笑意的崇祯喊道:“都是栋梁之材,朕甚是喜欢,待回京后入金吾卫吧!” 卢、艾二人面色大喜,金吾卫乃侍卫亲军,当前途无量。 便异口同声道:“臣代弟侄拜谢陛下。” 走进关内,望着修建的碉堡、炮台、粮仓、水井,崇祯甚是欢喜。 一旁的艾万年道:“陛下,大别山险峻,山谷处南直隶、河南、湖广三省交界,周边又连栗子关、松子关。 无密林,常人难以攀爬,山中可屯两万精兵,数万百姓,臣设一关口与山石相连,能承重炮。” 卢象升言道:“臣依照陛下练军之法,如今谷中步骑各半,皆是上马为骑,下马为步。” 闻言后,崇祯便对着二人道:“山中立城、城名铁城。 设立一军,军名天雄,象升为总兵,授朝列大夫、修正庶尹掌骑兵。 万年为副总兵,授明宣武将军,骁骑尉掌步兵。 归属侍卫亲军,总剿湖广匪患、所得财物行造名册,用于军中。” 话音刚落,卢、艾二人跪着道:“臣,谢陛下隆恩。” 欣喜的崇祯道:“今日,当与诸君饮,象升设宴!” 待卢、艾二人离开后,三道身影出现在房中。 跪道:“臣朱万宗、李国栋、徐之奇,见过陛下。” 微微一笑让几人起身,便问道:“天雄军中,帝党成员几何?” 朱万宗回道:“军中精兵两万,帝党成员四千六百一十八,均为中下层将领、士卒”。 又再问道:“卢、艾二人是何想法?” 李国栋道:“卢象升不支持不反对,其弟象观、象同、象坤均入,艾万年支持,艾侄国兴、国升入。” 沉吟后,再次问道:“与外界频发联系?” 徐之奇道:“并未发现,谷中西侧种耕田、养牲畜,去岁领了土豆种,已然大收。” 知晓诸事后,崇祯笑着拍了拍几人的肩膀道:“辛苦你们了,这是给你等的家书。 恭喜,你们媳妇均生下大胖小子,到时候陪着太子读书吧!” 三人接过家书,又暗道:“陪太子读书,可谓是天大的荣幸。” 跪地痛哭流涕道:“谢陛下隆恩。” 一摆手,三人便散了去,躲在一旁的王承恩笑眯眯说道:“皇爷,老奴家中倒有几个聪明伶俐的子孙...” 望着王承恩谄媚的笑容,崇祯心中一阵叹息,封建社会下的封建大家族,理应如此了。 对着王承恩便道:“好了,王伴伴,过些时日等慈烺长大些,便将人带过来吧!” 王承恩大喜,对着崇祯便是连连叩首。 说到慈烺,崇祯甚是想念,出来不少时日,不知道过得如何? 钟粹宫中,幼小的朱慈烺却是趴在乳娘的胸脯上静静地喝着奶。 时不时还笑着,惹得喂奶的娘子大笑。 若崇祯知晓,必定将他打个屁股开花。 你老子在这辛苦奋斗,你就知道躺在床上吃奶,孺子不可教也。 第83章 兴修水利,东江祸事 望着诸人酩酊大醉,鼾声如雷,高坐其上的崇祯环顾四周。 不由叹息道:“个个猛将,吹牛吹上天,都能喝上三斤,这才不到三碗酒,醉成这样当真可怜啊!” 守在一旁的王承恩心道:“我去!这皇爷实属太猛,一人干翻所有。” 扔碎了手中的坛子,王承恩随崇祯回屋休息,碎裂的坛子上写着五,而诸人酒坛前写着六十。 次日,旭日和风,告别众人崇祯折返京师,忽然想起张国维不就在武昌,他心中念念不忘的南水北调工程,不知道如何了。 便让王承恩安排前去武昌,尽管王承恩相当不愿,可谁让人家是天子,一国之尊,他这个太监没得办法。 武昌府,黄公辅与张国维坐于凉亭,品茶论道。 抿了一口茶水的黄公辅笑着道:“国维,还是你的法子好。” 张国维道:“黄公,国维不敢受此功,全靠陛下点破,湖广多水患,百姓苦不堪言,言兴修水利,百姓定会出力。 唯独钱财一事,富商富户定然观望,当许下重利,钱财之事便迎刃而解。” 沉思片刻的黄公辅道:“若是朝堂不同意此事,该当如何?” 勃然大笑的张国维回道:“黄公,不必担心,治水之事,朝堂断然不会插手。 诸公也不会要这个烂摊子,只要南水北调陕西、河南两省,黄公你我当如徐老一般啊!” 黄公辅亦是大笑,徐光启如今被百姓奉为神明,横空出世的土豆,缓解诸省的灾情,这可是百姓活命之本。 正当两人笑颜之时,小厮跑来道:“老爷,门口有位白玉公子,前来拜访!” 黄公辅不耐烦的摆了摆手道:“近日来找之人,尽数挡在外面。” 待小厮正走,张国维突然问道:“那白玉公子,身旁有一中年微胖之人!” 小厮点了点头,张国维说道:“恭恭敬敬的请那位公子,进来便是,不可出言不逊,不可怠慢。” 小厮不明所以,看看自家老爷,黄公辅也是一脸懵,他未曾见过张国维如此,便还是说道:“将那位公子,请进便是。” 待小厮走后,张国维立刻附耳于黄公前,细语道:“白玉公子,便是当今天子,其旁的便是王承恩。” 黄公辅不可置信道:“这怎么可能,陛下怎么在此!” 苦笑一番的张国维道:“上次,陛下便是如此。” 缓过神来的黄公辅再问道:“陛下所来,是为何事?” “怕是这南水北调之事!”张国维沉声道。 小厮领着两人来到凉亭前,便退下去。 望着张国维身旁的老者,崇祯说道:“老大人,近日可好。” 一张陌生的脸出现在黄公辅面前,但声音却是无比熟悉。 连忙说道:“白公子,老夫身子骨还挺结实。” 待崇祯入了座,张国维亲自奉茶,又说道:“陛下,如今两条水路正在修筑,明年三月当是竣工之时。” 哦?崇祯问道:“南水北调,动用多少人?可曾发过银子、粮食!” 黄公辅补充道:“动用七十万百姓,去岁旨意下发,减免三年税赋,百姓皆有余粮。 闻兴修水利,百姓自愿出力,官府每日发放口粮,钱、料皆出自各大承包水路的富户。” 披着大红袍的崇祯听后点点头,看来张国维将自己的劝告听了进去。 对着王承恩说道:“下道旨意,陕西、河南、湖广若有匪患扰乱水利者皆诛九族,承包水利富户蒙荫一子,可入南国子监。” 黄公辅与张国维皆拜道:“臣代天下百姓,谢过陛下!” 有了国子监的名额,还怕富户们不出钱出力。 东江镇,总兵府中,毛文龙一双寒目望着黑面魁梧的鲍承先,冷笑道:“鲍参将,怎会来拜访我了。” 鲍承先一脸笑意道:“毛将军,话不多说,平壤何时撤兵?” 不屑看鲍承先的毛文龙厉声说道:“朝鲜乃大明藩属,后金无故挑衅,惹下战火,大明为何不能救?” 鲍承先眯起双目回道:“朝鲜与我大金签订条约,未曾实现,我大金为何不能讨之。” “既然如此,毛某这就奏请朝廷,陈兵复州前,再来一试高低。” 听了这话的鲍承先,甩起袖子,临走之时不忘放下狠话道:“毛将军记住今日之言。” 不料鲍承先出了总兵府,便隐于街巷之中,耍掉身后的追兵。 走进宅院,鲍承先冷笑一番,这点小伎俩怎么瞒的过他,当解开身上衣袍时。 却听见一道声音,处变不惊的他一脸惊恐,结巴道:“你怎么会在这,你怎么还活着?” 从里屋走出一黑袍人,露出一双猩红血瞳,并说道:“鲍大人,见到我不好吗?” 无奈的鲍承先道:“今日,你既然来此,我便活着走不出去了吧!” 黑袍人摇摇头,说道:“不,你可以活,但是作为交易,你需要听我们的。” 鲍承先抬腿坐下:“好,我听你们的便是。” 黑袍人冷笑一声道:“手中的小弩放下吧,我若死了,阿敬可就没了。” 闭眼的鲍承先站起身将小弩扔掉,说道:“你赢了,我听你们的。” “今夜,便由你送毛文龙一份大礼。” 书房中,毛文龙秉烛夜读,管家老甲前来道:“家主,今早的那位客人来了。” 闻言毛文龙大怒道:“将他乱棍打出。” 老甲道:“家主,那人留了一口箱子便走了。” 毛文龙隐隐皱眉,对老甲说道:“将箱子抬到书房。” 一口箱子摆在毛文龙眼前,吩咐众人下去。 毛文龙打开竟一下呆住,箱子中绑缚着一女子,有沉鱼落雁之容,闭月羞花之貌,水沉为骨玉为肌。 女子旁有一信,乃鲍承先所写,言此女子为见面礼。 放下信件后,毛文龙眼中冒出欲火来,将女子抱到床榻前,搓搓手道:“不食人间天物,白活一世间。” 三两下解开女子绳索与衣袍,望着雪白肌肤,一口便咬了下去。 第84章 平壤生事,火并明军 女子柳眉微蹙,却让毛文龙更加肆无忌惮,一寸寸抚摸女子的肌肤。 女子的嘤咛,呼唤的的气息让毛文龙眼神更加火热。 褪去衣物的毛文龙迫不及待的享受眼前的这道美餐。 当艳阳高照时,一声惊恐的尖叫,响彻在总兵府上。 浑身片缕的毛文龙暴起,顺手抄起挂在床头的宝剑,看着眼前的女子。 女子蜷缩在一旁,自顾自落下眼泪,痛骂道:“无耻的贼子,我要杀了你,杀了你。” 轮到毛文龙诧异了,女子脱口而出竟是朝鲜话。 感到一丝不对劲的毛文龙,觉得自己被鲍承先算计了,连忙问道:“既然要杀我,你是何人?” 女子厉声说道:“我乃是平壤崔鸣吉之女崔熙子。” 一听这话,毛文龙暗叫一声,坏事了,这女子竟是崔鸣吉之女。 急急呼呼穿好衣物,命人将陈继盛快快请来。 书房中的毛文龙来回踱步,思索如何解决眼前棘手之事。 陈继盛快步上前,便问道:“将军,召末将前来所谓何事?” 毛文龙声嘶力竭道:“继盛,我恐怕遭人算计,快快救我!” 当毛文龙将诸事挑明后,陈继盛陷入沉思中,并说道:“将军,为今之计斩杀鲍承先、崔熙子,将知晓此事之人悉数灭之。” 毛文龙当即摇头道:“怕是不行,鲍承先定找不到踪迹,若是先杀了崔熙子,平壤那定会知晓。” 此计不成,陈继盛再生一计,狠辣道:“构陷朝鲜士卒伤我大明天卒,同那女真屠了平壤,将崔家斩尽杀绝。” 望着狠辣的陈继盛,毛文龙竟不可置信,自己的副将如此毒辣。 便问道:“朝廷那边,当如何?” 闻这言,陈继盛大笑道:“将军,难道忘了孙公所言,非我族类其心必异,且去岁朝鲜王李宗进奉人参,被百官嗤笑之事吧!” 毛文龙想起,朝鲜使臣被百官喝止,皆因朝鲜同时与大明、后金暧昧。 陈继盛见毛文龙难下决定,再抛出一炸,说道:“将军,援救平壤,朝廷那可并不知晓,且辉胜曾来信,信中言道,陛下军事学院中,有朝鲜地形图,且每日进行演练。” 听闻此事后,毛文龙拍板道:“继盛传我将令,命承祚夺下平壤。” 陈继盛大喜,急忙去传令,却不见眼神露出一丝阴寒。 平壤城中,崔鸣吉大发雷霆道:“混账,竟把小姐弄丢,来人将这奴婢杖杀了。” 哭哭戚戚的女婢被士卒拉了下去,外面响起凄惨的叫声,但很快没了声响。 气急败坏的崔鸣吉将青花瓷器尽数摔碎。 从屋外急忙走进一人来,是崔鸣吉的心腹家臣,唤作崔二。 崔二慌张不已,说道:“家主,我在外面收到信件,您看看。” 接过崔二手中的信件,崔鸣吉快速扫了一遍,暴起道:“无耻,无耻,堂堂的大明帝国,竟是一般小人作祟。” 对着外面的将领怒吼道:“带兵,去毛承祚那里。” 平壤明军大营中,毛承祚、徐敷奏醉醺醺的躺在床榻上,忽闻军营外争吵之声,毛承祚拍了拍脑袋,便起了身晃晃悠悠的往营帐外走。 那崔鸣吉一见毛承祚,便破口大骂道:“无耻小人,将熙子送出,不然就灭了尔等。” 梦醉的毛承祚怒喊道:“你是哪个?什么熙子?老子一概不知,赶紧滚蛋,再不滚小心你的人头落地。” 崔鸣吉见状,当即拔出宝剑来,直指毛承祚,喝道:“狗屁大明,都是一群宵小之徒。” 毛承祚见宝剑指着,无所谓道:“你个孬种,敢刺我吗?你敢吗?” 将身子转过去,屁股对着崔鸣吉不停的摇晃。 崔鸣吉怒火难耐,突然举起宝剑直插毛承祚的屁股之上。 火辣辣的疼痛感传来,毛承祚惨叫一声,望着手中的鲜血道:“给老子杀,给老子杀。” 勇武魁梧的徐敷奏起身见状,怒喊道:“朝鲜军杀来了,弟兄们杀啊!” 崔鸣吉难以置信望着手中宝剑,为何他会刺出去,他实在搞不清楚,可明军已经杀出来,自己身边的士卒也受伤颇多。 急忙喊道:“撤,同沈将军汇合。” 沈器远闻漫天的杀喊声,以为是后金再次攻来,但心腹来报道:“大人,崔大人挑衅明军,刺伤毛承祚,明军暴怒正在交战。” “什么?崔鸣吉竟然挑衅明军,他这是在找死吗?他怎么会干出蠢事来。”沈器远道。 轰隆般的声音再度传来,沈器远竟吓得坐在地上,呢喃道:“后金攻城了!” 城外,后金军中三道身影孤寂的看着平壤城,中年者豹头环眼,魁梧有力,乃是皇太极派遣的领军大将舒穆禄-杨吉利。 在其旁的便是他的从弟谭泰、次子塔瞻,个个是好勇斗狠。 谭泰狠辣道:“阿哥,我领着三百人上去吧,定能拿下平壤。” 望着平壤城中,火光冲天,杨吉利道:“命谭泰领三百人,拿下平壤。” 领了命的谭泰,兴奋的领着兵,杀向平壤城。 在炮火的掩护下,谭泰领着三百人摸到城墙下。 当朝鲜士卒还在躲避炮弹时,凶悍无比的谭泰早先一步登上城墙,狰狞般的面容在火光照射下,如嗜血的妖魔,吓破了朝鲜兵的胆。 一身浴血的谭泰望着城墙之上的尸首,怒吼了一声,吓得朝鲜兵不敢上前。 猩红的眼神看着众人,一些人竟吓得扔掉了兵器。 城门被打开,数以千计的后金骑兵闻风而来,杀戮开始了。 西北处,崔鸣吉听得炮火声,深知铸成大错,与沈器远合兵后,从南城门逃脱而出。 徐敷奏、毛承祚得知后金骑兵进了平壤,集结大军向西而逃。 入了城的杨吉利望着逃跑的两军,嘴角泛起冷笑,他并不想追击明军。 若是将这支明军覆灭,恐怕孙承宗便借机从广宁出兵攻打,到了那个地步,皇太极会更加难堪。 于是道:“将平壤朝鲜百姓、钱财尽数掠夺,留一座空城给朝鲜。” 第85章 接收平壤,互相攀咬 平壤城中,火光四处,到处都是凄惨之声。 后金骑兵压抑许久的怒火,全然释放在一群手无寸铁的百姓中。 那双猩红的双目充斥着嗜血的疯狂,狰狞般的挥舞长枪、大刀。 一夜之间,数以百计的朝鲜女子被玷污,数以千计的男子被残忍杀害。 当天色大明之时,平壤城中残垣断壁,数万百姓被捆绑起来,如牛羊般被后金骑兵押往铁岭。 砍杀一夜的谭泰甚是兴奋,甲胄之上染尽鲜血,迫不及待的问道:“哥,下一步去哪?” 杨吉利望着勇武的弟弟道:“大汗有旨,攻打黄州,将黄州人口尽数掠夺后,回军休养。” 昨夜从平壤逃出的崔鸣吉、沈器远已然撤到黄州城中。 惊魂未定的崔鸣吉被沈器远问道:“为何,袭击明军?” 崔鸣吉叹息一声,无奈的说道:“昨夜中了女真人的诡计,误以为熙子被明军所夺,方暴怒而去,但刺伤毛承祚并非是我,而是另有其人。” 一脸不可思议的沈器远道:“出手之人并非是你?” “昨夜,我剑指毛承祚,右手被人击打,方才一剑刺出。”崔鸣吉道。 沈器远满脸错愕,指着崔鸣吉鼻子厉声道:“老崔啊,你害死大家了,女真再度攻来,凭借我军之力如何抵挡啊!” 崔鸣吉满面愁容,仍然厉声道:“禀告大王,言明军挑衅,这才让平壤丢失。” 一脸无奈的沈器远故作叹息道:“事到如今只能走一步看一步,将罪过推给明朝吧!让大王自己苦恼吧!” 有了沈器远的同盟,崔鸣吉立刻传信,述说明军如何挑衅,导致平壤陷落。 而他心心念念的女儿崔熙子早已被锁在地牢之中,任人蹂躏践踏。 平壤城外三十里,山头上,明军军营之中,毛承祚躺在床榻上,愤恨对徐敖奏道:“干他娘的,老子没有受到这么大侮辱,给大帅发信,一定要出了这口恶气!” 一旁的徐敖奏搭腔道:“好了,承祚先养伤,我等将此事禀报大帅,大帅自然会给我等一个说法!” 忽然营帐被揭开,竟是毛文龙副将陈继盛,当得知昨夜平壤火并,陈继盛露出一丝失望。 两人一见陈副将来,顿时就哭天喊地,叫嚣着让大帅做主。 陈继盛厉声道:“不管两军谁对谁错,如今女真意图攻打黄州! 我等应陈兵平壤,夹击后金,才对孙公有所交待!” 毛承祚一听,眼珠子一转道:“恐怕平壤一片狼藉,难以固守!” 一番大笑的陈继盛道:“放心便是,水泥、虎蹲炮悉数在外。” 听火炮、水泥在外,毛、徐二人兴奋至极,当即命人进驻平壤,修缮城墙。 躲在家中地窖中数千朝鲜百姓,得知明军修缮城墙,奋力相助! 他们痛恨毁灭家园和夺取亲人的女真,又对朝鲜王国军失望透顶。 南山汉城,宫殿内,李倧大发雷霆道:“无耻,无耻,都是贪得无厌之人。” 一旁的金大点,则是小声言道:“大王,无论过错,先抵抗女真骑兵才是。” 头疼脑胀的李倧,瘫软在地,如今的朝鲜已无大军可派,唯一留守王城的守卫军队不过六千。 阴冷的金大点道:“王上,派出王城守卫军与后金抗争,再安排一人秘密前往盛京同女真议和吧!” 听到议和,李倧极其不愿,怒声道:“金大夫,你想如何?” 跪伏在地的金大点道:“王上,自从上次祸乱,难以抵抗后金大军,如今与明军交恶,有谁来救,大王为保国家当断则断啊!” 一席话让李倧清醒,不足抵抗又无援军,咬牙切齿道:“金大夫,传寡人旨意,命守卫军前往黄州,再秘密安排人议和吧!” 得了旨意的金大点冷漠的面容下,出现一丝讥笑。 辽阳城中,督师府,书房中,手握毛文龙的书信,孙承宗竟哀叹片刻。 写下命令,让祖大寿从西平、满桂从广宁磨砺兵马,威压辽阳,策应毛文龙,又让茅元仪尽快修筑碉堡。 黄州城内,熟睡的崔鸣吉被刺骨的井水激起,一旁的沈器远怒斥道:“崔大人,城外出现六千余女真铁骑,你还能睡得着。” 迷糊的崔鸣吉,霎时间清醒过来,难以掩饰的惊恐,不顾仪容奔向城墙。 城外三里,六千余后金骑兵整戈待发,凶狠的目光看向摇摇欲坠的黄州城。 杨吉利举刀喝道:“神威天降军,放!” 十数枚炮弹呼啸般划破长夜轰击在破损不堪的城墙上。 巨大的爆炸声,让城墙上的崔鸣吉瞬间失聪,跌倒在地。 士卒们慌乱一团,根本不知防御,躲在城墙下瑟瑟发抖。 幸好沈器远领兵赶来,怒嚎着:“士兵们,拿起手中的弓箭、杀啊!” 下秒,沈器远的身体爆裂而开,离他最近的崔鸣吉,面容之上尽是血沫。 崔鸣吉大惊,他亲眼看着沈器远被炮弹击中,化成漫天的血肉,死的不能再死了。 士卒们不时的慌乱大喊,乱成一锅粥。 崔鸣吉当机立断,领着自己的心腹,快速逃出城。 后金大军动了,三百骑兵呼啸而来,摸到城墙下,谭泰身先士卒,每每先登,一柄长刀杀尽慌乱的人群之中。 稍有抵抗的,被他一刀斩首,其余之人皆是趴伏在地,不敢动弹。 黄州城门大开,骑兵前赴后继而来,又化作一片地狱。 领军而来的金大点遇到逃窜的崔鸣吉,厉声问道:“黄州如何?” 崔鸣吉大哭道:“大夫,黄州城陷落了,沈将军被炮轰杀,我奉了他之命固守新滨。” 什么?沈器远死了?金大点不可置信,他的心腹大将死在黄州,让他如何不动容。 一脚踹向崔鸣吉,怒骂道:“你为何不死在黄州城,来人将独自逃窜的崔鸣吉拿下。” 苦苦哀求的崔鸣吉道:“大夫,我真的奉了沈将军之命啊!” 勃然大怒的金大点道:“你的伎俩,我能不清楚,来人拿下,回王城再论罪!” 第86章 黄州城下,女真撤军 黄州城,一处宅院中,凄惨的声音不断从房内传来,持续一刻钟后。 从房内走出一道身影来,看其面容赫然便是后金大将杨吉利。 在透过空隙看去,房内一名女子浑身不着片缕,洁白如雪的肌肤暴露在外,双目无神的望着屋顶。 屋外守候的谭泰道:“哥,这个雏如何?” 一脸满足的杨吉利道:“不愧是我弟弟,挑的真不错。” 忽然士卒来报道:“主子,朝鲜兵来了。” 当杨吉利登上城墙,望着城外的大军不屑一顾,言道:“区区万余朝鲜军,当真是看得起我。” 对着城墙之上的士卒道:“让神威天将军轰他几炮!” 负责火炮的士卒喊道:“固山,炮弹不多,最多两发!” 冷笑的杨吉利道:“无妨,往大军轰便是!” 又对谭泰道:“领两个牛录,炮声响后,前去劫营。” 谭泰领着六百骑蓄势待发,等候炮声响起。 城外五里外,大营中的金大点惴惴不安,他知晓后金有红夷大炮! 但战报皆言后金火炮射程不足三里,才将大营安放于此。 当即命人去找心腹李承先,商讨黄州事宜。 耳边忽然传来炮声,顺势躲在座椅之下,炮声停止后金大点捂着流血的伤口,颤颤巍巍站起身来,望着一片狼藉的军帐。 摇晃着发昏的脑袋往外走去,尽是士卒的呼喊之声,地上残破不堪的尸体,分不清是谁? 金大点心中冷寒,仰天大怒道:“战报,误我!” 可他还来不及收拢士卒,又听见士卒大喊道:“女真袭营了。” 金大点远远望去,一群嗜血的群狼正在厮杀自己的士卒,他高呼着:“防御啊!还击啊!” 却无一人理他,此前的火炮声将士卒的胆吓破,又遭遇女真铁骑,都自顾自的往出跑。 亲兵们架起金大点,便往外跑,不顾金大点之言。 谭泰不知挥了多少次刀,身上也受创,见弱鸡一般的朝鲜军冷笑不已,当即拔马而归。 站在城墙上的杨吉利大笑道:“这群玩意,也就给大金士卒喂马,当个仆从!” 一旁的塔瞻则大笑不已。 一路逃窜的金大点怒吼道:“放我下来,放我下来。” 亲卫将他放下,跪着说道:“大人,情况紧急,不得不做!” 手持宝剑的金大点欲斩杀亲卫,听到这话丢弃手中宝剑,自顾自的叹息起来。 天明时分,等金大点收拢士卒后,这才发现万余的大军,不过五千余人,死伤高达三千人,两千多人逃跑。 心中郁闷至极,猛然的喷出一口鲜血,一头倒下地上,昏了过去,一旁的亲卫急忙施救,这才让金大点清醒过来,又听到金大点若有声息道:“大军撤往新滨!” 领着残破的大军,往新滨而去。 收拢数万百姓的杨吉利,冷笑一声,命士卒点燃黄州城。 被绑缚的百姓们嚎啕大哭起来,他们的家园就这样被焚烧殆尽,一辆马车上女子望着一切,不时的攥紧了拳头,恶狠狠地看向杨吉利。 她正是昨夜被杨吉利欺辱的女子,乃沈器远之女沈明珠。 新滨城中,床榻上的金大点,听闻黄州城被一把火点燃,气血攻心惨叫一声,又再次昏厥过去。 待其悠悠转醒后,听闻女真已驻扎在新滨城外,顾不得自己病情,颤颤巍巍的起身说道:“命大军固守新滨!” 又命人将崔鸣吉带来,直接说道:“王上密旨,与后金议和,你秘密前去,待议和功成,之前诸事一笔勾销,且封官进爵。” 崔鸣吉也是明白人,当即说道:“大夫放心,崔某一人前去便是。” 金大点连连叫好,崔鸣吉颇为无奈,只怕他不应,屏风后的刀斧手便将他砍成肉泥! 入夜时分,一袭黑衣的崔鸣吉入了后金大营,主座之上杨吉利喝道:“你是何人?为何来此?” 崔鸣吉当即说道:“我乃是朝鲜派来求和的使臣崔鸣吉!” 冷笑连连的杨吉利言道:“为何求和?我大金为何要和你等议和?” 场下的崔鸣吉道:“将军,新滨城内现有雄狮三万,而大金不过三千兵卒,若是贸然进攻,怕是大金的勇士也得伤筋动骨!且李兵阁领兵两万前来援救,明朝的军队已固守平壤,已成三面围攻之势。” 一坛酒顺势扔在崔鸣吉脚下,炸裂而开,杨吉利讥笑道:“你这是威胁我?” 被吓到的崔鸣吉,应声说道:“崔某并无威胁,不过是诉说事实!” 杨吉利讪讪笑着道:“曾闻平壤城中,你与明军火并,明军为何会帮你等。” 哈哈大笑的崔鸣吉道:“吾家王上,已休书毛总兵、孙阁部,言明此事误会已解,明朝当助我朝鲜大军。” 杨吉利不由得冷笑一声,心中暗道:“明军岂能再助朝鲜,若依崇祯脾气,定然是大军出动,将朝鲜覆灭之。 既然送上门来,那就讨要点东西,再撤走大军。” 望着杨吉利的笑容,崔鸣吉心中不由得打了寒颤,难道是识破了我的计策? 惴惴不安起来,等着杨吉利下言。 “若想我大金铁骑回撤?拿出你等诚意来!”杨吉利道。 闻听这话,崔鸣吉心中有了打算,心情平复起来,看来这后金将领中了计。 便从袖中拿出拟定好的议和金清单递给杨吉利。 杨吉利扫了一眼清单,轻声道:“人参之物再行数百上千。” 崔鸣吉听这话,颇为不愿意,厉声喝道:“这人参乃是绝佳灵药,王国之中存货不多,岂能说有便有!” “人参三千根,无则攻打新滨,有我大军即刻回撤!”杨吉利放下话道。 崔鸣吉恼怒不已,但权衡利弊后,厉声喝道:“可!” 新滨城中,金大点孤坐高椅,时崔鸣吉道:“大夫,后金答应撤军,但要人参五千根。” 金大点,稍作叹息道:“只要后金军撤,万根亦不在话下,崔鸣吉你的事一笔勾销!” 得知自己无事的崔鸣吉会心一笑。 第87章 强占平壤,初入洛阳 几日后,杨吉利从新滨撤走,路过平壤城,望着城墙上飘扬的日月龙旗亦是呆住。 谁曾想到短短数日内,明军竟将平壤城墙修筑的更加宽大,尤其是城墙上十几尊火炮,看得人头皮发麻。 杨吉利脸色阴沉,心中不由暗道:“明朝的水泥当真是神物!\\\" 相隔五里开外,陈继盛、毛承祚亦是见到回撤的后金骑兵,面色倒是沉重不少。 连连叹息的杨吉利,终是拍马而走,不敢打也无力攻打。 反观平壤城中的百姓们,见到恶魔般的女真骑兵绕着他们走,那是相当兴奋! 陈继盛亦是长舒一口气,甚是担心女真攻打,毕竟兵力有限! 将养几日的金大点恢复点精气神,但得知明军占据平壤城后,竟暴跳而起。 喃喃道:“平壤城恐怕难以事了。” 次日,金大点领着万余大军往平壤,安营扎寨五里开外,后派使臣进城,不料被毛承祚挡在城门外进而不得。 使臣只好悻悻而归,将此事禀报金大点。 气急败坏的金大点,怒骂道:“无耻的家伙,怎么能这样做!” 拔出宝剑砍掉案角,势要将平壤城夺回,站在一旁的崔鸣吉拦住道:“大夫,万万不可啊!明军势大,万万不可得罪!” 气的金大点扔掉宝剑,瘫坐椅上,连连叹息道:“有何法子,能夺回平壤。” 可众人均摇头,崔鸣吉亦是想不出,明谋当真无解。 皇太极得知广宁、西平明军异动之时,便急忙召回杨吉利,不然定会将朝鲜一举覆灭。 十数日来,望着百姓卖力辛勤修筑水路,崇祯相当欢喜,转身便往洛阳而去。 洛阳可是有他的一位“叔叔”,几十年的国本之争,差点当上皇帝,虽无皇帝命,却有皇帝儿。 福王府,年过不惑的朱常洵,一袭青衣打扮,面前跪着一人,虽唇红齿白、却不伦不类,乃为世子朱由崧,日后的弘光帝。 自皇帝下旨,宗亲可入朝为官,次子朱由矩、三子朱由桦当机立断,入了京师。 也让朱常洵欣慰不已,可长子由崧却仍旧烂泥扶不上墙。 因沉湎酒色,昨日又在湘雅楼大肆挥金,留恋歌姬之中,今日竟酒醉不醒,惹得朱常洵十分生气,罚跪于院中。 王妃邹氏不忍欲出言相助,被朱常洵喝止,站在一旁不敢劝言。 朱由崧时不时打个酒嗝,借机挑衅朱常洵的底线。 朱常洵怒气而起,抄起荆棘条,朝朱由崧鞭打而去。 可怜的朱由崧惨叫一声,背后隐隐渗出血迹,一旁的皱氏于心不忍,跪在地上喊道:“王爷,别打了,要打便打我吧!” 见王妃拼命护着,朱常洵愤怒将荆棘条扔在地上,高喊道:“孺子不可教也!朽木不可雕也。” 火辣的疼痛让朱由崧恶狠狠地看着朱常洵,仿佛将他吃了似的。 捂着自己的伤口,推开邹氏后,一步一步出了王府。 百草堂内,大夫正在给朱由崧上药,只见其青筋暴起,愤愤不快。 一旁的狗腿子朱三,时不时的说道:“世子,听闻醇香园新来一位姑娘,貌若天仙、身似柳枝,倒是别有一番风味。” 浴火丛生的朱由崧说道:“哦!洛阳竟还有如此美人?那今夜一睹芳容,共度一夜良辰。” 医者仁心的大夫摇头不语,怎么尽是些荒唐之言。 入夜,作为洛阳十大名园之一的醇香园,却是高挂灯笼、满布红绸,甚为壮观。 朱由崧入了园,往二楼雅间一坐,欣赏着台下女子曼妙的舞姿。 忽从天而降一女子,引起园中众人侧目,一袭红衣盛服、浓妆韶颜容、淡淡幽香闻十里,一颦一动惊鸿影、笑开娇靥,齿若编贝,果真天上少有,人间独存。 莺声燕语道:“奴家,青儿!” 曼妙绝伦的身影让朱由崧如痴如醉,竟一掷千金。 杨柳细腰的青儿被请到朱由崧雅间内,望着妩媚妖娆的青儿,朱由崧邪魅一笑。 朱三识趣的退了下去,为自家世子守好道。 房内,青儿立即跪倒,轻语道:“朱青儿,见过公子!” 朱由崧讪讪一笑道:“什么事情,都要你亲自而来?” “金龙入洛阳,奴家为他而来。”青儿道。 金龙?把玩着玉佩的朱由崧笑道:“龙岂能是常人所见,小心点,千万别崩碎了牙。” 笑容满面的青儿道:“公子心意,奴家心领了,还望公子施以援手,替奴家找几个物件。” “说来便是,能有的尽皆给你。” 半个时辰后,青儿从房间而出,朱由崧则是酩酊大醉,又胡乱的撒下千金,高调而走。 朱常洵又听闻朱由崧胡闹,怒吼道:“禁足一月,谁若敢放他出去,打杀无论!” 一日后,一身儒衣的崇祯,出现在洛阳城中,望着繁华的景象,不由感叹不愧于神都之名。 往前数百步,香客楼,饥肠辘辘的几人便登上二楼。 小二高声喊道:“客官吃点什么?” 一旁的王承恩问道:“你这都有些什么?悉数说来听听。” 小二闻言道:“本店特色大菜,四镇桌:燕菜、葱扒虎头鲤、云罩腐乳肉、海米升百彩; 四大件:五柳鱼、香鱼仁、宫爆鸡丁、葱爆鹤脯;四扫尾:鱼翅插花、金猴探海、开鱿争春、碧波伞丸。” 听到这么多吃的,崇祯迫不及待说道:“每一份各来一样!” 小二一听,大户无疑,急忙问道:“客官,百年的牡丹酿,要不要品尝点。” “上一坛便是!” 小二下去走菜,二楼却又上来几人,太阳穴高高隆起,定是习武之人。 不消片刻,十二菜皆端上,色香味俱全,惹得人不停的吞咽口水,一坛牡丹酿被小二笨手笨脚的抱来,放在桌上。 王承恩打开酒后,果真是香味怡人,不愧于百年之酿。 倒入酒盅之后,崇祯却不由得感叹道:“酒虽好酒,可惜了,可惜了!” 一旁的小二顺势暴起,却被王承恩一脚踢出,飞出数步外。 另一桌前的几人,拔出长刀朝崇祯杀来,王小甲迎了上去,一人与几人厮杀,未曾落入下风。 刘小乙见缝插针,一刀便结果一个,趁着愣神,王小甲也一刀砍杀。 贼子见状立刻跳窗而逃,但王小甲、刘小乙却是护在崇祯身边。 第88章 德陵诡秘,天启失踪 行至一处,便遭遇刺杀,崇祯哀声叹息,为何总有人想要置他于死地,就不能让他为天下百姓做点事。 满桌的佳肴,尽是穿肠毒药,百年的佳酿,不过绝命之水,不知盘中餐、粒粒皆辛苦。 愁眉不展的随王承恩离去,留下酒楼的两三具尸首。 任洛阳令的陈奇瑜,听闻香客楼贼子厮杀,本以为是江湖帮派仇杀。 可捕快却道:“大人,属下听说另一帮人使得是绣春刀。” 绣春刀?陈奇瑜心中暗道:“该不会陛下入洛阳了?” 便领兵而去,只见满地狼藉,再上前查看死者伤口,却是绣春刀所为,断定帝临洛阳。 又将人全面撒出,势必要追踪到贼人。 福王府,朱常洵闻听酒楼发生刺杀,也是讪讪一笑,不知其意。 呢喃道:“小侄子,你也想试探试探老叔?真以为我是秦王那个傻子?” 京师天寿山陵,潭峪岭西麓处,帝王陵寝坐落于此。 背山而建,轮廓简洁,衬托陵墓的宏伟气魄,魂入阴间仍为阳间之主。 德陵乃天启帝之墓,守陵卫指挥使朱之器,为八杆子打着的皇亲国戚。 领着一队士卒从祾恩门跨进祾恩殿,上了三炷香后,拜三拜后。 走过三道门,见一圆形宝城,里建有方城、明楼。 踏上明楼,内矗立二碑,曰功德圣号碑。 上枋雕饰二龙戏珠,下枋雕饰、伞、盖、吉祥宝物。 中有画像,乃达天阐道敦孝笃友章文襄武靖穆庄勤悊皇帝。 朱之器上前三跪,起身再上三炷香,拍拍衣物,便要去找小桃红重温旧梦,好一番玩弄。 偏偏上完香后,帝陵却一阵晃动,朱之器一屁股摔倒在地,骂骂咧咧起身后,却见手下的士卒呆若木鸡。 陵寝前龙门下方竟出现一人宽的墓道,阴森寒冷的气息扑面而来。 望着这墓道,朱之器吞咽口水,便命一人向朝廷禀报,自己壮着胆子领着士卒下去。 墓道甚是幽暗,腐朽的气息,令人作呕,朱之器踩到一物,硌得脚疼,拿起火把往下一照,竟吓得生生退后。 火把顺势掉落,火光闪烁下,只见数具尸身,五官清晰,周身灰暗,皮肉干枯贴骨,肚腹低陷,长发仍在。 忍住心中寒意,朱之器捡起火把再度往前,走了数百步见有台阶,顺势而上。 抬头便是周天星辰、其下便为九霄银河,刷刷刷火苗骤起。 九层高阶之上,金丝楠木九龙棺震慑摄魂,重若心头。不料却开一丝间隙,怕是震动所止。 胆小的士卒说道:“大人,这不会是熹宗陛下的地宫吧,这火苗骤起不会是有鬼吧!” 听了这话的朱之器,吞咽口水,一巴掌扇的士卒昏头转向。 叫骂道:“哪里有鬼?小三再乱说,小心我撕了你的嘴。” 再往左右看去随葬各种金银玉器、龙袍锦缎、仪仗用具及生活冥器。 朱之器长舒一口气后,往九龙棺而去,地动之时震坏熹宗灵体。 捂着鼻子的朱之器,借助火光看向棺内,得见一具尸体躺在其中,嘴里念叨莫要怪罪,随即便命人将棺抬起。 众人费尽九牛二虎之力,这才让棺中尸身露出容颜来,可朱之器一看大叫一声,竟失足滚落其下,顺势昏了过去。 当朱之器醒来之时,才发现自己竟到紫禁城中,站着之人乃是方正化。 白纱后,一道声音传出道:“熹宗地宫中可看到什么东西了?” 地宫诸事朱之器自是知晓,可话到嘴边却说不出口,只好道:“臣见地动之后,便去查看,只见熹宗陵棺微动,一失足便昏了过去。” 纱帘后,又传到细语道:“朱之器之子天资聪慧,入宫陪太子读书吧!” 闻听儿子入宫,朱之器应承接旨,耳边再度传来,地宫之事只你一人知晓,不可泄露。 跪伏在地的朱之器强忍害怕,颤颤巍巍的退去宫殿。 方正化冰冷的看着朱之器,仿佛再多说一字,就死无葬身之地。 周柔掀开白纱,竟愁容满面,心中更是无比震惊,熹宗居然不见了? 又看向方正化,方正化点点头,很是确定棺中之人并非熹宗。 揉揉额头的周柔想不通,熹宗尸首为何不见,便道:“去查查吧!别让陛下知晓了。” 可走出皇宫的朱之器,冷笑一声后,便隐身走进暗巷之中。 见四处无人,从墙角往上数三个砖头,取出砖头塞入小纸条,若无其事的走开了。 半个时辰后,一道身影站在墙前,取出那道密信,转身混入人群之中,没了踪影。 魏府,书房内,一人全身皆黑,看不到容颜,对魏忠贤道:“德陵露,后发觉。” 魏忠贤面色深重,立即道:“魏一,将知晓此事的人悉数灭之。” 魏一闪身不见踪影,留在书房内的魏忠贤目光闪烁不停。 怀来城,宅院内中年无须者面色异变,呢喃道:“千万别出大事啊!” 洛阳城内,鸳鸯楼中,二楼雅间内,王承恩坐在桌前翻阅信件,崇祯则站在一旁。 面前跪着一徐娘半老之人,乃是鸳鸯楼的老鸨,唤作刘二娘,亦是西厂之人。 刘二娘道:“启禀督主、数年的调查尽数在此。” 看着信上小事,王承恩道:“福王,当真查不到任何东西?” 苦涩的刘二娘道:“自陛下处决秦王、荣王后,福王一改往日风范,不曾横征暴敛,将十数年来侵占的土地悉数退还。 对于府中身犯命案者,尽皆扭转到官府,处理不少冤案,百姓们皆感恩戴德!” 王承恩听后,摆手示意刘二娘出去。 见无人之时,王承恩跪道:“皇爷,别再玩弄老奴了。” 哈哈一笑的崇祯便道:“王伴伴,好了,下次不会了。” 王承恩再言道:“皇爷,接下来该当如何?” “无事,返回京师,刺杀太多了!回紫禁城安生点吧!” 王承恩则暗道:“你要是能收敛点,我王承恩倒过来念。” 第89章 甘州事变,惊天大密 甘州,汉回杂居之地,麦地里百姓仰天长啸道:“老天爷,下点雨吧!求求你下点雨吧!让我一家老小有口饭吃啊!” 去岁,陕西大旱、草木枯焦、赤地千里,饥不果腹的百姓,携带妻小辗转流徙,去讨吃食,以至于半路上易子相食。 虽朝廷拨付延绥、宁夏、固原三镇的军饷,但吏治败坏、军政废弛、土地兼并,中上层军官将领仍旧克扣军饷。 百姓得知西安、凤翔、庆阳、延安诸府深打水井,兴修水利、皆熙熙而往。 大道上,十几名士卒,将四五个回民围住,望着回民中的女子,领头的眼冒红光。 持刀走到老回民面前,喝道:“老马,准备去哪?” 唤作老马的的老回民说道:“王把总,天不下雨,准备往延安府投奔族人。” 王二围着众人转了一圈,依旧直盯盯着老马的孙女,确实有够水灵。 和蔼的对老马说道:“前段时日,有镇兵暴乱,官府有令,盘查过往行商,你身后的马车要盘查啊!” 老马说道:“王把总,请便吧!” 王二顺手一指,五六名士卒便上去盘查,将马车上的物件尽数扔下。 而自己坐在凉棚底下,顺带拉着老马的孙女,可老马却敢怒不敢言。 摸着洁白的柔胰,王二欲仙欲醉,污言碎语脱口而出。 惹得女子愁眉不展,若不是顾忌那利刃,女子早就破口大骂。 突然间,一名士卒大喊道:“王头,马车上藏有两柄长刀。” 王二冷笑看着老马几人,拉着女子的手喝道:“官府有禁令,回民不许持兵器、不许群聚、不许抢掠,老马你作何解释。” 闻言大惊的老马,迫切解释道:“王把总,马车上兵器,我等皆不知啊!” 王二用力捏疼女子的手,女子惊叫一声,骂道:“无耻狗官,肯定是你诬陷我们。” 见女子脾气火爆,王二来了兴趣,冷哼道:“这里本官说了算,谁来也不管用,来人拿下他们。” 正当士卒持刀抓捕之时,远处传来急雨般的马蹄声。 王二定情一瞧,神色大变,竟是前日暴乱的老回回,当即喊道:“还击啊!还击啊!” 可步卒不是骑兵的对手,一阵乱杀下来,只留王二一个活人。 望着十几名弟兄的尸身,王二怒道:“马守应,纳命来。” 却被人一枪钉在地上,口吐鲜血,忽来一骑,那黑面魁梧大汉拔出长枪后,王二头一歪没了气息。 马守应怒喊道:“朝廷不公,吾等更改日月,重整河山!” 身后数百骑皆仰天怒嚎,声震九霄。 走了没几日的崇祯,收到一封密信,待解读完后,竟瘫软在马车上,久久不能相信。 数月前询问周柔,才得知入殓时,天启帝已恢复常态,面色红润,不似暴毙之症。 又让人暗查,得知建造陵墓的工匠不是失踪,便是死于非命,德陵定有秘密埋藏。 且天启帝贴身太监崔文升、刘若愚,一人去了怀来城、一人去了南京,想必是另有深意。 袁可立、孙承宗、袁崇焕、满桂、毛文龙、赵率教尽是辽东一系,皆为天启帝一手提拔。 试曾想,从未接受帝王之术,于十六岁登临天子之位,以文盲、木匠身份为掩饰, 操控魏忠贤,以宦官对抗百年士族,成为朝廷一言堂,威压整个士族集团。 可势必会引起士族动乱,什么泛舟落水,身体肿胀,定是士人所为。 临死之夜说道:“吾弟当为尧舜。”于次日暴毙而亡,似乎有人指引。 他猜测天启帝,根本未曾身故,不过是厌倦朝政、不愿过帝王囚笼,假死脱身藏于幕后,操控人世间。 如今德陵并无熹宗尸体,更是验证猜测无误,目前便是寻得朱由校下落! 他很迫切想要知晓天启的死活,这对他接下的计划牵扯甚大,天启帝若重现人间,大明二龙在世,是否重演夺门之变。 他甚至都怀疑自己,在这场斗争扮演了什么样的角色,可他却是无从得知。 一幕幕现状尽皆出现在崇祯脑海里,压得他浑身难受,如无根之萍随水而流。 无力的呼喊道:“王伴伴,王伴伴,在哪?” 听到崇祯呼唤,王承恩进到马车之中,看着满头大汗、气喘吁吁的崇祯,不由心中一惊。 连忙回道:“皇爷,老奴在!老奴在!” 瘫软无力的崇祯,缓缓抬起手来,说道:“王伴伴,你抓紧我!” 感受王承恩手中的温度,崇祯真正感到心安。 无力问道:“王伴伴,朕问你,你老实说,皇兄之事,信王府参与了没!” 王承恩脸色突变,支支吾吾的说不出话,眼神躲躲闪闪! 见王承恩这般模样,崇祯心中有数,暗暗的闭上眼睛。 脑中思索着自己还能依靠何人?从小的伴伴?王承恩?曹化淳?方正化? 他亲手提拔的将领?曹家叔侄俩?黄得功?孙应元?卢象升? 亦是自己的枕边人? 心中发出怒嚎之声的崇祯,猛地扇了自己一耳光,吓得王承恩趴在马车上。 他有什么资格怀疑自己的妻子、亲手提拔的将领、陪伴长大的伴伴,皆是一根绳上的蚂蚱,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哪怕天启帝站在他面前,为了这些人他也要抗争到底,因为他是皇帝,大明名正言顺的天子。 什么流寇、外夷、宗亲尽皆出招,他一力破之,他要还天下一个朗朗乾坤。 一旁跪伏的王承恩忽然感受,自家主子浑身气势突变,更具霸气远胜以往。 看着王承恩,崇祯厉声道:“传朕旨意,让曹伴伴、务必将那人拉拢,条件任他开; 命曹文昭、曹变蛟,即刻领兵前往大同,陕西战事交由孙传庭、洪承畴; 朕要合兵剿了林丹汗。” 面对崇祯的旨意,王承恩不想过问,也不敢过问,回道:“皇爷,老奴遵旨。” 一行人往大同而去,去寻黄得功。 但从马车之上丢出一纸团,被一人捡去,男子站在树下喃喃自语,仿佛一切都与他无关。 第90章 勋贵动作,归化城事 “大爷,别杀我,我家上有八十老母,下有嗷嗷待哺的孩子,还有一个重病卧床的老妻。 我不是流寇,我是被流寇裹挟的百姓啊!放过我吧!放过我吧!”衣衫褴褛的百姓跪在地上苦苦哀求着。 手持钢刀的赵小龙,见百姓哀求,动了恻隐之心,便说道:“我不杀你,你走吧!” 转身收起长刀,将后背暴露在那百姓面前,谁知跪在地上的百姓面露凶狠之色,暴起持刀刺向赵小龙。 但下一瞬间,赵小龙的钢刀捅在百姓的胸膛上,那百姓吐出鲜血道:“你不是不杀我啊!” 当即面容狰狞,扑通一声,倒地不起。 赵小龙冷言道:“我给了你机会,是你不想活了。” 那暴民瞪着双目,手抓缥缈,不甘的死去了。 一飞龙骑缓缓走到他身边,说道:“乱世当用重典,不必再心慈手软了。” 赵小龙抬头说道:“高小虎,管好你自己的事便好,我之事不需要你插手!” 高小虎冷笑一声,正欲调教赵小龙,却听号角声起。 军帐中,张之极面色怪异,他面前站着一人。 长相清秀、眉宇秀朗,乃定国公之子徐允祯,亦是张之极的少年玩伴。 徐允祯贱笑着说道:“之极,奉命前来,还望提携提携。” 谁料,张之极一脚踹飞徐允祯,不停的咒骂道:“傻蛋,过来干啥,你的国公爵位不要了,跑到这和老子争权啊,老子告诉你没门。” 徐允祯起身揉着腰,哭诉说道:“哥哥啊!不是弟弟要来,是老爷子们说好了,让我来刷刷资历啊!” 又是臭靴飞奔而来,映在徐允祯脸上,浓重的臭味让徐允祯连连作呕。 张之极颇为生气道:“刷资历,想的美,来了就别想回去了。” 徐允祯一听,心中暗道:“正合我意,当那个破国公能干什么,还不如花天酒地,处处潇洒。” 当即笑着道:“放心哥哥,弟弟绝不会给你添乱的。” 看见徐允祯这般模样,张之极一脸无奈,又问道:“都把谁派到这边了?” 徐允祯回道:“永康侯之子徐锡登、怀远侯之子常延龄去洪承畴那; 太康伯之子张远英、临淮侯之子李祖述着孙传庭。” “内阁之人悉数通过,百官并无反对?这不应该啊!”张之极疑惑不解。 徐允祯却道:“想必是那帮老家伙达成了某种合作,这才将我等纨绔子弟扔到军营之中。” 又踹徐允祯一脚,张之极说道:“什么老家伙,都是长辈,以后把你这臭毛病改过来! 那你就一人而来,别告诉我无随行之物?” 揉着屁股的徐允祯,讪讪一笑道:“还是逃不了哥哥法眼,哥哥可知晓唐时之陌刀。” “唐六典所着,陌刀,盖古之斩马,刀重十五斤,长七尺,刃长三尺,柄长四尺,下用铁钻。 马步水路皆可用。力士持之,以腰力旋斩,挡者皆为齑粉。”张之极回道。 见张之极言中陌刀来历,徐允祯错愕不已,好不容易装个逼,谁知道这老哥懂得那么多,这还让人活不活了! 便道:“弟带五百具陌刀,轻甲五百,另有五百重甲,可防弓弩,一百八十步内不惧燧发铳!” 听了这话,张之极才露出笑意来,手上正有数百匹上等良马,如今正好派上用场! 时高小虎与赵小龙帐外,张之极遂命赵小龙为陌刀营主将,高小虎为侦查营主将。 高小虎、赵小龙欣然领命,但彼此却是针锋相对。 在层峦叠嶂的青山辉映下,北部茂盛的草原,南部波浪涛涛的黄河,显露着一派苍郁生机。 一座皆由青砖砌成的城池,远望竟是一片青色,蒙古人唤它\\\"库库和屯\\\",汉意为\\\"青色的城\\\",又唤作归化城。 乃是蒙古土默特部,黄金家族,顺义王卜失免的驻扎之地。 城主府之中,卜失免愁眉不展,不停踱步。 去岁,土默特部经历两次失败,被林丹汗率兵打的连连失地、伤亡惨重! 好待林丹汗出了昏招,攻打大同招惹上大明,损失万余精兵,这才让归化城免于战乱之苦。 如今他又卷土重来,领兵三万,势必要将归化城拿下。 而归化城中,兵将不足万余,且其他部落均忌惮林丹汗,不欲出兵相助! 且林丹汗攻打大同时,归化城托词未出一兵一卒! 惹得大同镇总兵贺虎臣暴跳如雷,如今有难,倒也袖手旁观! 忽进来一人,面容倒也清秀,但魁梧有力,乃是卜失免之子俄木步。 大声喊道:“可达,吾等有救了,有救了!” 卜失免紧皱眉头说道:“木步,什么有救了?” 兴奋的俄木步道:“明廷有援军,一支步卒军。” “什么?步卒?不是说笑话吧!他们是不要自己的大好头颅了!”卜失免极为诧异。 俄木步笑道:“安答,这支步卒非比寻常啊!去岁,大同城外,一战成名!” “竟然是支军队…”卜失免很是激动。 迫切的问道:“你是从何处寻来的?” 俄木步朝那一坐,便道:“安答,近日与那马市巡防,碰上三五个壮汉,手痒难耐,一来二去就熟络。 于宴席之上,酒过三巡,我将林丹汗之事全盘托出,那人道正愁没军功领赏钱,我借故一问,正是那铁血军主将黄得功。 而帮衬我等的条件,便是草原上所有的羊毛,” 卜失免不由想到,时机未免也太凑巧了吧!难不成是明军的阴谋? 也甚是想不明白,明军要又膻又丑的羊毛有何用? 深重的对俄木步道:“既然铁血军愿意帮我们,再送他们五千匹马也不算多!” 俄木步很是高兴,说道:“安答,我再去找找黄得功!” 安土堡,作为老大的黄得功,却站在一旁,坐着一人极为年轻。 那人问道:“羊毛收购如何?” 黄得功道:“自年初开放马市,羊毛收购甚是惨淡,皆因林丹汗征战不止。 臣判断,林丹汗势必要与卜失免一决雌雄,胜者为王,败者为寇,谁赢了便是漠北草原霸主。 所以微臣,巧遇其子俄木步,借故出兵合击林丹汗,一来磨砺军队,二来索要漠北草原上所有的羊毛。” 听了黄得功之言,崇祯甚是欣慰,这才是将帅之才,当机立断! 不像那贺虎臣因故置气,失去了判断能力,难道不知犯我强汉者,虽远必诛! 第91章 恶搞外戚,搅乱漠北 垂立一旁的王承恩,双目闪过一丝惊奇,黄得功并非有勇无谋,而是故意藏拙!日后当让子侄们虚心请教! 一旁阴笑的王承恩,让崇祯不由得感叹一声,恐怕又打上黄得功的主意。 咳咳两声后,便道:“将西厂的探子撒出去,将朕的手令送到贺虎臣军中。” 话音一落,铿锵一声,宝刀出鞘,站在崇祯身旁的黄得功手持宝刀, 一步作三步暴起而去,顺势斩破门框,暴喝一声道:“是何人在偷听?出来!” 从门外走出一人来,颤颤巍巍,抬头一看面容清秀、稚嫩无比。 见到崇祯后,咽了咽口水喊道:“表哥!” 见到大老表,崇祯不经意间皱起眉头,问道:“文柄,你不在军事学院学习,跑来干什么,让舅父担心吗?” 听到这人喊陛下表哥,黄得功收起长刀,步步回走,护在崇祯身边。 见恶神一走,刘文柄嬉笑道:“学院老师,将我等遣入军中,说要磨砺血性。” “男人军中磨砺血性?当是不错。”忽然想到什么,又问道:“你呢?还有谁?” 刘文柄支支吾吾道:“还有文耀、文明两个,他们害怕表哥,躲在外面不敢进来。” 看着年轻的大老表,崇祯喝道:“将他们两人带进来,王承恩给朕找藤条,朕要代舅父收拾你等!” 刘文柄径直跪下道:“表哥,饶命啊!求陛下,饶了我吧,把我当臭虫放了吧!” 吵吵嚷嚷的声音传来,两个稚嫩的少年被王承恩带了进来。 看到跪在地上的哥哥,两兄弟心中一激灵,便立刻哭诉道:“表哥,表哥,我们错了,下次不敢了!” 崇祯邪魅一笑,喊道:“屁股都给朕撅起来,王承恩给朕打!” 呵呵一笑的王承恩撸起袖子来,说道:“各位小公子,受罪了!” 啪啪啪的几声,见刘文柄兄弟三人,痛哭流涕! 声嘶力竭喊道:“陛下,表哥,饶了我等吧!” 看着老表们的求饶,崇祯心中美滋滋的,然后喝道:“下次还敢不敢了!” 几人连连拱手道:“我再也不敢了!” 又摸了摸自己的屁股蛋,泪眼婆娑的看着崇祯。 无奈至极的崇祯,又道:“你们三个就跟着我吧,别乱跑,小心小命不保。” 听闻能跟着,刘氏三兄弟当即喜笑颜开,真是好了伤疤忘了疼。 滑稽的模样,让崇祯心情愉悦,这也是为数不多的亲人了。 忽有士卒来报,言顺义王之子俄木布前来拜见。 黄得功道:“请他进来!” 俄木布进来,便见崇祯坐在那里,一旁站着凶狠的黄得功,不由将崇祯的身份一番猜测。 走到近前,俄木布笑道:“黄将军、我亲爱的朋友,这次我带三千匹马,作为见面礼,还望笑纳。” “呦!三千匹马不算小礼,这俄木布看来头脑还算是灵活。”崇祯心道。 但黄得功始终未发一言,让俄木布诧异不解。 看向崇祯又道:“这位朋友,初次见面,小小礼物,不成敬意。” 望着递过来的宝石匕首,王承恩一把接过,并说道:“谢谢你的礼物,我代公子先行收下。” 看着王承恩接过手中的宝刀,俄木布一时间呆住。 一旁的黄得功,声音洪亮道:“公子乃是首辅之侄,袁熙!” 俄木布却惊异,首辅之侄袁熙为何来此? 见俄木布疑惑之意,崇祯开口道:“我此番前来,其一是督战,其二是开辟马市,其三大量收购羊毛。” 轮到俄木布惊住,这袁熙竟有这般能耐,督战?马市? 眼中冒出精光来,对着崇祯说道:“袁公子,我们土默特部牛羊各百万,是不是可以做这笔生意!” 谁料崇祯摇摇头,说道:“我要的是整个漠北的羊毛、开辟最大的交易马市,你这分量不足!” 不甘心的俄木布回道:“袁公子,放心我土默特部,定能收拢漠北所有的羊毛,不过得让贵军牵制部分林丹汗的兵力。” “牵制兵力,不足为虑,但希望土默特部不要食言!” “作为黄金家族的后裔,我以长生天起誓,绝不会违背。” 等俄木布走后,黄得功便问道:“陛下,之前的谋划是否更改?” 盯着黄得功,崇祯说道:“扶植一头老狼,一棍子便可以收拾,若是来了只猛虎,免不齐又被他咬伤几口。 玄武卫出兵,牵制林丹汗、与土默特合击,搅乱漠北战局。” 得了皇令的黄得功,往外通传,集结玄武卫。 不到一刻钟,上万士卒齐刷刷的站在校场之下,笔直的身影如银针直插在地。 黄得功站在其上,振聋发聩道:“鞑子残忍、杀我同袍、欺我妇女、焚烧粮田,弟兄们,我们能忍吗?” 万人齐声声喊道:“不能忍?!” 又喊道:“面对这样的畜生,我们该如何?” 场下齐声道:“杀,杀,杀!” 见士气已涨,黄得功再添上一把火道:“传我将令,玄武卫拔军,斩杀鞑子,凡斩首一,记一功,银三两,斩首十,军功三转,田三亩,众将士都听明白没?” 雷声般回道:“听明白,将军!” 军功、田地、银子、怒火,四种激励下,玄武卫士气爆棚,火焰冲天。 黄得功一声令下,喊道:“大军开拔!” 校场下的万余大军,分作二十五部,每部四百人,有条不紊的开拔,让一旁站着的崇祯欢喜不止。 所谓的强军,莫过于良好的纪律、整齐的军容、昂首挺拔的英姿,玄武卫便是如此,这一职重甲军,将在草原之上,留下它的传说。 第92章 不沾泥死,文昭教子 汉中、西乡县内,县令王子义连连哀叹,东南盐场关,西南大巴山巡司, 东北子午镇巡司,均为暴民攻下,西乡县生生的暴露在出,犹如被剥壳的鸡蛋,令人臆想。 县中百姓多举家而逃,兵不过百人,谈何抵抗张存孟的大军。 只好将自己幼小的儿女,放置在地窖之内,借此躲避战火。 咬牙切齿之下,领着百余名士卒便上了城墙,看着满山的大军,瘫软在地,但又自顾自爬起,死死的盯着外面的暴民。 城外,一身甲胄都藏不住的魁梧大汉唤作不沾泥,跨着大马。 讥笑般看着眼前的县城,厉声道:“雷震,带人拿下,抢夺的财物归你等。” 一骑,脱颖而出,马上的大汉,手中的狼牙棒,配合他脸上的伤痕,当真是凶悍至极。 喊道:“弟兄们,跟着我冲啊!” 三五十骑兵呼啸疾驰,往西乡城门而去。 见敌骑飞来,王子义高喊道:“开弓射箭!” 可稀稀疏疏的箭矢,被敌骑打的七零八落,毫无杀伤力。 那雷震弃了马,持狼牙棒狰狞一番后,一下下砸向大门。 城门被砸的晃动不止,守卫城门的士卒却被惊住。 张存孟大笑道:“双翅虎,牛!” 数万暴民齐声声喊道:“双翅虎,双翅虎,双翅虎!” 似乎得到技能加持,雷震爆喝一声,摇摇欲坠的大门被他一棒子干翻。 倒塌后的大门尘土飞扬,可也是掩盖不住雷震的狂笑。 可笑声却戛然而止,城门口明晃晃的箭矢对着雷震。 雷震表示自己从未受到如此的待遇,不停的吞咽口水。 从阵中走出几道身影来,年长的将领说道:“放下兵器、饶你一命,入我麾下,将功赎罪,以前之事,既往不咎。” 雷震很是大胆问道:“你是如何?如何说得这些话?” 几个身影大怒道:“胆敢对我父不敬,想死不成?”,便有几个士卒欲放箭矢,却被制止。 那人说道:“我是曹文诏,降我不辱你,随我杀女真,踏破鞑子窝,何必兄弟越墙!让外人看了笑话。” 雷震惊呼道:“你是曹文诏,你果真是曹文诏,我降!” 看着雷震跪伏在地,曹文诏露出笑容,而山头的张存孟却傻眼了,本来还沉浸在破城门的喜悦之中,谁料手下大将竟跪下臣服。 恶狠狠地道:“杀,杀,杀,将西乡县屠杀个干干净净。” 身后数万余的暴民持着刀枪棍棒、乌压压的朝西乡县城涌去。 雷震望着昔日的兄弟,不忍再度出手,曹文诏道:“雷震,暂行一旁,待解决张存孟后,再与你详谈。” 曹文蛟点燃冲天令,雷声炸响,埋伏在外的曹变蛟、周遇吉率领着白虎卫、关宁铁骑飞电般的杀进暴民之中。 张存孟目瞪口呆,朝廷大军神兵天降,虎入羊群,尤其是上前的一中一青两员大将,无人在其手下撑过一回合。 望着惨死的百姓,张存孟仰天长怒道:“随我攻城,攻城便是活路。” 数千名百姓闻其言,不要命丫丫的往城中扑去,一旁的雷震却独自落了泪,城内设伏的精兵军器武装到牙齿。 望着人潮汹涌,曹文诏毫不怜惜道:“杀!杀!杀到他们胆破。” 那一排排的弩手,扣动扳机,上千支箭矢如飞蝗掠过,生生没入血肉之躯,一声声惨叫回荡在天地之中。 着甲的暴民,依旧被射成刺猬,这样的死法让张存孟勒马而止,刚才还泛红双眼的乱民们,个个都颤抖不停。 曹文诏领兵缓缓而出,高大的盾牌手在前,锋芒的长枪手在后,那士卒手中的弓弩、全身的铁甲、腰间的利刃,无一不体现朝廷的强大。 面对一支铁甲军,尤其还固守城池,张存孟狠狠的打了自己一耳光,失误的判断让他失去先机,遍地尽是毫无生机的尸体。 围在张存孟身边也不过千余人,更多被裹乱的百姓,个个蹲在地上,不敢言动。 曹文诏提剑而出,喝道:“张存孟,本将计策可行。” 张存孟仰天长笑,恶狠狠地问道:“你便是那曹阎王吧!” “阎王不敢当,唤我曹文昭便是!” “曹将军,你这十面埋伏,我怕是再无生路,但求一件事。” “所谓何事?”曹文诏问道。 张存孟剑指围在身旁的百姓道:“我死,请放过他们。” 见张存孟心存死志,曹文诏回道:“此事,本将应了,且陛下早有旨意,暴乱者只诛首恶,也不牵连本家,无辜百姓接受改造后,自当为农为兵。” 得了曹文诏的应承,张存孟笑道:“王侯将相、宁有种乎,不过是蝼蚁的臆想,我去了。” 遂拔剑自刎,重重的摔倒在地。 数十个暴民嚎啕不止,嘴里喊道:“张大哥,我们陪你来了。” 便都抹了脖子,黄泉路上直追张存孟。 在众将士的目光下,曹文诏径直走到张存孟旁,喊道:“首恶已死,投降吧!” 哗啦啦的刀枪、棍棒悉数扔下,战场之上再无暴民。 站在城墙之上的王子义,望着这一切,怀抱着自己的妻儿。 简直不敢相信,曹文诏会从地底下出来,解了西乡之危,灭了张存孟的暴军。 曹文诏轻声唤来文蛟、定蛟二人道:“孙子兵法言:上兵伐谋,其次伐交,其次伐兵,其下攻城,可悟了。” 曹文蛟点头,曹定蛟似懂非懂,被曹文诏敲了栗子头。 笑骂着:“你啊,日后同你二哥当个猛将吧!看来只有文蛟可堪儒将,胸有韬略,腹有文墨。” 曹定蛟揉着头道:“孩儿却是与韬略无缘。” 浑身血迹的周遇吉走来,道:“将军、定蛟根骨不凡,定是大将之资啊!” 曹文诏则笑道:“遇吉,要不将定蛟扔到你军中,磨砺一番?” 周遇吉连连摇头道:“将军,可不敢,定国一人搞得军营鸡犬不宁,再来个定蛟恐怕我这把老骨头就没了。” “小孩子,便让他们释放天性,这可是陛下的旨意。” 正笑时,曹文耀进来道:“陛下有旨,让我等前往大同、会猎归化。” 沉思片刻的曹文诏道:“这高迎祥命真硬!” 第93章 逃出生天,猛人刘宗敏 密林山谷之中,行走着上千裹着白巾的暴民,领头之人,身着白衣白袍,便是从宁县逃窜的高迎祥。 几日之前,高迎祥与王二领军三万,攻破宁县,待军休整。 谁知一夜之间,城外出现万余大军,皆打着孙字旗号,乃为杀伐果断的秦军。 数个月前,神臂弩的威力还历历在目,让高迎祥不禁打个寒颤。 对着王二说道:“王大哥,秦军中有三百步的强弩,可破甲,定要万分小心。” 但王二全然不信,不以为然道:“高兄弟,哪里有的强弩,大明的强弩不过一百二十步,我数万兄弟,便可将他们厮杀的粉碎。” 不顾高迎祥的阻拦,大开城门,孤身领着数万大军,反攻孙传庭。 留下一脸错愕的高迎祥,暗骂王二是头蠢猪,便领着自己的千余人马把守城池。 一旦有风吹草动,拔腿便跑! 孙传庭于阵中冷笑,真是践踏生命,便命王承嗣、孙剑、郑嘉栋三人领兵围剿王二。 王二暴民之中,虽抢夺军械、武备,可着甲之人不过一二。 王承嗣乃孙传庭家丁,因功任了秦军千总,掌神臂弩军,大喝道:“放!” 上千支弩箭飞逝而去,打头阵的暴民头头,见到满天的黑影,惊吓不已。 一番箭雨下来,便已射杀数百人,数百人在地上呻吟,强大的武器让暴乱的百姓颤抖不止,已有暴民丢下兵器窜逃。 王二在后督军,斩杀逃窜的数百人,又许诺钱财一事,方才稳定军心。 见骚动而止,郑嘉栋大吼一声领骑兵横冲直撞,飞奔的烈马踩踏着血肉之躯,生生的踏出一条血路来,顷间打乱王二阵脚。 意识到秦军威势的王二,冷汗直流,却无法摆脱官军的分化围剿。 城墙之上的高迎祥,拳头紧握,怒骂道:“王二,你该死!” 当即吩咐人马丢了城,往山林之中逃窜。 几日下来,翻山越岭,高迎祥实在累的够呛,坐在石头上,喘息片刻,心中推断王二估计丢了性命。 但下一瞬间,觉察密林之处寂静不已,只闻鸟啼之声,不见飞鸟之影,便喝道:“弟兄们快快起身,有埋伏啊!” 密林深处,声声作响,竟是箭矢来袭,高迎祥侧身躲过,但身旁的几人却被箭矢射个透心凉。 上千道身影从树后窜出,领头之人满脸络腮胡、黑面、雄壮,手持一柄大刀,朝高迎祥杀来。 高迎祥见官军埋伏于此,知晓若不拼命,这里便是埋骨之地。 一杆点星枪在手,快步对上一人。 刀枪相碰,高迎祥手臂震麻、虎口似有鲜血,生生退后几步,反观黑面大汉纹丝不动。 高迎祥大喊道:“你是何人,报上名来?” 黑面大汉道:“老子刘宗敏,洪巡抚下任千总。” 原是洪承畴招兵,一名手艺高超、名闻遐迩的铁匠自荐从军,以贺人龙试之,十几回合两人不分上下,便收下当做亲兵。 因作战勇猛,镇压暴民有功,任了千总,配合秦军围剿暴民。 刘宗敏奋不顾身,勇往直前,爆喝一声,气势已先声夺人,在左脚向前,右边大开,高迎祥见状长枪直入,侧身躲过高迎祥星枪。 反手一搅,进右脚,反砍过去,被长枪所阻,竟有一丝火花。 又并步压刀翻身再砍,大开大阖之下,高迎祥招架不住,幸亏来了几人,与刘宗敏缠斗,这才抽开身。 因几日来水米不接,腹中饥饿难耐,身子已无招架之力的高迎祥喊道:“弟兄们,坚持住,吾等的援军到了!” 这话点燃众人活下去的希望,使得暴民越加拼命。 刘宗敏砍杀几人后,径直说道:“妖言惑众,看某取了你的项上人头。” 可林中飞鸟尽起,刘宗敏回头望去,却见林中人影窜动,为首的黄须之人赫然喊道:“杀!” 轮到刘宗敏不镇定了,林中怎么会有人,但也顾不得那么多,先斩杀高迎祥再说。 望着猩红双目的刘宗敏,高迎祥知晓自己怕是在劫难逃,手持点星枪,咬牙撑着,再度拼杀起来。 未接三招,虎口破裂,高迎祥手中的点星枪脱手而出,见大刀袭来,闭上双目等待死亡。 突如其来的一句道:“高教主,这就想死了吗?” 睁眼看去,只见黄须男子,架起刘宗敏的大刀,将自己救了下来。 来不及感谢,就被一脚踢飞,听到刘宗敏的谩骂声,高迎祥捡起长枪便头也不回的逃窜。 还问道:“好汉,留下姓名!” 那黄须人道:“我乃张献忠,别号八大王,人称我黄虎。” 眼睁睁看见到嘴的肥羊跑了,刘宗敏将怒火发泄在张献忠的身上。 一刀比一刀凌厉,一刀比一刀深重,不要命的刀法也将张献忠逼上梁山。 张献忠纵身一跃,与刘宗敏分开,躲进杀戮的人群之中,暂避锋芒! 气的刘宗敏咬牙切齿道:“孬种,与我一决生死。” 可张献忠,才不去管它,刀斩几人之后,一声哨响,便带人没入丛林之中。 刘宗敏眼看张献忠逃走,却无计可施,一刀斩在大树中。 一屁股便坐在那里,生的闷气,好好的肥羊就这样跑了,怎能不让人难受。 逃窜在密林中的张献忠很快与高迎祥相遇! 两人也是惺惺相惜,互相寒暄一番。 拿着张献忠给的干粮,高迎祥问道:“献忠兄弟,怎会在此?” 张献忠一脸忧愁道:“还不是那张之极,手下的兵将凶猛,仗着武备锋利,一战将我击溃。 不得已领着弟兄深入密林,可怜我那三千弟兄,如今只剩下二百残兵败将,其余都化作白骨尘土。” 高迎祥亦是叹道:“那孙传庭的秦军,拥有上千张神臂弩,三百步要人性命,无计可施! 又闻京师有那红夷大炮、燧发枪比其更为犀利,打的后金臣服,我等去路该向何处?” 张献忠沉思道:“迎祥大哥,以兄弟所见,落草为寇恐怕不行,又无招安之策。 要不然你我兄弟二人,一则往辽东之地,二则往福建台湾之地,隐姓埋名投了军。” 投军?高迎祥不解,便问道:“为何投军?” 张献忠讲道:“兄长,有所不知,前几日崇祯旨意来陕,言大明之子民保家卫国者,免去一切罪过!” “竟有此等旨意,这崇祯小儿,怕不是疯了?”高迎祥道。 张献忠回道:“若非有旨意,兄弟断然不会商讨,想必那崇祯不愿内乱,而让外夷生事,可谓一石二鸟之计。” 第94章 归化城外,三军交锋 自接到崇祯旨意后,曹文诏、曹变蛟、周遇吉领兵火速赶往归化。 而贺虎臣则率领一万轻骑,出了大营,不知去向! 一身小兵打扮的崇祯,隐秘在玄武卫中,随着大军赶往归化城。 归化城中,望着风尘仆仆的儿子,卜失免迫切问道:“那支铁血军,来了吗?” 气喘吁吁的俄木布,足足喝了一大碗的马奶酒,说道:“安达,没问题,那支军队两日后便到。” “这次来了多少人?”卜失免再问道。 兴奋的俄木布道:“全军而动!” 听闻铁血全军而来,卜失免心中大石落定,料想有明军在旁牵制,他可以放手与林丹汗一决雌雄了。 连忙喊道:“让族人们磨刀立马,随我迎战林丹汗。” 离归化城百里处的草原上,数万大军骑兵急速而来,领头之人便是那林丹汗。 经历失败后的他,领着族人驻扎在一片草原上,小心翼翼的舔舐伤口。 待恢复元气后,领兵马攻破十几个部落,俘虏了不少的青壮,组成铁骑大军。 这一次他定要拿下土默特部,统一漠北草原,再与明朝争雄。 次日,离归化城不足二十里,黄得功命全军休整,埋锅做饭! 军帐之中,崇祯盯着手中的行文,身子不由往后靠了靠。 原工部尚书薛凤翔府中出事,上致八十老妇、下致三岁幼童,全家十六口悉数被杀, 监陵太监黄吉吊死在槐树之上, 工部主事王初年夫妇失踪; 偏偏这三人督造德陵,不由得让崇祯揣测,幕后黑手毁尸灭迹,同样也怀疑青龙卫中,是不是被埋藏一枚暗子。 却在此时,营帐掀开,黄得功大步流星,跪道:“陛下,林丹汗与卜失免已经交战。” “什么?已经交战?”崇祯不解的问。 一个时辰之前,数万大军出现归化城外,领头便是林丹汗。 得知消息的卜失免与俄木布登上城墙,望着城外的大军愁眉不展,所幸明军尚未到,反观自己已被包围,若是贸然开战,己方定然损失惨重。 打开城门,领着数百骑兵,来到一箭之地,对着林丹汗喊道:“你为何不遵守草原准则,私自挑起战争?” 冷笑一声的林丹汗,说道:“卜失免,作为黄金家族后裔,你投靠蒙古的死敌,是对黄金家族的耻辱,就不该活在世上,你应该向长生天谢罪!” 卜失免厉声道:“林丹汗,就不要多费口舌,你发动战乱,让部落之人死伤无数,你才是罪魁祸首,你就该割下自己的狗头,向惨死的部众赔罪。” “草原之上,弱肉强食,狼行千里吃肉,狗走万里吃屎,作为草原之狼,你还不如守家之犬,废物至极。 废话不必再说,给你个机会,堂堂正正的一决生死,你的妻子我替你养着,你的芽儿会叫我爹爹的。”林丹汗咆哮道。 卜失免深深看了眼林丹汗,掉转马头往归化城去,林丹汗则命大军后撤五里。 城中万余精骑迅速而出,却只有一骑背驰而向。 俄木步奋力的抽打胯下的千里马,他害怕自己的父亲战死沙场。 两军对垒,一边士气高涨,一边士气低沉。 古老的号角声奏起,万马奔腾而来,卜失免叹息一声道:“杀!” 数万人刚一接触,拼杀声、呼喊声、尖叫声乱成一锅粥。 无时无刻都有人从马上坠落,又被战马踩踏成烂泥,有幸躲过战马的铁蹄,却躲不过致命的弯刀与冷箭。 一个士卒被砍到持刀的右臂,则怒吼一声,用身体撞到对方,用自己的牙齿咬住敌人脆弱的咽喉,数柄弯刀无差别的砍在士卒的后背。 士卒的背后被砍的血肉模糊,被咬破咽喉的人,只能无助的望着蓝天, 痛苦般的死去。 归化城中的士卒,养尊处优惯了,气势上明显略输一筹,他们的眼中没有杀戮的浴火,挥动弯刀的速度,在经常厮杀的草原狼眼中慢如绵羊。 战场之上,卜失免的大军节节败退,尽管卜失免声嘶力竭,鼓舞士气,也是无济于事。 林丹汗不由得仰天长啸,挥鞭怒斥道:“一群酒囊饭袋,个个肥头大耳,还如小牛犊子狂野,还不如给我们喂马!” 放肆的笑在卜失免眼中,便是无地自容。 愤怒的他,抽出弯刀,怒吼着:“土默特的族人们,与我一同厮杀!” 便领着三千王城护卫军,冲入杀戮的战场。 节节败退的土默特部士卒,见统帅下场,士气被点燃,战力全开,竟压制敌军再打。 林丹汗望着这幕,随手一鞭,数千骑兵从身边蜂拥而出。 作为压死骆驼的一根草,愤怒的卜失免如一头老狼,没了锋利的爪牙,不复刚才的神勇之态。 环顾四周,那一具具尸体都是他的族人,前一日还有说有笑的人,今日沦落成一具枯骨。 身旁的王城护卫军早就失去往昔风范,沦为别人的鱼肉。 卜失免看向东方,可注定失望,他没有看到那面龙旗,俄木布也未见身影。 望着周围惨死的族人,让他痛心不已,萌发逃窜之意。 忽然有人高声道:“看东方!” 卜失免再回首望去,日月龙旗缓缓飘扬,威风凛凛的铁甲军赫然出现在眼前。 俄木布紧赶慢赶,终究领着黄得功大军奔向战场。 对于明军的出现,林丹汗不以为然,土默特只能求援明廷。 可步卒却让林丹汗大失所望,三千骑兵便可冲杀的七零八落,遂令其将木阿多领三千骑兵冲杀明军。 黄得功冷眼相望,喝道:“王国宇、王国载、命你二部盾枪在前,曹之昂、曹之行命你二部弓弩在中,黄蜚、刘泽涵命你二部马刀左右。” 六名小将出列应道,领着两千四百人,缓缓推进。 木啊多身先士卒,望着缓缓推行的明军,露出残忍的笑容来。 离三百外,木阿多面目震惊,身旁的族人被一支支弩箭洞穿了身躯,满脸不可置信道:“这是大同城下的那支军队...” 他本能的想勒住马,可冲击的惯性,让他停不下来。 五息过后,箭矢如蝗飞来,射中胸膛、咽喉、头颅的人径直落下马,侥幸不死的,又被后面的战马踩成粉碎。 木阿多大吼道:“射箭!射箭!” 那千枝利箭呼啸而出,可仍旧破不得甲。 第95章 杀戮进行,绝妙毒计 木阿多吼道:“左右分散!” 那两千蒙古骑兵分一左一右包抄,风弛鸟赴,倏来忽往。 王国载见状喝道:“立盾、突刺!” 哐当一声,数百面铁盾直插在地,长枪从空隙中伸出,锋利的长枪让人看得发麻! 左右两侧的黄蜚、刘泽,皆奋喊一声:“举刀!” 八百壮勇且有臂力者举刀侧目,刀洁白似雪,长一丈,刀势沉重。 木阿多觉察不妙,可为时已晚,只听黄蜚、刘泽异口同声道:“斩!” 八百士卒扭动腰身,奋力挥砍,白刃霜飞,红血星流,左右突进的骑兵,人马斩成两截。 尚未死去的士卒呼喊着:“我的腿了?我的腿了?” 相隔不到咫尺,却只能生生望着。 血腥的场面,让紧跟的骑兵不敢上前,一下子被撞翻在地! 一杆杆长枪,在王国载怒喊之下,一突一刺,洞穿骑兵身躯。 木阿多奋力一刀,砍在长枪上,火花四射,手中弯刀似有钝口! 又被数枪刺中马匹,当即摔落在地,翻身一转躲过长枪,骑上另一无人之马。 军阵中,曹之行冷笑一声,扣动扳机,一支利箭呼啸朝木阿多射去。 等木阿多觉察危险时,箭矢直直插在他的胸膛上,一口鲜血喷涌而出! 径直的落下马去,又被后方的战马踩成肉泥! 木阿多一死,蒙古士卒乱成一锅粥,毫无章法可言! 骚动让林丹汗心中一冷,难不成出了何事? 一骑慌乱,回转道:“大汗,大同城下的那支明军来了,木阿多战死了。” “什么?哪支神臂弩军?”林丹汗道。 大同之下的惨状历历在目,坚不可摧成了代名词。 林丹汗狂怒道:“收兵!” 古老的号角声,卜失免望着退去的骑兵,万分大喜! 黄得功却高兴不起,妥妥的战功便这样溜走了。 战后清点,卜失免悲伤至极,这一战竟死了三千多的族人,却只留下同样的敌军。 见到黄得功后,卜失免这只老狼留下悲痛的泪水,哭诉道:“黄将军、多谢你及时相助,若不然恐你我二人便要天各一方了。” 亲兵打扮的崇祯,望着这影帝式的表演,也是望尘莫及!若不是刚才黄得功来援,这老小子定要逃窜。 黄得功则道:“土默特部乃依附大明,更何况顺义王乃朝廷亲封的爵位,且那林丹汗去岁侵我大同,杀我百姓,于公于私黄某定会相助。” 卜失免大笑道:“黄将军豪言,老卜佩服!随我入城,品尝草原之酒!” 一脸正气的黄得功道:“大敌在侧,怎敢饮酒,顺义王当破强敌之后,再言不迟。” “黄将军所言极是,且待我军休整片刻,再言进攻之事。”卜失免道。 二十里外,军帐中林丹汗气急败坏,大发雷霆道:“有谁可以告诉我,卜失免这头老狼,为何和那玄武卫有了联系。” 一旁跪伏的中年汉子说道:“大汗,一月前,俄木布曾多次前往马市,定是他与大明有所勾结。” 可迎来却是林丹汗的一马鞭,林丹汗怒道:“该死啊!” 转身拿起宝刀,势必要斩杀中年将领,被几人给拦住。 林丹汗怒气于胸,持刀砍向案桌,奋力一击,案桌应声而碎。 吓得一旁的众人,不敢言动。 坐在那里的林丹汗,咆哮道:“有何法子对付明军的铁甲?” 环视下来,竟无人敢支声,又踢倒刀架。 营帐掀开后,走进一人来,身子雄伟、粗壮,乃是林丹汗之子额哲。 额哲挥手让众将退出帐外,附在林丹汗耳边轻声道:“父汗,何故置气,儿有一计,定能破了明军。” 见额哲有妙计,林丹汗忙问道:“我儿是何计策?” 左顾右盼,见四下无人,额哲却道:“掘了那黄河,以水攻之。” 林丹汗闻言大震,惊恐道:“若是掘了黄河,水淹归化城,恐有伤天和,那城中牧民十不存一。” 见林丹汗拒绝,额哲深沉的说道:“父汗,自古的霸主脚下踩着万千的尸骸,莫要做小儿之态。” 林丹汗质问道:“这便是你将所有人支出去的原因吧!” 额哲点头,又道:“父汗,此计甚毒,大军之中并非一心,若要得知岂不是功亏一篑。” 望着儿子的面容,林丹汗问道:“这便是你那位宁先生的计策吧!” “宁先生不过给孩儿提个醒便是,水攻之计若成,父汗定会成为漠北霸主,也为死去的族人报仇。”额哲回道。 想起那万余族人死在大同的熊熊烈火之中,林丹汗的眼中爆发出强烈的火热。 拍着额哲的肩膀道:“我儿,为父同意,要如何做才是!” 额哲便在林丹汗的耳边细语一番,全然不知外面竟一双耳朵在偷听。 归化城外,玄武卫营中,崇祯右眼狂跳,让王承恩都害怕不已,以为崇祯染了病症。 心中不安稳的崇祯,唤来黄得功便问道:“这归化城,周围皆有何物?” 黄得功言道:“陛下,臣尚未得知,但俄木布定然知晓。” “你找他来问问” 俄木布应邀前来,黄得功直接问道:“归化城周围何物?” “北枕巍峨起伏的阴山山脉,大青山过后便是草原,南有数十丈宽的黄河水,波涛滚滚,东连蛮汗山乃是狼群之地,西有大黑河传说能吃人,归化城便是建在冲刷的平原上。”俄木布故作神秘道。 而一旁的崇祯听到黄河、黑河之时,眼皮跳的更加欢实。 给黄得功使个眼色,便自顾自的离开了,过了片刻后,俄木布高兴地走了。 军帐中,黄得功便问道:“陛下,有何不可?” 深深看了眼黄得功,崇祯道:“我们忽略了一处,那便是黄河、黑河。” 王承恩似乎想到什么,急忙说道:“皇爷,你是说林丹汗会掘了两河?” 黄得功恍惚道:“陛下,这不可能吧!林丹汗会是这样的人?” “一将功成万骨枯,王座之下岂是罪人?”崇祯冷冷说道。 感到周遭寒气袭人,黄得功不由打个寒颤,若是大水而来,草原之上哪有木舟,万人岂能独活,尽都葬身鱼腹之中。 第96章 打昏崇祯,大水来袭 大水最是无情,若是倾泻而下,后果不堪设想。 王承恩心中极其不安,他作为大内总管,不能让天子以身犯险。 死他无碍,可株连九族,那便是罪加一等。 径直跪下,哭诉道:“皇爷,不能待在这里,您必须撤走,老话说的极好,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 看着忠心耿耿的太监,崇祯先是摇头,又缓缓点头。 并道:“不可,若是走了,林丹汗没了牵制,贺虎臣部便会万劫不复?” “事到如今,皇爷必须跟老奴走,不然只能恕老奴冒犯了。” 王承恩强硬的态度,让崇祯心中甚为感动,但谋划不能有失。 便再次问道:“黄得功你可知羊皮筏子?” 羊皮筏子?黄得功猛然道:“陛下,可是黄河渡口之上的羊皮筏子。” “对,便是黄河之上渡人的羊皮筏子,归化城中定有晾晒的羊皮,若是找来与樟木捆绑,大水之上亦是平地。”崇祯淡然道。 一番沉思下来,黄得功道:“陛下,应当可行,臣便去找那羊皮,制作筏子。” 反观王承恩摇头道:“老奴不知皮筏可行,若是伤的龙体,老奴就无颜面见先帝啊,还请皇爷与老奴速速离开。” 翻了翻白眼的崇祯,心道:“九泉之下,岂能有先帝,怕是我这皇兄活得潇洒着呢。” 又道:“王伴伴放心便是,朕断然不会以身犯险。” 可王承恩哪里会信,眼神之中泛出蓝光,吓得崇祯一激灵。 “王伴伴,你要作甚?” 一声闷哼,崇祯被王承恩一掌砍在后颈,眼翻白昏了过去。 惊住黄得功,王承恩道:“黄将军、咱家不得已,但皇爷龙体为重。 归化之事便依你之见,是去是留你自己看着办,咱家带皇爷先走一步。” 黄得功拱手拜道:“总管,但走无妨,归化之事,得功定会想方设法,请总管领一千玄武军,带陛下先行离开。” 见黄得功识趣,王承恩疾步而走,可怜的崇祯被慌忙抬上马车,往大同而去。 王承恩领军走后,黄得功急忙来到城中,大量收购羊皮。 俄木布得知黄得功搜寻数万羊皮,不由问道:“黄将军,这是何故?” 黄得功细语道:“恐林丹汗为一己私欲,掘黑河、黄河之水,攻伐你我。” 闻言,俄木布大惊,直呼道:“这不可啊!林丹汗岂能如此?” 拍了怕肩膀,黄得功摇摇头,径直便走了。 脸色铁青的俄木布,急忙去找卜失免,问道:“安达,林丹汉会掘黄河吗?” 卜失免亦是被问住,连忙道:“这林丹汗也是枭雄,怎会耍阴谋诡计!” “可见黄得功之状,并非胡闹之举,安达定要小心慎重。”俄木步道。 看儿子忧心忡忡,卜失免道:“那便让老人、孩子、牛羊往北而去!” 往大同的马车上,崇祯醒了,却感觉头昏脑胀,眼花缭乱! 摸着后脖颈,怒喊道:“王承恩,你敢打朕,真是不要你的项上人头了!” 王承恩一脸平静的跪下,说道:“望陛下恕罪,要杀要剐,老奴悉听尊便,但先准了老奴行往大同。” 见其不识时务,崇祯高喊:“王承恩,你真死是吗?来人将王承恩拿下,取了他项上人头!” 可西厂却无一人听崇祯之令,皆因王承恩说道:“若陛下身死,尔等必诛九族!” 见无人得令,愤怒的崇祯抽出宝剑,搭在王承恩脖颈处。 脖颈被锋利的宝剑所伤,流出丝丝鲜血,崇祯再问道:“王承恩,朕命你折返归化城,你愿不愿意!” 王承恩一言不发,惹恼了崇祯,当即斩下一缕丝暮雪。发丝落下,足见崇祯生气到何种地步。 奋力将宝剑扔下,面对王承恩,崇祯颇为无奈。 怒道:“王承恩,若是玄武卫与贺虎臣部出了差错,我拿你是问。” 王承恩落寞的点了点头,便起身服侍崇祯。 崇祯孤寂的望了眼归化,叹息一声便上了马车,心中暗道:“你们可别出事啊!” 归化城,老人、孩子悉数将牛羊赶往北部高山的草原。 反观黄得功却命人吹起羊皮,绑扎好木根,以防不备。 “敌骑来袭,敌骑来袭!”城墙上的士卒奋力喊着。 卜失免抽出宝刀,登上城墙,望着败而聚之的林丹汗。 嘲笑道:“败家之犬也敢来此,难道要留下你的狗命不可吗?” 嚣张跋扈的气焰,让林丹汗很是恼火,对骂道:“小狼崽子,若不是有明军助你,你早成我胯下之奴了。” 口头争斗毫无意义,林丹汗喊道:“老子不相信明军会在这待上三个月,待三个月后定要生擒你,掳走你的姬妾。” 卜失免不为所动,但实则内心激荡,三月后草原气候寒冷,黄得功岂能会在,更何况卧榻酣睡之处,岂容猛虎在侧。 林丹汗冷笑一声,领着两万多骑往草原深处。 卜失免难下决定,主动出击还是固守城池。 俄木步则道:“安达,出兵追赶,与明军合围,一举击溃林丹汗。” 迫切的眼神,让卜失免说道:“让玄武卫与我等围剿林丹汗。” 俄木步领命而出,黄得功早就等候,若是林丹汗折返,那陛下的谋划便会失败。 对俄木步道:“你等缠住敌军,我军即刻出发。” 归化城奔出七千余骑,往林丹汗的方向追去。 百里外的平原上,额折狂笑道:“这里便是卜失免与黄得功的埋尸之地!” 一身旁孤立的中年人道:“无人会料到,堂堂的林丹汗居然掘了黄河,贺喜额折大汗。” 欣喜的额折道:“宁先生,你可真是智囊啊!要不日后留在我身边吧!” 宁先生笑道:“大汗,某不过是一介文弱书生,当不得大汗重待。” “既然先生无意,本王便不勉强。” 次日,林丹汗领兵进扎平原,三十里之地便是追击的卜失免部。 林丹汉问道:“明军动了吗?” 一旁斥候骑兵,说道:“大汗,明军已动,却行军缓慢,很是小心翼翼。” 第97章 洪水来袭,死伤遍野 “无妨,候着明军便是!” 额哲走来,喊道:“父汗,明日过后,平原便会汪洋一片。” 林丹汗重重的点头,心道:“若消灭玄武军、必将扒尸弄甲,组建蒙古重甲!” 又再次问道:“宁和尚呢?” 额哲道:“那位宁先生,眼见不得生灵涂炭,返回溧阳部落。” 可林丹汗却察觉一丝不妙,又说不上来。 又过一日,往挡黄口的路上,一行人中一人却丝毫无发,正是那宁和尚。 他并没有去溧阳部落,而是带着人马往挡黄口。 把守挡黄口的曲多,见少主身旁的先生突然到访,感到万分不解,便凑上去,想要问个究竟。 刚一言语,腹中被匕首刺中,绞痛之感让曲多面色苍白,双手紧紧握住小刀,鲜血从手中滴落。 宁和尚眼冒冷光,大喊道:“动手!” 身后十几个凶狠的壮汉举刀挥砍,把守决口的士卒反应不及,成了刀下亡魂。 宁和尚抽出匕首,舔了舔匕首上的血液,一脚将曲多踢飞。 叫嚣着:“活该是一帮蠢货,终将为别人做了嫁衣。” 曲多四肢无力,看着族人死伤殆尽,口角不时溢出鲜血。 很快,杀喊声消失不见,宁和尚望着奄奄一息的曲多道:“我不是和尚,但我却是姓宁,我本汉儿男,却深处辽西。” 十几个壮汉提刀站在身后,宁和尚望着波涛滚滚的黄河水,喊道:“打开决口。” 那耗费数万民力修建的挡黄口,轰隆一声倒塌破裂。 黄河汹涌而来,夹杂着泥石,铺天盖地,势不可挡,誓要吞噬一切。 曲多无法为自己复仇,他被卷入河水之中,任由怕打,直到意识模糊。 离挡黄口不远处,大黑河早已浑水漫地,奔涌般的朝平原而去,站在高处的一人冷笑不已。 离平原五里,黄得功命令大军就地防守,与卜失免互为倚角。 环顾四周后,黄得功脸色极为难看,这处平原地势极低,三处皆是高地、山谷,倘若洪水来临,怕是葬身鱼腹之中。 急忙喊道:“全军听令,取出皮筏,脱去重甲,放置其上,换上皮甲,以防不备。” 军帐中,林丹汗父子万分焦急,两处敌军相距不过五里,可迟迟不攻,难道发现异常! 正当二人不解之时,一声蹄叫响彻天空。 林丹汗闻声色变,乃是部落中的白头海东青,急忙出帐,却见空中盘旋一大雕。 迅速吹出口哨,海东青径直而下,翔速之快,如闪电雷鸣。 落于地上,见海东青身长三尺,两翅展开一丈,头缀白色羽毛。 上色暗灰,胸褐红,尾翼纯白,爪尖锋利,其力之大,如千钧击石。 林丹汗从爪处取下信条,细细看之,恼羞成怒,怒骂道:“皇太极,我要杀了你。” 额哲不知,从林丹汗手中拿走信条,一览之后,面色苍白无力,身子摇摇欲坠。 竟是皇太极趁林丹汗出兵,命济尔哈朗领军一万,一路长驱直入王庭。 王庭损失惨重,死伤无数,掳走大福晋多罗、三福晋苏泰、六福晋苏巴海,数万部落之民,逃出不过数千人。 林丹汗怒喊道:“额哲,聚集大军去追击济尔哈朗。” 额哲应道,正尽起大军,却感觉地动山摇,往后一看。 山洪咆哮着,从山谷里疯狂奔出来,势不可挡,令所有人胆战心惊。 林丹汗与额哲一时间愣住,大水怎会席卷他们,便怒吼道:“所有人往西撤,快快快。” 黄得功见大水来袭,径直跳上筏子,反观卜失免却是一头栽倒在地,俄木布迅速命令道:“往西,往西。” 可大水来的太猛烈,夹杂着泥沙蜂拥而至,林丹汗一众人径直被卷入水中,连卜失免都未能幸免。 数万人在水中挣扎,穿着盔甲的士卒,沉重的沉入水底。 甚至一名士卒的双手拼命地往上抓,渴望抓住一根救命稻草。 可身穿的绒衣,湿漉漉的沉重感,牢牢地束缚着他。 他双手再无力气,停止挣扎,口中吐着气泡,慢慢下沉。 面色冷静之人,大水来袭之前褪下衣物,尽可能存活,夹杂着山石的洪水,却让他遍体鳞伤,没了气息。 林丹汗被额哲救起,卷入水中的他差点丧命,望着山坡上的数千人,劫后余生的他痛哭不已。 他知晓被卷入水中的一万多人,怕是难以存活。 “林丹汗,你个王八蛋,居然真的掘了黄河,你不配做蒙古人的首领,悔不听黄将军之言。” 对面山坡上,卜失免怒骂着,他的族人也被大水席卷,如今只剩下不足千人。 林丹汗死死盯着额哲,问道:“那个宁和尚,是从哪里来的?” 额哲嘴角惨白道:“他从辽东而来!”,便跪在那任由处置。 辽东?林丹汗一个踉跄,差点跌入河中,哭哭惨惨戚戚。 一人高声喊道:“河面有东西!” 众人望去,水面上密密麻麻的小点。 待近时,林丹汗大惊,竟是明军乘着羊皮筏子逆流而上,卜失免却十足兴奋。 羊皮筏子上的黄得功,不由钦佩崇祯,果真是料事如神。 大水来临之时,坐上羊皮筏子,果真保全性命。 但又失落不已,数十只羊皮筏子泄了气,数百人落入水中,不知卷向何处,恐凶多吉少。 又在逆流而上时,救了上百的蒙古人。 从羊皮筏子下来,望着一侧的林丹汗,黄得功双目怒火中烧,恨不得要将其千刀万剐。 大怒道:“林丹汗,我要你的狗头。” 林丹汗望着愤怒的黄得功,环视四周,咬牙切齿道:“族人们,明军不会放过我等的,快随我翻越山岭,尚有性命而活。” 众人皆随他而去,往山上跑去。 黄得功看着林丹汗逃窜,也无计可施,只好先与卜失免汇合。 卜失免拉着黄得功,哭泣的说道:“黄将军,悔不当初啊!若是听了你的话,今日便不会搞成这样。” 黄得功却是无所适从,没了办法。 第98章 虎臣之战,阿敏来袭 离草原王庭数十里,大帐内,一身甲胄的俊逸男子,正在擦拭着手中的宝刀。 而他用来擦拭刀身的白纱,竟是多罗的所穿的外纱。 里侧,一个绝世尤物蜷缩着身子,妩媚妖娆的腰肢,如风似柳。 若隐若现的肌肤,洁白如雪,硕大的勾勒令人畅想,貌美的容颜滴滴出水。 闻着诱惑无比幽香,抚摸着青发,济尔哈朗抬起多罗的下颚。 邪魅一笑道:“真乃极品美人,跟着林丹汗老掉牙的玩意,是不是未经滋润,倒不如与我云雨一番。” 多罗清脆的声音说道:“将军,若想我臣服你,可以,只要拿下蒙古大汗之位,多罗任凭处置。” 济尔哈朗才不管多罗说些什么,抱住纤细的腰肢,便上下其手。 柔弱的多罗,却在济尔哈朗毫无察觉之时,一膝盖顶在胯下。 济尔哈朗秒怂,面容发紫发红,痛苦的捂着裆部,发不出半点声音。 多罗冷笑一声,穿上带血的外纱,居高临下看着济尔哈朗,要多不屑就有多不屑。 难以启齿的济尔哈朗愤怒看着多罗,仿佛要将她千刀万剐。 费扬武走进帐内,竟失笑一番,被济尔哈朗死死盯着,便道:“阿兄,何时启程?” 济尔哈朗挤出几字道:“启程!” “可你这....”费扬武问道。 济尔哈朗发怒道:“走!” 缓和之后,甩了多罗一大嘴巴,却不曾见到多罗眼神下的讥讽。 一刻后,费扬武在前领着大军,济尔哈朗在中看押人员,拜音图在后押运军械。 行至一山谷,费扬武觉察危险,下身弯腰,堪堪躲过一箭。 大叫道:“敌袭,敌袭!”, 紧忙调转马头,闻耳边声响,抬头一望,密密麻麻的箭矢。 费扬武自知无法躲避,闭上双目,数十支箭矢将他射成刺猬,连带着数百的后金骑兵。 可怜出师未捷身先死,大好人生由此落幕。 山谷中冲出数千骑兵,皆举木棍,一名后金骑兵大喊道:“快跑,快跑,明军的枪队来了。” 数千溃兵调转马头,朝后方涌去,把后背都露给明军。 山谷上,贺诚大笑道:“大兄,你这计当真厉害,女真骑兵一溜烟的都跑了。” 一旁深沉的贺虎臣则道:“因女真胆怯,不敢与枪队交锋,不要多费口舌,快快出击。” 当得知后金,先一步出兵攻打林丹汗王庭,贺虎臣便欲设伏,打后金一个措手不及,再折返而归。 济尔哈朗听闻费扬武被万箭穿心而死,痛心疾首之下欲报仇雪恨。 但见明军手持“火铳”便拔马便跑,丢下收获的战利品扬长而去。 反观明军则一通掩杀之后,迅速往西奔去。 跑出数里地后,拜音图在后,高声喊道:“兄长,那不是明军的枪队,那是普通的游骑。” 觉得被羞辱的济尔哈朗,愤怒的说道:“随我全力围剿,没有火铳,草原之上尽是我大金铁骑的天下。” 一万明骑在前奔跑,五千后金在后追赶。 一马当先的贺虎臣见五千骑兵,欲合围之,便让贺诚领五千往右,自己往左。 济尔哈朗眼见贺虎臣分兵,便冷声道:“弓马之上,大金可曾服过谁!” 双方大军一碰撞,乱作一团,各自拼杀。 咬着辫子的济尔哈朗,面容极其凶残,手上的宝刀砍在士卒身上,竟无人敢上前去。 而贺虎臣一刀将女真斩首后,便将目光放在济尔哈朗身上。 拍马朝济尔哈朗杀去,眼尖的拜音图高声道:“六哥,有猛将来袭啊!” 济尔哈朗转身,便见贺虎臣持刀劈砍,便抬起大刀招架,可传来的巨力,撕裂虎口,溢出鲜血来。 又躲过一刀,在侧身之际,朝贺虎臣胸前虚晃一刀突刺,转势举刀猛砍。 贺虎臣往右躲闪,左手反擒拿,捏住济尔哈朗手腕,用力一捏,让其松了刀。 济尔哈朗来不及反应,被一把拉下马去,被贺虎臣一刀搭在脖子上,不敢动弹。 “小王八蛋,老子耍刀之时,你还在和泥巴!” 一旁的亲卫发出怒吼,誓要将济尔哈朗夺回,可被贺虎臣的亲兵尽数挡住。 拜音图脸色苍白,主将竟被明军捉了去,可真是笑掉大牙! 慌乱之下被贺诚一刀砍中臂膀,痛喝一声捂着伤口,拔马而逃。 主将一失,副将逃窜,后金军心大乱,贺虎臣便借机掩杀一阵,竟直接追出五里。 待鸣金收兵之时,一番清点阵斩五百六,将人头割下后,又收拢士卒的尸体一把火化,快速撤军。 行进不足十里,竟不见斥候来报,贺虎臣隐约察觉不妙,通传各军整戈待发。 缓缓走来一骑,身中数箭匍匐在马上,近前时落下马,一人前去探查,摇摇头确认无救。 忽感觉地动山摇,贺虎臣往右看去,万余后金骑兵风驰电掣,怒喝道:“抽刀,随我冲!” 打头阵正是囚禁多时的阿敏,健硕之状却形如枯瘦,双目猩红,却不时发出冷笑。 他急需要发泄一番,最好的方式便是疯狂的杀戮。 贺诚斩杀一人后,敏锐的察觉,自己被一头野狼盯上了,让他产生死亡的错觉。 凌空劈来一刀,重若千钧,连连格挡,被震的手臂发麻,被一脚踢下马去。 狰狞的面容下,一柄长刀劈砍将至,贺诚暗道:“我命休矣!” 紧要关头,贺虎臣赶到起手而拨,以四两拨千斤,挑起阿敏长刀。 厉声道:“阿诚无事否?” 贺诚起身道:“阿兄,此人刀重千钧,怕是小心才是。”又翻身上马,朝西杀去。 阿敏桀桀笑道:“我是后金贝勒阿敏,你是何人?” “大同总兵贺虎臣!” “倒是个人物,来吧!”阿敏应道。 双腿发力,战马向前,便挥刀劈砍,又变劈为削,虎臣则转身截拦,长刀斩腰而去。 阿敏俯身下马,躲过一击,却虚晃一刺,斩向虎臣左腿。 虎臣护腿斩腕,阿敏撤刀闪身,长刀相碰,势均力敌,又十几个回合,仍旧不分上下。 阿敏毫无章法可言,虎臣则心思沉重。 第99章 鳌拜斩臂,贺虎臣危 桀笑的阿敏,不屑看着贺虎臣,嘲讽道:“大同总兵官,也不过如此!” 贺虎臣冷声道:“后金贝勒,也不过是犬吠之人。” “有趣,有趣,本贝勒便是要看看,你如何逃出生天?”阿敏道。 不再理会阿敏,见子赞被重重围住,贺虎臣领着亲兵朝那杀去。 贺赞岌岌可危,本仗着一身武艺的他,在后金军中来无影去无踪。 谁料冒出一人来,颇为年少,黑面怒容,膀大腰圆,魁梧有力,一柄长刀以力破军。 在其手上过不上三招,竟被震伤虎口,胸前也挨上一刀,血流不止,落下马。 那人问道:“呔,你这小将,武艺不凡但力弱,今日由我瓜尔佳,鳌拜,取你项上人头。” 鳌拜欲斩杀,察觉后方有杀气,转身截拦,两刀相碰,竟是贺虎臣出手。 贺虎臣怒道:“贺赞去找你二叔,这边交予为父!” 贺赞眼疾手快,鹞子翻身上马,捂住伤口,被亲兵护持朝贺诚而去。 鳌拜硬拼一刀,便知自己并非对手,又见阿敏朝这杀来,近身缠住贺虎臣,完全是不要命的打法。 奋力拼杀的鳌拜,让贺虎臣心头一凛,竟然脱不开身。 阿敏斜插突刺而来,鳌拜亦是攻其下盘,虎臣只得翻身下马,闪躲后借地力上马。 十几回合,贺虎臣打得越来越心惊,一声嚎叫振聋发聩! 贺虎臣循声望之,竟是贺赞被斩落下马,生死不知。 心中甚是担忧,失神之时,被鳌拜斩中左臂,铁甲渗入血肉里。 痛哼一声的贺虎臣,急忙调转马头,在亲兵护持下,往贺赞而去。 万幸贺赞无事,但见其父左臂血肉模糊,声泪俱下道:“爹,是孩儿连累您了。” 又得见后方乌压压的一队骑兵冲进战场,定是拜音图。 贺虎臣高声喊道:“众将听令,往北突围!” 众兵将斩杀十数人后,护着贺虎臣往北而去。 战场上,残破的尸体四分五裂,血洒大地,后金士卒从明军尸体上拔下箭矢,熟悉的放在箭袋内。 遇到未死的一刀补上,少有几个活口被捆绑在地。 捆绑在马上的济尔哈朗被救下,却被暴躁的阿敏打了一巴掌,女真死伤两千余! 自知理亏的济尔哈朗,咽不下这口气,青筋暴起,持刀砍杀明军俘虏。 一连斩杀四个,衣甲之上尽是血渍,狰狞的笑容极为丑陋。 跪在那的明军士卒,嘴角流出鲜血,口齿不清的说些什么。 济尔哈朗附耳去听,被士卒暴起咬在左耳上,疼的他连连踹向士卒。 士卒被拉远,硬生生咬下块肉,吞咽在腹中,不屑的看着济尔哈朗道:“狗东西,肉到有些涩。” 捂着受伤的左耳,济尔哈朗无比暴怒,奋力喊道:“剁碎了,剁碎了。” 一旁的阿敏沉默的看着一切,仿佛跟他没有关系! 明军士卒们的尸体被堆成小山,一把火焚烧殆尽,头颅被斩杀做成京观,震慑众人。 山谷之中,众人将昏倒的贺虎臣放在山中,接连两战腹中早已是饥肠辘辘,贺诚强忍着伤痛问道:“军中尚有几人?” 被问住的游击、守备泣不成声道:“不足四千人马?且人人带伤!” “什么?”贺诚不可置信道。 一万铁骑,竟折损六成,主将昏迷不醒,副将身受重伤,贺诚没了办法。 忽有人哭诉道:“将军,女真这般畜生,砍下我们兄弟的头颅,堆成了京观!” 闻言,贺诚扶着山石,猛地一口吐出鲜血,身子摇摇欲坠! 昏倒在地,众人皆急呼,一时间没了主意。 阿敏亦是派出三千铁骑由图赖率领,围剿贺虎臣残部。 离战场不足三十里,一队打着曹字旗号的明军疾驰而来。 望着绝美的女子,阿敏极其兴奋,他身体内蠢蠢欲动的火焰,怦然上头。 细柳的腰肢一起一伏,让他双目放空,自他囚禁十月之久,未曾沾染半点荤腥! 面对极品之女,阿敏定然不放过,将魔爪伸向了林丹汗的小六。 在女子绝望之时,扒掉全身衣装,无限春光乍泄,雪白貌美的肌肤弹性十足。 阿敏像一头饿狼似的,扑上去亲吻雪肌,尽管苏巴海哭的梨花带雨,用手不停的抽打,也照样无动于衷! 只能无奈的去迎合,阿敏发泄完后,将苏巴海当奴隶一般,踹在地上,丝毫不怜香惜玉! 受了极大委屈的苏巴海,蜷缩在一旁,用破烂的衣裳遮盖自己的身躯。 枯瘦如柴的阿敏,排骨一般的身躯,不停的放肆大笑着! 在外面的济尔哈朗,面色十分狰狞,奋力一拳击在木桩上,发泄自己的愤怒! 自己想要得到的女人,百般拒绝,而阿敏却得到另一个女人。 阿敏出来后,居高临下看着济尔哈朗道:“那个女人,我要了,谁也不能再碰她,有人碰她,定会将他扒皮抽筋!” 猩红的双目审视着众人,可众人却不敢反对。 突出一骑,翻身一人道:“贝勒爷,十五里,一队明军骑兵而来,约莫一万五千骑!” 站在一旁的拜音图,说道:“将这股明军斩尽杀绝!” 阿敏不曾开口,却狼嚎一声,八千铁骑飞奔而出。 济尔哈朗愤怒至极,驻扎在原地看守俘虏,任由阿敏来去。 山谷下方,苏哈威领三千骑兵,不停激怒贺虎臣部,势必要将残兵败将统统杀绝! 贺诚悠悠转醒,众人连忙说道:“将军,我等被女真鞑子们围住!恐怕难以脱逃!” 听完后,贺诚望着气息若有若无的大兄与侄子。 喊道:“你等受总兵大人,知遇之恩,现如今总兵有难,你等救还是不救。” 众人低下头颅,不敢言语,在面对死亡之时,众人想法不一。 贺诚自是知晓,若是丢弃贺虎臣,独自逃生,便有七成机会。 若带着重伤濒死的人,怕是一成机会了了无几。 两难抉择之时,一人跌跌撞撞的跑了进来,大声道:“参将,西南方位出现一队骑兵!” “什么?确定是一支大军?”震惊的贺诚问道。 第100章 阿敏退去,救贺虎臣 “报总兵,西方一队女真骑兵,朝我军疾驰而来!”斥候道。 曹文昭挥挥手,命道:“周遇吉、曹变蛟领本部兵马,左右而击,击溃敌军。” 二人领命,曹变蛟领白虎卫往左,周遇吉领宣府铁骑往右,曹文昭于中,互为犄角,三面合围之势。 望着右边清一色的雪白,左边幽幽暗光的玄黑,缓缓而动的中军。 阿敏讥笑不已,冷笑道:“三面合围,明军将领还有几把刷子,那便如你所愿。 鳌拜你领军往右,图赖率军往左,拜音图随我直冲。” 两军相冲,相距六百步时,望着陡然而起的曹字旗,阿敏身子不停颤抖,想起去岁的一战!那不堪为首的残战。 大声嘶喊道:“全军勒马调头!” 鳌拜、图赖、拜音图不知所措,熙然听命,分左右回转。 给曹文昭傻眼了,后金军怎不战而逃,这不是女真人一贯作风! 整日叫嚣着,抢这抢那的野蛮人,却突然掉头就跑。 一旁有声音传道:“曹将军,你犯了一个错误!” 曹文昭回首望去,恭敬问道:“陛下,臣犯了什么忌讳?” 显露面容的崇祯,说道:“自关内、草原之战,女真将领皆知枪骑兵之威。 领军之人便是小曹将军,故女真但凡见到曹字旗,若无把握定会退避三舍! 怕是那女真中,定有人参与那几战,见你曹字大旗不敢硬拼!” 曹文昭惋惜道:“陛下,是臣失察,请陛下恕罪!” “既然无战,尽快寻找贺虎臣部,希望还来的及。” 后金大军马不停蹄奔向营帐,济尔哈朗不明所以,为何阿敏突然而归? 马上,阿敏嘶喊道:“济尔哈朗快走!明军的枪骑兵来了。” 枪骑兵?惊慌失措的济尔哈朗急忙上马,命每骑带一俘虏,迅速撤离。 大营内,皆是无望的声音,嘈杂无比的呐喊! 女真骑兵一个抓一个,不顾俘虏的哭喊,硬塞在马上。 三个绝美的女人,被济尔哈朗、阿敏、鳌拜分别带走。 忽然间,士卒高呼道:“是明军,是明军啊!” 众人回首望去,三四里外的山坡上,清一色的白马骑兵,闪闪发光。 个个高头大马,响鼻冲天! 一杆曹字大旗迎风炸响! 一人一骑缓缓走出,刀指女真骑兵。 阿敏望去,一人矗立在前,感觉甚为熟悉。 山坡上,曹变蛟动了,一骑当先! 身后的五千白虎卫冲杀而来。 面对明军的突然冲锋,阿敏察觉其中有诈,当明军齐刷刷的取下身后一物时。 阿敏声嘶力竭道:“全军撤退,全军撤退!” 见白虎卫突袭,人不过五千,济尔哈朗不愿离去。 便问道:“阿敏,我们两万大军为何要走?你是不是在害怕?该不会又是明军之计” “愚蠢至极,酒囊饭袋之物,你不知崇祯立白虎卫皆白马白甲? 整个大明谁不知晓,白虎卫主将乃是曹变蛟,刀枪双绝! 你若想死便去,别带上儿郎们。”阿敏道。 转身领兵,快马加鞭,迅速撤军。 曹文昭得知贺虎臣被围,命曹变蛟对峙,令周遇吉领兵解救。 山谷之下,苏哈威尚未得知撤军之令,已经向贺虎臣部发动进攻。 他命人捡拾牛粪,堆在一旁用火焚烧,燃起大烟,借助风力将狼烟吹进山谷。 面对突袭的狼烟,明军个个被呛的不轻,纷纷接住一物,爽快起来。 贺诚接过被尿浸湿的碎布捂着口鼻,浓重的骚味很是冲鼻,喊道:“将士们,若是再无人搭救,我等殊死一搏吧!” 苏哈威极其兴奋,漫天的狼烟下,山谷中的残兵败将定会不攻自破! 忽然一骑慌乱,跪下喊道:“将军,一股明军骑兵朝我等而来!” “什么?骑兵来了?怎么可能呢?阿敏贝勒,绝对不可能啊!”苏哈威不可置信道。 可越来越近的马蹄声提醒他,这是真的! 一道黑色洪流露出踪影来,日月龙旗飘扬! 苏哈威抽出宝刀,冷笑一番,喊道:“随我杀!” 除煽风点火的士卒,皆随苏哈威飞奔。 可一经接触,苏哈威有点傻眼,明军的甲胄坚硬无比,手中的长刀崩出豁口来。 一柄长刀横空劈下,苏哈威还未反应,痛哼一声,便被斩落下马。 身旁的女真惊煞,明军竟有这般人物! 但后金铁律,主将尽失,亲兵不可独活,皆斩! 十几个莽汉齐刷刷杀向周遇吉,但周遇吉岂非凡人所比,长刀在手天下我有之态,刀法凛冽,招式缭乱,接连斩杀四五人。 吓得不敢上前,而周遇吉的亲兵亦是迎了上去,不出片刻就将其斩杀殆尽。 后金骑兵一见,四散而开,周遇吉分部围杀,仍被逃窜两千余人。 闻着尿骚味的贺诚耳朵一动,连忙问道:“外面是不是传来厮杀声。” 众将一听,果真传来两军交战声,急忙喊道:“我等有救了,有救了!” 贺诚站起身道:“众将随我增援,一鼓作气剿灭女真这队骑兵。” 可一出来懵逼了,战场之上哪有女真的踪影,只剩下打扫战场的手足! 周遇吉走在贺诚面前,问道:“贺总兵何在?” 贺诚泪流满面道:“兄长伤势过重,放在山谷中,已奄奄一息!” 待周遇吉查看之时,贺虎臣的左臂青紫、肿大、血肉模糊,贺赞却是面色苍白无力。 只好命人将贺虎臣父子抬往行营,想方设法救治。 望着躺在羊皮上的中年男子,崇祯颇为伤感,据他判断贺虎臣左臂怕是保不住,必须需要切掉,保全性命。 而贺赞却失血过多,急需血液补充。 可崇祯一时间没了主意,明朝无塑料制品,又无橡胶制品,怕是贺赞上了金疮药听天由命吧! 当崇祯言切掉贺虎臣左臂时,贺诚闻言大怒道:“你是何人,有何资格指手画脚?” 站在一旁的王承恩喊道:“放肆!站在你面前乃是陛下!” “陛下?”贺诚极为震惊,天子出现在草原之上。 连连跪道:“臣不识天颜,冒犯陛下,请陛下恕罪!” 第101章 外伤手术,秘密训练 命人搀扶起贺诚来,崇祯说道:“不必如此,皆是有功之臣,无须多礼。” 贺诚起了身,站在一旁,不再言语。 王承恩从帐外走进,捧着一坛老七,放在崇祯面前。 用布毯围在贺虎臣四周,用烈酒喷洒其上。 一旁放着一把锯子、一套小刀、一盏烛火。 崇祯化身外科大夫,拿起小刀用火焰烤了烤,大约六十息,再喷上烈酒。 剪开白布后,用小刀划开贺虎臣的左臂,流出青黑色的鲜血来。 并散发阵阵恶臭,强忍呕吐的欲望,再用火钳夹出碎甲片。 可贺虎臣却是眉头紧皱,身体抽搐,但仍然未醒,幸好有华佗神方,麻沸散。 崇祯额头冒出细密的汗珠,随行军医帮忙擦拭着。 肌肉里的骨骼几乎被砍裂,已无用武之地。 待所有碎甲取出后,惋惜的说道:“开始切割左臂!” 指挥军医将锯子烈酒消毒,用火焰炙烤,准备对着贺虎臣便是咔嚓咔嚓的。 可崇祯发现,小刀挑到左臂内神经后,贺虎臣手指突然动了一下。 发现不是错觉后,心中大喜,贺虎臣的左臂可能保的住。 便用纱线再度缝合伤口,希望骨头足以自愈。 伤口用烈酒消毒后,再敷上金疮药,用干净的白布包裹。 反观贺赞满身的伤口,则用纱线缝合起来,同样听天由命! 一切之后,崇祯虚脱了一般,坐在那里。 几道鬼鬼祟祟的身影,探头探脑的! “朱定国,干什么?过来!”崇祯喝道。 朱定国气宇轩昂的走来,便道:“小子见过陛下!” 但很快挨上一脚,使劲揉着屁股蛋!嘟囔道:“陛下何故踢我?” “你让朕的大公主,十分挂念,经常发呆,你说朕该不该踢你?” 挤出眼泪的朱定国说道:“原来是那个臭丫头片子!” 可紧接着又被踹上一脚,疼得朱定国哇哇大叫。 从帐外传出笑声来,崇祯喝道:“出现了,让朕见见是何人物?” 曹文蛟、曹定蛟二人走出,直接道:“小子,见过陛下!” 一旁的曹文昭搭腔道:“陛下,这是臣收的义子,文蛟、变蛟。” 自是知晓二人底细的崇祯,捏着二人的脸蛋道:“果真是栋梁之材,今后跟着曹将军好生历练。” “小子,谨遵陛下教诲!”文蛟、定蛟道。 曹变蛟大步流星走进帐中,恭敬道:“陛下,臣已经将战死的将士们全部火化,是否归城?” 看了看昏迷不醒的贺虎臣父子,崇祯道:“回大同吧!” 自明军返回之际,不知名的山谷中涌出数百名衣衫褴褛之人,个个尽是满身伤痕。 为首之人,露出伤痕的面容,依稀辨识的出,正是林丹汗。 望着吃人的山谷,林丹汗泛着血丝的双目,生起了无名的怒火。 要不是皇太极,自己怎会落到如此地步,自己愚蠢的儿子等着被群狼吞噬吧! 便领着活下的族人们,往王庭奔去。 山谷中,一只血手突然趴在山石上,这人被撕咬血肉模糊,面容尽毁。 凭借顽强的意志,生生的挺到这,一个翻身便再度滚下去。 痛哼几声后,再也没了声息! 身穿甲胄的男子走到这人旁,冷笑一声,便吩咐身后的士卒,将其抬了回去。 几日后,贺虎臣悠悠转醒,张开后说道:“水,水,水!” 好歹士卒听见细微的呼唤,喂了一点水,让贺虎臣稍微好点。 贺诚得知大哥醒来,也是热泪盈眶,急呼喊道:“终于醒了!” 又将这段时日发生的事情说了个遍,尤其是崇祯亲自操刀! 帘子掀开,崇祯说道:“贺将军,醒了!” 贺虎臣见后,似挣扎起身,但虚脱无力,却虎目含泪。 声哑道:“陛下,陛下,臣对不起你啊!” “爱卿好好养伤便是,来日定当为国效力!” 安抚好贺虎臣后,一行大军再度启程。 京师内,百官聊赖,周后在后宫中安心养胎,逗弄太子。 西山,密林中,几道身影来回穿梭,似在寻找什么? 独特的哨声响起,隐藏在角落中的一人暗暗惊道:“老耿被捕了?可恶,他们是如何发现的!” 便暗自盘算,渐渐起身,换一个藏身之所,敏锐的察觉到后方有危险。 急忙弯腰,堪堪躲过一腿,欲翻身入林中逃窜。 可终究迟了一步,被一把抓住,重重的挨上一拳,轰然倒地不起! 那人说道:“吴三桂被捕,全军覆没!” 吴三桂回首望去,黑面、精瘦、强有力的男子盯着他。 狠狠攥紧拳头的吴三桂问道:“金校尉,我是如何暴露的!” 金声恒道:“哨声初响,你的心乱了,闻声踪迹乱,便露出破绽!” 密林中走出九人来,分别是耿仲茂、尚可喜、孔有性、毛承斗、祖可法、祖泽清、朱国梓、何忠言、孙元应。 皆是辽东一系,诸将子侄。 九人望着吴三桂,也是没了办法,这队最为厉害的人物,依旧被判定失败。 吴三桂很是懊恼,自己的心境过于心急。 等十人回到军帐之中,传出几声嘲讽来,一见竟是陈永祚、朱永宁、秦翼明几人。 这几人乃为关内一系,与辽东一系稍有摩擦、互相看不对眼。 陈永祚冷嘲热讽道:“辽东野狼变野狗了!” 孔有德作为老大哥,听不嘲讽,走到陈永祚面前恶狠狠地道:“小鸡子,想挨打是吗?” 孔武有力的秦翼明,却是一把拉住孔有德,似有一言不合便大打出手。 咳咳两声,背着双手的杨肇基走近,巡视的目光看着众人,颇为欣赏。 见杨肇基进来,动手的几人像小鸡仔一般肃然站立。 坐在主位上,杨肇基笑道:“老夫不请自来,是为一事。” 金声恒开口道:“太傅但讲无妨,吾等洗耳恭听。” “内阁有令,陕西甘肃暴民叛乱、四川贵州蛮夷死灰复燃、辽东女真蠢蠢欲动。 招募能人志士,平定叛乱,故老夫推荐你等。” 一听战事,众人双目火热,盯着杨肇基。 杨肇基说道:“三日后,定有军令,望诸位好自为之。” 第102章 苏州出事,二张遭袭 苏州府,小雨浠浠而落,假山宅院中,尔亭中坐着两人,便是张采、张溥。 自尹山大会,冲撞苏州府衙,张溥名声竟一落千丈。 复社学子莫名其妙退社,往日交好的诸子不愿苟同! 自顾自的一杯接一杯酒水,愁眉不展,心事重重。 谁也未曾料到,家中父老乡亲竟辱骂他不当人子! 俗话说得好,杀人偿命,欠债还钱,挡人前途如害身家性命! 赵兴朝领着新社学子,处处与他使绊子,讲道、诗文、集会,皆事事不顺。 见颓废不堪的张溥,张采却道:“溥兄,莫要担心,赵兴朝等人不过区区落魄举人,毫无功名。 如跳梁小丑一般,日后当你我进士出身,家乡父老皆以此为荣,便会忘了之前诸事!” 放下酒杯,张溥哀道:“自是如此,可科举又推迟,不知何日开。” 张采一笑,细声道:“尽待朝廷之令,却有一事还请溥兄详说?” “采弟,但讲无妨,愚兄自然告知!” 张采指了指南边,又指了指北边,张溥心中知晓,便道:“南北诸事皆通,暂且放心便是!” 举起酒杯,张采笑了笑,一饮而尽,便告罪,自顾自离开。 独留张溥在长亭中,而张溥冷笑道:“南北之事与你何关?” 小厮在门外等候,见张采出来,嬉皮笑脸的迎了上去,为张采打上伞。 张采眉头轻皱,便问道:“你是何人?为何不是老张前来?” 小厮笑着道:“小子李三,因老张腹中有恙,便由我前来接公子回府!” 拍了拍衣裳,张采便上了马车,李三笑着驾马车消失在街道。 在一旁不知名的角落,一个身材臃肿的中年男子被打昏丢在一旁。 马车上的张采,小憩醒来,察觉不妙,为何走了许久。 掀开车帘看之,竟与平常之路不同,便骂道:“你这厮,究竟走的什么路?” 小厮嬉皮笑脸道:“公子,今日与你走彼岸路!” 彼岸路?张采轻皱眉头。 脸色突变,正欲呼救,却被小厮捂住口鼻。 小厮笑道:“我家少爷,吩咐我送张公子走,彼岸花开,黄泉路!” 亮出小刀捅入小腹,用力一扭,鲜血从刀上滴落,转头便走。 捂住伤口的张采,挣扎的爬起,却牵动的伤口血流不止,疼痛难忍! 好不容易下了马车,却不见一人来,冷冷的雨打在他的脸上。 他没有力气呼救,双目被雨打的模糊不清,最终因体力不支昏倒过去。 片刻后,一道蓝色身影走在昏迷的张采前,伸手摸摸了脉搏,似乎还在跳动。 斗笠下的眼神闪过一丝狡黠,默默将张采带走。 角落里,中年管家猛然清醒,顾不得浑身片缕,大喊道:“来人啊!来人啊!我家公子不见了?” 使劲拍打张溥的府门,得知人已失踪,张溥露出惊慌的神情,连忙派人去找。 待人走后,嘴角却微微上扬,露出一抹笑意。 入夜,床榻之人,睁开双眸,若有若无的细语道:“水,水,水!” 一个农家汉子走到跟前,问道:“公子醒了,可觉得哪里不舒服?” 看着庄稼汉,张采摇摇头,便问道:“我这是在哪?” 黝黑的汉子道:“我见公子倒在雨中,身上又受了伤,便带回家中,请大夫为你治伤!” 张采小声道:“恩人,在下不才,乃是一读书人,唤作张采。 还请恩人给城西张家传个信,张某定有重谢!” 大汉笑道:“公子莫要叫我恩人,唤我刘二虎便是,放心某定将口信带到。” 有了二虎的应承,张采眨眨眼。 刘二虎从一旁取出一物来,问道:“公子可识得这物?” 一瞧,张采心中踉跄,居然是他的人。 次日,张溥得知张采负伤而归府,竟无比吃惊,手上的茶杯应声而碎。 闪过一丝狡黠后,便恢复了神色,带着人便往张采府上去。 可行至半路,乘坐的马车却崩坏,将张溥摔了头昏脑胀! 可从马车爬出,车夫小李却是一动不动坐在那里。 感觉一丝不妙的张溥前去探查,缓缓走到小李面前。 一柄匕首直直的插在小李的心脏之上。 由不得张溥惊呼,被人用麻袋套住,一棒子打晕绑了去。 等张溥从昏迷中清醒,发现自己被绑在椅子之上! 口中被塞上抹布,浓重的味道让他腹中反感,竟连连作呕。 忽然一人走来,却面带黑纱,手持利器。 锋利的刀刃在张溥的面容上比划,讥笑道:“张大才子,闻名不如见面,果真是一表人才! 不过欠我兄弟的命,便要你用命来还。” 闻对方杀他,张溥青筋暴起,哼哼不停,誓要挣脱绳索! 他不能死在这,也不能无缘无故的冤死! 心中远大抱负的他,怎会屈辱的死在不为人知的地方。 求生的欲望迫使他一手挣开绳索,取下口中之物。 连问道:“你兄弟是谁?为何杀我?也让张某死个明白!” 面具男飞踹一脚,将张溥踢飞三尺。 感觉五脏六腑移位的张溥,痛苦的捂着心口,面目狰狞起来。 那人走到跟前,低沉道:“去岁,张大才子是否与一人争执,扬言让他死无葬身之地!” 张溥听闻,面色沉重,去岁却有一学子出言不逊,顶撞了他,难不成竟是他? 见张溥阴晴不定,面具男奋力一刺,刺中左胸,鲜血喷涌而出! 瞪大双目的张溥,空洞又无力,口中不断涌出鲜血来。 面具男冷笑的走了,留下将要死亡的张溥。 张溥意识模糊之时,掠过一道身影,细小的听道:“那小子怕不知张溥心在右侧,还好未断气,看看还能不能被救活?” 一股脑的便沉睡下去。 车夫小李的尸身被人发现报了案,太仓县令周午安不可置信,复社二张被袭,一伤一无。 见两件棘手的案子,周午安亦是头大如牛,只好分派人手前去探查! 张采得知后,不由冷笑一声,呢喃道:“活该!” 一旁的二虎,却是笑意十足。 第103章 枪支失窃,京师搜查 大同,将养十数日的贺虎臣,已无性命之危,却也是虚弱无比,怕难以征战沙场。 贺虎臣断臂,犹如断崇祯一根支柱,好待贺赞已醒,日后调养便仍为国征战。 对于战死沙场的士卒,均被请进忠义堂内受万人供养。 黄得功领兵而归,将水淹三军之事讲的一清二楚。 闻有宁姓和尚,出谋划策,水攻之事,便是他所谋。 崇祯心中暗道:“失算,失算,降了范文程,居然忘了宁完我,失败至极。 看来得让范文程对付宁完我,有道是知己知彼,百战百胜!” 谋划的失败,崇祯并不抱怨,且林丹汗伤亡惨重,即便活着也要向皇太极讨债! 蒙古鞑子一时半会,不会招惹大明,大同等边地,便可休养几年,增强军备。 因贺虎臣、贺赞重伤未愈,遂命周遇吉领兵驻扎大同。 曹文诏、曹变蛟亦从宁夏,率部围剿义军。 诸事皆顺后,几月未见老婆孩子的崇祯,当即与王承恩返程。 京师,枪炮厂内,枪械库外,有四人,乃是王虎、刘文杰、李日光、何之。 今日轮到四人巡查枪械库。 门口守卫登记放行后,一门钢铁大门显现,乃是花费重金请能工巧匠打造。 共四道锁、四把钥匙,由四人保管。 王虎四人依次开锁,映入眼帘便是灰白白的钢筋水泥牢笼。 一排排崭新的枪支,每排百支,令人侧目。 几人相视一笑,分别巡查。 约莫片刻,一声大叫传来,三人一听便知是刘文杰,随即而去! 见刘文杰颤抖不已,手指一排枪支,三人看去,头皮发麻,一支枪竟不见踪影? 王虎淡定,嘶吼道:“封锁,封锁,万不可让枪支流落在外。” 何之信想到一事,跑到守卫处,去查上次巡查之人。 李日光急忙去寻毕懋康。 府院内,毕懋康正与茅元仪,商讨如何改进燧发枪! 见李日光急匆匆而来,便问道:“何事如此惊慌?” 喘口气的李日光道:“毕厂长、茅副厂长,出大事了,枪械库丢枪了。” “什么?枪丢了?”毕懋康大惊道。 一旁的茅元仪,不可思议道:“什么时候丢失的?” “正在排查,请厂长封锁枪炮厂!”李日光急切道。 毕懋康喊道:“持我之令,请飞羽营主将侯世禄,迅速封锁!” 便与茅元仪火速赶往枪械库。 李日光送了将令,军令如山,侯世禄与子侯拱极点兵上千,封锁出口。 王虎与何之信正在点卯,点到王老三时,却迟迟不听人声,也不见人影。 大声道:“王老三何在?王老三何在?” 一人答道:“王老三并未点卯。” 刘文杰慌张而来,便道:“王三顺、李旺福、张四川、杨元宝四人不见踪影!” 正碰见毕懋康与茅元仪,将诸事和盘托出。 二人一听,坏事了! 时侯世禄、侯拱极而来,得了几人所在,派兵捉拿。 一处宅院内,王老三跪在黑衣人面前,苦苦哀求道:“饶命啊!饶命啊!” 黑衣头领若有笑意的,把玩着手中的图册道:“那就送你们一家团聚吧!” 王老三还在磕头不止,几个面目狰狞的头颅滚在他的脚下。 吓得王老三连连后退! 黑衣首领见王老三惊恐的表情道:“你不是要陪他们吗?” 闻言一震的王老三,死死盯着地上带血的头颅。 看清面容之后,放声大哭,一记白光闪过,王老三尸首分离。 黑衣首领放声大笑,一帮蠢货而已。 遂命人一把火,统统烧了。 当侯拱极赶到之时,王老三家早已被烧成灰烬! 其余几人均被人砍掉项上人头,死于非命。 周后得知后,命方正化秘密探查,并命三大厂卫尽快搜寻! 东厂大堂,入内即可见岳飞画像,意在提醒东厂缇骑,办案毋枉毋纵。 堂前还有一座“百世流芳”的牌坊,是要鼓舞。 魏忠贤高座其上,底下有数人,皆为千户,乃是手中鹰犬。 大堂外另几十号人,一律戴尖帽,着白皮靴,穿褐色衣服,系小绦。 “想必你等听说,枪炮厂失窃之事,皇后懿旨,命东西二厂、锦衣卫办案,你们几个有什么想法??”魏忠贤道。 下出一人,正是掌刑千户郑与祥。 经验老练的郑与祥,说道:“督主,属下认为从那几个人着手,应有蛛丝马迹!” 魏忠贤点头道:“既然与祥有意,失窃之事交于你之事,万不可懈怠!” 灵济宫前,旧灰厂内,西厂坐落,因督主王承恩随行天子,厂内便剩下大猫三小只! 西厂千户李木之虽公平,但不擅权,事事请意,得了皇后懿旨,便飞鸽传书,火速传书大同,又派人搜查! 另一处,因田尔耕去往山东,锦衣卫指挥同知吴孟明暂代其职。 着一身飞鱼服,威严正怒道:“枪炮厂失窃,重器丢失,该是锦衣卫出动之时。 万不可与之前一般无二!给人使了绊子,当傻子玩。” 众千户应声喝道:“吴同知,我等领命,安排众人搜查!” 一时间,京师风声雀唳,三大厂卫同时搜捕一干人犯。 一个面容凶狠的人,走进小巷子中,忽然身后几道身影。 左右又出现三四道身影,男人停下拔刀的手,生生的跪了下来。 一人上前揭开斗笠,又看看图册道:“王老虎,绰号王大麻子,河南人,因事杀人,命案三条,刑部下文,缉拿归案!” 王老虎束手就擒,可三方未有人锁拿。 只听道:“不是此人,不归我等缉拿范围。” 刷刷刷的众道身影飞速撤离,王老虎感觉自己被戏耍一般。 发出无奈的咆哮道:“老子是杀人犯,不是小鸡仔被人戏耍啊!” 话音一落,突有人道:“王老虎,王二麻子,刑部公文,赏银三十,不好意思,你被捕了。” 几道身影接踵而来,让王老虎毫无反应时间。 还未拔刀,便被人一脚踹昏在地,被几人锁了去。 留在那人嘿嘿笑道:“钱到账了!” 第104章 大相寺庙,暗藏玄机 京师,风声鹤唳,草木皆兵,平常皆是小打小闹的场面。 如今却是万人出动,闹得是沸沸扬扬,满城风雨! 破落的宅院中,躲藏的几人,面露愁容,哀婉叹息。 前脚刚走,后脚城门便全面封锁,三大厂卫齐出,势必要挖地三尺。 作为黑衣首领,却是邪魅一笑,冷冷的说道:“鹰犬嗅觉甚是灵敏,怕不到片刻,便会找到我等藏身之处。” 那几人被吓得够呛,落在厂卫的手中,不死也得扒层皮,牙碎也得肚里咽。 “无事,京师地下鱼龙混杂,我等去那里便是!” 黑衣首领变换形装,化身翩翩公子,玉树临风,真是仪表堂堂。 又是几人,化农夫、化老者、化乞丐从破落的院子缓缓现身。 片刻后,厂卫之人悉数赶来,觉察猎物又换了地方,叹息不止,军功又跑了。 角落里,乞丐正在乞讨,一人却走在面前,朝破碗里扔一枚铜钱,声音响的清脆! “谢谢大爷,谢谢大爷!”乞丐不停在叩首。 可那人依旧未走,乞丐低头后,一双眸子分外精明。 头上传来道:“装的还真像,不仔细认还真的认不出来!” 乞丐嬉笑道:“大爷,您在讲什么?我听不明白。” 那人笑着道:“乞丐,乞丐,日日乞讨,数日不浴,浑身散发臭味。 你呢?除了身上的衣物破烂之外,还飘散一股异香。” 乞丐依旧摇头道:“大爷,我真是乞丐,不过是昨日捡到一枚香囊。” “你是把我看作傻子?既然这样,你可以死了。 记住我叫祖可法,去了阴曹地府找阎王索命。” 一柄匕首从袖中探出,直刺乞丐天灵盖。 眼看身死之际,乞丐动了,侧身躲过后,手持两把利刃杀去! 祖可法冷笑,左手背后,抽出一柄短刀,与乞丐厮杀起来。 不要命的打法,以伤换伤,乞丐满身伤痕,便骂道:“该死的畜牲!” 畜牲?祖可法闻言大怒,短刀在手如下山猛虎,连砍四刀,将乞丐砍翻在地。 一脚踩在双臂上,并卸掉乞丐下巴,取出白色腊丸。 屋顶上,两道身影笑道:“可法,别弄死了,还得找线索!” 祖可法笑道:“放心吧,两个臭家伙,袖手旁观罢了,还尽说些风凉话!” 另一处,一名老者佝偻着腰,脚步异常沉稳,几道东厂番子飞驰掠过! 他看着番子离去的背影,双眸闪过一丝讥笑,便再往前走去! 巷子拐角处,一记木棒杀来,径直打昏了老者。 露出两道身影来,一人道:“老耿,偷袭的手段是越来越高明了。” 另一人听后,说道:“小喜子,别愣着了,困了那老头,好回去邀功!” 尚可喜猥琐般上前捆了那老者,并用力卸掉下颌,取出毒药。 那黑衣首领化作柳元,已然到了大相寺庙。 来往的香客络绎不绝,柳元上前,点上三枝香,一为中,二偏西。 一旁的僧人见后,上前道:“施主,贫僧法号妙用,请随我而来!” 柳元跟着寺人往后堂去,行至一佛像前。 妙用厉声道:“你等前来,所谓何事?” 柳元笑道:“借用贵寺密道,逃出京师!” “想不到竟是你等,搅的京师不得安宁,也罢送你等一程。”妙用道。 上前摸索,轰隆一声,佛像转动,露出一条密道来。 妙用先行,柳元在后,往密道走去。 密道中灯火通明,忽如其来的女子凄惨声,让柳元皱眉。 妙用笑道:“不过几女子,不必担心,你尽快走便是!” 密道相通,七扭八拐,走了一刻钟后,见一出口。 妙用道:“往前三百步向左直行,再见黄旗往右而去。 约莫七百步,掠过水潭往左去,见白骨右行,便是城外。” 柳元往出走,妙用转身回。 寂静的山口中,出现一人,正是那柳元,望着京师,头也不回飞奔离去。 锦衣卫、东厂、西厂蜂拥而至,数百人亮出长刀将大相寺团团围住,不得一人进去。 将数十名僧人赶进大堂内,妙用见后,心中暗骂道:“狗日的家伙,这是要拆了老子的老窝啊!” 便换上和蔼可亲的笑容,说道:“各位官人,老衲妙用,乃是这寺主持,官人有何事?” 可无人搭理他,让他傻眼! 外走进三人来,正是锦衣卫同知吴孟明、东厂掌刑千户郑与祥、西厂理刑千户李木之。 猛的一声大喝:“拿下这贼子!” 身后三人暴起,持刀逼向妙用。 妙用心叫:“糟糕!” 可不愿束手就擒,当即化作虎爪,捏中一人手腕,顺势将刀夺下。 一记横劈、斜砍逼退二人,便跳窗而逃! 抬头起身,却傻眼了,上百支弩箭对准他,稍有异动,便会被弩箭射穿。 见一幕嘲讽道:“唉,大计毁于我手啊!无颜面对众人。” 手一转似要自刎,却被一弩洞穿右臂钉在墙上。 未反应过来,被几人围住,用铁链锁住,再打断四肢。 骨裂的疼痛,让妙用大声惨叫,欲咬牙自尽,又被卸掉下颌。 大堂内,番子来报:“大行殿佛像底下,有一条密道。” 三人相视一笑,异口同声道:“带路!” 数十人下了密道,灯火通明! 微弱的细语声传来,郑与祥眉头紧皱,快步来到一处。 踢开木门,腥臭的气味扑鼻而来,下意识捂住口鼻。 往里看去,十数个女子被铁链锁住,浑身衣物破烂不堪! 走到一女子跟前,双目无神、神志不清,喃喃自语道:“回家!回家!” 又几处发现被锁住女子,一番子取出怀中图册,惊叫道:“这些人尽是失踪的女子!” 堂堂的大相寺,底下净是些肮脏龌龊之事,果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 有人喊道:“大人,这里藏有甲胄、利器、弓弩不下百副。” 郑与祥大步流星,看着甲胄露出一抹笑意来,实打实的功劳。 反观吴孟明、李木之也是一脸兴奋,跑了贼人,还有这么大收获! 又有人喊道:“大人,大人!” 声音急切,三人一看,胆战心惊! 屋内有桌,桌上有炉,炉中燃香,香气四散。 中有一画,画上一像,像旁有字,字为建文! 画下有牌,牌上写着,父帝允炆,儿文奎留。 第105章 建文后裔,谋划云南 三大厂卫懵了,捉贼居然捉到皇族之上,也算是千古奇闻! 飞速般,将大相寺下的画像与牌位送入宫中。 逗弄太子的周后,闻言震惊不已,差点动了胎气。 急忙喊道:“方伴伴,方伴伴,去找!去找!” 方正化急忙往内库中,去找永乐帝留下的画像! 一刻后,飞奔而来,手捧一副画筒。 打开后,抽出一幅画,画中之人竟栩栩如生,霸气英武! 经过比对后,竟真的是建文帝的画像! 周后喃喃自语道:“这!这!这!如何是好?” 垂立在侧的方正化,心中暗道:“不会吧?朱家正统?当年的太子竟存活下来。” 美眸黯淡的周后,咬碎了牙,抚摸着肚皮,闪过无数杀机! 恶狠狠地道:“给本宫挖地三尺,也要将这些人挖出来!” 领了命的方正化,没入黑暗之中。 独留周后在宫殿内,依稀听到:“动我夫君、孩子,你们统统得死!” 魏忠贤得了消息,也是一愣!建文帝的后裔,果真再现了。 皇爷,皇爷,你的谋划可真是高明啊! 妙用和尚被关押在紫禁城内行厂,这本是刘瑾大本营,荒废许久,被方正化改造成诏狱! 可丢失的燧发枪图册,却是无从查找,也不知贼人去向何处! 整个京师被阴云笼罩,紫禁城内的天变了。 喷嚏不断的崇祯,暗道:“谁老是在骂我?” 马车晃晃悠悠的进了城,直奔皇宫! 换上常服的崇祯,头一个去找周后。 周后在寝宫内,稍作休息,而太子则在懿安皇后那,身旁有奶娘、小安子看着。 蹑手蹑脚的崇祯,慢慢靠近周柔,迷人的侧脸,散发着香气! 附耳轻声道:“柔柔,柔柔!” 听到有人唤她,周后睁开双眸,见崇祯归来,眼泪止不住流。 轻轻捶打,哭道:“负心的家伙,扔下我们娘三,独自跑出潇洒!” 一把抓住玉手,便吻了上去,久久才分离。 又紧紧抱着,说道:“柔柔,我想你了!” 一句我想你了,周柔所有的委屈烟消云散! 怀抱着周柔,崇祯道:“我已安排朱雀卫,守护你们,莫要担心其他,皆有我在。” 四象卫之一朱雀卫?神秘莫测?周后不由得惊奇。 对于建文后裔,崇祯冷笑不已,两百年未成事,如今不足为惧! 存世的天启?野心勃勃的隆武?风流快活的弘光?所谓的建文后裔! 皆是朱家人在内战,让女真捡便宜! 必须要彻底渗透,方能立于不败之地! 上书房内,王承恩道:“内阁三条陈,一则朝鲜问罪毛文龙,强占平壤; 二则云南黔国公沐天波年纪尚幼,其母陈太夫人与巡抚请命管设云南; 三则陕西、山西、河南遭逢旱灾,急需赈灾!” 崇祯道:“毛文龙本事不小,在后金、朝鲜之间埋下钉子,勇气可嘉! 朕亦是不能小气,擢毛文龙改封平壤伯,良田千亩! 至于朝鲜,两鼠之辈,摇摆不定,若是讨伐,毛文龙可独断专行! 沐天波不过十岁稚童,恐无管兵之力,擢兵部尚书袁崇焕督师云南,持尚方宝剑,先斩后奏! 户部侍郎袁枢任云南布政司左参议,督粮道,协管云南政务,待沐天波成年后,归还兵权! 陕西、山西、河南拨赈灾款,从江浙、南直隶等地购买粮食,救济灾民!” 命王承恩将旨意送往内阁! 内阁的大佬皆不在,独留温体仁! 温体仁看后,并未多言,便交与秘书处起草圣旨! 当袁崇焕知晓,督师云南,略有诧异,但细细想之,放声大笑,陛下堪比武宗。 遂请旨,调左辅、何可钢领三千精骑 崇祯应允,再命祖大乐一同前往。 可立府中,一人相貌俊伟,凌弱不堪,似手无缚鸡之力,乃是袁枢为可立长子。 袁枢道:“父亲,陛下是何用意?” 老眼闪烁精光的袁可立道:“云南周边是何处?” 袁枢一想道:“东与贵州、广西为邻,北与四川相连,西北紧依乌思藏,西与洪沙瓦底接壤,南和澜沧、安南毗邻。” “那我儿可想到什么?”袁可立问道。 袁枢回道:“父亲,陛下欲一石三鸟!” 袁可立笑道:“何为一石三鸟?” “一是借袁兵部整兵,镇压四方蛮夷, 二则敲打黔国公府,虽世镇云南,但总归朝廷; 三意夺安南、澜沧等处!”袁枢道。 袁可立道:“我儿聪慧,陛下却是如此,朝廷大军贸然而去,定水土不服,久病成疾; 便用袁崇焕领兵,历练强军,镇压蛮夷,以夷制夷! 更深之意,开疆拓土,封王拜侯,不在话下!” 袁枢的目光火热至极,王侯将相,宁有种乎! 孙承宗一战封伯,文人爵位,与半圣王文正公齐名! 宁夏中卫,拼杀的战场,血迹还未干涸,尸体还未冷却! 箭矢胡乱的插着,不时还传来呻吟之声,但也戛然而止! 一人身姿雄武,黑面有力,血染的甲胄,断裂的长刀。 一双嗜血的眸子,让人瘆得慌!静静地坐着,未曾动过分毫! 一士卒喊道:“将军,战场已清扫!” 如虎一挥手,士卒退下。 其骁勇善战,与虎大威齐名。 士卒来报:“将军,西南五里,一队骑兵,曹字大旗,疾驰而来!” 猛如虎若有所思,曹字大旗?难道是他们? 翻身上马,厉声道:“全军,随我来!” 打前站,一水的白马军,正是白虎卫! 曹文昭、曹变蛟奉旨从宁夏卫,路遇不少劫匪,但无一人敢招惹! 曹变蛟道:“猛如虎,当真与虎大威齐名?” 曹文昭贼道:“去岁虎大威,曾身先士卒,一连斩杀十数人,颇具勇武, 虽不善于用谋,但事事皆听!能与虎大威,骁勇善战定不在话下!” 话音刚落,一股骑兵奔腾而来,上打猛字大旗! 第106章 遇马守应,惜才劝降 黑面大将一骑当先,颇为勇武,曹文昭暗道:“猛如虎?” 身旁曹变蛟,星目一瞥,双腿发力,跨马飞奔! 曹文昭并未阻拦,面带微笑,也想让侄子试试猛如虎高低。 猛如虎见曹军冲出一员小将,直奔他而来,也拍马携刀冲了上去。 四目相对,曹变蛟提枪舞动,寒星点点,银光皪皪,便虚刺猛如虎胸膛,又变刺横扫。 猛如虎反应侧身往左,转刀而挡,双马飞身掠过。 调转马头,猛如虎出刀,凌厉如芒,曹变蛟携枪高架。 二人你劈我架,你刺我闪,你扫我挡,足足三十回合,刀枪作响! 再分马后,猛如虎从马兜取飞戟掷出,直扑曹变蛟面门! 曹变蛟见寒光一点,枪舞身影,顺势挡下! 又是十数回合,猛如虎合刀,大笑道:“爽!今日痛快!小曹将军不负其名!” 曹变蛟喊道:“猛将军骁勇,绝非常人所能比!一手飞戟术,如虎添翼!” 曹文昭闻声而动,说道:“猛将军,幸会幸会,昔日曾听大威提过,有一兄弟擅战,今日一见果真是性情中人!” 得了赞许,猛如虎则道:“曹总兵,用兵如神,征战辽东,又围剿暴民,可谓功不可没!” 一番夸赞下来,曹文昭道明来意,猛如虎若有所思! 便道:“曹将军,石沟城处,有一股叛兵,回回、边卒、蒙古人皆不在少数,为首唤作马守应!” 曹文昭暗道:“马守应?你若有才便收入麾下,若无才那便拿你开刀!” 四处荒凉的地界上,矗立一城曰石沟城,城墙却不过一丈高! 城主府中,马守应与几人撕咬着羊肉,吃得满嘴流油! 一道声音传来,“官军来了,官军来了!” 停下吃食的马守应,胡乱一擦,提枪往外。 登上城墙,见三里外,万余精兵缓缓逼近! 马守应道:“随我出城!会会这股明军!” 城门大开,涌出三千骑兵,队形如列,均为彪形大汉,面色凶狠! 曹文昭见后,甚为惊奇,这马守应竟知晓兵事。 两箭之地,马守应领兵停驻,缓缓一人一骑,朝曹军阵中逼近! 曹文昭凝神,这马守应竟单刀赴会,果真沉稳,当真不可小觑! 也不甘示弱,一人一骑拍马而出! 双方至五十步,曹文昭问道:“马守应,独自而出,不怕冷箭乎?” 马守应笑道:“将军而出,亦是不怕冷箭乎!” 闻言,曹文昭暗道:“果真急智!” 又问道:“陛下有旨,反叛之民、亦或是士卒,有回反之意,可入辽东、福建、四川之处,你难道不知?” 可马守应却一脸疑惑,追问道:“朝廷旨意?未曾见过!” 曹文昭又道:“鄙人不才,唤作曹文昭,乃宣大副总兵,若你有回反之意,可举荐你等重归朝廷。” 回反?说的容易,做的难。 马守应笑道:“曹文昭,未曾听过,若我等归降朝廷,可有凭据!” “待我书信一封,送与京师,便知分晓!”曹文昭道。 马守应又道:“未曾听说有人劝降,岂不是诱降我等,再悉数坑杀之。” 哈哈大笑,曹文昭道:“我曹某顶天立地,一诺千金,我见你知兵事,不忍刀剑相见,让外夷捡了便宜!” 勒住战马的马守应喊道:“笑话,未曾一战,尚未可知!” 见马守应头头是道,曹文昭一挥手! 军阵中曹文耀见后,命五百神臂弩手,齐齐而放! 五百箭矢从马守应头顶掠过,直直插在后方骑兵面前! 吓得叛军勒马嘶鸣! 震惊不已的马守应,望着密密麻麻的弩箭,不停吞咽口水,明军何时有这般神兵! 若是刚才对自己齐齐射之,怕自己万箭穿心而亡。 见威慑已足,曹文昭厉声道:“马守应,望你万般思虑,莫要不识抬举!” 撂下狠话,调转马头,往军阵中去。 马守应脸色阴沉,若战定死伤惨重,不战又该往何处? 归于本阵中,猛如虎问道:“曹将军,是否看上那小子了!” “这马守应,知晓兵事,又具好胆,死于平叛中,未免得不偿失,若归于朝廷,也不失好本领。”曹文昭道。 马守应归了军,找来几个弟兄,便道:“明军前来劝降,我等是应不应!” 络腮胡子的人却道:“降!” 引来其余几人声讨,被骂的狗血淋头! 马守应道:“刘元方,为何要降?” 刘元方环视四周道:“明军的马皆是良马,且弩箭射程甚远,我部并无良器。 更为重要,行人曾言崇祯帝有一卫,曰白虎卫,皆白马白甲,曾大破女真骑兵! 不是我刘元方乱言,若双方开战,死伤惨重便是我等!” 旁人叫嚣道:“那就鱼死网破,殊死一搏!” “对,没错,爷们儿都不怕死!” “干他娘的,杀便是了!” 马守应听不得噪语,便道:“保全弟兄之命,养家糊口,降!” 遂命人前去,递上降书,送上鱼鳞册! 自己则负荆请罪,往曹军步行而去! 马守应见曹文昭便单跪道:“守应受人蒙蔽,听信谗言,还望大人恕罪!” 曹文昭扶起后,则道:“将军弃暗投明,何罪之有!” 卸掉荆棘后,曹文昭亲自为马守应上药,如此之举,笼络人心! 一旁的猛如虎颇为无奈,竟不战而胜! 请入帐内,命人备上酒肉! 席间,曹文昭与马守应相互话语,待酒席散后,马守应离去。 酒劲正足的曹文昭甚是兴奋,马守应当是将才无疑! 劝降将才,急忙往京师去了折子。 事后,文蛟与定蛟二人言讨,定蛟问道:“义父为何,不一战胜之,好立军功!” 文蛟则道:“义父不战而胜,乃为兵家屈人之兵! 论兵器、论战马、论人数,我军皆利! 若立战功,定有伤亡,本是大明子民,何必自相残杀,让他人耻笑!” 殊不知这番话,让曹文耀听了去。 心中暗道:“大兄果真未曾看错,文蛟真是英才! 待回到京师,让他与婉儿接触一番,也好做个曹家女婿,亲上加亲!” 第107章 靖难之事,曹化淳伤 太极宫内,逗弄儿子的崇祯,冷不丁被人踢了一脚。 捂住后腰的崇祯,当然不罢休,堂堂的天子被侮辱,是可忍孰不可忍! 转过头去,欲问罪何人,却见周柔与张嫣! 周柔咬牙切齿,脸色晦暗,张嫣则抿嘴掩笑。 “陛下,你要做甚?”周柔如发怒的老虎道。 略微尴尬的崇祯,灰溜溜的掩面而走。 殿外,王承恩垂立一旁。 走出门的崇祯细语道:“不就是弹了一下小鸡鸡,这么夸张!” 王承恩暗道:“皇爷,那可是太子的命根子,稍微差错,不能人道,江山传给谁啊!” 一个抱枕飞奔而出,正中崇祯后脑,所幸无事! 上书房内,想起某事的崇祯问道:“建文后裔?妙用和尚还未招供?” 王承恩道:“皇爷,老奴所知,用了酷刑,可妙用仍未招供!” “还未招供?放妙用出去,言他投靠朝廷,封顺义伯!”崇祯道。 王承恩道:“皇爷,老奴遵旨!” 走到殿外,崇祯道:“不知,曹伴伴如何!” 妙用被放,安置在伯府宅院内,命人悉心照料! 可消息一经散播,平常不起眼的小酒馆却多了些人。 院内暗道下,有几人,皆用黑纱掩盖。 一人轻声莺语道:“妙用,果真反叛?” 另一人声音粗犷,骂道:“那妙用定是投靠了崇祯,出卖消息,说不定厂卫满世界在找我们。” 还有一人甚是沉稳,言道:“不如,我等潜入府邸,查探一番!” 一阵铃铛响起,几人闭上嘴巴,纷纷摸向腰间! 小酒馆内,十数个锦衣卫的好手与店铺众人厮杀! 刀刀见血,刀刀致命,不一会斩杀小酒馆几人。 见上面无动静后,一人壮着胆子打开暗道门,环视四周后,便道:“上来!” 几道身影从暗道走出,见小院内酒家尸体,恶狠狠道:“妙用,果真叛变!” 一人想来,急切喊道:“莫要停留,锦衣卫定会再搜查一番!” 待几人逃窜,锦衣卫试百户方百顺,返回小酒馆,寻找丢失的腰牌! 却意外得见密道所在,手持绣春刀走了进去,并无一人,却有一灵位! 上前查探,方百顺大喜,这乃是瞿通之灵位! 急忙包裹灵位,往锦衣卫司而去! 田尔耕得知崇祯返回京师,为了不失恩宠,星夜赶回,坐镇锦衣卫! 正襟危坐,心腹田三道:“指挥使,有个小百户有要事禀报!” 尽管心中疑惑,田尔耕依旧让他进来。 方百顺见到田尔耕,跪着道:“锦衣卫百户方百顺,见过指挥使!” 田尔耕盯了一眼,便道:“所谓何事?” 可方百顺左顾右盼,田尔耕屏退左右! “说吧,何事?若不是要紧的事,便送你到草原!” 方百顺解开衣袍,从中掏出瞿通之灵位,并言小酒馆之事。 田尔耕眼前一亮,果真是误打误撞上,便道:“你叫什么?姓什么?” “属下,方百顺!” “好的,本使记住了,今日之事万不可外传,听清楚没!”田尔耕道。 方百顺信誓旦旦道:“指挥使放心,小子不过给您请安了!” 退了出去,独留田尔耕冷笑! 养心殿内,崇祯极其无语,不就弹了下小弟弟,周后一天没个好脸色! 正巧心情郁闷之际,田尔耕来了。 见其匆忙,崇祯问道:“老田,何时归来,事情可办妥?” 田尔耕道:“陛下,安排之事,臣已然办妥,臣深夜前来,确有要事禀报!” “有何要紧之事?” 田尔耕道:“陛下,臣的人在小酒馆中找到一物,或许可以撬开妙用的嘴!” 将瞿通之灵位奉上,崇祯扫了一眼,看向田尔耕! 田尔耕走近,在崇祯耳边一番细语! 崇祯笑道:“既然如此,妙用之事便交与你手中!” 田尔耕领命而走,深深地望了眼王承恩。 王承恩则面带笑容,垂立一侧! 经过几日的服药,妙用悠悠转醒! 却发现身旁多了一人,他自然识得,锦衣卫指挥使田尔耕! 田尔耕并不废话,说道:“小酒馆、瞿通!” 妙用闻言大变,却无法起身,也无法言语! 望着妙用窝囊的模样,田尔耕自顾自道:“你归顺朝廷,既成事实,小酒馆被现也是经你的手。 不必无畏的抵抗,不然大相寺中,行知小和尚怕是要死于非命! 一百多年的恩怨,几代人的付出,得到家破人亡,妻离子散。 甚至背负叛逆的罪名下黄泉之下!何其可悲可叹!” 一席话讲完后,田尔耕扭头便走,独留妙用空洞望着床顶。 镇江府,毛文龙迎来一人,正是御马监掌印曹化淳! 书房内,曹化淳道:“毛伯爷,近日可好?” 毛文龙嬉笑道:“曹公,莫要折煞小子,叫文龙便是!” 看透毛文龙心思,曹化淳问道:“文龙,强占平壤,可是受你之命?” 镇定的毛文龙,回道:“皆因朝鲜挑衅,不得已而为之!” 却迎来曹化淳一通夸赞! 感觉自己傻透了,毛文龙便问道:“曹公,有何深意?” 曹化淳道:“文龙,陛下有意恢复唐之版图,你可是立了大功,不久定有旨意而来。” 毛文龙暗道:“唐之版图?那岂不是要攻伐朝鲜? 陛下有意开疆拓土,难怪上次辽西之战,军功封爵!” 曹化淳见毛文龙深思,不由得露出笑容来:“过几日,文龙与我看一看平壤!” 毛文龙应承,曹化淳微笑不已! 两日后,曹化淳与毛文龙来到平壤! 望着修缮的城墙与碉堡,曹化淳不由笑道,虎蹲炮架起,谁敢争锋! 城中走去,不少的汉民,皆是从东江府移镇而来! 另有数千朝鲜百姓,低头哈腰! 再往前走百步,侍卫大喊一声:“曹公,当心!” 可突来的一支利箭,射在曹化淳左胸,痛的曹化淳大喊一声! 毛文龙反应过来,命人拿下刺客,急忙救治曹化淳! 箭矢穿胸,呈倒三角,众人不敢拔箭! 第108章 炮轰黄州,兵临新滨 一人忽然站出,乃曹化淳身后侍卫。 看着众人,便道:“找一间屋子,我替曹公取箭!” 侍卫?给曹化淳取箭?毛文龙疑惑不已! 几个大夫,更是喊道:“毛头小子,毛都不齐,不懂医理,害人害己!” 侍卫淡淡道:“陛下,曾教我等急救之术!” 陛下传授?急救之术? 见昏迷的曹化淳,毛文龙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点点头。 遂命人收拾一间屋子,将曹化淳抬进屋内。 只能祈求曹化淳无事,不然崇祯的怒火,他承受不起。 刺客被五花大绑,跪在毛文龙面前。 却不停叫嚣道:“明贼,狗贼,还我平壤!” 暴怒的毛文龙,一脚踢中刺客裆部,痛的刺客,面色涨红,青筋暴起,冷汗直流。 目光闪烁的陈继盛,说道:“毛帅,曹公遇刺,陛下知晓,定会雷霆大怒。 想必这贼人,定是崔鸣吉派来,吾等不如尽起兵马,攻打黄州、新滨,问罪朝鲜! 方能挽救东江之事,也好给朝廷一个交代!” 刺客听闻,奋力嘶吼着:“你们这帮狗贼,乃我一人所为,与崔鸣吉无关!” 陈继盛一笑,命人捂住口鼻,将人带下去! 见毛文龙若有所思,陈继盛决定再加上一把火! 言道:“毛帅,陛下需要借口啊!” 一点就透的毛文龙,心中暗道:“曹化淳被刺,天子颜面何存,不起大兵,势必被怪罪!” 转而道:“继盛,点齐兵马,等我将令!” 陈继盛领命而去,毛文龙于屋外等候! 片刻后,屋门打开,侍卫邀毛文龙进! 见躺在床榻上,身子微微起伏的曹化淳,也是松了口气。 又看箭矢,一瞧其箭杆之上刻着崔字。 拿着箭矢便出了屋,直奔大营而去。 床榻上的曹化淳,猛然间睁开双眸,细语道:“机会给了你,看你能不能用!” 毛文龙坐大营中,取出令箭、箭矢一并交与陈继盛。 并言:“继盛,新滨、黄州定要一举拿下!” 陈继盛欣然领命,抱拳而道:“毛帅,属下定全功而下!” 走出帐外,领五千兵马及重炮往黄州。 大军开拔,毛文龙靠在椅上,后背直冒虚汗! 京师,自袁崇焕卸掉兵部尚书,袁可立请右侍郎杨鹤任尚书! 崇祯见杨鹤后,一番言论,遂命杨鹤兵部尚书。 又命其子杨嗣昌,镇沅府知府,即刻上任! 杨府中,老态龙钟的杨鹤,默默点上一支烟,喷云吐雾来。 下坐一人,眉清目秀,举止尔雅,浑身散发书卷气,乃杨嗣昌。 杨嗣昌问道:“父亲,云南那边?” 杨鹤深吸一口气,回道:“吾儿,云南苦,望持之,来日我杨家定能青云直上。” 话中之意,杨嗣昌当然知晓,对着杨鹤拜了三拜,转身回屋,整理行装! 望着独子背影,杨鹤委婉叹息,光耀门楣,指日可待,唯独苦了三代独子。 正收拾行囊的杨嗣昌,闻敲门之声,一打开屋门,见是侍女小春、小兰。 便已知父亲深意,叹息一声,让侍女进了屋,熄灭了烛火! 不时传出的靡靡之声,床榻咯吱咯吱的响声,几人浓重的喘息之声! 黄州城,城门的五六个士卒,讨论哪家新媳妇的屁股大?那个模样美? 还手舞足蹈,有模有样的学起来,表情十分猥琐,十分下流。 “踏踏踏”之声传来,几人回头望去,一队骑兵奔腾而来! 惊恐的人,颤颤巍巍的喊道:“是明军,是明军来了!” 明军?明军?怎么可能? 城墙之上的黄得发,震惊不已! 怒骂道:“快,快,快,快关上城门!” 丢盔弃甲的几人慌张关上了城门。 离黄州城门三里处,毛承祚骂道:“狗娘养的,把炮给老子架起,给老子轰他娘的!” 三尊红夷大炮齐刷刷的摆好! 轰出三发炮弹,划破长空,落入城墙之上,炸裂而开。 瞬间炸死炸伤十数人,活着的人,高声喊道:“是明军的神机大炮!” 话音刚落,耳边再度传来炸裂声,刚才呼喊之人,被炸成血沫。 黄得发,双腿不停颤抖,黄色液体滴答滴答的,其下一片水渍。 又一声炮响,瘫软在地,蜷缩着身子靠在城墙上。 毛承祚抽刀,大声喊道:“给老子冲,拿下黄州!” 一骑当先,身后一千骑兵,呼啸而去。 黄州城墙上,士卒不停呼喊着:“黄大人,黄大人,明军骑兵来了,我等该如何?” 可黄得发依旧蜷着身子,根本不理士卒之言。 士卒上前,正欲拍打黄得发! 极为害怕的黄得发,胡乱挥刀,竟一刀划破士卒的脖子。 鲜血四溅而出! 士卒左手捂着伤口,右手指着黄得发,口中咕噜咕噜冒出血泡。 其余几人得见,吓得丢了长刀,撒丫子跑了。 身后的黄得发,竟站起身来,手握长刀,朝士卒冲去! 接连杀了几人之后,黄得发的眼中冒出血光来。 有人喊道:“黄大人中邪了,中邪了!” 举起手中的刀朝他砍去,身后的几人见了,亦是举刀挥砍。 将黄得发乱刀砍死,剁下头颅! 毛承祚跨马而来,城上竟无一人放箭! 以为有诈,便放慢了速度! 可一颗人头被抛了下来,城墙上的人大喊道:“投降,投降!” 城门大开,走出上千人,皆赤手空拳,站在一侧! 搞不清状况的毛承祚,指着一人道:“主将何在?到底发生何事?” 那人颤抖着,指着地上的头颅,说道:“他是主将,是他疯了,胡乱杀人,我等为了活命,才乱刀砍了他!” 毛承祚大笑,冷眼看了几眼,便道:“入城!” 黄州被拿下的消息,传到陈继盛的耳中。 陈继盛微微一笑,高声道:“传令毛承祚,可以去砍崔鸣吉头了。” 毛承祚得了令,嘲讽道:“崔鸣吉,洗干净脖子,老子来砍你的头颅。” 崔鸣吉自上次与后金议和,不仅官复原职,还高升一级,领五千精兵驻扎新滨! 正抱着小妾休息的他,被一阵吵闹声惊起,不耐烦的道:“是谁在外面吵吵,拉出去斩了!” 门外传来士卒急切声:“大人,大人,您快出来看看,您快出来看看吧!” 崔鸣吉亲了小妾一口,和衣而出,随士卒登上城墙。 看了一眼,便双腿颤抖,故作镇定后,连连道:“备战!备战!” 第109章 再下新滨,斩崔鸣吉 鼓声大作,久久回荡! 新滨城,城墙之上,朝鲜军张弓搭箭,全副武装,防备明军。 明军方阵中,毛承祚嘲讽的望着新滨城,便喊道:“放!” 砰!砰!砰! 三发炮弹带着蓝色的火焰,轰向城墙,炸裂而开。 落入人群之中,碎裂的铁片,瞬间洞穿十数人的身躯。 运气不好的直接领了盒饭。 受了伤的躺在地上不断的呻吟! 凄惨的一幕让崔鸣吉吓坏了,连忙躲在一边。 接二连三的炮火,在朝鲜军中炸响! 呼喊声、呻吟声,乱成一锅粥! 崔鸣吉也制止不了,躲在一旁不敢探头。 强大的炮火令人胆战心惊,吓得士卒提不起刀。 一轮炮火后,炮声戛然而止! 毛承祚疑惑道:“老李头,干啥呢?为何不放炮!” 老李头道:“将军,没弹了!” 哦! 舔了舔嘴唇,抽出刀来,嘶吼道:“众将士听令,先登者赏银百两。” 被钱财鼓舞的士卒,士气高涨! 领一千骑兵朝新滨城杀去。 徐敖率领两千步兵紧随其后! 见久久未听炮响,崔鸣吉探出头来,见明军乌压压的杀来。 当即喊道:“备战,备战!” 可城墙上的士卒乱作一团,不听号令! 眼睁睁看着明军逼近城池。 离城墙百步,毛承祚喊道:“放箭!” 千支箭矢呼啸而出,如雨般越过城墙,射向朝鲜军。 凄惨之声不断,朝鲜军瞬间死伤惨重。 崔鸣吉催促道:“弓箭手,弓箭手,放箭!” 未慌乱的弓箭手疾射之,箭矢钉在甲胄上,并未造成损伤! 崔鸣吉慌乱如麻,不知如何是好。 毛承祚一声令下,再射出一波箭雨,死死地压制朝鲜军不敢抬头。 徐敖奏领步卒上前,仍已弓箭压制,再命士卒搭上云梯。 十几道云梯迅速搭好,毛承祚下马。 “快,快,快,随老子先登!” 二步做三步,头一个登上城墙,跳进朝鲜军包围之中。 一眼便在人群认出,刺伤自己的崔鸣吉。 咆哮道:“崔鸣吉,拿命来!” 孤身一人杀去,丝毫不慌。 短兵相接,乒乓作响! 毛承祚如猛虎一般,连连斩杀数人! 喷溅的血液,渲染整个甲胄,猩红的双目泄露出杀戮的快感。 崔鸣吉见毛承祚神勇无比,便怒声道:“杀了他,赏银百金!” 什么?百金? 重赏之下,必有勇夫。 几个士卒咬牙切齿后,齐齐攻向毛承祚。 躲过胸前的长枪,毛承祚大吼一声,竟无一人上前。 数十名明军士卒,登上城墙,见主将被围,握住大刀便杀去。 见自家兄弟而来,毛承祚大笑不已! “崔鸣吉,洗干净脖子,等我来砍啊!” 见士卒节节败退,崔鸣吉心中慌乱,让侍卫护住往城内去。 崔鸣吉一逃离,毛承祚大吼道:“崔鸣吉已跑,快快随我杀之。” 反观朝鲜军不见崔鸣吉,也是大惊失色,主将竟临阵脱逃! 瞬间没了抵抗明军的勇气,纷纷弃刀,抱头鼠窜。 在一众掩杀下,打开城门。 等候多时的兵马,攻进新滨城内。 毛承祚让人领路,去崔鸣吉处。 今日他定要斩下崔鸣吉头颅,报仇雪恨。 崔府之中,小妾见崔鸣吉已归,以为大军得胜。 急切的跑过去,服侍崔鸣吉! 等来一记白光,满眼的不可置信,感觉刺痛感来袭,便倒在地上不起。 崔鸣吉的剑端,落下几滴鲜血。 来到后院,一处地窖中,躲藏起来。 毛承祚领兵而来,见一女子死不瞑目,迅速喝道:“搜,把崔鸣吉给老子找出来。” 崔鸣吉躲在地窖中瑟瑟发抖,连呼吸不敢大声。 搜巡一遍后,竟无半点身影,毛承祚大怒道:“这厮定人跑了,随我去追。” 哒哒哒的往外而散。 觉察外面没了动静,崔鸣吉再三犹豫下,打开地窖门。 猥猥琐琐的探出头来,环顾四周却无一人! 当下欣喜,探出半道身子,一阵冷哼吓得他掉落窖内。 毛承祚带人而出,讥笑道:“就凭你也能逃出我的手掌心,愚蠢至极。” 遂命人点燃干草,一道狼烟四起,又被几人扇向地窖中。 狼烟入了地窖,崔鸣吉被呛的声泪俱下。 遂即脱下裤子,一道水流对着碎布哗啦哗啦的。 满脸嫌弃捡起碎步,捂在口鼻处! 浓烈的骚味,让崔鸣吉呕吐不止。 时间往后移,崔鸣吉受不了,双目如血,挣扎的打开地窖,蹑手蹑脚的爬了上去! 当下被士卒拿下,押到毛承祚脚下。 看着狼狈不堪的崔鸣吉,心中那叫一个高兴。 崔鸣吉苦苦哀求道:“毛将军,上次之事是崔某不对,望毛将军不必在意。 崔某府中藏有金银,能饶小的一命,金银全是毛将军的。” “金银?那有多少?说来听听!”毛承祚戏谑的道。 见毛承祚问询,崔鸣吉抓到一颗救命稻草,连连说道:“大约三万两白银!” “三万两?” 毛承祚心中一阵火热,这厮竟有三万两? 崔鸣吉一脸谄媚的道:“是三万两,小的带将军去取!” 遂起身往前院走去,来到一个老树前顿足不前。 指着老树道:“树干之中,皆是金银。” 一人上前去,对着老树一顿猛砍,砍破躯干露出耀眼的金色! 那人将一块金子取出,用牙咬上一口,瞬间道:“将军,是金子,是金子!” 十数人上前去,竟无人看押崔鸣吉。 见时机已到,崔鸣吉撒腿就跑,可至拐角处,却被一箭射中。 看着胸前的半截箭头,崔鸣吉一头倒在地上。 临死前,见毛承祚走来,一刀挥砍,便没了意识。 提着崔鸣吉的头颅,毛承祚放肆大笑,骂道:“老子是没见过银子?真他妈傻了吧唧的。” 第110章 诈开平山,勃然大怒 崔鸣吉的人头被悬挂在城门之上,任鸟兽啄食! 毛文龙放肆大笑,笑声瘆人,无人敢掠其虎须! 几月未发响银的朝鲜士卒,纷纷收到来自明朝的善意。 大明发银子了,这是崇祯定的规矩! 看着络绎不绝,领银子的人,陈继盛不由得笑了。 拿了钱的,绝大多数纷纷投诚! 投诚的四千士卒,被编为皇协军。 取自皇朝大明,协助军管。 崔鸣吉被杀,新滨陷落,平山、兔山、汉城闻明色变! 汉城,王宫殿内,李倧愤怒不已,用砚台砸向金大点! 声嘶竭力的质问道:“大明,安敢如此!” 额头出血的金大点,跪着地上说道:“大君,定是后金构陷我朝!” 李倧问道:“到底何事?” 金大点回道:“明朝天子使臣,前往平壤,被一刺客射伤,生死垂危! 刺客供认不讳,乃崔鸣吉指使,另有崔字刻箭为证! 毛文龙方才出兵攻打我朝!” 李倧不可置信道:“竟有此事,为何不见众人报来!” 金大点心中暗道:“昨日收到战报,你与妃子缠绵悱恻,不让军令进宫!” 则道:“战报迟来,这才贻误战机! 如今已安排精兵数万,往平山、兔山增援,并派人与毛文龙商谈!” 即便如此,李倧仍旧雷霆大怒,气急败坏道:“都是贼子,都是贼子,不得好死!” 看了眼李倧,金大点默默退下。 金大点府中,李贵、张惟、李曙三人神色苍茫! 明军进攻让人措手不及,无力抵抗! 李贵忧心忡忡,说道:“若是毛文龙再度攻城,恐怕平山不能幸免!” 张惟却道:“难不成再签订合约,丧权辱国?” 李曙则全言不谈,作为武人自是知晓战争的残酷! 金大点独自饮酒,自娱自乐! 搞得三个人愁眉不展! 李贵问道:“金相,可否谋划,能告知一二?” 见李贵低三下气,金大点说道:“毛文龙兵力不足,怕是不会进攻, 占据黄州、新滨两城,不会再前,定会借和谈之事,大肆索要。” 张惟插道:“若是毛文龙执意攻取,我等该如何?” 金大点极其自信道:“我已派人和后金取得联系,若毛文龙在战,便两面夹击,将平壤夺回!” 三人感叹道:“还是金相考虑周全!吾等思虑不周啊!” 举酒敬向金大点,可还未品尝。 有人急匆匆来报:“大人,大人,平山被攻下了!” 几人酒杯脱落,应声碎裂! 金大点连忙问道:“为何平山陷落?” 那人浑然不知,被踹了一脚,灰溜溜而走! 胸有闷气的金大点,掀翻了桌子,独自走到屋外。 平山陷落,归功于皇协军! 领头的李武,拿到响银后,听闻毛承祚要攻取平山,自告奋勇! 便道:“将军,平山守将乃是我七大姑婆家娘家的,沾亲带故,我去定能诈开城门。” 毛承祚嬉笑道:“若平山城诈开,本将当记一大功,赏银五百两。” 李武道:“将军,李武办事,您放心便是!” 当三千残兵败将,来到平山城下时。 李武灰头土脸道:“老子李武,崔大人手下将领,快快开门,明军正在追击我等。” 守将李旭见后,嘲笑道:“小武子,咋的被人追杀啊!” “旭哥,别开弟弟玩笑了,让弟弟进去吧!”李武讨好道。 李旭把守城门,本不愿开门,但见五里之外,明军赫然来袭。 为了这八大姨舅家的弟弟,吼道:“快快快,打开城门让李武进来!” 城门一开,残兵败将打了鸡血似的,一个个猛地冲进城中。 见城门已开,李武也是冷笑不已,随即登上城墙。 李旭本欲客套几句,却感觉脖子冷冰冰的,一瞧竟是李武之剑。 李武道:“旭哥,我不给朝鲜卖命了,不值钱,我现在给明朝卖命,值大钱了。 你我兄弟,不多费口舌,与我降了明朝,有钱挣有命花! 吩咐你手底下的士卒投降吧!” 李旭哪敢不从,径直道:“我降了,降了!” 毛承祚头件事,按陈继盛安排,直接清了所欠响银。 得了白花花的银子,李旭也撂挑子,对毛承祚道:“请将军收留我等!” 皇协军再入四千,共八千人。 陈继盛知晓后,特意见了见李武,觉得是个人才,赏银六百两! 李武道:“哥哥,弟弟未曾诓骗你,给明朝卖命,值得吧!” 李旭啃着银子,乐呵道:“值,当然值,比真金还金。” 宅院内,陈继盛、毛承祚、徐敖奏三人围坐一团。 大大咧咧的毛承祚道:“陈副将,下步我等该当如何?” 陈继盛道:“我军已攻取黄州、新滨、平山,又占据平壤,兵力空虚! 且红夷大炮炮弹不足,仅可守城,不便强攻。 曹公已醒,于朝廷也有所交代。 当固守城池,招募兵力,彻底将四城占为己有,成为大明疆土! 若我猜的不错,朝廷不日当有旨意。” 徐敖奏则道:“这皇协军,乃朝鲜人士,会不会哗变?” 陈继盛道:“此事易尔,明日出兵海州,让他们前去便是。” 三人笑之,饮了手中酒水。 曹化淳虚弱无力,仅靠药膳滋补,毛文龙过意不去,送来五百年的人参。 将养数日之后,终是恢复点气色。 次日,在书房中,忽有人道:“天子旨意到!” 毛文龙起身相迎,得知自己改封平壤伯,着平壤各户。 心中甚是大惊,平壤虽一城,足有万户,乃是实打实的封邑。 急忙来到曹化淳房内,虚心请教道:“曹公,可知陛下之意?” 曹化淳虚弱道:“数日前,我与你细谈唐之一事,看来陛下已下决定。 文龙,你毛家兴盛指日可待啊!” 王侯将相,宁有种乎,裂土称王,自成一国,开宗当祖,世人相传。 毛文龙失魂落魄走出房间,还不小心撞到柱子上。 屋内的曹化淳道:“皇爷说的不错,欲让人身败,必先让其疯狂。” 一旁之人,暗暗点头。 第111章 将门疯狂,后金动作 脑子一片浆糊的毛文龙,回到房内。 始终不愿相信,自己成为平壤伯,食邑万户! 摆在眼前的圣旨,让他不得不信,自己有了封地! 闪过一丝灵光,封地有了,封公建国! 一步一步,一个台阶,登上无上高位。 一颗欲望的种子,在他心中开始发芽! 祖大寿、满桂知晓毛文龙被封平壤伯,除了震惊还是震惊! 谁知道陛下到底是何用意? 谁能想到内阁到底怎么了? 谁知道朝廷到底出了什么事? 能够给他等解释,只有内阁辅孙承宗! 高阳伯府中,孙承宗在午睡,祖大寿、满桂联袂而来,等的那叫心急火燎! 孙承宗悠悠转醒,三子道:“父亲,祖将军、满将军,在大厅等您。” 当孙承宗来到厅内,望着二人急切不堪的模样,不由笑出声来。 二人不敢发怒,也不敢言语。 孙承宗悠悠载道:“我知你二人,所为何事? 无须担心,文龙有的,你二人也会有!” 二人不是傻子,自然知晓毛文龙所做之事,抢占地盘,收拢流民! 异口同声道:“督师,我等知晓,这便回去!” 待二人走后,孙承宗冷笑不已! “你二人不是傻子,陛下、内阁岂能无用,若是成功,将门、世家疯狂。” 祖大寿、满桂出了府,相视一笑,一人言西,一人朝东。 盛京城中,宫殿内,传出靡靡之声!云雨巫山! 露出面容来,竟是皇太极与多罗! 多罗头靠在皇太极臂膀上,用手指不停的划过其胸膛! 姿势极其妖娆妩媚! 轻声道:“大汗,真乃初生猛虎,多罗恐无力承受!” 皇太极霸气道:“林丹汗这头狼老了,本汗才是猛虎!” 多罗道:“可臣妾听说,林丹汗又聚集数万兵马,消灭好几个与大金交好的部落!” “男人之事,莫要打听,是狼是虎,是猪是狗,战场之上方才知晓。” 多罗道:“大汗果真英雄,林丹汗真乃狗熊!不如大汗英武果断。” 忽门外有人道:“大汗,诸贝勒找您!” 皇太极大吼一声:“何事如此惊慌,扰了本汗雅兴!” 面色红润的多罗,水汪汪的双眸,甚是吸引,看一眼便深入其中。 望着绝美的尤物,忍痛割爱! 咳咳道:“多罗,稍等片刻,待本汗去去便来!” 轻柔细语道:“大汗,多罗便在等你!” 看着大殿内众人,皇太极诧异万分,甚是不解! 便问道:“到底出了何事?你等为何都在?” 萨哈廉却道:“大汗,朝鲜出事了,毛文龙攻陷朝鲜三城,如今占了四城。” “什么?毛文龙攻占四城?”皇太极怒喊道。 多尔衮则道:“大汗,不可让毛文龙扎根,若是四城连在一起,我等将腹背受敌!” 皇太极问道:“到底是怎么回事?毛文龙为何攻占朝鲜?” 居于末位的杨吉利道:“大汗,明朝天子使臣被刺杀,毛文龙问罪朝鲜,动作迅速!” 心中一番盘算,又看向阿敏,问道:“阿敏,什么想法?” 阿敏阴森道:“避过明军,掠夺朝鲜人口!” 话音刚落,代善便骂道:“阿敏,你这狗东西,是不是怕了明军。” 一道桀桀冷笑之声,响彻大殿! 阿敏笑道:“代善,你想死吗?” 代善道:“狗东西,怕你不成!” 茶杯应声碎裂,皇太极怒喊道:“你等要做什么,都想死吗? 一个个都给我滚,阿敏、代善若是有人出了差错,唯你二人是问。” 待众人散去后,独留萨哈廉。 片刻后,鲍承先、宁完我几人齐齐而来。 皇太极问道:“遇刺之事,可是我等出手?” 可宁完我,鲍承先几人摇摇头。 瞬间一个想法涌出心头! 当即道:“是不是崇祯自己的手笔?” 宁完我思虑道:“借故攻占朝鲜,栽赃嫁祸大金,明廷出手极大。” 鲍承先则道:“大汗,探子来信,毛文龙改封平壤伯。” 不淡定的皇太极,大声嘶吼道“什么?平壤伯!” 鲍承祚点头,心道:“还不是那人给我的,定准确无误!” 皇太极咬牙切齿道:“平壤伯,平壤伯,崇祯你用心极其险恶啊!” 又问道:“范先生,可传来消息?” 马国柱道:“文程传信来,燧发枪图册已到手,一月后至盛京!” 又问道:“精铁、火药、工匠之事如何?” 萨哈廉说道:“不成问题,月底便至!” 皇太极一挥手,众人散去。 大殿内传来怒吼之声,为何?为何?为何挡我大金崛起。 多罗等了一夜,也未曾见到皇太极,以为被诓骗。 恼羞成怒,大发脾气,以为皇太极提起裤子便不认人了。 谁料皇太极在大殿内,一夜未睡,泛着血丝的双目,摄人心魂! 阿敏、代善、多尔衮一并来此! 看皇太极模样,也是心中冷笑。 皇太极嘶哑道:“阿敏,领兵一万,掠夺朝鲜人口,可与毛文龙相商,瓜分朝鲜!” 对多尔衮道:“谭泰领火炮营,留你帐下听命!” 又看向老代善,说道:“代善,领兵三万屯兵在前,杨吉利随你,对峙祖大寿、满桂!” 三人应承,抱拳领了命。 汉城,金大点自知平山被破,一病不起,连李棕前来,亦是无计可施! 宫殿内,李棕质问道:“张惟,李曙、李贵你等有何良策!” 李贵支支吾吾道:“大王,若与明军议和最好不过,若不成恐怕要兵戎相见!” 张惟则道:“议和之事,怕难于登天,恐求援后金,以防不备。” 李曙低沉道:“大王,臣乃武人,自知火炮一响,军心涣散,难成气候。 且毛文龙部,常与后金交战,士卒凶猛,怕是胜少败多。” 李棕问道:“难道就没有办法了吗?” 三人相视一眼,说道:“求援后金,重兵压阵,与明廷议和,别无他法。” 李棕瘫坐在地,久久不能起身,摆手道:“依三位之意,求援后金,议和大明! 本王累了,你等退下吧!” 第112章 妙用招供,紧密追捕 盛京城外,阿敏冷笑一声,与多尔衮领兵入朝鲜。 老代善啐口唾沫,骂道:“狗东西,真自在。” 遂即领兵往辽阳、大宁堡,对峙祖大寿、满桂。 城内,后宫殿内,妖娆动人的多罗,美妙的身姿,被绳索捆绑起来。 勾勒出绝美的姿态,让皇太极欲火焚身,狠狠发笑。 猛然间,一鞭挥打出来,多罗大叫一声。 又一鞭一鞭抽打起来,声音一会婉转低沉,又一会带有哭泣。 片刻后,两人相视,甚至有点享受。 京师,顺义伯府内,妙用心情极为沉重,走肉般看着漆黑的屋顶。 他自是知晓田尔耕所言,句句属实! 可祖辈的嘱托与儿子的性命,孰轻孰重,着实难以掂量。 背负千古的骂名亦或是千古流芳。 可小酒馆的暴露、瞿通灵位现世,真是裤裆里掉黄泥,不是屎也是屎了。 在那群人眼中,自己已然是叛徒无疑。 若他猜的不错,定会有人处理他这个“叛徒!” 屋门被打开,脚步极为轻盈! 妙用一听,便心知肚明,该来的终究会来的。 一女子来到床榻前,愤恨道:“妙用,你这个叛徒,我要给小五报仇!” 从袖口滑出一柄匕首,奋力刺下。 忽然间,机关忽然响动,床榻塌陷,妙用掉入床内,没了人影。 匕首刺在床板上,女子不见妙用,恼羞成怒。 身后突出一人来,说道:“妙用说的没错,定会有人趁其不备,刺杀于他。” 女子自知中计,转身一刀反刺之。 吴孟明左右躲闪,猛然出脚,一脚踢飞女子匕首。 没了兵器的女子,欲要逃离。 一记白光闪过,女子痛哼一声,摔倒在地,不知生死。 只见吴孟明手中,赫然出现一把长刀! 从屋外走进的田尔耕,把玩玉珏笑道:“老吴,那女的不会死了吧!” 吴孟明回道:“指挥使放心,那女子被某用刀背劈昏了!” 哦! 昏了?田尔耕看了一眼,冷眼道:“老吴,割了人头,挂在小酒馆吧!” “指挥使,这又是何意?”吴孟明问道。 走到床榻前,田尔耕说道:“这女子不过小喽喽,真的大鱼还未上钩! 砍了她,给那些人提个醒,妙用已归顺朝廷! 来一个,杀一个,悉数杀光!” 吴孟明挥刀而砍,女子还在闷哼中,便没了头颅,鲜血喷溅而出。 床板之下的妙用痛心疾首,毕竟这女子他也认得。 吴孟明提着滴血的头颅,往小酒馆去。 田尔耕一按开关,看着痛苦的妙用,冷笑道:“妙用,考虑如何?” 妙用闭口不言,田尔耕早已料到,拍拍两声! 一个清秀的和尚,慢慢走了进来,见到血渍后,皱眉的模样让人心酸。 不知所措的他,被带到妙用面前。 当妙用见后,激动不已,却欲言又止! 小和尚双手合十道:“见过主持!” 田尔耕上手,搭在小和尚肩上,嘴角若有笑意道:“妙用,这孩子佛法高深!” 手掌稍加用力,小和尚冷汗直流,闷哼几声。 见小和尚痛苦万分,妙用心急如焚,小和尚正是他的儿子。 田尔耕强劲有力的臂膀,死死地扼住小和尚的脖子,将他高高提起。 小和尚面色涨红,青筋暴起、四肢不停的挣扎,似乎下一秒就没了命。 田尔耕放肆大笑道:“妙用,我们做个交易,你把你知道都说出来, 我就放过这孩子,佛家有句话,叫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 你救不救?” 在儿子与祖训面前,妙用难做决定! 小和尚艰难的说道:“爹,救我!” 妙用心里被触动,高喊道:“田尔耕,我说我说!” 放下小和尚后,妙用将所知晓之事尽数吐露! 田尔耕得了信,命人将小和尚带走,又拍着妙用的肩膀道:“做的对!” 转身便走,独留妙用在房内放声大哭。 小酒馆,原本挂着灯笼位置,却换上滴血的头颅,迎风摇摆! 民屋内一双眼睛,死死地盯着这处。 街口处,走来一个跛脚的乞丐,裹着青衣,唱着戏文,捧着破碗。 路过小酒馆,浑浊不堪的双目,瞥见高挂的头颅,露出一抹哀伤。 嘴里的戏文,也染上了哀调,尽显凄凉。 沿墙而走的乞丐,面前出现一人,正是吴孟明。 乞丐问道:“爷,找老叫花子,有啥事?” 吴孟明笑道:“方才听你的戏文,哀伤无比,我府中刚起白事,请你去一场。” “大爷,老叫花子的词,上不得台面,就多谢大爷好意!”乞丐道。 吴孟明赫然出手,扼住乞丐左手腕。 冷笑道:“去也得去,不去也得去!” 乞丐不顾手腕,冷然笑起,赫然低头,从后背射出一箭。 见背箭而来,吴孟明猛然下腰,堪堪躲过! 见状,乞丐脱身,腿脚灵活,往前飞奔! 吴孟明未追,怒喊道:“锦衣卫何在?” 刷刷刷的十几道锦衣卫,挡在乞丐前面。 乞丐不惧,一番冷笑,袖中露出竹管炮! 以左手拿袖炮,右手猛击竹管后部。 “砰”一声,管中石珠冲力飞出,瞬间射伤数人。 见西面无人,乞丐甩出几枚梅花镖,后飞身上檐! 快要消失之际,一支利箭射中他的左肩,痛叫一声,落了下去。 众人回首一看,竟是吴孟明宝弓射出。 吴孟明喊道:“还不快去追!” 其余锦衣卫飞檐走壁,朝乞丐追去! 可一番搜寻,见一滩血渍,不见其人。 急忙禀报,却挨了吴孟明一巴掌,听到:“箭上有药,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冷不丁的一巴掌,让刘三木心中怒火丛生。 但不敢对吴孟明出手,便将怒火发泄给手下人。 厉声说道:“给老子找,找不到人都给老子蹲小黑屋。” 一帮子人,听到小黑屋,脸色晦暗。 小黑屋的恐怖,比酷刑更加凶猛。 一个兵痞,关进去不过一日,便被生生磨灭棱角,差一点就疯了。 众人齐齐喝道:“百户,放心,那个受伤的臭虫,一定会找到。” 刘三木点点头,小黑屋的恐怖他自己经历过,寂静一片漆黑无比。 第113章 长线钓鱼,屠龙教现 受伤的乞丐,躲在一户人家地窖之中。 他咬住衣服,奋力将左臂的箭矢拔出,剧烈的痛感,让他冷汗直流,面色苍白。 箭头乌青处,带出一丝血肉来,乞丐不停的冷笑。 猛地喝一口烈酒,喷在左臂上,滋啦滋啦的灼热感,让乞丐昏了过去。 瞬间惊醒的乞丐,从怀中掏出金疮药,倒在伤口上。 咬起布条,用右手将伤口包扎,双目无神,看着一处。 忽然间,地上传来细语,乞丐紧忙握住身旁的小刀,死死地盯着地窖入口。 脚步声渐渐远去,紧绷的乞丐终是昏了过去。 待醒转之时,已被绑在椅子之上,面前有一人,便是吴孟明。 吴孟明笑道:“我等又见面了!我应该唤你刘文岳,还是卜文岳?” 乞丐笑道:“我,大宁卜万之后,卜文岳。” 卜文岳承认身份,吴孟明却不悦。 又道:“靖难之后,成祖厚葬卜万,厚待卜万后人,为何非要推翻朝廷。” 卜文岳笑道:“陈亨后人滋润无比,我等呢,自高祖而亡,贫苦潦倒。 自我记事起,父母早亡,吃百家饭而活,为何不记恨朱棣后人。” “成祖名号,是你能够叫的吗?”吴孟明怒喊道。 一记刀鞘过去,卜文岳容颜破损,渗出血来。 血染的卜文岳,狠狠地啐口唾沫! 吴孟明反手又是一刀,鲜血四溅,并骂道:“不识好歹!用刑吧!” 卜文岳大笑,狰狞朝吴孟明抓去,可被锁链绑住,无计可施! 膘肥体壮的守卫,从火盆中取出烧红的三角烙铁。 一脸嘲讽往卜文岳而去,当烙铁直直烫在胸膛之上。 冒出一道白烟,伴有滋滋的声音,都能闻到肉香味。 疼痛的卜文岳咬紧牙关!豆大的汗珠从头上滴落,面目扭曲。 烙铁拿下之后,卜文岳喘着粗气! 对吴孟明挑衅道:“来啊,把所有的刑罚都给我使出来。” 吴孟明冷笑道:“不必用了,待会让你暗无天日!” 卜文岳喊道:“暗无天日,老子根本不怕。” “是吗?把他关在小黑屋三日,让他尝尝黑暗的滋味。”吴孟明笑道。 拿烙铁的守卫,听到“小黑屋”三字,精神恍惚,烙铁跌落,烫到脚趾。 还惨叫一声,让卜文岳生一丝怀疑。 遂被人押着送进小黑屋! 小黑屋内,光线昏暗、漆黑无比,唯一的亮光逐渐消失,不见五指,不辨方向。 卜文岳冷笑一声道:“锦衣卫的手段,不过如此。” 闭目养神,酣睡起来! 屋外的吴孟明,嘲讽不知好歹的卜文岳。 陛下创造的刑罚,自己不过坚持三日,便差点崩溃。 更无人能扛过三日,那里面的孤独不能承受。 妙用得知卜文岳被捉拿,亦是哀婉叹息。 田尔耕问道:“难不成卜文岳,身上藏有秘密?” 妙用道:“吴同知,真是交了好运,那女子正是卜文岳手下。 卜文岳乃四人中,最擅暗杀,出入庭院如无人之地! 如今被朝廷捉拿,那几人坐不住定会跳出来!” 田尔耕不由得大笑,言道:“若是抓了那三人,定会让你父子团聚。” 妙用回道:“多谢指挥使!” 洛阳城外,三三两两的百姓,结伴而进。 酒楼上,坐着两人,一人发黄须,一人着白衣。 桌上摆的佳肴美馔,早就满地狼藉。 看得店小二目瞪口呆,擦擦眼睛细语道:“难道是饿死鬼托生?” 却听到:“小二,鸡鸭鱼肉统统上来!” 小二则担心道:“客官,你有银子吗?” 啪的一声,十两银子被扔在桌上,闪闪发光。 小二眉开眼笑道:“客官稍等片刻,去去就来。” 白衣人道:“献忠兄弟,吾等是否招摇过市!” 张献忠道:“迎祥大哥,尽管吃喝便是,无人认得咱们。” 高迎祥面色沉重,说道:“左前桌四人一直在窥视咱们,要不还是先走?” 张献忠扫了眼后,放下手中的酒水,低沉道:“走!” 两人匆匆而走,那四人亦是跟出。 小二端着菜上来,口中说道:“两位客官,松花桂鱼来了!” 可一发现人没了,桌上的银子不见了,喊道:“掌柜,掌柜,有人吃白食!” 掌柜一听,撸起袖子,拿着算盘,跑出门外,不见几人身影。 高迎祥与张献忠,走到小巷之中,身后紧跟着四人。 二人正欲出手一搏,一人却道:“我家教主有请,还望给个面子。” 教主? 相视一眼,便随四人离开洛阳城,往十里之外的破庙走去。 走进破庙,见一人背负双手,面朝山神! 张献忠喊道:“你便是教主?哪个教?姓甚名谁?” 旁一人极为不满道:“教主岂容你等过问?” 直拳而击,张献忠冷眼相待,也是一拳轰出。 两拳相碰,只听骨裂之声,叫喊的那人,却是连连后退。 其余几人,还欲出手! “教主”转过身,带着银色面具,说道:“够了,不要丢人现眼!还不速速退下。” 待众人退下后,说道:“鄙人,屠龙教教主,陈德国!” 屠龙教?是何教?真未曾听过? 高迎祥却是道:“陈教主,我等未曾交集,找我二人有何事?” 陈德国笑道:“我知晓你二人,白衣高迎祥、黄须张献忠。 乃是陕西之人,义军统领,威望颇高,多次从朝廷追兵逃脱。 如今找你二人,却有重要之事。” 张献忠冷漠道:“陈教主,但讲无妨!” 陈德国则道:“我欲屠龙,待天下大乱,举义旗,而复国,特请你二人入教。” 复国?入教?张献忠不懂,这是复哪门子的国? 高迎祥亦是觉得眼前之人,异想天开。 便问道:“你姓陈?难不成竟是陈汉帝之后?” “高兄猜的不错,德国乃汉帝之后,从万历十三年,入明而居,至今四十四的年头。” 张献忠大笑道:“陈教主,我等二人听了你的谋划,恐怕走不了吧!” 陈德国摇摇头,说道:“某不会行事,二位不愿但走无妨!” 张献忠欲走,被高迎祥拉住! 高迎祥道:“既是教主相邀,我二人入教便是!” 陈德国面具下,看不出喜怒哀乐! 第114章 屠龙白莲,苏州二张 见高迎祥识趣,便冷眼相看张献忠。 张献忠面色铁青,虽不愿,但见高迎祥眼色,拜道:“黄虎入教。” 见二人已定,陈德国遂请一物,红绸盖其身。 躬身三拜,掀开红绸布,露出面目来。 一尊神像羽羽如生! 面若枣,唇若脂,丹凤眼、卧蚕眉,相貌堂堂,威风凛凛。 正是关公,关二爷之神像。 见请出关二爷,高迎祥与张献忠心中暗道不妙。 听陈德国道:“我见高兄、张兄皆是人中龙凤,不如你我三人结为异姓兄弟。 日后有福同享,有难同当,不知意下如何?” 张献忠青暗无比,似要发怒,被高迎祥死死拉住。 并道:“我二人资历尚浅,怕是高攀了陈教主了。” “无妨,既认了兄弟,单凭义气二字!” 关二爷面前,摆上香案,上插三炷香! 陈德国、高迎祥、张献忠三人割破指尖血,落入一碗酒。 遂道:“我等兄弟,不求同年同日生,但求同年同日死!” 三人共饮那碗血酒! 陈德国为大,高迎祥居中,张献忠为小。 陈德国,喊道:“二弟、三弟!” 高迎祥、张献忠口唤:“大哥!” 三人紧紧相握,却各自思虑。 过后,高迎祥将投军之事,道个一清二白。 陈德国则道:“崇祯有旨,对外征伐,抗击外敌,皆以军功赎罪。 近日收到密信,毛文龙占朝鲜四城,女真掠夺人口,互不干涉,朝鲜势必要被瓜分! 辽东之事,用兵一时,二弟、三弟若去定能有番作为。” 高迎祥说道:“大哥,我等即刻动身,好日后谋划!” 陈德国取出两枚令牌,言道:“屠龙教副教令,往辽东自会有人接应!” 又拿出所用盘缠,安排数人紧随。 高迎祥抱拳,拉着张献忠便走。 走出五里地,坐在树下,见随从稍远。 高迎祥一反常态,脸色阴沉道:“若你我二人不入那教,恐无天日。” 张献忠疑惑道:“未曾见有刀斧手?” 高迎祥回道:“未有刀斧手,却有火铳兵,我见神像后,几把弩箭对着你我。 稍有迟钝,恐怕你我成为无地游魂!” “什么?”张献忠又惊又怕,暗道:“果真不能小觑!” 叹息一声,再次启程,往辽东而去。 山神庙中,几人从神像后出,手持弓弩,站在陈德国身后。 陈德国道:“还真是个人物,天下当有一席之地!” 不多时,十数人来山神庙,为首的戴金色面具,器宇轩昂! 身旁蒙黑纱的女子,神秘莫测! 陈德国笑道:“见过白莲圣主,为何屈尊,来我这区区小地。” 圣主高沉道:“闻陈教主,相邀二人,特来拜会。” “不巧,那二人已入我教,乃我兄弟,圣主怕是来晚了!”陈德国道。 往前几步,圣主又道:“无妨,既然二人归入屠龙,我白莲不会死缠烂打,但有一事需教主相帮!” 陈德国眉头轻皱,便问道:“难不成圣主都不能办妥?” 圣主摇摇头,指着女子道:“陈教主,可否给这女子找个人家!” 陈德国心道:“哦!给女子找人家,那岂不是给女子背书? 传言崇祯有意选妃,难不成白莲打的这个主意?” 便回道:“小事儿,圣主书信便是,何故自行前来。” 圣主轻笑,说道:“事已办妥,不便叨扰,就此别过,日后相见。” 转身便走,十数人策马扬鞭,独留两名女子。 女子微微躬身,灵动之声道:“小女子白洁,见过教主。” 陈德国怎能不知白洁,叹道:“堂堂圣女欲入宫中,岂不是羊入虎口。” 白洁却道:“大业为重,奴家得失算不得什么?” “哦,是吗?日后当见分晓!” 陈德国起身便走,白洁紧紧相随! 连绵细雨的苏州,蒙上一层朦胧,自张采遇刺、张溥失踪。 复社众人惊慌失措,认定新社所为。 新社老大赵兴朝,却道:“某不屑做宵小之事,二张之事与我等无关。” 赵兴朝背书,二张之事更加扑朔迷离! 乡下小院中,一人步履蹒跚,时不时的捂住自己心口,面容憔悴不堪。 从外走来一人,身高七尺,着一袭青衣,面容冷酷。 开口道:“张溥,伤势可好?” 张溥见人后,急忙相迎,不料牵动伤口,疼得冷汗直流。 那人说道:“无须多礼,好自养伤便是!” 张溥道:“多谢韩公救命之恩,溥无以为报,待伤势痊愈,悉听韩公差遣!” 救他之人乃东厂千户韩知行。 韩知行满脸笑意道:“好,有你这番话,便是再好不过! 你的伤势,再将养半月,便可无碍,到时定有事差你。” 张溥应声道,转身却进了屋,双眸闪过一丝寒芒! 东厂救他,不过利用尔,做傀儡,当棋子,他欲做执棋者! 韩知行冷嘲一声,张溥便是枚棋子,任人摆布! 别院中,张采孤坐亭中,见鱼成群争相夺食! 便说道:“物竞天择,适者生存! 鱼皆如此,我又当如何!” 垂立在旁的二虎,却道:“公子,什么事难住不成,我替公子解决便是!” 张采笑道:“二虎大哥,不用你出手,有人替我出手!” 刘二虎摸着头,在不停的傻笑。 张采见状,也未言语,静静地坐着。 京师,锦衣卫诏狱,吴孟明吩咐一人,打开关押卜文岳的小黑屋。 一道亮光直插屋内!蹲在墙角的卜文岳,被阳光刺激,在一瞬间,他瞎了。 “拉拉拉”的声音不断的传出! 浑身散发浓臭的他,摸摸索索的往外走。 三日处在黑暗之中,卜文岳身心俱疲,五识不在。 见卜文岳憔悴不堪,吴孟明问道:“卜文岳如何?” 卜文岳笑道:“不过三日的昏暗,有何所惧!” 死鸭子嘴硬的卜文岳,让吴孟明心中不爽,再次道:“将卜文岳再关三日!” 卜文岳听后,一动不动,可一丝抗拒之意,被人所见。 内心深处煎熬的卜文岳,再次回到黑暗之中。 第115章 大肆屠杀,启航日本 高山密林中,衣不蔽体的野人,四处乱窜,身后一队铁甲士卒正在大肆屠戮! 充满生气的村落,却成人间地狱,满地的尸体,纷纷被割下头颅。 一人极为害怕,光着双脚在丛林中奔走,将要消失在密林深处。 一支利箭射中他,惨叫一声,便扑倒在地。 一名士卒,挥动长刀,砍下头颅,系在腰间! 滴血的头颅,惊恐的表情,极为渗人。 不远处,王复臣冷眼旁观! 呢喃道:“不服教化,不识天兵,胆敢反抗,死路一条。” 忽然从林中蹦出几人,朝王复臣杀来。 身旁一亲卫,稚嫩的面庞,抽出腰间长刀,大吼一声,将袭击的几人吓住。 一刀斩在胸口,血肉迸溅,又一刀斩在其臂,断臂血流不止; 最后一刀斩在头颅之上,喷溅的鲜血,染红甲胄,渲染面容。 王复臣笑道:“王兴,刀慢了。” 王兴傻傻一笑,便道:“将军,下次更快!” 斩下野人头颅,系在腰上! 看着王兴,王复臣十分欣喜。 想当初,小屁孩好勇尚气,仗有膂力,一连单挑数人。 爱才心切,让他充当亲卫,教授兵法之道。 许久,数百名女子被一排排的拉出来,哭泣不止的模样,让王兴心有不忍! 王复臣见状,便道:“蛮夷之辈,不识教化、不必悲伤,只需记住,非我族类,其心必异!” 王兴欲言又止,若有所思的点头。 从外走来一人,乃同知董志宁! 董志宁一袭白袍与血腥之地格格不入,走到王复臣前。 便问道:“复臣,如何?” 王复臣道:“董大人,山南五大部落均被剿灭,俘虏男子一千八百人,女子两千三百人。” 沉思一下,道:“陆巡营,尽力抓捕青壮男子!” “是!” 远处传来嘈杂之声,几人闻声望去,三千高山军嬉笑而来。 董志宁脸色阴沉,王兴也看出不对劲! 一人而来,亦是同知,乃张梦锡,统领三千高山军。 张梦锡温雅笑道:“志宁,你也在此!山南之事如何?” 董志宁报以微笑,言道:“梦锡,悉数剿灭,正欲归,同行否?” “同归!” 时大军而起,王兴在后,朝王复臣问道:“将军,这二位大人显然不对头啊!” 王复臣摸着王兴头颅道:“权力害人啊!” 一行人回归离阳,因朱聿键思念南阳,热兰遮城故改名离阳,为台湾府中心。 离阳的城池更加宽大,也初具规模! 数月的海航,台湾府移民五十万,全部聚集在离阳城外。 正在全力开采耕地,种植谷类、土豆。 朱聿键却在府中,头脑欲裂,银子不够了! 一旁的杨文瓒,正在巴拉巴拉的敲打着算盘。 过了许久,杨文瓒道:“大人,算出来了。” 朱聿键连忙问道:“所需几何?” 杨文瓒道:“白银一百三十五万七千二百三十八两!” 靠!一百三十六万两?朱聿键竟无言以对。 摆摆手,让杨文瓒先行下去! 苦恼的朱聿键,喊道:“名振何在?” 张名振抱拳而进,站在一侧。 朱聿键问道:“名振,天罡地煞出动吧!” 张名振一阵苦笑,言道:“大人,天罡地煞已被剿灭!” 朱聿键暗自骂道:“自己怎会忘了此事。” 又问道:“名振,去往日本的商船还未归来吗?” “大人,算算时间,差不多该回来了!”张名振道。 朱聿键亦是叹道:“听了郑芝龙的主意,派遣两艘商船; 满载黄白生丝及纱绫、绸缎、黑白砂糖及麝香、土茯等药物,运往日本。” 不知能换回多少金银。 驻扎海边的士卒,吹着温和的海风,倒也是十分惬意! 风平浪静的海上,本无一物。 一名士卒大喊道:“有船,有船!” 远远的便看见数个黑点,正疾驰而来。 甲板之上的杨文琦,满面红光,昂头挺胸。 谁能想到一船的货物,竟换来三分之一船的金银。 我了去,日本真那么富! 整整一座石见银山,动用数万人开采,驻扎不过数千人。 杨文琦都想让朝廷出兵,教化日本。 开采那座银山,朝廷定富得流油。 两个时辰后,大船停靠在岸,朱聿键早先得了消息,马不停蹄的赶来。 见杨文琦下船后,一把拉住手说道:“文琦,辛苦了!” 憔悴的杨文琦道:“大人,无事,为朝廷做事,再苦也是值得。” 听到朝廷二字,朱聿键心中不悦! 但依旧说道:“对,对,对,文琦为国为民,本官定然奏功朝廷。” 又问道:“运往日本的货物,可曾卖完?” 轮到杨文琦开怀大笑,拉着朱聿键往船上走去。 朱聿键不明所以,这杨文琦搞什么鬼? 当船舱打开后,满地的银子闪闪发光,让朱聿键目瞪口呆。 急切问道:“文琦,这,这,这,有多少银子?” 杨文琦道:“共计一百五十万两!” 一百五十万两?当真解了燃眉之急! 兴奋之余,杨文琦又道:“市舶司上缴税银,一十五万两。” 朱聿键简直被泼了一盆冷水,心情极其糟糕。 转耳又听到:“那艘船有银一百二十万两。” 顿时间,苦闷又烟消云散! 心中盘算,二十万的货物翻了七八番,崇祯说的极对,海上当真流金。 拉着杨文琦下了船,命士卒押运银子。 离阳府中,大摆筵席,推杯换盏,酒过三巡。 酒足饭饱之后,朱聿键便道:“文琦,你去日本数月之久,日本到底如何?” 杨文琦道:“我与郑芝豹一同往日本,经多方打听,得知德川家康于十数年前统一日本,成立江户幕府。 虽有天皇但无权,自上而下为将军、大名、武士,农、工、商。 现幕府将军乃德川秀忠之子德川家光;德川秀忠在江户城,效仿太上之治。” 董志宁问道:“日本,有多少户?” “约五百万户,贵族、武士不过三十万户,其余皆是百姓。” 王复臣则道:“驻军几何?” 杨文琦摇摇头,言道:“我只知晓,两百多个大名,兵卒不一。” 众人心中一盘算,日本拥兵五十万! 台湾府不过万余军,福建、浙江水军不过八万余。 第116章 布局谋划,强硬手段 宴席上的众人,些许沉默! 杨文琦酒劲上头,道:“日本有座银山,唤佐摩银山! 七万人开采,年产银量二百吨,为五百万两白银。” 什么?五百万两白银? 朱聿键借机道:“临行前,陛下曾密旨于我,派遣商船秘访日本,探查银山、士卒状况。” 众人的心中大震,天子竟对日本垂涎! 不对,是对银山垂涎万分! 见众人紧皱眉头,朱聿键又道:“陛下欲教化日本,恐早有准备! 如今之计,将情报送与京师,于陛下抉择; 但有一事无误,若战,台湾府定然首当其冲。” 首当其冲,身先士卒、青史留名,顷刻涌现在心头。 心中暗道:“这场酒,喝的真是值得!” 朱聿键尽管心中不妥,羽翼未丰之前,他仍旧低调。 次日,头脑欲裂的朱聿键悠悠转醒,大手一挥将银子尽数拨给杨文瓒。 自己则与杨文琦、张名振乘船折返福建泉州,面见熊文灿。 海防营总兵府,从日本贸易而归的郑芝豹,将日本之事悉数讲与郑芝龙。 郑芝龙闻言,心中起了疑惑,为何杨文琦,探查日本风情! 当听见佐摩银山时,忽然起身,惊住郑芝豹。 郑芝豹问道:“大兄,到底何事?” 摆摆手,郑芝龙言道:“无事,芝豹休憩几日!” 待郑芝豹走后,郑芝龙缓缓坐下,心中早已是泛起波澜! 若是朱聿键前来,他的想法便是对的。 京师,紫禁城内,无欲无求的崇祯,可怜至极。 自前日,张嫣与周柔要为他选择秀女,好绵延皇家子嗣。 可崇祯却千般万般不愿,女人多了,叽叽喳喳,吵得人生疼。 且后宫女人一多,争权夺利,现成的宫斗剧。 据理力争之下,也不过延期至明年五月,大选秀女,充实后宫。 “儿子啊!儿子啊!你看老爹多苦啊!你快快长大,好打理江山啊!” 可小太子嬉嬉笑笑,奶气奶声,总是咿咿呀呀的,不愿言语。 总是喜欢摆弄小木枪、小木刀! 便问道:“安子,平日就摆弄这些物件?” 小安子道:“皇爷,太子殿下常常玩弄,都不撒手。” 呦!一把抢过木刀、木枪,瞪着眼睛看着儿子。 可儿子不哭不闹,小手一指,吧唧吧唧嘴,奶声道:“我!” 我?崇祯以为听错了,便问道:“小安子?太子是不是说话了?” 欣喜的小安子道:“皇爷,太子刚才说话了!” “儿子,再给老爹讲几句。” 可小太子依旧盯着刀枪,不理崇祯。 时,王承恩入殿,言道:“皇爷,田尔耕求见!” “让田尔耕去养心殿,小安子抱着太子去懿安皇后那。” 小安子抱着太子,往德宁宫。 见了田尔耕,便问道:“今日进宫来,可是建文后裔有信了?” 田尔耕拍马屁道:“陛下,什么事情都逃不过您的五指山; 卜文岳招供了,供出京师建文余孽线索! 请陛下一观之!” 遂从袖中,拿出一份名单来。 接过名单的崇祯,展开后,心中我了去,这不知什么祖宗的,妈了个巴子的。 我靠!一百多年了,仍旧与这么多人藕断丝连。 便道:“尽数监视,放长线钓大鱼,秘查与何人联络。 至于那卜文岳,送与内行厂,让老方调教一番,便放了吧!” 田尔耕道:“臣遵旨!”起身便退下。 王承恩似有话要说,可欲言又止! 崇祯见状,便问道:“王伴伴,何事踌躇不决?” 王承恩回道:“请皇爷恕罪,奴婢暗查田尔耕,魏忠贤。 发现二人暗通曲款,似有贪赃枉法之事!” 崇祯道:“无妨,王伴伴,朕早就知晓,不过视察是绝对的,另派人去吧! 从台湾去往日本的商船,已数月之久,想必已然归来。 王伴伴,带着朕的旨意,去一趟福建。” 作为西厂督主,王承恩自然晓得,台湾府往日本运送两船货物! 难不成皇爷之意,探查海上货路,究竟能赚多少金银? 回道:“奴婢领旨,即刻动身。” 见王承恩退下,便在屏风写上石见银山! 对于这座银山,垂涎已久! 对于小日本,闪过无限的杀意。 在他有生之年,必须镇压日本,让其成为殖民地。 终其一生,也让他们无法翻身,尝尝黑暗的滋味。 王承恩折返而来,声泪俱下道:“皇爷,曹化淳被刺杀!” 闻曹化淳被刺,勃然大怒道:“谁干的,找出来,诛九族。” 王承恩道:“刺客供认不讳,是朝鲜那帮龟孙干的! 毛文龙为报君恩,猛攻朝鲜,占了三城,正与朝鲜对峙!” 闪过杀机,崇祯便道:“区区朝鲜,也敢伤我天臣,落我大明颜面。 传朕旨意,增兵不议和,打他娘的,若毛文龙活捉朝鲜国王,封侯! 再命高阳伯,运筹帷幄,重兵压境,提防女真。 必要之时,可与女真瓜分朝鲜!” 什么?与女真瓜分朝鲜?皇爷究竟何意?王承恩不明! 见王承恩愣住,便道:“王伴伴派人传旨,高阳伯会懂朕的意思!” 领了旨意,王承恩退下! 再看崇祯,似笑非笑,呢喃一句:“终究开始了!” 辽东,明军大营中,祖大寿灰头土脸,直骂道:“这狗娘养的,这炮还真是够劲,差点将老子干掉!” 满桂面色沉重,言道:“这帮屌人,有了重炮,肆无忌惮了。” 祖大寿闷闷不乐道:“该死的探子,盗取大炮铸造之法,东厂番子都是吃干饭的。” 自毛文龙传信,女真有重炮,不当回事,谁料竟被人炮击! 满挂道:“静观其变吧!过不了几日,朝廷定有旨意!” 祖大寿点点头,回了自己军帐! 反观后金军帐中,代善怒骂道:“杜度,为何发炮?” 杜度闻言,便道:“明军贼人,皆可攻之。” 见杜度不肯认错,代善抽出马鞭,狠狠鞭打其身。 暴怒道:“你坏了我之大计,若是明军齐齐攻之,该当何罪!” 三鞭下去,打的杜度皮开肉绽! 站在其侧巴喇玛、瓦克达,高喊道:“将军,放过杜度吧!” 见儿子求情,代善不忍鞭打侄子,便道:“军法无情,休要再犯!” 泥堪见状,扶起杜度,便往外走! 第117章 局势大变,全力而攻 曹化淳伤势渐愈,已下地行走。 见毛文龙于书房中,便慢步上前。 文龙见曹化淳,急忙起身相迎,搀扶其坐下。 连问道:“曹公,不多静养,何故来此?” 曹化淳便道:“文龙,你给咱家说实话,朝鲜你还打吗?” 未曾想过有这一问,毛文龙叹息道:“曹公,兵力不足,无法再进! 且朝鲜重兵把守,一旦再战,不免血流成河!” “糊涂啊!糊涂啊!文龙怎就糊涂至此!”曹化淳恨铁不成钢道。 未懂其意,毛文龙连问道:“曹公,是何用意?” 曹化淳道:“你既出兵,女真岂不会趁火打劫,猛攻朝鲜,掠其人口? 孙承宗难道不知,定会派重兵压境,迫使女真出兵对峙! 女真不会轻易开战,定会与我等共商划分朝鲜。” 什么?划分朝鲜?毛文龙着实震惊。 前一阵打得如火如荼,如今却合击朝鲜? 见毛文龙震惊失措,曹化淳会心一笑,起身道:“文龙,早作准备,定有旨意来。” 阿敏领兵至义州城下,准欲猛攻其城,不曾想城门大开! 让阿敏不知所措,难不成埋有伏兵? 时来一人,乃义城将军李章。 李章见阿敏,模样枯瘦,极为恐怖。 忍住不忿道:“可是后金天兵,某乃义州李章,早已等候多时,快快入城!” 阿敏冷笑道:“是何缘故?” 李章错愕,难不成这将未得令,便说道:“我朝与大金,订立盟约,围攻明军! 李大夫言金军所过之处,城门大开!” 多尔衮策马而出,便道:“竟有此事?” 李章却道:“吾等,接到书信,等候多时!” 阿敏、多尔衮相视一笑,便道:“我等便是援军,请李将军先行。” 后金骑兵,大摇大摆的进了城! 稍作休整后,在李章的瞩目下,前往龙川! 依旧进了城,直到安州城下。 安州守将金宇察觉不对劲,拒绝后金大军入城! 阿敏得知后,桀桀冷笑,言道:“多尔衮,安州便交与你之手!” 多尔衮策马而出,喝道:“命谭泰,进攻安州城。” 谭泰领命,命人拉出神威大将军炮! 十几尊大炮齐齐摆放,黑洞洞的炮口对准安州城。 一声令下,十几发炮弹呼啸而出! 落在城墙之上,瞬间炸死炸伤过百人。 血肉飞溅,肢体残疾! 金宇只听重炮轰鸣,未真正见过。 如今一见,顿时傻眼! 又是一轮炮火轰炸后,炸的朝鲜士卒哀声遍野! 炮声停止,多尔衮策马而出,领着上千骑兵,呼啸而来。 金宇急忙喝道:“弓箭手,御敌!” 面对上千凶猛的后金骑兵,墙上的朝鲜士卒,双腿不停颤抖! 早先见识过,后金攻城掠地,心中种下梦魇。 待骑兵近前百步,金宇暴喝道:“放箭!” 多尔衮见箭矢而来,长刀挥舞,斩落一支又一支利箭。 地狱般的目光,看着金宇! 金宇后颈瘆凉,察觉自己被一匹孤狼盯着。 借绳索之力,多尔衮先登而上。 长刀挥舞,奋力拼杀! 一袭白甲,染成血红! 一双嗜血的虎目死死瞪着众人,竟无人敢上前来。 其弟多泽亦是登上城墙,奋勇冲杀! 金宇见后,举起手中的鸟铳,对准拼杀的多尔衮。 多泽猛然看见,暴喊道:“大哥,小心背后!” 闻多泽之语,多尔衮回头相望。 “砰”一声! 一枪打中多尔衮,脚下一滑顺势倒地! 多泽见状,声嘶力竭道:“大哥!” 倒下的多尔衮,环视一看,铁弹嵌在甲胄之上。 惊地而起,持刀朝金宇杀去。 金宇大惊失色,二十步,一枪没打死。 攀上城墙的后金军,越来越多,朝鲜被打得节节败退。 金宇环视四周,咬牙切齿道:“大军固守,我去调援兵!” 领着数十人,往后方而去! 被缠住的多尔衮,见暗枪伤人的家伙,居然跑了! 心中那股怨气冲天,将怒火发泄在士卒。 斩杀一个又一个的士卒,砍下一个接一个的人头。 城门大开,后金骑兵一拥而进,杀进城内,放肆屠杀。 身心俱疲的多尔衮靠在城墙上,发出怒嚎! 远处逃窜的金宇,忍不住浑身打颤! 那人实在是太猛了,手刃五十人啊! 安州重城,被后金攻下,十几万百姓被三千骑兵看押,出义州入铁岭。 女真猛攻安州,传到平壤城中。 陈继盛冷笑不已,女真也想分肉。 便命人守卫城池,他们可不是朝鲜那帮子软蛋! 汉城,宫殿内,李倧勃然大怒道:“李贵,张惟,为何后金长驱直下? 义州、龙川、安州为何陷落?” 李贵跪地道:“大王,臣不知啊!” 张惟,声泪俱下道:“大王,我等被骗了,后金定与大明勾结,划分我国啊!” 气的李倧,头昏脑胀,瘫软在地,一下子昏了过去! 李贵、张惟二人见状,连忙搀扶其李倧,用力掐人中。 李倧才悠悠转醒,叹息道:“自丁卯胡乱以来,我朝一日不如一日。 左右迎逢明、金二国,到了如今地步,也算是自讨苦吃! 速速去找金相,让他决策,寡人累了!” 命守卫将李贵二人,轰了出去! 李贵、张惟二人,失魂落魄走出宫,策马去寻金大点。 府中,二人急急而来,见金大点仍卧病在床,吱吱哼哼! 李贵道:“金相,后金攻打我国,大王有旨命你全权处置,若不然杀你全族。” 张惟搭腔道:“金相,大王早就知晓你在装病,速速起身吧!” 金大点不再哼唧,起身便道:“老夫没了主意,请大王斩我全族吧!” 李贵惊住,赔罪道:“大王,并未如此,也是气昏了头,望金相见谅!” 金大点道:“前有狼后有虎,进退两难,本相无策,请回吧!” 二人又被赶了出来,吹着凄凉的冷风。 第118章 封侯之愿,合谋后金 赶走李贵、张惟二人,金大点在屋内不断徘徊。 他的面色阴暗不定,愁眉不展,朝鲜的局势已明。 唉声一叹,裹件外裳,借着长夜,往王宫去。 却不料,黑暗之中,两双眸子,分外明亮。 闻金大点进宫,李倧命人带至王庙。 王庙内,李氏牌位前,金大点甚为大惊。 几日不见,李倧竟形容枯木,憔悴不堪。 李倧沙哑问道:“金相,是议和降明?还是抗明投金?” 沉思片刻,金大点说道:“局势大变,我朝军队颓废不堪,战力不及两军,更无法抵抗重炮与悍卒。 金,狠辣,独断;明,磅礴,武断;明、金二国势必要灭亡朝鲜。 议和降明,尚有一丝活路,抗明降金,无路可走。” 李倧再问道:“为何降明?” 金大点,引句论典道:“大王,可知洪武大帝,曾言东夷之号,惟朝鲜之称美。 且其来远,可以本其名而祖之。体天牧民,永昌后嗣。” 朝鲜国号,李倧自是知晓,乃是朱元璋所赐,更是明朝藩属。 叹息一声,转身跪在宗庙前,拿起一旁的袖筒。 筒中一枚铜钱,瞬间摇晃起来,铜钱落地,正面朝上! 李倧松口气道:“议和降明,联明抗金。” 金大点领了旨,从王宫内赶往自己的府中。 路上却碰见李贵、张惟二人,知晓二人用意。 便道:“王上议和大明,李贵与毛文龙接洽。” 连着数日,多尔衮掠夺朝鲜百姓,阿敏虎视眈眈盯着陈继盛。 这日,毛文龙在府中,忽闻天子使臣,奉旨而来。 摆上香案、沐浴更衣,跪迎圣旨! 宣旨的宦官道:“毛文龙,听旨!”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今有宵小藩国,行小人之事,刺杀大明使臣,天地所不容,万人共讨之; 命东江总兵毛文龙,讨伐不义之臣,若献俘朝鲜国王李倧,但凭封侯! 钦此,崇祯二年八月十二日。” 毛文龙脑袋一通浆糊,他隐约听到小宦官喊得“封侯”二字,可心中不知真切。 待圣旨宣读后,毛文龙接过圣旨,小宦官往曹化淳处。 迫不及待打开圣旨,献俘李倧,封侯! 封侯!封侯!封侯! 二字在毛文龙脑中,似要抓狂一般。 曹化淳从小太监那,得知崇祯要给毛文龙封侯, 封侯拜相,一个青史留名的机会。 如今机会摆在面前,不要是傻子吗? 在交代小宦官几句后,曹化淳走到毛文龙身旁。 拍了拍其肩膀后,毛文龙猛地一激灵,惊慌失措。 “文龙,有何见解?”曹化淳问道。 毛文龙回道:“曹公,陛下旨意,文龙不清,也不懂啊!” 曹化淳却道:“听老夫一句话,合谋后金,瓜分朝鲜,封侯还愿。” 毛文龙低沉道:“封侯还愿!” 眼中冒出浴火来,重重点了头,急奔书房,披甲持锐! 曹化淳见状,讪讪一笑之,文龙已入笼中。 来到军营之中,遂点齐两万兵马,朝平壤而去。 当继盛得知毛文龙领军而来,便已猜出一二! 当夜,毛文龙与众将商谈许久。 次日,安州城下,毛承祚亲自入城。 见到阿敏、多尔衮二人,直言道:“毛帅有令,命我前来与金军共商大事!” 阿敏故作神秘道:“毛文龙所谓何事?” 闪过杀机的毛承祚道:“两军秋毫不犯,瓜分朝鲜!” 多尔衮道:“瓜分朝鲜?此事当真?” 毛承祚笑道:“当真!” 阿敏道:“好,我军沿孟山、兔山、金华,攻伐南山汉城。” 待毛承祚走后,多尔衮道:“不用请示大汗?” 阿敏讪讪道:“不必请示,机不再失,时不我待,若我等攻伐毛文龙; 那孙承宗必以重兵,夺回辽、沈等地,我大金更加被动。” 后金尽起大军,攻取孟山,孟山守将柳子元,弃城而逃。 阿敏不费吹灰之力,夺下孟山。 孟山失守,传到汉城中,李倧瞬间昏了过去。 金大点急切道:“毛文龙,接受我等议和吗?” 李贵哭诉道:“毛文龙,让我等准备一千万两白银,不然绝不议和。” 一千万两,刚醒来的李倧,又昏了过去。 这可是朝鲜八年的税赋,且国库之中,也不过一百万两。 金大点自是知晓,毛文龙在刁难自己,但事关朝鲜国运。 便道:“若要五百万两,可一并送去,不行,那便刀戎相见。” 李贵屁颠颠的往新溪而去。 一路上乞求快点,若是朝鲜被灭,他这个贵族算是到头了。 新溪城中,毛文龙喝道:“李贵,一千万两,准备如何?” 李贵瑟瑟发抖道:“毛帅,一千万两实属太多,实在拿不出来。 我国国力暗弱,只能拿出五百万两,再送上五万根人参。” 毛文龙也未曾想到,自己狮子大开口,竟会有五百万两银子。 沉思片刻后,喊道:“银子送来,我军退守平壤,抗击金军。” 李贵万分欣喜,三寸不烂之舌,终有用武之地! 连连说道:“毛帅,稍等两日,银子定当送来!” 汉城,金大点连连问道:“明事情谈的如何?” 李贵哭哭啼啼的说道:“金相,我是磨破嘴皮子,毛需五百五十万银子,六万根人参! 答应归还除平壤外三城,并打退后金。” 什么?毛文龙贪得无厌!金大点气的胡子乱飞。 李贵见状,又道:“金相,如今之计,先打退后金,后再做计较。” 心道:“老子的钱不能没了!” 金大点,连连说道:“罢了,罢了,全当银子都喂狗了!” 喂狗二字一出,李贵面色不悦,阴沉的看了一眼金大点。 满车满车的金银,人参,看的李贵眼花乱坠。 适才押送的将领,乃是李贵妻族之人,便对他细语一番。 有三车银子、六车人参不见踪影。 白花花的银子,押进毛文龙大帐之中! 毛文龙见状,将一百万两银子分发士卒,四百万两银子押回东江! 士卒得了银子,士气更加高涨! 连连的吼声,让李贵心中害怕,策马而走。 朝鲜送降金之事,传到阿敏耳中。 阿敏笑道:“毛文龙当真是能所不用极其!” 多尔衮道:“银子固然重要,但人口乃是生产之本。 且我等搜刮了数百万两银子,已然够了! 不过,恶心恶心一下毛文龙,也是可以的。” 第119章 后金改制,兵临城下 明军大帐中,毛文龙吃了死苍蝇似的,面色晦暗。 想不到小小的女真士卒,竟敢讨要出兵银子。 不得不说,却被多尔衮恶心到了。 连连将人打发出去! 暗道:“若不是朝廷兵力空虚,还需和你等合谋。 待老子封侯之后,定奏请陛下,起兵伐金。” 盛京城内,宁完我与皇太极围棋博弈! 期间,皇太极问道:“宁先生,我大金能否气吞天下!” 宁完我却道:“大汗,女真与汉有别,内部叛乱不停,需平定内乱,才能御外。” 皇太极道:“还请先生教我!” 面对皇太极虚心请教,宁完我却生出,士为知己者死,女为悦己者容。 便道:“治国之要,莫先安民,抽出各旗奴隶,恢复汉民身份; 分屯别居,编为民户,专勤耕种,以重本务。” 皇太极若有所思,若汉民与女真无异同,发展农业,倒真可缓和大金内部矛盾。 便问道:“宁先生,日后该当如何?” 宁完我道:“建立机制,成立新朝,完善八旗制度,收之皇权!” 闻言一震,皇太极自是懂得,完善机制可不是一时之事。 遂道:“先生,安民、务本倒也无事,但建立机制,收之皇权,怕是困难重重。” 宁完我叹息道:“大汗,我朝正处于游猎与农耕接洽之处,若是停止不前,大金会被拖垮!” 沉默许久,皇太极道:“依先生之意,颁布政令,若违抗政令者斩。” 宁完我点点头,闪过一丝灵光。 次日,皇太极颁布《汉别居令》,《屯田令》! 下令将八旗内的汉民奴隶,恢复汉民身份,与女真并无异同。 停止修筑城墙,大力开荒种地,八旗村庄田土不动,汉户屯田归属汉民。 汉民一切之物,都不准任意妄取。 政令一出,八旗哗然,潜伏许久的探子,急忙将此事传递而出。 盛京城外,十里小山村内,凶狠的女真人古力巴,鞭打一名男子。 三鞭下去,男子早已是皮开肉绽。 古力巴骂道:“你这汉奴,竟然洒了大爷的粮食,是不是不想活了。” 又是几鞭,男子大喊一声,便已经昏了过去。 一旁佝偻的汉人,却不敢上前,之前逃跑、反抗的人,早已经喂了狗了。 只能怜悯看着受伤的男子,默默为他祈福。 古力巴打累了,坐在一旁骂骂咧咧。 忽闻马蹄声,竟是宁完我带兵而来,传达旨意! 古力巴跪下,士卒喊道:“自即日前,汉奴恢复汉民身份,编民入户,从事耕亩!若抗拒天令者,斩!” “什么?农奴没了?”古力巴高声喊道。 唯唯诺诺的汉奴,听得恢复汉民身份,从事耕亩,简直不敢相信! 为奴为婢许久,遭受鞭打辱骂,今日却是得救,纷纷落下眼泪。 宁完我喊道:“收拾东西,往西去,那里有人接应你等!” 可古力巴却挡在马前,大声嘶吼道:“不行,他们不能走,他们是我的奴隶!” 面对不尊政令之人,宁完我一个眼神,身旁的护卫,一刀斩下其头颅。 古力巴天旋地转,觉得那具尸体甚是熟悉,便闭上眼睛。 众汉奴一见,大惊不已,却又放声痛哭! 宁完我,策马离去,通传政令! 数日的征战,阿敏已然打进金华城。 面前却站着二人,一人乃长子艾尔礼,另一人乃皇太极长子豪格。 豪格大大咧咧道:“阿敏叔父,我与艾尔礼带兵一万,归入你帐下,听你差遣。” 阿敏点点头,说道:“豪格,叔父给你个机会,领兵攻打汉城!” 豪格闻言,万分欣喜! 道:“叔父,豪格绝不辱命!” 与艾尔礼起身而走! 静坐一旁的多尔衮,则道:“阿敏,你不知汉城有三万骑兵? 是要豪格与艾尔礼送死吗?” 阿敏摇摇头道:“也不是,小狼崽成长为猛兽,懂得撕咬才是根本! 况且有我等牵制,毛文龙若是不傻,朝鲜也该灭了。” 李倧闻兔山陷落,早已是一病不起! 又闻金华重城被破,接连的失土失城之下,口吐鲜血,昏迷不醒! 时金大点把控朝政,发布政令。 殿内,金大点连连吼道:“李贵,毛文龙到哪了?” 李贵不愿站出,怯怯弱弱道:“毛文部已过关城!” 关城?金大点勃然大怒道:“为何毛文龙,领兵缓慢,谁人能告诉我!” 见金大点杀人的目光,李贵不敢吱声,将头深深埋在地下。 “李曙,本相问你,城外三万骑兵能否挡住后金!” 李曙拍着胸脯道:“金相放心,某一定死战,扞卫汉城。” 金大点喃喃自语道:“若是抵住,拖到毛文龙而来,我国危机立解。” 二十里开外,汉城忽现! 望着汉城,毛文龙闪过无数杀机,一战成名,封功拜侯。 汉城,城墙之上,士卒高声喊道:“女真骑兵,女真骑兵!” 守城的金宇,急忙看去,万马奔腾。 急雨般的马蹄声,震慑众人! 豪格,望着汉城,露出一丝狠辣! 他勒马驻停,与李曙的三万骑兵对峙! 金大点登上墙头,看着凶悍的后金军,头疼不已! 李曙一早出城,统帅军队! 号角之声奏响,豪格身先士卒,一骑当先,领兵三千朝李曙大军杀去。 李曙冷笑不已,不过一万大军,竟敢袭击我三万大军,简直是活够了! 令旗挥动,一万精骑动身! 一黄一黑,双方碰撞! 拼杀声、呼喊声,嘈杂无比,乱作一团。 一女真士卒,挥动长刀,不断砍杀! 砍在一人甲骨处,被硬拉下马,死在马蹄之下。 豪格奋力拼杀,身旁无一合之地,被其一刀斩落马下! 凶悍的女真人,打的朝鲜兵节节败退! 李曙见状,又压上一万精骑,欲围剿豪格! 第120章 双方对峙,文龙之计 乌泱泱的万骑飞奔而入,艾尔礼见状,鸣金收兵! 撤兵的号角之声响起! 豪格斩杀一人后,举刀高喊道:“撤,撤,撤!” 数千骑兵调转马头,返回山坡。 见后金军撤走,朝鲜军却不敢上前。 双方回撤,一片净土,转眼之间化成地狱。 战马不断的嘶鸣,相依为命的主人,早已倒在血泊之中! 不甘的眼神,死死盯着苍天! 插满箭矢的尸体,横七八竖的握着! 残肢断臂,随处可见! 尚有微弱气息的士卒,孤寂的呼喊着,祈求上天能救他一命! 可事与愿违,重伤濒死的被一刀剁下头颅! 缺胳膊少腿的,苦苦挣扎,爬向一侧,对于这场战争,他们已无用武之地! 露出肠子的士卒,颤抖的将其塞回腹中,用身上唯一的布条死死捂着伤口。 最终失血过多,痛苦般的死去了。 李曙一番清点后,痛心疾首,三百多人换了他将近三千的伤亡,战损比高达一比十。 金大点知晓后,也无能为力,朝鲜军的战斗力羸弱,只能镇压小规模的百姓,根本不能上战场。 后金军中,豪格大吼道:“艾尔礼,为何鸣金收兵。” 艾尔礼笑道:“豪格,今日一战已知深浅,但毛文龙未来,我军不必要做无谓的牺牲。” 豪格闷闷不乐,自去岁一战,女真的铁骨被击碎,遇到明军总是考虑万千,畏畏缩缩! 索性扔了刀、褪下甲胄,躺在羊皮上呼呼大睡! 相反艾尔礼,则是另有深意。 城墙上,士卒高声喊道:“明军来了,明军来了!” 金大点回首相望,日月龙旗随风飘荡!心中大喜,毛文龙来了! 命人速速打开城门,让毛文龙部入城。 颇为英武的毛文龙,见到金大点,亦是没有好脸色。 淡淡道:“城中暂无伤亡,难道女真未至!” 问的金大点哑口无言,脸色铁青。 一旁的李贵道:“两军已经交战,女真败走!” “女真败走?笑话?”毛文龙冷笑道。 压制不住心中怒火的金大点,怒喝道:“你既收了五百五十万两银子,态度竟如此恶劣?” 毛文龙怼道:“什么?老子只收了五百万两,多出来的不是老子拿的!” 已然猜出的金大点,转身看着李贵杀机显露无疑! 李贵被吓得双腿发软,瘫坐于地。 金大点怒嚎着:“李贵,你该死,你该死啊!来人将李贵押入大牢,择日问斩。” 两名宫中侍卫,将哭哭泣泣的李贵带走。 毛文龙心中惦念李倧,便问道:“你国大王何在?” 金大点叹道:“大王重病在床,已昏迷不醒!” “带我前去一看究竟!” 不知毛文龙打的什么主意,金大点带他去见李倧。 一群人围在李倧床前,乃是王妃王子王女! 见李倧气息短促,毛文龙知晓已无多少时日,落寞万分! 回到居住处,唤来陈继盛,便说道:“朝鲜王李倧死期将至,下一步该当如何?” 陈继盛道:“若李倧身死,王位必由其后人继承,若无后又无宗室,朝鲜必定是群龙无首!” 毛文龙问道:“那何人去做那刽子手?” 胸中有策的陈继盛道:“羁押在牢中的李贵,当是刽子手! 由他将女真引入城中,屠杀王室; 斩杀威望之高的金大点、李曙、张惟几人; 我等再以宗主国,接收朝鲜!” 毛文龙笑道:“继盛,此计甚妙,若拿下朝鲜,你当首功啊!” 陈继盛拍马屁道:“还是毛帅当居首功,封侯拜相!” 哈哈哈,二人笑声不断! 羁押在大牢中的李贵,大喊大叫,还未享受贵族生活,便要被问斩,心中苦涩万千。 见无人搭理他,李贵靠在墙边,暗自抹泪! 忽听见喊杀声,李贵探去,见一黑衣人,猛然至此! 话不多说,砍断铁链,将李贵放出。 见有人救他,李贵狂奔而出,跟着来到一处。 李贵问道:“壮士何人?为何救我?” 那人说道:“我乃崔公家仆,多谢李公收尸之恩,知李公深陷囹圄,特意相救!” 李贵颇为震惊,自己不过是收了崔鸣吉的尸体,却种上好因果。 欲回家中,接妻儿逃离! 那人又道:“李公妻儿已被金大点悉数斩杀!” 李贵问道:“什么?我家老小均被斩杀?” “小人探查,金大点奉王命斩杀李公家小,头颅高挂于树,尸体扔了喂狗!” 李贵踉踉跄跄的,往后倒去,幸得黑衣人相助,才缓过神来。 怒骂道:“李倧、金大点你等不得好死!” 黑衣人见李贵之状,急忙道:“李公,快快出城,方可图谋!” “对,出城,日后再做图谋!” 二人往西门,西门将领柳林乃李贵兄弟,自幼长大,不为外人得知。 见到李贵后,痛哭道:“李哥,我没能保护好嫂子和孩子啊!” 从柳林那再次得了信后,李贵头脑欲裂,癫狂无比! 拉着柳林的手说道:“兄弟,哥哥求你一件事,万望答应!” 柳林道:“哥哥,但说无妨!” 戾气深重的李贵道:“我要引后金军进城,斩杀金大点、李倧九族!” 柳林心中一踉跄,望着李贵期盼的目光。 重重的说道:“我今日一切,皆靠哥哥所有,此事干了!” 一旁的黑衣人,说道:“李公,我愿做传信人,以报恩情!” 李贵甚是欣慰,便道:“一路小心,夜半三更,我便打开城门!” 黑衣人就此离去! “什么人?闯我大军营帐!” 豪格与艾尔礼瞬间被惊醒,手持宝刀问道:“何事如此喧哗?” 营帐内被押进一人来,正是那黑衣人。 黑衣人道:“我乃李贵李大夫信使,特意前来送信!” 艾尔礼知晓李贵,便问道:“信何在?” 黑衣人从怀中取出一封信,侍卫接过后,递给艾尔礼! 艾尔礼细细观之,便问道:“信中所言是真是假?莫不是你等计策?” 黑衣人道:“今夜,李公打开西门,静待贵军进城,信中所言句句属实!” “放了此人!” 黑衣人转身便走,不做停留! 第121章 女真入城,不留后患 得知李贵被救,金大点暗自苦恼。 为何今日不一起斩杀他,以绝后患! 被他逃了,不知会出什么大事? 忽一纸团飞来,砸落在地。 金大点见四下无人,甚是奇怪,捡起细细观之。 一瞧,竟失魂落魄,脚步踉跄。 连忙出声道:“快,备马,老夫要往西门。” 西门,李贵与柳林在倾诉衷肠! 忽有士卒来报:“金相领兵前来!” “什么?金大点来了?”李贵与柳林异口同声道。 李贵恶狠狠道:“兄弟,看来这老匹夫不放心,巡查至此! 一不做二不休,待将这老匹夫骗入营中,乱刀砍了!” 柳林点头,言道:“兄长,放心便是!” 金大点急切而来,见西门处毫无动静,心中暗道:“难不成有人诓骗我?” 忽见柳林,便道:“柳林,今日可有异常!” 柳林见状,悄摸说道:“金相,借一步说话!” 金大点,心中疑惑不解,连问道:“为何?” 左顾右盼,柳林轻声道:“金相,今日我抓到一人,正欲送入牢中。” 金大点问道:“是何人?” 柳林细语道:“是那李贵!” 金大点震惊道:“李贵?真是李贵?” 柳林点点头,往里走去,给其带路。 金大点见状,带四名护卫欲进。 被一人拦住,这人道:“金相,非常之时,当行非常之事! 让柳林将人带出来,我们等候便是。” 金大点却道:“柳林,乃老夫一手提拔,兴义放心便是。” 领四护卫,大步流星,入了屋内! 见李贵被捆绑,冷笑道:“李贵,当真是你这个贼子。” 李贵怒骂道:“金大点,你为何斩杀我三族,为何?” 金大点道:“不是我要斩你三族,乃王命而为之。 贪墨银两,斩你三族,算是便宜你,你应该被五马分尸!” 被揭开伤疤,李贵道:“金大点,今日便是你得死期。” 金大点放肆大笑,喊道:“谁能杀我?谁能杀我?谁能杀我?” 柳林暴起,怒喝道:“我能斩你!” 一记白光闪过,金大点头颅被斩掉,无头尸体还抽搐一下。 四护卫反应过来,朝柳林杀去。 柳林冷笑,喊道:“刀斧手何在!” 数十人齐齐围之,四人被乱刀剁成肉泥! 金兴义觉察不对劲,欲闯而进! 一个带血头颅滚在他的脚下,一瞧竟是金大点头颅! 放声大哭,并道:“是谁?是谁?” 柳林与李贵并排而出,仇人见面,分外眼红。 金兴义道:“李贵,竟是你这个狗贼!” 李贵放肆大笑,恶狠狠地喊道:“是我杀的,金兴义你当如何!” 金兴义痛不欲生,吼道:“李贵,我要宰了你!” 柳林在旁,喊道:“众将士,给我杀!” 两拨人拼杀起来,金兴义虽说勇猛,但双拳难敌四手,缠斗中被人狠狠的砍中左肩。 其余人则是拼死抵抗,奈何实力悬殊、兵力不足,被团团围住,乱刀分了尸。 金兴义持刀死死盯着李贵,不料一枪袭来,捅在腰间,血流如注! 柳林收枪,金兴义捂着伤口,踉跄的向后倒去,瞬间被数人乱刀剁成肉泥。 李贵道:“兄弟,杀了金大点,恐怕要提前行事。” 柳林听后,命人打开西城门,左臂系上红绸布,带着一队人马朝王宫杀去。 后金大帐内,艾尔礼见西门三把火,便喊道:“豪格,机会来了。” 跃跃欲试的豪格,点齐兵马火速奔向西城门。 李倧今日转醒,身体虚弱不堪,正在用药膳。 忽有人来报:“王上,有叛军杀来!” 吓得李倧药碗掉落,惊道:“什么?怎么有叛军?” 侍卫道:“是李贵、柳林二人叛乱,正在猛攻王宫。” 急切问道:“他二人,为何反叛?金相何在?” 那侍卫道:“王上,金相被杀,柳、李二人与后金勾结打开西门。 后金军在城内大肆屠杀,王上先走!” 李倧咳咳两声,虚弱的问道:“明军呢?明军呢?” “尚未见明军踪迹!”侍卫回道。 李倧心中嘎噔一下,一个想法迸发而出,便道:“速速将三位王子送出宫去!” 侍卫领命,可行至半途,被人一刀抹了脖子。 李贵二人带兵杀进宫内,见李倧坐地而起,纷纷不敢上前。 李倧见状,环视一看,大吼道:“寡人待你不薄,为何要行反叛之事。” “不薄,不薄,不薄,诛杀我三族,丧心病狂!”李贵狂吼道! 李倧疑惑道:“李贵,寡人方才转醒,何时诛杀你三族?” 李贵不可置信道:“什么?你方才刚醒?难不成是金大点假传王命?” 见事转机,李倧道:“被奸人蒙蔽,李贵若你放下兵刃,寡人恕你无罪,并领全国军政!” 柳林却道:“兄长,金大点被杀,攻打王宫,引后金军进城,皆是死罪。 万不可轻信于他,一不做二不休,杀了他。” “哈哈哈!李倧你这老匹夫死到临头,巧舌如簧,今日当是你的死期!”李贵疯狂道。 遂命弓箭手,将其射杀! 可怜朝鲜国王李倧被射杀成刺猬,死不瞑目! 柳林大吼道:“屠尽王宫!” 数百士卒持刀闯入嫔妃宫内,将宝物、金银收入囊中。 见身披单衣的美貌宫女、嫔妃,色心大起,强行辱之。 不时传来奸笑之声与女子哭泣之声! 不多时,士卒提着三个王子的人头,前来复命! 看着几人头颅,李贵放声大哭,又发狂冷笑,叫喊道:“一把火将这王宫烧了吧!” 李曙知晓王宫被攻打,遂领兵而入,与后金骑兵相碰,几番血战,未曾占到一点便宜。 毛文龙得知后金入城,冷笑一声下令入城平叛! 李贵刚出王宫,迎头碰上毛承祚。 双方拼杀,朝鲜士卒战力羸弱,李贵部节节败退,退往西门。 豪格奋力斩杀数人后,见李贵部溃逃而来,心生厌恶,恶狠狠道:“撤兵!” 后金军调转马头,往城门去! 死守在城门的李曙大军无法抵挡,让豪格纵骑而归,也让李贵逃出生天! 第122章 接收军队,遭遇伏击 毛文龙赶到西城门时,见李曙靠在城门上,腹前不停渗血。 连问道:“李曙如何?” 旁救治的士卒道:“李将军,无药可治!” 李曙面色苍白无力,要不是自己冒进,被人一刀砍中小腹。 岂会落到这番地步! 虚弱的问道:“王上有事?” 毛文龙见状,戏精上演,叹息道:“为时晚矣,李贵已将王上诛杀。 并杀死三位王子,斩杀二君,火烧王宫。 我等前去扑救,救出贵人赵氏,便再无一人。” 李曙目惊口呆,呢喃道:“王上薨了!” 猛然头一歪,没了气息! 毛文龙见状,附耳在前,连连应承,又探其鼻息。 哭道:“李将军,英武长存!” 几个朝鲜将领道:“毛将军、李将军与你将了何事?” 擦拭眼泪的毛文龙喊道:“李将军,让某统兵,击败女真,为王上报仇!” 几个将领纷纷道:“任凭将军调遣!” 见计策已成,毛文龙大喊道:“大军休整,待天亮后讨伐女真!” 一处屋内,赵氏悠悠转醒,连问道:“这是何处?” 陈继盛道:“乃毛帅府邸,王宫大火,只救出你一人,其余人均化作灰烬。” “毛帅?毛文龙!”赵氏惊道。 看着尤怜的美人,陈继盛道:“赵氏好生休养!” 赵氏见人离去,美眸闪烁不停,王上一死,谁还记得她这个后宫妃子! 抱着娇躯,带雨梨花起来。 闻听脚步声,赵氏抬头一望,竟是雄武之人,楚楚问道:“你是何人?” 那人道:“毛文龙!” 毛文龙听赵氏是个美人,一见果真美貌如花,肤若凝脂,一双眸子分外勾人。 赵氏见毛文龙而来,言道:“多谢将军救命之恩,小女子无以为报,若有差遣悉听尊便!” 毛文龙上前道:“那就以身相许吧!” 拉住赵氏双手,死死不放! 赵氏感受男子气息,略微沉迷,心中瘙痒难耐。 故作挣扎道:“小女子刚死丈夫,若行此举,怕天打雷劈,冤魂索命。” 可毛文龙霸气道:“无事,本将一力挡之! 赵氏被霸气的毛文龙吓住,不敢动弹。 毛文龙低沉一声,猛扑上去! 门外的陈继声,听得讥笑不已! 一个时辰后,赵氏靠在毛文龙胸膛上,道:“大人,小女子日后,便是你的人了。” 毛文龙捏着赵氏下巴,说道:“过几日,还要你配合一二” 赵氏问道:“何事需要奴家相助” 毛文龙大笑道:“过几日,便知分晓!” 次日,毛文龙领兵,兵分两路,围攻后金! 可大军行至帐前,才得知金军拔营已走! 气的毛文龙咬牙切齿,遂命朝鲜两万骑兵追杀,自己带兵在后! 朝鲜军行至半山腰前,被事先埋伏的金军打个措手不及。 大军被冲的七零八落,不少人落下马,被踩踏致死! 看着一边倒的屠杀,豪格冷笑不已! 见后方尘土飞扬,便知毛文龙部而来。 号角吹响,便急速撤走! 毛文龙见几个将领身上挂着彩,连连安慰道:“诸位无事否?” 几人摇头,但士卒却有伤亡,足足丢下千具尸身。 将士卒掩埋之后,毛文龙道:“我军先行,你军随后!” 明军在前,朝军在后,来至岔道,左乃幽深小道近,又乃平旦大路远。 金宇站出,便道:“毛将军,我军走大路,贵军走小道。” 文龙不假思索道:“全军出发,往小道尔!” 见明军已动,朝军几将领问道:“为何让毛文龙走小道。” 金宇阴沉道:“毛文龙兵多势大,若是击溃金军,独占王城,我军何力讨伐!” 几将领纷纷点头,赞叹金宇神机妙算! 小道上,毛文龙狂笑,小小伎俩! 金宇领军在前,忽察觉不妙,一支利箭袭来,射在他左肩。 痛哼一声,落下马去! 从半坡上冲出数千白甲骑兵,为首之人便是多尔衮! 方才他一箭射出,射中宵小偷袭之人,念头才算通达,怒气也尽消殆尽! 见金军来,金宇起身,咬牙切齿,奋力拔出箭矢,翻身上马往后逃窜! 多尔衮讥笑不已,猎物还能让你跑掉? 一骑飞奔而入阵中,接连斩杀几人,怒吼道:“金宇,拿命来!” 回头相望,见多尔衮,金宇心中发寒,可不能让其捉住,会被剁成肉泥! 连连让其旁的士卒,前去阻拦! 可士卒无用,不是一合之敌,纷纷被斩于刀下,成了孤魂野鬼! 多尔衮满弓引箭,箭矢对准金宇。 “咻”一下,箭矢射中金宇后心,破甲入体。 金宇惨叫一声,再度落马,直直的趴在地上,不动分毫! 多尔衮跨马疾驰,砍下金宇头颅,喊道:“主将已死,主将已死!” 拼杀的众人,见金宇头颅,脸色大变! 纷纷丢盔卸甲,跑的比兔子还快。 三千残兵败将逃窜,一万人被俘,数千人被杀。 多尔衮笑道:“这买卖做的挺合适!” 反观毛文龙部,安然无恙穿过小道,朝金华城进发! 金华城中,阿敏狂笑不已,毛文龙谋划当真高明。 不费吹灰之力,歼灭朝鲜有生力量,且得到效忠。 不过合谋已是到头,以后仍是死敌。 城外五里,毛文龙欲强攻城池,忽探马来报:“毛帅,金华城门大开,城墙之上未见一兵一卒。” 毛文龙暗道:“什么?空城?难不成阿敏再唱一出空城计!” 命探马再探,大军驻扎。 不多久探马回报:“毛帅,城中静悄悄的,无一人而在!” 陈继盛疑惑道:“难不成,阿敏将城中百姓尽数坑杀?” 身后马蹄声震震,竟是逃窜的三千朝军。 领头的,跪下道:“毛将军,我等被金军伏击,金将军已殉国!” 心中暗自好笑,但仍说道:“金华城,已被攻下,暂且在城中休整!” 领头的抱拳,领着三千骑兵入了城! 可进了城,发觉不对劲,只见冲天大火燃起,切断前后退路。 城外的毛文龙,凄惨道:“金军果真凶残,焚城以抗王师,可怜三千袍卒啊!” 闻着空气中的肉香味,三千朝军被烧死在城中,化作灰烬。 第123章 唱空城计,蒙古铁骑 大火整整燃尽三日,终是被一场大雨所浇灭。 城中百姓,一半被金军押走,小半逃窜在山野之中。 其余万余老弱被悉数坑杀! 后山之上高冢,尸体堆积如山,被黄土覆盖,成一座京观。 毛文龙不忍直视,心道:“金军残暴无比,毫无人性!” 逃窜到山林之中,保住性命的百姓! 见到尸山高冢里,自己的亲人,哭的死去活来,气断肝肠。 纷纷暴怒不已,扬言亲手斩杀金军头颅,祭奠亲辈。 上千青壮跪在毛文龙面前,高喊道:“将军,请收下我等!” 毛文龙当真愿意,逃窜在山林之中,存活下来之人,本事定然不小。 便道:“你等自成一营,曰怨金营。” 众人高呼:“怨金营,怨金营,怨金营!” 遂在金华停留数日,命士卒将尸山高冢拆掉,让死难的百姓入土为安! 领军往安州去,毛文龙则嘴角微微上扬! 盛京城内,改制之后,百姓逐渐安稳,内部矛盾得到有效缓和! 皇太极欣喜若狂,大军又在朝鲜俘虏十万户,治下人口大大增加! 又颁布政令,女真族统称为满族。 凡大金境内汉民、蒙古人、朝鲜人皆习满语、写满文。 无论男女穿戴,皆以满人为样。 数道政令一发布,掀起狂热之潮,尤其是惹得八旗内部怨声载道! 宁完我、鲍承先、萨哈廉等人则看到一个崭新的大金! 隐藏的风暴还不知何时席卷大金。 安州城内,李贵、柳林二人站在堂中,身后辫子甚是扎眼! 阿敏几人高坐首位! 面对阿敏的巡视,李贵觉察自己被一头恶狼盯上,身子隐隐发寒。 许久,阿敏道:“虽说看不上你等,但攻破汉城功不可没! 如今明军来袭,金军不善守城,驻守安州,便是落在你们头上!” 闻言,柳林面色苍白,心中暗道:“阿敏,这是想让他们送死!” 李贵也是面色沉重,勾结后金,迫不得已! 若是驻守安州,岂不是作死! 阿敏噬人的目光,告诉他若不愿,怕是难以走出堂内! 咬牙道:“贝勒放心,安州有我兄弟!” 这番话语,未能引起几人重视,李贵心中冒出怒火! 突在这时,几声大笑传来,竟是阿敏几人。 多尔衮道:“试探你等,果真忠心! 安州不用驻守,大军返回金境之内!” 李贵疑惑道:“什么?返回金境内,不与明军交战?” 多尔衮回道:“毛文龙部,十几尊红夷大炮,数十尊虎蹲炮,擅于攻城; 区区一座矮小的安州城,他会攻不下来?” 柳林却道:“那何不战于野,定能一举击溃!” 阿敏沙哑道:“毛文龙行军谨慎,身旁有三千关宁铁骑; 是百战不死的雄兵,单挑之下,胜负五五之数; 若是我军被纠缠片刻,那你等着炮击吧!” 李贵未曾想到毛文龙战力强悍! 阿敏冷笑道:“坚壁清野,不留一物!” 望着空空荡荡的城池,毛文龙闪过一丝毒辣。 骂道:“狗日的阿敏,和老子玩坚壁清野,肯定哪个瘪三出的主意。” 盛京城内,一人猛打喷嚏,疑惑道:“天气转凉了?” 开原重镇,乃是大明扼制蒙古残余势力的前沿之地。 至九年前陷落,被后金统治! 日日夜夜的汉人被欺辱、杀害! 今日,守城的两个女真士卒,用手中的皮鞭抽打汉人老者。 引来旁人围观,可无一人去拦,还畏畏缩缩! 几鞭下来,老者显然撑不住了。 若是再来几鞭,这老者怕是一命呼呜! 马蹄声声而来,士卒放下皮鞭,回首望去,竟大惊失色! 厉声喊道:“蒙古人来了,蒙古人来了!” 急忙关上城门! 不同于快速的奔袭,今日却是行动迟缓! 城墙之上,纳海时不时的张望! 忽现一人,乃林丹汗。 领兵在前,左右各四门回回炮。 置炮于城外三里,几人抬起一石,重一百五十斤。 放于机上,砸下机关,声如雷鸣! 落在城墙之上,入地三尺,将一旁的士卒吓得魂飞天外。 纳海被吓住了,林丹汗从何处寻来的回回炮? 回回炮呼啸发射,巨大的石弹落在城墙上,无坚不摧! 守城的士卒,躲在一旁不敢动弹! 希福喊道:“纳海,我领兵出城,破了回回炮!” 纳海思虑后,便道:“希福,一切小心为上,不可莽撞行事!” 希福点头,欣然领命而去! 城门大开,一千骑兵朝回回炮处杀去! 林丹汗冷笑不已,挥手一动! 身后轻骑兵身影攒动,露出一条道来。 一千特殊的骑兵策马而出,他们全身披着盔甲。 盔甲皆为锁子铠,头戴铁盔,着面甲,身下战马披有护甲。 手持一杆长枪,每个士卒带一柄短弯刀,挂在腰间,或置于马鞍上。 乃元之蒙古铁骑,以箭矢之状,朝希福杀去! 希福愣住,失声喊道:“重骑兵!” 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咬牙亦是摧毁回回炮! 贵英恰作为林丹汗的妹夫,亦是林丹汗的重臣,也是蒙古铁骑的主将。 见希福不要命前来,贵英恰喝道:“全军举枪!” 希福在举枪之时,赫然道:“全军左右分散,迂回射箭!” 上千箭矢疾射而出,却挂在甲胄之上,分毫不入! 反观,长枪巨大的冲击力,一瞬间洞穿女真身躯! 女真士卒来不及呼喊,便被钉在马下! 贵英恰一杆长枪洞穿三人后,抽出腰间的狼牙棒! 三尺长,满身的铁刺,散发着寒冷之息! 一棒子挥下去,那名士卒吐血落马,胸前的甲胄凹陷,破碎插入胸膛。 远处的希福,躲过铁骑一棒后,一刀斩在其身上,冒出闪闪火星。 这一击,未对铁骑造成伤害! 一个冲锋过后,希福就丢下三百具尸体。 反观贵英恰损伤不过数十人,多是马失前蹄落马所至。 希福脸色苍白,吼道:“全军冲锋,冲锋!” 可贵英恰岂能让他如愿! 策马奔腾,长枪所指,势必要将希福等人全部留下。 第124章 猛攻开原,怯薛军现 希福穿梭在钢铁洪流中,奋力拼杀,迎面对上贵英恰! 贵英恰长枪突刺,希福侧身躲过,起手一记暴砍,斩在胸甲之上。 这一刀竟斩断甲胄锁扣,胸膛传来的微痛,让贵营恰欣喜! 看着希福的双目越发的火热,抬手一记长枪,欲将希福扫落下马! 希福自知眼前的蒙古将领,极为难缠,不愿与其交手! 弯腰下身后,脚踢胯下战马! 战马吃痛,嘶鸣一声,往前奔去! 贵英恰见状,抄起宝弓,起手一箭,射向逃窜的希福。 一股冷意来袭,希福下意识侧身,被一箭射中,却避开重要位置! 痛哼一声,不做停留,奔向城门! 城墙之上,纳海大脑一片空白,凶悍的大金士卒被蒙古人杀得落荒而逃! 眼前的事实却是狠狠地打在脸上! 蒙古的回回炮不间断的轰击,虽无火药爆炸,但城墙已被轰出缺口! 一块巨石落在人群紧密处,瞬间砸死砸伤七八人! 一时间是哀声遍野,血染城墙! 纳海见希福逃回,急切的喊道:“开城门!” 城门露出一道缝隙! 待希福逃回城中,清点人数,捶胸顿足! 随他而出的千人,却只回来不到三百人。 忽有士卒指着城外喊道:“快看!” 纳海与希福一同望去,数十个未死的兄弟被蒙古人挂在旗杆上。 鲜血不断从身上流下,略微起伏的身子证明他们还活着。 希福声嘶竭力的喊道:“他们在侮辱大金的勇士!” 奋力拔出身上的箭矢,提着刀往外! 却被纳海吼道:“希福,冷静点,这是蒙古人的计策,千万不要中计!” 希福愤怒的扔下刀,纳海则为他包扎伤口。 城外,林丹汗蔑视的看着一切! 自水淹三军、逃出狼谷,便号召众部落,挖取大元留下的宝藏。 建立蒙古铁骑,重现成吉思汗荣光。 如今他的女人在别人胯下承欢,他无法忍受! 他要复仇,他要让皇太极付出代价。 看看谁才是草原上的霸主,他要将失去的全部夺回来。 一股霸气散发而出! 贵英恰笑道:“狼王已归!” 轰隆一声,西城墙出现豁口,林丹汗怒道:“杀!” 身后数千轻骑兵飞奔而去,在城墙前发射燃烧箭! 纳海与希福统率士卒对射! 那一道道的燃烧箭落在城墙木楼、库房、民屋上,瞬间烧成一片火海。 浓烈的黑烟,呛的众人咳咳不已! 骑兵下马,持着弯刀或狼牙棒,从西城墙的豁口上冲上来,与女真士卒近身肉搏! 寒星尖刺的狼牙棒让人看的发麻! 纳海与希福也不敢上前,只能在后方射箭! 女真大军被打的节节败退! 城外,贵英恰笑道:“女真人慌乱如麻! 先是被回回炮惊住,惨遭我铁骑蹂躏; 又亲眼所见同袍兄弟被高挂在旗杆上,等待死亡。 身在一片火海中,没了斗志。 若有老将在,统率大军,倒也不至于失了分寸! 可惜,开原城是蒙古的了。” 林丹汗极为冷静,说道:“破了开原,吸收一些汉人,补充怯薛军!” “是,大汗!” 城墙上已无退路的纳海、希福,哀叹一声弃城而逃! 城门一开,两千多骑兵急速而逃! 贵英恰并不追赶,只是冷笑一声! 奔出几里之后,纳海觉察不对劲,赫然往西一瞧! 两千蒙古骑兵以半月形的阵式,突击而来,分两侧进行包抄。 见不是重骑兵,纳海讥笑一声,喊道:“迎敌!” 可至两百步时,漫天的箭矢如急雨落下! 纳海大惊道:“不,这不可能啊!” 斩断飞来的箭矢,可身后听得见噗嗤之声。 回首一看,竟有数百人落下马。 一支响箭冲破天际,让人不免惊慌。 领军的拖元,见女真军阵已乱,便喝道:“射!” 上千的箭矢飞射而出,又射落上百人。 拖元,左右手互握一柄弯刀,任由战马疾驰而出! 洪流碰撞,拖元左右挥刀,斩杀一个又一个士卒! 纳海与希福亦是奋力拼杀,飞溅的血染上甲胄! 待冲锋而过后,拖元一番冷笑! 战场之中,女真的尸体极为醒目! 希福胯下的骏马不断嘶鸣,它的屁股被人砍中,不断的流血。 纳海则心事重重,看眼身后的士卒,高声道:“撤!” 调转马头,往西奔去! 托元,不曾追赶,返回开原重城! 开原城内,女真人、汉民被赶出来,两两一组。 林丹汗命人扔下两把刀,便道:“你们只有一人而活!” 有活着的机会,任谁也不会放弃! 被欺压许久的汉民,纷纷爆发,斩杀一个又一个的女真人。 事了,浑身沾染血液的汉人,一番清点竟有两千一百人。 大手一挥,让这帮杀红眼的汉人,编进铁骑中。 朝着盛京的方向,呢喃道:“皇太极,我来了!” 两千多残兵败将来到铁岭城下,纳海与希福跑的是上下不接下气! 见到冷格里、纳穆泰后,哭诉道:“林丹汗,不知从哪里搞到回回炮? 还有一支凶悍的重甲骑兵、以及能射两百步的长弓!” 冷格里听后,暗道:“难道是消失三百多年的蒙古铁骑与怯薛军?” 急忙道:“纳穆泰、希福,快快将消息送回盛京,务必让大汗知晓。” 纳穆泰、希福领令而走! 见状,纳海问道:“难不成,您无法守住铁岭?” 冷格里道:“若是神威将军炮在,铁岭安然无恙!” 纳海心知肚明,若是火炮对石机,无远攻之手段,近战大金勇士丝毫不惧。 林丹汗攻陷开原,分别传到孙承宗与皇太极耳中! 孙承宗闻言大喜,莫不是上天注定,沈阳、辽阳二地光复有望! 遂写好奏折,命人快马加鞭送往京师! 皇太极则闻言大怒,连连怒吼道:“林丹汗,你这是作死!” 又起身往后点去,见妖媚的多罗! 捏住她的脖颈问道:“林丹汗,何时有重甲骑兵?” 多罗面色红涨,难以喘气,连连拍打皇太极之手! 皇太极压制暴怒,再问道:“到底还有何事瞒我?” 多罗咳咳两声,捂着脖子道:“别动不动找女人出气; 林丹汗曾言,大元有一批宝藏,言宝藏中有重甲,我不知真假,就未曾讲过。” 皇太极狂笑道:“你的丈夫,林丹汗领兵复仇了!” “什么?”多罗大喊。 第125章 铁浮屠出,打小宁堡 被狠狠打了一巴掌的多罗,看着皇太极离去的背影气愤不已! 眼神闪过一丝狠辣,为什么男子失败,要拿女子出气! 若是让她掌权,定让皇太极付出代价。 皇太极心中烦闷,代善领兵在前,阿敏在朝鲜! 盛京城中,济尔哈朗尚在府中静养! 若孙承宗知晓,林丹汗攻破开原! 绝不会浪费天赐良机! 定让祖大寿、满桂重兵向前,再以毛文龙牵制,让大金防守,无力调兵铁岭! 在殿内的萨哈廉、宁完我几人,也未曾想到林丹汗来势汹汹! 在节骨眼之时,打了大金措手不及! 见皇太极来,众人停止议论! 皇太极问道:“诸位,大金该当如何?可否三线作战?” 几人相视一看,萨哈廉说道:“大汗,万万不可,三线开战,大金难以承受! 理应派人领兵救援铁岭,并调阿敏贝勒火速回军! 让朝鲜李贵、柳林等人依仗城池,牵制毛文龙! 并请科尔沁部奥巴与其余部落,一同围攻林丹汗! 让代善贝勒,务必盯住辽东之地,万不可让明军插手。 大金方才有一线之机!” 萨哈廉说斩钉截铁,宁完我连连点头,乃绝佳之策。 皇太极听后,双目微闭! 猛然睁眼,喊道:“命济尔哈朗领三千浮屠军,驰援铁岭! 多尔衮、谭泰领炮营火速而归! 阿敏领兵在朝,牵制毛文龙! 去信奥巴,围攻林丹汗! 若不去他的女人便在别人胯下受辱!” 浮屠军?大金还有这个军队?宁完我几人疑惑不已! 见皇太极沉闷,无人问从。 济尔哈朗领命,按皇太极吩咐,往城西山中去。 瞬间被惊,见这支军队,人马俱披盔甲,人披三层甲,人有三马。 领头之小将,济尔哈朗也识得,乃是固山贝子赖幕布。 济尔哈朗道:“十一,这是你练的军?” 赖幕布道:“不是,为大汗掌兵而已!” “重甲骑兵,当真少见!”济尔哈朗道。 赖幕布回道:“依金之铁浮图打造,重甲具装,再配我八旗军,当真凶猛无敌。” 济尔哈朗硬气道:“话不多言,随我出兵,往铁岭而去。” 脱掉甲胄后,大军浩荡开拔而出。 一个身影突现在密林之中,找到蛛丝马迹后,折返盛京城内,往一处宅院! 向面前的黑衣人,言语一番,便没入黑暗之中。 黑衣人道:“隐藏的真够深,不过也没有隐藏的必要!” 皇太极得知济尔哈朗已走,默默地坐在一旁! 心中苦涩道:“若是再过几年,大金定会无比强大,可惜无人给他这个机会!” 婉转叹息之时,宁完我匆匆而来。 见宁完我着急忙慌,皇太极便问道:“先生,有何要事?” 宁完我,极其高兴道:“大汗,长白山往东百里,离朝鲜成典四十里的茂山,有大量的铁矿!” 铁矿?铁矿? 皇太极欣喜若狂道:“宁先生,确定是铁矿无疑?” 宁完我回道:“大汗,千真万确!” 又道:“天佑我大金啊!隐藏消息,速速命人开采,冶炼铁器、甲胄!” “是,大汗,属下这就命人去开采!”宁完我! 阴沉的天,竟透出一丝光亮! 皇太极跑到后殿,见着多罗,便是一顿输出。 有道是你攻我的城池,我骑上你的马,各取所需! 铁岭城外,次格里望着数万大军,头皮发麻! 又见那八门回回炮,不由得心惊胆颤! 纳海连问道:“这林丹汗来势汹汹,为何不攻城?” 次格里叹道:“他在等,等盛京城的援兵,所谋甚大!” 蒙古帐中,贵营恰问道:“大汗,为何不进攻!” 林丹汗道:“无碍,让其援兵来,倒要看看谁能挡住蒙古的铁骑。” 小宁堡,代善从炮声之惊醒! 急忙抄起长刀,往外走去! 迎面撞上杜度、尼堪二人,便问道:“出了何事?” 杜度道:“贝勒,明军突袭,炮轰小宁堡!” 代善震惊道:“什么?怎么可能?” 尼堪道:“叔父,你往东城门看!” 代善远远望去,东城门处冒着浓浓的黑烟,升起愁容! 杨吉利的神威大将军炮,刚被皇太极调走,城中已无重炮! 城外,祖大寿一脸享受,十几尊红夷大炮可了劲的造! 不要钱的轰在城墙上,地动山摇一通狂炸! 巴喇玛拼命大喊,点燃缴获的虎蹲炮,可射程不过一二里! 却眼睁睁看着明军,十几发炮弹如流星般砸落、爆炸,士卒畏畏缩缩的躲在墙下。 若是真刀真枪在战场上拼杀,马革裹尸而还! 躲在墙根下的士卒没一个是软蛋! 可不知变通的人,早就变成地上那堆残尸、稀碎的肉沫! 有时候认怂,却能保住性命! 轰隆一声,难以承重的东城墙,豁开一道口子。 祖大寿喝道:“停止炮击,命大弼领兵攻城!” 士卒得令,去请祖大弼! 却见祖大弼,啃着熟牛肉,喝着烈酒。 祖大弼道:“找我何事?” 士卒道:“祖帅有令,请将军领兵攻城!” 闻言,摔破酒坛,大笑道:“好啊!等了许久,该老子与女真厮杀!” 祖大弼提刀而出,见过祖大寿,喊道:“哥哥,我去去就来!” 祖大寿笑道:“吾弟,小心为上!” 大弼大笑,单枪匹马,往小宁堡,身后跟着三千铁骑! 旁坐着的满桂笑道:“大弼当真勇猛!” 祖大寿笑道:“太保夸赞,让世钦一同攻城吧!” 满桂思索,点了点头! 遂命王世钦领步卒三千齐齐攻之! 见炮声停止,巴喇玛喊道:“步卒快快修缮城墙,骑兵随我出城迎敌!” 城门大开,巴喇玛一骑当先,身后紧跟三千骑兵! 代善匆匆赶到,亲眼目睹儿子领兵出击,当即痛心疾首! 连连吼道:“莫要出城!莫要出城!” 可为时晚矣,杜度、尼堪二人不知所措! 三人登上城墙,细细观之! 祖大弼见一小将拍马而出,嘲讽道:“后金果真无人,小屁孩会使大刀吗?” 城墙之上,代善大急,那明将他认得,乃是祖疯子! 曾一骑斩杀数十人,头颅挂满马匹! 第126章 火烧小宁堡,拖延时间 这巴喇玛,果真是初生牛不怕虎! 见一黑塔之人,丝毫不惧! 脚踢胯下战马,一人脱离侍从,持刀杀向祖大弼。 祖大弼轻蔑一笑,迎上去! 照面,巴喇玛一记劈砍,祖大弼侧身闪过! 反手掐住巴喇玛手腕,用力一压! 痛的巴喇玛丢了长刀! 一股巨力径直将其摔下马,一幕尽在电光火石间。 城上的代善,见子落马,心中甚是着急,却也无可奈何。 巴喇玛被摔得头昏眼花,身子犹如散架。 回过神来,死死地盯着祖大弼! 祖大弼轻扫一眼,并未急于痛下杀手! 双腿用力,战马前行,似欲活捉了巴喇玛。 见状,巴喇玛拔腿便跑! 祖大弼不慌不忙,几支利箭袭来,挥手一刀斩落箭矢! 起手抄起宝弓,便是一箭,射中巴喇玛左腿! 巴喇玛痛叫一声,翻滚在地! 果真将巴喇玛当做鸡仔,戏耍一番! 祖大弼大喝一声,战马疾驰向前。 巴喇玛以为自己要死了,吓得面色苍白! 谁知祖大弼舍弃他,直扑后面的骑兵! 当庆幸之时,却见祖大弼如猛虎冲阵,接连斩杀十数人! 鲜血尽染将军甲,威风凛凛真猛人。 巴喇玛方才知晓,自己捡了一条小命。 当即翻身上马,忍着巨痛折返归城! 金军一见,瞬间傻眼,主将临阵脱逃! 可箭已发,断然无收回之意。 两道洪流碰撞在一起! 战场之上,乒乓作响,旌旗而动。 数千人一同厮杀,残肢断臂,战马嘶鸣血流成河! 军心涣散的金军,岂能是明军对手。 被杀得哭爹喊娘,连忙问候十八代祖宗! 代善见儿子,丢下大军,独自一骑而归。 气不打一处来,怒吼道:“临阵脱逃,斩!” 瓦克达、尼堪、杜度几人纷纷求情,熊抱住代善! 代善道:“将那逆子,押回盛京,请大汗决策!” 又下令道:“鸣金收兵!” 一听号角之声,金军已无战斗之意,落荒而逃! 见金军逃窜,祖大弼左手一搭,右刀从上划过,将刀上的血渍,尽数抹去! 酒意尽散的他,骂道:“狗日的,又浪费老子五斤熟牛肉,一坛子好酒!” 旋即命人打扫战场,俘虏押回军营! 对着后面的王世钦喊道:“老王,哥哥我打的累了,就先行回去! 待我炖下一锅香肉,等你一同吃酒!” 王世钦回应道:“老祖,肉炖的烂点,上次炖的肉太塞牙缝了!” 祖大弼哈哈大笑,领兵而归! 见大弼回来,祖大寿又下令道:“红夷大炮,照着东城墙那道豁口,狠狠给老子轰!” 祖泽清得令,高声喊道:“照豁口,三轮炮击!” 十数发炮弹化作完美的弧线,径直落在修缮的城墙口。 爆炸的碎片与崩裂的石块,四散着朝士卒而去,一瞬间洞穿十数人的身躯。 打瞎了眼睛,断裂的臂膀,露出的肠子,流出的鲜血,场上哀声遍野! 代善一见,明军火炮凶猛,小宁堡怕是难以坚守! 又见王世钦领兵将至,咬牙切齿道:“弃城,往大宁堡!” 杜度道:“叔父不可,万不可弃城而逃啊!” 代善道:“我意已决,听我将令!” 杜度还有话要讲,被瓦克达拦住! 瓦克达道:“兄长,大金的士卒已无争斗之心了!” 杜度欲言又止,他自是知晓,可不能就这样逃窜! 当即喊道:“火烧小宁堡!拖延明军。” 可瓦克达却道:“若是焚城,我军再来修缮,耗费人力物力巨大!” 杜度冷笑道:“不要这座小城便是!” 尼堪站出道:“一把火烧就烧了,我就不信明军不救!” 瓦克达欲言又止,只好作罢!任由杜度二人火烧小宁堡。 不顾百姓的阻拦,甚至一刀砍死,杜度一把火扔进破烂的民屋! 火势瞬起,在火光照耀之下,杜度面容邪恶不已! 王世钦见城中冒出黑烟,愤怒不已! 骂道:“女真畜牲,火烧城池,可恶至极!” 小宁堡,城门大开,涌出万民来! 代善借万民掩护之下,领军而逃! 王世钦被上万的百姓所阻,只得眼睁睁看着代善逃窜! 祖大寿也未曾想到,代善竟弃城而逃,这不是他所作所为! 满桂却是道:“代善已无重炮,弃城而逃才是更好的办法!” 祖大寿道:“还是孙阁部当机立断,命我等攻伐后金!我军更进一步! 不过可惜的是,城是夺了下来,却被一把火给毁了!” 满桂笑道:“无妨,重建之事留给后方,我等当速速追击!” 留下三千兵马后,满桂与祖大寿朝代善追去。 当赶到大宁堡之时,傻眼愣住! 代善竟将城中老弱妇幼悉数赶到城墙上! 面对汉民,祖大寿、满桂亦是没了主意,根本不能打! 若是攻城,势必要开炮,那么死的不是女真士卒,便是手无寸铁的百姓! 代善见城外,祖大寿迟迟不敢进攻,夸赞杜度的计策甚妙。 明军大帐中,祖大寿沉默不已,满挂也是无计可施! 倘若是女真百姓,轰他几遍又如何? 可那是陷落敌国的明朝百姓,若尽杀戮之,怕是大明也失了民心。 祖泽清忽道:“若是让城中百姓,反抗后金,我军当可攻城!” 王世钦道:“主意虽好,可谁能煽动百姓反抗金军!” 祖大寿、满桂异口同声道:“陛下的青龙卫、三大厂卫!怕是要请孙阁老出面才是!” 当即派人往锦州而去! 锦州城内,孙承宗来回踱步,陛下的旨意还未临,可他擅自出击,不知情况如何! 忽有人来报:“阁老,小宁堡拿下了!” 孙承宗连连说道:“好!好!好!” 又问道:“伤亡如何?” 传信兵道:“我军损伤不足六百,金军折损一千五百人!” 孙承宗疑惑道:“为何战损之低?” “代善弃城而逃,又火烧城池!方才拿下小宁堡。” 孙承宗错愕不已,代善何时落荒而逃过?难道是出了变故! 再问道:“可曾听到女真重炮之声?” “未曾听过!” 孙承宗踱步,脚步一停,冷笑道:“林丹汗!” 第127章 一场大雨,剖腹产出 天公不作美,竟下起瓢泼大雨! 装有神威大将军炮的牛马车,陷落在泥地之中! 任凭皮鞭不断鞭打牛马,人力不断推送,也无济于事。 千斤重的火炮,俨然成为长在地中的大石,纹丝不动。 惹得杨吉利恼羞成怒,叫骂连天! 重炮不能及时赶到,没有重炮轰击,皇太极之计怕是难成! 叹息一声,急忙派人送信盛京! 盛京城内,皇太极心急如焚,倾盆大雨说来便来,让人没有丝毫防备! 他着实担心,杨吉利的火炮能否赶到铁岭,参与对战! 想谁来谁,说曹操曹操就到! 忽有人来报:“大汗,杨吉利言道路泥泞不堪,火炮过重,车轮深陷,难以前行!” 什么? 担心之事已成真,皇太极一拳打在门柱上,尽显凹痕! 转身面向朝鲜,将希望寄托于多尔衮身上! 又心中暗道:“鲍承先建言,用水泥修筑道路,怕是要尽快实施!” 离铁岭不足十里,济尔哈朗暴跳如雷。 软软的草地上,数十斤的重甲,战马一踩一尺坑! 若是到了铁岭城下,谈何冲锋陷阵,不重重摔在草地上,已然不错了。 一群子猛虎,还不如一群小猫! 急忙安营扎寨,等待雨停! 蒙古帐中,林丹汗见急雨,神情黯淡,倒也颇为无奈! 冒出大雨,蒙古铁骑再威猛如虎,凶残如狼,也得病恹恹的趴在那! 反观,铁岭城内,次格里笑道:“老天保佑,让雨来下的更急!” 大雨一直下,蒙古铁骑无法攻城,无法射燃烧箭,不如废物! 一场大雨,挽救铁岭! 皇太极政令已到,阿敏得令,让多尔衮与谭泰返回盛京。 自己则领兵牵制毛文龙! 说来也巧,几月未曾下雨的朝鲜,今日也下起连绵大雨。 毛文龙的火炮大军,停滞不前,却给了阿敏缓冲的时间。 京师,紫禁城,漫天的惊雷声,震的小太子哭泣不止,也让周柔大动胎气! 太过于巧合,周柔跨进宫殿时,晴空一霹雳,吓得周柔瘫软在地! 寝宫内,断断续续的喊叫声与雷霆之声相互响应! 崇祯在外徘徊,心中不停的祈祷,希望周柔不要出事! 可屋门打开,稳婆道:“陛下,娘娘难产,小皇子头大出不来!” 什么?难产? 不愿相信的崇祯,想要冲进去! 被稳婆拦住,喊道:“陛下,要娘娘还是小皇子?” “要,我全都要!”崇祯怒吼道。 宫内又有人道:“娘娘出血了!” 出血了?脑子里轰隆一下的崇祯,差点瘫倒在地,幸好王承恩扶住! 崇祯嘶吼着:“快,快,快,给柔儿剖腹产!” 稳婆大惊,连问道:“陛下,什么是剖腹产?” 见状,崇祯对王承恩道:“将我那个手术箱拿来!” 待王承恩急冲冲取来手术箱! 崇祯闯进宫中,见到虚弱不堪的周柔,泪如雨下,下身流出血! 那幼小的婴儿,正卡在当口出不来! 大吼一声道:“所有人出去!” 见天子有旨,众人哪敢逗留,一溜烟的跑了! 却被王承恩一一拿下,若周后母子无碍,便一放了之! 若有,则… 宫内,崇祯说道:“柔儿,喝下这碗汤药,等会就没事了!” 周柔照做,他相信自己的夫君! 待周柔喝下汤药,迷迷糊糊便倒! 抄起小刀片,用酒精消毒,用火炙烤! 从周柔小腹正下方,横着开一道伤口。 划开皮肤,进入皮下,再往下划六层! 见腹壁与子宫后,崇祯早已湿透衣襟! 小心翼翼划开,见胎儿,割断脐带! 急声喊道:“王承恩,进来!” 王承恩见状,见帝王怀抱婴孩,上前急忙用黄布包裹! 速速退在门外,拍打起来! 任由使劲拍打,小皇子不哭不闹! 吓得王承恩面色苍白! 反观,崇祯一针一线的穿在血肉之中,一层一层的用羊肠线缝合伤口。 当下缝合完后,周柔小腹上出现一道微小疤痕! 麻沸散的药性还未过去,周柔一直昏睡着。 周柔失血!没有输液管,没有橡胶! 怒喊道:“王承恩,把孩子给我,让太医弄些补血的方子!” 王承恩将小皇子递过去,天空一惊雷,便哇哇大叫! 周柔拉着的手,也有一丝反应! 小皇子继续大哭,周柔的手更加有力! 一手抱着孩子、一手拉着周柔,崇祯心乱如麻! 不多久,王承恩推门而进,端来一碗补血汤! 周柔仍昏睡不醒,崇祯嘴对嘴喂下去! 好歹有所反应,不过是极为虚弱! 张嫣听闻周柔难产,亦是心急如焚,来到门外,不敢进去! 生怕是天人两隔! 见崇祯走出,连问道:“柔柔…” 话到嘴边又欲言欲止! 生怕从崇祯口中听到不好的消息! 见是张嫣,崇祯叹道:“已无大碍,日后当静养!” 张嫣总算是松了口气,连连拍着自己的胸口,心中的大石算是落下! 崇祯又道:“肉宝那边,还需嫂子多加照顾!” 张嫣笑道:“这是自然,放心吧!” 见崇祯疲惫不堪,便让王承恩送他回养心殿中休息! 可崇祯哪能休息,拒绝所有的好意。 守在周柔身边,两个时辰过去,雨停了! 东南角的空中现出一道彩虹,预示着什么! 若有若无之声,传入崇祯耳中! 周柔醒了,尽管她还很虚弱,可一闪一闪的眸子很清明! 崇祯紧忙唤来,门外的老太医! 老太医一番诊脉,起身道:“娘娘脉象心平气和,已无大碍!” 极为欣喜的崇祯,连连给老太医看赏! 温柔的说道:“柔柔,好生休养,孩子没事!” 周柔轻微的点点头,便闭上双目! 关上寝宫门后,对着贴身女宫湘雅道:“务必照看好娘娘,若有事速速来报!” 湘雅点头,入了寝宫,照看周后! 长舒一口气,往静心殿去,高强度的手术,他难以承受! 卧在椅子上,倒头就睡,甚至打起了鼾! 王承恩替他披上一棉被,侍奉在跟前! 第128章 御驾亲征,纷争开始 醒来已是深夜,饿得崇祯前胸贴后背! 王承恩见状,言道:“皇爷,奴婢这就让御膳房备点吃食!” “一碗面足够了,多放葱花,多放菜!”崇祯说道。 王承恩回道:“是,皇爷!” 不多时,一碗香喷喷,葱花多的面端到崇祯面前。 闻香味大喜,大快朵颐起来,期间问道:“王伴伴,福建之事如何?” 王承恩道:“奴婢,已派人传旨,这几日便到!” “务必盯住远航之事!”崇祯道。 “是,皇爷!” 待崇祯吃完,饱饱的拍了肚皮,又道:“毛文龙如何了?” 王承恩便道:“自李宗死后,朝鲜已无宗室,也无德高望重之人; 毛文龙自领兵收复被女真攻占之城!” 崇祯笑道:“毛文龙倒也不傻,去个信给他,占了高丽全境,朕封他做高丽侯!” 王承恩震惊不已,说道:“皇爷,这高丽侯?是不是太重了!” “哈!哈!王伴伴以为朕会无缘无故? 朕言拿下高丽全境,后金女真岂能容忍卧榻之处有猛虎酣睡!” 王承恩道:“皇爷,一箭双雕,奴婢佩服!” 忽有一人来,王承恩见是张之国,心有疑惑之意,便让他先行进来! 张之国一进来,跪下道:“西厂千户张之国,见过陛下!” 崇祯笑道:“呦!之国啊!有何事找朕?英国公近日可好?” 张之国说道:“谢陛下挂念,臣父身子骨还算健朗; 臣收到密信,林丹汗领兵攻下开原,正围困铁岭; 孙阁老当机立断,命祖、满二将攻伐小宁堡,牵制后金兵力。 并请命陛下,派出玄武卫,应对强敌!” 听闻林丹汗复仇?心中暗道:“为何红娘子那边未传来消息!” 便道:“朕知晓!之国下去吧!” 张之国告罪退下! 崇祯左思右想:“曹文昭叔侄远在甘肃; 黄得功、周遇吉驻扎大同; 孙应元尚在南昌挖墓; 孙传庭在陕西平乱; 卢象升在湖广山疙瘩里; 虎大威在贵州恶水中; 袁崇焕被调往云南;” 思来想去,只有孙祖寿、赵率教在宣府,离战场最近! 那好,这次便由我御驾亲征! 遂命王承恩:“拟旨,命宣府总兵赵率教、遵化总兵孙祖寿,领万骑赶往辽东,增援孙阁老!” 王承恩刚应承下来,又被惊吓住! 心中暗发牢骚道:“大爷,您能不能一次把话说完? 兜这么大圈子,还不是你要去!” 是的,崇祯要御驾亲征! 袁可立见兵报后,笑的合不拢嘴! 孙承宗出其不意,攻打辽西之地,后金这帮屌人被动不已! 又见京营调动频繁,琢磨崇祯又偷跑去打仗! 果不其然,王承恩的内旨已到,袁可立笑道:“天子如武宗啊!” 一旁年过花甲的李标等人,则笑而不语! 万骑从京师疾驰,往辽东。 京师百姓皆知,大明要揍人了! 起初是闻战色变,如今却闻战欢喜。 大宁堡外,明军大营中,首坐一人乃孙承宗! 闻代善将百姓驱赶上城,马不停蹄而来! 对着祖大寿与满桂一同数落,二人却不敢反驳! 孙承宗道:“你二人亦是带兵多年,难道只知冲杀,忘了兵法?” 满桂道:“督师,未曾有计。” 孙承宗恨铁不成钢,言道:“土攻之策,也不行乎?” 祖大寿一拍大腿,叫道:“竟忘了这茬!” 祖泽清细语道:“掩人耳目,掘土,挖道,里应外合,一举击破!” “妙计,妙计!” 孙承宗暗道:“辽河难渡,怕半河而击,大宁堡必须拿下! 林丹汗,林丹汗,尽量多撑一撑,拿出蒙古的底蕴干上一仗!” 城中,杜度从百姓中抓走十数名美貌女子! 逼迫妙龄女子换上一袭白衣,于众人面前载歌载舞! 可白衣太光透,又被杜度用水泼洒! 美妙身姿,展露无遗! 若隐若现,令人痴迷! 代善坐于高座,大口吃肉,大口喝酒,欣赏女子之姿! 瓦克达、尼堪显然一副猪哥样! 死死盯着几个女子,谁让女子太过于雄伟,蹦蹦跳跳真妩媚! 代善甩掉羊腿,大腹便便的下了场! 极其粗鲁的抱住一名女子,女子吓得不断惊叫,往代善脸上拍打! 代善丝毫不慌,朝诸人吼道声:“别等着,自己动手!” 诸人扔掉手中酒肉,也纷纷上场,挑选自己心怡的女子。 瓦克达、尼堪早就按耐不住,抓住两个女子,往后院去! 两人分开后,尼堪将女子扔在床榻上。 狂吼一声,便扑了上去。 一刻钟后,屋内传出哭泣的声音! 那女子蜷缩在角落处瑟瑟发抖,双手紧紧的抱住自己。 尼堪却是冷笑一声,出了屋门! 女子眼神坚定,呢喃道:“爹爹,孩儿不能尽孝!” 当下咬舌自尽,魂断西天! 十五名女子悉数而死,尸体被扔乱葬岗。 次日,金军煮饭的伙夫中,有个老汉民唤作王老四! 昨日,他的女儿秀秀被杜度抓走,可一去不复返! 担心极了,不知女儿去向! 路上碰到刷马的老刘头,一番打听! 老刘头言道:“昨日被抓进来的姑娘,被女真畜牲都杀掉喂狗了!” 王老四一听,瘫软在地,久久不能起身! 被一个女真士卒看见,连连用皮鞭抽打,王老四才缓缓的起身! 双手不停得颤抖,眼角的泪水喷涌而出! 女真士卒再抽了几鞭,骂骂咧咧的走了! 王老四失魂落魄回到破烂的屋内,往往这时,他的秀秀就会等着他! 如今是天人两隔,再无相见之日! 狠狠地给了几巴掌,拿起手中的镰刀欲随秀秀而去! 从屋外扔进一镯子,嘀哩咣啷的! 王老四定睛一瞧,震惊不已,呢喃细语道:“这是秀秀的镯子!” 走进一人来,蒙着黑面,身子修长,便道:“王老四你家姑娘,我救不了。 我将她的尸体埋在乱葬岗处五百步的土包上,旁边有棵树。 取了随身的镯子,给你留个念想吧!” 老泪纵横的王老四,连连叩首! 言道:“恩人,恩人,多谢为我女儿收尸啊! 老头子无以为报,恩人尽管吩咐便是!” 第129章 巴豆大功,城门厮杀 蒙面人从袖中取出一物,放置桌上。 王老四一瞧,竟是巴豆! 言道:“恩人,可是让老头子在饭食掺杂!” “倒也不全是,人马皆掺!” 王老四收好,便道:“恩人,放心便是!” 蒙面人走后,王老四握着镯子痛哭流涕! 祖大弼,祖二疯子,每日吃点肉食、喝着烈酒,孤身一骑便去叫关。 每日的污言碎语,让杜度面色铁青! 今日问候了褚英,杜度大怒欲拔马出城一战。 被代善以军令守城拦住! 足足过了七日,明军大帐中,孙承宗问道:“地道已好?” 王世钦道:“督师,今夜便直通城内!” “好,好,好!” 城内,王老四这几日,祭奠了女儿,便一直等候! 今日却在屋内,见一绣花头绳,知晓机会来了。 来到金军伙房中,肥头大耳的管事,骂道:“懒驴,就你屎尿真多!” 王老四嘿嘿一笑,露出缺掉的门牙! 屁颠屁颠往烧水的地方! 刚一坐下,听得一声大喊,众人闻声望去。 唯独王老四精明,眼疾手快,将手中巴豆粉倒入水中。 将包裹的牛皮纸,丢进火堆中! 当作没事人一样,转过头来接着看戏! 水开之后,便烧水切菜! 与往常一样,总是被安排送东西。 在路上偶遇刷马的老刘,趁他不备在水中倒入巴豆粉。 做完一切后,天色渐黑! 王老四呢喃道:“秀秀,爹要给你报仇了!” 金军大营中,处处可闻恶臭味与频频迸发的屁声。 数百上千人捂着肚子,夹着双腿,往一侧走去! 只听几声连环屁响,士卒闻着恶臭味,再也难忍腹中急痛。 一下子竟喷涌而出,裤裆里满是黄泥。 数十个人亦是黄泥沾裤裆,是屎就是屎! 巡营的瓦克达见状,急忙去禀报! 可一进去,便见杜度、尼堪面色苍白,虚弱无力坐在椅上。 代善步履蹒跚,被人搀扶进了里屋。 瓦克达惊慌失措,一时间没了主意。 大军尽是,怕是投毒所致! 又有人来报:“贝勒,战马出事了!” “什么?” 代善来不及查问,被几人搀扶去外! 瓦克达随人一探究竟,见成百上千的战马瘫卧在地! 身旁的污秽物,沾染一身! 刷马的老刘头,早就跑的无影! 军中兽医来看,禀报道:“贝子,这马吃了巴豆啊!” 巴豆?难不成大军也吃了巴豆? 猛然想起一事,急忙跑到城墙上。 远望之,只见明军大营中,火把冲天,这是要攻打城池! 可城上看守的士卒不足千人,若是… 数道身影借着夜色逼近瓦克达! 出手极为迅速,将十数个亲卫,一一解决! 待瓦克达反应过来之时,却只有十几道尸体,余温暂未消! 瓦克达只听见一句“贝子,借你的项上人头一用!” 下意识捂住脖子,可空无一物! 刀真快,不太疼! 城墙之上,骚乱无比,万余的百姓纷纷朝金军杀去! 牙齿成了最锋利的武器,一人咬住士卒脖子,生生咬掉一块肉。 孙承宗见火把摇曳,喊道:“进攻!” 祖大寿、满桂皆披坚持锐,奋力冲杀。 城主府中,身穿甲胄的士兵忽然来报:“贝勒,城墙之上百姓暴乱,明军进攻了。” “什么?暴乱?明军进攻?瓦克达了!” 一士卒急匆匆而来,看不见面容,却捧着一盒子。 喊道:“贝勒,门外摆放一锦盒!” 代善道:“锦盒?打开它” 士卒打开锦盒后,竟装有一颗头颅。 将头发撩开,露出面目是瓦克达! 代善一踉跄,身影一晃! 这时,士卒猛然刺出,一刀刺在代善左胸上,迅速而退! 所有人被这幕惊住,尼堪反应过来,大声喊道:“有刺客,抓刺客!” 刺客早就无了踪影! 代善左胸渗出鲜血来,虽极力避让,可依旧被刺入重要部位! 尼堪握着代善的手,喊道:“叔父,无事,无事!” 代善虚弱道:“巴喇玛,巴喇玛!”便昏死过去! 杜度派人去找军医,又放出巴喇玛,自己带兵争夺城门! 金军两万大军,瞬间废了一半! 杜度领兵而来,百姓早就不见踪影,明军士卒已然杀进城中,遂与明军争夺西城门! 祖大弼一人,独战数十人,接连冲杀在前,脚下的尸体,越来越多! 见金军一员小将,斩杀数人,便死死盯着他! 冷笑一声,一路朝杜度杀去。 正浴血奋战的杜度,见祖大弼朝他而来,心中大急! 自己全胜之时与巴喇玛不相上下,如今体力虚弱,又岂是他的对手。 舍弃面前几人,往后扎去! 见猎物跑的极快,祖大弼神情错愕! 上万大军在城门、城墙混作一团,拼杀声震耳欲聋! 哒哒哒,巴喇玛领军而来,数千的精兵涌入战场! 原本颓废不堪的金军,瞬间打了鸡血,竟逼的明军往后涌去! 祖大弼暗骂道:“狗日的王世钦,还老子肉来!” 王世钦似听到呼喊,从后方的民屋出,带兵杀向金军后背。 金军被打的措手不及! 杜度、巴喇玛闻声而望,明军何时从后背而来! 金军腹背受敌,被两军夹击,出不去,进不得,且后背明军源源不断! 祖大弼累坏了,这一战斩杀五十七人,实在是挥不动刀了。 后背传来一声道:“大弼,好生休息,待我冲杀一阵!” 回头一看,竟是满挂,再见那武器,靠!陌刀! 又往后瞧去,数百人清一色的陌刀!陷入懵逼之中。 满挂先声夺人,暴喊道:“斩!” 数百人扭动腰力,一击之下,一刀两断! 后面金军见两截尸体,惊恐不已,纷纷朝后退去。 陌刀队后,长枪林立,一面面盾牌看的祖大弼面色苍白! 这是要将金军一网打尽! 杜度无话可说,围绕在身边的士卒,不过三四千人,却被明军万人所围! 眼看死无葬身之地! 尼堪领兵而来,进攻王世钦部! 王世钦被突如其来的金军打懵了,不是说金军废了一半,为何还有士卒? 但见一人,屁股加塞,瞬间懂了,活着还能拉,死了拉不了。 第130章 殊死一战,下大宁堡 腹泻的士卒,虚弱无力,拿不起刀,穿不上甲,走两步都是奢侈! 瘫软的卧在地上,一动也不动! 尼堪无计可施,找来军医,便问道:“何药可医?” 军医摇头,无药可治! 那岂不是白白等死? 尼堪左思右想,猛然想到一物! 拉着军医道:“开一剂春药,兑水让士卒服用。” 春药?真会开玩笑! 大虚猛补,强烈之下,恐怕人都没救了。 可军医无奈,开出一剂猛药,让士卒服下,当真生龙活虎! 尼堪对士卒喊道:“每人屁股加塞,要在死在战场,要不回家找婆娘!” 也倒是为何金军还有兵力! 城墙上,祖大寿见金军有援,也心惊不已,难不成是留下的后手? 遂令祖大弼让开道路,放金军出城! 祖大弼得令后,又告知满桂! 满桂转念一想,便知其中奥秘,遂命人缓缓退去! 王世钦见状,也不纠缠,纷纷退守到民屋内。 杜度三人见明军让路,不假思索速速出城去! 若是代善醒来,定会让大军坚守城池! 军中无马,士卒腹泻,接连大战,哪还有余力可言! 乃是明军欲擒故纵之计! 可惜代善尚在昏迷中,不知何时醒来,自然一切无从得知! 万余金军从城门涌出,发生骚乱,拥挤、踩踏致死数百人。 出城沿辽河直下,往渡口处去。 走不过五里,先前腹泻的士卒倒地不起,有些无地呻吟。 可怕的是瞪着双目便没了气息! 尼堪三人领着一千多骑,带着代善急速狂奔。 见了渡口,正欲上桥,远处传来杀喊声! 竟是明军铁骑杀来! 祖大寿让祖泽清领五千铁骑,埋伏在渡口处的山坳里,有人来便一通厮杀! 杜度一咬牙,喊道:“尼堪,护送叔父回盛京!” 转身领着七八百骑,杀向祖泽清! 尼堪高喊一声:“阿哥!” 转身护持代善从桥上撤走! 两军相遇,祖泽清见状,暴喊一声,一杆铁枪直捣黄龙! 杜度侧身躲过后,奋勇向前,不与祖泽清纠缠! 让祖泽清恼怒不已,这将居然无视他的存在! 几番冲锋后,杜度身旁已无几人,连番大战的他们精疲力竭! 又如何是关宁铁骑的对手! 杜度往辽河对岸瞧去,一道烽火闪闪发亮! 他知晓,尼堪已回,代善无误! 仰天长啸,大吼一声道:“明狗,我的项上人头送你了!” 遂举刀自刎,尸身重重落于地上! 一旁的亲卫也殉死而去! 祖泽清怒骂道:“至死都不与对招,来人砍下头颅,问问这是何人?” 拼杀声尚未停止,祖泽清又领兵杀敌! 待天色大明,大宁堡插上日月龙旗! 孙承宗坐于堂中,左右两侧尽是麾下之将。 便道:“战况如何?” 祖大寿道:“斩杀金军万余人,真女真三千,其余乃蒙古、高丽、汉人; 俘虏三千余,俘获战马万匹,金银十万两,粮草五千石。 我军折损三千余,重伤千余,轻伤千余!” 一比三的战绩,着实醒目,可算视为大胜,足可记载史册! “代善,有无抓获?” 祖泽清起身道:“代善趁夜色逃走,未曾抓获,却斩杀老奴嫡孙杜度!” 孙承宗大笑道:“大宁堡已下,我军足可威慑辽阳之地,诸将之功,老夫定会上报朝廷!” 忽有人从外而来,却道:“告诉朕便是,朕为诸将庆功!” 众人一见竟是崇祯而来,纷纷跪拜在地! 日夜兼程,支援的大军,今日方到大宁堡! 得知这大宁堡被攻下,极其欢喜! 一摆手,示意众人起身! 径直坐到首位! 崇祯笑道:“大军攻下大宁堡,下一步该当如何?” 孙承宗道:“当进攻鞍山、辽阳,威逼沈阳,让皇太极分兵,无力对战林丹汗! 一个字,拖!” 孙承宗这计策果真老辣,若皇太极不管不顾,明军尽收辽阳之地。 崇祯笑道:“朕而来不过是犒军,绝计不干预军事,带来两万骑兵任阁老调遣!” 众人一听,尽皆舒心,就担心崇祯夺了军权,大胜之局成必败之局! 一番寒暄后,便去了伤兵营! 入眼不见脏乱杂物,倒也是干干净净! 见十几名军医不断的缝合伤口!一旁之人不断的白布包裹。 所用之物尽皆用烈火,烈酒消毒处理。 虽有呻吟惨叫之声,不断涌现在耳边。 但战场处理,可让士卒存活率极高。 走出伤兵营,悲天悯人的崇祯不见了,取而代之是中兴大明的霸主! 大宁堡被破,杜度被斩,代善昏迷不醒,两万多的大军,回去不过三千人! 兵败的战报摆在皇太极面前。 皇太极觉得天都塌了,从未想过大金已到山穷水尽之步! 倘若不是他调走杨吉利,没了重炮压制,代善定不会退守,也不会兵败! 孙承宗意图已明,欲围攻鞍山、辽阳二地,夹击海州,威慑盛京。 驻守在辽阳、鞍山兵马不过万余,如何孙承宗大军对手! 难不成大金要滚回穷山僻壤中,每日与野兽厮杀,成披毛戴鳞之人。 不不不!皇太极发出怒吼,吓得殿外的众人不敢出声! 事已至此,后悔万分也不可挽回! 遂喊道:“萨哈廉、宁完我进来!” 萨哈廉见满目狼藉,无从下脚,宁完我也未想到,明军来得这么快! 皇太极道:“如今之计,该当如何?” 见皇太极问计,二人不敢吱声! 引的皇太极大怒,将砚台摔在地上。 二人急忙跪下! 皇太极见状,问:“萨哈廉,有何之计?” 萨哈廉不言! 又转头问:“宁完我,有何之计!” 宁完我见皇太极不称先生,直呼其名,心中踉跄,若不言计,怕是人头不保! 遂道:“大汗,为今之计! 掘了辽河,让祖大寿的火炮无法前行; 让多尔衮驻守辽阳; 让阿敏贝勒务必牵制毛文龙; 您御驾亲征铁岭! 撑过半月,待辽东之地天气愈寒,明军自可退去。” 皇太极一拍脑门,竟把这茬忘记,冬日寒冷,明军定要回军! 遂大喜,道:“按宁先生之计,萨哈廉你领兵守卫盛京! 本汗亲自带兵攻伐林丹汗!” 第131章 阿敏吃亏,奔赴辽阳 皇太极走了,御驾亲征林丹汗! 他要林丹汗这头狗熊死无葬身之地! 萨哈廉领三千兵马,驻守盛京,震慑宵小之徒。 宁完我被皇太极带走,让他充当军师! 鲍承先在府中笑了,笑的很迷惑! 四五十丈的辽河支流,水浅一二丈,水深不知情,乃最易通过之处! 孙承宗命大军伐木造舟,欲强渡而过! 见士卒造舟,崇祯暗道:“若是毛文龙水师在,大军定能一举而过!” 遂写一封旨意,交与青龙卫,密传毛文龙! 高丽之地,阿敏散播谣言,言与毛文龙平分高丽之地,密谋杀害王室,欲自立为王! 谣言一出,后方震动不已! 朝鲜遗老李元翼遂聚兵三万,让具仁垕、申景禛领兵。 把守汉城、金化、兔山、关城、水原、江华岛之地。 迎回光海君李珲,并拥戴他为新王! 又通传毛文龙,朝鲜之事无须明朝插手! 毛文龙被气的咬牙切齿,遂带兵折返平壤,不攻安州! 阿敏见毛文龙大军已去,心中稍安! 朝鲜大军见状,插针见缝,用三万兵马围困安州; 阿敏在堂内大怒不已,喊道:“这帮杂碎,就没点花样了!” 站在其旁的李贵、柳林二人,也是面色不快! 遂即阿敏言道:“李贵、柳林,待夜色降临后,前去袭营!” “袭营?” 二人相视一笑,便道:“请贝勒派天兵相助!” “本贝勒会派千名勇士随你等同行,务必功成!” 二人应承下,起身往外走去! 阿敏道:“图尔格今夜前去探营,若入无人之境,以烟火为信;” 又看向伊尔登说道:“若图尔格烟火一出,遂领兵三千,合兵一处,击溃朝鲜军!” 图尔格、伊尔登领命便去! 二人走后,又看向一人,乃库尔缠,为阿敏外甥! 问道:“所获之物几何?” 库尔缠道:“金银合计七百六十万两,布匹三万六,皮货十万件、人参万余根; 人口四十三万六千人,牛五千头,羊三万只!” 阿敏打断库尔缠话语,径直离开了。 二更时分,安州城门大开,马摘铃,人不言往朝鲜大营摸去! 当上千骑兵袭营时,图尔格一见傻眼,大营之中竟无一人! 便知晓中了计策,急忙拔马而走。 箭矢来袭,又鸟铳响起,图尔格被射落在马! 稍远的李贵、柳林二人则拔马而逃! 亲卫见图尔格中箭,急忙去救,死伤数十人将图尔格救回。 可图尔格怀中的烟火弹不慎掉落! 待金军退去,从后面走出一人,唤作申景禛,算是一时良将。 冷笑一声,将烟花弹放于空中! 伊尔登见状,喊道:“勇士们,随我冲!” 中箭上马的图尔格,见烟火闪现,大叫一声不好! 遂领兵而返,往大营去,李贵二人无奈只得相随。 伊尔登马踏大营,只见数十具金军尸体,暗叫一声不妙! 四周涌出上万人来,锋利的长枪直直刺来! 伊尔登被埋伏了,被打了措手不及! 两军纠缠之际,图尔格领兵已至! 申景禛大手一挥,三百鸟铳手而出,三段击之法瞄准金军! 啪啪啪数百声,图尔格为救伊尔登,左臂中弹。 数十个金军在地上呻吟! 忍着剧痛,图尔格大声嘶吼道:“快撤!” 金军尽数而走,独留下三百多具尸体。 城中,阿敏未曾想过,朝鲜还有良将,当真是吃个闷亏! 图尔格左臂中弹,直接被挖去血肉,再涂上药包裹而起! 毛文龙行至途中,忽接密旨,快马加鞭返回东江! 东江总兵府,毛文龙见过曹化淳! 便道:“曹公,陛下有旨,命我水师开道,威逼辽阳! 曹公,陛下有何深意?” 曹化淳笑道:“文龙啊!皇爷就在孙承宗军中; 若此战,水师出力最大,可尽在皇爷眼中啊; 青云直上的机会来了。” 毛文龙感觉自己飘了!起身往外去。 召来黄龙道:“陛下有旨,命我等配合孙阁老,拿下辽阳; 我意从水路而上,你等从耀州而逼。” 黄龙应承,当下起身而走,调兵遣将! 毛文龙又看向一人,乃是养孙有杰,本名耿仲明! 身材高大,面色黝黑,手掌洁白如玉。 不仅骁勇善战,还以狡猾多智闻名。 却道:“你随我乘船而上,让永诗跟着黄龙吧!” 耿仲明笑了笑,叹一声:“有杰知晓!” 遂出府去,找到永诗,乃为孔有德! 骁勇善斗,临阵先登,为诸将冠,累至参将。 两人既是同乡,又惺惺相惜! 耿仲明道:“大帅,让你跟着黄龙,其中深意可知晓?” 孔有德嬉笑道:“义兄放心便是,何况还有个李梅呢!” “既是知晓,日后小心为上!”耿仲明道。 “嗯!” 折返总兵府,与毛文龙同往水师营中。 一切准备就绪后,毛文龙遂出兵直逼辽阳、鞍山。 上百艘大船从渤海,往三岔河、辽河。 当阿敏战报送于盛京城内,萨哈廉大叫道:“功亏一篑啊!”急忙传信给皇太极! 铁岭城,西南十里处,皇太极安营扎寨! 却如所言,连着四五天的急雨,路程泥泞不堪,勉强行人,不可骑马! 不足出击、冲锋、攻城! 林丹汗也知晓皇太极领兵而来,不由得一声冷笑! 西是科尔沁部,南是内察哈尔部!他处于三面包围中。 不过他丝毫不慌,谁能够击垮蒙古铁骑! 当阿敏战报送至皇太极处,当下暴怒不已! 叫骂道:“阿敏,你坏我大事啊!” 宁完我捡起一观之,也是被吓得不轻,阿敏用计逼走毛文龙! 遂说道:“大汗,想必令旨,阿敏尚未知晓,恐不知我军部署。” 听了这话,皇太极怒气大消! 宁完我道:“若是阿敏贝勒,知晓代善贝勒生死不知,定然领兵前往辽城一探究竟。” 皇太极也想到这点,若是毛文龙乘船而下,谁能抵挡! 当真是欺负大金无水师,这才为所欲为,偷袭、煽动辽民逃亡乃至造反。 毛文龙就是如此,后金海防线兵力不足,这是本质! 第132章 铁岭之战,王牌拼杀 皇太极的担心是毋庸置疑。 他自是不知毛文龙亲率水师从皮岛直扑辽阳,十数日之后对辽阳降维打击! 从朝鲜战场撤出的多尔衮、谭泰,历经半月终于领兵入辽阳城! 见到尼堪,多尔衮询问当时之状! 尼堪将所知之事全盘托出,多尔衮听后若有所思! 又问杜度何在? 尼堪哭着道:“已被明军斩杀,头颅吊在大宁城墙上。” “什么?杜度身死?”多择失声道。 杜度平时没少照顾他哥俩,虽为叔侄,但情同兄弟! 略作叹息后,转身来到后院。 见床榻上奄奄一息的代善,众人长叹一口气! 痛失爱子,伤重昏迷,不知何时才能醒来? 堂堂的大金贝勒,威名远扬时,却落得如此下场! 又再问:“尼堪,城中尚有多少兵马?孙承宗多少兵马?” 尼堪道:“尚有八千兵马,五千铁骑,三千步卒; 孙承宗出兵三万,几番大战下,人数定不足两万。” 多尔衮暗道:“已方一万三千人,颇有些不妙!” 尼堪又道:“盛京传来消息,命我等掘了辽河,阻挡明军火炮!” 多尔衮点头应承! 几日的烈阳,让铁岭城外的草地不那么稀软,跑马不成问题! 走出大帐的林丹汗冷笑不已! 便道:“苏荷萨,命回回炮轰击!” 苏荷萨领命,领士卒推回回炮朝铁岭靠近! 城墙上,士卒听到吱呀的声音! 抬头一望,竟是蒙古鞑子前来攻城! 大喊道:“鞑子攻城了,鞑子攻城了!” 士卒的吵闹声,震醒了熟睡中的纳海! 纳海迷迷糊糊朝城外看去,鞑子的回回炮正一点点靠近! 急忙命人敲锣打鼓,唤起所有的士卒! 离铁岭一里之地,苏荷萨停驻不前! 八门回回炮排放整齐,每架前十五人! 两人转动齿轮,将发射架拉至低处,用钩子挂住。 另有两人抬着百斤重的石头,放在架子上! 随着一声号令! 手持大锤的鞑子,轰然打下机关! 百斤重的石头被弹射出! 见巨石而来,纳海大喊着:“全部躲开!” 可十几人来不及躲闪,瞬间被砸成稀巴烂! 浓重的血腥味扑面而来,飞溅的肉沫粘在人身上。 猛然传出的惨叫声,将人吓得半死! 墙垛处瞬间被砸出大坑,令人发指! 飞入城中的,半间屋子轰然倒塌! 面对巨石来袭,城墙上那十几门虎蹲炮完全是摆设! 可纳海不信邪,命士卒点燃发射! 三十两的大铅弹、五钱重的小铅子的齐射,却挨不到边! 一脚踹过去,还把脚弄疼! 回回炮不间断的发射,为了进攻铁岭,林丹汗拆了开原的城墙,当做石弹! 次格里上了城墙,命人点燃烽火! 一道黑烟直冲云霄! 皇太极、杨吉利、济尔哈朗三部均见! 皇太极无比兴奋,领三千骑兵疾驰而去! 一道黄色的洪流,正猛扑林丹汗的大帐! 托元见后,便道:“大汗,正黄旗来了!” 正黄旗?皇太极亲自来了? 林丹汗面露冷色,拳头紧紧攥着! 便道:“托元,让皇太极见识蒙古铁骑的厉害!” 托元领命,带着三千轻骑兵前去拦截! 皇太极纵马狂奔,见鞑子一队骑兵猛扑来! 怒喊道:“随本汗灭了这帮鞑子!” 大军瞬成箭矢之状,横冲直撞! 托元冷笑一声,将大军一分为二,采用迂回战术,两翼包抄! 两百步,鞑子箭雨打击,皇太极诧异万分,希福竟丝毫无措! 密集的箭雨让金军颤栗,若不是换上轻甲,死伤的不只是数十人、上百人,乃是上千人。 托元也迷惑,骑兵铠甲竟坚固不已? 百步之时,双方同射,舍弃铠甲的鞑子骑兵,痛哼一声,数百人落下马去! 托元大怒不已,拿出狼牙棒,身后的士卒拿出弯刀、手斧、钩镰枪! 反观金军,清一色的制式长刀,其刀背厚,刀头宽大,名雁翅! 两方相距不足十步,持手斧的鞑子,奋力将其掷出,金军中传来不小的呼喊声! 作为统帅,皇太极未曾想到,鞑子骑兵,手段频频,防不胜防。 怒吼一声,朝鞑子杀去! 不愧是于后金大汗,一柄阔刃腰刀在手,斩断士卒弯刀,砍杀一个鞑子! 右手一横劈,无头的尸体轰然落地! 托元也不含糊,四尺长的狼牙棒,砸向一名女真。 士卒用刀格挡,瞬间被砸弯! 锋利的尖刺,贯穿轻甲!稍微一动,连皮带肉,血流而出! 膀大腰粗的拖元,凶狠的面容,挥舞着狼牙棒。 让身后几个金军头皮发麻,握刀的手似在颤抖! 简直是太猛了! 一骑如入无人之境! 皇太极也注意到,可他自知者明,武力超绝的猛将,他不是对手! 赫然喊道:“鳌拜,杀了那舞棒之人!” 鳌拜喝道:“在!” 清秀的面容,矫健的身姿,手持阔刃,朝托元杀去! 正杀得过瘾,猛然察觉一丝阴寒,从后方袭来! 这是托元征战多年,不曾有过的! 舍弃一人,转身轰向后方! 阔刃与狼牙棒相撞,二人角力,竟不相上下! 侧马分开后,对击数十回合,仍不分上下! 鳌拜与托元缠斗,皇太极却杀得鞑子血流成河! 托元见状,舍弃鳌拜,杀向皇太极! 被一队亲卫所阻,让皇太极逃窜而去! 冲锋过后,未着甲的拖元部死伤惨重! 反观,金军损伤不大,尚在意料之中。 又是一番较量后,托元领军往西跑。 可皇太极并未追赶,他早识破拖元的诈退之策 命大军停驻不前,等林丹汗来袭! 林丹汗得知拖元败退,陷入沉思中! 正黄旗实力如此强悍? 以往对敌之时未曾见过,难不成女真也在练军? 拖元所言,金军着轻甲、半重甲,采用迂回包抄,机动突变! 难道是拐子马,几百年前的悍军? 若是拐子马,铁浮屠定然在侧! 回回炮不断轰击,打断林丹汗思虑。 前锋大将布木哈发动进攻! 命骑兵冲锋在前,步卒紧跟其后! 鞑子冲进百步中,便弯弓射箭,箭雨袭来,压制金军不敢探头. 城墙上,哆哆嗦嗦的金军,在纳海愤怒之下,再点燃虎蹲炮! 一炮而出,轰声如雷,大小弹子齐飞出去,落在密集的鞑子骑兵中,轰死轰伤数十人! 纳海见状,大喜过望,连连命人发炮,炸的鞑子人心惶惶,抑制其猛烈的攻势。 第133章 再度交锋,血流成河 布木哈见状,眉头紧皱,恐怕铁岭城中虎蹲炮不在少数。 若是齐齐而放,儿郎们定然损失惨重。 当即下令,欲鸣金收兵,暂避锋芒! 可城墙上“轰隆”一声炸响,紧接着冒出一道黑烟! 布木哈不知所以,什么玩意炸了?难不成是虎蹲炮? 城上金军士卒从尸体里扒拉出纳海来。 纳海黑着脸,没了半截辫子,浑身破破烂烂,布满细小的伤口。 冷不丁的咳咳几声! 疑惑道:“刚才发生何事了?” 士兵喊道:“虎蹲炮炸膛了” 什么?虎蹲炮炸膛了? 纳海疑惑般看去,本来十数门的火炮,不过两三个。 周围的残肢断臂的尸体,不断流出血来。 侥幸未死的几人,躺在一旁呻吟、哀嚎。 不过看伤势,显然撑不住活不了! 幸好有士卒在爆炸那刻,扑倒了纳海! 摇晃头的纳海忽想起一事,鞑子不是要撤兵,如今在做什么? 城外杀喊声再度传入纳海耳中! 纳海起身看去,鞑子冲杀至城门下! 用巨木猛烈地撞击城门! 冷格里闻声而来,见纳海之状,也是微微叹息! 鞑子的云梯已架上城墙,士卒不断的攀爬着! 冷格里喊道:“射箭,擂木,石头,倒金汁!” 金军不断射箭,射杀攀爬的士卒。 用石头、擂木砸撞击城门的鞑子,却被盾牌所挡,并未起到作用! 城墙上,数十金军泼下臭烘烘且又滚烫的金汁! 被金汁烫伤的鞑子,瞬间跌落云梯,摔成肉泥! 侥幸未死的士卒,被烫的伤口皮无完肤,竟溃烂起来! 巨木不断撞击城门,城门摇摇欲坠,一开一合! 鞑子中猛出现一人,唤作乌力思。 体格魁梧,天生神力,力大如牛,站在巨木最前! 有节奏的喊道:“撞!撞!撞!” 羽箭、擂木、石头不断落下,可阻挡不了城门被破! 哐当一声,城门木栏杆应声而断! 但映入眼帘却是上百张弓弩! 冷冷的箭头,寒星点点! 随着一人摆手,上百支弩箭直射出去! 反应及时的乌力思,举起一面盾牌,挡住十几支弩箭! 可其他人没好运,被射成马蜂窝! 乌力思呐喊着:“快退,快退!” 举着插满箭矢的盾牌,快速往后退去。 城门再度被关上,乌力思发出怒吼! 再度撞击,后方元盾手上前,长枪兵护卫两侧! 嘿哈!嘿哈!嘿哈! 三下,七下,十一下,在晃动中城门被破! 众人迅速放下巨木躲在盾牌身后,长枪从缝隙中伸出,缓缓推进。 射在盾牌上的弩箭,叮叮作响! 乌力思从缝隙瞥见弩手装箭,怒吼道:“杀啊!” 一人拿着盾牌顶了上去,冲垮金军阵型! 抽出腰间的弯刀,划破两人脖子,又刺穿一人胸膛! 一同之人纷纷响应,便在城门口厮杀起来。 冷格里见鞑子已入城门,心中暗道:“为何不见援兵?难不成被击垮?” 纳海顾不上满身的伤,持刀与鞑子近身肉搏,以伤换人命。 布木哈冷眼旁观,命骑兵再次冲锋! 忽一道黄色洪流闯进众人视野中! 布木哈大惊,冷格里大喜! 鳌拜身先士卒,一骑当先,火速驰援城门口。 对着几个鞑子便是一通乱杀,砍菜切瓜一般。 乌力思大怒,盾牌在手,持刀杀向鳌拜! 鳌拜反手一刀,将其逼退三步! 从腰间取出一锤来,猛然掷出。 暗器来袭,乌力思举盾而挡,再用弯刀劈砍下去! 鳌拜冷笑,这线锤乃寒铁所造,非宝刀所不能制。 弯刀砍在线锤之上,铿锵一声,崩出个缺口! 乌力思见状舍了弯刀,右手猛然抓住线锤,与鳌拜争夺起来! 双方角力,竟不相上下! 周遭同袍正在厮杀,却无人顾及他二人。 但正黄旗人困马乏,又经历一番大战,体力不支,被打杀得节节败退! 鳌拜大吼一声道:“大汗,有令,全军速速撤退!” 舍了乌力思,从左侧开出一条血路来! 冷格里、纳海见状,领城中守军随鳌拜突围而出。 为了活命,纳海杀得兴起,一支利箭袭来,正中他右臂,刀顺势掉落! 痛哼一声,急忙趴在马上,紧跟大军! 乌力思放下手中长弓,怒骂道:“射偏了!” 面对堆积如山的尸体,乌力思将查干苏勒德插在城上。 林丹汗见迎风而动的查干苏勒德,欣喜万分! 不过他的大军,依旧驻扎在城外,铁岭城内只有布木哈的五千守军! 次格里见到皇太极! 哭诉道:“大汗…” 被皇太极一把扶起,示意无事! 纳海因乌力思一箭,箭矢穿骨,急忙救治! 皇太极道:“城中埋伏可好!” 冷格里道:“事先布置,可鞑子杀来太快,只余半城。” “无妨,今夜趁鞑子大庆之时,小心行事!” 攻克开原、铁岭二城,让林丹汗声名鹊起! 参与围剿林丹汗的蒙古部落,瞬间起了心思,纷纷与林丹汗通信! 而实力最强大的科尔沁部,台吉奥巴正暗自苦恼! 坐于帐中,暗道:“林丹汗攻势凶猛,定是得了帝国的宝藏! 若是摒弃前嫌,与之结盟,共讨后金女真,是否能现蒙古风光!” 军帐被掀开,一人缓缓走近。 奥巴一见欢喜,喊道:“克善来了,坐下说话!” 吴克善坐下说道:“台吉,事情处理好了,便马不停蹄来了。” 奥巴笑道:“来了正好,给叔叔计较计较,这林丹汗与皇太极谁能胜!” 吴克善故作沉思,便道:“若弓马娴熟,恐不相上下; 论火炮、火铳,林丹汗低上一头; 为人品,林丹汗不及皇太极; 可林丹汗这头复仇的狼王,什么皆可; 明军围攻辽阳,拖住多尔衮; 朝鲜战场让阿敏无法脱身; 若无意外,虎狼相争,必一死一残; 皇太极惨胜,林丹汗大败; 若我部坐看虎狼斗,收渔翁之利,岂不是…” “那便让皇太极与林丹汗斗个你死我活吧!” 第134章 火烧铁岭,攻打抚顺 见奥巴大笑,吴克善眼中闪过一丝不可觉察的光芒! 正如他所言,科尔沁部面临重大抉择,是龙是虎?是狼是狗? 能否重回草原上的霸主,重现蒙古荣光,便在此刻! 铁岭城破,林丹汗命布木哈宰羊杀牛,犒赏三军。 大宴之上,众人喝的是酩酊大醉,东倒西歪! 角落之中,一双眸子分外明亮! 珊珊冷笑后,便没入黑暗之中! 酒足饭饱之后,众人大被同眠,烟灯熄火! 约莫一个时辰,地下传出悉悉索索之声,数十道身影脱口而出! 一番言语后,直奔城府去,布木哈便休憩在那! 城府外,几道身影解决周围守卫,径直朝屋内走去! 却见一人,坐在台阶前,怀抱一坛酒,呼呼大睡,活生生一个酒虫。 一黑衣人上前,欲斩杀酒鬼! 尖刀离脖颈不足三分,却被一脚踹飞。 “酒鬼”站起,暴怒道:“等的就是你们这帮杂碎!” 乌力思从腰后抽出弯刀,大吼一声,朝十数人扑去。 黑衣人自知计谋被识破,急忙从怀中取出一物,射向天空! 西城处,几人见天上一朵烟花,迅速点燃火油! 数十座民屋燃起熊熊烈火。 火光冲天而起,照耀整个黑夜。 见铁岭城燃起大火,皇太极大笑,计谋已成。 反观林丹汗,见火势冲天,一副无所谓! 城主府内,乌力思猛然大笑,让黑衣人不明所以! 连问道:“丑汉为何大笑?” 乌力思道:“未曾见到你等蠢猪,真以为我们蒙古不通计谋?” 布木哈从屋内走出,身后十数人! 二话不说,便加入战斗! 在乌力思勇武之下,几人被擒,十几人被斩! 先前叫嚣的黑衣人,被打断四肢,卸掉下颌,恶狠狠地盯着乌力思! 布木哈道:“城中失火,让士卒前去扑灭火势!” 乌力思领命,带人去通传命令! 布木哈大笑道:“多谢野猪皮的计策,城中汉人尽归我手啊!” 黑衣人满目震惊,可想死却死不了。 足足一夜之久,火势才被扑灭,万余汉民哭泣不止! 满脸愤恨之意,饱受战乱之苦,本就衣不裹体,食不果腹! 他们无比痛恨金军,日夜遭受鞭打不说,生存的家园,被大火烧的一干二净! 不少的亲人,被活活烧死,掩埋在废墟之中。 在王师未来之际,鞑子前来扑火,赢得不少好意! 一人站出,振臂高呼道:“金军残暴,毁我家园,杀我亲人,与他不共戴天; 从军,杀金贼,报仇雪恨!” 有数千人一同喊道:“杀金贼,报仇,杀金贼,报仇!” 来到布木哈身前,言道:“将军,准许我等自成一军,杀金贼!” 布木哈问道:“你是何人?” 那人道:“李元忠之子李继祖!” 布木哈不知李继祖便点头应允,遂命人将战马、兵器送来。 李继祖道:“祖父,你在天之灵,要看着你孙儿封侯拜相,为你洗清冤屈!” 京师中,鬓发微白的老者却打了喷嚏,一同与他博弈的,不时催促他! 急忙下了一手棋,对面老头却道:“心思大乱,几年的牢狱之灾,还不知事?” “倒也不是,不知当下如何是好,前几日那位忽然传信来; 信中所言之事,让我颇有不解之意!” 老头道:“那位忍不住要出手了吗?” “不,倒也不是,可看不透啊!” 老头笑道:“一群疯子,纵在云巅之上,早晚要摔个粉身碎骨。 不关他等之事,我等尽力而为,不负圣恩浩荡!” 铁岭城密谋失败,李继祖立仇金军,让皇太极暴跳如雷! 怒吼着:“为何?为何?林丹汗怎会关心奴隶的生死; 去查,其背后定有高人指点一二,查到杀了便是。” 又问道:“宁先生,如今之计该当如何?” 宁完我一番思索,开口道:“用诱饵将林丹汗诱骗一处,埋伏好重炮; 左右再埋伏重兵,以科尔沁部堵住退路,定可一举击溃林丹汗!” 皇太极笑道:“宁先生之言,诱饵便为我了!” “大汗与他有夺妻之恨,灭族之仇,不共戴天! 若大汗亲当诱饵行骗之,那林丹汗定然上钩!”宁完我回道。 皇太极狂笑道:“先生之计,倒也真是毒辣,林丹汗不上钩也得上钩!” 大帐内,林丹汗与蒙面女子正在细谈! 女子道:“大汗,如今收了民心,笼络军心,报仇雪恨不算晚!” 林丹汗笑道:“多亏使者助我!” 女子道:“大汗破了皇太极之谋,那皇太极定然暴跳如雷; 定再出计策引大汗上钩,望大汗万万不可一言定之 !” “贵使放心,亡了大金,才是本汗所要,死他一人不足惜。” “那小女子先行退下,大汗自便!” 女子走后,贵英恰、拖元、苏哈撒、布木哈几人纷纷而至! 林丹汗问道:“大军,下步该当如何?” 贵英恰大喊道:“大汗,举兵攻破皇太极大营!” 布木哈却道:“不不不,围攻抚顺、威逼沈阳,迫使金军回城固守! 并与明军相互响应,破灭后金!” 见大将均各执一言,欲动肝火! 林丹汗笑道:“既然如此,大军分兵; 托元、布木哈领一万五千大军威逼沈阳; 贵英恰与苏哈撒随我对峙皇太极!” 众将闻言,大呼道:“大汗,不可分兵,女真与科尔沁部虎视眈眈啊!” “皇太极那无爪的病虎,能奈我何,执行将令即可!” 几将无可奈何,只好离去! 皇太极正欲出兵,闻林丹汗分兵,命人攻打抚顺,顿时无措! 寻来宁完我,言道:“林丹汗命人攻打抚顺,威压沈阳; 自己领兵与我军对峙,该当如何?” 宁完我震惊不已,回道:“大汗,为今之计,当速战速决; 让科尔沁部出兵,与我军共击林丹汗!” 皇太极慌了,无兵可用,这才是大患! 寻来一人,写好书信,快马加鞭送往奥巴处! 不多时,奥巴见信后,狂笑不已! 吴克善、察罕、索诺木纷纷而至,连问道:“台吉,可是皇太极来信!” 奥巴笑道:“皇太极来信,邀我共击林丹汗!你等言我,去还是不去?” 吴克善最为精明,并不言语! 察罕便道:“破了林丹汗,我们有什么?” 索诺木冷笑道:“何时围攻?” 奥巴却道:“黄金家族家事何须外人参与,让皇太极与林丹汗打去,我等坐收渔翁之利!” 四人若有所思,出力不讨好,没有利益谁能图之! 第135章 马踏连营,辽河炮击 去信许久,未见回信,科尔沁的大军毫无调动之意! 皇太极气的暴跳如雷,去年攻伐察哈尔便是不遵号令,私自折返,功亏一篑。 如今夹击林丹汗,也是阴奉阳违,不听命令。 怒骂道:“奥巴,你意欲何为?” 胡乱打砸了物品,发泄不间断的怒火,让众人不敢上前。 消停片刻后,皇太极喊道:“宁先生,有何良策?” 宁完我略作思考,却摇摇头,已无计可施! 金军不过一万五千余,林丹汗同样万余铁骑,若无他人相助如何吃得下! 再问道:“有没有查出是何人在背后献言供策!” 又无人敢应! 皇太极觉得头昏脑胀,挥挥手示意让众人先行退去! 坐于帐中,皇太极回想往事,大金是何等威风,怎会在自己手上颓败! 多尔衮不言动,阿敏落入泥坑,代善生死不知,莽古阿泰身陷囹圄! 他召来冷格里,说道:“命大军集结,今夜随我踏营!” 冷格里一听,直言道:“大汗,万万不可啊!” 皇太极却道:“心意已决,三更时分随我马踏敌营!” 冷格里讪讪而下,便集结大军! 宁完我得知皇太极劫营,沉重道:“大汗,务必小心为上!” 皇太极笑道:“先生放心,来日定拜先生为大学士!” 八千金军随皇太极直扑林丹汗! 铁骑马踏敌营,才发现营中无人。 皇太极觉察不妙,中了林丹汗之计,便快马加鞭,往外折出! 一波箭雨从身后袭来,侍卫们为皇太极斩断箭矢,可也死伤惨重。 左右两侧忽出现精锐骑兵,皇太极怒喊道:“快撤,快撤!” 一支冷箭射向皇太极,却被皇太极堪堪躲过! 林丹汗叹息一声,放下手中宝弓! 长久未射箭,竟连一头野猪都射不中! 遂道:“贵英恰,能否擒住那头野猪!” 贵英恰放声大笑道:“大汗,放心那头野猪逃不脱我的手掌心!” 林丹汗笑道:“追追他,别追太远,野猪也会反咬一口!” 贵英恰当即拍马便去! 皇太极边跑边回头,却见一黑面将领率兵追他! 不见林丹汗,心中大惊,为何林丹汗不亲自而来? 难道他已经识破了我的诱敌之计,还是有高人指点! 索性不管那么多,咬牙拼命往前跑! 贵英恰见皇太极疾驰而去,也对他没了兴趣,停兵驻前不再追赶! 叹息道:“野猪跑了,可惜了一张皮子!” 归于营帐中,皇太极气急败坏,争强好胜的林丹汗变了个人,处处谨慎提防! 宁完我也未曾料到,死敌在前却纹丝不动,令人百思不得其解! 其实不然,自从在狼山“杀死”儿子额哲后,林丹汗无后! 本欲复仇,一决生死,却不曾想五福晋生下一个大胖小子! 有了后的林丹汗,自从做事稳稳当当,从不轻易冒险,也是为何听从建议! 林丹汗不上当,不入圈套,皇太极再也等不及了! 遂命杨吉利马不停蹄支援抚顺,以求大局稳重! 自己寻求机会,决战林丹汗! 待在大宁堡已有半月,大军所需小舟均已妥当! 今夜,孙承宗欲渡辽河,进军辽阳! 辽河对面金军渡口,守卫的士卒见河上飘来几个黑点! 又等了片刻,大声尖叫道:“明朝水师,明朝水师!” 金军士卒被吓得惊慌失措,辽河之上怎会有明朝水师! 守将色冷亦是面色难堪! 怒骂道:“毛文龙这个狗贼!” 毛文龙的水师来了! 得了消息的孙承宗大喜过望,看了眼身旁的天子! 果断命祖大寿、满桂今日率军渡河! 大船缓缓露出身影来,站在甲板上的毛文龙英武果断! 一旁的耿仲明满面春风! 见右侧大军打着祖、满、孙字旗号! 急忙喊道:“火炮左移,瞄准渡口,点齐发射!” 十数尊红夷大炮对准渡口发出狂怒之声! 见毛文龙将炮口对准自己,色冷大吼道:“众人散开!” 炮弹落在人群,爆炸的碎片满天乱飞,硝烟弥漫开来! 尖叫声此起彼伏! 一个人站在那迷茫不已,可身旁的人却被炸的粉身碎骨,荡然无存! 那断裂的手指,破碎的颅骨,满地的血肉,不停流淌的血水! 色冷从尸体里爬出,浑身的血迹让他看起来非常瘆人! 守卫渡口的千余人马,在一番轰炸下,死伤过百! 毛文龙站在船甲上,遂命众人将火炮复位,清理炮筒,点燃再发! 轰隆的炮响声,传到了辽阳城。 谭泰瞬间被惊醒,急忙跑到城墙上,见渡口处黑烟之上! 多尔衮急呼呼而来,言道:“祖大寿?” 他们还认为是祖大寿发炮,强攻渡河! 又一轮炮火而去,色冷部被炸的血肉横飞,尸骨堆积如山! 色冷只好下令朝辽阳撤退。 几艘大船靠近河岸,孙承宗等人登船! 待两船靠近,毛文龙先行拜见孙承宗! 孙承宗却道:“文龙,不必见过老夫,陛下在此,莫要乱了分寸!” 毛文龙心中大喜,曹公说的极对,陛下定然在这! 崇祯从甲板来,见到毛文龙满脸欢喜! 毛文龙见状,跪道:“臣,叩见陛下!” 崇祯道:“文龙,不必多礼,起身便是!” 毛文龙回道:“谢陛下!” 手背后便道:“文龙,朝鲜战场勇猛无敌啊!” 毛文龙则道:“陛下,欺我天朝,活该他等!” 又道:“曹伴伴无恙否?” 毛文龙道:“曹公公无事,下地行走,气血充足!” 又附耳在侧道:“朕一言既出驷马难追,文龙努力啊!” 毛文龙自是知晓,眼神再度火热起来。 第136章 炮轰辽阳,威压盛京 一股残兵败将,飞奔到辽阳城下,隔着一箭之地不敢上前! 为首之人灰头土脸,正是色冷。 对城墙上的士卒喝道:“快开城门,老子是色冷!” 士卒傻笑道:“就凭这副尊容,你敢说你是色冷札兰!” 色冷一瞧自身满目苍痍,皱皱眉头,便将腰牌扔了过去! 城门一开,一人捡了腰牌,又匆匆上了城墙! 为首的牛录便道:“去请谭泰札兰,擅动者格杀勿论!” 谭泰来了,见城下一人甚是熟悉,便喊道:“是色冷吗?” 色冷听闻谭泰之声,亦是欣喜! 便回道:“是我色冷啊!” 谭泰点了头,对守城牛录道:“是渡口的色冷,放他入城!” 城门再度开启,色冷与众兵将入了城! 谭泰连忙问道:“是祖大寿攻来?” 色冷摇摇头道:“是毛文龙来了!” “毛文龙?”谭泰大惊失色!急忙跑去找多尔衮! 多尔衮见谭泰急匆匆来,问道:“何事如此惊慌?” 谭泰回道:“色冷归,言毛文龙领水师来,正欲望盛京!” “什么?毛文龙来了?阿敏是干什么吃的,拦不住毛文龙? 若是毛文龙顺水而下,祖大寿相随,盛京危矣!”多尔衮愤怒道。 谭泰道:“毛文龙敢孤军深入,定是受了明朝皇帝旨意! 势必要拿下辽阳,威压盛京!” 几人正议论之时,忽有人来报:“海州遭黄龙突袭,城池危在旦夕!” 海州被袭?惊天大震!明军铁了心,要收复辽阳之地! 见士兵衣不蔽体,多尔衮便问道:“是何日进攻,敌军有几人?” 士卒回道:“三日前,明军领兵一万突袭海州,木铎札兰特命我前来报信!” 谭泰惊呼一声:“一万人马?海州不过一千五百精兵,怎能守得住!” 多尔衮闻言,冷冷的看了眼谭泰,谭泰觉察自己失言,闭上嘴! 挥手让士卒退下,堂内陷入困境! 众人不敢想象,前有狼后有虎,进退两难。 若是毛文龙领兵去盛京,打了大金的脸面,岂不是贻笑大方! 早前与毛文龙缠斗,在河中设置木桥拦截,如今却无人顾及。 多尔衮不由得再次埋怨起阿敏! 尼堪冷不丁喊道:“从上游泄水,让毛文龙船只不得过。” 多尔衮道:“来不及了,恐怕毛文龙已领兵往盛京。” 多尔衮猜的不错,以绝对实力占据渡口后,毛文龙将祖大寿部运往对岸! 将人悉数放下,火速开往盛京! 甲板上,一袭青衣的崇祯,见周遭景色依稀感叹! 偌大的地方被女真占了去,完全不能开发,赡养百姓。 便问道:“仲明,可曾到过沈阳!” 耿仲明见崇祯问他,便回道:“臣未曾去过,只听父辈提起!” 又听道:“你可知朕,许了毛将军何愿?” 耿仲明当然知晓,封侯拜相,裂土称王! 见耿仲明目光闪烁,崇祯道:“谁拿下沈阳,朕封他为侯,食邑沈阳之地!” 闻言,耿仲明大震,皇帝在他面前说出这番话,难不成另有深意! 当下告罪离去,急忙去找毛文龙! 见耿仲明离去的背影,崇祯嘴角上扬略有笑意,护卫李岩亦是如此。 毛文龙知晓后,也颇为震惊,拿下盛京称侯,定会传进辽东诸将耳中! 天大的恩宠,终其大明,除开国、靖难未曾有过之事! 天子下了极大的决心,必将沈阳夺回。 毛文龙可以预料到往后的腥风血雨,万具枯骨! 不过这与他何关,只要拿下高丽,封侯称公,裂土封国,毛世基业指日可待! 想到这里,战意迸发,威慑一旁的耿仲明。 耿仲明一下,被镇住! 但细细想之,也就释然了,谁不想光宗耀祖,青史留名! 望见遥遥可及的辽阳城,孙承宗痛哭! 今生收复失地,千古流芳指日可待! 遂命祖大寿领兵在前,满桂在后,孙祖寿把守渡口! 三万兵马浩浩荡荡开往辽阳城! 得知明军离辽阳不足二十里,多尔衮算是镇定,谭泰却是如坐针毡,多泽与尼堪也是一脸愁容。 金军擅战于野,不擅守城! 多尔衮道:“尼堪,多泽领骑兵三千,即刻前往老山口,谭泰分出四门重炮,让尼堪带上!” 三人人欣然领命,往老山口! 老山口易守难攻,若是置炮与辽阳互成犄角,倒可应对来犯之敌! 一个半时辰后,城墙上的守卒大喊道:“明军来了,明军来了!” 敲锣打鼓,让众人打起精神来! 多尔衮登上城墙,见四里外停驻的明军,露出杀机来! 明军处,祖泽清命人将红夷大炮整齐摆放,调整炮位与发射角度! 看着辽阳城,发出阵阵冷笑,大吼道:“发射!” 十几发炮弹划破长空,带着火焰朝城中轰去! 轰隆一声炸响,一发炮弹落在城垛上,砖石碎裂。 士卒来不及躲闪被碎石、铁片炸死炸伤十几人! 一连串的轰炸,让士卒抱头鼠窜! 祖泽清见城墙上硝烟弥漫,遂命人换上实心铁弹。 炮手一番复位、调整角度后! 炮口又喷出火舌来,铁弹成抛物线完美的落在城墙上,砸进去二尺深! 一发落在城楼上,打裂了柱子,瞬时间倒塌下来。 十数人躲避不得,直接被掩埋至死! 多尔衮拍了拍甲胄的尘灰,喊道:“传令多泽,待明军离城一里之地,开炮!” 又是两轮炮击,均为实心弹,落在城墙上,便是一个又一个坑! 眼瞅着东侧城墙出现裂痕了,若是再来上几轮,便会轰然倒塌! 王世国动了,奉孙承宗之命,在重炮得到掩护下攻城! 领五千精锐步卒缓缓逼近城门! 四轮炮击,打了七八发炮弹的炮管太烫了,都能将人烤成猪蹄! 祖泽清不得不,命人对着炮管浇上冷水,进行冷却! 步卒逼近一里之地时,多尔衮怒吼道:“命谭泰开炮!” 谭泰得令,当下喊道:“开炮!” 四发重炮发出怒吼之声! 炮弹落在步卒中,血肉横飞,瞬间死伤十数人! 王世国惊呼道:“后金重炮!” 第137章 双方炮击,攻取老山 见已方大军骚动,又闻听炮声! 孙承宗疑惑道:“金军重炮?” 深有感触的祖大寿叹息道:“上次,差点一炮将我轰杀!” 见祖大寿似有愤愤之意,孙承宗又问道:“炮程多远?” 祖大寿回道:“据我所知,炮程不过一二里,与天启七年火炮相当!” 孙承宗点头,示意知晓! 而心中暗道:“制造红夷大炮的工艺是谁泄露的?” 又道:“命祖泽清火力压制,王世国速速攻城!” 祖大寿抱拳领命,转身便去! 王世国拔剑怒吼道:“大军攻城,若有后退者,斩!” 大军开始狂奔! 祖泽清得了命令,咬牙切齿道:“狗日的金兵,让你们再尝尝老子的威力!” 炮弹呼啸而落,在城墙上不断炸响! 谭泰也是愤怒不已,连连回击,炮声久久不停。 明军火速搭设云梯,并用巨木撞击城门! 多尔衮见明军攀登城墙,喊道:“弓箭手放箭!” 刚摸到城墙的一明军士卒,冷不丁被一箭射杀,径直落下顺带砸死一人! 登上城墙的,未站稳脚跟,被一枪捅死,不甘的落下城墙! 正在攀登的士卒王小五,与凶悍的金军目光交汇。 两名金军朝王小五的身上浇灌一物! 王小五闻到气味刺鼻,又回想一下,瞬间惊恐不已! 连连吼道:“狗日的杂种,这是火油,兄弟们闪开啊!” 一转头,见到炙热的火焰,王小五奋力朝上爬去! 一支火箭射中他,感觉身子一紧,又感觉浑身滚烫! 大声嘶吼一声,从空中重重落下之时,大声喊道:“兄弟们,散开啊!” 被摔成肉泥,被火焰吞噬! 一团火焰瞬间点燃一片,十几人发出凄惨之声。 听得同袍兄弟的惨叫声,所有士卒双目猩红,发狠的冲上城墙! 登上城墙的何五六,将一名金军扑倒在地,用银牙咬碎他的喉咙! 浓烈的血腥味,让何五六咳咳几声,身后一支尖枪洞穿了他的后腰! 一口鲜血喷涌而出,望着胸前的枪头,喊道:“十两银子到手了!” 啪的一声,倒在地上! 见何五六已死,几名同袍奋力拼杀! 越来越多的明军攀上城墙,多尔衮感到一丝压力,命人点燃一道狼烟! 狼烟在众人的眼中冲天而起,明军大营中众将摸不到头脑! 见狼烟冲天,尼堪领三千铁骑从老山口飞驰而下! 片刻后,白色骑兵出现在王世国右侧! 王世国大惊失色,金军竟在老山口埋伏三千骑兵! 见一道白色洪流冲杀大军,孙承宗大怒道:“探马何在?为何有三千金骑埋伏?” 祖大寿也愣住了,三千女真骑兵在大军中来回穿插。 急忙道:“大弼领三千铁骑,给老子灭了他们。” 祖大弼领了将令,策马而出! 城墙之上浴血拼杀的明军见城下同袍被骑兵斩杀殆尽! 惊慌、茫然充斥在心头,不负前时的奋勇,被金军打的节节败退! 闻鼓声阵阵,见自家铁骑冲进战场。 把总刘三千喊道:“弟兄们,随老子杀啊!” 一时间城墙上的明军神勇无比,压制女真往后退去! 城门口,巨木不断的撞击,可仍旧纹丝不动! 稍开一丝缝隙后,士卒往里一瞧便喊道:“城门被巨石堵死了!” 被石头堵死了?众人一阵恼怒,妈的?白白浪费了弟兄们的性命! 祖大弼连连斩杀几人后,见尼堪大喊道:“代善死了?” 尼堪面容扭曲,不断握紧手中的刀,欲要斩杀之。 可他一想到多尔衮的劝告,拍马西奔没能朝祖大弼杀去! 在一番厮杀后,尼堪领兵撤向老山口,祖大弼则死咬不放! 多泽见后,命炮手瞄准祖大弼! 怒吼道:“开炮!” 祖大弼见数道黑影朝他来袭,勒住马顺势而倒! 抬起头见一枚铁弹离他不足三尺。 心中惊慌不已,得亏不是开花弹,要不是他今日便要以身殉国! 又站起身往后瞧去,数十骑哀声遍野,血肉横飞! 多泽见状,懊恼不已,刚刚为何不放上开花弹,不然那明将定会尸骨全无! 又喊道:“上开花弹!” 祖大弼顾不上许多,翻身上一战马,急匆匆喊道:“撤退!撤退!” 飞奔没几步,身后忽然炸响,回头相望,战马的尸骨无存! 祖大寿闻老山方向炮声,心中担心大弼安危! 城墙上刘三千斩杀一人后,发出怒吼之声,吓得金军不敢上前! 可当金军身影散开后,刘三千惊恐道:“弟兄们散开!” 五十杆燧发枪黑洞洞的枪口对准他们! 多尔衮吼道:“打!” 烟雾缭绕,枪声迭起! 五十发铅弹打在明军身上,刘三千身中五枪,鲜血不断从身上流出! 颤颤巍巍的站起来,嘶吼道:“金军有燧发枪!” “砰”的一声,刘三千脑浆炸裂,成了一具无头的尸体。 众人往金军方向瞧去,多尔衮抬的枪还未曾放下。 这一幕震惊了所有明军士卒! 待回神之际,密集的枪声再度传来! 这么近的距离,让数十人倒在血泊之中,久久无法起身! 王世国听到枪声,还无所畏惧,不过是鸟铳罢了! 可听见刘三千的怒吼,才知道那是燧发枪,心中一胆颤! 又见多尔衮举枪瞄着自己,吓得菊花一紧,躲闪在一旁! 突如其来的枪声让孙承宗颇有恼怒,但见士卒退缩,已知军心涣散! 便下令鸣金收兵! 听见撤退的鼓声,王世国长舒一口气,临阵脱逃乃是要问斩的! 急忙喊道:“将士们撤退啊!” 遂命弓箭手断后,朝大营逃去! 城墙之上爆发出嘶吼之声,明军士卒的尸体被一一抛下! 多尔衮又命人浇上火油,端起宝弓便是一火箭,瞬间点燃所有尸体! 漫天的黑烟,燃烧的火焰,散发着浓烈的味道,让大营中的众人心颤不已! 城墙上的他,笑的极为可怕! 祖大寿在营中不断的怒吼着,叫骂着,想要将多尔衮斩于刀下! 孙承宗见状,拍了拍案桌,喊道:“够了!” 第138章 战事胶着,帝临沈阳 见孙承宗一声厉喝,众将强压怒火坐于帐中。 孙承宗便道:“我知诸位愤恨无比,金军残暴无情,老夫恨不得将他等千刀万剐; 可辽阳不下,战死沙场的将士魂难安! 为今之计,便是攻破辽阳!” 祖大寿闻言道:“若拿下辽阳,必先攻老山口! 早先被多泽一炮干死,祖大弼满腔怒火无处发泄。 为了攻打老山口,也要出了这口恶气,将多泽斩于刀下。 便起身道:“督师,大弼愿领兵拿下老山口,若不下,请斩我头!” 见浑身是血的祖大弼起身,王世国不甘示弱。 便道:“若攻老山口,需提防多尔衮来救,需以精兵拦之; 督师,陌刀队甲胄坚固,不惧铅弹,愿领兵以抗之!” 见大将连连起身,孙承宗极为欣慰! 遂道:“传老夫帅令,大弼领兵,泽清分出四门重炮攻老山口; 其余火炮轰击辽阳,世钦虎蹲在前,有国陌刀侍旁。” 众将领命,纷纷抱拳而下。 大帐中,独留满桂、祖大寿二人。 孙承宗问道:“近日天气突变,越发寒冷,我军不宜久留,攻取辽阳该用何计?” 祖大寿深思熟虑,大军衣服单薄,于冬日作战并不可取,恐怕冻伤冻死者众多! 满桂道:“用土攻之策?” 孙承宗摇摇头,却道:“土攻之策,非数日可功成。 若我军围困辽阳数月,此计尚可,如今确实不行!” 祖大寿道:“难以下辽阳,大军便只能回军,驻守大宁堡。 若再想渡河势必被金军拦截,定会死伤惨重!” 三人惆怅不已,天气严寒并非人力所能控! 帐外忽有人来报:“祖将军,吴三桂前来!” 祖大寿听闻,稍有错愕之意! 命人将吴三桂带入营中! 吴三桂走进帐中,一一拜见! 祖大寿问道:“三桂,谁让你前来?” 吴三桂却道:“奉朝廷之命,特送来御寒之物羊毛袄!” 御寒之物羊毛袄? 孙承宗急问道:“三桂,真是羊毛袄?” 吴三桂大笑道:“三位大人,请随我一看究竟!” 一同来到帐外,见上千匹战马,都挂着两摞,想必便是那羊毛袄了! 满桂问道:“尔等用战马运送而来!” 吴三桂笑嘻嘻:“确实如此!” 随手抽出一件羊毛袄来! 厚重的颜色稍有花纹的布料面,掀开一看中间全是那天来卷的羊毛。 摸一摸柔软丝滑,外有扣子相连接,穿时只需扣好! 满桂迫不及待褪去衣物,露出满身的腱子肉与数不清的伤疤! 穿上一件羊毛袄,便感觉身子温暖如初,又戴上特制的手套! 走了几步,又跑了几步,便道:“不重,轻便,暖和!” 孙承宗大喜,连忙问道:“三桂,带来多少羊毛袄?” 吴三桂道:“一千五百匹马,每匹马二十件,共三万件!” 祖大寿重重的拍了拍外甥,说道:“三桂真乃福将,留我帐下听命吧!” 吴三桂还想回绝,祖大寿看出心思,便附耳一番! 闻言,吴三桂冒光,便道:“多谢舅父!” 二人也猜出祖大寿之意,趁陛下尚在辽东,几番露脸可留下深刻印象! 五千关宁军至老山口下! 多泽大惊道:“明军要攻打我等!” 尼堪也无好脸色,看着山口下的大军。 祖大弼便道:“世杰,老山口看你了!” 刘世杰笑道:“大弼,放心便是,区区一座山,半个时辰拿下!” 遂命两千兵马朝山上涌去! 祖大弼又道:“给老子架上红夷大炮,拿开花弹招呼那帮龟孙子!” 眼瞅着明军进攻,多泽怒喊道:“开炮!” 四发炮弹落在阵前炸响,可未伤一人! 祖大弼冷笑:“放!” 炮弹落在山上,一阵地动山摇,雷声炸响,不少战马都受到惊吓! 多泽面色苍白,头一次知晓火炮差距! 怒喊道:“尼堪,明军火炮射程之远,乃我大金数倍啊!” 尼堪满脸不可置信,事实却教会他! 轰炸之声,不绝于耳! 辽阳城内,多尔衮知明军攻打老山口,欲前去救援! 却见数千明军阻拦之,又不断发炮! 使得多尔衮不敢轻易冒险,只能心中祈祷老山口无事! 刘世杰领兵穿梭在山地之间! 搭弓引箭,“咻”的一声,一箭命中一人! 急忙躲闪,三四支箭矢直直插在他方才位置! 几名金军暗骂道:“可恶,让这个家伙又跑了!” 刘世杰未曾想到,金军士卒凶猛不已,一接触已方便死伤百人! 想起刚才的海口,不由得脸红! 紧忙喊道:“小四,炮架好没得!” 小四高昂大声喊道:“好了!” “那就给老子放啊!”刘世杰大吼道。 只听见数门炮响,数百枚石子悉数朝金军打去! 打死打伤数十人,全倒在血泊之中! 金军见状,急忙往后撤走,刘世杰紧追不舍! 尼堪着急万分,为何不见城中来援。 多泽便道:“城中怕是无兵可来,你我二人领兵拒守吧!” 一人来报:“贝子,明军有虎蹲炮,我军不敌,已退至半山腰!” 尼堪吼道:“虎蹲炮可恶,明军是要彻底灭绝我等!” 多泽也没了主意,突围而出亦或是固守老山口! 稍作叹息道:“固守老山口,命大军绝不主动出击!” 金军不欲反击,就地防守,让刘世杰没了办法! 孙承宗得了羊毛袄后,让人分发下去。 又让人修筑碉堡,所幸水泥尽在大宁堡,若是攻不破辽阳,便打算跟多尔衮耗下去! 多尔衮面对重重炮火,恨得咬牙切齿,无计可施! 浑河边,正在放牛的孩童,见河上数个小黑点! 疑惑的眼神搞不懂这是何物,待看清楚后,撒丫子跑了,连牛不要了! 老牛哞哞叫喊着,示意小主人把自己也带走啊! 盛京城上,士卒眼尖大声嘶吼着:“浑河上有船,有船啊!” 牛录满巴台朝那望去,大惊失色,急忙朝萨哈廉禀报! 萨哈廉正统计大金人口,忽闻满巴台来报! 便问道:“何事惊慌,竟丢盔卸甲!” 满巴台道:“固山,浑河上有船!” 萨哈廉停下笔,连问道:“浑河有船!” 满巴台点头! 萨哈廉撒丫子往城墙上跑去! 依稀可见浑河之上,停驻着船只! 当下脸色苍白无力,呢喃道:“这这这,不可能啊!” 当即命人收拢吊桥,关闭城门严防死守! 第139章 第一次攻打盛京 半个时辰后,当明军停驻在盛京城下。 萨哈廉见数千精兵,也是不由得心慌! 城中虽有五千兵马,可满人不足两千。 若是大战起,满人出兵,唯恐汉民不安生分! 城中八旗大爷们,怕是刀已钝,又岂能是对手。 见高墙、护城河崇祯大笑道:“沈阳,朕来了!” 遂命毛文龙将天子龙旗升起! 毛文龙大惊道:“陛下,身处敌军腹地,暴露身份恐不利!” 崇祯笑道:“升起便是,朕相信将军!” 一道黄色崭新明亮的日月龙旗缓缓升起,引得萨哈廉大震! 明朝的天子来了! 遂问:“文龙,外有护城河,该如何攻之?” 毛文龙见崇祯考他,便道:“当以火炮轰之,骑兵骚扰,堆土以填河! 再用步卒上前,主攻城门,佯攻城墙!” 闻言,崇祯笑道:“鼎蛟,听毛帅令!” 曹鼎蛟当下应承。 “固山!明军动了!”士卒大吼道。 萨哈廉见明军缓缓逼近,当即道:“固守城池,一箭之地射之!” 可萨哈廉想错了,骑兵主将乃曹鼎蛟,乃是白虎卫统领,部下装备最新的燧发枪,与神臂弩。 曹鼎蛟满腔热血沸腾,他也未曾想过,有生之年会收复沈阳! 遂喊道:“奔至三百步,以弩箭射之。” 两千骑兵疾驰朝盛京杀去,于三百步时端起神臂弩,齐齐射之! 萨哈廉疑惑不解,明军三百步而射? 猛然想起一事,惊恐道:“趴下!” 身旁不断传来叮当作响,箭矢噗嗤入体之声! 萨哈廉往四周看去,不少的士卒被箭矢钉死在墙上! 受伤的士卒不断传出呻吟之声,口吐血沫,眼神涣散! 凄惨道:“狗娘皮的,这是神臂弩啊!” 心中暗道:“城内并无火炮,无法远攻,且谁能料到明军深入腹地!” 愤恨般的捶打城墙,发泄自己的不甘。 眼睁睁看着明军疾速而来,无法还击! 一波箭雨掠过他们的头顶往城中射去,萨哈廉顿感不妙! 急忙命士卒捡来箭矢,上有一封信,细细观之后,惊慌失措! 派人收拢箭矢,可为时已晚! 城中汉民得知王师北定,又闻天子御驾亲征,纷纷是欣喜若狂! 白虎卫再射出一波箭雨后,将身后的土袋迅速扔进护城河中。 水花飞溅,“噗通”的声音引起萨哈廉的注意! 见明军以土堆河,大惊道:“快快快,射箭啊!” 金军士卒未射时,只见空中一片黑影! 萨哈廉暗叫不好,躲在墙角下。 铅弹与石子落在城墙上,声声炸响,让士卒紧靠城墙不敢动弹! 城中的八旗爷们,握住长刀的手却不断的颤抖! 被欺压的汉民却是握紧拳头。 耿仲明领步卒摸上前去,隔着一里之地,就是放炮! 十几门虎蹲炮对着城墙不断轰炸! 若不是那可恶的护城河,估摸已经摸到城门口! 起初皇太极并未设置护城河,而是宁完我坚持,才命人修建! 误打误撞之下,阻了明军脚步! 城中大殿内,何和礼之次子多积礼、四子和硕图; 扈尔汉之子浑塔; 额亦都之子彻尔格; 诸多八旗子弟纷纷聚集! 高鸿中、鲍承先等站人在一旁,不过鲍承先好似料到,并未紧张! 后宫中走出一女子来,娥罗多姿,肤白貌美,成熟又不失魅感! 一颦一笑让人直不开眼,似有冲动之意,一口吃掉她。 正是皇太极之妃子哲哲,亦是科尔沁部的大公主! 哲哲喊道:“肃静,大殿之上岂能容尔等大声喧哗!” 众人赔罪,纷纷站在自己的位置! 帅颜保站出道:“福晋,明军已攻至城下,我等该当如何?” 哲哲问道:“战,大金打不起吗?” 另一人却道:“萨哈廉守城,并无火炮,无法远攻,只能被动挨打。 明军已将护城河填了一半,约莫一个时辰护城河将被填满! 届时,明军定会发起进攻!” 哲哲皱眉道:“为何,不出城冲杀一番?” 多积礼却道:“萨哈廉言明军有神臂弩,野战不利! 且城中汉民不在少数,若出城一战,难以镇压!” 哲哲吼道:“难道任由明军欺辱我等不成?高鸿中有何良策?” 见哲哲问他,高鸿中摇摇头,无策! 哲哲又问道:“鲍承先,有策否?” “有!” 众人一听,本能失望。 不过听到“有”字大喜! 哲哲不可思议道:“鲍先生,真有计策?” 鲍承先点点头,言道:“近日我钻研天文,怕是数日后有大雪将至; 若盛京城死守几日,明军必退之!” 哲哲问道:“先生,可有根据?” 鲍承先道:“有天文历法,地理推演,定然无错!” 旁高鸿中,亦是掐指一算,便道:“承先,所说无误,近日定有雪来!” 彻尔格怒道:“尔等信口雌黄,是要受死吗?” 众人纷纷讨罪,两人闭目养神全然不管,左耳进右耳出! 哲哲见状,制止争吵! 便道:“帅颜保速去东南,请祭司指教!” 帅颜保领命后火速赶往神祀。 神祀内,红片乌黑幔系于架上,皮绳穿大小铃七枚,随风而动。 幕布后供奉七仙女、长白山神! 帅颜保甚是惊慌,在堂前跪拜几次。 忽从幕后,走出一人来身形佝偻,戴有面具,头中插着稻穗! 身穿乌金服,腰系铃铛,左手抓鼓,右手执鼓鞭。 声音沙哑的问道:“何事?” 帅颜保道:“求雪!” 这萨满祭司舞动起来,手脚并用,一鼓一鼓的敲到帅颜保心中。 约莫片刻,忽道:“三日后,定有大雪!” 帅颜保闻言大喜,先行谢之,连忙往宫城去。 大殿内,哲哲焦急万分! 忽见帅颜保,便问道:“祭司何说?” “三日后,定有大雪!” 众人大喜,言盛京有救了! 哲哲却道:“务必严防死守,命人通知大汗回军!” 众人领命,纷纷安排下去。 第140章 大雪纷飞,无奈退兵 攻城许久,士卒累,毛文龙鸣金收兵! 两个时辰,骑兵已将护城河填上,明日就该进攻! 萨哈廉守了一整日,身心俱疲! 见护城河被填满,便知明日是场恶战。 他心中奢求皇太极领兵而归,不然他也不能保证盛京安危! 也曾想到子时袭营,但一一否认,他不敢拿盛京开玩笑,只好作罢! 不知不觉之中便昏昏睡去! 听见悉悉索索之声,猛然一惊,朝城垛看去,竟有铁爪! 铁爪?明军要趁夜色偷袭! 大吼道:“明军来了,明军来了!” 耿仲明等人刚摸到城墙边,正攀爬着! 听到萨哈廉之声,咬牙切齿道:“弟兄们,随我杀啊!” 几个摸上城墙的士卒,持长刀朝迷糊的金军士卒杀去! 一下了竟连斩下三颗头颅,可在一人脖颈处卡住,拔不出刀来! 反而被一刚醒来的士卒拦腰抱住,往后摔去砸在墙上。 城墙之上迅速燃起火把,将明军照的一清二楚! 双方厮杀起来,吵闹声,拼杀声传的整个盛京人心惶惶! 萨哈廉不断的指挥着,却不曾想自己被一匹孤狼盯着! 当觉察不对劲时,萨哈廉侧身往左,但右胸口仍中一箭! 他愤怒的斩断箭矢,怒吼道:“杀啊!” 登上城墙的明军士卒猛然惊住,这是个狠人啊! 再度拼杀一阵,支援的金军越来越多! 耿仲明见状,失去先机,没了人和,急忙招呼众人撤退! 自己一溜烟的抓住铁索滑下去! 回到大帐,耿仲明将事全盘托出,叩头认罪! 崇祯听后道:“成事在人,谋事在天,将军何罪之有啊!” 耿仲明亦是感恩戴德! 盛京城上,萨哈廉忍痛清点人数,刚刚之战竟损失三百子弟! 明军伤亡不过三百之数,真是大金耻辱之战! 哲哲得知萨哈廉深受箭伤,派去巫师前去救治! 又命卫齐坐阵,帅颜保、浑塔等驻守,以防明军再次偷袭。 卫齐乃费英东九弟,鳌拜之父,早年颇具勇武,落下一身暗伤,在盛京养病多时。 天色大明,毛文龙再命耿仲明出战! 以虎蹲炮而攻之,压的城墙上金军抬不起头来,用连夜制成的云梯搭在城垛上。 卫齐见吼道:“往云梯上浇上菜油!” 金军士卒果断在梯子上浇上菜油! 攀登云梯的明军,见梯子光滑无比,不得行人,一不小心滑倒摔成肉泥! 卫齐又喊道:“射火箭!” 数百支火箭射向梯子,引起大火。 见云梯被烧,毛文龙叹息一声便知登城毫无意义,下令鸣金收兵! 大帐中,忽有一丝寒意,让毛文龙脖颈瘆得慌! 掀开营帐,见风云急变,暗自皱眉! 便回帐查书法历,查到几处时,心中一踉跄。 再掐指一算,暗叫不好,急匆匆的朝崇祯那去! 崇祯见毛文龙急切,便问道:“何事惊慌?” 毛文龙言道:“陛下不好,三日内定有大雪将至!” 大雪将至?崇祯不信邪,哪有这么巧合? 问道:“文龙,有何依据?” 毛文龙将历法、书册捧上,崇祯拿起细细观之,真大吃一惊! 书上尽言,沈阳数十年来每逢这几日便会大雪纷纷! 合上书后,崇祯沉思道:“难不成要退兵尔?” 毛文龙也不甘心,却道:“陛下,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 若是大雪将至,恐士卒冻伤冻死者众多,无力再攻城; 女真定不会放弃绝佳之机,痛击我军。” 毛文龙暗道:“若河水结冰,水师将全军覆没,无力脱逃!” 眼望风云,崇祯暗道:“真的有这么巧合吗?大雪纷纷? 后金被逼迫之紧,比萨尔浒有过之而无不及,难道天助女真?” 可转念一想,若真有大雪纷飞,那水师真无处可逃! 自己孤军深入,若是皇太极而归,恐腹背受敌,到时插翅难逃! 可灰溜溜的走了,恐怕辽地的汉民失望透顶,不成还能再行一事! 对毛文龙道:“命大军连夜撤退,莫要惊扰金军。” 毛文龙得了令,下去安排回军之事。 又唤来曹鼎蛟,附耳一番。 曹鼎蛟重重点头,抱拳离去! 崇祯目光闪烁,暗道:“唯一让你等心安之事了。” 次日,金军士卒大喊道:“明军,撤了!明军,撤了!” 一番探查,明军大帐已无一人! 消息一经传回,哲哲满目震惊!明军撤了可能吗? 难道明军要前往铁岭,夹击大汗? 遂命帅颜保领两千骑兵,一探究竟! 可行一半山坡时,帅颜保敏锐的察觉不对劲,准备避险! 可迎接他的却是一波箭雨! 未来得及调转马头的他,瞬间被数支箭矢射中,重重的落于马下,荡起了尘土。 口吐血沫的他,眼神中流露的不甘成为他在世间的遗憾! 曹鼎蛟从旁冲出,端起燧发枪,雷雨般的铅弹,朝金军骑兵打招呼。 很快结束的战争,只剩下啃草的战马不停的打着响鼻! 那无头的尸体被白虎卫堆积在一起,并封上土,成为一个大冢! 一个个死不瞑目的头颅被堆放起来,旁边再刻下一石碑,碑上有字: 犯我强明者,虽远必诛! 普天之下,莫非王土! 斩你等头颅以作京观,尔等好自为之! 金军的临死反扑,让曹鼎蛟心疼不已,他失去了上百个同胞。 对于死去的同胞兄弟重重行礼,曹鼎蛟一把火将他们烧成灰。 装进盒子,用日月龙旗包裹,在夕阳之下折返船旁! 可这时,一朵雪花飘然落下,更多的雪花纷纷而来! 盛京城内,见鹅毛大雪纷飞,哲哲算是松口气! 城内的一处,极为隐秘! 内有几人,一人极其不了解,为何王师已到城下,却一走了之! 便辱骂崇祯来,骂的极其恶劣! 忽有一老者道:“漫天的飞雪,如何拿得住刀剑,如何破的了城! 愚昧无知者,陛下既然能打到这里,那还会再回来,我等该蛰伏下去。” 辱骂者跪下,往京师的方向重重的九叩首,用小刀划手臂三痕,以铭记今日之过! 皇太极于帐中商讨林丹汗之际! 帐外报:“盛京信使到!” 见一人浑身破破烂烂,披头散发之人道:“大汗,明朝天子偷袭盛京,已围困数日!” 帐内诸人皆大震,不敢出声! 皇太极一踉跄坐在虎皮椅上,扶着欲裂的头问道:“究竟如何?” 那信使言道:“毛文龙领水师,从浑河而来,以重炮轰击! 奴才来时,明军土填护城河!” 暴怒的皇太极,指着信使欲言又止。 猛然起身,气血攻心,直直摔倒在地! 昏迷之前,听人唤他:“大汗,大汗!” 第141章 战林丹汗,重骑出击 见皇太极昏倒,众人束手无策! 幸好宁完我急忙去掐人中,皇太极这才悠悠转醒,众人长舒一口气。 反观宁完我,担心皇太每遇气血攻心,便头脑欲裂昏睡过去,不似长寿之状! 不由得为大金的以后担心,皇太极乃是是唯一的雄主! 不或许还有一人,却尚未成长起来! 皇太极一醒,便道:“即刻回援盛京!” 众人面面相觑,不言动身。 见皇太极疑惑,宁完我道:“大汗,收到消息,林丹汗派兵攻伐我军!” “什么?林丹汗反攻?盛京的消息传出去了?”皇太极问道。 见宁完我点点头,皇太极心中愤恨。 帐外报:“鞑子骑兵离我军不足三里!” 皇太极怒道:“鳌拜,领兵去战!” 鳌拜应下起身出了帐! 带着黄色洪流出了大营奔西南! 不多久遥见鞑子来,鳌拜嘴角泛起一丝邪笑! 他的九首刀开锋便要饮千人血,如今饮了八百八十三人! 暗道:“今日便拿你的头颅来祭炼我之宝刀!” 五百步时,鳌拜觉察不对劲,为何鞑子的骑兵缓慢! 两百步时,贵英恰大喊道:“射箭!” 一波箭雨朝鳌拜射去! 鳌拜见状,奋力斩落飞来的箭矢,确定是前几日交手的那支骑兵。 怒吼一声,朝贵英恰部杀去! 贵英恰道:“骑兵分散,一左一右迂回包抄,重骑横冲!” 两千骑兵左右分散,露出黑面重骑来! 鳌拜见泛着乌光的甲胄,惊道:“鞑子的重甲骑兵!” 得知自己中计,像是活生生吞一口屎,脸色阴沉至极! 来不及驻马不前,便咬牙持刀冲杀! 黑黄相间,几杆长枪突刺而来,差点将鳌拜刺于马下! 幸亏鳌拜马术惊人,左躲右闪,避开突刺的长枪。 身后的士卒却躲之不及,被一枪洞穿身躯,钉在地上口吐血沫! 鞑子骑兵抽不出枪,又见人偷袭,便舍弃长枪,抽出腰间的狼牙棒! 用力挥打在甲胄之上,那人来不及发出哀嚎,便被打落下马。 其胸前甲胄被尖刺扎出十数个小孔,鲜血不断从小孔流出! 躺在地上显然是进的气少,出的气多。 鳌拜愤恨怒斩一刀,刀落甲胄上不过一记白痕。 便左拉马缰,侧身砍在马腿上! 马腿被一刀斩断,骑兵重重从马上摔下,趴在地上久久不能起身。 伤口的疼痛,让战马不断的嘶鸣! 骑兵缓身而起,准备捡起散落的头盔,却被后来的士卒一刀斩断头颅! 头颅滚落在一旁,被后来的战马生生踩碎,迸的脑浆处处皆是。 无头的尸体一番抽搐后,再也不动! 金军见状,纷纷策马而袭之,鞑子数十重骑被割掉脑袋! 贵英恰见后,遂喊道:“聚五人,往前冲。” 鞑子以五人为小队,两杆长枪、两副弩手、一柄弯刀! 金军士卒侧身而来,欲斩马腿! 后背中一弩箭,吃痛之下,又被一棒子打落下马,活生生被踩死! 鳌拜见状,弃了对手,往前冲去! 两侧包抄的鞑子,正不断冲杀,将鳌拜大军冲杀三部分! 群狼撕咬的战术,让金军死伤惨重! 知林丹汗没好屁,皇太命济尔哈朗领兵增援鳌拜! 一入战场便见金军被斩成三块,死伤惨重! 济尔哈朗暴怒道:“铁浮屠,随我杀!” 强烈的地动之感,让贵英恰冷笑一番,铁浮屠果然来了! 但丝毫不惧,调转马头去迎战铁浮屠! 重甲的对撞,爆发出巨响! 两人捉对厮杀,纷纷怒吼刺出长枪! 可长枪生生都没入对方的胸口,一同倒了下去! 另一边,一人使狼牙棒,一人持榔锤,相互碰撞! 榔锤一砸一凹坑,便已口吐鲜血。 狼牙棒一砸一窟窿,鲜血喷涌。 乃两败俱伤之状! 贵英恰不占优势,刚战一场的他们耗费了不少的精力! 又被三倍的重骑围攻,很快落了下风,不少的士卒落于马下! 贵英恰吼道:“全军撤退!” 一马当先从缺口处突围,身后紧跟数百重骑,两翼的轻骑兵不断以箭矢阻挡! 被打残的鳌拜怒喝一声,收拢残兵再度追击! 济尔哈朗见猎心喜,欲将鞑子重骑悉数留下,不顾副将阻拦,领一千铁骑追击。 副将见状,急忙回营禀报,再命众人脱下鞑子重甲运回营中! 见鞑子重甲,皇太极极为欢喜。 又见浮屠军人数不足,济尔哈朗与鳌拜不见踪影。 怒喝道:“济尔哈朗何在?鳌拜何在?” 副将急忙道:“前去追击敌军!” 皇太极扔下铁甲,大怒道:“济尔哈朗蠢笨如猪,我的一千浮屠军啊!” 宁完我也在叹息,鳌拜追击若遇埋伏尚轻装而回,重骑追击岂不累死一军。 “赵布泰、穆里玛率三千精兵火速驰援济尔哈朗!”皇太极道。 只见两名雄壮的男子应承,出了大帐! 皇太极扶着额头叹道:“望还来的及!” 半坡上,一人说道:“这鞑子会将人引来吗?” 另一人道:“放心吧!” 忽然间,草地上晃动起来,贵英恰领兵在前,鳌拜与济尔哈朗一前一后追赶。 见设伏之处已到,贵英恰勒马停驻,两千多骑兵调转马头蔑视着鳌拜。 相距二里地,鳌拜挥手一停,身旁千百人围绕在旁,死死盯着贵英恰丝毫不惧! 济尔哈朗一千重骑赶到,归于阵中。 山坡上埋伏的人喊道:“人也太少了点吧!” 另一人却道:“不急,不急,定有人来援。” 济尔哈朗问道:“鳌拜,为何不进攻!” 鳌拜扫了一眼,暗叫道:“白痴!还不如死在女人肚皮上。” 便道:“贝子,兵马疲惫不堪,水米未进,若战岂不是白白送死!” 济尔哈朗也觉腹中饥饿难耐,命人准备吃食,贵英恰亦是如此。 双方极为默契不言进攻! 第142章 设伏打击,合作共赢 “将军,狗日的女真与鞑子都吃起来了,我们要不要…” 却迎来一记臭脚! 那人道:“做人要言而有信,战场之上不做饿死鬼,以后别动歪脑筋!” 揉着屁股的小兵,哭诉道:“知道了!” 半个时辰后,两方传来阵阵马蹄之声。 鳌拜回首望去,满脸尽是欢喜,自家兄长领一甲喇。 大军令行禁止,为首的赵布泰喊道:“济贝子,大汗让你回军!” 济尔哈朗不屑道:“不,斩杀鞑子重骑,我自会回军!” 赵布泰眼神一凛,似有不悦之状。 见哥哥稍有恼怒,穆里玛拿出令牌来,便道:“浮屠军听令,回军!” 三个牛录额真跪迎道:“接令!” 济尔哈朗怒目而视,似拔刀相向却被鳌拜一手抓住。 鳌拜怒道:“贝子,当真要出手不可?” 被握住的手疼痛难忍,济尔哈朗冷哼一声收回长刀! 反观鞑子处,贵英恰欣喜道:“诺木塞,你来了!” 一袭黑甲的诺木塞笑道:“我来了,何时围攻金军!” 贵英恰冷笑道:“那就现在吧!” 金军阵中,济尔哈朗气不过,怒气冲冲看着几人。 忽有人喊道:“鞑子来袭!” 众人看去,四千鞑子缓缓朝金军逼近! 济尔哈朗冷声道:“想走,还走吗?” 赵布泰看了看,走是不可能,大金岂能畏敌而逃。 再看一眼已方人数占优,重骑相当,有何为惧。 便道:“应战吧!洗刷刚才的耻辱。” 浮屠军在中,两翼骑兵朝鞑子冲去。 埋伏在山坡上的将军笑道:“好戏终将上演了。” 两军相距不足五百步时,贵英恰怒吼道:“全军向西。” 鞑子大军忽然朝西奔去,赵布泰几人懵了,搞不清状况! 一咬牙便追上去,足足追出三里外。 山坡上,将军冷笑道:“十息后,给老子打!” 十息后,上百道黑影呼啸飞向金军。 赵布泰领兵在前未曾反应过来,炮弹落入后方大军中! 轰隆炸响,血肉横飞,惨叫之声不断传来,地上尽是残肢断臂! 鳌拜大惊道:“鞑子,怎会有火炮!” 可回应他的只是另一轮的炮击! 待硝烟弥漫开来,只见金军死伤惨重,浮屠军更是重中之重! 七八十枚炮弹集中落下,一同乱炸,引战马而惊,互相对撞! 一千浮屠军,瞬间没了三四百骑! 山坡上,将军露出面容来,便是周遇吉,一旁的小兵乃是曹定蛟! 二十多日前便收到崇祯密信,携百门虎蹲前往铁岭。 百门虎蹲将大同火炮抽的一干二净! 并接受密旨,与林丹汗围攻皇太极。 鳌拜从尸体中爬出来,一发炮弹在他的身旁炸响,万幸有士卒将他扑倒,这才无碍! 济尔哈朗却是惨了,战马受惊摔倒在地竟将小腿压折,在那大呼小叫! 赵布泰与穆里玛被震懵逼了,哪里来的火炮,鞑子不是没有这些! 有人大声喊道:“看山坡上,看山坡上!” 众人望去,只见那日月龙旗随风飘荡! 一队骑兵呼啸而来! 赵布泰面色大变,惊道:“明军?林丹汗与明军合谋了!” 又转身喊道:“鳌拜,带济尔哈朗走。” 鳌拜大吼道:“兄长,我不走啊!” 穆里玛喊道:“鳌拜,速走,我等随后便来!” 贵英恰见明军已动,抽出弯刀邪恶一笑,便道:“儿郎们,杀!” 鳌拜虎目婆娑,两位兄长断后,怕是很难活下! 一咬牙,便带着受伤的济尔哈朗率数百精骑火速逃走! 金军分兵,赵布泰杀向周遇吉,穆里玛冲向贵英恰。 周遇吉部清一水的制式铠甲,皆为半重甲,背上插有四支标枪。 枪杆以稠木制成,长约七尺,前粗后细,两头尖锐。 百步时双方互射,但损伤不大! 至四十步时,周遇吉大喊道:“掷枪!” 士卒从背后抽出标枪,用力掷出! 标枪以弧线下落,钉在马上、身上,不少的金军士卒落下马去。 赵布泰斩落标枪,径直朝周遇吉杀来! 岂料一支利箭袭来,赵布泰下腰躲闪! 狂笑之时,另一支利箭直直插在其胸,箭羽还不停的晃动。 痛叫一声,便跌落下马。 周遇吉放下宝弓,两龙戏珠箭便要了赵布泰的命。 穆里玛听哥哥一声惨叫,瞬间慌了神,竟忘了自己与贵英恰交战! 贵英恰哪能放过绝妙之机,趁其不备一刀斩在脖颈处,将脑袋拿下来。 两大主将已死,金军更加凶悍,可在联手之下很快节节败退! 待明军斩杀最后一人,除过鳌拜数百人逃走,其余尽数歼灭。 周遇吉与贵英恰碰了面,气氛紧张,众人皆怕一言不合,大打出手。 好在贵英恰部捡拾战利品后,便领军而走,倒也没有纠缠! 合作仅有一次,下次见面定你死我活。 周遇吉命人收拢战死士卒尸身,一一摘掉木牌,将其堆放在木材上。 默默祈祷后,一把火烧成骨灰,用龙旗包裹带走。 两千多具金军的尸体被斩下头颅铸成京观,任谁看一眼便瘆得慌! 大帐中,皇太极欣喜若狂,科尔沁出兵攻打林丹汗。 林丹汗不敌,丢下两三千具尸体,逃向抚顺与布木哈汇合。 正这时鳌拜回营,却让他如丧考妣! 鳌拜哭诉道:“大汗,林丹汗与明军合谋,我大兄凶多吉少!” “什么?明军合谋?快把来龙去脉讲清楚。”皇太极怒吼道。 鳌拜将经过一五一十的说来,皇太极的脸变得铁青不已! 急忙派探子查探! 许久,探子回道:“全死了,全死了,脑袋被砍下来,堆在一起! 战场上有炸裂的碎片…” 皇太极大悲,一起身便又头昏脑胀,再度昏厥。 宁完我也是不可置信,林丹汗竟与明廷联手共图大金。 可转念一想敌人的敌人便是朋友,大金乃共同之敌,遭暗算再合适不过! 那奥巴定是察觉林丹汗兵力空虚,这才一战定乾坤! 帐外又来人报:“科尔沁反了,朝我军杀来了。” 刚醒过来的皇太极,又昏厥过去。 科尔沁竟在这时反了?这不可能吧! 众人看向赖幕布,作为老奴子嗣该拿定主意,是战还是遁! 赖幕布咬牙道:“我率两个牛录断后,鳌拜你护送大汗归盛京。 若大汗醒,让其全权决定!” 鳌拜欲言又止,断后跟送死有何区别。 但点头应承道:“某拼了性命,也保大汗安危!” 赖幕布点头,喊道:“速走,莫要耽搁良机!” 第143章 科尔沁反,抚顺城下 鳌拜一咬牙一跺脚,命人搀扶起皇太极便速速离去。 宁完我经过赖幕布旁,说道:“贝子不可战死,不可自尽,可活!” 赖幕布自是不傻,知晓其中深意,对宁完我点点头。 见鳌拜等人走后,赖幕布陷入沉思中,转身又变凶冷之色! 出了营帐,两个牛录,一千人皆上马备战,迎战科尔沁。 不多时,万马奔腾,地动山摇!科尔沁部来了! 为首之人年轻气盛,蔑视群雄,乃是吴克善。 自知晓林丹汗兵力空虚,便撺掇奥巴前去讨伐林丹汗,以报数年来之仇。 林丹汗无兵可挡,丢盔卸甲逃往抚顺! 又言林丹汗于草原深处阵斩皇太极四千铁骑,皇太极帐中无兵! 奥巴闻言心一横,命吴克善领万骑势必要拿下皇太极。 万骑奔袭而来,隔着二里地,见赖幕布领一千铁骑在前! 心中起疑,呢喃道:“皇太极跑了,让浮屠军留下?” 冷笑一声,遂命索诺木领三千骑兵试探一番。 临行前道:“恐有诈,万分小心。” 索诺木不以为然,长啸一声,率兵朝赖慕布杀去 。 赖幕布见三千骑兵逼近,缓缓一笑道:“随我杀。” 重骑缓缓而动,直冲索诺木。 相距百步双方互射,却见科尔沁士卒闷声而落,未曾金军死伤。 赖幕布冷笑一声,用布衣包裹重甲,便是迷惑敌人,这将领果真蠢笨如猪。 索诺木见箭矢不入,大惊失色道:“铁甲军!” 悔不听大哥之言,想分兵而袭之,却是一头扎进赖幕布浮屠军中。 面对钢铁洪流,索诺木慌了。 手中的弯刀砍不动分毫,敌军的长枪破纸般洞穿族人的身躯,将其钉在地上。 耳边传来族人凄惨的叫声,个个痛哼一声落下马。 那赖幕布凶猛无比! 只听咆哮一声,一柄长刀在手,如虎豹撕咬一个个猎物! 所经之处,尽是残肢断臂! 周身一丈内,无人敢近身。 索诺木嘶吼道:“两翼分开!” 科尔沁部卒与浮屠军拉开马身,又迂回射之,专射马腿。 赖幕布杀得悍勇,手中的刀极为沉重,便用白布缠住! 借用臂膀之力斩杀敌军。 被射中马腿的金军士卒摔倒在地,刚一起身被一弯刀划破脖颈! 双手捂着喷血的脖子,无声息的倒地。 处处叮当作响,杀喊声混作一团。 赖慕布叹息一声,在斩杀一人后。 大声吼道:“随我冲!” 调动战马之力,一路横冲直撞,想以重骑之力击溃敌军。 索诺木又非傻子,喊道:“两路包抄!” 赖幕布见状,便冲向吴克善大军。 吴克善岂是善茬,见重骑而来。 遂命一队轻骑上前,两翼拉开,至百步前以火箭射之! 见火箭猛来袭,赖幕布大吃一惊,纷纷斩落之! 可落下的火星点燃周遭干草,一下燃起大火,成一道火墙。 战马惧火,猛然顿足,数十重骑赫然倒地不起。 赖幕布鞭策,战马嘶鸣,却丝毫不动! 便心中起疑,这点火势不对劲啊!难不成另有玄机? 忽然间,一股恶臭味袭来,便下意识捂住口鼻。 细细闻之,这他喵的是老虎的粪便! 难怪战马不敢前行,虎乃天敌,这吴克善当真难缠。 前有火墙挡住去路,又被三面包抄,赖幕布陷入困境。 是战是遁,是生是死,皆在一念之间。 再看士卒泪如雨下,体力消耗极大,不知能支撑多久。 赖幕布喊道:“后队变前队,冲!” 索诺木见重骑折回,心中苦涩万分。 吼道:“儿郎们,距百步奔射之。” 见敌军死死缠住自己,赖慕布喊道:“褪一甲!” 众士卒长刀横卧,奋力一斩,斩碎铁链环,拔下外甲掷于地,战马减重又快一步。 半个时辰后,眼看浮屠军精疲力尽,索诺木欣喜若狂。 可前方突显一队骑兵,竟不下五千之数,让索诺木脸色苍白。 不是密信言皇太极已走,为何有大军埋伏? 鳌拜一出现,赖幕布欣喜若狂! 皆因皇太极半路而醒,又遇浑塔领兵得知盛京无碍,明军已退。 遂命鳌拜领铁骑五千驰援赖慕布。 五千金军?吴克善暗骂道:“可恶!” 遂命人捡上地上的铁甲,迅速撤军。 六千金军,他一万铁骑可是拿不下。 赖慕布长舒一口气,见鳌拜问道:“大汗已无事?” 鳌拜道:“大汗无事,特命我来援。” “好!”赖慕布身心疲惫昏了过去。 鳌拜急忙领军往皇太极去。 吴克善的一石二鸟之计破败,科尔沁偷袭失败,灰溜溜的走掉。 抚顺重城,城内残垣断壁,哀声载道;城外尸横遍野,血流成河! 破落的城墙,血染的狼旗,那堆积如山的尸体,腥臭的血腥味。 飘散的黑烟,让人知晓战场的残酷性。 城墙之上,十几尊大将军炮,黑洞的炮口直指鞑子大营。 营帐内,布木哈极为气愤,杨吉利携炮而来,摧毁他四门回回炮。 缺少石炮攻城,又遭金军拼死所阻,难以攻破。 拖元却道:“粮草不足三日,吾等该退兵!” 布木哈无奈,本以为大汗拖着皇太极,区区一座抚顺,拿下不在话下。 可一连几日攻城毫无进展,损兵折将,又面临粮草不足,当即怒拍桌子。 无奈道:“退兵吧,我自会请罪。” 见城外鞑子撤军,杨吉利不敢出击,害怕乃是诱敌之策。 果真拖元领轻骑三千再度袭来,可城门未来不得入,扬长而去。 待数个时辰后,探子一番查探,知布木哈撤兵,长舒一口气。 若再不撤兵,没炮弹的大将军炮只得当烧火棍使了。 抚顺之战暂落下帷幕! 第144章 困老山口,断水断粮 多尔衮本以为一场鹅毛大雪会让明军撤兵,可他异想天开。 明军皆换上羊毛袄,不惧严寒,于平地起碉堡,石城。 说来是石城,不过是数丈高的四道围墙,但也足够容纳数万人。 众人栖身于营帐中,点起火炉! 祖大弼笑道:“这羊皮袄真是好东西,在外面晃悠一圈,丝毫没有冷意!” 赵率教道:“大雪纷飞,沈阳难以攻破,怕近日毛文龙必归!” 祖大寿道:“若陛下执意要攻破沈阳,毛文龙岂能抗旨不遵?” 满桂道:“我观陛下知晓兵事,断然不冒雪而攻。 沈阳城大墙厚,若无奇招跌出,岂能三五日而破。” 孙承宗一言不发,静静抽起烟来。 祖大寿问道:“阁老,可有言?” 孙承宗喷云吐雾道:“陛下绝不会沈阳逗留,奇袭沈阳不过振奋人心。 若收复,恐辽东大军尽起而攻之,无一年半载岂能破之。 恐怕陛下已到辽阳,若拿下辽阳进可攻,退可守!” 众人在营帐中一番言论,却有一道身影默默注视。 辽阳城中的多尔衮气急败坏。 明军在城外铸成一座石城,显然要与他耗着。 多泽、尼堪被重兵围困,自己救而不得,城中尚有粮草、水源。 反观老山口不过半月粮草,如今已过十几日,山中粮草无多。 可他仍不知如何援救! 老山口上,多泽道:“尼堪,还有多少粮草?” 尼堪苦涩道:“不足三日,若是固守恐杀马充饥。” 多泽喊道:“杀马?万万不可,若无马我等如何逃出生天!” 尼堪哀声叹气道:“马要食草,人要吃粮,可老山口尽是山地,草木稀疏,难以养马。” 多泽道:“不由让士卒裹了腹,夜半三更再冲锋。” 尼堪点头,若出万事大吉,若不得退守山顶,再固守之。 三更时分,石保国熟睡之际,忽听铃铛之声! 当下握紧手中的长刀,朝山上望去。 周遭一片黑暗,可隐约觉得有人。 从怀中取出火折,点燃身旁的木把。 欲拿火把观之,猛然间被扑在地。 来不及惊呼,一只腥臭的手死死地捂住石保国的口。 一小刀捅在心口上,还不断的扭动。 石保国不断的挣扎,可胸前的疼痛感让他发不出声来。 忽然有一道声音喊道:“老王,老王!” 王保国抓起石块,往地上一磕,清脆的声音响彻整个黑暗。 叫老王的人乃是一个村子的同伴,他们有过约定,若是敌军来袭以石块为信。 那人喊道:“敌袭,敌袭!” 为首的金军士卒见事情败露,叫骂道:“可恶,可恶!” 舍弃石保国,扑向那叫喊之人。 多泽闻言道:“速速而攻!” 王世国震醒,往山上看去,金军偷袭,果断抄刀阻之。 金军打得措手不及,上百人在熟睡之中,便被割去了头颅! 所幸辽东军身经百战,调整状态后与金军近身肉搏。 一时间打得难舍难分,火光照耀正在厮杀的大军。 多泽恼羞成怒,与辽东军缠斗,无疑是找死,他恨透了那个报信的士卒。 辽阳城,多尔衮见老山口火光冲天,便知多泽正在突围! 当即命一队骑兵出城,前去接应! 可却忘了祖大寿的铁骑,两军缠斗起来,杀得旗鼓相当! 那王世钦的陌刀队岂是吃素,陌刀一挥,人马惧裂。 多尔衮见状,欲火炮轰之,可一见炮弹捉襟见底,便捶胸顿足。 喊道:“呜金收兵!” 出城不足三刻,便退守城中。 老山口,王世国大怒道:“给老子放炮!” 数发炮弹往金军后方打去,一下子炸死炸伤数十人。 多泽见炮火猛烈,怒吼一声领着士卒逃回山顶。 王世国领兵上前,见石保国的尸体痛哭不已。 咬牙切齿道:“狗日的女真,老子一定让你等碎尸万段!” 遂命人将战线前移,逼近金军。 孙承宗得知后,笑道:“困兽之斗,不足为奇。” 又道:“不出一月,老山口定无一人存活。” 大宁堡渡口处,毛文龙一阵叹息,时机当真巧妙! 若迟一步,恐水师全军覆没。 崇祯不由感叹,天文地理奇妙不已。 孙祖寿等候多时,将崇祯请进城中。 吃上一口土豆后,崇祯问道:“孙阁老战事如何?” 孙祖寿道:“围困辽阳半月有余,又在城外铸城!” 崇祯道:“粮草无误?” 孙祖寿笑道:“王公公运筹帷幄,粮草充足。孙阁老屯粮三万石,够大军吃四月。” 这王承恩还算没丢了面子。 又看孙祖寿的羊毛袄问道:“士卒可换装?” 孙祖寿道:“陛下,征战之士皆换装。” 一番言语后,崇祯回屋休息。 李岩问道:“陛下,臣有一事不明,为何不一举拿下沈阳?” 崇祯笑道:“卫国啊!大军战线过长,就算里应外合下沈阳,我军无力守之。 若非毛文龙警觉,一场大雪会要了辽东水师之命,会影响辽东大局。 如今朝廷水师能打的不过三支, 一是毛文龙辽东之师; 二是郑芝龙海防营; 三是俞咨萩的福建水师。 若毛文龙水师覆灭,郑芝龙难以压制。” 李岩李卫国点点头,示意知晓。 崇祯问道:“青龙卫安排的如何?” 李岩道:“陛下,安排无误!” 崇祯郑重道:“那便好,务必满足他等一切要求!” “是!” 毛文龙在休憩之时,耿仲明来了,带来两个好消息。 毛文龙问道:“有杰何事惊慌?” 耿仲明道:“阿爷,朝鲜军大败被阿敏阵斩一万六千余; 鞍山被黄龙领兵攻下,斩首一千五。” “什么?朝鲜军大败?鞍山被破?果真是大好之事!”毛文龙兴奋道。 毛文龙欲爬起向崇祯报喜,却被耿仲明拦住,言天色已晚不可面圣。 毛文龙一拍脑门,大叫道:“我竟然忘了这茬!” 次日,崇祯用膳,毛文龙便至! 崇祯问道:“文龙,所为何事?” 毛文龙道:“陛下,黄龙将鞍山拿下。” 崇祯笑道:“鞍山破,好!朕记下来,有功之臣另有赏赐。” 趁着崇祯高兴,毛文龙说道:“陛下,阿敏大败朝鲜军,威逼新滨!” “朝鲜军败了?进攻新滨?胆敢犯我明土,看来是不想活了? 毛文龙朕命你即刻回援,务必击溃敌军,扬我大明之威。”崇祯怒道。 “臣领旨,即刻动身!” 第145章 皇太极怒,谋划之事 毛文龙将耿仲明留在大宁堡,听候崇祯差遣,自己率水师折返皮岛。 待毛文龙走后,耿仲明发觉崇祯盯着他,身上瞬间遍起鸡皮疙瘩。 崇祯笑道:“仲明,好好干,封侯拜相指日可待!” “什么?封侯拜相?陛下是何意?”耿仲明不断吞咽唾沫。 鞍山被破的消息,传入多尔衮的耳中。 如同一晴天霹雳,将人吓个半死。 威宁堡无兵可派,甜水、祈木两城危在旦夕,辽阳已成孤城。 他极为不甘心,辽阳无重炮之威,无兵员之力,粮草不过数月。 若是明军知晓,定派兵大举来攻。 他多尔衮要不弃城而逃,不逃便与辽阳一同去死。 可辽阳举足轻重,绝不能丢,丢了盛京难保! 看向盛京方向,期盼皇太极派兵来救,辽阳尚有一线生机。 虽多尔衮严防死守,但孙承宗也并无办法,索性暗挖地道,来个里应外合。 历经数日艰难,皇太极重归盛京! 不复之前的霸气狂妄,残兵败将默默的进了城。 一番折腾不说,损兵折将不说,关键是仗还没打赢,也让八旗大爷们看了个笑话。 最让皇太极愤怒,便是科尔沁的背叛,互盟的兄弟,竟在背后两肋插刀。 当哲哲来时,皇太极二话不说赏了一巴掌,让哲哲花容失色。 哲哲问道:“大汗,你为何对我?” 皇太极暴怒道:“科尔沁部反了,杀我士卒,夺我关隘,你说本汗该不该打你。” 哲哲疑惑道:“科尔沁与大金乃是姻亲之家,岂能失言,背立盟约。” 皇太极冷笑道:“哲哲,幕布差点身死,岂能你狡辩,从今日起你居幽暗宫!” 不顾哲哲阻拦,离开寝宫,去找娜木钟,也就是多罗。 娜木钟见皇太极来,妩媚一笑道:“大汗,何时归来?战况如何?” 皇太极邪笑,起手便是一皮鞭,打在娜木钟身上。 只听惨叫一声,娜木钟捂着伤口,眼神凄惨动人,身子不停颤抖。 又被狠狠抓住头发,被皇太极冷嘲道:“本汗败了,败在林丹汗的手上,就得有劳福晋,好好伺候本汗了。” 几鞭下去,打的娜木钟梨花带雨! 娜木钟反抗道:“够了皇太极,我本以为你是英雄,不曾想竟是无能之辈。 仗输了,只会拿女人出气,有本事你真刀真枪与人厮杀。 孬种!” 被娜木钟一通数落,皇太极青筋暴起,抽出腰间的小刀。 刺在娜木钟的雪白的脖颈,微微一动竟有鲜血流出。 娜木钟自是不信皇太极会杀他,一双眸子瞪的分明。 皇太极从暴怒中平复,怒吼一声,丢了宝刀,摔门而去。 娜木钟捂着受伤的脖颈,捡起那把小刀,眼神中闪过一丝毒辣! 大殿内,萨哈廉拖着伤躯,虚弱道:“大汗,辽阳危矣,还请派兵速速支援!” 皇太极愁眉不展,他也想出兵。 可兵在哪?哪还有兵? 自崇祯继位两年征战,二十多万的女真族锐减不足十五万,且能战者不足五六万。 前段时日颁布政令,成立“满族、满八旗”时间尚早,人心未附。 周遭尽是敌人,林丹汗、科尔沁、大明、朝鲜无时无刻都在谋划大金。 大金已伤筋动骨,怕是数年不能好转,如何能征战四方。 萨哈廉见皇太极愁眉不展,默默在心中盘算,自知言错,想到一法。 便道:“大汗,当下令抓捕在长白山、黑龙江一带的深山里的野女真。 个个有强壮的身体,而且好勇斗狠,民风彪悍,定是凶猛悍卒。” 宁完我在旁道:“大汗,阿敏贝勒传信来,大败朝鲜军。 并收拢朝鲜七甲喇兵卒,尽数为大金效死力!” 皇太极疑惑道:“阿敏收拢万余兵卒?” 宁完我回道:“阿敏贝勒已率兵而返,用降将柳林、李贵驻守安州。” “好!好!好!速命阿敏走威宁堡驰援辽阳城,赖幕布率浮屠军压阵。” 又问道:“杨吉利还未归来?” 宁完我道:“近日当归。” 皇太极道:“杨吉利若归,于盛京休整,补充弹药,驰援辽阳。” “是!” 萨哈廉因伤而退,独留宁完我一人。 皇太极道:“宁先生,我收到密信,崇祯在大宁堡。” “大汗,此事千真万确?”宁完我急促道。 皇太极回道:“先生放心,密信准确无误!” 宁完我思绪万千,冷冷道:“大汗,斩之而后快,明国太子尚幼。 若崇祯死在辽东之地,天下群龙无首,必将大乱! 孙承宗必诛灭九族,辽阳一系会尽数瓦解,大金才能群雄逐鹿,气吞山河。” 皇太极暗道:“若非崇祯制炮,制枪,天下弓马谁能与大金匹敌。 如今,大金也用枪炮,若非产量低下,四周皆敌,天下指日可待!” 便道:“宁先生,让鲍承先去吧!” 宁完我点头,心中却冷笑不已! 两千精骑缓缓入了石城中,小兵装的崇祯入了大帐! 见孙承宗便道:“阁老,辽阳能破之?” 孙承宗回道:“若是女真不增兵,三月内辽阳必破!” 崇祯暗道:“三个月,时间过长,皇太极定会增兵。” 言道:“无任何办法?” 孙承宗摇摇头,示意无策。 又问道:“老山口如何?” 孙承宗回道:“重兵把守,围困多日,前几日士卒闻到女真在煮马。 若围困月余,定不战而胜之。” 崇祯心道:“煮马?看来真是弹尽粮绝,无路可走之境!” 言道:“饭一口一口吃,大明地大物博,女真人少地稀。 阁老,朕不要俘虏,逮住一个杀一个,看女真有几人可杀! 还有一事,阁老谨记,女真善水攻,多造船只以备不是之需。” 孙承宗自是知晓黄河决堤之事,若是崇祯英明,怕玄武卫悍军毁于一旦。 回道:“是,陛下,老臣遵旨!” 第146章 调侃李岩,小堡遇袭 自布木哈撤兵抚顺,途中遇逃窜的林丹汗一众。 知晓科尔沁出兵攻打,数千儿郎没了,极为气愤。 意举兵攻打科尔沁,以报血仇,被林丹汗所阻。 并贵英恰汇合后,举兵往土默特部,他要卜失免臣服。 科尔沁部,奥巴知皇太极远遁,不由陷入沉思。 命人招来吴克善,问道:“与金撕破脸皮,又攻林丹汗,下步该当如何?” 吴克善道:“依附明国,收拾残局!” 奥巴皱眉,言道:“以何为系?” 吴克善回道:“海兰珠!” 奥巴惊道:“你要与明国联姻?” 吴克善笑道:“理应如此,海兰珠的嫁妆便是科尔沁部的友谊。” 奥巴思索道:“若海兰珠不可,便布木布泰吧!” “好!” 瞅一眼辽阳城,崇祯笑道:“卫国,若辽阳下,下步攻哪?” 李岩笑道:“辽阳下,先剪羽翼,再围攻沈阳。” 崇祯道:“战争,一口吃不下一个大胖子,打得就是国力,打得就是人口。 步步为营,慢慢蚕食,女真算个毛线,更大的敌人还在远洋。 用袁崇焕所言,五年平辽,朕要用五年犁了女真。 腾出手再收拾安南、高丽、倭国,将目标放的长远点。 卫国,明年殿试朕要见你身影,朕要你大发光彩。” 李岩身子一激灵,跪道:“臣,遵旨!” 心道:“陛下要出手了,青史留名,光宗耀祖之机来了。” 崇祯八卦道:“红娘子,这几日没找你?” 红娘子? 李岩面容苦涩,说不出话来,那个彪悍的娘们,恨不得吃了自己。 见李岩皱成八字眉,知红娘子对他使了手段,看来颇有成效啊! 几声大笑后,便道:“红娘子虽不是大家闺秀,但能力出众,定是贤内助。 舅父收她为女,乃为外戚,若日后你功成名就,配你足矣!” 对于崇祯乱点鸳鸯谱,李岩颇为无奈,但这红娘子的确与众不同。 心中竟有些激荡,竟想见她又害怕他。 将李岩表情收进眼中,再道:“朕那表姐,姓刘字凝香,唤作刘秀宁。” 刘秀宁?三个大字狠狠撞进李岩心房。 见李岩竟有些失魂落魄! 看来注定是一对鸳鸯,一对夫妻。 再看一眼辽阳,两千白虎卫护着崇祯折返锦州。 路遇大宁堡,两个小兵装扮的人死死盯着白虎卫。 短黄须之人言道:“那才是真正的白虎卫,身背燧发,马上神臂,长枪林立,腰刀在右。” 内衬白衣之人道:“雄军无疑,每个士兵以一挡十不在话下! 其统领以一挡百,定是从尸山血海中走出来。” 黄须道:“这人唤作曹鼎蛟,是那人的哥哥。深受崇祯喜爱,一家独掌白虎卫。” 白衣道:“若想歼灭之,非五万铁骑不可,还须两败俱伤。” 黄须道:“那狗东西,谈什么复国,尽说些笑话,就这一支血海翻滚的悍军,他拿什么去拼。” 白衣不言语。 后面把总李二牛喊道:“别瞅了,那玩意咱可进不去。 张国忠,高国相你二人赶紧过来,千总找你二人。” 张国忠短黄须,高国相内衬白。 张国忠便问道:“将军,千总找我二人何事?” 李二牛连连摆手道:“可千万别喊将军,去就知晓了。” 却是满脸笑容,十分得意。 高国相与张国忠跟着李二牛离去,这人正是入军黄虎张献忠,白莲高迎祥。 辽东之地三里一小堡,五里一大堡,十里一小城,正是制定国策! 小碉堡不小,容纳两小旗,共二十二人,满强弓,布满甲。 来敌之时,以堡拒守,人便在口上点燃烽火,以作示警。 离广宁三十里的一处小堡,乃是进广宁必经之路。 小堡内,两个总旗,一大一小,一黑一白,总被调侃是黑白无常。 黑壮年纪大叫个刘二壮,白瘦年纪小叫个张小白。 但无人不佩服,皆是实打实杀军功,每个斩首十级。 本应升到总旗,被人穿了小鞋。 扔在鸟不拉屎的前沿阵地,时刻提防金军来袭。 入夜,二人正在堡中闲聊,忽听到几声惨叫。 刘二壮持刀靠在墙上,张小白拿弩对准屋门。 又是几声惨叫,刘二壮低声道:“小白,点子很硬,若有机会,能跑便跑,莫要回头。” 张小白摇摇头,细语道:“黑哥,走不了,刚才小二在惨叫。 你也知道小二与我不相上下,他遭害我岂能走脱! 就是不知烽火有无点起。” 刘二壮忧心忡忡,死何所畏惧,白死便是亏了。 正在这时,屋外传来大喊:“壮哥,小白,别出来。” 刘二壮与张小白震惊不已! 有田还活着? 刘二壮连忙问道:“小白,刚才是不是有田在喊?” 张小白点点头,听其声确实有田。 堡外王有田被一人踩在脚下,腹中已中一刀,不断流出血来。 极其虚弱,进的气不如出的气多。 方才便是他大呼,别让两人出来。 几个黑衣人凑到一块,其中一人道:“强杀吧!” 几人摸到堡门前,猛然一脚踹出。 屋门打开,为首之人胸口瞬中一箭,又被一刀斩下头颅。 鲜血喷溅而出,尽染身前甲。 刘二壮嘶吼一声,朝几人杀去。 张小白也不甘示弱,一把短刀在手,刀身冷气森森,扑上几人。 两人互相配合下,连连伤人! 空挡之下,张小白趁机一刀刺进脖颈之中,喷溅的鲜血模糊他的双眼。 另一人见状,袖中射出三枚钢针来,被刘二壮挥刀斩落! 两人不言语,配合默契竟将这数人斩杀殆尽! 气喘吁吁的两人,带着满身的伤口,躲在堡中。 王有田早就死透了! 刘二壮胸前的刀疤,血肉翻滚,血流不止! 张小白二话不说,取出一坛烈酒浇在伤口上。 用小刀在火堆前炙烤,待刀身发红。 对刘二壮道:“忍着!” 刘二壮咧嘴一笑,便道:“来吧,叫一声不算是爷们。” 滋啦一声,白烟冒起,翻起的肉皮瞬间被烫下去,血暂时止住! 刘二壮强忍疼痛,硬是一声没吭。 张小白道:“这几人并非金卒,乃明人亦或是辽东之民。” 刘二壮道:“无论何人,堡中你我二人不可久留,速速离去!” “好!” 第147章 拼命追杀,遭遇刺杀 刘二壮与张小白身背弓弩,手握长刀消失在黑暗之中。 不多时,几道身影走进堡中,见惨死的众人,低声道:“跑了两个?” 为首之人怒吼道:“还愣着作甚?还不快追,先生计策有误,便拿你等开刀。” 七八人化作鬼魅也没入黑暗之中。 走过一处山坳时,刘二壮伤口爆裂,血浸衣甲。 慢下脚步来,张小白搀扶他躲在一旁。 刘二壮傻笑道:“小白,你走吧!黑哥我怕是走不了,我给你拖延点时间。” 张小白摇头道:“黑哥,不必了!” 只见其弓作满弦,朝西南射出一箭,一声闷哼传出。 刘二壮暗道:“这几只狗咬的真紧!” 也为小白在黑夜中听声辩位高喜。 一人用暗器打在树枝上,“咻咻”一箭射来,直中胸前。 黑衣人见胸前的箭羽都懵圈了,为何箭还会射中他? 带着疑问他轰然倒地! 倒地之声将其他几人吓住了,射箭之人能视黑夜如白昼? 足足僵持不下一刻,几人不敢言动。 刘二壮见张小白身手疑惑不解,但不曾多问,是他同袍兄弟便可。 五人一咬牙,纷纷出动围杀张小白。 可几人忽略刘二壮。 见刘二壮满弓拉至,听小白号令往右疾射之,正中那人脖颈! 张小白则松开弓弦,一箭命中那人头颅。 舍了长弓,持短刀冲上前去。 刘二壮身子不便,听得兵器乒乓作响,又几声闷哼。 一人快步走来,刘二壮握住长刀的手青筋暴起。 又听到:“黑哥,走吧!” 露出面容来,正是张小白。 刘二壮戒备之心放下,急忙被搀扶着往下座大堡。 可谁能料到大堡中早已经偷天换日,血流成河! 穿着明甲的士卒不断清洗血渍,奋力抹去一切痕迹。 见到大堡时,张小白上哇哇两声,可久久未见回应。 竟让人产生一丝不安。 转头便走之时,“哇哇”之声而来。 张小白低声道:“一加一等于几?” 那人回道:“一加一等于三!” 张小白又问:“何故?” 那人道:“一加一,为三字。” 便搀扶起刘二壮往大堡走去,反观那头一名士卒冷嘲不已! 走进堡内,张小白竟闻到一丝血腥味,顿生不妙! 一人上前问道:“兄弟是哪个堡上的?” 张小白回道:“小山堡的!” 那人问:“小山堡小旗刘二壮可识得?” “如何不识得,我面前便是!” 又有士卒问道:“兄弟怎么了?哪受伤了?伤势如何?” 七嘴八舌这么一问,刘二壮不假思索道:“被狗日的蚊子咬了一口,没什么大碍,半月后老子生龙活虎!” 走出一人来,模样凶猛,体格魁梧! 旁有人道:“这是刘总旗!” 刘总旗?张小白眼睛微闪,察觉危险。 刘总旗问道:“到底发生何事?” 刘二壮欲说,被张小白拉住衣襟! 张小白便道:“贼子偷袭,伤我兄弟,烽火难点,已命快马前去报信。 闻山字堡有药,有医特来!” 刘总旗微微皱眉,身旁的几人退后几步,又问道:“为何不快马而来?” “马上颠簸,恐破伤口,特缓慢而来!” 刘总旗笑道:“兄弟来晚了,医师已去大风堡,若兄弟不嫌弃,哥哥命人护送你前往。” 张小白点头,搀扶着刘二壮走出堡外。 却在倒影中见一斩首之态。 这些贼子胆大妄为,有何要紧事? 张小白细细想之,猛然驻足不前,心道:“陛下!他们欲行刺陛下。” 旁有人亲切关心,张小白摇头颤颤巍巍便走。 又想起一事,两波贼子互不相识,若是一股势力,刚才便已是身首异处! 找来板车,刘二壮躺在其上,旁有四人护卫奔向大风堡。 山字堡前,一道身影停驻在前,射出一箭后,便不见踪影。 士卒将箭上信取下,交给刘总旗。 刘总旗看后,暗骂一声道:“狗娘养的,被骗了! 速速命人追赶,务必将那二人斩杀殆尽。” 可为时已晚,三里外张小白化身恶魔,一连斩杀四人,行云流水! 刘二壮不明所以,又听道:“黑哥,你独行去大风堡!” 见张小白阴寒,刘二壮捂着伤口步履蹒跚朝大风堡去。 不多久,四五骑飞奔而来,见四具尸体躺在板车旁。 闻言大怒道:“被这小子耍了,老二、老四回去报信,老三、老五随我去追。” 草丛中,却趴着一人屏住呼吸,正是那张小白。 距离天亮不过两个时辰,陛下很快过来,可尚不知敌情部署。 那几骑前去追赶,可未曾见到两人身影,只好悻悻而归! 刘二壮躲在山坳中,待骑兵离去便要动身,胸前的伤痛让他一震,竟让他昏死过去。 天色大明,一队白色铁骑悄然而至,小兵装扮的崇祯策马扬鞭! 他很喜欢在马上快活之感,果真是来如影去无风。 可惜他并不是练武之料,只得耍耍手铳张扬声威! 路过小山堡,堡中一人见后,嘴角泛起一丝笑意。 白虎卫直奔广宁,广宁守将曹宇之得了消息,在山字堡等候。 来之前堡中未见总旗刘三亮,便问道:“刘三亮何在?” 士兵畏畏缩缩道:“将军,总旗他闹肚子,去了茅房!” 曹宇之闻言,皱眉道:“真是懒馿上磨屎尿多,拉完之后,速速过来。” 一旁的士卒连连答道,却不见眼神中闪过一丝毒辣。 白虎卫至,武装到牙齿的雄军让人瞠目结舌。 数十骑下马,将“崇祯”紧紧护在里面。 曹宇之见状,连忙跪道:“臣关宁守将曹宇之叩见陛下!” 崇祯道:“起身回话!” 这时突变,数十人乌压压朝崇祯杀去。 曹鼎蛟见后,大吼一声朝刺客杀去。 又听左前方杀喊声,小山堡举弩射之。 曹宇之见之喊道:“护驾!护驾!” 自己挡在崇祯面前,不足十步。 “砰砰砰”几声枪声,将众人的目光引到别处。 曹宇之后退三步,转身刺向崇祯。 可刀不得入,曹宇之惊道:“金丝甲!” “崇祯”笑道:“竟是你这厮布局谋划。” 第148章 又见刺杀,破老山口 曹宇之一击为中,一步作二步退下。 怒喊道:“昏君,你死期将至!” “崇祯”大笑道:“朕乃天子,九五至尊,天命金龙。 身旁更有两千白虎卫,谁能阻我,谁能杀我?” 解开衣裳,袒胸露甲,放肆大笑。 曹宇之冷笑道:“昏君不知死活,屠龙者何在?” “在!” 身旁三个白虎卫齐齐出手,泛着寒光的匕首从侧腰捅进崇祯。 这幕发生在电光火石之间,根本不可预料,白虎卫竟藏有奸细。 三人得手后,趁众人未反应过来急流勇退,跳出圈外。 “崇祯”踉踉跄跄的跌倒,流出的血竟是乌黑之色。 脸色瞬间变得铁青、漆黑,匕首有毒! 曹鼎蛟一声怒吼道:“陛下!陛下!给我屠了所有人。” 曹行之大笑道:“朱由检,匕首之上乃见血封喉,你就到阴曹地府吧!” 白虎卫纷纷出手,不多时将叛逆屠戮一干二净,独留曹行之。 被捆绑起来的曹行之,见瞪着双目,死去多时的“崇祯”。 放肆不羁的嘲讽大笑! 可一人从旁走出,揭开铁面后,露出一张面容来,让曹宇之吓破胆。 结巴问道:“你你你是崇祯?” 崇祯顾不上曹宇之,来到死去多时“崇祯”的面前。 握住冰冷的手道:“保家,那三个混蛋,朕抓回来了,朕会让他们生生世世跪在你墓前。” 那三人被抓回来,跪在地上等候处置。 曹鼎蛟大骂道:“猪狗不如的东西!” 连连斩下三人头颅,放在田保家身前。 再见曹宇之已是脸色苍白,周密计划被破解,他的九族没了,他要生生世世背上弑君之名。 崇祯道:“为何要杀朕?是为了龙椅?还是为了利益?” 猛然间,曹宇之抬头见光,喊道:“为了公义!” 崇祯回道:“公义?欺辱百姓,无故杀人,强取豪夺,满足一己私欲。” “昏君,你去死吧!” 破空而来一支弩箭,直射崇祯头颅,若中崇祯便要从开副本。 却被一人所挡,正是那张小白。 一箭射出,两箭相碰,改变轨迹,却没入曹行之的胸前。 曹宇之满眼不可置信,自己被弩箭射中,喷出一口老血。 曹鼎蛟大喊道:“敌袭,敌袭,保护陛下!” 若刚才张小白不出手,李岩便动。 绝不会让任何一箭射中崇祯。 崇祯见曹宇之将死,便笑道:“配合默契,不过你们忘了朕的青龙卫,正在盛京大殿内品着茶。” 曹宇之眼神突变,盛京城有内奸,且位高权重,可他却永远的闭上眼睛。 张小白缓缓走出,说道:“臣小山堡小旗张小白,叩见陛下。” 崇祯见张小白露出笑意,这人非常人,乃青龙卫。 听声辩位?视黑夜如白昼?见他技能优秀,推荐上了演武堂。 深思熟虑之后,派到刘二壮所在小堡,意在潜伏、探查。 确实得了意想不到的收获。 崇祯笑道:“张小白?救驾有功,擢升广宁城守备,封武节将军。” 李岩在旁也是欣慰,自己的徒弟青胜于蓝而胜于蓝。 又对张小白道:“放出风去,言朕被女真刺杀,无事正在锦州休整。” “是,陛下!” 曹鼎蛟却极其懊恼,自己军中出现败类,万幸无事。 若崇祯有失,曹家可真是被打入深渊九重,难以翻身。 见白虎卫人心惶惶,崇祯道:“将士们不必惶恐,朕只诛首恶,断不会牵连你等。 望诸君日后保家卫国,莫要做肮脏龌龊之事,遗臭万年。” 白虎卫纷纷跪倒,言:“谢陛下隆恩!” 曹鼎蛟也长舒一口气,心中暗道:“必将白虎卫筛查一遍。 万不可让不轨之徒再混迹,也幸枪弹分离,不然陛下岌岌可危!” 辽阳城下,石城内孙承宗得知崇祯再遇刺,深深看一眼满桂! 满桂亦是大惊,未曾想到帐下曹宇之竟是女真奸细,真是悔不当初! 见孙承宗杳杳一言,便道:“孙公,满桂愿领兵将破了那老山口。” “好!满总兵暂去!” 王世国见满桂来,便道:“总兵大人,为何亲自前来?” 满桂道:“陛下在广宁遇刺,行刺者乃曹宇之这个畜牲。” “什么?曹宇之?”王世国大惊道。 满桂叹道:“曹宇之乃女真奸细,若是某猜的未错,王世豪怕是死于他奸计之下。” “世豪,我弟想不到竟未死在战场,却死于小人之手。”王世国哭道。 满桂对王世国道:“我许下军令状,拿下老山口,世国助我。” 王世国愤恨道:“将军放心,世国拼死一战,也要用女真狗贼的头颅祭奠我弟。” 满桂人高马大,身披甲胄走在前,持一柄铜锤,重五十八斤。 众人上至半山腰,未曾见到金军一人,顺起疑心? 围困不足一月,断不可全然饿死? 但上前几十步,见数具马骨参差不齐,胡乱丢弃。 越往上走马骨越多,差不多已千匹。 王世国疑惑道:“将军,难不成金军饿死了?” 满桂道:“不可能,定是金军藏匿起来,你看那几具马骨定是前两日吃的。” 忽听见悉悉索索之声,一人慢慢往里探去,却一时愣住! 众人一围观,金军悉悉索索的躺在那里,不敢言动。 几人用锅煮着东西,一瞧竟是些马肉之类。 满桂焉能放过绝佳之机,大吼一声持锤冲杀。 金军见明军而来,握住长刀咬牙硬上。 可虚弱无力之感一来,纷纷倒在地上。 看得王世国都傻了?难道是饿成这样? 执行不要俘虏之令,斩杀五百之后。 王世国大惊道:“将军,金军无盐,不吃盐的人,可不就是酸软无力。” 满桂大笑道:“天意祝我,竟是那场雪帮了我等。” 山顶上,比起七八日未曾吃盐的士卒,多泽与尼堪脸色稍好,因他们藏有私盐。 怪就怪那场大雪,将盐巴给融化掉,未吃盐的金军皆毫无力气。 听几百步外一阵喧哗,拼杀,众人皆知明军攻上山头。 多泽满脸的愤恨,老山口虽易守难攻,但同样是有死无生。 唯一活下之机,便是跳下山,落入深不见底的河中,尚有一线生机。 多泽不想屈辱的活着,作为老奴子嗣他有他的尊严,他要马革裹尸! 尼堪道:“与其战死沙场,不如苟全性命于乱世,小叔还要帮老叔啊!” 一提到多尔衮,多泽泪红了眼,想起与哥哥同甘共苦之日。 战死?是他哥哥不愿见到! 咬牙道:“众人随我入那水底龙宫走上一遭。” 满桂一上来,便见多泽众人裹着羊毛毯滚落山崖。 见山峰林立,盘石沟壑,水深不知底。 便道:“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第149章 盛京召对,再战辽阳 “什么?老山口被破,多泽、尼堪跳下山崖,生死不知? 八个牛录的兵卒被砍下头颅铸成京观?”多尔衮怒问道。 士卒一言不发,眼见如此,据实而报。 多尔衮失魂落魄,瘫坐于地。 不可置信道:“不可能,小弟不会死的,我的大业尚未尽,他怎么敢死? 他如何能死?他绝不会死?” 谭泰心中暗道山崖落下,十之八九皆死于非命。 眼见不忍,便道:“贝子,珍重!” 多尔衮站起身来,抽出腰刀将满堂之物砍个稀巴烂! 坐于地,而又扶额自哀。 伤心欲绝的多尔衮,犹如受伤的孤狼舔舐着伤口。 一双猩红至极的眸子,扫视着诸人。 暴怒道:“我要让明军陪葬,让他们死无葬身之地。” 见发狂的多尔衮,谭泰心惊,难不成那事真做了? 但不敢出口再问,不停的吞咽唾沫。 若真,明国定会发狂与大金不死不休! 老山口被破,孙承宗极为高兴,两千多颗的首级被摆在那! 那可是货真价实的军功,真真的女虏,一颗人头值得上五十两! 满桂却是松一口气,妥妥的军功以它赎罪,还望责罚轻点! 祖大寿道:“督师,老山口既已破,便直捣黄龙,破了那辽阳。” 孙承宗深思道:“辽阳城高,若强攻士卒多伤,半月前的地道如何?” 王世杰回道:“督师,地道再有三日便可打通。” 孙承宗眼冒精光道:“那好,三日打通,里应外合,攻打辽阳!” 众将起身道:“遵令!” 一处平原上,蓝色的骑兵不断的奔跑,却突然停下。 为首一人露出枯瘦的面容,眼神锋利,不怒自威! 喊道:“库尔缠,大军到哪了?” 一骑缓缓走出,其上之人清秀,温和。 库尔缠说道:“阿敏贝勒,往前六十里便是辽阳。” 阿敏转动头颅往左前方瞧了一眼。 笑道:“六十里?看来多尔衮这小子守得不错。 不过长时间奔袭,士卒疲惫不堪。 大军原地休整,填饱肚子再上路。” 库尔缠无话可说,他的肚子咕咕在叫。 便命人埋锅做饭,恢复体力之后,再度行军。 盛京城内,皇太极处理诸事。 忽来人报:“大汗,杨吉利领兵而归,正在宫门外等候。” 闻杨吉利而归,皇太极大喜过望。 遂命人将杨吉利带入殿中。 杨吉利一进,便跪道:“大汗,杨吉利幸不辱命,打退布木哈,守住抚顺。” 皇太极笑道:“不愧是我大金的勇士,来坐下说话。” 见皇太极沧桑不已,愁容不展。 杨吉利问道:“大汗,若不是多贝子求援,辽阳难守?” 皇太极哀愁道:“自天启七年,两年征战,我族伤亡惨重,兵力不足。 鞍山被破,明军两路大军围困辽阳。 多尔衮不愿弃城,与多泽在老山口互为犄角,但也深陷重围。 代善仍然昏迷不醒,气息奄奄,若非阿敏击败朝鲜大军,夺下几座城池。 正蓝、镶蓝二旗才可走脱,我已命阿敏领镶蓝旗从威宁堡走。 意让你从盛京走,支援辽阳,你看意下如何?” 杨吉利道:“大汗,神炮营炮弹所剩无几,怕是无法对轰。” 皇太极道:“炮弹之事,你去萨哈廉处,让他配足。” 杨吉利道:“大汗,我即刻动身!” 留下一个背影给皇太极。 见空荡荡的大殿,皇太极不由恼火,人口、兵力不足才是大金的问题根本。 正在这时,宁完我从屏风后走出。 言道:“大汗,失手了,曹行之被斩首示众。” “计划天衣无缝,为何失手?”皇太极急切问道。 宁完我道:“最后一箭,被人所阻,没要崇祯之命,反倒是要了曹宇之性命!” 皇太极问道:“何人?勘破玄机?” 宁完我道:“一辽东小旗,唤作张小白,于混乱之中,救得崇祯之命。 孙承宗得之后,命满桂猛攻老山口,情况尚未可知?” 皇太极头颅疼痛难忍。 扶额道:“宁先生,鳌拜已去长白山深处去抓捕野女真,可并不是长久之计。 可有何策改之?” “大金女真各部不足二十万; 蒙古?汉民、朝鲜遗民百五十万; 须安人民,改体制,耕作田,冶炼铁,重在对外; 大汗,既已成满八旗,那何不建蒙八旗、汉八旗、朝八旗; 按秦法军功爵制,授田、做官!” 皇太极道:“先生见识深切,若依先生之见,该当如何?” 宁完我道:“与明国之制相仿,见六部,行科举,充人才。” 皇太极一针见血道:“改制不下十年,不见成效。” 宁完我阴沉道:“大汗,若舍了盛京,以朝鲜、老寨之地图之。 蛰伏十年,且看风云之变,大金定一举而定。” 一利剑搭在宁完我脖颈上,皇太极怒道:“宁完我,想死不成?” 宁完我不说话,死盯着皇太极。 杨吉利火炮营在萨哈廉处补齐弹药后,马不停蹄往辽阳去。 一望无际的海上,站在甲板的毛文龙露出一丝笑意。 区区棒子,宵小之图,凭借他们三两招还想打后金,真是笑话。 既然上次被奚落了,这次要原本带利的讨回来。 黄龙破鞍山后,得了孙承宗之令,率大军往辽阳。 辽阳之战万众瞩目! 反观崇祯,出来浪够了,召回锦州的王承恩随白虎卫返京师。 他相信,孙承宗会给他一个结果。 夜深人静之时,茅厕十步外,突然探出头来。 一股浓重的味道瞬间袭来,那人还未查看究竟,便哎呀一身不见踪影。 见连连捂鼻子大口喘粗气的士卒,张国忠不由的踹了一脚。 问道:“挖地道挖到茅厕了?” 士卒连连点头,又吐出污秽之物。 第150章 里应外合,辽阳生乱 污秽之物顺势而下,落在一名老卒身上。 老卒骂骂咧咧道:“靠,你这小王八蛋,吐在我身上了,赶紧给大爷上去。” 张国忠也是眉头一皱,喊道:“老三,少骂小六子。” 老三嘟囔的闭上嘴,小六子急忙擦拭一番,火速爬出洞口。 摸在墙角细细观望之,见四周无人后,往洞口扔进一枚石子。 老三眼疾手快,迅速爬出坑洞,闻见腥臭无比之味,亦是腹中一阵翻滚。 捂住口鼻,却不料污秽之物早已喷出,这味道实在上头。 甩甩手,连忙用衣袖擦拭,握紧手中黑刀守在墙角。 本是寒光白刀,怕月光返影,便用墨汁涂黑,正是张国忠所想。 悉悉索索的出来一队五十人。 忽闻脚步声,众人提心吊胆。 见一金军士卒,摸黑上茅厕,连连打着哈欠,迷迷糊糊。 宽衣解带后,一泡尿尿在小六子脚上。 小六子不敢言动,只好握紧手中利刃,若被发现便一刀杀之。 可这金军士卒愣是没睁开眼,哆嗦着打个寒颤,提起裤子便走。 丝毫没看见眼前竟有一人,小六子也是松口气,手中的利刃稍松懈。 可这声叹息却让金军士卒听得分明,猛地睁开眼,两对眸子死死盯着对方。 张国忠暗道不妙,眼疾手快捂住金军士卒口鼻。 任凭他不断挣扎,死死不让其发出一点声响。 连忙给小六子使眼色,六子一刀扎进金卒心口,奋力扭转。 只见那士卒面容扭曲,身子不断抖动,随着小刀横拉之后。 挣扎的双腿也软了下去,没了声息。 张国忠将人沉入茅坑后,言道:“老三,尽快找到粮仓,一把火烧了!” 老三得了令,领二十人摸着黑往粮仓。 见小六子手不断抖动,张国忠道:“小六子,跟我走别跟丢了。” 小六子默默点点头,跟在张国忠身后。 坑洞中再爬出一队人马来,领头便是高国相。 他与张国忠被遣入城烧粮草,趁乱打开城门,迎大军入城。 高国相道:“在门外撒上火油,等粮仓火起后即刻烧之。” 老三领着人摸到粮仓附近,见重兵把守,暗道:“是这里无疑!” 遂命人在西南处制造混乱,引粮仓守卒而去。 待守卒闻声而去,几人蹑手蹑脚摸向粮仓。 老三摸至一处,用小刀破开口子见白米流出,心中甚喜。 便靠在仓后,等众人确定。 可一人破开粮仓之际,一声喝道:“来人,有贼子混进来了。” 闻言老三大惊,从怀中取出火折子,点燃洒落的火油。 火光突起,老三用满语喊道:“走水了,走水了!” 那守卒顾不上抓贼,急忙前去扑火。 又是几处存粮被大火燃烧,伴随着浓烟与喷香的味道。 老三几人急于逃窜,金军若反应过来,他们几人还不被剁碎了喂狗。 张国忠见火光冲天,得知老三事成。 便喝道:“点火!” 数间房子被大火包围,屋内不时有拍打、呼喊之声。 小六子强忍不适,他未曾见过这般手段。 见小六子露出愁容,张国忠道:“战场便是你死我活,莫要惺惺作态。 你若是见了金军所为,便知今夜之事不过小事,小六子慈不掌兵。 平常唤你小六子,不知你大名叫啥?” 小六子道:“本姓袁,家里曾来个道士,言我大有作为,替我取字宗弟,平常唤作袁六子。” 张国忠道:“袁宗弟?好名字!不嫌弃叫一声大哥。 以后跟着哥哥,但凡有一口吃的,便少不得你的。” 袁宗弟道:“是,大哥!” 屋门被冲破,十几个浑身破破烂烂的金军士卒,猛然冲向张国忠。 张国忠笑道:“今夜,哥哥替你谋下前程来。” 横刀杀向那十几人。 远在一侧的高国相,亦是纵火烧城,手上一点钢枪耍的有板有眼。 死在他铁枪下的金军士卒不下十数人。 城外见火光四起,孙承宗一声令下,命祖大寿、满桂二人齐攻之。 祖泽清重炮轰之,赵率教守卫中军。 十数发开花弹划过漆黑的长夜,落在辽阳城上。 巨大的声响将多尔衮惊醒,多尔衮握紧宝刀问道:“明军攻城了?” 又见城中火火光四起,西南粮仓火势滔天,明军如何进来? 谭泰跑来,喊道:“贝子,明军重炮威猛,大军悉数压上,辽阳难守。” 多尔衮脸色阴暗不定,眼神中露出一丝杀机。 便道:“弃城吧!” 谭泰急于传达将令,却不见屈辱写在多尔衮脸上。 正在厮杀的祖大弼,忽见城门大开。 见骑兵往西逃窜! 城墙上,色冷愣在原地,多尔衮跑了? 拼杀的金军士卒也懵了,主将跑了? 奋力冲杀的张元喊道:“多尔衮跑了,色冷你们被丢弃了。” 闻言,色冷眼神黯淡,欲持刀斩杀张元,可见士卒军心涣散。 赫然咬牙道:“杀!” 既然你不仁,但我不能不义。 色冷一阵冲杀至张元身旁。 喊道:“张元,你的项上头颅我要了。” 张元摸了自己蓄起的长发,笑道:“色冷,你的人头老子用来当尿壶!” 两人一言不合,便大打出手,捉对厮杀。 城门大开,祖大弼怎会失了绝佳之机,命铁骑冲入城中,欲堵住逃窜的金军。 正在城口厮杀的黑木多,见祖大弼来便迎上前去。 祖大弼一瞧,竟有个不识好歹之人朝他杀来。 嘴角泛起一丝笑意,铁塔般的身躯迎上前去。 一记碰撞之后,黑木多的手臂不断的颤抖,眼中满是不可置信。 他自持勇武,却不料明将比他更猛,这他娘的是谁啊? 谭泰眼尖道:“黑木多闪开,他是祖疯子,不要与他缠斗。” 黑木多这才看清来人,面色难看! 我操!怎么碰见这么个猛将。 黑木多欲逃,祖大弼岂能让他逃脱。 抽出一柄小戟,用力掷出。 小戟插在马匹上,战马受惊黑木多难控其马,竟摔倒在地。 急忙爬起身来,猛然一回首。 眼见一寒光,再见无知觉。 原是祖大弼见状,策马奔腾,一刀将落于地的黑木多枭首。 谭泰一声怒吼,可也无济于事,强忍悲伤逃出城去。 祖大弼提着黑木多的脑袋,恶狠狠地看着众人。 猛然怒吼一声,吓得众人后退几步。 第151章 金军来袭,再度拼杀 黑木多被祖大弼一刀斩下头颅,瞬间惊住色冷。 微微愣神之下,被张元一刀砍在右臂。 色冷一声不吭,一道泛起的肉痕,血流如柱。 张元道:“色冷,我敬你是一条汉子,多尔衮已逃,降了吧!” 色冷道:“张元不必巧嘴滑舌,多此一问,斩了我邀功便是。” 见色冷愤恨不已,张元叹道:“苦苦相劝,却始终不如意。 你这头领眼睁睁看着部落中的勇士战死沙场,也不给他们留下活路照顾妻儿老小。” 色冷未言,提刀劈砍,张元也不言语,持刀相向,两人再度厮杀起来。 许久后,拼杀声早已停止,金军士卒被斩杀殆尽。 张元捂着伤口骂骂咧咧道:“非要咬下老子一块肉来,你这厮定是属狗的。” 靠在城墙上的色冷,小腹被划开一道口子,肠子一半耷拉在外。 轻声一抖,鲜血不断涌出,也说不出话来,显然油尽灯枯。 色冷双目无神望着长夜,眸子尽是与妻子放马牧羊之乐。 他也想活着,可他要活妻子必死无疑,只得马革裹尸,枯骨归。 他的妻子与部落众人才可以活命。 张元起身走来,一刀斩了色冷头颅,将其吊在城门楼前。 命人将日月龙旗插在城上,辽阳城破。 士卒至石城,喊道:“督师,辽阳下!” 辽阳拿下,孙承宗别提多高兴,笑得合不拢嘴,遂命众将士安家安民,修缮城池。 用命张元斩下金军头颅,撒上石灰将其保管,再将无头之身尽是火化之。 城内被欺压的辽民,纷纷反抗将城中女真人斩尽杀绝。 祖大寿行至一处,忽听呼救声,策马而去见几辽民欺辱一女子。 大声呵斥之下,将那女子救下,得知是女真人,策马便走,不予理会。 天色大明,孙承宗面色难看,数万百姓至府衙前。 大声吵闹着:“要粮,要粮!” 昨夜火烧粮仓,不曾想百姓之粮也在其中,城中数万百姓已无粮可用。 祖大弼一脸嘲讽,金军在不敢要粮,明军至吵着要粮,当真会见风使舵。 其余诸将亦是道不必理会,驱他们出城往广宁。 孙承宗道:“晓之以理,动之以情,迁百姓入广宁。” 众将笑嘻嘻领命去迁百姓,留满桂、赵率教、祖大寿三人。 孙承宗对数万嗷嗷待哺的百姓喊道:“城外二十里屯有粮万石,每户三石粮,先到先得。” 饿极了的百姓蜂蛹而出,撒丫子往二十里赶去,跑在前多为精瘦男子。 孙承宗道:“满桂,择优而选三千人,立一营号辽阳,归你差遣。” 满桂欣喜之情溢于言表。 旁祖大寿未有不满,攻城之时满桂麾下伤亡颇多,归一营何妨。 赵率教更为无望,本是客将未出力却立下一功,怎会有不满。 多尔衮逃出辽阳城,奔向威宁堡。 竟在二十里处的山谷中撞见阿敏部。 阿敏见多尔衮趁夜逃窜不由冷笑几声。 连问道:“多尔衮,为何弃城?” 多尔衮道:“明军暗挖地道,炮火猛攻,里应外合自不是对手。” 阿敏再问道:“神威大将军炮何在?” 谭泰回道:“挖一丈深坑,就地掩埋,待日后破城取之。” 库尔缠问道:“要破辽阳?有何良策?” 令人毛骨悚然的声音响起,多尔衮道:“水淹辽阳。” 阿敏狂笑道:“多尔衮果真!” 多尔衮道:“我已蓄水半月有余,若非一直不出,怎会轮到孙承宗耀武扬威!” 将数万百姓诓骗而出,孙承宗在中军大帐道:“辽阳已下,诸将意何人镇守?” 诸将纷纷言之,祖大寿、满桂亦是最佳之选。 反观孙承宗道:“诸将不必争执,我意朱海峰镇守辽阳。” 山海关总兵朱梅?众人竟忘了他。 祖大寿与满桂也是轻皱眉头,朱梅并非常人,允文允武。 重修了山海关长城,招收降丁、抚恤难民,并大力开展屯田。 可谓将山海关打造成重镇铁塔,功不可没。 众人纷纷猜测,孙承宗这是何意? 这时,祖大寿站起身来道:“督师,若让朱梅驻守辽阳,我万分赞同。” 满桂亦是道:“朱梅文武双全定能将辽阳打造成重镇!” 忽来人报:“金军来袭!” 众人闻言看去,见一白一蓝两旗人马。 祖大寿笑道:“定是阿敏这蠢货!” 遂请将令出城一战,孙承宗不做阻拦,让祖大寿出城去。 见祖大寿领兵而来,阿敏高喊一声道:“儿郎们杀。” 三千铁骑对阵三千金军! 祖大弼一骑当先率先冲击金军之中,奋力冲杀,接连斩落数人。 时暗箭袭来,径直朝祖大弼面颊。 祖大弼忽感凶险,后仰脖子,堪堪躲过一箭。 环顾四周见一女真将领,手持角弓。 便策马扬鞭朝那射箭之人杀去。 射箭之人乃阿尔岱,费扬古之子,善于骑射,阵斩百级,但极为爆裂。 阿尔岱暗骂道:“可恶,竟让那明将躲过去。” 见黑塔般的猛人冲过来,斩人如砍菜切瓜一般。 阿尔岱竟些许疑惑,直到谭泰喊道:“那是祖疯子,莫要应对。” 祖疯子?阿尔岱听过,脸色忽变! 急忙入阵中躲过祖大弼。 祖大弼吼道:“小兔崽子,别跑!” 双方不断厮杀,倒也旗鼓相当,皆有人落下马去。 一阵鸣金来,金军闻声便退。 祖大弼不解其意,未曾追击,领兵而归! 吩咐几人收拢伤卒,带回救治。 孙承宗见金军败退,心中隐隐不安,便吩咐一人道:“将孙玉找来!” 不多时孙玉而来,孙承宗便问道:“小舟几何?” 孙玉脱口而出道:“皮筏八百,能乘万余人。” 万人?孙承宗面色难堪。 若是让崇祯言中,金军水淹辽阳,两万铁骑何去何从! 当即吼道:“祖大寿、满桂、赵率教领骑兵往大宁堡。 不要辎重,莫要耽误时间,快!快!快!” 三人不明所以,领兵飞奔。 远处山坡上,阿敏冷笑之,要见孙承宗死无葬身之地。 第152章 水淹辽阳,损兵折将 辽河堤口,离辽阳不过三十里。 半个时辰前,多尔衮兵至,眼望辽阳,目光毒辣。 一声怒吼道:“孙承宗,我要你三万兵马为多铎陪葬!” 轰隆一声,堤口而破,蛟水翻腾,卷起山石奔向辽阳。 奔腾不息,万龙咆哮,却掩盖不住多尔衮放肆大笑。 见两万铁骑狂奔出营,孙承宗安心。 阿敏站在山坡,枯瘦的脸竟紧皱眉头。 呢喃道:“明军骑兵怎么往大宁堡去?为何不追击我军?为何不驻守辽阳?” 库尔缠暗叫一声,言道:“贝勒,是否出了变故?” 阿敏也被问住,他尚未知晓何种变故。 忽一人得报:“贝勒,杨吉利大军已至大宁堡外,请贝勒出兵攻打大宁堡。” “什么?杨吉利攻打大宁堡?”库尔缠震惊道。 阿敏目光闪烁,怒骂道:“杨吉利,你坏了大事啊!” 遂命大军火速赶往大宁堡。 这可真是冤枉杨吉利,阿敏与多尔衮之谋杨吉利从何得知。 他的火炮营至大宁堡外,得知守军不足五千之数,又知阿敏所在。 若攻下大宁堡把守渡口,阻断明军之路,岂不是掌握命脉。 半个时辰后,一骑声嘶力竭道:“洪水来了,洪水来了。” 孙承宗大惊,遂命让百姓登上高墙,令士卒乘皮筏、小舟之物。 自己则登高城而四望,却见四处竟成泽国,这蛟水凶猛至极。 正一点点蚕食周遭树木,良田、荒地,城外不听劝的百姓被卷入其中。 片刻后,大水溃城,淹平屋脊,各街房屋倾塌几半,城垣倒塌时竟压死数十人。 水漫辽阳,不听诏令登高墙、屋檐的百姓奔逃溃乱,被水花打入水中。 任凭在水中呼喊、大叫也无济于事,折腾片刻后沉没在水底,不见踪影。 张国忠与高国相、袁宗弟几人急忙爬上高楼,见脚底下的大水不由得心悸! 再瞅瞅其上漂来的浮尸、那涨大肚皮的牛羊也不停作呕。 他们的羊皮筏子被利器所破,一皮筏十人只活了四人不到。 若非他等抓紧屋檐,也会和其他人一同落入水中,卷的不知何处。 孙承宗也担心不已,他不知皮筏能否在水中漂浮。 但望去,见数百皮筏稳稳当当漂浮在水上,亦是长舒一口气。 可较为痛心,仍有数百上千士卒被卷入水中,不知去向。 若无事先准备,谁人能逃脱这凶猛蛟龙,定会葬身在鱼腹之中。 忽见水上有黑点而来,孙承宗吼道:“兵将持弩!” 黑点依稀可见,正是多尔衮领军乘舟而下,欲见明军尸横遍野,辽阳城池倒塌。 可定睛一瞧,数百皮筏漂浮在水中,皮筏有人影,怕有数千人。 心中大惊道:“怎会有皮筏在,难不成孙承宗早知水攻之计?” 当下面色难看,难不成他之计被破? 环视一周未见祖大寿、满桂之大旗,以为葬身鱼腹,沉入水底,心情大好。 隔着五百步,言道:“孙承宗,大水漫灌,损兵折将是何滋味!” 金军齐齐吼之,“孙承宗,损兵折将!” 城墙上,孙承宗笑了笑,并不言语。 回应多尔衮的便是老山口上一发炮弹。 一发实心弹落在多尔衮身旁三丈内,打翻一艘小舟。 舟上之人尽在水中扑腾,抓住漂浮的木板不断喘息。 溅起的水花却是浇在多尔衮身上,将他淋成落汤鸡。 明军大笑,嘲讽之意传进多尔衮耳中,让多尔衮气急败坏。 老山口上,祖泽清一脚将人踢开,亲自上手将炮口对准金军。 一发再射,离多尔衮不足两丈处炸响,小舟晃荡差点翻没。 多尔衮眼前无望,怒道:“回军!” 见多尔衮撤军,孙承宗大喜。 却又想起一事,当即脸色大变。 黄龙领兵从鞍山而来,于今夜抵辽阳。 这洪流定往鞍山奔去,若是被卷入蛟水中恐黄龙部凶多吉少。 可他也无能为力,只能将辽阳这个烂摊子收拾起来。 祖大寿与满桂行军中,突见地上一阵震动,急忙爬上小山坡。 见到肆虐的河水朝辽阳而去! 两人面色苍白,想起孙承宗的话语,才明白为何让兵马急切而走。 一人上前道:“三位大人,这是我家老爷给二位的信。” 祖大寿接过后细细观之,面色才缓和,又将信递给满桂,赵率教。 “陛下当真是料事如神啊!” 遵化城外,坐在马车内的崇祯冷不丁打个喷嚏。 马车旁的王承恩问道:“皇爷,可有不适?” 揉揉鼻子的崇祯道:“无事,尽快回京!” 心中暗道:“是周柔想我了?” 祖大寿三人面面相觑,索性奔向大宁堡,筹备粮草、衣甲、药材之物。 杨吉利于大帐中,忽闻阿敏率部赶来,甚为大喜,将其迎入帐中。 一进帐的阿敏对杨吉利冷眼言笑,搞得杨吉利十分难堪。 库尔缠叹道:“固山,你可闯下大祸。” 扬吉利不明白状况,便道:“何祸?” 库尔缠回道:“贝勒与贝子二人合计水淹辽阳,本一举歼灭明军三万兵马。 偏巧你领兵至大宁堡,明军得了消息。 放水前,明军两万铁骑逃窜大宁堡。” 杨吉利直呼大冤,他怎会知晓水攻之计,若是知晓定不会驻军大宁堡外。 事已至此,也无能为力。 阿敏道:“辽阳虽乱,明军主力尚在。 若强攻大宁堡偿不得失,待多尔衮之信再行决策。” 大宁堡内,孙祖寿面色沉重,金军万余兵马便在城外。 城内守军不足五千,怕是金军来攻,大宁难守。 忧心忡忡之际,士卒来报:“将军,我军两万铁骑来援!” 孙祖寿道:“打着何人旗号?” 士卒道:“祖、满、赵三旗。” 孙祖寿大喜道:“定是督师知晓金军来袭,命大军来援大宁定固若金汤。” 金军大帐中,杨吉利闻明军两万铁骑已至,面色难堪。 阿敏却不断敲打案桌,似在商讨对策! 营帐掀开,走进一风尘仆仆之人。 阿敏笑道:“多尔衮,辽阳拿下?” 多尔衮道:“水攻被孙承宗识破,明军乘皮筏漂浮在水上,辽阳城未破。” 帐内人无不傻眼,蛟水肆虐谁能未卜先知,那还让人活不活了。 杨吉利道:“定是崇祯小儿勘破计谋。 早先宁完我一水灭林丹汗、卜失免,却被明军躲过,用的正是那皮筏。” 众人一时间无话可说,眼下辽阳被夺,明军主力未损,却再战之唯恐两败俱伤。 阿敏道:“传信皇太极,让他决策,打还是不打?” 扬吉利早就看出,阿敏欲保存实力,多尔衮欲报弟仇,怎能齐心协力。 遂命人报信至盛京。 第153章 战争落幕,京师破庙 盛京城内,皇太极处理事务,忽有人呈上阿敏信件。 皇太极眉头一皱,将信拆开,得知辽阳被破,并未气急败坏,也不肆意辱骂。 挥手命人退下,于大殿呆坐片刻。 往另一殿去,殿内供奉十三副铠甲。 乃是努尔哈赤起兵之甲,皇太极伸手触碰,上面一道道印痕,乃征战四方所制。 不禁让皇太极回想起父努尔哈赤所言。 “若想成就一番大业,必先忍辱负重。 尝别人所不能尝之苦,受别人所不能受之罪。 为父以十三副铠甲起兵创下后金基业。 不是李成梁有意为之,意在各部牵制。 就算三千甲胄也无力抵挡大明铁骑。 大明如一猛虎,病时如猫任人宰割,可无病时亦可吞人。 若凶猛不已,则避其锋芒,徐徐图之! 勾践卧薪尝胆,终三千越甲而吞吴。” 努尔哈赤所言久久印在皇太极脑中。 唤来一人,便道:“命阿敏回军!” 又命人去找宁完我、萨哈廉! 二人至殿中,见皇太极擦拭铠甲,不由产生疑惑之意。 皇太极道:“辽阳被破,我已命大军回撤!” 什么?辽阳被破?那岂不是盛京危矣? 浑河之险,毛文龙一船可破之。 萨哈廉迫切道:“大汗,速速追回撤军之命,以大军之力将辽阳夺回。” 宁完我却是一言不发,脖子上的伤口还隐隐作痛。 他隐约猜出皇太极意图,但不敢言出。 皇太极摆摆手道:“命令已下不必追回。” 又盯着宁完我道:“宁先生,烦请你去老寨,着手之务另寻他人。” 萨哈廉忙问道:“大汗,不追是何意?” 皇太极道:“大金已伤筋骨,需数年静养,我意回老寨日后当图之。” 萨哈廉大惊,竟不能说出话来。 宁完我道:“大汗,我先行退下。” 殿内独留二人,萨哈廉不解问道:“大汗,为何有迁都之意!” 皇太极道:“近年来大金东征西讨,早已是病入膏肓。 若是次次征战皆大胜而归,威震八方不在话下。 可两年征战,惨败收场,多少儿郎死在明国铁骑下。 面对明国的火炮,大金拿什么对抗? 国内汉、蒙、朝鲜子民矛盾重重如何解决?” 一连串的的发问,让萨哈廉无地自容。 萨哈廉心道:“倘若大明无重炮、铁甲之威,大金或许能够坐享其成。 可接连的刺杀,让明国皇帝恼怒不已,强攻辽阳便是结果。 若到来年春暖花开之际,在大举进攻,大金靠什么?靠人命去填?” 萨哈廉羞愧难当,他的考虑太过于片面,无法纵观全局。 皇太极见状,重重拍了下萨哈廉的肩膀 言道:“大金当卧薪尝胆,等候良机。 你与宁完我一同往老寨,大金是该整治修养。” 萨哈廉自知其中深意,便退出大殿。 见站在殿外的宁完我,萨哈廉道:“宁先生,一同去老寨吧!” 宁完我未曾拒绝,有萨哈廉协助将事半功倍。 当撤军的命令至阿敏处,阿敏都觉得不可思议,威压四方的皇太极妥协了。 多尔衮不可置信,连连怒吼道:“八哥,怎会退兵,他不知辽阳之重?” 杨吉利冷声道:“贝子,你越界了!” 见几人有怒火,阿敏拍桌子道:“撤兵!” 金军撤营,多尔衮深深看一眼辽阳。 他的弟弟多铎还埋在那里。 大宁堡中,孙祖寿正商讨对策,忽闻金军撤兵,急忙去看。 又恐是金军调虎离山,便派出几骑前去查探! 不多时,探子来报:“金军撤兵,大帐中空无一人。” 祖大寿三人也不明所以,金军为何会撤? 不过也好,既不开战,士卒断然无伤。 京师外,一处破庙,走进一人来。 这人走到神像后,用手触碰一块玄砖。 用力按下,佛像后缓缓打开一密道。 左顾右盼后,便纵身跃下,密道关闭。 这人拿出手中火折,点燃一支火把,便继续往前,行至一处石门外。 用木棒敲击,三长两短,足足五下! 又喊道:“山河破碎赴国难,铁骨铮铮行忠义。” 石门轰然一动,露出一人宽的缝。 这人嘴角微微扬起,从石门而入。 门内有三人,皆戴面具。 中年浑厚着道:“乞丐,你来的迟了。” 这人便是乞丐,卜文岳。 卜文岳道:“商人不必嘲讽我,几月来,厂卫咬的太狠。 我手下十几干将不是被抓,便是被杀。 若不是我身手敏捷,恐怕也得落入鹰犬之手。” 又一道沙哑声道:“不是妙用那和尚,我等岂能暗无天日。 妙用一日不除,京师难复以往。” 轻灵女声道:“工匠,妙用守卫森严不必,难以接近,如何杀得了。” 工匠笑道:“曼陀,事在人为!” 卜文岳道:“京师不可久待,需速速离去,再谋后路。” 商人、工匠、曼陀些许沉默,几人何尝不愿离去。 待在京师里难以藏身,早晚有一天会露出蛛丝马迹。 卜文岳欲言,却猛然躲闪一边,一支银针死死钉在那。 一白衣男子从黑暗走出,脸上带着诡异的银色面具。 “银使,居然是你?”卜文岳道。 银使道:“乞丐,意欲何为?” 卜文岳道:“京师各处被厂卫端掉,若不未雨绸缪,我等找死不成?” 银使笑道:“无堂主之命,任何人不得擅自离京,违令者杀无赦。” 卜文岳似有不快之意,摸向腰间短刀,若一言不合,便大开杀戒。 曼陀起身,一袭青衣,满衣飘香。 走在二人中,便道:“以和为贵,何必动刀动枪,伤了和气。” 商人、工匠出言缓和矛盾,卜文岳这才作罢! 第154章 大鱼上钩,城门变故 卜文岳气愤不已,坐于石椅之上,恶狠狠的盯住银使。 银使忽道:“三日后,妙用要入宫觐见朱由检。 在未入宫前,务必斩杀,以儆效尤!” 言落,便只身没入黑暗之中。 卜文岳愤愤不已道:“狗仗人势的家伙,只会耍耍嘴皮子。” 曼陀笑道:“乞丐不必嘲讽,他便是这臭脾气。” 商人道:“三日后,妙用该如何杀之。” 工匠道:“妙用何时入宫?走哪里?带几人?有无火器? 若不搞清,谁能轻易出手,岂不是自寻死路。” 三人沉默许久,卜文岳道:“不若这次请银使出手相助。” 曼陀美眸一亮,扭动腰肢在众目睽睽之下消失在黑暗中。 不多时,曼陀信步而回,脂白的玉腿暴露无遗。 硕大的雄伟,一蹦一跳。 商人与工匠不由得气息变粗,死死盯着曼陀身姿 感受两人目光,曼陀笑道:“别这么看奴家,奴家的手段可全使出来了。 银使这才答应亲自出手,我等只需静候佳音。” 商人调侃道:“只要曼陀出手,是个男人皆拜倒在裙下。 真是应那句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 曼陀嬉笑道:“难不成,商人你也要来试试不可?” 商人大笑道:“老子只风流,不做鬼。 但牡丹裙之下,风景尚未看过。” 伸出一只手朝曼陀玉腿摸去,可一碰肌肤竟是无比的冰凉。 商人不断的摩擦,曼陀却只是笑着。 忽然间工匠大喊道:“商人你的手?” 商人一见,整个手掌皆是乌黑,显然中了剧毒。 猛然心中悸动,头脑狂冒虚汗,颤巍道:“曼陀仙子,都是我的错!” 说罢,一刀划在右臂上鲜血直流。 曼陀笑道:“以后还碰不碰了?” 商人摇摇头,从怀中掏出三万两银票。 言道:“给妹妹们添点胭脂水粉、香皂。” 曼陀笑嘻嘻道:“我替妹妹们谢过哥哥了。” 从白兔之中掏出一枚药丸,捏着道:“温水服下,一刻钟便解身中之毒。” 卜文岳眼见无趣,便先行告辞。 曼陀起身道:“乞丐我与你同行。” 二人穿过幽暗的密道,来到竹林之中。 卜文岳先走,却被曼陀叫住。 曼陀道:“乞丐你变了,可无视黑暗。” 卜文岳耳根一动,袖筒中露出一枚银针,眼神变得锋利。 曼陀笑了笑,自顾自的转身,消失在竹林之中。 望曼陀消失的背影,卜文岳哀叹一声。 许久之后,走进七扭八拐的小巷子。 忽感觉身后有人,卜文岳握住腰间的长刀,厉声道:“出来!” 只见一道身影如鬼魅般出现,扔给他一镖后,转身遁走。 卜文岳夹住短镖收入袖中,推开屋门走进一处院落。 未进里屋,先看夹在门缝中一叶柳。 确认无人动后,再进堂屋。 打开衣柜,拉动锁链,现出一密道。 正是卜文岳藏身之所。 从袖中取出那镖,将镖头拆下,取出一纸条,细细观之后吞入腹中。 嘴角竟泛起一丝笑意,呢喃道:“光宗耀祖?自成一脉?” 次日,熙熙攘攘的城门口,百姓排着长队入城。 忽然士卒高声喊道:“快将道路让开!” 张老汉不明所以,带着孙儿往路边去。 坐在马车内的胖富商不乐意了,为何要他将路让开。 便骂骂咧咧道:“你要老子让路,知道老子半个时辰挣多少钱? 耽误时辰你这小小兵卒赔的起吗?把你一家子卖了都赔不起。 还不赶紧给大爷闪开,让大爷先入城去。” 士卒见有人仗有两个臭钱无理取闹,本欲驱散。 见白色骑兵将至,便打消念头。 大军停驻,隐约能闻到淡淡的血腥味。 富商莫不在意,不就是一支骑兵,有何所惧,啐口唾沫朝马车内一坐。 前方十几骑锋利的目光,似要将那富商活活弄死。 可无将令,便派人去禀报。 小孙儿喜道:“祖父,那是陛下亲军白虎卫?” 张老汉依稀听别人讲过,便回道:“白虎卫都是好儿郎,保家卫国。” 孙儿再道:“陛下有旨,任何人不得阻拦朝廷大军。 那个胖子拦路怕是要倒大霉。” 张老汉说道:“还是小玄懂得多,那是瓜娃子、憨批不如玄子聪慧。” 曹鼎蛟护在崇祯身边,小心谨慎着。 前方士卒来报:“将军,城门口被一辆马车所阻,大军不得入。” 王承恩听了去,可真是百年难得一见。 马车内崇祯睡的七仰八叉,不忍叨扰。 便道:“曹统领,咱家记得皇爷下旨,若无故阻拦朝廷大军。 无论何人皆下狱中,这人交给大理寺,莫要吵到皇爷。” 曹鼎蛟眼神一冷,遂道:“命守城检校将那人抓走。” 士卒得令飞奔至城口,喊道:“检校何在?将人抓进大理寺,莫要挡大军之路。” 检校领命,命几人上去锁拿。 先前被辱骂的士卒也在,上了马车就给胖子一拳。 一拳打在肚皮上,胖子面色苍白。 再用铁链套在胖子脖颈,将其带下。 这胖子腹中疼痛难忍,涨红了脸却一言不发。 马车被清开,白虎卫朝里走。 待崇祯入城时,胖子不知哪来的力气。 大声嘶吼道:“我姐夫乃太仆寺卿,谁敢拿我?谁敢拿我?谁敢拿我?” 言罢,挣脱二人束缚朝崇祯马车冲去。 王承恩恼羞成怒,这贼子不想活了? 一士卒一枪抽出,将胖子打翻在地。 崇祯听得外边吵闹,便问道:“王伴伴,所为何事?” 王承恩见崇祯已醒,便全盘托出。 闻言,崇祯道:“大仆寺卿是何人?” 王承恩道:“太仆寺卿霍维华,进兵部右侍郎,乃魏忠贤所荐。” 崇祯道:“呦呵!魏忠贤的人,派人给魏忠贤传个信,让他自行处置。” 王承恩应承道:“是,皇爷!” 张玄子见眼前之幕,颠覆以往,这才是大明最有血性的军队。 可那胖子忽然起身,踉踉跄跄朝张老汉而去。 张玄子见状,一脚踢在下阴处。 胖子疼痛难忍,捂着档口来回打滚! 旁人纷纷乐道,崇祯感了兴趣,这小屁孩下手利索、果断。 朝张玄子招了招手,示意他过来。 张玄子至崇祯面前道:“见过公子!” 崇祯问道:“姓甚名谁?家住何处?为何来京?” 张玄子不卑不亢道:“张家玉,广州府东莞县人,投奔亲戚。” 东莞?耳熟能详啊! 又唤来曹鼎蛟问道:“这孩子筋骨如何?” 曹鼎蛟审视一眼后道:“根骨绝佳,当为猛将之姿!” 张家玉却道:“猛将非我愿,文武安定国。” 哟!挺有志气! 崇祯大喜道:“曹鼎蛟这小玉子交给你了,好生调教一番。” 第155章 筹建医院,早朝议事 莫名其妙的张家玉与匪夷所思的曹鼎蛟大眼瞪着小眼。 见这幕崇祯不免笑出声来,遂与王承恩匹马回那紫禁城。 曹鼎蛟道:“你小子真是祖坟冒青烟。” 张家玉道:“我家祖坟从未冒过青烟。” 紫禁城,皇后寝宫内,周柔与张嫣逗弄两个皇子。 门外一声“陛下”驾到,两人相视一笑便起身相迎。 崇祯入了宫,见是老婆周柔,抱住脸颊狠狠地亲了几口。 全然不顾张嫣的感受,让张嫣竟无地自容,活生生吃下这波狗粮。 周柔脸颊红润,却是狠狠踢崇祯一脚。 扭头见张嫣美容,崇祯大写尴尬,好在张嫣并不计较,告累便走了。 两个皇子均被抱下去侍奉,宫内独留下二人。 周柔一声轻哼,小粉拳砸在崇祯胸膛。 言道:“贵为天子日理万机,可微服出访、征战沙场又岂是皇帝所为?” 崇祯回道:“太祖、成祖皆是马上英雄,朕不能落了祖宗之名。” 周柔哀怨一声,崇祯自知理亏,将周柔一把抱起,放在床榻之上。 褪去全身衣物,浑身不着片缕,一道横疤显在眼前。 周柔问道:“是否太过于难看?” 崇祯抚摸着伤疤道:“不难看,很完美。” 周柔轻轻一笑之,洁白无瑕的肌肤,竟泛出点点红晕。 那紫霄玉葡萄,颜好形美,那鱼肉厚肥美,汁水横流。 寝宫内颠龙倒凤,门外人痛苦难耐。 半个时辰后,二人互穿衣物。 崇祯忽道:“皇兄可有消息?” 周柔回道:“方伴伴去查,毫无线索!” “那皇兄身旁老人?” “熹宗老人了无音信,也查不出什么?” “皇嫂可知晓?” 周柔厉声道:“未曾告知,闭嘴不言,胆敢有人泄露半字,诛杀九族!” 见周柔霸气十足,崇祯也猜出大概,女人果真是母老虎不假! 内阁众辅臣得知崇祯归来,也只是惊诧一下。 他们关心重点是辽阳能否拿下? 反观崇祯在养心殿,面见五大名医。 三个鬓发虚白,身子佝偻的老头,带着两个目光如炬的中年男子。 弃政从医王肯堂七十有八; 外科正宗陈实功七十有五; 中医温补张景岳六十有七; 瘟疫学家吴有性半百之数; 抗倭之后李中梓中年之貌。 便问道:“内阁辅臣状况如何?” 张景岳便道:“袁首辅、李辅、黄辅、徐辅、刘辅、何辅年事已高。 万不可过度劳累,若细心调养身体,当十年无碍。 钱辅、魏辅、温辅、杨辅多饮膳食、强身健体,二十年无碍。” 李中梓补充道:“若是补肾益气,少行房事,可事半功倍!” 少行房事?崇祯心中笑出来翔。 又问道:“外科、疫病如何?” 陈实功道:“臣已陛下之法广为传授,已有数百医徒知行合一。” 吴有性道:“臣潜心钻研疫病,发现用医治伤寒病之法,医治疫病毫无效果。 大胆猜测,这疫病与伤寒病决然不同,或许由外引发。 目前尚在佐证之中。” 闻言,崇祯暗道:“不愧是传染病学家,找到点子上了。” 又看向王肯堂,道:“王太师如何?” 王肯堂道:“太保已八十有三,五脏六腑俱损。 若在家潜心静养,不谙世事,五年之内不成问题。” 崇祯又道:“朕欲在西山成立医学院,招天下医士,主治病救人,教授学子。 请各位先生供于医学院,望不吝赐教,传道授惑。” 五人喊道:“陛下言重,谢陛下隆恩。” 将五人送走后,崇祯便道:“西山医学院速速落成!” 王承恩应承下,起了旨意送往内阁。 二年十月十五,百官穿戴整齐,利利索索往大殿去。 无他大明天子崇祯要上朝。 破天荒的头一次,主动上朝。 龙椅上崇祯往下一瞧,左右文武分立。 内阁十大辅,袁可立、徐光启、李标、黄立极、刘鸿训、何如宠、钱龙锡、温体仁、魏广徽、杨景辰。 阉党、清流、东林、帝党均在其中。 靖难勋贵,张惟贤、朱纯臣、徐希臯、郑之俊、徐锡登、常明良、刘效祖。 王承恩一如既往道:“有事启奏,无事退朝。” 阁臣杨景辰出列,以半百之纪由秘书处直荐为礼部尚书、东阁大学士。 辅政数月,针对国策、时弊积极改革。 遂道:“辽东之战,时日许久,后方国库吃紧,若不能尽于战事,怕是不妥。” 郑之俊却道:“打仗一事非一朝一夕,战事吃紧,士卒拼杀,毫无规律可言。” 杨景辰却道:“河南、陕西、山西三地遭遇天灾,朝廷已然赈灾。 若战事一日不停,粮草一日不断,恐两相其害。” 百官无一人是傻蛋,听得懂杨景辰话中之音。 朝廷近两年国库充裕,可赈灾、战事两线齐开实乃不智之举。 见二人争执,崇祯笑道:“户部尚书银子收到没?” 银子?什么银子?百官都搞不清! 毕自严出列,咧嘴一笑道:“陛下,五百万两银子已入国库。” 五百万两银子?从哪里冒出来的? 兵部尚书杨鹤道:“乃毛文龙得朝鲜赔银五百万两!” 群臣大震,这是发战争财? 杨景辰自是不知这笔银子,略微皱眉后,缓缓坐下。 门外忽报:“辽阳八百里加急!” “念!” “臣孙承宗敬上,辽阳城于九月二十七日被破…女真贼寇撤兵” 百官闻言神情激愤,有甚者热泪盈眶。 “辽阳夺回了!” “我军胜了!” “承宗,当用兵如神也。” 大捷来得正是时候,扫去一切雾霭! 崇祯见状,笑道:“重赏,重赏!” 第156章 扬眉吐气,天大赏赐 朝堂之上,那可叫一个热闹。 自萨尔浒一战,朝廷伤亡兵马惨重。 数员大将马革裹尸,辽阳、沈阳、广宁等重镇相继失守。 兵马退守辽西,失去辽东控制,完全陷入被动,局势万分危急。 无法进攻,定以防守为策,不断加重赋税,惹天下百姓唉声载道。 又逢叛乱四起,在内忧外患之下,两面作战。 如今不同,朱由检登临大宝不过三载,对外之战次次皆胜。 去岁辽东之战收复广宁、义州失地,今岁一战辽阳光复。 女真贼寇、蒙古鞑子损兵折将,被打得抬不起头来。 朝廷何时对外霸气十足,可崇祯偏偏做到了。 东江毛文龙占据朝鲜四城,等同于开疆拓土。 福建台湾之地被荷夷侵占,如今也划为朝廷疆土,安置流民。 对内镇压奢安叛乱、整顿朝堂吏治、改善水利、种植土豆之物。 至此国库充裕,百姓安居乐业,显然一副中兴之治。 百官无不拍手称赞,言崇祯堪比宣宗。 户部老大毕自严又道:“陛下,市舶提举司五十万两税银于昨日归入国库。” 市舶司五十万两税银?百官吃惊不已! 唯独那些个重臣、老臣坦然自若。 成祖有言海禁之事,片帆不得入。 而崇祯另辟捷径,不顾祖宗之法。 重建市舶提举司,专营海上之事,归内阁管辖。 又命台湾府朱聿键下海,试试深浅。 而市舶提举司提举、同提举、左右副提举、左右吏目并非常人。 提举黄道周、同提举李士邵、左副提举黄蘅若; 右副提举孙铨、左吏目施时升、右吏目张治夫。 不是首辅门生便是辅臣之子,根红苗正的官二代。 兼顾清流、阉党、东林几党利益。 设立巡查营,营制六千,邓世忠为指挥佥事; 邓显魁、邓显武、张之国、常延岭、徐允杰为守备。 又把一众勋贵武将包圆入了场。 福建沿海之事,众人皆占了便宜,也就无人多事。 至于多事之人早就被发配广东、云南二地,美曰其名改善民生。 崇祯笑道:“辽阳之战,全赖诸卿,统筹兼顾,居功至伟。 有功之臣,朕赏罚分明,袁公命内阁制出名单,擢赏之。” 群臣皆道:“陛下英明!” 为何百官欣喜若狂? 辽东一战不少读书人奔赴战场,其中不乏百官子嗣、门生弟子。 夺回广宁、义州二地,已封爵拜伯羡煞旁人。 可辽阳之地意义非凡,举轻若重。 那得是天大的赏赐? 王侯将相会花落谁家,也未曾不可。 辽阳光复的消息顷刻间传遍京师。 百姓闻捷大喜,纷纷上街庆祝。 酒馆茶楼更是连开三日不要钱。 连春楼这档口亦是布施济民。 惊诧的便是卜文岳,他的手上被塞了几个大馒头,而布施之人却是春楼女子。 女子微微一笑,千叮万嘱让他将馒头吃下,卜文岳头一次感觉人间冷暖。 见那女子走后,转身进入小巷之中。 魏府,一身着三品绯袍,胸前绣孔雀的男子跪在魏忠贤面前。 魏忠贤眼神微冷道:“霍大人好大的威风,小小的瘪三竟也上的台面?” 为何魏忠贤恼怒? 小小商贾大言不惭,仗着姐夫乃太仆寺卿,谁敢拿他? 阻拦侍卫亲军,顶撞天子车架,胆大妄为,当真在找死! 魏忠贤气场强大无比,都难以喘口气。 霍维华头冒虚汗,用衣袖不断的擦拭。 但不敢多言,全凭魏忠贤做主。 魏忠贤道:“那小瘪三让他消失的无影无踪,万贯家财捐献朝廷。 上折子离京师,去南京找崔呈秀吧!” 霍维华大气不敢喘,喊道:“多谢九千岁!多谢九千岁!” 猛地一耳光抽在霍维华脸上,魏忠贤道:“莫要称作九千岁。” 霍维华狼狈的逃离魏府,若有选择霍维华定不会来找魏忠贤。 见霍维华走,魏忠贤泛起一丝笑意。 呢喃道:“棋局已开!” 次日太仆寺卿霍维华乞病而归的折子送到内阁。 黄立极道:“维华因病抱恙,大明又失栋梁之材,议户部尚书致仕吧!” 其他阁臣未有反对,温体仁颇有看笑话之意图。 九卿之一太仆寺卿的位置空下,究竟谁又能上位? 崇祯看案头的折子愁眉不展,连问道:“为何非要朕再朱批?” 王承恩心道:“大佬,你是皇帝!不经过你的手,难不成还要做傀儡?” 却道:“内阁新拟制的赏赐名单,皇爷还是看看为好!” 见王承恩坚持,崇祯不耐烦拿起折子扫了一眼。 叫骂道:“什么狗屁玩意?” 吓得王承恩一激灵,难不成犯了忌讳? 又听道:“定是秘书处拟文,内阁各辅定为查看,言重赏怎不懂朕之意!” 王承恩暗道:“靠谱点啊!皇爷这赏赐奴婢直呼见了惊为天赐,还不行?” 见发愣的王承恩,崇祯道:“王伴伴,朕言你记,送至内阁后便言朕之旨意拒不更改。” 从崇祯口中蹦出来的每字震的王承恩都想骂娘! 要不是去了根当太监,早知道从文从武也能挣个世袭罔替的爵位! 念完后,崇祯口渴难耐,端起茶杯一饮而尽! 一脚踹踹总管王承恩,便道:“王伴伴还不快去!” 手捧旨意,王承恩往内阁。 崇祯笑了,呢喃道:“开局这么好,那就再疯狂一次! 有道是人不疯狂枉少年,挣个富可敌国有何作用? 有人能经得住光宗耀祖、青史留名、封狼居胥? 谁不想把自己的名字写在族谱的第一页,另开一脉。 那就从现在开启亚洲版图吧!” 总管徘徊内阁外,久久不愿迈出那步。 手上的圣意那真的晴天霹雳,会震的大明抖上三抖。 他敢保证若是内阁同意,天下百姓绝会癫狂。 时杨景辰回,见王承恩在门外。 便道:“总管为何不入阁中?” 王承恩哀声,有道是躲也躲不过。 随杨景辰入了阁内,见十学士皆在阁。 暗道:“这帮老狐狸,都跟在等着咱家,他们还猜不出天子之意? 一个个人老成精的妖孽,皇爷你可把奴婢坑住了。” 袁可立笑道:“总管来所谓何事?” 王承恩道:“皇爷对赏赐的折子行了朱批,让本督送至内阁!” 一封赏赐的折子便放在桌上,可巧合的是无一人敢翻阅! 王承恩道:“皇爷言折子绝不更改,若内阁不批便中旨发出。 本督不做叨扰,先行告辞,望诸公审视一番。” 王承恩走后,内阁一片寂静。 李标咳咳几声,道:“那我先睹为快!” 拿起折子一目十行,却难掩震惊之态。 众人也轻皱眉头,纷纷猜测是何赏赐?竟让李标失态! 第157章 内阁疯了,破庙变故 见众人疑惑之意,李标合上折子。 平复心态后,却道:“老夫无法决之。” 李标将折子递给袁可立由他做主。 袁可立心道:“难不成出了差错?” 打开折子后,字里行间确实让人震惊。 半个时辰后,见众人震惊不已之态。 袁可立道:“表决吧!同意陛下旨意的举手。” 见阁中除李标、何如宠、刘鸿训未举。 袁可立叹道:“龙锡拟旨,盖印发出!” 钱龙锡应承到,撰写旨意来。 一封旨意足足写了两个时辰,让钱龙锡手脚酸麻! 刘鸿训道:“首辅,这旨若是发出,可真就覆水难收!” 何如宠又道:“我等何不面见陛下,陈情于实,望陛下更改圣意。” 袁可立不言,徐光启道:“大监来带着陛下旨意,若你我相见怕不得所愿。 且辽阳几地光复,陛下声威浩荡,所行国策无误,国力中兴如何更改? 难不成要见悍军乱起?我等要做那罪人不可?” 刘鸿训怒道:“旨意经由内阁制出,天下百姓趋之若鹜,陷入疯狂之中。 随他朝脚步,难道真要天下大乱不可?” 黄立极缓缓说道:“刘公,陛下曾言之,破而后立。” 见黄立极言,刘鸿训更怒道:“阉党之辈,莫要言语!” 魏广徽道:“刘公,小心慎言!” 何如宠道:“魏辅,难道在威胁我等?” 魏广徽眼中杀机一闪而过,却被黄立极拉住。 黄立极道:“吾等争执,免伤和气。” 刘鸿训不依不挠道:“伤了和气又如何,老夫一把骨头在这,要你便拿了去。” 见众人还欲争论,袁可立大怒道:“够了,一帮宰辅如街边泼妇骂街,成何体统! 要百官、天下百姓看吾等笑话不成,还不速速坐下。 陛下之意已明,龙锡盖印发旨!” 钱龙锡摇摇头,便拿着旨意奔司礼监。 内阁吵闹之事传入崇祯耳中,也只是笑笑罢了,政见不合而已。 王承恩听要往辽东宣旨,极其不乐意。 辽东那地他去了多次,实在不想去了。 便道:“皇爷,要不就让老方去吧!他至今尚未出过京,也好看看辽东风光。” 崇祯笑道:“皇后使着方伴伴,曹伴伴还在养伤,王伴伴去去便回!” 奈何拗不过崇祯的王承恩,未在窝里苟玩几日,便代天子前去辽东宣旨。 一行之众声势浩荡,比之前几次有过之而无不及! 因辽阳大捷之事,妙用暂未入宫。 卜文岳一如既往来到破庙之中,忽察觉一丝不妙之意。 遂而躲在一旁,见三人走进庙中,一人金面、一人铜面、一人铁面。 暗道:“是那四大使中金、铜、铁? 为何会至破庙中所为何事?” 密道开启后,三人鬼魅般消失不见。 卜文岳等了片刻,咬咬牙便跟了下去。 穿过幽暗的通道,见到石门。 石门打开,卜文岳往里看去,见数人躺在地上一动不动。 觉得不妙走到几人跟前,惊道:“商人、工匠?” 尸体尚温,但死于非命! 掀开面具后,着实吓得不轻。 商人竟是千山钱庄庄主李载言,工匠竟是兵杖局军器库太监王忠用。 可谓是钱、器不缺,兵仗局要清洗了。 见一处石壁带有血迹,卜文岳再度追了出去。 追出密道至一片竹林后,见曼陀捂着伤口靠在树上。 银使满身伤痕挡在身前,铜、铁二使一命呜呼。 金使横刀所指,言道:“银,未曾想到你竟与曼陀勾结。 残害铁、铜兄弟,你当真没了情谊?” 银使未言,朝曼陀喊道:“快走!” 遂冲上前欲拖住金使,让曼陀逃走。 可金使一记飞镖出手极快,曼陀避无可避,直被射中左肩。 银使大怒持刀挥砍,可身手不快几合之下被金使一脚踹飞,狂喷鲜血。 曼陀怒吼道:“小弟!” 躲在一旁的卜文岳都懵了,银使竟是曼陀之弟? 金使微微一愣,言道:“未曾想到银还有个姐姐! 不过也无事,那今日便送你姐弟二人入地狱找阎王去吧!” 说完一刀便要结果了这二人。 卜文岳现身道:“看来我来的不是时候啊!” 几人见卜文岳露出匪夷所思的面容。 金使手上的刀停在半空中,曼陀见状搀扶着弟弟躲在一旁。 卜文岳问道:“金使,密室几人可是你所杀?” 金使笑道:“乞丐,我杀得那又如何? 你凭什么报仇?就那把破刀!” 卜文岳道:“就凭我手中的刀,斩你项上头颅。” 金微微一笑之,三步作一步如蜻蜓点水。 鬼魅般出现在卜文岳面前,便是一刀斩下。 卜文岳起手格挡,两刀相碰,一股巨力传来。 闷哼一声,竟退后几步! 气血翻涌之下,喉咙似有腥味而出。 暗骂道:“这狗娘养的,看起来文文弱弱却力大如牛!” 口吐鲜血的银道:“乞丐,金双臂各四百斤,你可要小心为上。” 卜文岳不断吞咽唾沫,早知道就不该管这档子事! 左袖一抖,到跟前时,先挥砍一刀。 见金接下后,左手拉环洞袖箭射向金。 金耍了一刀花,将几支袖箭打落在地。 嘲讽道:“下三滥的手段也敢使出,倒也是黔驴技穷。” 直接一脚踹飞卜文岳。 卜文岳爬起,揉着胸口道:“金使实力非同小可,不过要杀我没那么容易。” “是吗?本使这就斩了你这宵小之徒。” 金再度袭来,连砍三刀将卜文岳劈飞。 摔落一旁的卜文岳嘴角溢出鲜血,仍道:“今日该为你收尸!” 第158章 光宗养女,建庶子嗣 见乞丐嘴硬,金面色冷酷携刀而来, 想要一刀斩下卜文岳头颅。 举刀入半空,猛然间身子一紧,手中的刀径直掉落,自己轰然倒地。 金不能动弹,大惊失色什么时候中了招? 便将目光看向乞丐,问道:“何时下毒?” 卜文岳喊道:“金使别看我,鄙人虽用点下三滥的手段。 下毒之事,可不是鄙人之伎俩。” 一旁曼陀轻声道:“乞丐落地时,便已下毒。” 金道:“为何不见你使出?” 见询问卜文岳笑道:“她逃的匆忙忘带,我顺手而为之,还真是派上用场。” 金大怒道:“乞丐你坏了文会大计,你可知这曼陀是何人?” 卜文岳自是不知,便道:“曼陀乃文会骨干,有何不妥之处?” 金哈哈大笑道:“这女子乃泰昌养女,伪帝崇祯也得唤他一声姐姐。” “什么?光宗养女?”卜文岳更是心惊。 又问道:“金使,你这片面之词凭什么言曼陀乃泰昌养女,有何依据?” 金怒道:“近十年来,文会所属势力不是被灭口便是被抄家。 会主早就有所怀疑暗查各堂口,于月前查出曼陀并非靖难之后。 千辛万苦之下,用尽各种手段得知曼陀乃泰昌打进文会之奸细。 派出我四使密谋杀之,不曾想被银阻拦屡屡未得手。 如今看来银是曼陀亲弟,你言是否敌我对立。 只是可惜,人家为刀俎我等为鱼肉任人宰割!” 一番话后,林中一片寂静,卜文岳在等曼陀澄清事实。 曼陀不言不语,无任何可辩解之意。 这时密林中,听得阵阵脚步声,卜文岳握紧手中的短刀小心应对着。 见十数好手持弓弩而来,一人跪在曼陀面前道:“公主受惊,臣来迟!” 那人虎背狼腰,健壮如铁塔,一记刀疤从眼角咧到嘴角。 查看曼陀伤势,又看银一眼,确定无大碍后,信步走到金面前。 双手摸向金的头颅,卜文岳只见面具后的那双眸子极为愤怒。 刀疤脸却一个冷笑,便扭断金的脖子。 武力超群的金就死在卜文岳面前。 如一滩烂泥似的,死的不能再死了。 又啼笑一声捡起长刀欲斩杀卜文岳。 曼陀出声道:“留他一命,他不敢多言。” 那刀离卜文岳脖颈不足三分处停下,但却重重挨上一拳。 口吐鲜血的卜文岳被大汉捏住脖颈,巨力之下已无法呼吸。 大汉道:“公主有言留你一命,若敢泄露丝毫,天涯海角也要斩杀你。” 面色涨红的卜文岳艰难的点头,却被大汉扔在一边。 那把刀径直落在卜文岳档口。 曼陀与银随那汉子往密林深处。 缓过劲来的卜文岳见地上独留一手帕,捡起后见手帕上绣着徽英二字。 又想起金死前所言,光宗养女?呢喃道:“朱徽英?” 捡起横刀,斩下刚死去金的头颅,便转身离去。 不过密林中却有两人盯着,正是曼陀与刀疤大汉。 那人道:“公主留下此人,不会生事?” 朱徽英道:“龚将军,他还有用!” “可属下觉得,这人留之不得啊,待我前去斩了他。” 话落,携刀要追杀卜文岳。 朱徽英低沉道:“龚招孙你敢?” 龚招孙眼中闪过一丝怒意,看了眼朱徽英道:“公主,臣不敢!” 朱徽英道:“不敢最好,去找那个人。” 两人再度消失在密林中,不知去向。 不远处石头后一人疑惑道:“龚招孙?” 过了许久,从密道窜出几道身影。 为首者见无头之尸,言道:“让她跑了,她背后定有人协助。” 卜文岳兜兜转转回到小破屋中,田尔耕已在屋中等候多时。 遂道:“文会在京师的堂口被人端了,除我之外再无一人而活。 工匠身份已查清,指挥使当上禀天子,速查兵仗局。” 闻言,田尔耕笑道:“京师西南十五里破庙? 那几人身份本指挥已然晓得,今日找你来只为一事?” “所谓何事?”卜文岳问道。 田尔耕讥笑道:“过几日妙用出行,你前去刺杀,拿走妙用项上头颅。” 卜文岳道:“指挥使开什么玩笑?要我斩杀妙用? 文会京堂已无一人,妙用已无用武之地,杀了他也无用。” 田尔耕却道:“你依计行事,其他丝毫不管。” 卜文岳义正言辞的拒绝,言道:“那请指挥使另寻他人,卜某实难做到。 若斩杀妙用,卜某的头颅谁拿走呢?” 只见田尔耕嘿嘿几声,又拍打几下。 言道:“果真没有看错人!” 屋外闯进一人来正是妙用。 九戒点的头颅已然蓄着短发。 妙用笑道:“文岳,近日可好?” 眉头轻皱的卜文岳不得其解。 妙用却道:“文岳依计行事,死的并非是我,而是一个名字。” 妙用一番解释,才知晓其中之意。 待二人走后,卜文岳从怀中取出那方手帕紧紧攥在手心中。 暗暗叫道:“曼陀”,心中那道倩影挥散不去。 田尔耕入了宫,将所知之事全盘托出,恭敬站在崇祯一侧。 建文后裔?靖难之后?成祖你还真是留下一个难题啊! “田尔耕,朕问你文会之主会是建文后裔?” 田尔耕哪里晓得,两颗眼珠子乱转。 言道:“陛下,臣不敢胡乱猜测。 但知晓一家之主均为德高望重之人。” 也象征性给了崇祯答案! 不论是何人,定与建文有莫大关系。 又问道:“英宗时曾言建庶人、吴庶人两家生活之事,至今如何?” 田尔耕道:“吴庶人于三年前绝户,建庶人绝嗣!” 崇祯疑惑道:“绝嗣?为何?” 田尔耕道:“十五年前丢失一子,却有一女嫁作铁匠。” 十五年前走失?绝无可能! 建庶人乃建文帝次子朱文圭。 他的后代文会怎会不在乎? 定是偷龙转凤将人掩藏起来。 又问道:“唤个什么?” “建弘毅!” 朱弘毅?名字果真不俗! 崇祯便道:“人何时丢?丢在哪里?身上有无胎记?统统找来! 卜文岳之事,你全权处置,莫要逼得太紧,到了伤自己。” “是,陛下!” 待田尔耕走后,崇祯道:“曹伴伴有何见解?” 曹化淳一如既往的推脱,不言语。 这种事关皇族荣辱之事,他一介奴婢又怎敢多言,难道是刀不利否? 崇祯笑道:“建文后裔?朕的皇兄?国本之争?自家人在窝里斗,好笑至极。” 第159章 天启迷云,内侍刘若愚 自德陵之事后,孝陵卫指挥使朱之器拖病不职,卧病在家。 朱府院中,一小屁孩不时舞枪弄棒,朱之器则在一旁盯着。 忽有人前来拜访,朱之器十分孤疑。 打开远门,见那人面目时,朱之器惊慌欲跪被止。 无他那人正是崇祯。 又见院中小屁孩短刀耍的有模有样,解下坠在腰间的一枚白玉佩。 递给小屁孩,孩童不敢收,看向朱之器。 见朱之器点头,收了玉佩道一声:“多谢,叔叔!” 自己年不过二十,被七八岁的孩子唤作叔叔,稍稍有点错愕之意。 朱之器引崇祯进内堂,遂让妻子去烧一壶茶水。 见四下无人崇祯问道:“德陵帝棺之中,躺着是何人?” 朱之器道:“臣奉命探查,从密道入至帝棺前。 见帝棺微动恐震坏熹宗龙体,遂于几人合力开之。 见一人以发覆面,细细查看下那人与熹宗不同。” 垂立一侧的曹化淳心中大震,天启帝龙体不存?难道熹宗未死? 从朱之器口中得到确认,不露痕迹扫一眼曹化淳。 见曹化淳闪过一丝震惊之意,崇祯心中稍安。 便转身而走,留下朱之器摸不着头脑。 妻子端茶来,见客人离去便未曾过问。 朱之器则抱着儿子狠狠地亲上一口,望着那白玉佩眼冒精光。 几人走至一处,崇祯顿下脚步。 便道:“曹伴伴,皇后命方伴伴密查熹宗踪迹,朕稍有不安。 你曾与皇兄旁刘若愚有几分交集,随朕往延庆卫走上一遭。” 曹化淳即道:“奴婢,遵旨!” 自天启失踪之际,崇祯心中隐隐不安。 无法断定是天启厌倦帝王生活假死逃脱,还是躲在幕后操控天下。 身旁足可信任无二之人怕是一双手便可数清。 若自己不曾穿越,那魏忠贤死、阉党破灭,东林一家独大。 又解散厂卫,成了聋子瞎子,拿捏不住江南官宦,无钱也便等同于虚设。 将所有不切合实际的想法抛之脑后,便带着一众人奔怀来城。 怀来城,刘府内,一阴柔却不失阳刚之人正襟危坐,他便是刘若愚! 自十六岁时,因感异梦而自施宫刑。 万历二十九年被选入宫中,至今已有二十七个年头。 现延庆卫指挥使刘时忠乃他胞弟。 不过现在的他却是愁眉不展。 忽然一壮汉黑面虎背风风火火闯进来,便道:“大哥,出了何事?” 正是他胞弟刘时忠是也。 见胞弟莽撞,刘若愚说道:“天子至怀来!” 天子来怀?刘时忠惊呼道:“大哥不会吧!” 刘若愚叹息道:“乃京师密报,千真万确。” “天子这番前来,究竟有何要事?”刘时忠疑惑道。 “怕是为我而来,寻求一事。” 心中着急的刘时忠问道:“什么?大哥你有何事?需惊动陛下亲自前来。” 刘若愚摇摇头,未发一言。 数日后,一着貂衣的公子站在刘府外。 化身中年管家的曹化淳上前敲门。 门虚开,探出一身影问道:“你等何人?” 曹化淳道:“我等从京师来,特来拜会。” 递上一枚魏字令牌给那小厮。 小厮急忙关了门,往堂内跑去。 见刘若愚后述说门外之人,并将令牌双手奉上。 得见魏字令牌,刘若愚心道:“果真来了,躲也躲不过!” 遂让小厮将人请进堂内,自己独坐厅中。 虽说刘若愚离开宫已有两年,但仍旧认得出崇祯那双眸子。 屏退左右后,跪道:“奴婢参见大明天子。” 崇祯见这半百老人,遂道:“起身吧!” 刘若愚起身站在一旁,崇祯落了座。 曹化淳则晃至门外,独留二人。 屋内仅剩二人,崇祯道:“刘若愚,可有话要对朕说?” 刘若愚自是一问而不知,也不开口。 崇祯又道:“刘贤宇父子你可识得?” 听到这刘若愚动容,十分惊慌。 崇祯何时知晓贤宇父子? “刘时敏十六岁宫刑,十五岁曾与暖床丫头行床笫之欢。 女子生一子取名贤宇,三岁时过继刘时忠。 天启元年,娶怀来江府之嫡女,生一子唤应元。 刘公公,朕可讲错!” 刘若愚暗道:“不!不!不!这绝无可能,崇祯怎会知晓这等之事。” 见刘若愚惊慌,崇祯道:“朕为何知晓,刘若愚可曾记恨何人?” 一经提点,刘若愚想起一人来,正是那司礼监秉笔李永贞。 对他颇多猜忌,借机打压受不少屈辱。 难不成竟是他查到机密之事? 可魏忠贤尤在,李永贞何故如此? 刘若愚想不明白,也解释不通。 崇祯却道:“刘若愚,东林之高攀龙等七人被诬致死一案可有印象?” 话至,刘若愚怎会不知晓李永贞索取苏杭制造李实空白印纸诬陷东林之士。 难道是血案平反,魏忠贤不救? 李永贞于生死两难之间,为求活命将所知之事悉数吐出。 狠狠地握紧手中的拳头,阴寒的双目闪过一丝毒辣! 刘若愚仍道:“陛下,老奴无话可说?” 见其忠义之事,崇祯不免笑道:“自古忠孝两难全,刘若愚当真无话可言!” 刘若愚摇摇头,一言不发。 “好!好!好!曹化淳进来!” 曹化淳推开屋门,见崇祯大怒,觉得事情不妙。 崇祯恶狠狠道:“朕不杀人,但朕诛心。 曹化淳带刘若愚入京,遣人入德陵,为熹宗守墓。 下旨刘时忠为台湾府指挥使世袭罔替,即刻启程上任,非有诏而不得入。 其刘家子嗣悉数迁往台湾府,终其一生不得入内。 朕让你等天各一方,终生不见!” 刘若愚一踉跄,他一介残人活在世间已无用武之地。 若是崇祯在盛怒之下斩了他,那他仍是忠义之臣。 可若胞弟一家去那蛮荒之岛,牵连子孙祸遗后代。 曹化淳也惊住,比杀人更诛心! 第160章 辽东封侯,百官疯了 厅堂内,不断回荡着崇祯的话。 刘若愚一时间难以抉择,当真是忠孝两难全。 哀怨一声,走到曹化淳面前,双手捧上示意用铁链锁拿了他。 这幕被崇祯看在眼里,见刘若愚为守秘密甘愿屈辱之。 便大笑一声,自顾自走出屋外,上了马车命人回京。 曹化淳问道:“刘公何必?道个明白可不受德陵困苦之祸。” 刘若愚笑笑,任由人用锁链拿了他。 马车行至一处小河旁,车停崇祯下。 李岩恭敬站在身后,不插嘴不言语。 崇祯捡起一石块朝河边扔去,竟打起了数道水花。 便道:“刘若愚聪明至极,派青龙卫死盯,一旦有风吹草动立即汇报。” 李岩应承下,似等待下一步。 又自语道:“皇兄,你看中之人当真是胆大妄为、忠心耿耿。” 刘时忠知晓其兄为熹宗守灵,自己调任台湾府并无多少怨言。 便是摸着几个孙儿的头颅道:“爷爷,让你等受苦了。” 几个小孙儿却道:“爷爷,吾等不苦。” 却见自家长子贤宇站在屋外,望京师若有所思,当下磕了三个响头。 刘若愚觉心中抽痛,当下也落泪不止。 见着锦州城,王承恩无语至极,这是第几次来辽西。 跟着崇祯东奔西走,无一天舒心日子,还接的是什么叼活! 至锦州城前,仪仗队前有锣鼓喧天、黄土开道,后有旗帜飘扬,分外鲜明。 左右两旁持刀、弩、戈、锤、铳者不下三百人。 中有六匹骏马所拉的金辇龙车,晃的众人眼直昏。 后行金衣甲士,个个高头大马威武霸气,不少千人。 城门口,孙承宗与众大将等候多时。 仪仗队至城口停驻,下来一人众人惊诧,竟是王承恩亲自宣旨! 什么旨意都需要“内辅”亲自而来,众人一番猜测。 王承恩满脸笑意从马车上走下,环顾众人道:“圣旨到!” 孙承宗等人跪下听旨,不敢丝毫怠慢。 只听王承恩念道:“奉天承运皇帝,诏曰,今有督师孙承宗、祖大寿、满桂等将; 收复辽阳重镇,斩杀女寇不下万人,战功赫赫,扬我大明之威。 朕念诸将数月征战劳苦功高,保家卫国,不吝封赏。 敕封孙承宗鲁平乡侯! 原高阳县伯之爵着其子继承,蒙其诸子、从子文林郎、昭信校尉; 祖大寿授怀远将军,仍任宁远、锦州、西平总兵官,宁远西平县伯世袭罔替。 满桂授武勇将军,仍任广宁、义州总兵官、广宁楚化县伯世袭罔替。 王之臣封小宁乡伯、太子少保,仍为辽东巡抚,统领政务。 其余诸将另有封赏,望众卿家忠心护国,崇祯二年十月,钦此!” 众人震惊不已,他们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以为里面长了驴毛听错旨意! 王承恩笑道:“鲁平侯起身接旨吧!” 那句“鲁平侯”震的孙承宗失态。 还好祖大寿、满桂二人亲手搀扶住。 孙承宗缓过神来,佯装镇定接了旨。 那王之臣闻自己封爵,竟一下昏厥在地,满桂掐人中,才缓缓醒来。 王承恩又道:“鲁平侯,本督先行一步回京师复命!” 闻言孙承宗一愣,说道:“总管舟车劳顿,吃些薄酒休息几日才好。” 王承恩摇头道:“皇爷有言,宣旨后即刻动身回京,不得停留。 下次再来叨扰之时,侯爷多备水酒,今日当免。” “也罢,那总管慢走。” 浩浩荡荡的仪仗队往京师复命! 辽东众人中最开心莫过于王之臣,不过是在后方征调粮草,却得了乡伯之位。 竟吵吵嚷嚷的要请诸将大宴三日,酒肉管够。 祖大寿与满桂亦是兴奋不已,一战争了个世袭罔替,妥妥与国同休。 又想崇祯所言拿下辽阳者封侯,祖大寿与满桂觉得热血沸腾。 最为离谱乃孙承宗,征战两年获封二爵,孙承宗当为文武第一人。 自身东阁大学士、领辽东督师、现封鲁平乡侯,封侯拜相当青史留名。 天子欲开唐之霸道,而文武两分才是王道,这也是为何内阁争执! 京师,百官闻今日上朝? 懒惰找借口不上朝的天子为何上朝? 群臣除内阁外均疑惑不解,纷纷进了大殿站在自己的位置。 崇祯一屁股坐在龙椅上,王承恩暂未归来,曹化淳忙着办事,方正化压不场。 索性让魏忠贤前来,震震场子。 当百官见魏忠贤站在一旁,吃惊不已。 崇祯笑道:“朕今日召群臣而来,是有喜事而宣告。” 难不成皇后娘娘又有了? 还是皇帝要大选秀女? 亦是成立什么总局? 又有挣钱的法子? 台湾打了胜仗? 百官纷纷猜测,小声嘀咕,只见魏忠贤狼目一扫,百官不敢议论。 魏忠贤打开圣旨后,果真大吃一惊,事先他得知辽东赏赐,这次却与众不同。 咳咳两声道:“奉天承运皇帝,诏曰, 自朕御四极,登临大宝已有两载,对外收复失地、对内平息叛乱。 全赖内阁辅臣呕心沥血、出谋划策,使得百姓安居乐业、国家安定。 以至于山河重生,当功在社稷、功在当代、利在千秋。 入宗庙上达列祖列宗,出民间听黎民百姓以求万安。 敕封袁可立睢州乡侯、李标高邑乡侯、徐光启华汇乡侯、黄立极元城乡侯、钱龙锡华亭乡侯; 其余阁臣蒙子嗣承务郎、忠勇校尉,方显我大明之英武! 崇祯二年十月,钦此!” 旨意一出将百官团团震住,内阁五大辅要封侯? 连袁可立几人亦是大惊失色。 他们何时过了这封旨意? 这封旨意从何而来? 难道是陛下中旨? 袁可立问道:“陛下老臣有一言,内阁从未见过这旨意,这圣旨何故而来?” 话一出百官又震,当事人都不知晓? 这皇帝陛下又再出什么幺蛾子? 崇祯笑道:“袁公当真记不得?朕给你提个醒,前几日曹化淳曾去内阁。” 曹化淳?袁可立想起那日曹化淳言一道封赏旨意,未曾看直接过。 便道:“陛下,老臣若知是内阁辅臣封赏定会封驳,老臣是万万不能接受。” 徐光启、李标等人纷纷跪下道:“请陛下收回圣旨!” 可崇祯疑惑道:“圣旨已发往各处,昭告天下了。” 完了!完了!袁可立的心拔凉拔凉的。 圣旨昭告天下,若追回大明的颜面何存,陛下这招釜底抽薪当真厉害。 几个内阁大佬颓废坐地,再也不言语。 第161章 天下震惊,妙用身死 百官无一人敢插嘴,尤其是秘书处的人恨不得把嘴缝上。 你没看天子先斩后奏,过河拆桥让内阁大佬们束手就擒。 那他喵的是爵位啊! 可不是什么阿猫阿狗? 是文官至死一生的荣耀。 谁若是敢乱说一言,今夜就该祭奠他。 袁可立也有法子,起身道:“老臣乞求病归。” 李标几人皆附和。 乞求病归?以退为进?文官三请三受,让崇祯极为烦恼。 当即怒道:“倘若诸公去职不受,诸公可要见朝廷之笑话? 让大明颜面何存?难道被他国耻笑,遭万人践踏。 若是这样诸公请便,摘取顶上乌纱帽,褪下绯袍回家去。” 袁可立心道:“陛下,也得三请三受堵住天下悠悠众口。” 叹息一声,双手缓缓摸向顶上乌纱帽,似欲去顶戴褪绯袍! 一声大笑而起,众人一看竟是魏忠贤! 只见魏忠贤道:“陛下念你等功绩,赐下殊荣,已是莫大的赏赐。 尔等以为这爵位是街边的牛粪便可弃之,将朝廷威严放在何处? 若你等去职回乡,本督保证你等必定为天下百姓为耻。 欲安享晚年,简直就是痴人说梦,定遭万人戳断脊梁骨。 哪怕死后,你等子嗣也翻不起身来。” 李标吹胡子瞪眼道:“魏忠贤你这阉货,满嘴粗鄙之言。 未追究你祸国殃民之罪,还不速速退下,哪里轮到你言语!” 钱龙锡亦是气急败坏道:“阉贼闭上你的嘴,莫要耀武扬威。 再多言一句吾等丢了官职也必诛你。” 魏忠贤耻笑道:“天地君亲师,君在前尔等目无君父,当东厂的诏狱是摆设? 刘鸿训道:“老夫要手刃你这阉贼。” 言罢欲动手,要将魏忠贤撕裂。 崇祯怒道:“当这金銮大殿是泼妇骂街之所,速速收敛之。” 见崇祯发怒,几人整整衣袍不再言语。 见气氛十分微妙,一人出列乃王在晋。 便道:“阁老之功群臣看在眼中,请阁老门受封之,莫要让天下耻笑!” 见王在晋言之,李邦华、陈一敬、黄公辅、高弘图、姜曰广纷纷附和之。 文臣皆一一而出,请内阁受封。 沉默寡言的张惟贤出声道:“阁老之功可受之!” 武将勋贵见老大发话亦是纷纷附和。 此刻文武融为一体,一体荣一体损。 大殿之上群臣大喊:“请大学士受封!” 一连三声震的大殿似在颤抖。 见百官上道,崇祯心里开了花,将你等架在火上烤,就不信不妥协。 袁可立环视一周,低估了百官之力,也看不透张惟贤心思。 遂道:“老臣,谢陛下隆恩!” 徐光启几人也喊道:“谢陛下隆恩!” 见内阁大佬受封,群臣也便放心。 尤其天子开头,入内阁者有功可封爵。 秘书处可谓是近水楼前可得月,一个个的笑容满面。 百官有甚者在心中懊悔,为何当时不拉下老脸进了那秘书处。 秘书处众人见群臣火热的眼神,傲娇的表示是你等资历不足。 肃静之后,魏忠贤又拿出一道圣旨,乃是辽东受封之旨。 当群臣听闻孙承宗封侯?王之臣封伯? 脑海中蹦出一个想法,去辽东、云南、山西、台湾、福建等地以军功再封爵。 两条大道摆在群臣面前,殿内听得众臣呼吸急促不堪。 与国同休,妥妥的铁饭碗,子孙后代不愁吃穿。 当内阁辅臣被封侯,天下为之动荡。 天下的读书人打了鸡血似的,整日将自己关进书房内通背四书五经。 便为了崇祯三年的科举考试,朝廷有言取士七百。 京师小院内,因熹宗之因而落榜的刘若宰奋笔疾书。 城隍祠因梦中神仙相助的管绍宁文章写的越来越好。 受族兄鞭挞的陈于泰咬紧牙关也要东华门唱名。 太仓鱼米之乡张溥携弟子吴伟业正诵读四书五经。 裹着貂皮的张采正与朱舜水切磋文章。 师从左光斗的史可法承先师遗志。 南直门一处小院中,卜文岳磨刀霍霍。 归义伯府的大门开,蓄着短发的妙用坐上马车入宫去。 一行数十人未走大路,嫌人多眼杂,便转向小路。 行至一处时,巨木从天而降挡在马前。 妙用探查头问道:“发生何事?” 侍卫道:“伯爷,恐有贼子前来拦路!” 妙用冷笑道:“尽快解决,陛下还在等我!” 侍卫命人将巨木搬开好让马车通过。 “咻咻咻”凌空射来几支暗箭,侍卫们猝不及防,纷纷中了彩。 万幸有内甲护身,这才没伤及要害。 从角落中冲出十几道黑影杀向妙用。 侍卫们一看火冒三丈,这群宵小贼子竟然敢来刺杀? 口里骂道:“狗贼,好胆!” 留下护卫的妙用的几人,皆扑上前去与贼人拼杀。 暗中又窜出两道身影扑向妙用,引来两个侍卫后。 躲在暗处观察一切的卜文岳冷笑一声,纵身一跃从屋顶落下。 起手一记飞针射中两个侍卫,侍卫吃痛下举刀杀来。 刚跑两步,不曾想却瘫软在地,浑身抽搐口吐白沫。 妙用探出头厉声喊道:“乞丐居然是你?” 卜文岳冷笑一声,不多言语一记手弩射中妙用。 妙用捂着胸口的短箭从马车跳下往侍卫们跑去。 侍卫们与贼人缠斗根本无暇顾及。 只见戴着面具的男子一刀取下妙用项上人头。 侍卫统领怒吼道:“你找死啊!” 杀退几人后,疯一般杀向卜文岳。 卜文岳提着滴血的头颅飞身一跃之,消失在屋后。 十几道黑影见状也消失的无影无踪。 小道留下的只有妙用无头的尸身以及侍卫们的无言之声。 妙用已死的消息迅速传开,却引不起任何风浪。 第162章 酒馆轶事,欲斩范文程 京师南一巷中,酒馆老板娘可谓一绝。 本应冬日却穿一身束腰红莲裙,足下圆头云莺高跟鞋,让人目不转睛。 柳叶弯刀眉,樱桃小朱唇,肤若凝脂,白皙通透,精致无比的面容。 一举一动翩若惊鸿,婉若游龙,一颦一笑引人春心荡漾。 身上散发着一抹暗香让酒馆内的走卒贩夫、公子少爷欲火难耐。 一糙汉子盯老板娘那修长白皙的双腿。 嬉笑道:“老板娘大冷天露着大白腿,要不要爷们帮你暖暖。” 这浪荡之语引得酒馆众人哄堂大笑。 老板娘摇曳腰肢走近,纤细的手指轻轻一点,点在汉子的胸膛。 俯下身子凑到汉子耳边,朱唇轻启道:“怎么,要与奴家双宿双飞?” 可汉子身子一僵,眼前一道深沟闪闪发光让人离不开视线。 耳边又听道:“那就再来一坛女儿红。” 汉子痴痴的说道:“好!” 老板娘起身喊道:“来一坛女儿红!” 汉子方才如梦初醒,暗叫道:“可惜,可惜啊!” 众人看着那汉子羡慕嫉妒不已,可真是一饱眼福。 老板娘拿起酒壶时不时与人谈笑风生,妩媚一笑。 刚招呼完几位熟客的老板娘,听见小二一声呼唤便告罪往后院去。 至后院老板娘收起妩媚之姿,眼神微冷问道:“何事?” 小二递出三铁镖,又贪婪的扫一眼老板娘身子转身便走。 独留老板娘把玩着飞镖,嘴角泛起一丝笑意。 至入夜时分,酒馆内来一位客人满面胡须、黑袍、黑靴。 开口问道:“可还有梅花酿?” 小二回道:“客官,梅花酿卖完了。” 那人又问:“还有何酒?” 小二笑道:“三十年的女儿红,客官要不来上一壶。” 那人道:“那我要三壶女儿红、一盘酱牛肉、三碟下酒菜。” 小二高声道:“客官楼上雅座您请!” 络腮男坐于雅座,一袭青衣的老板娘提着酒壶摇曳而来。 嬉笑道:“客官这是三十年的女儿红,奴家给您斟上。” 又走在络腮男身后,一缕青丝碰巧打在脸上。 老板娘急切道:“客官,奴家失礼了!” 络腮男道:“佳人唐突,但也无妨。” 老板娘轻掩朱唇,眸子弯弯似月牙,果真好看极了。 凝脂般的玉手搭在男人肩上,不断的揉捏,按抚。 络腮男似乎很是享受,脸上露出阴笑。 老板娘眉目微寒,手上的力度也更足,似要将肩胛骨捏碎。 男人道:“红鸾,好久不见还好吧!” 可老板娘的手捏的更有力,但被男子抓住推至其后。 红鸾道:“乞丐,你居然还敢来酒馆,当真是找死不成?” 卸掉伪装的男人,露出一张面容虽有憔悴之意,却是卜文岳无疑。 卜文岳道:“今日来送一份大礼!” 说完解开衣袍,里面竟挂着一颗死不瞑目的头颅。 红鸾从腰间取下九节鞭,问道:“这是何人?” “和尚妙用!” 红鸾惊道:“几日前是你一手策划?” 卜文岳回道:“斩杀背叛文会之人,应当义不容辞!” 红鸾收起九节鞭,可还是对卜文岳有所防备。 扔下妙用头颅,卜文岳转身便走,不给红鸾说话的机会。 望着卜文岳离去的背影,红鸾左手袖弩依旧未动。 踏踏踏的小二带人持刀上来,见无人便问道:“红鸾,人了?” 红鸾反手一鞭抽在小二身上,轻蔑道:“红鸾也是你叫的?不分尊卑!” 小二感受火辣辣的伤痛便道:“属下知错,请香主恕罪。” 红鸾冷哼一声,扭动腰肢回了屋。 那小二却是面目狰狞,狠狠盯着红鸾离去的背影。 锦衣卫诏狱中,甲子号锁着三个臭烘烘的男子。 面容憔悴,其后脑勺垂着那条金钱鼠尾的辫子。 哐嘡一声,牢门打开走进一人来。 三人无比激动,可口中塞着的铁球只能让他们哼哼唧唧。 那人道:“将三人口中铁球取下!” 骆养性走到前去,取下三人口中铁球。 三人哇哇叫喊,不跪叩首道:“陛下饶命!陛下饶命!” 崇祯露出一抹笑容来,一字一句道:“范文程、李如梧、李永芳。” 三人大喊着:“陛下,臣在。” 见三人求生,崇祯道:“本是汉人为虎作伥,助纣为虐。 引女真贼寇入关虏数十万子民,其罪当诛刻不容缓。 朕赐尔等千刀万剐,于午门外行刑,铸铁模跪至辽东,受万人践踏。 骆养性三日后你亲自监刑不得有误。” 将目光停在李永芳处多看一眼,便走出监牢。 骆养性应承道:“臣,遵旨!” 跟随着崇祯出去。 三人面色苍白,无力呼喊道:“陛下!陛下!陛下!” 狱卒冷笑将铁球带入三人口中。 骆养性正走着,猛然听道:“秋娘很好,莫要弃她于不顾,日后朕会送上一份贺礼。” 骆养性急忙道:“臣定会好生对待!” “至于李永芳暂时留着吧!” 骆养性也不过问,点点头。 留着李永芳便是为其子李延庚。 刘兴祚曾言复州暴乱、自己死里逃生皆是李延庚协助。 且李延庚无比憎恨女真的暴虐无道,常常暗中帮助汉民。 又不齿其父贪生怕死为虎作伥之行径,将女真攻击大明重镇行军路线泄露,可谓是身在金营心在明。 为了这个忠臣义士,李永芳要留一留。 望着天空中的阴霾,崇祯暴喝一声。 却不料乌云散去,一抹金光照耀在崇祯身上。 身后的骆养性惊呆了,心中暗道:“天子无疑!” 崇祯都有点不知所措,这老天爷实在是太给力了。 范文程被斩的消息传遍京师,百姓无不拍手称赞。 杂院内几人围坐一团,却面色苦涩。 一人道:“大汗命我等接应先生,如今先生被捉二日后问斩,我等该当如何?” 另一声道:“要不趁夜色营救先生?” 一人道:“愚蠢至极,那锦衣卫诏狱可是阿猫阿狗能够擅闯。 依我之计在押运途中营救先生,若不成制造混乱于法场劫走先生。” 那人问道:“如何逃走?” “放心便是,有条密道直通京师十里外的小山。” 几人一商量觉得此计尚可便分散。 范文程醒来之际,发现关押在被送往刑场的囚笼中。 随行的将领一个不识,左顾右盼未曾见到李永芳、李如梧二人。 欲呐喊之,可口中早被塞抹布,头颅被枷锁固定动弹不得。 第163章 囚车遭袭,活剐范文程 范文程心急如焚,却只能不断的哼唧。 街道两侧围满嫉恶如仇的百姓。 个个手里拿着菜叶、鸡蛋、石块不由分说朝范文程二人扔去。 口中喊道:“汉奸,不得好死!” “畜牲不如的东西” “老天开眼,老夫一家大仇得报了。” 面容被砸的鳞伤,又沾上污秽范文程不断摇晃着身子。 押送的守卒见之恼怒不已,一棍捅在范文程小腹上。 骂道:“老王八蛋还想躲?” 一棍打在腹中,范文程面容扭曲,疼得又喊不出来,痛的眼泪直流。 押运队伍行至一处酒楼前,哐嘡几声酒楼木窗掉落。 众人往上瞧去,见数道蒙面黑衣人一跃而下逢人便砍。 吓得百姓惊叫不已,四处溃散。 押运的将领轻皱眉头道:“将那贼子拿下,格杀勿论!” 十几个身手敏捷的士卒扑上前去与贼子厮杀起来。 四周暗藏的女真包衣借百姓乱起,扯掉外衣露出锁甲。 大吼一声朝队伍杀去,欲救范文程。 范文程见之大喜,暗道:“大汗果真没忘了奴才啊!” 押运士卒被打得措手不及,一时间竟无法招架。 弩箭破空而袭,将领察觉翻身下马,三箭擦着身子钉于地上。 身形狼狈不堪的将领猛然一声暴喝,震慑众人。 “肽,你先人板板敢偷袭老子,不把你等生撕活剐了,老子不叫金声恒。” 金声恒气急败坏,抽出腰刀入了战场。 一人成军如猛虎入群羊,竟无人是他一人之敌。 屋檐上的包衣欲再射,可耳边传来“咻咻咻”几声。 痛哼一声便跌落于地,胸前正中一箭。 锦衣卫来援! 救范文程的数十人被锦衣卫团团围住。 片刻之后尽皆化作满街的尸体。 金声恒浑身浴血,足足斩杀十几人。 见锦衣卫千户马林元,便道:“马千古,恐怕弟兄们要洗洗巷了。” 马林元笑道:“金将军先走便是,待我清洗一遍。” 范文程傻眼了,死光了?都死光了? 救他之人无一存活都成为刀下亡魂。 至午时,一行人来至午门前。 范文程被押下,跪在空地上。 骆养性等候许久,喊道:“查验正身!” 两狱卒上前验身,一人扯住范文程之辫,另一人查验容貌。 狱卒道:“大人,正是汉奸范文程!” “本官锦衣卫同知骆养性,受皇命监刑范文程。 今有犯人范文程通敌叛国、欺祖灭宗、不尊君父、罔顾人伦,实在是罪大恶极。 皇命特赐其千刀万剐,行刑三日,来人用刑!” 令箭抛出掷于地,落地之声让范文程心中一颤。 便大喊道:“冤枉啊!冤枉啊!” 骆养性道:“竟敢喊冤,来人掌刑。” 一膘肥体壮的士卒木牌抽起,“啪啪啪”打在范文程嘴上。 几下便已是唇破血流,高高耸起。 围观中的几个包衣首领暗暗解开包裹。 被打不醒的范文程开始求饶,之后便被铁链锁至一处。 一侩子手上前来,旁有一小徒弟端着一托盘,上有小刀、勾子之物,对应人身各部位。 摸摸范文程胸膛,老王头对小徒弟言道:“凌迟先从胸膛,后腹部、大腿、手臂之!” 尚未动手,围观百姓上前欲扑咬其肉,万幸被士卒所拦。 包衣相互一视后,欲劫法场。 谁能料到身旁之人尽是东厂番子,刚拔出刀便被人捂住口鼻。 一刀捅在腰间,血嘀嗒嘀嗒的落下,颤颤巍巍的向后退去。 范文程泪流满面,老王头却不管不顾。 持小刀从胸膛处用力一割,皮肉掉落,鲜血横流。 却疼的范文程撕心裂肺,惨叫不已! 割下来的皮肉,被小徒弟摆在桌前依次排放等待验查。 一刀一刀的脔割,足足割上十刀老王头停下动作。 那范文程早就疼昏过去,骆养性喊道:“用凉水泼醒。” 昏厥的范文程瞬间被泼醒,感受身上火辣辣的痛感。 仍旧高喊道:“陛下冤枉!奴没做过。” 老王头眉头一皱,手下的动作极慢。 割上四十刀之后,老王头让小徒弟将一张渔网蒙在范文程身上。 紧绷着的范文程觉得喘不过气来,胸膛处直见森森白骨。 老王头用小勾子将皮肉勾起,范文程又一次昏厥。 再一次泼醒,便用小刀切割突出的皮肉,每刀玉佩大小的一片。 足足剐了三百六十一刀,老王头亲切的扶起范文程给他喂点米粥。 范文程求生欲望极具强烈,将米粥一扫而光。 但张眼望去,胸膛、腹部、手臂露出森森白骨,剔下的皮肉摆放桌前。 听百姓呦呵吵闹声,才知是争买其肉,欲下酒泄愤。 闻言,脑袋后仰又疼昏过去。 城楼之上坐着一人正是崇祯。 他也在监刑范文程,若是他不曾穿越午门之下便是袁崇焕。 崇祯道:“曹伴伴,务必不要让范文程轻易死了。” 曹化淳哪能不知晓用意,便道:“皇爷,奴婢遵旨!” 范文程再度送回诏狱中,二李见过其惨状不忍直视。 遂道:“文程!文程!文程!” 可范文程昏厥不醒,虽未死但满身的伤疤让人看一眼便心中发寒。 骆养性特意带来一副汤药,乃是三百年人参所制。 命人给范文程服下,吊几日性命无虑。 遂对李如梧道:“过几日便轮到你了。” 李如梧被吓得惊慌失措,若要受这凌迟之刑还不如一头撞死在南墙。 见李如梧有死意,便道:“若触墙而死,李如祯怕难以活命。” 什么?李如梧大惊自己还不能选择死?居然还用三哥威胁他? 李永芳则忧心忡忡,他贪生怕死变节反叛怕是午门前走上一遭。 待骆养性走后,许久范文程奄奄一息醒来,见满身的伤口如同鼠咬难耐。 不由得低吟起来,凄惨婉转。 养心殿外,却跪着几人乃李如松之后。 宁远伯李世忠、原辽东副总兵李性忠,与其子顺祖、应祖、尊祖。 欲以其李家护国功绩、爵位搭救陷于狱中之三叔。 第164章 范文程死,皇太极怒 哐嘡一声,晴天霹雳! 风卷残云,竟下雨来,倾盆之际,西风而袭。 崇祯不免裹了裹外衣,便道:“曹伴伴,那几人如何?” 曹化淳道:“皇爷,几人仍跪在殿外。” 闻言一蹙眉,便道:“功臣之后怎么不要颜面,命他等速速离去。” 曹化淳应下,转身走出殿内。 见大雨之中跪着五人,言道:“陛下有旨,尔等莫要丢了颜面,速速离去。” 李性忠欲言被李世忠所阻,喊道:“臣谢陛下隆恩!” 缓慢站起身来,遂带李家诸人退出宫。 见五人步履蹒跚,曹化淳返于殿内,言道:“皇爷,人走了。” 崇祯闻言,遂闭目养神。 龙桌之上,遁之一字赫然醒目。 曹化淳扫一眼后,便了然于胸。 走在倾盆大雨之中,李性忠问道:“大哥,陛下何意?” 李世忠抬头任雨打风吹,猛然想起祖父临死之言。 遂道:“二弟,雨停后领李家诸子往云南去。” 去云南?云南作甚?穷山僻壤之地。 李性忠不懂,猜不出其话中之意。 他带兵冲阵不在话下,可论足智多谋不如大哥。 后尊祖道:“二叔,父亲安排便是,吾等雨停之后往云南。” 见次子聪慧,李世忠露出一抹笑容。 五人遂消失在大雨之中。 雨过天晴时,一折子递至内阁,时逢温体仁在阁。 将折子细细阅之,做下批注后差人便送往司礼监。 王承恩不在,折子便递到崇祯处。 扫一眼后,遂朱笔作批命人送往内阁。 宁远伯府,李世忠摆下香案。 前来宣旨的舍人见之,颇感惊诧。 喊道:“圣旨到!” 李世忠遂领众人跪下接旨。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昔有宁远伯成梁镇守边疆二十余载,师出必捷。 拓疆千里之地,威震夷虏不敢擅进,可谓竭心尽力。 今嫡孙世忠愿弃爵位,自镇云南讨蛮夷之徒,朕心甚慰。 故授镇国将军,云南都司都指挥同知,望卿家忠心护国。” 李世忠接过旨后,叩首三下。 送走舍人,命人收拾包裹启程往云南。 雨过之后的午门,比昨日更为清凉。 范文程喝下人参之后,虽一夜惨惨戚戚却也是熬过来。 老王头上手一摸,虽说有点烫手却性命无事。 持利刃往范文程大腿划拉,疼痛的范文程却虚弱的难以开口。 老王头对小徒弟道:“你见这纹理即可下刀避开血脉,犯人当性命无忧。” 小徒弟用心点点头,细看老王头的手法,要将其刻在脑子里。 半个时辰又削下八百片皮肉,仍被那下酒之人买去。 喝上小米粥的范文程两个眼珠子瞪的大圆,似乎要将老王头记在心中。 老王头笑道:“老夫操刀三十余载,无一人不记恨老夫,多你一个也无妨!” 腿下森森露骨,围观百姓却无人畏惧,皆是辽东之民。 将范文程送回诏狱,二李形如枯槁却不敢求死。 夜半时分,范文程突道:“死后不入祖宗之地,如宋之秦桧般跪于辽东。 受万民所唾弃,受万夫所指,祸延子孙后代,实乃羞愧难当。” 又喊道:“吾无错,实乃形势所逼,绝不后悔。 才华不能卖与帝王之家,作一百姓哪能青史留名。 何年何月何日何时才能光宗耀祖,封侯拜相? 我恨不如那张元入那西夏成一宰相之位,千古留名。” 声音高昂,二李一听之,还以为范文程无事。 再一观之,那范文程躺在杂草之上竟在说些胡话,显然病入膏肓。 一夜又过,喝点米粥的范文程面色红润精神焕发。 二李心中叹息道:“回光返照,油尽灯枯怕今日死期将至。” 范文程胸膛、小腹、大腿已无血肉,早就成血骨。 刑场之上一反常态,居然喝道:“今生还债,来世为臣,自始至终,绝无错对!” 便一头栽下,一命呜呼之。 老王头探探鼻息,摇摇头对骆养性道:“大人,犯人自断心脉,已死。” 骆养性讥笑道:“便宜这个家伙,来人将他尸体铸入铁模中,铸好之后送往辽东跪在万民庙前。” 静心殿,崇祯正在练字,时曹化淳来言道:“皇爷,范文程死了!” 崇祯却拿起字帖道:“曹伴伴,朕这字可有长进?” 见是一副“好”字,曹化淳狠狠拍马屁。 便道:“皇爷,书法已入佳境。” “那就将这字,赐给骆养性吧!” 骆养性归于府中,秋娘从内院而来。 缓缓走到骆养性身后,柔荑捏住肩头慢慢按捏起来。 秋娘问道:“今日尚早,何事归来?” 揽住秋娘腰肢便道:“范文程已死!” 秋娘嘻嘻一笑之,回道:“范文程死了,骆郎不高兴吗?” 骆养性轻皱眉头道:“倒也不是,不过却有点兔死狐悲之感。” 秋娘缓缓将骆养性头颅放在胸脯,便道:“我观陛下似仁君!” 闻见淡淡暗香,骆养性也不言语。 可突如其来一声咳嗽打破暧昧之景。 骆养性闻声看去,竟是伺候在太子旁的小太监,王承恩的干儿子小安子。 嬉笑道:“小安公公,可有要事?” 咳咳两声,小安子道:“奉旨,赐字。” 赐字?什么字? 骆养性欲跪下接旨,小安子道:“骆同知,口谕无须下跪!” 扮作崇祯的口吻道:“朕知范文程已死,甚是欣慰。 在静心殿中写一字,便赐予你吧!” 遂将“好”字取出,骆养性恭敬接到。 小安子却急忙而退之,不给骆养性反应之机。 旁秋娘见后,兴奋不已道:“骆郎,日后当无忧。” 骆养性猛地一拍脑袋,明白其中深意。 遂抱起秋娘往后院,一时间响起龙凤和鸣之声。 十日后,盛京城,鲍承先急匆匆跑向大殿,一不小心竟摔倒在地。 狼狈不堪的模样让皇太极轻皱眉头。 便问道:“鲍先生何事慌张?” 鲍承先一时间说不出话来,从袖中掏出一封信件递给皇太极。 见信件皇太极心中起疑,便打开观之。 纸上所写七字“范被捉,凌迟而死”。 猛然间一口老血喷出,纸张落下。 皇太极捂着心口道:“范先生!大金痛失一臂!崇祯,我与你不共戴天。” 遂又觉头昏,即昏厥不醒。 第165章 太子读书,后金议事 上书房内,崇祯与慈烺大眼瞪着小眼。 疑惑道:“这是我生的种吗?咋就那么色胚呢? 色胆包天竟敢偷捏他伯母的胸脯,还一脸的贱笑。 这玩意不就是在坑爹吗?害的一个月不准入周柔宫中。” 红着屁股蛋的慈烺见老爹盯着自己乖乖的将头低下。 愣了半天,崇祯道:“你母后说要给你请先生教你识字。 日后别再调皮捣蛋了,要不然便是挨板板了。” 朱慈烺哪知道先生是何意? 哪里晓得挨板板? 只是不停的嬉笑着。 崇祯一脸无奈,如今内阁辅臣年事已高,哪能再教一个孩子? 稍微年轻点要不资历不够,要不资历足够人家都在外拼爵位了。 哪里会投资初始股票,早就投他这个原始股了。 冥思苦想之际,王承恩不着痕迹闯进上书房。 刚想诉诉衷肠、倒倒苦水,便见崇祯盯着他两眼放光,好似活吞了他。 外衣一裹便转身欲出,被眼尖的崇祯一声叫住。 “王伴伴,朕有事找你!” 王承恩挤出笑容道:“皇爷,你找奴婢何事?” 崇祯道:“太子要读书了,给他找几个先生。” 原来是这事,还以为是啥大事?可真是吓死我了。 王承恩遂道:“皇爷,为何不在东宫辅臣、詹事府、左右春坊、司经局挑选?” 切!老子关键是不了解他们?要不然还需要问你? 一个微寒的眼神让王承恩心中发麻。 王承恩道:“太子少傅、吏部尚书来宗道; 太子宾客、吏部左侍郎成基命; 太子少保、吏部右侍郎黄士俊; 礼部尚书、协理詹事府钱象坤; 少詹事、日讲官文震孟; 右庶子姚希孟。 几人皆可为太子启蒙,传道授业。” 呦呵!老王深藏不露,西厂没白干。 崇祯便道:“命钱象坤、文震孟、姚希孟不日进宫为太子启蒙。” 王承恩遂想起一事来,便道:“皇爷,太子读书尚缺玩伴…” 忽听崇祯道:“王伴伴,拟旨寻七岁之下孩童,勿论勋贵、文臣入宫陪太子读书。 若不入宫,才思敏捷、忠厚老实者可充入府军前卫。” 王承恩暗道:“府军前卫乃幼军,隶属太子之军,这是给太子提前铺路?” 便领旨往内阁,可真是天大的好事。 崇祯高兴地将小慈烺高高举起,谁料一道水注直射在脸上。 愣在原地的崇祯,嘴巴里那种酸臭的味道顿时上了头。 而做错事的小慈烺傻傻的嗤笑着,小安子暗叫不妙。 小太子爷竟然尿陛下一脸,这可真是要了大命。 趁崇祯还未回过神来,抱着小慈烺一溜烟朝周后寝宫奔去。 身后传来崇祯的怒吼声,小安子身子忍不住打了寒颤。 “居然敢尿老爹一脸尿,真是要屁股开花了。” 可一看小安子抱着小慈烺撒丫子跑了,急忙吼上一声。 外侍奉的宫女太监急忙端来水,崇祯面无表情的冲洗着。 王承恩传旨归来,见崇祯一脸漆黑,急忙问小太监发生何事? 小太监托盘而出,听闻太子尿陛下一脸甚是诧异。 崇祯忽道:“王伴伴,若皇太极知晓范文程之死该当如何?” 王承恩道:“皇爷,范文程一死等同大明内部彻底没了消息,皇太极大怒也无计可施!” “或许吧!” 金国汗王昏迷不醒,吓得一帮子大金元老纷纷等在殿外。 昏迷一日的皇太极醒了,一睁眼哲哲便在其旁。 虽有科尔沁之嫌,可嫁出去的女儿如泼出去的水收不回。 终归是爱新觉罗家的人,遂被众人请与殿前照顾皇太极。 皇太极虚弱道:“我到底如何?” 哲哲道:“大医言你身心俱疲,日后当尽心调养当无碍。” 疑惑问道:“当真?” 哲哲回道:“若不信可问大医,为国事操劳过度,大汗该休养生息!” 皇太极暗道:“科尔沁、林丹汗、明国、朝鲜群敌环绕。 范文程死了不足惜,可叹是明国断了联系才是根本。” 遂道:“命人在盛京城外,为范文程修建一座衣冠冢吧!” 哲哲应下,起身往外殿。 殿外,多尔衮、阿敏、卫齐、杨吉利、库尔缠、索尼等候多时。 哲哲道:“大汗无事,不过是日夜操劳,众人散去吧。” 多尔衮、阿敏目光闪烁不停。 范文寀知弟文程被凌迟至死,哭的一个死去活来。 得知皇太极下令修建衣冠冢,一股脑叩谢之。 举灵堂之时,皇太极前来吊唁竟落下几滴眼泪,给足了范文程面子。 宁完我从老寨赶回,见了范文寀也不言语,便摸了摸承荫、承谟的头。 大殿内宁完我道:“大汗,茂山铁矿储藏之量巨大。 唯独运送极具困难,奴才意在牛毛寨修建一座冶铁局。” 闻言,皇太极道:“极好不过,那铜矿找得如何?” 宁完我回道:“大汗,奴才在抚顺东部大山内找到一铜矿。” 当真找到铜矿?皇太极极为欣喜 宁完我道:“大山内却是铜矿,可难以运送开采。” 皇太极大笑道:“无妨让朝鲜遗民开采便是,宁先生与索尼商讨便是。” 索尼?萨哈廉? 虽包容汉人,但仍有芥蒂,当为雄主,不得长寿。 宁完我归于府中,鲍承先、高弘中、马国柱联袂而来。 遂命人备上酒席,便问道:“诸位前来,何事相访?” 马、高二人看鲍承先,示意让他决策。 鲍承先便道:“宁兄,吾等问一件事?” “但说无妨!” 鲍承先道:“那位究竟有多少时日?” 宁完我沾着酒水写下一数,让三人震惊不已。 马国柱连问道:“宁兄可有看错?” 闻言,宁完我摇摇头,并不言语。 高弘中再问:“修缮制度、完善国策,怕是十年难成。 若他一去岂不是无人可袭?” 宁完我又写下一人之名,言道:“亦是雄主,但资历不足,若有腾飞之际,当破蛟化龙。” 鲍承先起身先走,马、高二人相随。 四下无人之时,呢喃道:“若你待我不薄,我必万恩相报!” 第166章 暗流涌动,琉球之事 东江镇总兵府内,毛文龙一脸愁容。 闻孙承宗敕封鲁平侯,满、祖二人世袭罔替实在嫉妒不已。 可朝鲜三分,金、明、朝鲜各占其一。 三方相互敌对,互相看不顺眼,如何能拿下全境当真犯了难。 时陈继盛来府,闻言道:“毛帅,你忘了赵妃?” 那个如花似玉的美人? 那个让人缠绵悱恻的女子? 毛文龙道:“继盛,该当如何?” 陈继盛附耳道:“赵妃已有身孕!” 身孕?何人?看我何干? 毛文龙猛然一惊,用手指着自己。 陈继盛点头,便道:“赵妃已入朝鲜后宫,成新王之妾。” 毛文龙遂道:“继盛想偷天换日,来个垂帘听政?” 继盛不言,文龙大笑。 便道:“我手书一封,派人与她联络,若事成她自知晓。” 走出总兵府,陈继盛领人穿无人小巷,乃回府之道。 走至一墙角,借撒尿之际掏开一砖块,速速放上一纸条。 灵魂三抖之后,提着裤子骂道:“真他娘冷,差点都冻没了。” 不多时,来一裹着貂的男子见墙上发黄的水渍,亦是愁眉紧锁。 匆匆走后,黄渍的墙角出现一双黑色牛皮靴。 那人伸出白皙的手,飞快的取出砖块下的纸条若无其事而走。 锦州城内,孙承宗府中来一刘姓女子。 秀宁从袖中掏出一木盒递于孙承宗。 便道:“侯爷,密信在盒中。” 孙承宗查验无误之后,打开木盒取出密信,细细观之后以火而焚。 秀宁道:“侯爷,先行告退!” 孙承宗点头,目送秀宁离去。 转身走到书桌,挥毫泼墨写下两字。 至一处转砚台,轰隆一声现地下密道。 往下走去,见层架之上密密麻麻摆放着上千长条物。 孙承宗撕开一物,露出面目来竟是数月前的燧发枪。 呢喃自语道:“军国利器,足见天日。” 书桌之上“沈阳”赫然醒目! 辽阳城,总兵朱梅远望沈阳,狠狠攥紧拳头。 城内张国忠、高国相二人却避人耳目,行至一破落宅院内。 见一戴着恶鬼面具的男子,便道:“黄天屠龙,万邦来朝!” 那男子道:“陈汉乃复,共尊为主!” 高国相道:“教主有何要事?” “教主言朝鲜生乱,欲为二使谋取功绩!” 张国忠问道:“今归朱梅之麾下,谈何往朝鲜谋功?” 那人笑道:“不出二旬,定有人相助,请二使静候佳音。” 高国相笑道:“好!” 面具男道:“日后当再行联络!” 便纵身一跃出窗,便没了踪影。 张国忠道:“小小屠龙教妄想屠龙,当真是螳臂挡车自不量力。” 高国相则心思沉稳,便道:“无论何时,当明哲保身。” 张国忠暗暗点头若有所思。 朝廷的兵马极为强大,重炮、铁骑、弓弩无一不是顶尖。 可崇祯登基两年,却已平叛内部将矛盾转移至外敌。 若想颠覆朝廷,须从内部瓦解。 一队骑兵打着马字旗号入辽阳石城中,为首一人骂道:“天真冷!” 朝廷光复辽阳、鞍山二地,消息传至琉球离阳城。 朱聿键面色苦涩,感觉吃了一口老鼠屎难受要死。 见府衙中激昂的属下,竟有些气恼。 朱由检登基不过两年,国库充盈,兴修水利,虽擅开战事但屡屡胜之。 收复百里疆土,打的后金狼狈不堪,更是夺了朝鲜之地,拓疆百里。 扪心自问还能成事吗? 门外之人打断了他的思路,这人半百之数穿一身儒装却是蓝眼金发。 乃是叶向高在世之时,结交相助的意大利耶稣会传教士艾儒略。 其学识渊博,精通天文地理,浅谈火器制船之术。 初在福州落脚,时叶向高之孙叶益蕃在福州宫巷为艾儒略建造了“三山堂”。 又结交闽中名士张瑞图、何乔远等人,收杨廷筠、李之藻入教。 所着《职方外纪》细列世界之大,万国全图地理。 朱聿键求得叶家之女,后经叶向亨指点,派人将艾儒略请至岛上。 艾儒略不过是报答叶家之恩,遂同意往岛上一探究竟。 见高座一人英姿雄发,散发王侯之气不由觉得惊奇。 朱聿键请艾儒略至内院,便道:“闻艾公之名早已神往,今日一见名不虚传。” 艾儒略道:“伯爷有话直说,老夫也是痛快之人。” 见艾儒略口直心快,便道:“我欲在岛上设教堂,请艾公指点舆图与技艺。” 艾儒略轻皱眉头,似在衡量利弊。 见艾儒略思索,朱聿键道:“岛上现民六十万,日后当养五百万。 除妈祖、道、佛之外可设下六处堂,万民信仰官府不纠。” 莫名一丝惊诧,艾儒略遂道:“伯爷三击掌为誓。” “好!” “啪!啪!啪!”三声已过。 两人欢颜相笑,各取所需,各有所得! 遂被请至一处,艾儒略见一荷兰人绘画堪舆颇有惊讶! 一番交谈之下,倒也其乐融融,让朱聿键信心十足。 至府衙内稍作休息,忽见董志宁急匆匆跑来。 不禁疑惑道:“志宁何事惊慌?” 董志宁喘着粗气道:“伯爷,吾等在山中找到金矿与铜矿!” 朱聿键惊道:“什么?金矿?铜矿?志宁你不是在诓骗本伯吧!” “伯爷,是真的!”话音刚落取出一拳头大小的金矿石。 将金矿石握在手中,朱聿键忽感真实。 急道:“金矿之事何人知晓?” 董志宁道:“除属下外还有几名士卒?” 遂走至董志宁身侧,于耳边附语一番。 只见董志宁眉毛轻挑,双目闪精光,遂欣然领命抱拳而出。 朱聿键坐于椅上,心中激动不已。 时外来一人不修边幅,其行放浪不羁,提酒而进。 见这人朱聿键也是摇头不语,视金钱如粪土、不慕科名、蔑视传统礼法。 善射、御、剑、书四道,又通晓兵法妥妥能人异士。 便道:“邝露,今日饮酒着诗?” 邝露道:“今日践行入蛮夷。” 践行酒?入蛮夷? 朱聿键道:“持剑击蛮夷,威震八方海,当属邝露无疑!” 一声大笑,邝露饮一壶酒,遂拔剑而舞,厅堂内剑光四射。 府衙之内传出朱聿键大笑之声。 第167章 石柱白杆,汉中贤王 不断起伏的山峦、直入云霄的险峰,盘曲蜿蜒的山路与栈道。 紧靠在山壁行走着的一队士卒面露惶悚之情,步履维艰往前。 “啊!” 突如其来的惨叫声响彻在山谷之中。 众人回首相望,一道身影跌落在山崖。 竟是不小心踩到沙石,滑落而下。 领头的王羽默默的脱下头盔,为死去的弟兄哀悼。 遂高声喊道:“大军注意脚下。” 管队强忍伤痛,从怀中掏出名册中划掉逝者之名。 蜀道之难,难于上青天! 旁一人道:“栈道险峻,容一人而过。 稍不凝神,万丈深渊,死无葬身之地。 士卒未立一功,便已为国捐躯。” “宏图莫要感慨,命大军一鼓作气穿过山路。”王羽回道。 郑宏图将令传下,三刻后大军至密林。 王羽喊道:“传我将令,所有人原地休整半个时辰。” 郑宏图忽道:“将军,我闻秦总兵手下有一支白杆兵。 曾与八旗血战勇悍无比,若单打独斗之下秦军与白杆兵如何?” 王羽笑道:“血战之下,当属白杆,身经百战,悍勇至极。 秦军初创,虽军纪严明,但未对八旗。 鹿死谁手当一目了然。” 郑宏图不解道:“将军,为何秦军会败?” 王羽道:“秦军镇暴乱,白杆抗八旗。一军对内镇压,一军对外厮杀。” 言之,郑宏图自是晓得,暴民虽多可未成方圆。 大军休整半个时辰后,便往石柱奔去。 石柱城内,马府,一老妇人坐于厅堂,虽满头银丝,却姿态风度娴静文雅。 只见其发插金云钗,袭一身镶紫边长袄,袄上绣云霞翟鸟纹,足下一双青舄。 从屋外走进一人身穿锦衣白袍,却是雄躯伟干。 英武俊气之脸,唯一美中不足乃用白纱遮一目。 身旁一女子知书达礼,尽显大家风范。 遮目男道:“阿母,王羽部离石柱不足十里,今夜当至。” 老妇人道:“祥麟,设宴款待。” 女子问道:“婆婆,王羽来石柱何意?” 老妇人回道:“凤仪,今夜随祥麟宴请王羽即可。” “是!” 天色渐晚,夕阳下落西山,王羽率军终见石柱。 城门处,竟见一队持白杆长枪的士卒严阵以待。 王羽心惊道:“是那支白杆兵,扑面而来的凶勇之息,当是悍军无疑。” 身后郑宏图见一凶悍老卒的大腿,再看自己的小细胳膊。 暗暗比到,呢喃道:“十个打一个都不一定干的过。” 锦衣白袍的马祥麟喊道:“王参将何在?” 王羽出,应声道:“可是马宣慰使当面!” “马祥麟是也!” 王羽上前抱拳道:“烦劳马宣慰使!” 马祥麟抱拳回道:“言笑了,府中已备上水酒宴菜请王参将赏脸。” 王羽道:“那就恭敬不如从命!” 至马府,见一老妇人虽满头银丝,却精神焕发。 马祥麟道:“阿母,还未休息?” 阿母?难道她是秦良玉? 遂拜道:“后生王羽见过秦老夫人!” 秦良玉道:“王参将年轻有为,比老妇强多了!” 王羽回道:“秦老夫人言笑,羽不过一介书生全赖陛下提拔。 不足与巾帼英雄相提并论,当真是羞煞小子。” 秦良玉微微一笑,便道:“老妇年事已高,遂让祥麟替母宴客。” “夫人休憩,羽拜谢!” 待秦良玉走后,马祥麟邀王羽入席。 席间推杯换盏,好不乐道,酒过三巡后,王羽借尿而遁。 马祥麟去寻,方得知王羽已归火炮营。 颇有不解之意,无人问询便作罢了。 次日酒醒,得知王羽拔营已不知去向。 至秦良玉面前道:“阿母,王羽何意?” 秦良玉道:“吾儿莫要猜测!” 汉中,端王府,远远都听得佛音绕梁。 百姓也甚是奇怪,这端王朱常浩自天启七年建府汉中。 未曾听闻近女色、却经常理佛事、乐行施粥,将自己活成一个“贤王”。 以至于“贤名”传遍陕西,连朝廷都匪夷所思。 怀疑这个拿了十八万两银藏在宫中,还说这点钱买冠服都不够的人是端王吗? 可他是端王朱常浩无疑,天子的叔叔。 朱常浩正与静远方丈研习佛法,忽有人来报:“赵总兵在厅堂等候!” 赵光远?他来这作甚? 遂单手作揖辞别静远,去见那赵光远。 于厅堂见一魁梧有力,短须黑面之人是那赵光远,亦是赵率教之子。 咳咳两声,朱常浩问道:“赵总兵,所为何事?” 赵光远抱拳道:“王爷,孙传庭传书请汉中府夹击暴民,务让暴民逃窜四川。” “夹击暴民?军政之事本王不过问,赵总兵一人足矣。 若是缺少钱粮之物,本王一力承担。 必要之时,王府护卫队随你差遣。”朱常浩回道。 赵光远见端王给力,一时间呆立当场,遂大喜抱拳而走。 见赵光远离去,朱常浩面色微冷。 太难装了?大把大把的银子打水漂,心疼啊! 若非秦王前车之鉴,他又何必装辛苦。 都是他辛苦“挣来”的银子,却如流水般散落他手。 虽可叹却塞翁失马,焉知祸福相依! “贤王”之名也为他招募数百凶悍之徒,成王府护卫队。 护卫队长马进忠善射、且精通枪术,又会一手拳脚,让朱常浩觉得银子没白花。 想起一事,遂命小厮将马进忠找来。 不多时,一面色黝黑,身材高大的男子走进厅堂。 便道:“进忠,拜见王爷!” 朱常浩见之欣喜,遂道:“进忠起身答话。 半刻前,赵光远来府,言暴民来袭,与孙传庭共击之。 本王欲派府中护卫前去征讨,你意下如何?” 马进忠略微皱眉,遂道:“王爷,护卫皆去,谁保护您?” 朱常浩笑道:“进忠放心便是,本王仍有一百校尉安全无虑! 况且让暴民能打进汉中,赵光远岂是吃干饭的?” 马进忠便道:“王爷,吾等何时启程?” 朱常浩又道:“即刻动身,对护卫言一颗人头换一两银子。” 第168章 暴民分家,欲降朝廷 马进忠得令,抱拳退下。 遂领六百护卫出王府,直奔赵光远处。 见护卫动身,朱常浩往阁楼一坐,捧起一本佛经读之。 心中却不断盘算着大功后,自家侄子会赏赐什么? 赵光远见马进忠来,二人客套一番。 之后,点齐五千兵马飞奔宁羌州。 宁羌城外十里,数万破衣烂衫的百姓,戴黄巾手持棍棒木掀。 瑟瑟发抖走在山路之中,时不时的有人倒下,却被扒掉身上的外衣。 队伍之领头人裹上双层棉甲,胯下高头大马不断打着响鼻。 这人唤作李万庆,别号射塌天。 左右两旁,一黑面虎背,一白面书生。 黑面者唤作李养纯,别号四天王。 白面者唤作赵胜,别号点灯子。 三人各应高迎祥、王二起义反抗朝廷,被张之极、孙传庭共击。 后与金家寨合兵一处,定下计策欲穿汉中入四川。 于群山之中落草为寇争做天王,看朝廷如何剿灭? 见城出现在眼前,李养纯道:“挨饿受冻的弟兄太多,数日来死伤过千。 老赵、老李攻下宁羌城,找些衣物粮食让兄弟们穿上暖衣吃口热乎的。” 李万庆未言语,赵胜摇摇头。 便道:“大军无攻城之器,若强攻之,恐兄弟死伤惨重,得不偿失。 再言,孙传庭的追兵离我等不足六十里,快马两个时辰将至。 若久攻不下,又遭两面夹击,大军如何逃出生天? 到那时不是挨饿受冻,是要人头滚滚,血流成河。” 李养纯道:“难道眼睁睁看着弟兄饿死冷死,放着眼前的不顾?” 赵胜回道:“你若去便去,无人拦你!” 方这时,李万庆道:“两位兄弟莫要争吵,某家便问一句话!” 赵胜、李养纯相视一看,异口同声道:“李大哥请讲?” 李万庆猛吸一口气道:“前些日子闯榻天刘国能、老回回马守应降明。 一干人马入辽东归入孙承宗部,征伐女真畜牲,以赎罪责。 如今摆在吾等面前唯有三条路: 一入川,吾等尽入群山之间,落草为寇为王。 二反击,以大军之力袭之,后辗转山西、陕西、河南三地。 三降明,与兄弟同入辽东征伐后金,洗清罪责。 入川?反击?亦是降明!” 李万庆言落之后,目光死死盯着赵胜、李养纯二人。 赵胜本书生,点灯于孤寺,世间讹传他学黄巢造书,无以自明遂与乡众而反。 朝廷圣旨特赦之时,心思便动。 如今李万庆开言,心中激动不已。 反观那李养纯愁眉不展,他聚众造反时屠杀县令一家。 若是降了朝廷,担心朝廷秋后算账。 赵胜道:“若是朝廷不追究吾等之罪,征讨外寇实乃本责。” 李养纯道:“朝廷秋后算账,让我等做那些炮灰卒子。 还不如入川落于群山之间,做个山大王。” 话已挑明,李养纯欲入川当个落草的大王,赵胜则降明。 李万庆哈哈一笑,左手已搭在腰刀上。 盯着二人道:“欲辽东击敌寇,不愿兄弟阅墙。” 李养纯眯着眼道:“事已至此,无须多言,你我两家天各一方。 你走你阳关道,我过我独木桥,山水有相逢,就此别过!” 话落,调转马头领着万众人马往宁羌。 赵胜见李养纯离去背影,阴寒道:“李大哥,为何不手刃那黑厮。” 李万庆叹道:“一个锅里吃饭的兄弟,实难下手。” 赵胜唏嘘道:“可惜那帮百姓了。” “派人给孙传庭传信,吾等愿降!” 赵光远离宁羌不足十里,忽闻探子来报:“一股暴民将城团团围住。” 问道:“人数几何?” 探马道:“不下万余人,却衣衫褴褛,武器更是以棍棒居多。” 闻言赵光远大喜,妥妥的军功摆在眼前,遂领精兵火速驰援宁羌。 山坡上李养纯面露不快,派三四千人攻打城池,却久攻不下。 反倒是自身死伤过千,而那宁羌城门仍旧稳如泰山。 遂高声喊道:“下山豹,给老子拿下宁羌,女人任你挑选。” 一黑面长须大汉回道:“天王,看俺拿下宁羌。” 拍马领着数百骑朝城池杀去。 城墙之上,县令李如图嘶吼道:“弓弩手待那黑汉至城下,百箭齐发。” 下山豹放肆大笑,策马奔腾至城门,忽抬头见黑影袭来。 左手从腰后取出一面圆盾护住自己。 可一箭射中马眼,驽马嘶鸣马腿一软。 欲倒之际,下山豹眼疾手快,翻身躲进城门口,与人合力用巨木撞击城门。 城门晃晃荡荡一开一掩,下山豹拿一杆长枪从缝隙穿过。 只见其面色涨红,臂膀青筋暴起,大吼一声门架瞬间被挑起。 攻城暴民见机,奋力一喊用巨木将城门撞开,宁羌城门失守。 未等高兴之余,身后传来拼杀声,竟是赵光远领兵来援。 山坡上,李养纯见数千兵马入战场,心中一紧道:“兄弟们,走!” 调转马头往大山奔去,独留下山豹数百上千人。 下山豹见李养纯得跑,一声嘶吼奋力冲杀欲逃出重围。 一支利箭划破长空将他射落在地,又被一群人活捉。 而引功射箭之人便是马进忠。 见下山豹在场上凶悍,惜其武力若能入端王麾下也未尝不可。 李如图见赵光远领兵来救亦是大喜,遂与大军围剿暴民。 一刻钟后,赵光远叹道:“竟让李养纯之厮跑了。” 马进忠道:“总兵,暴民来报射塌天、点灯子人马还在水乡沟。” 赵光远目光闪烁道:“领兵在前等孙传庭秦军来共击之。” 一队黑甲军缓缓出现在李万庆眼中。 李万庆面冷,遂派一人持书信前往。 孙传廷领兵在前,见一暴民骑马而来不断叫道:“俺是信使,俺是信使!” 遂命兵将放人过来,问道:“何事?” 信使道:“总兵大人,我家首领欲降命我送来降书。” 从怀中取出一封降书,双手奉上。 士卒将信递给传庭,传庭细细阅之。 便道:“若降,扔下兵刃,自缚其身。” 信使而归,至李万庆面前道:“命我等扔下兵刃,自缚而出。” 赵胜心有顾虑,这岂不如那待宰的羔羊,生死握在他人手中。 李万庆咬牙道:“传令若想活命,扔下兵刃自缚而出。” 遂让人将他绑住,一副赴死之状。 赵胜见之,一咬牙一跺脚喊道:“来人 将我绑了。” 第169章 猛虎之威,返回京师 孙传庭见数百人被缚依次而出。 开怀大笑道:“识时务者为俊杰。” 驾马上前,见赵胜、李万庆二人。 赵胜、李万庆二人跪道:“吾等不识教诲,做下伤天害理之事。 今痛改前非有悔过之意,自缚于身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孙传庭道:“朝廷有旨,若有悔过之意,定当好生为人。 两位既有痛改之意,传庭为保愿荐二位自成两营,往辽东征伐女真。” 遂命人解开绳索,同二人入大营。 见一旁成小山高的刀枪棍棒,又见数万破衣烂衫的百姓。 心有不忍道:“传我将命,大军安营扎寨,让出大帐与百姓。 将军中粮食、衣物分发,老弱病残优先,青壮之人暂缓。 若有病患者,请军医来治,军中衣粮药若不足,速速派人前往县衙置来。” 赵、李二人感激涕零,跪下道:“吾等谢大人救命之恩!” 数万百姓高喊道:“谢大人活命之恩。” 孙传庭则道:“莫谢传庭,皆乃圣意。” 赵胜反应来,朝东北三跪九叩首。 遂喊道:“谢陛下隆恩!” 李万庆高呼:“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数万百姓朝东北三跪九叩,高呼万岁。 赵光远领兵来不由大惊,兵法道:“不战而屈人之兵,方为上策。” 孙传庭如传言般,以大势而折人,不愧为秦帅之名。 若李万庆听之定会摇头,若不是那张之极杀得太狠,他也不会降之。 陕西暴乱,百万民众揭竿而起,唯有张之极被冠以“阎王”之名。 朝廷杀人十万余,他一人独占六七。 他之名令人毛骨悚然,止小儿啼哭。 暴乱者一听张之极而来,遂四散而逃。 张阎王之名威震陕西,河南等地亦闻。 崇祯闻之,特赐猛虎二字,冠以大军。 正当众人吃食之时,忽有地动山摇之感,皆起身望去。 山坡上显出三旗,日月龙旗在中,左一张字大旗,右一旗绣咆哮之巨虎。 一百姓吓得碗筷掉落,失言道:“猛虎军来了?” 更多的百姓则抱做一团,瑟瑟发抖。 猛虎军?张之极来了? 李万庆面色苦涩,他曾见熊天王、摧山虎、冲天柱领兵与猛虎军一战。 那一战打得天昏地暗,杀得血流成河。 猛虎军以五千之数,对阵八万人马。 自损上千人,却足足屠杀三万人。 陌刀赵小龙,骑兵高小虎,重步徐允祯声名鹊起! 那一块块方阵,那一个个精悍的士卒,浑身散发着狂虐之息。 不说身经百战,每人手上都沾过血,让人看得头皮发麻,心惊胆颤。 领头之人一袭黑甲跨着高头大马,身旁跟着三员将领。 凶悍的眼神,锋厉的目光审视着众人。 一黑壮络腮男子皱眉道:“这便是猛虎军?也能吓得百姓颤栗?” 一清秀之人道:“若观其阵仗配得上猛虎二字!” “田虎,莫要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 “李友,某只言军仗之事。” 孙传庭道:“田虎、李友不必争论,随我去见张之极。” 黑壮之人乃田虎、白面清秀者乃李友,二人颇有勇力,每每身先士卒。 孙传庭从士卒发掘,身有军功封千总。 众人不敢直面,唯独孙传庭等人迎面。 见孙传庭在前,张之极速速下马抱拳道:“之极,见过孙帅。” 孙传庭微微一笑,言道:“之极,别来无恙否?” 张之极道:“之极无事,孙帅又立大功!” 孙传庭笑道:“全赖诸将之功,老夫不过是捡了大便宜。” 闻言张之极会心一笑,却引起田虎不满。 田虎遂道:“张总兵来迟一步,这份功劳就由秦军收下。” 谁料从张之极背后出现一人满面粗犷,身材魁梧。 恶狠狠道:“你这黑厮,主将言语你凭什么插话,当真找死?” 张之极喝道:“老谷速速退下。” 老谷作以砍头之姿,回敬田虎。 田虎大怒,欲拔刀相向! 张之极赔罪道:“孙帅,之极管教不严万望恕罪!” 又对谷可成道:“军鞭三十,暂且记下,回军领罚。” “是,总兵!” 孙传庭面冷道:“田虎欲对同袍拔刀,军鞭六十。” 李万庆、赵胜二人面面相觑,难道秦军与猛虎军不合? 忽然,徐允祯问道:“李万庆何在?” 见一男子脸有箭伤,李万庆吞咽唾沫。 遂即道:“徐将军,万庆在。” 见万庆遂道:“见了本将躲什么躲?难不成怕本将吃了你?” 满脸苦涩的李万庆回道:“徐将军,战场之上刀剑无眼。 一箭伤你是万庆之错,要打要杀请徐将军定夺。” 李万庆与徐允祯有一箭之仇? 闻言,徐允祯拔刀架在李万庆脖子,万庆闭眼任凭处置。 谁料徐允祯收刀道:“李万庆,若未归降朝廷,本将定斩你项上人头。 如今既已是同袍兄弟,入辽东替我多斩几个女真畜牲,便当还了一箭之仇。” 箭仇已解,李万庆回道:“请徐将军放心,万庆定斩下二十头颅送酒喝。” 突然远处一队马蹄声响起,众人回首望去,清一色白马! 张之极与孙传庭十分诧异,白虎卫何故而来? 曹三才喝道:“圣旨到!” 什么圣旨? 张之极与孙传庭等人速速跪下接旨。 曹三才捧旨念道:“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宣猛虎军总兵张之极、秦军总兵孙传庭领部将进京,钦此!” 陛下要召见?有何之事? 曹三才道:“张总兵、孙总兵接旨吧!” 孙传庭起身接旨,曹三才调转马头回京赴命。 待白虎卫走后,赵光远恭维道:“恭喜二位得陛下召见,前途无量啊!” 孙传庭、张之极纷纷笑礼相回。 张之极却道:“孙帅,之极欲回营休整,就此别过!” 见猛虎军离去,孙传庭喝道:“秦军明日开拔回营。” 第170章 慈烺挨打,齐聚京师 紫禁城,上书房内,崇祯眉头紧锁狐疑的看着小慈烺。 不过两岁,不好诗书五经孔孟之道,偏喜舞枪弄棒兵家之法。 才多大个人字的认不全,还看《三十六计》。 也怪小屁孩爱翻东西,偏偏三十六计有图画。 难不成以后以武力而御天下? 一代武宗?武皇帝? 厉声道:“裤子脱了,过来认罚!” 楚楚可怜的小慈烺泪眼婆娑,慢慢褪下外裤。 小安子却跪在崇祯面前,不断的叩首道:“陛下,太子年幼,要打便打奴婢吧!” 见小安子了表忠心,便道:“王承恩,去教训你儿子,让他侍奉不好太子。” 王承恩应承,将小安子拉出大殿。 不一会,外面响起杀猪之声,凄惨无比。 殿内崇祯脱下鞋子,照着小慈烺白花花的屁股打去。 屁股被打的通红,小慈烺眼含泪花可未喊一声。 一声娇喝响起。 来人竟是周柔,只见美眸淡抹哀伤。 将小慈烺护在怀中,喊道:“陛下要打便打臣妾吧!” 崇祯举在半空的鞋底,无奈的放下。 慈烺躲在周柔得怀中,哇哇大哭。 我靠! 这小子原来等这出啊! 无中生有? 坏了,周柔又不待见我了。 周柔道:“陛下见我娘俩好欺负,那请陛下莫要踏进臣妾宫中。” 撂下一句话,抱着朱慈烺转身便走。 崇祯有如石化,尤其见慈烺狡黠的眼神更疑惑不止。 心中猜测,难不成有个穿越者的儿子? 耍掉一切妄想,回归现实。 遂喊道:“王伴伴,进来!” 王承恩屁颠屁颠进来,开口道:“皇爷,何事吩咐奴婢?” 崇祯道:“都办妥?” 王承恩回道:“皇爷办妥了,无差错!” “小安子替太子受罚,回头给他升个职位,赏个斗牛服,好生陪着太子!” “是,皇爷!” 小安子被打的皮开肉绽,时不时在房内呻吟。 王承恩走进房内,笑道:“儿子可还好?” 见干爹至,小安子欲起身,可一动牵连伤口疼痛不已。 便道:“干爹已上药无大碍,怕是要静养几日。” 王承恩道:“皇爷赐你斗牛服,官升一级,日后陪太子读书!” 得了赏赐,小安子兴奋不已。 “还算你机灵,娘娘闻言,赐你文房四宝望你好生辅佐。 日后若无差错,王家荣光指日可待!” 小安子重重点了头,目送王承恩离去。 不多时,一幼小的身影蹑手蹑脚走进小安子屋内。 拉着小安子手道:“小王伴伴,请你吃糖。” 小安子感动不已,竟连连哭泣。 “我要走了,要不然母后着急了,糖留着吃!” 幼小的身影消失在屋外。 一晃至大明两年有余,崇祯抬头仰望星空。 他一直在改变历史,一步步将大明从深渊捞出。 外击蛮夷,内平叛乱,收复失地,改善民生。 仿佛冥冥之中自有天意,一切都很顺利。 星空之下,王承恩见崇祯沉思。 暗道:“若是没有那件事,恐不会有今日之盛状。” 主仆两个虽在一个星空下,完全想的不同。 三日后,各路鬼神陆续进京。 街道两旁的百姓皆是大声议论。 酒馆阁楼上,坐着三位公子皆是风流倜傥,仪表堂堂。 三人因文章而结缘,又知各路将帅入京,结伴坐于阁楼相望之。 闻街道百姓声起,刘若宰打开西窗,见一队人马走在大道。 为首一人身长八尺、肚大十围却年过花甲,却不知是何人? 陈于泰道:“奉天翊卫宣力守正柱国荣禄大夫少师都督朱燮元。” 刘若宰惊叹道:“西南功臣!” 旁管绍宁道:“朱公镇西南平定内乱,若为外敌功高可封爵!” 不多时又来一队人马,为首者中气十足,不似武将似文臣。 陈于泰道:“中年者,赞治少尹朝列大夫秦军总兵官孙传庭。 青年者,骑都尉宣威将军猛虎军总兵官张之极。” 刘若宰道:“陈兄,专精诸人啊!” 闻言,陈于泰道:“都是父兄强加硬塞。” 管绍宁皱眉道:“孙传庭秦帅之名,张之极阎王之威,镇压陕西民乱。” 三人正商谈时,忽听城门乱糟糟的。 见一人骑马在前,其后跟着十几车。 不知车上是何物?百姓皆猜测不已。 只听那人道:“掀开!” 露出全容来,尽是些石灰腌制的头颅。 几个东南沿海之士神色张皇,遂泪流满面不止。 高喊道:“车上尽是倭寇之头颅!” 东南沿海之倭寇作恶多端,杀人焚尸,不少百姓痛哭不止。 陈于泰失声道:“竟是他,原唐王世孙如今台湾伯朱聿键,击荷夷开琉球。” 刘若宰、管绍宁眉头紧皱,朱聿键名声不好,但有奇功。 又是皇室宗亲,若一心击倭寇当是一大功,塞王亦可取。 待朱聿键走后,又来一队人马。 百姓大呼道:“快看,那些是什么?” 只见数十辆马车从城门蜂拥而来。 为首一将喝道:“掀开布帘!” 士卒得命,只见数十车上堆放着用石灰腌制的头颅。 个个脑后坠着金钱鼠尾辫,尽都是死不瞑目。 百姓被吓得跌倒在地,竟不敢直视! 忽有一人道:“女真畜牲的头颅!” 女真头颅? 闻言百姓毫无畏惧,离近端详。 一传十,十传百,百传千,千过万。 争先恐后的死盯着丑陋的头颅。 不少百姓落泪不止,高呼天子万岁! 三人望去,心神大震。 陈于泰惊道:“辽东诸将来了!” 见一一威猛不已的将领,刘若宰暗道:“陛下之意深远。” 见一人,管绍宁难掩激动之意。 高喊道:“奉天翊卫宣力推城守正鲁平乡侯太子太保东阁大学士都督孙承宗。” 孙承宗? 崇祯文武第一人! 刘若宰、陈于泰视为镜,方得见真人。 圣意言,若得封爵,勋、散阶皆无。 孙承宗跨在马上,心中有种说不出道不明之感。 陛下推他为文武第一人,为天下榜首,不由得哀叹一声。 孙家虽荣耀大明,但也如履薄冰。 见三位儒生目光如炬,稍微点点头。 刘若宰三人呆住,鲁平侯竟释善意。 管绍宁道:“大明开国以来,唯有少保与正公二人。 可如今却有鲁平一人,领略文人风骚,一览众山小。” 刘若宰心道:“文安江山,武定乾坤。当为孙鲁平。” 外道风采万千,实则暗流涌动。 小巷内几个东厂番子打趣道:“靠!今天的牛鬼蛇神真多。” 屋顶传来一声道:“可银子诱人啊!” 番子与屋顶上的锦衣力士欢笑着。 不少藏于暗处的刺客还未动手,均被厂卫清理的一干二净。 拿了头颅换银子,买酒喝。 第171章 风云汇聚,稳定内部 上书房内,王承恩道:“皇爷,各路将帅均已入京,何时再作安排?” 正练着字的崇祯问道:“西南、西北、东南、辽东都到了吗?” 王承恩低头回道:“皇爷,均已到!” 放下毛笔,崇祯言道:“三日后,在宫中设宴款待!” “是皇爷,奴婢这就吩咐下去!” 王承恩走后,见字丑的毫无章法的崇祯将其揉做一团。 呢喃道:“好戏还在后头!” 孙承宗这个辅臣着实不靠谱,未在内阁中办公一日。 知晓内阁几日无人,便去袁可立府邸。 虽说袁可立封侯,但牌匾未换。 一见府前人头滚滚,好家伙门庭若市。 袁府管家袁二顶不住了,自从老爷封侯拜相。 八竿子打不着的亲戚登门拜访,火红的拜贴着实拿着烫手。 孙承宗摇摇头,他可直接入府。 可着实敬重袁可立,命人送上拜帖。 好不容易挤到跟前,小厮拿起拜帖念叨:“兄启稚绳拜上!” 袁二吓得茶杯跌落,应声而碎。 若耳朵里没长驴毛,有听稚绳二字。 从小厮手上将拜帖夺来,稚绳二字闪闪发光。 袁二吓坏了,他在袁家三十载怎不知稚绳何许人也! 连连张望,果真见一老者普普通通! 立马上前迎去,细语道:“袁二请孙侯安,您为何不直接进府?” 孙承宗道:“无妨,首辅在?” 袁二道:“老爷在府!” 遂领着孙承宗往府里走去,众人诧异。 哄道:“他是何人,凭什么他能入府?” 袁二怒道:“公乃鲁平侯!” 一八字中年管家道:“不过区区不知名的侯爷,我们这哪个不是公侯!” 孙承宗闻言,笑了笑便入府中。 八字胡仍不依不饶道:“袁管家,未免不把我家侯爷放在眼中了。” 袁二未曾理会,对小厮言语一声,护送孙承宗入了府。 八字胡气怒不已,抓住小厮的衣领欲兴师问罪。 小厮道:“侯管家可知孙太保?” 孙太保?侯二竟有些迷糊。 小厮又道:“刚才那位是辽东孙太保!” 辽东孙太保?那岂不是孙承宗! 侯二想到这,如五雷轰顶跌坐于地。 自语道:“我竟蛮横无理,真是瞎了狗眼。” 旁人问道:“侯二咋了?” 小厮道:“不尊辽东孙太保,活该!” 围观的众人一听,化鸟兽散去。 入书房见袁可立,遂道:“首辅,稚绳归来了。” 袁可立见之,欣喜若狂! 命袁二沏上极品的武夷大红袍。 问道:“辽东如何?年后可攻沈阳?” 孙承宗道:“后金已无盟友,科尔沁与林丹汗分征漠南、漠北。 密信言皇太极欲迁都,已将沈阳辎重悉数运往老寨。 大势而判,沈阳可攻!” 袁可立又问道:“厂卫言皇太极改制?” 孙承宗道:“皇太极废奴隶、发放田地、改体制,变游猎为农耕之国。” “若两三年能否覆灭之?” 孙承宗言道:“若以朝廷之力,五年可平辽。 可各省天灾人祸四起,无论镇压、救济皆逃不过钱粮二物。 陛下年轻气盛,五年还是等的起。” 袁可立沉吟道:“陛下已在四川、陕西、山西、河南、湖广五省种植玉米。” 玉米?《巩县志》中的“玉麦”? 孙承宗疑惑道:“为何种植玉米?” 袁可立道:“子先种植土豆功成,又试种百顷玉米,此物耐旱产量极高。 陛下大喜,遂派人将玉米推广五省,颇见成效。 百姓为子先立上神位尊为农圣,农家之子皆以子先为尊。” 听土豆、玉米缓解天灾,孙承宗暗道:“陛下要一举定乾坤。” 又知徐光启被尊“农圣”也震惊不已,怕是老友“文德”无忧。 两人不语,慢慢端起大红袍细品之。 朱聿键被崇祯召进宫,于上书房等候。 见崇祯迟迟未来,朱聿键坐立不安。 忽见地上一揉做的纸团,好奇心驱使之下捡起。 见四下无人将其摊开,见两个大字却是呼吸急促双目泛红。 又揉成纸团状,放在原来位置。 咳咳两声,朱聿键转身得见崇祯。 遂跪下道:“臣见过陛下!” 崇祯笑道:“不必多礼,都是一家人,起来说话。” 朱聿键起身,遂站立一旁。 见地上纸团,崇祯道:“岛上如何?民众几何?” 朱聿键道:“岛上已安置汉民百万,均开荒耕田、养殖畜牧。 离阳城内,布、盐、铁、药之柜号逐渐成型。” “荷夷再无入侵?高山一族如何?” 见崇祯再问,朱聿键道:“海防营、台巡营日夜提防,未见荷夷! 与世隔绝的高山一族已有人烟,化作我大明子民。” 崇祯不停的敲打案桌,问道:“市舶之事如何?” 朱聿键欣喜道:“用郑芝龙之号与日本通航,用茶、布匹之物换取白银。” 崇祯道:“宴会结束之后,朕会下旨命郑芝龙与各国加紧贸易往来。 让俞咨萩领大明水师护航,再让市舶司邓世忠随行,摸清各国之情。” “是,陛下!” 朱聿键想得没错,崇祯要对日本出手,那座银山当真是令人疯魔。 见朱聿键发愣,崇祯早就晓得他心中小九九。 又道:“聿键,宝岛之上再移民三十万户,而后建立六营归你差遣。” 移民三十万户? 钱粮何在? 通行贸易? 朱聿键暗道:“高,实在是高!” 遂道:“陛下,臣府衙之内已无银两,这三十万户民恐怕…” 崇祯笑道:“朕会从国库拨出两百万两银子做移民之资。” 两百万两? 将近百万之民? 开什么玩笑?塞牙缝都不足! 咬牙切齿道:“臣遵旨!” 第172章 移民宝岛,大宴群臣 移民三十万户入台,朱聿键虽满口答应,却心中不服。 两百万两银子能用作何处?若移民十一二万户尚可。 若将三十万户比作一碗水,可十万余户连半碗水都不足,如何能填满一碗。 将朱聿键之状尽收眼中,崇祯不经意间露出笑容。 便道:“听闻你与叶家之女已订亲?” 朱聿键点头道:“臣与叶家女已纳吉,婚期定于明年六月!” 明年六月?岂不是科举之后? 又说道:“待科举之后,可在京师成婚,朕亲自为你证婚。” 崇祯要证婚?天大的馅饼砸在头上。 有了崇祯背书,在福建便吃的开。 遂欣喜道:“臣谢陛下隆恩。” 崇祯摆手道:“一家人不说两家话。” 一番言语后,朱聿键便告罪离去。 见朱聿键离去,王承恩道:“皇爷,要不要再多派人入台?” 捡起纸团随手摊开,便笑道:“派几人上去,好好保护那人!” 王承恩回道:“是皇爷!” 宝岛?可不是你自己的! 不过是当个管家罢了,若要…就别怪朕心狠手辣。 朱聿键出了宫,入叶家泽园。 张名振、邝露、王复臣、小王兴四人等候许久。 见朱聿键归来,邝露道:“伯爷,陛下召您所为何事?” 想起百万之民,朱聿键头痛不已。 叹息道:“陛下欲在岛上安置三十万户民,拨银两百万。” 王复臣不由惊道:“什么?银两百万?三十万民?” 张名振却道:“陛下许您什么?” 朱聿键回道:“为我主婚!” 陛下主婚?众人十分诧异。 突然一声大笑,竟是邝露发出。 为何大笑?王复臣不解。 邝露遂道:“伯爷有陛下背书,那是天大的荣幸。 伯爷因唐王之事名望尽毁,若得陛下主婚便声名鹊起。 些许钱粮与百万安民之功、陛下背书相比,岂不是伯爷大赚特赚。” 一通解释,让所有人通透。 朱聿键不由大喜,邝露真文武双全。 孙传庭去找同年姜曰广商讨事宜。 英国公府,年老体衰的张惟贤躺卧在床榻上,不时的轻咳。 被称为活阎王的张之极跪在榻前,久久不语。 未曾想到离家多半载,老父竟鹤骨鸡肤,形容枯槁。 谁能料到一道风寒让张惟贤差点走进鬼门关。 见最疼爱的长子,张惟贤缓缓起身,之极急忙搀扶。 张惟贤道:“老了,阎王爷要收我了。” 一旁之人闻言落泪不止。 见不得哭哭凄凄的张之极,喊道:“所有人都回去,今夜我守着。” 众人窸窸窣窣而走,张之极关上门 。 轻咳一声,张惟贤道:“吾儿,爹爹感觉时日无多了,嘱咐你三件事。 一顾好弟弟妹妹;二忠于陛下死心塌地;三明哲保身,莫要明争暗抢。” 张之极点点头,拉住老父的手久久不愿撒手,如小时候般依偎在怀中。 上书房内,崇祯静静地坐着。 身后站着鬼魅般的王承恩。 忽问道:“英国公病的如何?” 王承恩颇有伤感道:“皇爷,太医言国公风中之烛,撑不过来年麦熟。” 麦熟之际乃六月,张惟贤还能撑到? 遂道:“明晚当大宴群臣,不得有误。” “奴婢,遵旨!” 灯火通明从这刻陷入黑暗。 皇帝在建极殿宴请群臣与万民同乐。 偏僻的小酒馆,老板娘红鸾面前坐着一人正是那卜文岳。 红鸾嬉笑道:“今夜大宴,你随我潜入建极殿,伺机刺杀伪帝。” 卜文岳道:“皇宫禁地森严,任何一人便要严加排查。 且二品以上有资格坐于大殿,潜入建极殿岂不是痴人说梦? 刺杀崇祯难如登天吧?” 红鸾笑道:“乞丐不必多问,今夜不止我等出手,在必要之时一击即可。” 卜文岳笑道:“红鸾倘若刺杀功成,吾等岂能逃出紫禁城。 如网中之鳖任何宰割?” 红鸾冷眉而对,怒哼道:“乞丐行事,莫要多言。再言一句,休怪鞭利。” 卜文岳不言,冷笑看着红鸾。 夕阳西下,一抹金光映在建极殿屋檐,上复的琉璃彩瓦璀璨夺目。 檐角九兽形状各异,上檐斗拱为七踩,下檐斗拱为五踩。 内外檐均饰金龙彩画,殿内四周皆陈设丹红,华贵富丽。 殿阶陛前乃九条口戏宝珠的游龙、险峻之山、如意浮云雕刻御路石。 大殿内金砖铺地,倒影天花饰如意金龙,十足威武霸气。 向往至高权力的金漆龙纹宝座,坐北朝南引万人共尊。 宫女太监们将红色大灯笼高高挂起,着急忙慌布置红绸、红毯、席座。 御路石旁百花齐放,争相斗艳,全赖崇祯的温棚。 卜文岳与红鸾混入搭台唱戏的班子,一丑角、一旦角。 撩起帘子一看,台子正对建极殿,再看看步数,不过八十。 低语道:“难不成要在这行刺崇祯?” 红鸾一袭戏袍涂着粉彩道:“大宴后,崇祯至外。” 可卜文岳道:“天寒地冻之时,伪帝会至殿外?” 红鸾美眸一簇,便道:“四周已搭起帘帐,二十步有铁炉,哪有天寒地冻。 快快换上衣甲,莫要多言见机行事。” 卜文岳应承而出至台后换装。 忽听有人大叫道:“出去,出去!” 见着飞鱼服的锦衣卫从红鸾处而退。 几个女眷委屈巴巴抱住娇躯不停哭泣。 班主喊道:“锦衣卫也要闯进女眷之地,偷看女眷换衣?” 一锦衣卫小旗正欲暴怒,忽有人在耳边细语一番。 遂抱拳离去,不管众人何想。 班主遂道:“使了银子就是好!” 夜幕降临,建极殿灯火通明,如一盏明灯映在星空下。 各路鬼神人马有序而进,盛装出席。 大殿内,内阁除袁、徐、刘三辅抱病在家,其余各辅臣联袂而来。 英国公卧病许久、定国公与成国公领一帮勋贵落于殿中。 忽听到:“陛下驾到!” 礼乐奏响,锣鼓喧天。 走在红毯之上的崇祯一身明黄龙袍,承受百官的审视之光。 一步一步至殿内,坐于漆金龙椅。 端坐龙椅上的他,一双寒目射天星,如金龙睥睨天下,高高地俯视众人。 笑道:“今日朕大宴诸卿,唯有三事。” 众人放下酒盅,听崇祯细细道来。 “一贺广宁、义州、辽阳之地光复; 二贺拓疆六百里,台湾安民之功; 三贺土豆、玉米高产之物解决温饱。” 话落,崇祯一口酒下肚。 众人哪敢怠慢,也是一口酒下了肚。 王承恩道:“席开!” 第173章 大宴刺杀,全城封锁 如花似玉的宫女们,穿梭在殿中。 时不时的放下佳肴美馔,又为众人斟上一杯玲珑剔透。 在殿中燃起一柱檀香,随青烟而之上,散发一种淡淡的幽香。 一队容颜姣好、婀娜多姿的舞女入得殿来,皆披霓裳羽衣让人眼前一亮。 筝、箫、笛等金石丝竹之物备有许久,等候乐女轻奏。 那数位美人儿用纤细的手指轻轻拨弄,乐声如“跳珠撼玉”般令人陶醉。 舞女随繁音急节,乐音铿锵,时而慢之,时而快之。 只见罗衣从风,长袖交横,裙似飞鸾,袖如回雪。 美妙绝伦而触之不可及,耳边似有仙乐,九天仙子翩翩起舞。 不在人世之语似仙间之乐,众人一时间看得呆住,自当回味。 时辅黄立极道:“陛下自登基以来,宽严并济、知人善任。 又勤政爱民、爱民如子,百姓得以安居乐业,国泰民安。 诸卿随我敬陛下一杯!” 席上多数人暗道:“勤政?崇祯懒惰,不上朝天下皆知。 知人?还用你等祸国殃民之贼子?” 尽管心中吐槽,遂一同起身随黄立极共敬崇祯。 黄立极马屁拍的真香,崇祯很享受 。 遂道:“黄辅缪赞,朕无功,治理天下安境保民全赖群臣之功。” 诸卿不必管朕,开怀畅饮,尽情欣赏雅乐之舞。” 一杯水酒下肚,闻殿内诸人推杯换盏不亦乐乎。 闻鼓声震震,众人停杯放盏瞧去,见场中之舞瞬息而变。 舞女只余四人皆持剑器而舞之。 见台上剑光闪闪,四人舞姿矫健轻捷。 鼓声隆隆入众人心中,剑舞飞快惊魂动魄,尽见豪迈之态。 鼓声越急越快,众人的心也跳动。 一声娇喝道:“昏君,拿命来!” 众人见一舞女持剑直刺崇祯,皆色变。 王承恩眼疾手快挡在面前,袖中微微一动短铳滑落在手。 瞄准舞女便是一铳,“砰”一声舞女胸脯中弹。 身子踉跄向后倒去,中弹的伤口不停渗血浸染衣裙。 侍奉在旁的宫女们见状,大声呼救四处而散之。 其余几个舞女、乐师卸掉伪装暴露出面目朝崇祯杀去。 群臣大呼:“保护皇上,抓刺客!” 钱龙锡喊道:“金吾卫何在?速速护送陛下。” 殿外金吾卫闻声,持刀与刺客拼杀。 祖大寿、满桂几人纷纷出手,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擒下几名刺客。 崇祯坐龙椅,王承恩护在前死死盯着那十数个刺客。 不多久,在金吾卫与猛将围攻之下,女刺客尽皆伏法。 临死之前几女喊道:“昏君贼子,死不足惜。” 殿中闻言,崇祯欲怒之。 忽闻卫卒报:“陛下,后宫遭遇刺杀,皇后为护太子被伤。” 崇祯喊道:“什么?皇后受伤。” 遂急匆匆出建极殿。 谁料先前来报的士卒,转身直刺崇祯。 可一柄寒光的匕首砰到铿锵之物。 刺客大惊失色,刀不入体。 王承恩抽出腰间软刃,一剑抹杀。 百官震惊不已,眼睁睁看着崇祯遇袭。 红鸾见刺客动手,遂道:“弓弩手!” 几把短弩遂对准崇祯。 “咻咻咻”三支弩箭划空来,几个金吾卫挡在崇祯面前。 噗嗤噗嗤之声,箭矢入体。 只见几个金吾卫脸变铁青之色,嘴唇青黑显然那弩箭有剧毒。 正所谓一击不成,远遁千里。 红鸾见状,喊道:“走!” 见着死去的金吾卫,崇祯大怒道:“抓住贼子,碎尸万段,勿让一人逃脱。” “是,皇爷!” 王承恩欲领人追之,脚步猛然一顿。 一道亮光一闪而过,觉察不对劲的王承恩喊道:“皇爷,闪开!” “砰砰砰”几声枪响,打在梁柱之上。 一人忍不住冒出头,一声铳响过后竟被一枪爆头。 众人脑海浮想连发火铳?燧发枪? 稍有狼狈的崇祯喊道:“众人退入大殿内,莫要起身。” 可几声铳响几人被击中,群臣拉着受伤之人速速退入大殿内。 见群臣胆颤不经意间露出一丝讥笑。 “啪啪啪”数声铳响,外边没了动静。 忽人道:“陛下,贼人已被击毙。” 王承恩听来,竟是曹化淳之声。 遂从窗口见曹化淳领曹鼎蛟来,地上躺着几具尸体。 殿内忽然哭声大震,竟是先前被流弹击中的重臣竟没了声息。 一身血黄龙袍的崇祯持剑坐于龙椅。 暴怒道:“曹鼎蛟、曹化淳给朕将京师翻出个底朝天,掘地三尺也要找到祸首。 速速命金吾卫、羽林卫守护紫禁城,王承恩分兵保护皇后娘娘。 朕今夜便在建极殿哪都不去,静候你等之音。” 王承恩扫视着群臣,厉声道:“咱家请各位大人委屈一夜。” 黄立极道:“总管放心!” 紫禁城内,红鸾与卜文岳疲于奔命。 与他同行之人被锦衣卫统统拿下。 魏府,魏忠贤狠狠打了魏良卿。 怒骂道:“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魏良卿嘴角溢出血,跪地一言不发。 见状,魏忠贤道:“魏一杀了侯国兴。” 一道黑影领命而走。 看着唯一的侄子,魏忠贤道:“操之过急,不知会捅出多大篓子!” 扔下一柄匕首,魏良卿心知肚明。 不多时,崔应元至魏府。 魏忠贤道:“应元领东厂所有番子,掘地三尺找到刺客。” 附在其耳边细语一番,见崔应元皱眉又舒缓。 崔应元遂抱拳急匆匆而离去。 魏忠贤呢喃道:“棋局越来越大了。” 一夜之间,厂卫与京营出手将京师翻了个底朝天。 整整一夜,百姓在深渊之中瑟瑟发抖。 听见阵阵厮杀呼喊之声,数百家被攻破,擒拿不知多少人。 当一抹金光透在建极殿内,一夜未眠的崇祯提剑而出。 殿门大开,田尔耕、魏忠贤、骆养性跪在殿外。 第174章 李太妃薨,抄家灭族 见崇祯持剑出殿,三人不由打个寒颤。 昨夜遭遇四次刺杀,四股势力要致崇祯于死地。 握住剑器的崇祯,一双猩红的双目狠狠扫视着三人。 沙哑道:“人抓住了?” 三人不敢吱声,趴在地上不敢抬头。 崇祯怒骂道:“废物!” 时宫门处悉悉索索,竟是曹化淳归来。 至崇祯跟前,跪道:“皇爷,您看!” 双手捧上一支燧发枪,刻有天聪三年火器局孙二制。 曹化淳道:“皇爷,昨夜放铳之人乃女真刺客。” 女真刺客?群臣一听可不得了! 奸细携铳混入京师,埋伏在建极殿。 若无内应岂能行刺,此人定位高权重。 黄立极道:“臣请陛下下旨,彻查在京所有官员。” 彻查所有官员?黄立极疯了吧! 手段太过于狠毒了,拉群臣下水? “准!擢东厂、锦衣卫、西厂凡有通敌之嫌尽数抓捕,朕三日内要结果。” 有几人道:“陛下,此举万万不可。” 王承恩眸中闪过一丝杀机。 喝道:“扰乱,拖下去!” 张之英二话不说,将四五个人锁拿。 旁人不敢求情,若敢出头恐一家老小无所依靠。 偏偏这时,一道身影出声道: “臣孙承宗请命攻打女真!” 紧接着又是一道身影道: “臣满桂请命攻打…” “臣祖大寿…” 辽东诸将纷纷请命,欲报羞辱之仇。 “臣孙传庭请命…” “臣张之极…” 一个又一个身影跪下请命攻打女真。 让内阁与百官招架不住。 方正化一路狼狈跑来,跪在崇祯脚下。 哭泣道:“皇爷,李太妃薨了!” 李太妃死了? 皇帝的养母死了? 天要被捅破了! 天子一怒,可是伏尸百万! 一脚踹飞方正化,崇祯吼道:“为何?” 方正化哭诉道:“昨夜贼子行刺皇后娘娘,太妃为护娘娘被贼子砍伤。 谁料那贼子兵刃摸有剧毒,太妃今日竟毒发身亡。” 话音刚落,众人等崇祯反应。 建极殿内外的尸体还未清理,浓重的血腥味无处不在。 养母李太妃突发亡故、数十金吾卫为他而死,崇祯心中宛如刀割。 怒吼一声,一剑斩下案桌之角。 喊道:“杀我臣民,害我养母,不报此仇,誓不为人! 传朕旨意,命鲁平侯孙承宗统辽东之军尽数攻伐女真。 并调神机营、蓟、宣二镇精骑归其节制,务必拿下沈阳。 朕要皇太极的头颅祭奠李母。 凡昨夜与刺客有关人等,宁可错杀一千,绝不放过一人。 朕让他等人头滚滚!” 钱龙锡欲劝之,被何如宠、李标拦住。 皇帝处于暴怒之下,谁赶拦必死无疑。 袁可立急匆匆来,听李太妃惨死? 见这幕也无话可说。 走至孙承宗面前,崇祯将剑递出。 又道:“朕赐你尚方宝剑,可先斩后奏临机决断之权。 三品之下若不听令,尽数可斩。” 接过宝剑,孙承宗道:“臣,领旨!” 诸事完后,崇祯孤身落寞朝坤宁宫。 王承恩嘶吼道:“百官该干嘛干嘛去!” 群臣一个搀扶一个落寞的走出建极殿。 内阁诸辅臣摇头叹气,京师的天变了,又将是一场腥风血雨。 至四下无人,田尔耕问道:“魏督主,侯国兴何在?” 魏忠贤冷笑一番,便道:“田指挥使,侯国兴畏罪而亡!” “畏罪而亡?督主这手段高明!” “哪里有指挥使高,露掉两条鱼。” 试探之下,再无意思! 魏忠贤先行离去,骆养性道:“指挥使下步该当如何?” 田尔耕回道:“抄家!” 抄家?骆养性秒懂,起手一个大拇指。 朱红大门被锦衣卫一脚踹开,大吼道:“锦衣卫办事!” 一青袍官员从内堂出,喝道:“本官兵部督给事中蔡林玉,为何闯入我府邸!” 锦衣卫小旗王二上前一刀靴,将蔡林玉打倒在地。 又踩在蔡林玉背上怒吼道:“老子就是来抓你的,来人给我搜!” 身后几人飞奔至府院后,偶尔传来凄惨的叫声。 几名女子哭哭嘁嘁从后院而来,瑟瑟发抖站在一旁。 一人喊道:“大人,有发现!” 王二抓起蔡林玉的衣领拖至书房内。 见书房内一张桌子被砍出几道裂痕。 “呦呵!七品官竟有一张银桌,蔡大人清廉之极。” 蔡林玉皮青脸肿的脸上惊慌无比。 王二狠狠抽蔡林玉一巴掌,骂道:“狗娘养的,老子不是好人,但没你心黑。” 蔡林玉苦苦哀求,仍旧被抓走。 对于京师内发生之事,崇祯不知晓。 坤宁宫中,周柔虚弱的躺在凤榻上,张嫣则是在一旁守候。 得知崇祯来,周柔欲起身却无力。 崇祯见周柔这般模样,心疼不已。 便上前安慰道:“宫内已无事,安心静养几日。” 周柔哭哭嘁嘁道:“都怪臣妾,都怪臣妾,要不然…” “无事,朕看看李母,三日后寻你。” 出了坤宁宫,往仁寿宫。 王承恩小心翼翼跟在身后,不敢喘气。 仁寿宫中,一袭血黄色龙袍的崇祯换上白色麻布衣。 跪在李太妃的灵柩前已有几个时辰,却一言不发。 王承恩缓步而进,附于崇祯耳边。 言道:“皇爷已下旨,自丧葬日起,京城内外不得宰杀牲畜; 停止舞乐与祭祀活动五十日;官民不得论嫁娶。 在京文武官员、命妇皆给布一匹,令他们自制丧服。 丧服穿着十五日后方除,再着素服三十日。” 崇祯毫无反应,仿佛与他无关。 王承恩又道:“皇爷,内阁送来谥号!” 崇祯嘶哑道:“什么字?” “恭懿!” “和善恭谨?朕知晓,下去吧!” 王承恩退出大殿,站门外侍候。 三日之中,无论王承恩如何劝解,崇祯仍水米未进。 灵柩前,崇祯抱着虚弱的身子叩首,遂起身往外。 见金光刺眼,呢喃道:“太刺了!” 远处忽飘来一大片乌云,遮住金光。 王承恩心中大惊! 满天的乌云似酝酿什么?让人压抑。 轰隆一声炸响,犹如晴天霹雳。 竟下起雨来,转瞬便是倾盆大雨。 “走吧!” 第175章 株连之多,劝骂崇祯 消瘦不堪的崇祯入得上书房,见旁下跪二人,正是魏忠贤、田尔耕。 拿起一块点心,便问道:“如何?” 田尔耕回道:“陛下,戏台行刺之人乃文会所为。 除二人逃脱外,臣已将京师周边文会一举覆灭。 据线索查出与文会勾结在京文武官员不下五十人。 六部之中刑部左侍郎、工部右侍郎、礼部左侍郎。 吏部文选、礼部主客、兵部武库俱在其列。” 奉上一份查抄名册,王承恩接过。 魏忠贤言道:“奴婢查教坊司,教坊司左韶舞、左司乐畏罪自尽。 又查五寺、六科、督察院,竟牵连一桩贪腐之案。 大理寺左寺、提督四夷馆、光禄寺四署正、左佥都御史、吏科兵科都给事中 腐败无能,竟贪腐白银一千万五百万两,名下田地、房屋达千顷。 奴婢将人缉拿入狱,严加拷问!” 又递上一份名册,放在案头。 王承恩言道:“奴婢查顺天府,府丞自尽、遂缉拿府尹、治中。 五城兵马司,西、南兵马司指挥自尽,副指挥被拿。 中军都督府经历、镇抚司镇抚投河,苑马寺卿、行太仆寺卿被押入狱中。” 上书房内,不时敲打之声。 “都杀了吧!” 一句都杀了吧!可把三人吓住了。 厂卫出动,三日内所捉之人不下万人。 若尽数杀之,帝声损被冠上暴君之名。 三人面面相觑,跪伏道:“陛下此举万万不可,有伤天理啊!” 砚台应声而碎! 崇祯怒吼道:“伤天理?天下都是朱家的,朕有生杀予夺之权,有何不可?” 王承恩声泪俱下道:“皇爷如今国泰民安,您注定是位贤君。 若行此举,恐后世记载乃为暴君啊!” “暴君又何妨?杀万人又如何?朕一样受之。 王承恩莫要多言,再敢多说半字,休怪朕不念旧恩斩了你。” 闻言,王承恩一屁股坐于地上。 忽然想到什么?王承恩连滚带爬去。 魏忠贤、田尔耕相视一眼退出殿。 田尔耕道:“魏督主下步该当如何?” 魏忠贤眯眼道:“让王承恩去找,内阁绝不会同意陛下之言。 将拷打出的钱粮务必登记造册,或许这就是我等买命钱。” 田尔耕闪过一丝不安,王承恩救驾有功断不会有事。 唯独他与魏忠贤分管东厂、锦衣卫却让刺客钻了空。 不弄钱拿什么保命,现在的他与魏忠贤又拴在一根绳子上。 滂沱大雨之中,一道身影不断拍打着袁府大门。 袁二骂骂咧咧道:“大雨天,谁来?” 刚开口叫骂,却发现眼前之人极为熟悉,顿时愣了一下。 轻声道:“总管!” 淋成落汤鸡的王承恩道:“袁公可在?” “在,老爷在书房!” 将王承恩速速引进书房。 袁可立一见之,震惊不已。 便道:“总管何故来此?” 王承恩道:“袁公救皇爷!” “救陛下?总管何出此言?”袁可立道。 王承恩厉声道:“厂卫缉拿已超万人,皇爷下旨入狱之人无论老少皆斩!” 袁可立也吓傻了,道:“万人皆斩?陛下糊涂! 总管老夫这就进宫面圣,务必阻拦。” 遂与王承恩进宫找崇祯收回旨意。 一进上书房内,见内阁辅臣皆在,定国公、成国公坐于殿中。 可唯独崇祯不见踪影,叫人奇了怪。 袁可立道:“陛下何在?” 钱龙锡叹道:“陛下避于太庙之中。” 好家伙,跑到太庙躲起来了。 袁可立沉吟一声,便道:“诸人随我见陛下。” 太庙中,崇祯坐在列祖列宗前的布榻。 袁可立带人至太庙外,可被人所拦。 李标怒道:“可知你拦的是谁?” 侍卫道:“不知,陛下有旨擅闯者格杀勿论。” 何如宠怒道:“内阁首辅,你们敢杀?” 侍卫道:“扰陛下者,斩!” 声落,侍卫们抽出明晃晃的长刀。 钱龙锡气急败坏欲闯之,被李标拦住。 袁可立道:“总管,皇后何在?” 见问皇后,王承恩道:“皇后虚弱不堪,已静养数日无力起身。” 什么?难怪陛下武断要斩杀罪臣。 李标问道:“懿安皇后何在?” 十分苦涩的王承恩道:“懿安皇后闭宫门任何人不见。” 这这该如何是好? 见之状,袁可立清声道:“臣袁可立请陛下出庙一见。” 一连三下,竟无人应答! 袁可立大怒,遂道:“朱由检出来!” 首辅竟直呼陛下之名已大不敬。 又听道:“堂堂天子,一国之君,竟躲在太庙不敢示人。 朱由检还配当朱家子孙,真为太祖感到羞耻。 刺杀之事未经查验,便要将无辜之人斩首,实为暴虐。 不听忠言逆耳,只顾自己肆虐,真不似人君。 朱由检给老夫出来,当一个缩头乌龟有何之用。” 众人不阻拦,一句一句皆怒骂崇祯。 足足已有半个时辰,骂的袁可立口干舌燥,未见崇祯动身。 却听太庙中道:“太祖经胡惟庸、蓝玉一案株连数万人,不也是洪武大帝。 成祖起于靖难,不也诛杀百官,方十族成就永乐大帝。 英宗历夺门之变,斩杀数千人以正皇。 怎么到朕就不能杀人? 朕不是天子?” 见崇祯言语,袁可立实在说不出话来。 李标喊道:“陛下九五至尊,真天子无疑。 可上天有好生之德,人有恻隐之心,是非对错讲究公平。 若陛下一意而为之,岂不是犯了过错,事后再回想对错,恐为时晚矣!” 哈哈哈,太庙中一阵大笑。 传道:“杀我之母,伤之吾妻,无辜之人惨死,朕为何不能杀之。” 刘鸿训道:“陛下首恶必办,胁从不问,受蒙蔽无罪,反戈一击有功啊!” 内阁辅臣已退一步,诛杀首恶即可与他人有何干系! 徐允启怒喊道:“陛下,老臣只一言: 有阴德者,必有阳报。 有阴行者,必有昭名。 积善之家必有余庆!” 太庙久久未有之音,众人欲闯之。 忽听道:“轻者抄家贬为庶民永不重用,重者斩首流放子孙三代不得科举。” 一番话竟使得雨过天晴,金光直射走出太庙的崇祯。 第176章 人头滚滚,捉拿贼子 沐浴在金光之中的崇祯散发万丈光芒。 所有之人惊在当场,天子一言可使万云开,一言可落雨中来。 子不语乱力怪神,可事实摆在眼前由不得众人相信。 当为第一人的袁可立足足骂了崇祯半个时辰,字字不带重样。 佝偻身子道:“陛下臣有罪,臣请辞去首辅之位,收回爵位。” 崇祯笑道:“袁公何罪之有,有道是忠言逆耳利于行,毒药苦口利于病。 多谢袁公教导,也多谢诸位忠臣,朕无事皆回吧!” 众人得了旨意,又看崇祯一眼便退去,独留浑身湿冷的王承恩。 见王承恩凄惨之状,崇祯道:“王伴伴忠心无二。 且回去换上衣物,服上一剂汤药,莫要伤寒上身。” 得崇祯关心,王承恩心中欣慰万分。 遂道:“皇爷,不过淋上一场雨,奴婢无事。” 话落,却冷不丁连打好几个喷嚏,谎话不攻自破。 挤出一丝笑容,飞快奔向住院。 魏忠贤、田尔耕商讨今日之雨怪异。 忽有旨意而来,二人跪身接旨。 知崇祯改了旨意,竟一脸愁容。 田尔耕道:“魏督主,先行别过。” 魏忠贤笑道:“田指挥去便是。” 走出院的田尔耕啐一口唾沫,表情极为嫌弃。 自语道:“真把老子当傻子,得亏老子留了一手。 卜文岳能否钓到大鱼全靠你了。” 魏忠贤也未闲着,转身走至后院屋内。 床上躺着一人,正是魏良卿。 呼吸羸弱的良卿见二叔来,欲起身却扯的伤口急疼。 魏忠贤见之,叹道:“良卿二叔也是为你好!” 魏良卿苦笑,言道:“二叔用意良卿自是晓得,连累二叔了。” “都是一家人,不言两家事,这段时日二叔不在京,应星会照看你!” 良卿虚弱道:“二叔,难道是陛下?” 不言语的魏忠贤点点头,说道:“好生养伤!” 官民处决的折子放在上书房,候着崇祯的朱批。 崇祯不愿看,命王承恩读折,折上足足数百人。 问道:“阉党几人?东林几人?高至几品?” 王承恩回道:“皇爷,依附阉党者五十六人,东林者二十七人。 三品七人,阉五余东林。” 哈哈一笑道:“王伴伴,田尔耕还算奉公执法?” 王承恩道:“奴婢不敢妄言,听皇爷旨意。” 崇祯道:“刑、工、礼部侍郎、左副都御史、顺天府尹之位找人补上。 折子之人悉数处决,着刑部、兵部、大理寺、都察院四监斩; 命魏忠贤、田尔耕将所抄之银尽归国库赈济救灾。” 王承恩道:“奴婢遵旨!” 两日后,午门前围着数千百姓,法场上跪着数百贪官污吏。 高座有五人乃刑部尚书吴淳夫、左副都御史李夔龙、兵部右侍郎李邦华、 大理寺右少卿韦藩、右佥都御史熊明遇被亲点为监斩官。 犯官们一个个被塞耳、闭口、遮目,面容很是憔悴。 一条粗壮绳索紧紧绑缚他们,背后别着犯由牌,上有犯人姓名及罪行。 数百个刽子手站在其旁,捧着一柄鬼首刀,瞪大个双目。 周遭草木凋零,呈一派肃杀之气,正应替天行道之威。 见午时将至,熊明遇便道:“各位时日将至,给他等来一碗送行酒。” 吴淳夫道:“明遇你看着办吧!” “来人,命人送行酒。” 数百犯人取下塞口堵耳之物,又扯下犯人面目上的黑带。 围观百姓涌出不少女妇带着水酒上前与犯人诀别。 不少犯官嚎啕大哭,女妇低声抽泣可竟无一人喊冤。 李邦华见不少人声泪俱下,也点点头算是“验明正身”。 午时至,韦藩道:“吴大人行刑了。” 吴淳夫从袖筒中取一枚令牌,喊道:“午时至,行刑!” 数百刽子手齐刷刷喝上一口酒,喷洒在鬼首刀上。 抽出犯人亡命牌,低声道:“今生还清债,来世重做人。” 数百明晃的大刀落下,鲜血喷涌而出,数百头颅滚落在地。 台上无头的尸体抽搐两下便没了动静。 犯官家人哭着将自己亡父、亡夫、兄弟一一收敛。 台上的五人面面相觑,拂袖离去。 菜市口来砍,围观百姓皆大声称赞。 上千人被斩,近万人被流放,稍有姿色的女子被卖到青楼。 阉党、东林党弃卒保车、损失惨重,但平息崇祯怒火已是足够。 奔山东的官道,一架马车晃悠悠前行。 车内躺着一女子面色苍白无力,胸前一道不小的伤口。 男子驾车,可也时不时的透过帘子查看女子伤势,满脸担忧。 车内女子竟嘤咛几声,男子停驻勒马。 上前查探,见女子浑然冒汗、脸色涨红伸手一摸额头滚烫。 又瞅见伤口渗出血来,隐隐觉得不妙。 下马车见一村庄,便驾车朝那奔去。 万幸村庄之人听了他等遭遇之后,找来一位老郎中。 郎中一番诊断,开出一道偏方治风寒发热之症。 药服之后,女子当下稳定昏睡过去。 男子猛然觉察不对,翻身出了里屋。 见三个壮汉站院内,问道:“何人?” 三人面相凶悍,为首一人道:“乞丐?” 卜文岳道:“你等是何人?” 小个子道:“我们三兄弟乃赏金人,专接追逃钦犯的活。 锦衣卫贴了告示,你的人头很值钱,足有五百两黄金。” 卜文岳嘲讽道:“五百两黄金,锦衣卫看得起我!” “大哥、二哥别废话了,赶紧出手别等他们追来了。” 一持链锤从左,一持长刀至右包抄,一人持枪在中。 双目凝神卜文岳不敢松懈,却弃长刀从怀中取出一物。 只听“砰砰”两声,两人瞬间中弹。 中间一人恼怒道:“短火铳?” 闻言,卜文岳大笑道:“哈哈,此地便是你等埋身之地。” 两个兄弟捂着伤口疾速往外奔去,独留老大一人。 卜文岳道:“你要赌一下我的火铳没有铅吗?” 老大笑了笑道:“能连打的火铳老子没见过,就不信你的铳里有铅弹。” “那你可以死了!” “砰”的一声,老大死了,死在卜文岳袖炮之下。 卜文岳不敢久待,遂抱起红鸾放置于马车上,一路向西。 半个时辰后,几个人影落在小院内。 看着死去的老大,不由轻皱眉头。 有人找到中弹的老三,显然活不成了。 领头的一看,贼子竟身上藏有短铳。 叮嘱几句,遂朝西追去。 第177章 二十八铳,国内民生 神机营内,杨肇基坐立难安。 几日前崇祯下旨,让其奔赴辽东战场。 可枪炮厂迟迟未将火炮、火铳送来。 忽有人帐外报:“主帅,陛下至。” 陛下来了?杨肇基急忙迎上前去。 见杨肇基愁眉不展,崇祯问道:“将军为何眉头紧锁?” 杨肇基将事情全盘托出,准备好被崇祯一通数落。 崇祯笑道:“将军不必担心,枪炮厂极为守约!” 帐外传来几声大叫! 见茅元仪笑嘻嘻的押往枪支至神机营中。 这不说曹操曹操到了。 忽见崇祯,茅元仪问道:“陛下,您为何在此?” 崇祯回道:“朕前来视察神机营,侍郎何事兴奋?” 毕、茅二人管枪炮厂皆领工部侍郎衔。 茅元仪道:“陛下,枪炮厂制造出来二十八连环铳。” 等等?二十八连环铳? 回想起一事来,数月前在枪炮厂见茅、毕二人试发赵士祯的十八发迅雷铳。 那迅雷铳十八个子铳,各六寸长,只见人装好上膛的子铳,装入特制的枪管。 对准红靶子转轮发射一气十八弹,赫然惊住崇祯。 明朝般的黄金加特林?骤然想起戴梓的连环铳。 便对茅、毕二人道:“朕见十八迅雷铳威力十足。 若考虑五连发,将铳背改制成弹匣,在里面贮存火药铅丸。 用两个铳机相互衔接,扣动第一机,让火药铅丸自落于筒中。 第二机再随机转动,摩擦燧石,点燃火药发射铅弹丸。 岂不是又加快射击速度?” 毕、茅二人听后便陷入沉思之中。 事后崇祯再也没有管过。 今日却言二十八连环铳造出? 急急问道:“茅侍郎,火药密封情况如何?” 茅元仪道:“臣改动枪内机关,虽射程威力较弱但不炸膛。” 这不是废话! 膛内气压更低,用在铅弹上的力量更弱,威力和射程自然小得多。 可到底多弱,是骡子是马也得牵出来遛遛。 遂至地下试枪库。 连环二十八铳一亮相,果真是状如枇杷。 枪身三管带转轮,七尺长,重三十斤。 近代版的加特林? 崇祯道:“试试!” 士卒将二十八铳瞄准百步外木靶。 扣动扳机,半自动的声音呼啸而出。 百步外木靶面对密集的火力被打的粉身碎骨。 遂命人将靶子移至一百五十步,一番火力之下只有数颗铅弹打在靶子上。 又在八十步套上锁子甲,二十八铳嵌甲并未穿透。 至四十步换制式棉甲,铳弹入甲穿胸而过。 二十步换混合甲,二十八铳破甲。 这样的数据是很不理想,但也可以震慑外敌。 看那杨肇基都笑得合不拢嘴,女真、蒙古披甲者不过四五成。 二十八铳连环扫射,不得死伤惨重与虎蹲炮足矣相提并论。 遂问道:“茅爱卿,二十八铳生产几何?” 茅元仪尴尬伸出三个手指头。 崇祯大喜道:“三千?” 茅元仪摇头,说道:“陛下,就三把!” “三把?旬产几何?” 莫不要开个玩笑,纯心逗老子玩呢? 茅元仪苦笑道:“陛下,上旬就三把。” 果真是逗老子玩,三把要弄个百十把不得好几年。 快速蒸汽时代,第一次工业革命必须推进起来。 崇祯道:“一把二十八,需要多少银子?十之几何?” 茅元仪粗略一算道:“尚需一百两银子!十之成二。” 一百两?这么恐怖,还十之成二? 前段日子看范涞所着《两浙海防类考续编》还觉得枪炮造价低廉。 前段时日内阁所统百姓民生,可狠狠打了他一巴掌。 米每石值钱五百文,一石一百五十斤,平常百姓一日食一斤。 油每斤值钱三十文; 松江府之盐每百斤一百五十文‘’ 鹅一只,值钱五百文; 鸡、鸭各一只,值钱二百文; 猪、羊肉,每斤值钱四十文; 牛、驴肉每斤值钱二十文; 大绒,每匹长十余丈,达百两银子;葛布,好的每匹值银三两,长不过三丈。 次的葛布,每尺需要三十文。 五口平凡之家,一年紧衣缩食也得三两银子度日。 若太平之时,五口之家所需之银也不过一两半。 果真是太平时期物价低贱,动乱时期物价贵的要人命。 回想当初,若不是抄了晋商、得了魏忠贤银子穿越过来也是无力回天。 面对居高不下的物价,百姓想活下去只能反抗起义,方能果腹。 崇祯低吟道:“朕会拨下银子,枪炮厂尽快生产。” 茅元仪道:“谢陛下!” 又问道:“燧发枪十之几何?” 茅元仪道:“五五分成!” 还五五分成?赌博啊! 可茅元仪并未乱说,枪械制造而出定有残损,气密性、小配件乃个不出问题。 加上是试枪,练枪、库存之类,上次沈阳之战数十把燧发枪损坏。 火器虽好,但存储不易。 对杨肇基道:“杨将军出兵,务必保管好二十八铳!” 杨肇基见威力十足的二十八铳,便道:“老臣拼了性命保它无忧。” 连环铳出世扫去崇祯数日阴霾。 紫禁城内白布横搭者,李太妃的灵柩在仁寿宫停放七日,今日该入墓。 只听唢呐之声冲天直起,数十太监抬起灵柩。 在方正化带领之下出了宫,数百个宫女哭成一片走至后面。 崇祯本想送上一程,可王承恩与内阁拦住死死不让送。 只得让数位公主领旨送送恭懿太妃。 走过街道,两旁着麻衣的百姓哭的死去活来。 另一地,库尔缠急匆匆来,口喊着:“大汗,大汗!” 皇太极微微皱眉,问道:“库尔缠所为何事?” 库尔缠缓口气道:“大汗,崇祯宴请群臣遭遇刺杀,其养母李妃死。” 皇太极惊道:“什么?遇刺!” 又脸色大变道:“让萨哈廉、索尼、宁完我速速见我!” 第178章 战火燃起,夺回铁岭 萨哈廉、索尼、宁完我三人联袂而来。 皇太极道:“崇祯遇刺,其母身死!” 话音落,宁完我一下子脸色苍白。 言道:“大汗,刺杀之事可曾参与?” 皇太极摇摇头。 萨哈廉反应过来,急切道:“大汗速速调兵把守渡口。” 索尼哑声道:“恐怕来不及了。” 库尔缠眉头紧锁,他未听懂其中深意。 皇太极问道:“老寨修建如何?” 萨哈廉道:“与盛京别无他二,且在四周修建翁城。” “各百姓如何?” 索尼道:“十去七八,唯独城内八旗子民不愿迁徙。” “传我汗命阿敏领兵一万巡防渡口,杨吉利重炮守卫盛京。 多尔衮速将城中八旗子弟迁徙,如有不从者格杀勿论。” 言罢一屁股坐在虎皮椅上。 辽阳城,朱梅收到飞鸽传书,得知攻打沈阳满腔热忱! 遂调兵遣将,一营出兵威宁堡,一营攻打甜水站。 高国相、张国忠随军去威宁堡,马守应、刘国能得令去攻甜水站。 孙承宗一行马不停蹄在三日前至锦州。 一路由满桂领兵从广宁直插沈阳; 一路由祖大寿经辽阳攻打沈阳。 残破不堪的开原城,数千的朝鲜之民在金军的皮鞭之下修缮城墙。 不小心将石块滚落的老汉,被眼尖的士卒猛然从背后抽打一鞭。 皮开肉绽的老汉疼得大喊大叫,引来众人围观。 士卒不解气,又是挥打几鞭子,恶狠狠骂道:“老不死的东西,起来。” 老汉颤颤巍巍的站起来,顾不得身上的伤痛又搬起石块。 一个青壮飞奔来,接下老汉手中活计。 士卒不满,对着青壮狠狠抽打几鞭。 尽管满身伤痕,青壮仍一咬牙坚持。 士卒见状,还是个硬茬子! 抽出腰间的长刀,架在青壮脖子上。 老汉道:“小章子服个软,保命要紧!” 李章咬牙死死地盯着那个士卒。 士卒冷眼一笑,这种眼神的头他砍了数十个。 明晃的长刀举在半空中,欲要落下。 众人闭上双目不敢直视。 一声大笑传来,济木哈握住挥刀的手。 士卒喊道:“额真!” 济木哈道:“别老是砍头!” 士卒愣住,支支吾吾不言语。 济木哈将李章拖着往一处去,只见那地臭味熏天。 众人一看竟是那茅厕,污秽不堪之地。 刀抵住李章胸膛,济木哈指着那黄物。 言道:“你有两条路:一,给老子吃了它;二,老子用刀剁了你。” 李章怒吼道:“龟蛋有本事砍了老子。” 济木哈虽不知骂什么? 但从愤恨的眼中,看出一丝不甘。 一刀打在小腹上,李章痛跪于地,又被一脚踹进污秽之处。 浑身沾染屎臭味的李章强忍恶心,可腥臭无比之味让他吐出苦水。 一道道肆虐的笑声回荡在李章的耳边。 数千朝民闻声叹息低下头去。 李章怒吼一声,发疯一般冲向济木哈。 济木哈捂着鼻子道:“杀了他!” 一人取下雕弓、羽箭对准李章。 弓拉满弦之态,士卒面无表情。 “咻”一声,李章下意识躲避。 可耳边传来:“明军来袭!” 睁开双眸一瞧,见数千的明军铁骑趁风而来,砍杀女真畜牲。 济木哈无法再笑,他的头颅被人砍下,作为胜利品挂在马旁。 李章如愿得了一盔甲?一刀、一匹马。 这个浑身腥臭的男人足足砍了七个头。 穿好盔甲的李章面前站着一人虎背熊腰锋芒毕露。 未曾嫌弃李章身上臭味,一把搂住他。 那人道:“是个好儿郎,日后跟着我。 李章生出士为知己死之态。 数千的朝民躲在一旁,等待明军处置。 那人吼道:“能上马砍头的跟我走!” 人群之中,刷刷的涌出四五百人。 李章问道:“将军尊姓大名?” “老子叫周遇吉!” 崇祯下了旨意,以战养战。 设伏之战后,周遇吉一直流窜在开原。 铁岭城冷格里、浑塔得知明军攻破开原,速派人去盛京搬救兵。 个把时辰后,铁岭城上的金军士卒大喊道:“明军来袭!明军来袭!” 冷格里远眺之,见数千骑兵忽至。 心中道:“从哪冒出来的明军?” 遂笑道:“明军皆是骑兵无攻城之器,岂能破我重城。” 浑塔却道:“固山且看,那是何物?” 离城一里开外,周遇吉命人将虎蹲炮一字排开。 冷格里见百门虎蹲炮心中发麻。 骑兵竟携带百门虎蹲炮,这在草原上不是找死吗? 当下喊道:“发炮!” 可金军士卒还未就绪,回应他们便是上百发呼啸的炮弹。 一轮一轮又一轮,足足三轮。 猛烈的爆炸声不绝于耳,硝烟弥漫在城墙上空。 坚固的城墙似摇摇欲坠,士卒如无头的苍蝇张惶逃窜。 石子、碎片向四周飞射出去,被击中的士卒传来的凄厉之声。 受伤之人浑身上下都是伤口,在不停的流血,看起来着实恐怖。 不幸被炮弹炸裂双腿之人,靠在墙上发出阵阵无力的呻吟。 冷格里与浑塔从死人堆中爬出来,数发炮弹落在他们身旁。 万幸他们有人垫背,不然就如那被打成痱子的士卒倒在血泊中。 冷格里骂道:“就知道打炮,不能真刀真枪的干上一场。” 浑塔晃晃脑袋道:“固山,铁岭难守大军弃城吧!” 见城墙上伤亡惨重,缺胳膊少腿的士卒不由泪目。 咬牙切齿道:“撤!” “轰隆一声”城门大开,上千女真骑兵蜂拥而出。 小将曹定蛟言道:“将军为何不追杀?” 周遇吉摸着定蛟脑壳道:“兔子急了还咬人,何况是狼。 与其让他反咬一口,不由让其夹着尾巴跑掉。 且我军重在牵制,分散敌军兵力,不适长途跋涉,攻城掠地。” 曹定蛟不懂,跨着马入了铁岭。 历经数年之久,明军将它夺回。 辽民闻王师来,纷纷携浆而出。 周遇吉喊道:“铁岭是大明的,再也无人可夺。” 为数不多的百姓纷纷落泪,纷纷与人修缮城墙、挖掘地道。 见这些人,周遇吉才懂得陛下深意。 第179章 接连破城,漕运之事 胸前历经百战的铁甲已破碎,深深嵌入身躯之中。 一道身影咬着铁棒用手生生将刺入体内的碎片拔出。 又奋力解下腰间那酒娘,一股脑的全倒在伤口上。 滋啦的疼痛让他身子一紧十分僵硬,重重的靠在墙上。 摸起烧红的铁剑,心一横挞在伤口上,青烟直冒。 男人疼得面容极度扭曲,额头之上直冒细汗。 扯下衣襟上的布条胡乱裹住伤口,拄着剑缓缓起身。 走至伤痕见骨的托辉面前,喝道:“老子张献忠,阎王殿报我名。” 一记白光闪过,托辉被张国忠斩下头颅,无头的尸体轰然倒地。 张国忠踉踉跄跄斩落后金狼旗,插上明军日月龙旗。 遍野的尸体,渲染的城墙,一股凄惨肃杀之威充溢于天地之间。 后金重地,威宁堡破! 袁宗弟上前来,哭诉道:“大哥,老王、小七、大刘都战死了。 老李丢了胳膊、大猫没了左腿、二狗瞎了一只眼。” 张国忠抱住袁宗弟,红了眼眶却有泪不轻弹,未到伤心时。 高国忠领贺兰来,见之幕哀做叹息。 言道:“将士浴血奋战、战死沙场,朝廷定不会亏待他等家人。” 四人相视一眼,搀扶走下城墙。 百人先登,活足三十,多为不全之人。 另一处厮杀的战场,力撕虎狼的韩代被一枪刺中心口。 心口巨痛的他,双眸闪过强烈的愤恨、绝望与不甘。 力求建功立业的他,出师未捷身先死。 他的头颅被割下插在旗帜上,随马奔跑风飘扬。 马背上刘国能喊道:“敌将已死!敌将已死!” 浴血厮杀的金军士卒,见韩代的头颅已然军心涣散。 马应元抓住时机,暴喊道:“杀!” 许久,无硝烟的战场上尸横遍野,血流成河。 明军割掉金军头颅,用泥土覆盖堆放成京观,并立上石碑。 小山般的尸堆,马应元甩手一把火。 火焰冲天,灼热气浪让众人后退十步。 火光照耀之下,马应元笑得甚为邪恶。 呢喃道:“甜水城破!” 军帐中,满桂气急狠狠地摔下宝刀。 本趁着辽河上冻,冰厚足足三尺。 欲乘冰过,不料被阿敏领军堵住,大军不敢轻举妄动。 满桂怒道:“可恶,可恶,就差半日。” 半日阿敏行动迅速,且携带数门重炮。 若大军强攻,重炮之下冰河碎裂岂不是要葬身河中。 便道:“世钦、世国、世杰有何妙策?” 王世杰、世钦、世国三兄弟相视一看,摇头不语,无计可施。 忽有一人道:“总兵,末将有一计!” 见是车营都司左良玉,满桂喜道:“良玉有何妙计,速速道来!” 左良玉道:“鲁平有言周遇吉游军开原,想必定收到飞鸽传书。 攻打开原、铁岭二城,若总兵飞鸽传书至周遇吉处。 请他出兵突袭阿敏与我军两面夹击,定能冲破局面。” 满桂露出沉思,办法固然是好,可周遇吉是否拿下铁岭。 攻破沈阳当封侯,死马当做活马医,赌他这一次何妨。 金军帐中,阿敏虽领军对峙可架不住明军增兵。 方才铁岭、开原被破消息传至盛京早已是人心惶惶。 不少八旗老将纷纷要皇太极让出汗位,请立大汗。 大金国四面楚歌,科尔沁部落井下石攻打镇北关。 自语道:“大金要亡了啊!” 帐内牛录、固山闻声不敢多言。 一袭黑甲的祖大寿胯着高头大马,挥斥扬鞭,好不威风。 冰厚三尺的太子河上三万兵马井然有序行军而过。 望着沈阳方向,祖大寿眼中冒出火热,此地离沈阳不足百里。 三日大军便至,封侯拜相唾手可得。 广宁城内,孙承宗起于高位。 身下一人报:“山海关总兵孙应元已至满桂处; 遵化总兵孙祖寿领九千骑两日至辽阳; 宣府总兵赵率教领万余骑三日至辽阳; 蓟州总兵黑云龙领万余骑已至辽阳。 甜水城、威宁堡、开原、铁岭被破。 祖部已过太子河,满部对峙阿敏。” 闻言孙承宗落入思虑之中,祖大寿一路六万人马; 满桂四万人马、周遇吉五千骑、朱梅处六千骑足足十一万攻伐女真。 未有之大手笔,只可成功不可失败。 旁王之臣担忧道:“鲁平,大军数月之粮未曾运至。 祖、满二部携十五日粮草是否凶险?” 孙承宗道:“陛下震怒急急而攻,万般无奈出此下策。 之臣大军若有破釜沉舟之心,那沈阳如何不破!” 王之臣道:“天有不测风云变化,人有旦夕祸福相依。” 孙承宗笑道:“之臣不必担心,老夫岂能无法。 之臣可记得,前段时日老夫特意腌制十万头肉干。” 闻言,王之臣大喜道:“鲁平英明。” 孙承宗道:“之臣督促粮草,莫要贻误战机。” 却暗道:“陛下,闪电战法当真可行?” 上书房内崇祯连连喷嚏,暗骂道:“是谁在想老子。” 身下跪着一人,正是田尔耕。 田尔耕道:“陛下,卜文岳与那红鸾已入山东。” 山东之地?衍圣公?鲁王? 文会的触角繁多,根深蒂固。 崇祯笑道:“着人看看孔家、鲁王吧!” 田尔耕眼亮,遂道:“臣,遵旨!” 待田尔耕退下之后,崇祯敲了敲案桌。 便道:“王伴伴,鲁王素有贤德、常赈济灾民、赐玺书嘉劳。” 王承恩道:“皇爷,是奴婢宣旨?” “不了,让曹伴伴走走!” 又道:“运往辽东之地的粮食如何?” 王承恩皱眉,言道:“陛下,河面结冰漕粮难至; 辽东之地已调京师存粮,可保无忧。” 漕粮河运?河面结冰? 崇祯道:“调京师储粮不是办法,眼下辽东又战。 朝廷调京师之粮,而漕运不得来岂不为人所趁。 朕之前草画雪橇图下发各地,冰面结冰以雪橇运粮。 快快下旨东南各地税粮速速改河运为海运至津口; 无论何船运粮,同河运漕粮,免税携带土宜,朝廷予以补偿。” 王承恩暗道:“河运改海运?东南之地岂不是要闻声四起!” 便道:“皇爷,是否经市舶司…” 崇祯思虑一下,便道:“战时之状,无须经市舶司直管; 太平之时,海运之事尽报市舶司。” 第180章 京城粮荒,米价疯涨 辽东打仗了! 街头巷尾的百姓都在议论纷纷。 谁又能够拼个万户侯来。 是祖大寿、满桂亦或是毛文龙? 突然有人喊道:“快看那是不是运往辽东的粮食?” 众人循声望去,那一辆辆马车上整齐摆放的米粮从朝阳门出城。 这人道:“听得一点风声,通惠河冻住,张家湾渡口没粮了。 辽东打仗把七个大仓的粮都运走了,京师仓内没粮了。” 一个老汉却笑道:“瓜娃子,辽东打仗不得吃粮,还以为人是铁打的不吃不喝。 再说京师七个大仓、通州几个大仓哪能没粮啊! 莫大惊小怪遭人白眼,让人家挑你不是。” 这瓜娃子惹得众人一阵嘲笑。 一声呦呵道:“李三,跑着干嘛去?” 李三没回头,吼道:“漕粮运不来了,京仓没粮,快买米去。” 什么?京仓无粮?漕粮不来? 一群人脸色苍白乌压压的朝米铺冲去。 被称“瓜娃子”的人道:“我讲对的了,你们不听,还骂我!” 李三狂奔到米铺,只见前头人山人海。 争先恐后挤在米铺前买米。 米铺小伙计拔了六百文一石的木牌,换上七百文的牌子。 百姓中有人喊道:“刚才还是六百文,怎叫涨到七百文了。” 米铺掌柜走出道:“本店就卖七百文,不买便走莫要逗留。” 李三摸了摸怀中揣着的银子,苦涩道:“咋就那么贵呢?” 可七百文一石被人哄抢,轮到李三米铺空空早就没粮了。 回到小屋的李三被老妻问道:“米买回来没?” 李三摊开米袋,空空如也。 怀里揣着的银子一个子没花出去。 老妻道:“家里的米缸见底,小蛋子饿得吵闹。” 李三道:“抢疯了,挤不进去,明日我再去看看。” 老妻抱着孩子躲在屋内,低声哭啼。 时门外有人喊道:“李三?李三?” 李三出屋,见是苦力王二哥。 王二道:“皇庄那边售卖土豆、玉米,赶紧去买。” 李三听到,回了屋揣着米袋飞奔皇庄。 皇庄亦是围满了百姓,可见那堆积如山的土豆心中稍安。 半个时辰后轮到李三。 李三喊道:“来一石!” “二百文!” 痛痛快快掏了银子,李三背着一大袋土豆回到家中。 老妻见有吃的,立马动手煮了几个。 一出锅李三迫不及待咬了一口,黏糊糊却有果腹感。 两大一小捧着土豆,顿时啃了起来。 上书房内,王承恩道:“皇爷,臣已放出消息言京仓无粮。 想必那些牛鬼蛇神定会出手,皇爷便可将他们一网打尽。” 崇祯笑道:“牛鬼蛇神高看他们,不过是投机取巧的杂碎。 三日后,让皇庄停卖土豆,朕让他们一个个走进圈套内。” 王承恩应道:“是,皇爷。” 心道:“皇爷这手玩的真漂亮,看来粮商们要倒大霉了。” 入夜寒冷,刘府别院内却是热闹不已。 满满一桌的绝佳美肴前坐四人,大腹便便、中年模样。 四个人苏州周文轩、杭州钱文玉、扬州曹文远、松江刘文华。 世代做着贩米的生意已有百年,银子富可敌国,把持着京师七成的米铺 。 四人确有人脉,周文轩与周延儒一族;钱文玉与钱谦益同宗; 曹文远乃曹化雨旁门;刘文华与新恩伯同脉,有钱有势力都曾捐个员外郎。 酒足饭饱之后,众人靠在椅子上,喝了一杯茶,又点上一支烟。 喷云吐雾后,钱文玉道:“京师其他米铺愿出粮三十万石,银九钱。” 曹文远惊吓道:“银九钱?三十万石?二十七万两,这帮狗贼穷疯了吧。” 周文轩笑道:“今日米价已七钱,若他们卖七钱岂不是亏本了。” 刘文华应声道:“他们有多少粮,我们就吃多少。” 曹文远眉头紧皱,担忧道:“若是漕粮送来,吾等囤米岂不是砸在手中。” 刘文华轻笑一声,言道:“河中已结冰,船只不得通,无粮食可运。” 钱文玉又道:“京仓当真空了?” 曹文远回道:“从内监得来的消息,一定没有问题。” 周文轩沉吟道:“可心中难安,明日吾等一探究竟?” 刘文华道:“使点银子若京仓空了,吃了那三十万石粮。” 次日,李三欲买米却见米铺前空无一人,一见米价已八百文。 问道:“伙计,没米吗?” 伙计道:“今日的米被抢光了,明日趁早来。” 又兜兜转转十几家米铺,米铺的米早就卖没了。 李三不得不拿着空袋子回了家。 周刘四人使了银子,装扮成农夫随仓吏偷偷摸摸溜进海运仓。 只见硕大无比的粮仓空荡无比,不见一丝一毫的粮食。 曹文远笑嘻嘻从袖中掏出一千两银票,递到一仓吏手中。 仓吏笑道:“前些日子,司礼监总管传旨调海运仓储粮入辽东。” 曹文远又取出三千两银票递给仓吏,仓吏却婉拒了。 道:“银子就不收了,府上缺点粮食。” 曹文远一听,袖中取出一千石的粮票。 仓吏左顾右盼,轻声道:“京仓内粮食已空,皇庄内的土豆撑不足三日。 陛下不过是掩人耳目,就等着漕粮运来度过难关。” 又装模作样冷声道:“你等四人去搬些杂物,莫要懒惰。” 四人闻听,手拿杂物退出海运仓。 寻至僻静小巷,四人面面相觑。 钱文玉道:“方那小吏言皇庄之物撑不足三日,不知真假?” 曹文远笑道:“那还不好,待三日观之,吾等再出手。” 刘文华一言不发,似在考虑。 四人褪去杂衣,各自回府。 两日后,王二急匆匆道:“李三快走,皇庄没土豆了!” 皇庄没土豆了? 李三大惊失色,一溜烟跑至皇庄。 见人山人海挤都挤不进去,原本堆积如山的土豆已经空无一物。 跌坐地上,嘟囔道:“让你不多买点?” 不断的捶胸顿足,抽打着自己耳光。 最后孤身一人落寞朝家中走去。 刘文华在府中用膳,那三人联袂而来。 便问道:“出了何事?” 曹文远道:“皇庄没土豆了。” 刘文华啪的一声,起身道:“当真?” 钱文玉点点头,言道:“亲眼目睹!” 旁周文轩道:“陛下今日一反常态,下旨抻咄内阁、户部。” 一番深思后,刘文华道:“速速吃了那三十万石,就按照他们的价。” 三人相视一笑,急忙冲出刘府。 坐在椅子上的刘文华嬉笑连连。 第181章 居高不下,雪橇拉粮 搂着美妾还做着好梦的刘文华被屋外的敲门声惊醒。 不耐烦的问道:“何事?” 屋外管家应道:“曹二爷来了?” 刘文华虽疑惑不解,但穿戴好衣物起身至厅内。 见三人都在,便问道:“这么晚,有何事不能等到天亮?” 钱文玉道:“那帮穷鬼涨价了,一石一两,卖五十万石!” 刘文华颇为震惊道:“什么?五十万石?一两?” 周文轩捶胸道:“他们定是知晓京仓之事,才会漫天要价。” 刘文华心中一盘算,便道:“吃了它!” 曹文远惊道:“那可是五十万石?可不是一笔小数目,足足五十万两。” 他们个个身家百万之巨,可府中现银不过十几万两。 若是买了这粮,怕一时半会周转难济。 刘文华却道:“若有五十万石粮,京师不得由我等说了算。” 三个人衡量利弊,心一横果断回府。 未曾买的米的李三,接连吃了几日的土豆,虽撑肚皮但不如粥周到。 今日他从米铺路过,只见牌子上写一石米九钱银子。 可有价无市,米铺的米一大早被百姓们一抢而空。 无法买米的他提着布袋子,孤身一人落寞走在街巷中。 上书房内,伸伸懒腰的崇祯刚一坐下。 王承恩道:“皇爷,京师米价已涨至一石九钱银子。” 崇祯道:“四商人还未出手?” 王承恩回道:“筹了五十万两银子去买王家之米。” “是吗?想垄断京师米粮主意不错,找个人去向他们购米。” “是,皇爷!” 次日,四人看着硕大无比粮仓,满满堆放的米粮心中大喜。 京师九成的米粮尽在他四人手中,足足一百五十万石。 刘文华回到府中,见一人在厅堂用茶。 心中疑惑他怎么来了? 嬉皮笑脸道:“刘公,怎不知会一声,文华好去拜访。” 喝茶之人目光如炬,身伟俊逸乃是户部左侍郎刘宗周。 刘宗周道:“文华,老夫有事来寻!” 刘文华眼珠子咕噜一转倒也猜出一二。 便道:“大人所谓何事?” 刘宗周捋捋胡须,便道:“漕粮难运各处无粮,京师百姓唉声载道。 陛下有旨若你等米商存有余粮,朝廷愿出钱买之。” 听闻朝廷买粮,刘文华心中大喜。 却皱眉道:“刘公,吾等仓却有余粮,不知朝廷要几何?” 刘宗周大笑道:“自然是多多益善。” “价几何?” 刘宗周道:“今日米价一两一石,朝廷也不亏待你等以一两二一石结。” “一两二?”刘文华心中窃喜。 仍故作沉吟道:“刘公,文华尚不能做主,但吾等商量之后予以答复。” 送走刘宗周后,急忙将周文轩三人唤来,并将朝廷购粮之事全盘托出。 曹文远道:“既然这样,将仓储之粮悉数卖与朝廷。” 周文轩道:“足足一百八十万两,若刨除吾等之本,利可七十万两足矣!” 钱文玉却道:“米一日一价,若是拖延几日,岂不是水涨船高。” 几人瞬间被金钱遮住目光。 刘文华笑道:“近几日能拖便拖,不若去南京畅玩一番。” 四人相视而笑,莫逆于心。 刘宗周至户部,毕自严问道:“那刘文华可曾卖粮?” 摇摇头道:“不曾!” 毕自严道:“这可如何是好?陛下那如何交代?” 刘宗周道:“尚书,我这几日再寻他。” “也只能如此!” 又过三日,京师米价攀至一石一两二。 李三望着牌子上的数,浑身上下颤抖。 怀里揣着的银子不足买一石米。 米铺伙计喊道:“你这人买还是不买,若不买别耽误后面之人。” 李三咬咬牙,从怀中掏出银子。 时有人大喊道:“粮从通惠河来!” 什么?通惠河有粮? 将银子揣好,李三随人群往东城。 至朝阳门,远远见汉子驾着驽马拉着粮车飞奔在通惠河上。 这么一瞧,一车粮食少说也得四五石。 心中甚为欢喜,终于有粮来。 刘府,曹文远急匆而来,便道:“通惠河上有粮运来,少说得有个数千石。” 刘文华皱眉道:“为何有粮运来,难道是破冰行舟?” 曹文远道:“听运粮人言朝廷下图册,搞了个雪橇车可在冰面滑行。” 雪橇车? 曹文远急切道:“漕粮已至,要不要与朝廷订立粮约?” 刘文华摆摆手道:“不急不急,粮不过数千石实乃杯水车薪; 吾在想这批粮是不是朝廷使得障眼法,来安稳民心。” 曹文远惊奇道:“不会吧?朝廷何故?” 刘文华却道:“若是以这雪橇拉粮来安抚民心。 借机压低粮价与我等订立粮约,这一二日户部定有人来。” 曹文远一想,也并非不可能。 遂道:“再等几日看看,雪橇拉粮是否乃朝廷手段,户部会不会来人。” “最适合不过,等几日看看。” 站在米铺外,李三不敢置信盯着木牌上的价格,用力揉了揉双眼。 牌子上硕大的红字写着六百文一石。 害怕米铺变卦,李三急忙从怀中取出六钱纹银。 当一石米压在李三的身躯之上,方觉得肩头是那么沉重。 一路上飞奔回了小屋,生怕别人将这食粮抢了去。 回到小屋的一瞬间喊道:“虎蛋他娘快出来!” 妇人出来一见粮不禁落泪。 李三知晓妻子难处,便道:“从京外运来的漕粮,六百文一石。” 六百文一石?妇人止住泪水道:“老李当真?” “真真真,可惜只能买上一石。” “一石已然足矣,虎蛋可以吃点粥了。” 刘文华等人听后,故作神秘道:“不过是掩人耳目,蹦哒不了几日。” 第182章 悔恨交加,攻打阿敏 一连三日,通惠河上尽是雪橇拉粮。 百姓也不唉声载道,恢复以往之态。 米价恒定为六百文一石。 这日,刘宗周再入刘文华府上。 一坐下便道:“文华,老夫言购粮之事如何?” 刘文华回道:“刘公,朝廷出价几何?” 刘宗周笑道:“漕粮陆续而至,以六钱高两成购之。” 六钱高两成?朝廷打的好主意! 脸色不愠道:“侍郎若以这几日漕粮之价实属不妥吧。” 淡淡抿口茶,刘宗周道:“文华,欲按何价?” 刘文华义正言辞道:“以刘公之前约定米价。” 哈哈一笑,刘宗周厉声道:“文华,米不过六钱一石。 若以一两二购之,朝廷当真是傻子乎?” 刘文华争道:“侍郎,若按七两二卖之,我等岂是蠢猪?” 刘宗周道:“好自为之!” 遂拂袖离去,刘文华也追赶,户部侍郎之态已证明心中所想。 又派人将周文轩三人唤至府中,便道:“刘宗周至,以七钱二购米。” 曹文远笑道:“果真让刘兄猜到,朝廷当真使得障眼法。 借机打压米价,从而用于百姓。” 钱文玉却一丝不安,担心道:“一连数日通惠河尽来粮,怕是不妙啊。” 旁周文轩道:“一日拉粮不过数千石,也不过售卖万人。 而京师百万之民,岂能那一点点就够,再等几日便知分晓。” 刘文华应道:“文轩说得极对,再等几日看朝廷有何手段!” 乾清宫中,崇祯吃了一口糕点。 便道:“王伴伴,如何了?” 王承恩笑道:“皇爷,深陷其中。” “收网吧!” “是,陛下!” 次日,米铺未开门,已围上一群百姓挤在最前之人正是李三。 米铺一开门,伙计熟练的将木牌换掉。 李三心中一激灵,难不成米要涨价? 摸摸了怀中揣的银子,满脸苦涩。 当米铺伙计插上木牌后,李三傻了。 失声问道:“两钱一石米?” 伙计高喊道:“两钱一石米,买多少卖多少,米多的是!” 不断吞咽口水的李三,连忙问道:“有几家卖啊?” 小伙计道:“京师七十家米铺,三十家再卖,两钱一石米。” 李三瞬间觉得不挤了,回望去见数百人跑向西城。 急忙掏出银子,喊道:“两石米!” 伙计收银子,遂道:“两石米。” 后院一壮汉,肩扛两石米至门外。 李三接过米后,咬着牙欲扛回去。 壮汉却道:“那有个小轮车你先使得,用完之后再送回。” 闻言,李三使小轮车将米推回家中。 一路上李三高喊着:“两钱一石米!” 百姓皆闻言而至,接连称谢。 至家中,妻子心疼问道:“老李,又花了很多银子?” 李三列个大嘴道:“不不不,现在两钱一石米!” 妻子闻两钱一石米?不免震惊起来。 又听李三道:“省下些银子置点布给你做几身衣裳。” 妇人娇羞一般入那里屋。 两钱一石米席卷整个京师,百姓闻声而动速速购米。 此时,刘文华府上炸开了锅。 面对三人喋喋不休,刘文华怒吼道:“够了,莫要言语!” 几人这才坐下,可也是气急败坏。 时一人来报:“老爷,海运仓内运出大批粮食!” 海运仓出粮?怎么可能? 未等四人反应,又是几人言京仓运粮。 闻京仓有粮,刘文华心中苦涩。 呢喃道:“被朝廷耍一道。” 两钱一石米,商人无利可挣,且日后米价难涨。 曹文远站起身来,大吼道:“刘文华,你害得我好惨啊!” 上前揪着刘文华衣领不由分说便是数拳。 将其打的鼻青脸肿后,拂袖离去。 待三人走后,刘文华啐口吐唾沫。 暗道:“暗藏粮食、户部拖延、雪橇拉粮是何人布的局?” 可谁有这番能耐,将众人玩弄股掌之间,遂猜想到一人。” 可也是煞白了脸,久久不敢出声。 回府后曹文远、周文轩、钱文玉直接命人挂上两钱一石之价。 无数百姓争先恐后购买,得见这幕几人心头滴血,几十万两打了水漂。 足足十日,京师米价均为两钱一石,直到这时海运漕粮入京了。 周文轩几人悔恨晚矣,百万石米已散的一干二净。 刘文华道:“这才是最后的手笔。” 内阁众人早已猜出一二,却静观其变。 不由感叹天子手笔,胆大妄为! 虚虚实实、以敌示弱、欲擒故纵倒真的是使了七七八八。 不过崇祯也知晓,打一棒子给个红枣。 遂下旨封四人世袭锦衣卫百户之职,七品从侍郎。 周刘几人也是喜极而泣,入得锦衣卫为皇帝之人,花的钱再多也不心疼。 那周遇吉得了满桂密信后,果断领三千精骑杀向阿敏。 阿敏于帐中,忽闻周遇吉来攻。 枯瘦的脸上阴气沉沉毫无生气。 遂道:“巴喇玛、多积礼、和硕图领正红旗一甲喇迎敌。 阿尔岱、硕尔辉领镶蓝旗一甲喇在渡口设伏。” 五人遂回道:“遵令!” 满桂得知周遇吉来援,进攻阿敏。 遂命王世国、左良玉二人领军渡河。 王世杰掌红夷大炮! 四门红夷大炮依次排开,炮口对准阿敏大营。 一切就绪后,王世杰喝道:“发炮!” 四发炮弹带着火焰轰向阿敏营中。 “哐嘡”几声炸响,阿敏不由惊住! 满桂何时来的重炮? 来不及多想,急急出去一探究竟。 营帐燃起烈火,见士卒惊叫连连。 遂喊道:“佟普汉,给老子发炮!” 未见回声,一人高呼道:“贝勒,普汉被炮火炸死。” 耳边有几声炸响,十数人被炸死炸伤。 阿敏怒道:“佟六十何在?速速发炮。” 从角落中爬出一人,极为狼狈正是佟养性之弟六十是也。 佟六十爬出后,跑向神威大将军炮。 可巡视四周未曾见到炮兵一人,遂喊道:“贝勒,炮兵随普汉战死。” 阿敏闻言,恼羞成怒道:“佟六十,你若开不了炮,老子斩了你。” 佟六十被吓住了,急忙寻来几个汉兵一番鼓捣下。 竟然打出一炮,这炮随空而落。 砸在左良玉一丈之内,冰面瞬裂几道成一小坑。 猝不及防之下左良玉掉入河中,不停在冰冷的河水中挣扎。 万幸有士卒相救才得以脱身,但浑身湿漉漉冻的瑟瑟发抖。 当即骂道:“给老子去找发炮之人,我要他的头颅当尿壶。” 第183章 大军过河,阿敏败走 佟六十捂着被震鸣之耳,远远瞧见炮弹炸响在冰面上。 得见一个人被炸落下马,貌似掉入河中不免有些大喜。 可猛然间汗毛竖起,一股死亡之感使得心中不安。 暗道:“难不成被谁给盯上似的?” 索性什么也不顾,又捣鼓捣鼓火炮。 几发炮弹划破长空落在明军之中。 炸的数十人血肉横飞,凄惨的吼叫。 更甚至冰面裂开,不少人掉落在河中,不断的挣扎。 可棉服遇到水如厚重的铠甲,将士卒拖进水中不可自拔。 见状,左良玉嘶吼道:“弟兄们快冲,一个女真头颅三两银子啊!” 数千人不要命朝阿敏奔去。 见正红旗的骑兵奔来,周遇吉嘴角溢出一丝冷笑。 喊道:“弟兄们,银子来了小心收着。” 多积礼领一牛录在中,巴喇玛、和硕图左右领二牛录。 巴喇玛喊道:“明军多神臂弩,当小心为上。” 粗犷的和硕图却道:“吾等皆披甲二层,那神臂弩伤我不得。” 多积礼喊道:“明军狡诈,若对上燧发枪务必远遁。” 一红一黑两道洪流离不到八十步,皆可看见凶狠的面容。 十几息后,黑红两道洪流碰撞在一起。 和硕图持一杆狼牙棒横空砸下,士卒举刀阻之。 不曾想刀身被砸弯,狼牙棒上的尖刺没入体内。 士卒喷出一口鲜血,被打落下马。 被身后的马蹄无情的践踏,血肉模糊。 见状,李章怒吼一声朝和硕图杀去。 两人捉对厮杀,又手持狼牙棒! 你来我往之下,斗了个旗鼓相当。 周遇吉未曾闲着,一柄厚背宽刃大刀与多积礼、巴喇玛厮杀。 巴喇玛终是经验不足,被周遇吉虚晃一刀砍中左臂。 一声吃痛之下,便拍马而逃之。 多积礼只得缠斗周遇吉,十几回合后便后悔万分。 周遇吉越战越勇,打得多积礼节节后退。 突然间,多积礼胯下战马失前蹄,将其摔落在地。 周遇吉欲斩杀之,几个白甲骑兵围上前来挡住一刀。 见多积礼翻身上马,逃之夭夭。 气急败坏的周遇吉将怒火撒在几个白甲兵身上。 几番冲锋下来,金军损伤与明军相当。 李章未能拿下和硕图,只能任其逃走。 双方交换方向,时金军中炮声炸响,血肉横飞,战马不断哀鸣! 多积礼回首望去,一里之外的小山坡上竟有明军设伏。 恼羞成怒之下,欲拍马杀去。 和硕图急急拦住道:“大兄,撤吧!” 巴喇玛也死死拦住,喊道:“往西!” 多积礼仰天咆哮,舍了周遇吉往西遁。 见金军逃之,周遇吉道:“莫要追赶,打扫战场,不论死活砍下女真头颅。” 阿尔岱、硕尔辉领一甲喇的镶蓝旗士卒与王世杰、左良玉交锋。 金军以骑兵冲锋打了左良玉措手不及,数百人惨死在铁蹄与刀锋之下。 幸得王世杰领陌刀队拒抗,才使得左良玉部得以缓中。 眼见袍卒身死,左良玉越发恼怒,如一匹孤狼死死盯着阿尔岱。 取下宝雕弓,起手便是一箭,箭矢飞去直取阿尔岱胸膛。 正在厮杀的阿尔岱觉察一股杀机锁定自己,将腰身挪移半分。 闷哼一声,一支羽箭没入右胸差点跌落下马。 咬牙折断箭杆之后,掉头归于阵中。 左良玉暗叫一声可惜! 放下宝雕弓持刀朝金军士卒杀去。 越来越多的明军加入战斗中,金军被打得节节败退。 硕尔辉怒吼一声,架起左良玉刀锋也调转马头往营中奔去。 金军大帐中,阿敏不断闪烁目光。 火炮对轰之下,金军全无半点优势。 多积礼又败退而归,使得军心不稳。 渡口之战又抵挡不住数以千计的明军。 遂喊道:“全军压上,堵住明军。” 口咬着辫子,跨马冲向左良玉部。 正追砍着金军士卒的左良玉,忽见一队骑兵袭杀过来。 领头的却是一个枯瘦如柴的将领便放下戒心,与阿敏厮杀起来。 左良玉虽有骁勇之力,可一番大战下来,已有些力不从心。 阿敏刀锋凌厉,趁左良玉气力不足,一刀砍在左臂上。 左良玉吃痛,大吼一声! 阿敏欲上前斩杀,忽一箭飞来擦着脸颊射中身后一侍卫。 只见满桂满身戾气的冲杀而来,怒吼着:“阿敏,你的项上人头老子要了。” 左良玉方得知这人竟是阿敏,遂拔马而没入阵中。 阿敏喊道:“满桂,看我斩杀了你。” 两人便厮杀起来,铁刀发出铮铮之声。 数十回合之下,满桂一记手戟掷出。 阿敏侧身而躲,却被满桂刀锋掠过。 胸前的甲胄被砍出缺口,伤口竟然出流出血来。 满桂笑道:“阿敏,老子这刀如何?” 阿敏枯瘦的脸笑道:“这才够味!” 遂从腰间拔出一支短铳来,黑洞的枪口对准满桂。 “砰”的一声,铅弹打中满桂左肩。 疼得满桂冷汗直流,大吼道:“卑鄙!” 阿敏大笑,戏谑的看着满桂。 满桂趁阿敏大笑从马上拔出燧发枪。 “砰”的一声,射中阿敏左臂之上。 阿敏痛的嘶吼一声,举枪再射。 双方举枪可一连几发均未射中。 左腿鲜血直流,阿敏只得拔马便逃。 满桂趁机大喊道:“阿敏已死!” 阿敏已死? 正在厮杀金军士卒一瞧阿敏不见。 瞬间军心不稳,俨然有溃败之意。 又见满桂提着一人头颅,喊道:“阿敏头颅在此!” 刹那间,金军士卒阵型大乱被明军一番冲杀,作鸟兽散。 若是几年前,即便主将被杀,女真士卒亦无逃窜之意。 可如今被明军打得哭爹喊娘,早已失去骁勇之心。 明军一鼓作气掩杀金军士卒。 满桂急忙下马,褪去甲胄。 肩头中弹可非小事,军医急至。 对满桂道:“将军忍住,这块肉属下要挖出来!” 满桂咬住皮鞭,任由军医削肉取弹。 一刀刀割下,疼得满桂额头暴汗。 将漆黑的血肉割下取出里面铅弹,军医急忙用烈酒消毒。 细细确认无漆黑之物,遂在伤口撒上金创药止住鲜血。 军医道:“将军万不可动武,暂且休养一断时日。” 第184章 兵临沈阳,阿敏昏迷 得知不能动武,不能阵前杀敌,满桂皱眉不已。 军医又道:“陛下有旨,在外将领,深受创伤者,谨遵医嘱。” 满桂颇为无奈,军医拿陛下之言压人。 欲不管不顾,翻身上马再行武事。 军医道:“将军若不想要那臂膀,尽管上阵杀敌便是。” 满桂沉吟不语,叹气一声下了马。 遂道:“命世钦、世国、世杰大军压上,围剿阿敏大军。” 苦笑一声,随军医而走。 远遁而走的阿敏找到一处营帐。 见血流如注的左腿,扯开裤甲心一狠咬着牙。 拿着小刀在左腿上剜出碎肉,看得身旁亲卫头皮发麻。 尽管汗透甲胄,瞥见铅弹时右手从血肉中一掏。 取出铅弹后,又解下腰间酒囊,往伤口一倒。 强烈的痛感让阿敏的面容极度扭曲,让旁人看了胆战心惊。 又咬牙道:“用烧红的铁刀烫在腿上。” 一亲卫喊道:“主子,奴才得罪了!” 烧红的铁刀按在阿敏左腿,滋啦滋啦的肉糊声,隔着老远都能闻见味。 火灼疼得阿敏将两个亲卫的手臂掐的青肿渗出血来。 瞬间形成疤痕之后撒上药粉用白布缠住,即翻身上马往盛京。 满桂大军与周遇吉合军一处掩杀,金军溃败而逃。 战场一番打扫之后,竟斩金军三千余,可谓是大胜。 但明军亦是付出三千人的代价。 祖大寿领军步步为营,缓慢推进。 拔掉数座小堡,得以兵临沈阳城下。 杨古利见数万明军驻扎在城下,不由头皮发麻! 盛京城内不过万余兵马,炮不过四门如何抵挡这数万悍军。 遂命子阿哈旦前去禀报。 大殿坐有两人,一人乃卫齐,另一人乃代善。 代善苏醒没几日,身子虚弱不堪,虽得以保全性命,却难动刀动枪。 得知明廷大举来攻,亦然留守盛京要与城共存亡。 皇太极无法劝解,亦然领着余下兵马往老寨。 阿哈旦道:“贝勒,祖大寿数万大军已驻扎在城外。” 代善轻咳一声,点头挥手让阿哈旦走。 又转身问道:“巴哈好了?” 卫齐道:“准备多时,时刻等待将令。” 城外明军大营,军帐内祖大寿问策如何攻破盛京? 只见诸将挠头挠耳,面露愁眉之色,丝毫无策。 时吴三桂出声道:“将军,末将有一计!” 见外甥三桂有法,便问道:“何计?” 吴三桂道:“先前陛下曾攻沈阳,并射出信件。 我料城中必有内应,潜伏沈阳多年。 若我军与内应里应外合,沈阳必破。” 祖大寿皱眉道:“野猪皮曾迁沈阳辽民,恐城中内应难在?” 吴三桂笑道:“舅父,一试便知。” 沉吟片刻后,遂道:“泽清架起红夷大炮,给老子轰他几炮。” 祖泽清领命,至火炮重地。 相距四里之地,祖泽清一声令下。 数发炮弹划破长空,在城墙上炸响! 杨古利被突如其来的炮轰惊住,躲在城墙上细细观之。 代善闻几声炸响,亦是眉头紧锁。 卫齐道:“明军攻城了?” 代善便道:“明军在试探,城墙上的重炮能打多远?” 杨古利未曾还击,他自是知晓明军在试探。 东城内一处小院内,数人正在商讨。 一人道:“祖大寿领数万悍军在外,若我等里应外合之下沈阳必复。” 另一人道:“不算稳妥,盛京城高墙厚又有万余兵马把守。 数万大军怕是难以攻下,且城中八旗子弟不少数千。 倘若我等起事,怕这些八旗子弟我们难以抵挡。” 两人众说纷纭,无法达成意见。 便将目光看深处一人,道:“王哥何意?” 王哥沉吟道:“与祖大寿通信,问他朝廷可有援军。 若有援军何时至沈阳,待确认消息后再定夺。 数年都等了,还怕这几日不成?” 二人点头,三人便各自脱身。 杨古利忽见远处尘土飞扬,一队骑兵呼啸而来。 心中更是焦急不已,明军又增军了。 祖大寿闻赵率教、孙祖寿、黑云龙领兵来,心中大喜万分。 遂请三人入了帐中。 赵率教道:“祖将军为何迟迟不攻城?” 祖大寿道:“虽有数万兵马,但沈阳城高墙厚且金军不在少数。 贸然攻之恐伤敌一千自损八百,未免得不偿失。” 孙祖寿道:“如今优势在我,六万兵马何惧他一座城池?” 吴三桂出声道:“各位总兵,城中尚有内应,吾舅父在等候消息。” 祖大寿厉声道:“三位总兵在,休得无礼还不退下。” 黑云龙笑道:“无妨,三桂有才智,成就定不在你我之下。” 忽帐外来报:“金军镶蓝旗、正红旗二旗往盛京奔来。” “为何金军突然袭来?” 探马道:“遥遥望去,身后有追兵至。” 祖大寿一拍桌子道:“定是满桂击败阿敏,阿敏不得已退回盛京。” 闻言赵率教笑道:“阻击之事,交予老夫吧!” 黑云龙与孙祖寿相视一笑,道:“赵老将军,我等为你掠阵!” 阿敏收拢兵马,得知两个甲喇没了心疼不已。 后满桂与周遇吉又急急追赶,早已是精疲力竭。 再加上左腿上的伤势,在难以支撑下去,竟迷迷糊糊摔下马去。 多积礼、和硕图见状,便道:“巴喇玛、阿尔岱速速将贝勒送至盛京。” 忽金军探子报:“盛京已被明军围住,进而不得。” 盛京被围住? 又一人道:“明军万余骑兵来袭!” 万余骑兵?多积礼被震住了! 急急吼道:“巴喇玛、阿尔岱、和硕图领三个甲喇速速将贝勒送至抚顺。” 和硕图大惊失色,喊道:“大兄!” 多积礼道:“执行将令。” 几人拔马便走,独留多积礼与达尔岱。 “达尔岱,你不会怪我吧!” “无妨,让他们走。” 赵率教得知一队金军往抚顺逃窜,急忙去追赶。 却在半路上得见多积礼领军阻拦。 大叫道:“好胆!” 多积礼见一员老将袭杀而来,自知恼怒,遂与赵率教厮杀起来。 可交手不过十几回合,赵率教知多积礼年小。 卖出一个破绽,多积礼果然中计,在震惊中被斩于马下,已无生息。 反观赵摔教却气喘吁吁,暗道:“年纪大了,体力不支!” 其旁有一人再度杀来,黑云龙喊道:“明道、明德。” 与黑云龙长相酷似的二人弯弓搭箭。 达尔岱躲过一箭后,遂与黑明德厮杀起来。 赵率教勒马归于后方。 数十回合下,气力不足的达尔岱被黑明德一刀斩在马下。 借着斩将之风,赵率教喊道:“杀!” 万余铁骑围剿为数不多的金军。 第185章 重兵围城,强攻强打 一甲喇的金军士卒被斩杀殆尽。 头颅全被割去,当做请赏的军功。 血色染红大地,无头的尸体被盘旋的秃鹫死死盯着。 为防止瘟疫将其垒做土冢,又将战死的将士火化。 赵率教不由叹道:“老了,不堪用了。” 旁孙祖寿打趣道:“陛下开讲武堂,赵总兵当去授授课!” 闻言赵率教笑道:“打完这一仗,老夫向陛下请旨,在讲武堂喝个茶。” 时周遇吉、满桂联袂而来! 见满桂左肩有伤,赵率教道:“楚县伯何人伤了你?” 满桂愤愤道:“阿敏这厮阴险,腰间藏有燧发铳,趁我不备左肩被咬上一口。” 众将闻言,极为吃惊。 黑云龙道:“楚县伯不是人人有铳吧?” 一番深思,满桂道:“吾只见阿敏。” 赵率教道:“想必皇太极为保护大将所制,与陛下异曲同工之妙。” 话落,孙祖寿言道:“下令诸将,若捉对厮杀当小心黑铳为上。” 几人点头,遂领兵往盛京城去。 入夜的盛京城中,灯火通明。 代善虚弱靠在椅背,不时传来咳嗽声。 卫齐至,讲道:“贝勒,您稍作休息,这老夫先行盯着。” 代善摇摇头,道:“今夜,祖大寿必定来攻!” 卫齐欲言又止。 纳穆泰城墙巡防,忽听铁器碰撞之声。 连忙让人点起火把,朝城下看去。 不看还好,一看头皮发麻,城下密密麻麻明军。 黑明德见状,大吼一声道:“杀!” 数百支箭矢射向纳穆泰,纳穆泰闻弓弦之声顺势而蹲。 身旁的士卒未反应来,被箭矢钉死。 还未作反应之时,上百明军借助绳索之力登上城墙。 纳穆泰大喊道:“明军来袭!” 得了命令的士卒急忙敲响战鼓。 时鼓声阵阵来,卫齐一阵惊慌。 代善道:“明军还是来了。” 点起火把的城墙宛如修罗场,那上百名悍勇的明军浑身浴血。 黑明德领着数十人急匆匆至城门处。 口中喊道:“闪开!” 众人从胸前铠甲取下一物,这物形状近似立方体,乃用布包裹。 足足放下二十个包裹,黑明德速速带人离去。 躲至一处,黑明德一支火箭直射包裹。 “轰隆”一声! 城墙之上,突如其来的震荡感使得纳穆泰重心不稳跌坐其地。 自语道:“是何物?发生何事?” 代善与卫齐也被这巨响震住。 待硝烟弥漫过去后,宽大的城门被炸的四分五裂。 躲在城门后的金军士卒被炸的血肉横飞,没了踪影。 黑明德嘶吼一声道:“弟兄们随我杀!” 祖大寿于帐中听巨响,又见进攻信号。 遂道:“大弼,领骑兵入城!” 祖大弼领命,出来帐翻身上马。 领三千精骑奔向沈阳城门。 赵率教欣慰道:“大寿,果真有个好外甥啊!” 祖大寿嘿嘿一笑,言道:“全赖陛下讲武堂,让我这外甥多学了点。” 前番商讨破城,满桂言:“沈阳城高墙后非重炮难攻! 大军无法施展,若挖掘地道,以大量火药将城墙炸塌。 从破口处攻,岂不失为一个办法。” 众人闻言皆点头看好。 唯独吴三桂出声道:“挖掘地道费时费力,且将城墙炸塌非万斤火药而至。 大军并无万斤火药,若是将火药集中只需炸开城门。 以步卒阻挡敌军,使骑兵入城沈阳必定可复。” 众人一听,觉吴三桂之计可行。 遂命人集中火药包,明德领兵在前。 杨古利纵兵来,见城口被炸开,涌进数百明军来。 喊道:“随我将明军全部赶出去!” 黑明德斩杀一人后,见金军一员老将朝他杀来。 怒吼一声,便上去厮杀起来。 黑明德刀刀重若千钧,十几回合后杨古利落于下风。 见情形不妙,杨古利后退几步。 从腰间取出燧发枪来,顺势朝黑明德开了一枪。 觉察危险,黑明德拉住一金军士卒挡在身前。 听得铅弹之声,庆幸自己反应迅速,也暗叫小老儿阴险。 一连三发后,杨古利见黑明德未损一丝一毫恼羞成怒提刀再来。 扔掉手中尸体,黑明德道:“老贼,看爷爷如何取了你的项上人头!” 城墙上,纳穆泰得知城门被炸开,心急如焚一失神被一刀砍中右臂。 痛的一声惊呼,右臂的鲜血不断涌出,手中的都拿不稳。 阿哈旦见状,喊道:“小叔,快走!” 自己与明军厮杀起来。 纳穆泰行至一处,扯下衣布咬牙将伤口包裹住。 遂提刀与阿哈旦并肩厮杀。 几个明军相视一看,从身后取下小斧子,用力掷出。 阿哈旦来不及躲闪个,被小斧射中。 纳穆泰大吼道:“哈旦!” 可他愣神之际,却被一枪刺中脚踝,痛的他胡乱挥砍。 腹背又中一枪,鲜血随铠甲流出,竟失足滑倒在地。 眼见刀锋斩下,身挂小斧的阿哈旦嘶吼一声,持刀冲入其中。 将纳穆泰扶起后,且战且退。 杨古利闻纳穆泰一声嘶吼,心中焦急。 与黑明德交战之事,露出一丝破绽。 被一刀斩在胸前,刀锋见骨血涌而出。 “咻”一支利箭袭来,射中黑明德左臂。 又见一老将策马而来,手中正握着弓。 杨古利大喊道:“卫齐!” 偏这时马蹄声响起,祖大弼领兵入城。 见黑明德中箭,话不多言朝卫齐杀去。 一番苦战,明军骑兵得以入城。 黑明德拖着伤躯静静靠在墙上。 城中内应见明军攻入城中揭竿而起。 在城中八旗子弟驻所,杀人放火。 一时间城中一片混乱。 第186章 攻破沈阳,代善自焚 卫齐老了,抬不起刀了。 面前黑塔般的祖疯子,他难以抵挡。 身旁护着他的亲卫也被明军纠缠。 瞬间被逼至角落处,眼看不妙。 时巴哈赶来,见父卫齐被逼至角落。 怒吼一声,持刀杀来! 祖大弼冷笑一声,一脚踹飞卫齐。 遂道:“不要命的东西!” 便舍了卫齐,朝巴哈杀去。 卫齐撞在墙上,哇的一下吐出鲜血,足见祖大弼气力之大。 见儿子与祖疯子厮杀,喊道:“巴哈,莫要管我,快走快走!” 可愤怒早就占据理智,怒火冲天的巴哈未曾听进其言。 如跃山之虎,横扑而来。 起手便一记劈砍被祖大弼轻松躲开。 刀锋落在石砖上,足有三寸之深。 反观祖大弼反手一刀,竟砍在其腰。 腰间上的铁甲瞬间被破开一道口子,鲜血从中涌出。 摸着伤口流出的血,巴哈满眼的不可置信,只一合便身受创伤。 祖大弼不时冷笑,出生的小牛犊,怎会是老虎的对手。 经验、力量、技巧之下败的透彻,几个回合落便入下风,招招都在抵挡。 见状,祖大弼卖出一个破绽,将右身暴露出,巴哈中计,挥刀横扫。 却被祖大弼左手捏住手腕,顺势打落手中的长刀。 持刀的右手被折断,巴哈喊叫一声。 卫齐见之,大喊道:“不!” 驻刀起身,奔向祖大弼。 见巴哈疼在地上打滚,祖大弼又斩杀几个金军士卒。 准备一刀结果巴哈,卫齐从身后袭来。 转身连砍三刀,卫齐握刀的手颤抖。 一记侧踢,卫齐倒飞几步之外。 祖大弼喊道:“将头颅斩下,给我乱刀剁成肉泥。” 十几个亲卫奔向巴哈将其乱刀砍死。 卫齐见儿子死在眼前,一口老血喷出耿耿于怀之下魂归西天。 杨古利大吼道:“卫齐,巴哈!” 他虽被亲卫护持,但也深受创伤。 时纳穆泰呐喊道:“哈旦!” 阿哈旦护着纳穆泰走下城楼,可终究伤重而亡。 闻幼弟凄惨之声,便知长子已身亡。 怒吼道:“朝纳穆泰处杀去!” 祖大弼喊道:“王世杰,狗日来了没。” 王世杰回道:“祖疯子,老子早来了。” “城门就交给你了,我去老奴的皇宫。” “放心吧!” 只见王世杰一声令下。 城门处涌出四五百重甲长枪兵雄赳赳气昂昂至。 嘶吼道:“突刺!” 面对重甲兵来袭,金军士卒慢慢后撤。 不少金军士卒搭弓射箭,可在盾牌与重甲面前显得那么可笑。 锋利长枪往前突刺,重甲兵脚下尽是金军的尸体,死不瞑目。 祖大弼与黑明道率骑兵一路斩杀终至后金皇宫之地。 可“皇宫”之地却空无一人,让人不免有些惊诧。 祖大弼望着高楼围墙欲进之,黑明道言:“将军,四周无人定有蹊跷!” 闻言,祖大弼喊道:“肃清沈阳女真,无论老少皆斩!” 老少皆斩? 黑明道欲言被祖大弼所止! 祖大弼道:“沈阳城中女真无论老少斩之,乃鲁平侯下令!” 言至,黑明道知晓其中深意,拔马杀向金军士卒。 一身漆黄色龙袍的代善站在大政殿,殿中那把椅子他想了许久,如今却坐上了。 他不断的来回摸索着,又抬抬屁股试试,接着环顾四周。 叫骂道:“去他狗日的,椅子太难坐。” 明军不停的闯入民屋之中,只要是女真人老的小的被斩杀。 未走的女真汉子持刀拼杀,可多年来的养尊处优早就磨灭血性。 仅仅一刀便被人开膛破肚,躺在地上口吐鲜血等死。 几个明军士卒闯进几个女子屋中,看着那白皙通透的皮肤不断的吞咽口水。 较为年长老兵道:“杀了吧!” 几个女子不顾春光乍泄,跪在地上痛哭流涕。 几个年轻的士卒于心不忍,年长的一叹气,上前便是数刀。 方才美艳动人的人儿却是成一具尸体。 老兵道:“天亮你等便知分晓!” 杨古利与纳穆泰在数千大军冲杀下逃出城门。 数千溃兵奔马数里地,行至一树下。 见其反光,杨古利命人去看。 士卒举火把念道:“女真畜牲之墓。” 杨古利与纳穆泰大惊失色,中计了! 可数千支羽箭划空来袭,杨古利与纳穆泰被射成筛子。 时孙应元率兵杀出,金军瞬间乱起,互相踩踏至死。 待天色大明时,祖大寿与诸将入城。 在一处空旷之地,却足足跪着数百人。 这些人见诸位总兵来,纷纷求饶! 众总兵统兵多年,便知自己的士卒犯了军法,面色铁青。 祖大寿道:“军令如山,莫不敢忘。 尔等肆意欺辱女子、抢夺百姓财物乃军中死罪。 为以正效尤,故叛斩决。” 数百人齐嚷道:“将军,吾等不服! 为朝廷出生入死,犯了小错就该被斩,于公于私不服。” 祖大寿却道:“有道是国有国法,家有家规,军中自有军法。 念其往日功勋,吾必上报朝廷重恤尔等家人,定不让其受罪。” 见还有人多言,祖大寿吼道:“斩!” 数百人人头滚滚,无头之身瘫倒在地。 祖大寿道:“厚葬!” 昨夜在沈阳城中,斩杀数千女真百姓,也让辽民闻风丧胆! 至后金皇宫,醒目便是那座八角重檐、黄瓦绿檐、金龙盘柱的大殿。 殿前左右八旗亭,按照行军狩列排列,其旁有一金代铭文大钟。 时祖大弼来,言道:“大殿中只有一人正是代善。” 代善?这厮竟然醒了! 祖大寿笑道:“诸位去看看后金大贝勒的无上风光。” 众将进了那八角殿,可吴三桂嗅到一丝味道。 见代善身穿龙袍高坐其上。 满桂遂喊道:“代善,可曾认识我!” 代善虚弱道:“满桂、祖大寿未曾想到今日是你二人,也好也好!” 祖大寿笑道:“降了吧!还能见见岳托、硕托二人。” 岳托?硕托? 虚弱不堪的代善,突然狰狞大笑起来。 众人均以为他是临死前的挣扎。 代善笑道:“我儿,为父先走一步。” 遂从腰间取下火折子,掷于殿内角落。 吴三桂想起何物,遂喊道:“快跑!” 火折子跌落的一瞬间火光而起。 “轰隆”一声巨响! 八角殿竟瞬间轰塌,进入大殿内的诸将瞬间被掩埋。 待一切尘埃落定后,黑明道望着眼前废墟一片惊呆了。 急忙呼喊道:“有人吗?” 虚弱之声道:“有!” 燃起希望的黑明道,速派人搬动木料,众将得以重见天日。 总兵大将伤势不算严重,可护住的亲卫却没了生息。 得亏吴三桂反应迅速将众人拉至角落,不然众人全将葬身八角之下。 第187章 安民辽东,京师大震 军帐内,几个总兵头缠白布,不停咒骂代善这个龟孙。 真是打了个好主意,借火药炸塌八角殿,让众将替他陪葬。 赵率教最是心疼,待如亲子的两个亲卫为救他活活被压死。 祖大寿也是懊恼,弟大弼左臂骨折怕是难以征战,急需休养数月。 黑云龙、孙祖寿亦是觉得气血不畅,颇有点胸闷之感。 满桂气急败坏道:“出兵,攻打抚顺。” 众人皆知其心中窝火,可谁又不是呢。 吴三桂出声道:“将军,出兵攻打抚顺属实不妥。 吾等应休整大军,尽快修缮城池,妥善安置百姓。 向鲁平、陛下报捷,等候旨意才是。” 满桂愤愤不已,言道:“借大军之势,破抚顺如水简易。” 孙应元道:“众将受伤,军心不稳,贸然攻之着实不妥。” 见孙应元开了口,满桂这才作罢! 祖大寿一拍脑袋,竟把这茬给忘了。 陛下曾有言,破沈阳城者封侯。 可这城并非他一人所破如何是好? 便道:“待我写下文书,命人八百里报捷,等候下步旨意。” 写好文书,众将看看了无异送出。 以银两招百姓修缮城池,在沈阳城周边修筑翁城。 文书至辽阳,孙承宗老泪纵横。万历年间失去的土地,被他收复。 即使死也值得,“文正”之谥难跑。捷报一入京,他孙承宗便青史留名。 得知大弼杀民之事,暗暗会心一笑。便速速写下报捷文书,并八百里加急。 锦衣卫、东厂、西厂千户等得知沈阳光复飞鸽传书入京。 辽阳城中养伤的张国忠、高国相二人得知沈阳收复,相视一笑尽在不言中。 马守应与刘国能亦是震惊不已,与女真一战方知其凶悍难挡。 可如今朝廷不到两年收复失地,将女真又赶回老窝。 足见朝廷悍勇之军,再言造反岂不是自取其辱。 不若留在辽东之地博个功名光宗耀祖。 孙承宗与朱梅一行人至沈阳,得见后金皇宫内外黄瓦绿边,琉璃璀璨。 遂道:“穷凶极奢也莫不如此!” 时祖大寿问道:“督帅,抚顺还攻?” 孙承宗摇摇头,言道:“抚顺关、鸦鹊关、清河、连山关地势凶险。 有一夫当关万夫莫开之言,依重炮而攻怕是数月难下。 且在萨尔浒等地修建翁城,方才是难啃的硬骨头。 锦衣卫拼死传出密信,皇太极在老寨四周修建石城囤兵。 以朝鲜工匠与佟养性造枪炮,红夷、将军炮怕是不下五十门。 鸟铳、遂发不在少数,火器之术尽毁于一人手中。” 孙祖寿疑惑道:“为何石城修建之快?” 吴三桂道:“定是水泥被汉奸贩卖。” 祖大寿闻听数十门重炮亦是傻眼。 便道:“督帅,女真何来铁、铜之物?” 孙承宗摇头道:“锦衣卫只探查出抚顺大山中有一铜矿。” 赵率教遂道:“那应举兵,攻打抚顺!” 孙承宗道:“抚顺老夫已奏报朝廷,吾等静待时日。 迁乱民、置田地、修缮城池方才是辽东之根本。” 众将沉默不言,安境置民于他们无关,打仗才是道理。 抚顺关,阿敏从昏迷之中醒来。 得知盛京被破代善自焚,竟一言不发。 巴喇玛、阿尔岱等一杆将领不敢多嘴。 唯独抚顺关守将谭泰道:“贝勒,当下之计固守城池方为上策。” 阿敏未曾听进,呢喃自语道:“你为何要死呢?” 谭泰欲言被众将所阻止。 老寨大殿内,皇太极得知盛京被破、代善自焚哇的一声喷出鲜血。 让一旁的萨哈廉、索尼等人大惊失色。 皇太极缓过神来,大声嘶吼道:“痛煞我也!” 萨哈廉悲伤道:“大汗,贝勒身死吾等尽当缅怀。 可明军威压抚顺、清河、连山三城关,大金不得的防。” 皇太极叹道:“命赖幕布、多尔衮、阿巴泰、阿拜各领两个甲喇, 以将军炮、碗口炮、鸟铳之物镇守清河、连山。” 不等索尼等人言语,将众人赶出去。 走出大殿众人,忽闻殿内似有哭泣声。 赖幕布、多尔衮二人以将军炮十门、碗口炮十门、鸟铳百支、燧发三十往清河。 阿巴泰、阿拜遂一同奔连山。 京师城门处,几个守卫不断搓着手,直娘道天也太冷了。 忽然一骑绝尘来,背着个黄布包裹,呼喊道:“辽东大捷、沈阳收复。” 守卒闻言,速速将城门马栏挪开。 快马飞奔入城仍高呼道:“辽东大捷、沈阳收复。” 不少百姓还在懵逼中,猛地一人高呼道:“辽东赢了,沈阳夺回了。” 闻言着欢呼雀跃,更甚者抱头痛哭,终可回归家园。 袁可立在书房勤练书法,忽袁二急匆匆至道:“老爷,街巷呐喊沈阳光复。” 沈阳光复? 袁可立手中的笔竟掉落,一副千金之字没了。 难掩兴奋之情,速道:“备车,入宫!” 英国公府,仆从急急跑来。 至床榻前,对张之极道:“沈阳光复!” 张之极闻沈阳光复眼冒惊光。 于床榻前轻声唤道:“父亲,沈阳破。” 张惟贤一听,竟满面红润,握住张之极手瞬间有力。 竟一瞬间而起,声若洪钟道:“沈阳被孙承宗破了!” 见状,张之极笑道:“沈阳已破,京师内外皆在传唱。” 张惟贤亢奋不已,道:“备车,入宫!” 乾清宫中,崇祯翘着二郎腿点着烟。 时王承恩疾速奔来,至旁道:“奴婢,恭喜皇爷、贺喜皇爷!” 未言语,田尔耕、魏忠贤又来跪道:“臣\/老奴,恭喜陛下!” 这一番搞得崇祯极其懵逼。 厂卫皆至,这是在恭喜什么? 第188章 前推防线,欲征安南 难道是周后又怀上了? 不会吧! 我已经好久没爬上她的床了。 便道:“是皇后又怀有龙嗣?” 三人神情一震,暗骂道:“小娘皮的,还能想点其它的。 怎么天天都在惦记女人肚皮,真的是缺女人了?” 唯独王承恩欣喜道:“皇爷,并非皇后有孕,而是孙鲁平打下沈阳!” 蹭的一声,崇祯站起身。 迫切道:“沈阳当真打下来了?” 三人目瞪口呆,他娘的神速啊! 异口同声道:“绝无差错!” 连连说道:“好!好!好!” 又道:“传内阁辅臣于上书房议事!” 田尔耕却道:“陛下,辅臣等候多时。” 知晓阁臣俱在,龙行虎步至上书房。 见十个阁臣交头接耳,笑得不亦乐乎。 众人一见崇祯,便道:“恭喜陛下,贺喜陛下,沈阳光复!” 哈哈一笑,崇祯坐于宝座上。 时有小太监禀报:“英国公已至宫外。” 张惟贤来了? 他不是抱病在床吗? 只见形如枯槁、瘦弱嶙峋的张惟贤被张之极搀扶走进上书房。 崇祯急忙迎上前,便道:“国公不在府中静养,何苦辛劳前来。” 老眼浑浊的张惟贤,哑声道:“臣知沈阳被攻下,病症已消大半。 身子已无大碍,特意前来恭喜陛下,贺喜陛下。” “国公言笑了,来人取来软榻,让国公坐下休息。” 一行辅臣对张惟贤嘘寒问暖。 冷咳两声后,崇祯言道:“沈阳已复,当安置民生,修缮城池。 朕欲迁河北、河南百姓灾民百万户入辽东,诸公以为何如?” 迁移百万户民,一路吃喝得多少银子? 李标出声道:“陛下,辽东之地入百万户民太多,若是十万户尚可。” 几个辅臣点头,均认同李标之言。 十万户?想什么呢?简直太少了! 崇祯言道:“朕欲在辽东垦荒,每户一人两亩田,五年不纳赋税。 若主动迁移者银五两,粮三旦,朝廷迁移者银二两,粮一旦。” 给粮?给钱? 钱龙锡道:“陛下,移民劳民伤财,恐朝廷入不敷出。 倘若辽东只耕种田地,恐百姓故土难离是非多。” 崇祯笑道:“钱辅,钱粮一事朕会让毕尚书操办。 辽东除开垦外,会开煤炭、铁矿产招募百姓为工。” 旁袁可立道:“陛下,若辽东再战,唯恐百姓惊慌,不免伤其无辜。” 崇祯笑道:“袁公不必担心,朕意撤关宁锦防线。 并以开原为起、连铁岭、沈阳、辽阳; 西平堡、广宁、义州城建立开义防线。 五里一小堡、十里一大堡,七大重镇皆修建翁城。 来遏制皇太极!” 撤掉关宁锦防线?往外推进? 一番高谈阔论惊呆了诸位辅臣,连张惟贤都察觉不可思议。 眼前不过双十的天子,军事战略谋划不输成祖。 刘鸿训起身道:“陛下,开义防线一旦修建恐无百姓!” 崇祯又道:“以工代赋,百姓为工者三月折免一年赋税。 赦免天下,凡十恶不赦,余者皆赦。刑者若修筑开义防线,子嗣可行科举。” 辅臣目瞪可呆,还是认识的天子? 一想到十几万刑徒为子孙后代不要一丝一毫修筑开义防线。 那上百万嗷嗷待哺的百姓,为几亩良田不交赋税均下死命。 不由叹道:“天子之法如天马行空,实在是高。” 黄立极出声道:“陛下,辽东之地已复可重设府县之地。 若迁移百姓,当遣文官前去治理,臣请直调能臣入辽东。” 钱龙锡、温体仁高看一眼黄立极,这家伙要分权争利。 崇祯道:“黄辅所言甚是,辽东自成一府为辽宁府,不归登莱管辖。 当治府西平堡,治境安民之能臣吏书便由内阁选任。” 众辅臣面面相觑,倒也无话可说。 临走之前,又听崇祯:“内阁拟旨奖赏有功之臣。” 话一出,众人愣住不已! 何如宠道:“陛下,老臣曾听闻陛下言破沈阳者封侯?” “确有其事!” 但未等众人再问,崇祯独自回至宫中。 棘手之事全然扔给内阁处理。 次日圣旨下发,又一次大赦天下,百姓皆欢呼雀跃。 自崇祯登临大宝不过两年之久,赦免天下足足六次。 京师百姓的赋税减免三年,挣得银子都进了自己腰包。 先前赦免的犯人几乎都是重劳力,纷纷参与修路、采矿。 一时间孙承宗收复沈阳城传遍天下。 洛阳王府,福王朱常洵、世子朱由崧闻孙承宗复沈阳。 遂命人将王府大门紧闭,概不见客。 至地下密室,朱常洵眼神极为锋利。 遂道:“由检小儿遇刺可与你有关?” 一副懒散喜好酒色的朱由崧,却摇身一变得深不可测。 回道:“我未出手,是白莲!” 朱常洵冷哼道:“区区一个白莲,他岂会与你为刺。” 解下腰间酒囊,美美的喝上一口。 朱由崧道:“如何不可!” 见儿子顶撞,朱常洵却道:“过些时日,你至镇安府!” 朱由崧问道:“何故去镇安,在洛阳花天酒地不好吗?” 朱常洵厉声道:“京师传来密信,由检小儿见安南后黎朝郑阮之争愈演愈烈。 欲调派精兵强将、从广西出兵安南,借复黎朝之名镇压叛乱。 无非图安南矿产,又闻你整日花天酒地气愤不已,特命你从军。” 朱由崧疑惑道:“怎会如此?” 摇摇头,朱常洵道:“为何让你去还尚未可知,去时带上一千六百校尉。” 汉中王府,瑞王朱常浩端着苦脸坐在阁宇之中。 对面老和尚道:“王爷,你的心乱了。” 朱常浩苦涩道:“大师,非本王所乱,而是不得不乱。” 老和尚道:“王爷,顺其自然。” “绝非顺其而为之!” 和尚道:“前路艰难,破而后立。” 老和尚走了,独留朱常浩一人。 片刻后,朱常浩喊道:“马进忠何在?” 马进忠虎步而入,朱常浩附耳细语。 待马进忠离去后,朱常浩双目泛光。 第189章 布局广西,谋划安南 京师百官未曾等到辽东大赏之旨,却被另一封旨意打破欢呼。 右佥都御史郑崇俭调任广西左布政使。 南兵部尚书崔呈秀任广西都指挥同知。 湖广按察使杨文岳调任广西按察使。 监察御史练国事调任广西左参政。 少师都督朱燮元督师广西。 许成名领勇卫前卫、侯良柱领金吾左卫、刘可训领羽林右卫; 进驻广西镇永宁、镇安、庆远三府。 这道旨意可谓是震惊朝野,唯独内阁跟个没事人似的。 时魏忠贤府邸,伤势已无大碍的魏良卿如常人行走无二。 恰魏忠贤至,魏良卿言道:“二叔!” 魏忠贤笑道:“良卿伤势无碍,随应元往广西走一趟。” 魏良卿不解道:“二叔,往广西何故?” 望着阴沉的天空,魏忠贤道:“广西要变天了!” 锦衣卫镇抚司,身着麒麟服田尔耕语重心长道:“养性往广西,小心为上。” 其下骆养性道:“指挥使,属下明白。 可若是西厂、东厂出阴招该当如何?” 田尔耕眼中闪过一丝狠辣,道:“杀!” “是,指挥使!” 旧灰厂,一道身影缓缓离去。 王承恩背负双手道:“鹿死谁手,尚未可知。” 御马监衙门,曹化淳仰望长空许久。 王承恩掌司礼监大印批红之权、提督西厂位同首辅权利极大。 魏忠贤提督东厂位同三辅、左都御史,且朝上阉党之人不在少数堪比首辅。 自己虽为御马监掌印、督勇卫、四卫营却不过次辅之位。 如今皇爷励精图治、征伐果断,若想曹家发扬光大急需掌权。 确实也得让刘元斌、卢九德二人谋个好出路方是。 广西之行务必让其中一人去。 广西,桂林府,天下山水有相逢。 府城坐落一王城,乃是靖江王府。 规模宏大、金碧辉煌、亭阁轩浑然一体,令人目不暇接。 城中有一峰,陡峭而高峻,一枝独秀。 时晚霞夕下照,那孤峰披紫衣。 峰上太平岩花木,建有楼阁亭宇。 阁宇之中坐一人,乃靖江王朱履祜。 他一脸愁容,一杯一杯水酒接连下肚。 自崇祯登临大宝,去岁抄秦王,他这靖江王也不敢盘剥民脂、多加赋税。 可王府宗室达二千人实在难以供养,不少人竟不能自生。 日日夜夜纷纷扰扰,有甚者更是打着靖江王府旗号横行暴敛。 惹得桂林府城百姓哀声遍野,对靖江王敢怒不敢言。 啪嗒啪嗒的脚步声,朱履祜侧目而视。 言道:“你来了,与我喝上一杯。” 这人径直坐下,接过朱履祜递来水酒一饮而尽。 沙哑道:“若我是你,斩杀犯法之人以保全大局。” 朱履祜道:“可至亲之人又如何舍弃!” 这人厉声道:“亏你同与亲王,优柔寡断会害了一族。” 朱履祜道:“已无他法,待来日分晓。” 那人气的拂袖离去,独留朱履祜一人。 王羽穿山越岭与猛兽蛇虫相斗,历经月余得以至桂林城外。 守门校尉见一队兵马至城门外三里,吓得是六神无主。 急急派士卒去广西都卫司禀报,自己则是关闭城门。 参将徐之达闻言,领着人马前去。 至城墙上,见一队人马军纪如山。 遂问道:“尔等何人?何故至桂林!” 王羽跨马上前道:“吾乃王羽,火炮前营主将,奉旨调至桂林。” 王羽之名?徐之达觉得极为耳熟! 旁有士卒提醒道:“将军,平定奢安之乱的火炮前营!” 徐之达方才想起,竟是王羽领兵至。 可为保险起见,喊道:“王将军可有圣旨,容徐某一观之。” 王羽哈哈一笑道:“最好不过!” 命人将圣旨送入城墙下的竹笼内。 徐之达手捧着圣旨,细细观之。 松口气道:“开城门。” 见城门开启,王羽喊道:“宏图随我入城,兵马驻扎城外。 所需之物派人采买,受伤之人送往城中救治。” 郑宏图道:“是,将军。” 朱履祜闻王羽领火炮前营至桂林,颇有点不知所措。 一番思量后,派人去请王羽过府一叙。 王羽拜见靖江王朱履祜,一番寒暄又吃了些水酒,趁夜归入大营中。 至次日天色大明,闻外边有嘈杂之声。 遂起身而出,揭开帘帐见两人争斗。 其旁的士卒皆是欢呼雀跃之。 只见双方拳拳到肉,又瞥见那人服饰,暗道:“土司狼兵?” 世人皆知狼兵身体矫健,骁勇异常。攀山越岭如履平地,被蛮贼所畏惧。 又平击内乱、抗击倭寇、对阵八旗兵可谓是战力之最。 崇祯曾对王羽道:“戍守广西士卒多水土不服,官员、士卒病故极多。 须依照广西各土司、土官之间制衡,务让一家独大,达到以夷制夷。 绕过土司,授予狼兵土地,发放军饷,进而削弱土司权利。 若谋化狼兵两万,怕是一路打至天津也不为过。” 这话崇祯并未吹牛,两百多后有一人领两万狼兵一路攻至天津。 争斗二人分开胜负,那狼兵一拳放到王小二。 王小二懊恼捶胸顿足,遂让人送上一两银子。 王羽出声道:“营中争斗,何罪?” 见主将出,王小二道:“营中争斗,鞭刑十。” “暂且记下,为何争斗?” 王小二道:“我与几名兄弟采买,路遇几个狼兵。 闻狼兵战力凶猛,特与其切磋一番,打赢了一只鸡,打输了一两银。” 那狼兵一番言语,可王羽压根听不懂。 王小二道:“将军,他说他是永宁州岑文龙手下狼兵头目。” 岑文龙?王羽并不知晓。 遂道:“给他讲,过段时日我会拜访岑土司。” 王小二一顿叽里呱啦,只见那狼兵眉飞色舞,抱拳作揖。 见其状,王羽觉得不太对。 还未言语,那几个狼兵一溜烟的跑了。 将众将士打法,王羽归入帐中。 郑宏图问道:“王小二,是不是又给你家少爷埋坑了!” 嘿嘿一笑,王小二悄摸在郑宏图耳边细语一番。 郑宏图眉头轻佻,满脸笑意。 时南宁府城前站着一人,高大魁梧。 其旁一将领道:“将军,大军已安营。” 虎大威扫一眼道:“宏达,随我入城!” “是,将军!” 第190章 东江之事,图谋二城 镇北关前,放眼望去尽是些残肢断臂。 吴克善双腿一踢,战马缓缓入关内。 关内鲜血染透大地,遍地尸体。 鞑子士兵们一刀割下头颅挂在马上。 镶红旗一甲喇之人死伤殆尽,领头的甲喇巴山身中数箭被吊在城上。 关内百姓除汉民之外,悉数被屠杀一干二净,现在镇北关是科尔沁了。 得知明军攻打盛京,科尔沁台吉奥巴力排众议命吴克善攻打镇北关。 吴克善知镇北关内金军兵力不足,遂领万骑而攻之。 攻伐数日,死伤过千人攻下镇北关。 时察木哈飞奔至,言道:“明军破沈阳,代善自焚而亡。” 闻言吴克善眉头紧锁,谁能料到女真败亡之快。 便问道:“明军现在何处?” 察木哈道:“明军攻破沈阳,修缮城池,开垦荒地后再无动静。” 吴克善深思熟虑后,便道:“派出探子查清明军动向。” 察木哈应承,跨马离去。 望着离去背影,吴克善暗道:“该派人去明廷了。” 沈阳被破传至东江镇,毛文龙满眼不可置信,沈阳重城被轻而易举攻下? 遂命人喊来陈继盛、耿仲明几人。 书房内,毛文龙扫了一眼众人。 便道:“辽阳传信,沈阳已攻下。” 众人听闻皆言好事也! 毛文龙看陈继盛道:“继盛,你何意?” 见毛文龙问策,陈继盛便道:“沈阳被破,东江应起兵攻打安州、孟山。” 毛文龙问道:“为何攻打安、孟二城?” 陈继盛遂道:“沈阳破,督帅定重兵压境,皇太极派兵对峙。 一来二去之下,女真哪里还有兵马? 若我军借朝鲜之名,攻打安州、孟山二城,那李贵、柳元定无援军。 再传信朝鲜新王一同会猎安、孟二城,试探朝鲜之意。 若派兵前来,东江当留一支精兵乘船绕其后方拿下水原,攻伐汉城。 若不来,攻下二城当为我军占据,乃是一石二鸟之计。” 毛文龙一思索也不犹豫,便道:“派人知会黄龙,命徐敖奏出兵安州。” 忽门外仆从来报:“老爷,有一人自称杨肇基前来拜见。” 神机营主将杨肇基怎会前来? 众人都愣住了! 毛文龙起身亲自去迎,这个杨肇基可怠慢不得。 见门外杨肇基,遂道:“太保前来,怎不知会文龙一声。” 杨肇基道:“平壤伯见谅,得陛下圣旨星夜兼程不敢怠慢。” 遂被请进书房一一见过众人。 毛文龙问道:“太保前来,难道是陛下有何旨意?” 杨肇基笑道:“陛下命我协助平壤伯拿下汉城!” 汉城? 毛文龙满眼星光,连连说好。 遂道:“太保休整数日,吾等再击?” 杨肇基道:“平壤伯调兵遣将,神机营随时而走。” 毛文龙留杨肇基又命人准备酒宴,请神机营内诸将把酒言欢。 耿仲明邀请诸将,也顺便观望传说中神机营如何? 跨马奔至神机营帐前,只一观却头皮发麻,身子僵硬不已。 左步兵营,千人中持燧发枪者不下六百,余下尽是长枪手、刀盾手。 中车营,偏厢车不下五十辆,两车之间皆有拒马枪,车架上下均用铁网围之。 右骑兵营,一千五百骑皆持神臂驽,背负燧发枪。 又见上千人吃食,其旁摆着不下五十门红夷大炮,上百门虎蹲炮; 百连发的百虎齐奔、神火飞鸦、飞空击贼震天雷等。 不由吞咽口水,这些玩意攻打朝鲜那矮小的城池,岂不是杀鸡用铡刀。 时侯拱极来,见耿仲明一人偷偷观望之喝道:“何人偷窥我大营?” 一声暴喝吓住耿仲明,回头得见一将。 便道:“毛帅帐下守备耿仲明奉令请神机营诸将赴宴。” 耿仲明?侯拱极道:“仲茂乃你何人?” “仲茂乃吾弟!” 哈哈一笑,侯拱极道:“吾乃侯拱极,与仲茂相熟互称兄弟。” 耿仲明大喜,未料到竟有这层关系,遂跟侯拱极入那营中。 营帐内,侯拱极道:“仲明,是否见了神机前营有些吃惊?” 着实吃惊不已,等等神机前营? 耿仲明咽咽口水道:“侯兄,神机营亦分前后左右四营?” 侯拱极道:“仲明极对,神机本一营,圣意化四营,为前后左右,四营乃卫制。” 从侯拱极口中闻听,耿仲明不得不信。 便问道:“杨太保只掌前营?” 谁料那侯拱极摇头道:“太保乃神机营主将,四营各有主将共听尊令。” 四营竟还有主将? 遂问道:“那四营主将是何许人也?” 侯拱极道:“前营将乃家父、后营将尤世威、左营将贺虎臣、右营将杜桐。” 一听耿仲明脑袋发胀,都是一时良将。 又一番寒暄后,遂请诸将前去赴宴。 宴席之上,各将推杯换盏,好不快活。 次日,毛文龙道:“神机营内,仲明可观之?” 耿仲明将昨日所见所闻毫无保留的道个一清二楚。 见毛文龙脸色阴暗不定,呢喃道:“神机营当乃第一强军。” 同样时辰,杨肇基问道:“拱极,昨日将神机营诸事细言耿仲明?” 侯拱极道:“杨帅放心,已讲个十全。” 杨肇基笑道:“那便好!” 三日后,毛文龙乘船而入朝鲜之境。 孟山守将李麒祥乃李兴立之子,李兴立被李宗所杀。 遂与妹夫张绅投靠李时白,为金国仆从军领兵伐朝鲜。 李麒祥与张绅二人坐于内,脑袋后垂着个金钱鼠尾辫子。 两个各自夸奖一番,一口一口喝小酒。 时有士卒急匆匆来报:“大人,大人明军来攻城了。” 李张二人迷迷糊糊道:“何人来了?” 见守将醉的厉害,士卒咬着牙搀扶着李麒祥往城墙去。 站在城墙上,李麒祥站立不稳闻风而吐,污秽之物臭的人直捂鼻子。 士卒大喊道:“将军,明军!” 李麒祥喊道:“哪里来的明军?岂能是我大金对手。” 离城三里外,侯拱极问道:“仲明,便是这座小土城?” 耿仲明笑道:“兄长,便是这座土城!” “小事一桩,仲明看好便是!” 一声令下,二十发炮弹冲出膛内径直落在孟山城墙上。 震耳欲聋之声不断回荡在耳边,数百人不停的哀嚎尖叫。 李麒祥被气浪打倒在地,终于醒了酒。 见明军重炮轰城,李麒祥害怕了。 他的面前便是一个被炸成两截的士卒,身子不断的淌血。 不甘死亡的眼神狠狠看着李麒祥。 第191章 孟山小城,撒尿老奴 血腥模糊之状,李麒祥哇哇直吐苦水。 双腿忍不住的颤抖,竟瘫软在地坐在血泊之中。 耳边传来轰鸣炸响,碎石飞溅瞬间将士卒打成筛子。 面对重炮轰炸,士卒们瑟瑟发抖的靠着城墙不敢动弹。 城外耿仲明见状,喊道:“侯兄,仲明去去便来。” 侯拱极道:“仲明,待兄长再发数炮。” 耿仲明拜谢,领着步卒朝孟山城奔去。 三轮炮火下,孟山城上硝烟弥漫。 士卒嘶吼道:“大人,明军上来了!” 李麒祥用沾满血迹的手摸着墙口,偷偷摸摸从墙垛口观望。 见一队兵马急急奔来,心中慌乱如麻! 但仍强壮镇定道:“鸟铳手!” 城墙上百十人将鸟铳伸出墙垛口外,等候明军到来。 离城五百步,耿仲明瞥见城墙鸟铳。 暗道:“直娘皮的,火器还真不少!” 喊道:“耿六、耿七给老子用震天雷招呼这帮假女真。” 耿六、耿七应承到,离城三百步驻步。 只见从木架之中,取出数物。 这物有双翼圆形,乃细竹编成,两侧装有两支起火,乃是震天雷。 耿六、耿七点燃起火后,四五个震天雷腾空朝城墙飞去。 李麒祥突见震天雷,急切喊道:“快快躲开,快快躲开!” 可震天雷极快,几息间便落在城墙之上瞬间发生爆炸。 炸的十几个鸟铳手惨叫连连,只见得地上残肢断臂。 猛然间又数几声炸响,竟是震天雷火点燃鸟铳手身上火药。 闻听炸响,耿仲明大喜,未曾料到震天雷将半数的鸟铳炸毁。 趁机领军至城下,取出腰后的攀墙索用力往上一抛,铁钩死死钩在墙上。 用力一拉再借力朝上攀登,孟山城墙不过一两丈瞬息而上。 至墙垛口,一孟山守卒持枪猛然刺来,耿仲明左脚一蹬城墙翻身躲过。 急忙左手攀墙,右手抽出腰刀突刺进士卒脖颈。 只见脖颈处鲜血喷溅而出,溅在耿仲明面容上。 这士卒捂着喷涌的脖子,噔噔往后退了几步轰然倒地。 耿仲明登墙而上,满脸是血的他看起来极其恐怖。 当下露出一抹邪笑,爆喝一声手持横刀杀进人群。 更多的东江军士卒攀墙而上,与孟山守卒厮杀起来。 反观李麒祥四肢无力靠在墙上,四周皆是护卫。 几个东江军士卒一看,觉得那小子可能是个大货 手持长刀、短斧朝李麒祥奋勇杀去,护卫一看硬着头皮冲上拦住。 一护卫大喊道:“大人,速速撤走!” 可李麒祥瘫软无力,实在无力起身。 两个侍卫见状,一人背起,一人护持奔下城楼。 一东江军老卒见状,骂道:“狗娘养的,那小子要跑。” 从身后取出一把小驽,寒星的箭矢朝着李麒祥背后射去。 猛然间,李麒祥一声大叫。 众人回首望去,只见那弩箭准而狠射在李麒祥屁股之上。 老卒笑道:“长时间不玩了,手生的。” 可奋力拼杀的孟山守卒见主将奔逃,军心不稳纷纷朝后退去。 刚刚斩杀一人的耿仲明见状,持弩对准李麒祥又是一箭。 李麒祥痛喊一声,便再也不动弹。 耿仲明喊道:“敌将已死,众将士杀。” 孟山守军再看去,只见李麒祥后心上正中一弩箭趴在侍卫身上不动弹。 一瞬间军心涣散,被东江军士卒打得节节后腿。 不知是哪个人率先丢了长刀,跪在地上高呼道:“愿降!愿降!” 更多的人跪在地上叩首不止,将长刀丢在城墙之下。 数十个负隅顽抗的士卒,大喊道:“明军不会放过我等的。” 耿六、耿七见状,二话不说一波弩箭将其射杀。 又觉得不痛快,上去乱砍剁成肉馅。 耿仲明喊道:“速速打开城门!” 城门大开,陈继盛领骑兵入城。 至府衙内,见绑着一人便问道:“此人是谁?” 旁人道:“乃李麒祥之妹夫,张绅也。” 不见耿仲明身影,问道:“仲明何在?” 那人道:“守备正坑杀孟山守军。” 陈继盛闻言,骂道:“胡闹!” 遂急急奔至校场! 数千手无寸铁的孟山守军被分化六七十队,每队五十人。 一队手无寸铁的人被进校场四周张望。 台上坐着几人,耿仲明道:“老孔,你看看怨金营再添几人如何?” 孔有德看向身旁一人,遂道:“李武,意下如何?” 李武笑道:“怨金营不缺!” 耿仲明笑道:“既然无用,那便都杀了吧!” 话音刚落,数十人弯弓射箭,将一队囚卒尽数射杀。 时陈继盛来,见尸体不由皱起眉头。 耿仲明见陈继盛道:“副将何故来此?” 陈继盛道:“不必尽数斩杀,孟山士卒定归东江。” “副将有何妙计?” “唤一队士卒进来便是!” 只见一队五十人入场,见地上尸体轰然跪下叩头饶命。 陈继盛喊道:“一半人可以活着出去,并在那副画像前撒泡尿!” 一半人活着?那岂不是要自相残杀。 闻有活命之机,猛然间一人出手赫然扭断另一人脖子。 带着恶狠狠的表情走在画像前撒泡尿便站在一旁吃起馒头。 见明军未曾射杀他,其余人等也露出锋利的獠牙,两两厮杀起来。 不到片刻,二十五人带着不同伤势吃着沾血的馒头。 陈继盛哈哈一笑道:“今后归入我之麾下为大明征战四方。 兴许有多人庆幸,那本将告诉你等画像乃何人? 画像之人乃后金老奴,后金会将你等视为生死大敌。” 二十五人悉数站起身来,道:“愿为大人效力征战沙场。” 耿仲明有些懊恼,他把这岔子忘了。 仍恭喜道:“副将之计当真高深莫测。” 陈继盛笑了笑,也不言语。 第192章 安州轶事,汉城出兵 几番厮杀下,三千降军活着不足一半,余下尽是伤痕累累之人。 望活下众人如狼般狠辣的眼神,陈继盛遂道:“今日你等活下,便为乞活营。” 乞活,乞活不为权名,只为活着。 那上千被剃掉金钱鼠尾辫的光头军喊道:“乞活,乞活。” 台上孔有德与耿仲明相视一看,皆明白其中深意。 安州府城内,李贵与柳元闻孟山陷落不由大惊失色,急忙去寻那冷僧机。 至冷僧机门外,两人却听得房内一阵云雨之声。 柳元欲言被李贵所止,因之前有人打搅冷僧机好事。 被暴怒之下的冷僧机一刀枭首,传首安州城震慑众人。 二人站在屋外,屋内不时传来男女靡靡之声让柳元杀机一闪。 那隐约的女子之声他岂能不熟,那可是他最疼爱的小妾。 花费重金娶她过门可谓风风光光,如今却在屋外听得她声,怎能不让他愤怒。 且通奸之人竟是金人,咬着牙紧紧握住宝剑死死盯着屋内。 李贵见状,暗道:“难道屋内女子与柳元有染?那岂不坏了。” 不多时,冷僧机道:“果真是个美人。” 女子嬉笑道:“多谢将军怜惜奴婢。” 闻女子赞许,冷僧机欲梅花三弄。 遂喊道:“美人,来吧!” 二人嬉笑言语之声,传入柳元耳中。 柳元额头青筋暴起,喝道:“冷甲喇!” 闻屋外一声暴喝,冷僧机被吓得差点魂飞魄散。 当下恼怒不已不顾春光提刀而出,欲斩了那呼喊之人。 那女子闻声,吓得遮住娇躯蜷缩在榻上瑟瑟发抖,不敢示人。 见是柳元、李贵二人,冷僧机举起的刀缓缓落下。 不耐烦道:“有何要事寻我?” 李贵出声道:“明军已攻破孟山!” 冷僧机怒道:“孟山被破?李麒祥是干什么吃的?” 柳元咬着牙道:“李麒祥已战死,冷甲喇莫要辱骂!” 见柳元硬气十足胆敢顶撞他,冷僧机杀机一闪而过。 握住长刀的手青筋暴起,隐隐将刀对准柳元,大有一言不合斩杀之意。 李贵见状喝道:“冷甲喇,要作甚?” 暴喝之下冷僧机清醒,若是自己一怒之下杀了二人。 怕是安州守军暴乱四起,自己可就死无葬身之地。 冷僧机讥笑一声道:“无事无事,固守安州,等大汗援兵。” 话音刚落,柳元提着剑往屋内闯。 冷僧机抬刀将柳元挡在屋外,便问道:“柳将军何故入屋?” 柳元轻蔑扫了一眼,喝道:“杀人!” 杀人? 屋内裹着被子的女子闻声,蹭的一声从床榻而起。 全然不顾自己浑身不着片缕,跪地痛哭道:“老爷饶命!您饶过梅儿吧!” 柳元嘲讽道:“与人通奸何罪?” 那女子面色苍白无力,只好不断叩首以求柳元饶她一命。 冷僧机知晓这女子乃是柳元妾室,特意将她撸来把玩一番。 遂出声道:“柳将军何必呢?” 柳元一字一句道:“与人通奸,无论男女皆要浸猪笼! 难不成冷甲喇要试试水深之否?若要柳某帮帮甲喇。” 冷僧机微眯双眸,冷笑道:“那请柳将军自便吧!” 梅儿听后,抱着冷僧机大腿不撒手。 哭道:“大人救救我,梅儿还不想死,您救了梅儿,做牛做马报答您的恩情。” 见冷僧机无动于衷,梅儿万念俱灰之下讥笑一声。 一口便咬了上去,疼得冷僧机面容扭曲大喊大叫,手脚并用踹飞梅儿。 梅儿被踹飞一丈外,从口中吐出一团肉凄惨骂道:“男人没一个好东西!” 言罢,一头撞在门柱上,只见其额头涌血,身子一软便是没了生息。 那冷僧机一声大吼,下身却血流如注,疼得他来回打滚。 时两个金军士卒至,见冷僧机浑身是血急忙去寻大夫。 柳元走至梅儿身旁,哀叹一声取来衣物替她遮住身子。 抱着她往外走去,极其不小心的一脚踩在那碎肉上。 李贵惊得目瞪口呆,谁也未曾料到竟会发生这样事。 片刻后大夫来,只瞥一眼道:“无救了,若想保命割了吧!” 什么?要割去命根? 冷僧机问道:“大夫,爷当真没得救?” 老大夫道:“根已断,难止血。” 要命? 要根? 两难抉择之下,只能要命。 咬牙切齿道:“去找能阉割之人来。” 寻了一阵后,却找到一杀猪匠。 那杀猪匠被赶鸭子上架,抄起刀不断额头冒冷汗。 他哪会割人的铃铛,迟迟不敢下手,害怕出人命。 冷僧机下身疼得难以忍受,见杀猪匠迟迟不动手。 吼道:“再不割掉,我便砍了你的头。” 杀猪匠害怕极了,手起刀落下竟摘掉冷僧机的铃铛。 冷僧机嚎叫一声,便彻底昏了过去。 大夫急忙撒下药粉止住下身的血,又细心的为他包扎。 杀猪匠见无人看他,把那团蛋蛋扔在一旁,唰一下跑的没了影。 寻一处地方,柳元将梅儿裹在草席上草草埋葬了。 见柳元颇有落寞之意,李贵叹道:“元弟,不必悲伤!” 柳元却一反常态道:“贵哥,我们降了明军吧!” 降明军?让李贵惊恐万分。 连忙道:“元弟何出此言?” 柳元道:“明军大军压境、皇太极举兵对峙,无兵可援安州。 从孟山城逃离的百姓言,明军攻城之时火炮接连不断。 安州一城如何能抵挡的住,难不成用我等性命去填? 不如降了明军!” 李贵心中计较许多,便道:“只怕明军不可接受我等。” 柳元大笑道:“拿下那阉货,用一城换我等荣华富贵。” 见柳元目光独辣,李贵道:“派人与毛文龙联络献城之事。” 汉城闻孟山陷落,朝鲜新王力排众议命具宰领兵两万同毛文龙共击安州。 兵马出城之时,不少朝鲜大夫痛哭道:“朝鲜国要亡了。” 毛文龙得朝鲜出兵,惊的从椅子上跳起。 满脸的欣喜,急忙去信毛承祚命他领兵去攻水原。 待信送走后,众人在外皆听毛文龙大笑之声。 第193章 围攻安州,两军夹击 安州城内,冷僧机的命保住了,可他成了太监。 李贵、柳元闻言前去看之,见得这厮竟胡乱发气。 用皮鞭恶狠狠地鞭打伺候他的朝鲜女子。 女子后背打的皮开肉绽,鲜血直流,却只能哀叫着。 倘若再打上几鞭,定是一命呜呼。 李贵面色不悦,便道:“冷甲喇无事?” 冷僧机见二人同来,停下手中的鞭子。 讥笑道:“无事,无事,老子好的很。” 柳元一言不发,用戏谑的眼神看着冷僧机。 李贵又言:“冷甲喇无事最好,告辞。” 待二人走后,冷僧机怒火中烧眼中尽是杀机。 突在这时,鼓声阵阵! 李贵急忙登上城墙,只见城外万余明军来犯。 急急喊道:“固守城池,莫要出战。” 反观东江军中,耿仲明道:“副将为何不攻?” 陈继盛道:“汉城已出兵,同朝鲜共击之。” 见陈继盛戏谑之情,耿仲明猜出一二。 看了孔有德一眼,喊道:“传令,安营扎寨、埋锅造饭。” 李贵见城外明军竟埋锅造饭颇有不解之意。 时柳元至,便问道:“明军何意?” 柳元回道:“等援兵。” 一个时辰后,李贵见远处来了一队骑兵。 再近些看脸色都发暗,暗骂道:“怎会是朝鲜骑兵。” 数百护卫簇拥着具钦至东江军中,嚣张跋扈之态让众将不爽。 陈继盛见之,却道:“具将军虎资超凡!” 具钦闻言大喜,便道:“王上命本将前来,与东江共击安州之地。 本将意攻南城,东江攻北城,陈将军意下如何?” 话落诸将气愤不已,骂骂咧咧。 南城地势略高,易走骑兵乃绝佳之地,北城重兵而守,又地势颇险极为难攻。 具钦环视四周,将目光放在陈继盛身上。 对于具钦的那点小心思,陈继盛如何不知。 便道:“朝军攻南城,东江攻北城,共取安州。” 耿仲明闻言,吼道:“将军万万不可,此举会害了东江军。” 陈继盛厉声道:“本将之言岂容你这厮揣摩,来人拉下去军鞭五十。” 几个护卫架起耿仲明走出帐外,便传来凄惨的吼叫声。 具钦闻声露出一抹笑意,遂道:“陈将军,明日以号攻城,本将别过!” 待具钦走后,耿仲明从帐外来浑身无伤,之前的叫喊声,便是装装样子给具钦看。 一众将领傻眼了,到底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具钦至营帐中,具鳌、沈器成一干人等候多时。 沈器成问道:“东江军应了?” 具钦点头道:“陈继盛领兵攻北城,我军攻南城,率先攻入城者占城。” 沈器成一干人狂笑不止,安州城尽在掌中。 具钦暗道:“申景禛你攻不下安州,本将替你拿下。” 城内,李贵将朝鲜出兵一事告知冷僧机。 闻朝鲜出兵安州,冷僧机眉头紧锁之。 遂道:“朝鲜军若攻,大金去援。” 次日天色未明,猛烈的炮火声响彻在安州城。 “轰隆”般的炸响惊的李贵、柳元猛然惊醒。 不约而同看向北城。 心中泛起一丝苦涩,东江军攻城了。 两人急忙披甲往城楼去,猛地一发炮弹在身前两丈炸响。 碎裂的铁片、飞溅的石块瞬间击中十数人。 士卒凄惨的吼叫着,浑身上下毫无完肤。 震的李贵双耳轰鸣,见其血腥之状不断的吞咽口水。 柳元极为冷静,言道:“贵哥,这般炮火不过是明军一隅。” 两人默不言语,速速登上城墙。 反观具钦听得火炮之声,得知东江军已攻北城。 遂下令沈器成大举进攻南城。 朝鲜骑兵呼啸逼近,驻守南城的柳宗喊道:“鸟铳手、弓箭手给我狠狠打。” 鸟铳手不过二三发弹射出,骑兵已至城门下。 以弓弩对射,压着南城士卒不敢冒头。 柳宗见状,喊道:“去请援军!” 北城上,李贵见东江军逼近,嘶吼道:“固守城池!” 时南城士卒来报:“朝鲜军大举进攻南城,柳宗将军难挡,请派援军。” 果然如二人所料,两军夹击安州。 柳元道:“请女真支援南城,我军固守北城。” 李贵闻言,遂派人去通报冷僧机。 一众炮火声早将冷僧机吵醒,几个牛录不约而至。 时士卒来报:“李贵请金军援救南城,自己固守北城。” 冷僧机狰狞一笑,喊道:“让儿郎们出征!” 几个牛录纷纷领命奔走,冷僧机却独在屋中养伤。 北城外,侯拱极道:“仲明为何停跑?” 耿仲明道:“城内守军欲降!” 侯拱极微微一笑,想明其中深意。 见炮火声已停,李贵唤几将至城楼。 便道:“我欲开城门降明,诸将何意?” 几个将领闻言色变,出声道:“不可降明!” 李贵冷眼一看,言道:“砍了!” 冲进十几个持刀士卒将几人乱刀砍死,瞬间将众人震住。 李贵再道:“降明,谁人不愿?” 其余几将相视一看,觉得小命要紧,齐齐喊道:“降明!” “吱呀”一声安州北城门大开,成百上千人高举双手而出。 闻北城炮声已停,冷僧机竟隐约觉得不对劲。 喊道:“来人,去看看北城如何?” 可未有人应承,也不见有人搭话。 抄起身旁的宝刀死死盯着屋外。 见屋外有人影,暴喝道:“何人?” 屋门推开,走进一人来。 冷僧机惊道:“是你!” 那人笑道:“是我!” 冷僧机喝道:“柳元,你意欲何为?” “杀你!” 冷僧机哈哈大笑,凶狠道:“杀我?” 柳元讥笑道:“不错今日杀你,不必喊人了,护卫尽在这里。” 只见数人提着七八个血头颅走进屋内,扔在冷僧机脚下。 见到熟悉的面容,冷僧机咬牙切齿提刀杀向柳元。 突然数支弩箭射中冷僧机胸膛,冷僧机痛喝一声,跌跌撞撞向后倒去。 在冷僧机瞩目下,柳元提剑信步而来 毫不多言。 一剑便砍下冷僧机头颅,又喊道:“剁碎了喂狗。” 身后数人冲上前去,将无头的冷僧机乱刀砍的稀碎。 南城城门口,金军不过千人却将几倍的朝鲜军打出城去。 第194章 覆灭具钦,进攻水原 望着重新关上的城门,具钦气恼不已。 三千铁骑已攻入南城门,安州城唾手可得。 谁料金军突现,错不及防之下大军被打出城外。 又闻北城门炮声已停,一想东江军白刃血战。 具钦吼道:“前军压上,一举攻下南城门。” 令旗挥动,上万人马乌压压朝南城口杀去。 城楼上柳宗早已精疲力尽,看向街口为何援兵未至? 只好咬着牙嘶吼一声,指挥士卒抵抗。 不到片刻,具钦军又攀上城墙与南城守军再度厮杀。 两军厮杀片刻后,李贵率兵而来,柳宗极为大喜。 可不知为何? 李贵军不由分说杀向金军,场面顿时乱做一团。 具钦见城门骚乱,又知李贵正与金军厮杀,不管何事派兵夹击金军。 柳宗胸前又挨上一刀,进而斩杀一人。 遂喊道:“李大夫,何意啊!” 李贵喊道:“北城已降明,奉将令斩杀金军。” 上千金军被夹在中间,腹背受敌。 之前一番大战气力早无,只好硬着头皮厮杀。 可厮杀不至片刻却也是四肢无力,抬不起刀来。 速速败下阵,悉数死在战场之上,无一人生还。 合力斩杀金军后,李贵军与具钦军却死死对峙。 具钦喊道:“李大夫,为何不让我等入城?” 李贵笑道:“吾等已降明,不降朝鲜,具将军速速退去,不然休怪我刀剑无眼。” 什么?安州降明?具钦恼羞成怒。 遂喊道:“杀!” 见具钦率兵杀来,李贵嘴角泛起一丝笑意。 遂与柳宗合兵一处,死死缠住具钦朝城中退去。 具鳌见兄长再起战端,一股脑将后军压上。 时孔有德、陈继盛领前营、怨金、乞活三营出现在南城外。 一声令下数千大军捅向具钦后军。 具鳌闻东江军至,以为是援军便未设防。 谁料东江军猛然袭杀,上千士卒突然被砍杀。 具鳌大惊失色,隐隐想到这是一场布局。 急忙喊道:“随我冲出城!” 离城门百步远,被怨金、乞活二营死死拦住。 具鳌也认出这两营乃朝鲜之民。 大吼道:“尔等尽是朝鲜之民,为何叛国助贼。” 李武斩杀一人,受不得那人罗里吧嗦的。 抄起一牛角弓,弯弓搭箭一射之。 具鳌不知箭矢飞来,欲痛骂乞活两营。 猛然觉得说不出话来,眸见一支箭矢插在喉咙间,脑袋一沉便落下马。 李武见鳌落马,高喊道:“主将已死,杀!” 朝鲜军见具鳌被射杀,一时间军心大乱。 孔有德趁机领前营向前推进,面对长枪兵的锋芒朝鲜军一退再退。 当具钦得知后路被断、具鳌身死大怒不已。 吼道:“果真是一场骗局啊!赵妃你这个祸国殃民之人。” 本朝鲜新王不欲出兵,奈何经不住枕边人吹风。 觉得朝鲜军威猛不已,区区一座安州岂能挡住铁骑。 不顾申景镇等人反对,派出两万精骑与虎谋皮。 李贵得知陈继盛率兵堵住具钦后路,万分欣喜。 可忽然一剑却刺穿他的腰间,他闷哼一声。 双眸随剑看去,刺他之人竟是柳元。 满脸的不可置信,心急之下竟喷出一口鲜血。 抓住利剑问道:“为何?” 柳元笑了,笑的极为阴寒。 在李贵耳边细语道:“东江军不需要刺王之人。” 猛地抽出利剑,收于袖中。 高喊道:“李大夫被利刃所伤,将士们为李大夫报仇!” 搞不明白状况的将士们,疯狂的朝具钦军杀去。 李贵口溢鲜血却一言不发,只有愤恨的抓着柳元的手。 至一小巷子,李贵被抛在地上等待死亡。 可当柳元转身之际,一把匕首刺在胸膛上。 柳元望着胸前的匕首,又看看眼前之人。 颤颤巍巍的指着他,一下子瘫软在地。 似在问为何刺杀他? 那士卒卸下伪装道:“毛帅向你二人问好!” 毛文龙? 李贵与柳元咕噜咕噜不断吐出鲜血来。 眼神充满了不甘、愤恨之意。 两三个士卒走至街巷口,数十支利箭穿透他们的身躯,将他们活活钉死。 二人相视一眼后,竟一同死去。 厮杀半个时辰,具钦、沈器元等人被围在场中。 陈继盛来扫一眼道:“头颅斩下,乱刀剁碎!” 几声大吼之下,具钦等人被斩去头颅,尸体被剁成肉酱。 见李贵、柳元二人不在,陈继盛问道:“李大夫、柳将军何在?” 柳宗出声道:“将军,李大夫、柳将军已然身死?” “怎会如此?何人将他二人杀了?” 耿仲明道:“副将、李、柳二人死在刺杀之下,刺杀之人正是朝鲜之人。” 抱着李、柳二人尸体陈继盛嚎啕大哭,吼道:“陈某定会为尔等报仇,传我将令大军休整一日后,随我进攻兔山报仇雪恨。” 柳宗感动的痛哭流涕,遂喊道:“请将军用我为先锋。” 陈继盛拉住柳宗的手道:“好好好,将军当为先锋。” 水原城,数十个士卒正在打着哈欠。 一个老卒点着旱烟道:“不知何时能抽上明朝的卷烟。” 年轻的士卒打趣道:“老李头把你家闺女嫁给我,我就花重金孝敬你。” 老李头气急败坏道:“毛都没长齐的小屁孩,还想娶我家如花似玉的大姑娘,不得打你我就不叫李十。” 李十拿着棍棒装腔作势的去打那小士卒。 抽打没几下,猛地看见一队兵马朝水原城来。 老李大喊大叫道:“敌袭,敌袭!” 进了城,急忙关上城门。 不多时,李三才见这矮城便道:“毛将军,这就是水原城?” 毛承祚嘿笑一声,回道:“朝鲜城池皆不高,这就是水原城。” 李三才瞅了瞅看了看,喊道:“神火飞鸦、虎蹲炮足矣。” 水原守将沈周文吼道:“尔等为何攻我水原?” 回应他只有在墙头炸响的虎蹲炮火。 崩出的碎片一瞬间打在士卒身上,立马将其打成筛子。 沈周文往外一瞧,又见数个黑鸦飞来,急忙躲避在城墙下。 那飞鸦落在城墙上,又是一声轰响,数十人瞬间被吞噬。 硝烟弥漫之下,耳边听闻的尽是凄惨的吼叫声。 面对这样的炮火,水原根本无力抵抗,之前叫嚷着的李十死在一块碎石之下。 碎石击穿他的脏腑,临死前他将女儿托付给之前挨打的年轻士卒。 叮嘱他不要逞英雄,不要上前厮杀,好生活着娶了他女儿。 第195章 避难济州,再破汉城 水原城不到半个时辰被毛承祚攻下,死伤不到百人。 守将沈周文被砍掉头颅,无头的尸体扔在死尸堆中。 斩杀他的并非东江军,而是一个叫王李的朝鲜人。 沈周文逼着水原驻军拼死一战,又无故斩杀几人。 以至于犯了众怒,最终惨死在自己人的刀下。 王李很奇怪,未要官职要了些碎银,便脱下甲胄朝西去。 一个王李不值得毛承祚惦记,水原城被攻下,他将目光看向汉城。 汉城,朝鲜王李珲在德寿宫中正与后妃赵氏饮酒作乐。 时金瑬、申景禛等人至仁政殿,派人去请李珲前来。 欣赏歌舞的李珲被来人搅了雅兴,愤愤不平走进仁政殿。 遂问道:“何事找寡人?” 金瑬起身,哭道:“大王,具钦与两万大军在安州被东江军覆灭。” 李珲大惊,喝道:“什么?寡人的两万大军没了?” 金瑬摇头自嘲,回道:“李贵暗中降明,围剿我大军。” 突然金尚宪衣冠不整奔来,喊道:“大王,水原被东江军攻破了。” 东江军攻破水原?他们走海路?众人无不吃惊! 本以为东江军在兔山、关城一带,不曾想明军竟绕后而袭。 且水原离汉城不到三十里,个把时辰大军将至。 李珲闻水原被东江军所破瘫坐于地,当真是后悔莫及。 急急问道:“朝鲜还有多少可战之兵?” 金瑬一声叹息,言道:“大王,除王宫禁军外,已无兵可用。” “无兵可用,朝鲜有三百万户民,怎会无兵可用?”李珲不可置信道。 金尚宪言道:“我国虽有三百万户,可用于征战者不足五十万。 且连年征战,仅有的几支建制完善的大军不是降明便投金。 唯一的两万骑兵也折戟在安州,其余驻扎合城之军不过千余人。 大王,请暂避江华岛!” 申景禛却道:“大王,江华岛不可去,毛文龙有战船可入岛。 大王应避难济州岛,再派一人着大王之服入江华以假乱真。” 闻听尽是避难之地,李珲问道:“寡人不可一战吗?” 众人摇摇头,若是具钦两万大军仍在倒不必避难。 可如今既无大军又无援军,不若被俘虏便只能避难岛上。 李珲欲言又止,可迟迟不敢下决定。 众大臣见状道:“大王,若是被俘恐一辈子生活在幽院之中。 且赵妃已有龙子,王上莫要犹豫不绝,不能决断。” 幽居的院子对于李珲来说毫无波澜,可赵妃腹中胎儿让李珲急迫。 连连道:“寡人入济州岛便是。” 至仁寿宫中,李珲将诸事全盘脱出。 赵妃轻掩朱唇作出一副震惊之态,实则心中欢喜。 便道:“大王,臣妾随你入济州岛,想必过些时间便可回王城。” 李珲心中稍安,当下抱住赵妃娇躯。 趁着王宫逃难之际,赵妃将一封书信塞于玉枕中。 待众人一番收拾,李珲瞅一眼王城,在申景禛护送下往济州岛去。 汉城百姓不知所以,还被瞒在鼓里,以为王上出外不过游玩。 兔山守将得知陈继盛率兵来攻,率先打开城门,跪降而出。 陈继盛不费吹灰之力、兵不血刃拿下兔山奔金化城。 关城前,徐熬奏颇为恼怒,这皇协军的战力不行。 连攻一个时辰城门破了几次,依旧是未拿下关城。 遂道:“李兵,半个时辰拿不下关城,本将执行军法。” 李兵道:“将军,半个时辰一定拿下关城。” 便在皇协军中点齐五百人,奋勇冲向关城。 关城守将环顾四周,城墙上轮全之人不过数百人。 咬牙道:“弟兄们随我保家卫国!” 半个时辰后,李兵啐口唾沫道:“狗贼这刀差点要了老子命。” 其旁是一具冰冷的尸体,正是关城守将。 徐敖奏策马入城,见遍地尸体、血染城池。 言道:“将尸体就地掩埋,石灰撒地。” 李兵应一声,攻城与他无关,最重要养伤。 杨肇基、毛文龙得知水原、关城被攻破,遂奔向汉城。 李珲带着两三千人奔南山汉城出济州岛。 汉城只得金瑬父子镇守,城中禁军不过五千之数。 皆是新募来的新壮,并未经历战事,手上未曾见过血。 唯一稍有战力只有各家仆丁,也不过三五百。 百姓自得知东江军来攻,急急收拾行囊欲奔逃。 却被金兴征以大军拦下,撵回住处。 百姓气恼不已却不可奈何,只好悻悻而回紧闭屋门。 天色已黑,金兴征于城墙上巡视仍未见东江军。 归于府中寻父亲金瑬。 见金瑬书写,金兴征不免疑惑不已。 问道:“父亲何故?” 金瑬道:“为保金家血脉,为父出此下策。” 金兴征不懂再问,猛地后颈一疼便没了意识。 只见金兴征后,一家仆作手刀之状。 金瑬道:“金安,带着少爷走吧!” 那金安跪着道:“老爷,您不走?” 得知家仆忠心,便道:“我老了,走不动,日后好生照料征儿。” 金安闻言,背起金兴征往外走。 待人离去后,金瑬呢喃道:“天气寒冷,东江军定会趁夜色来攻,今夜老夫以死殉国。 也不让名节不可毁之一旦。” 二更时分,汉城守军昏昏欲睡之际。 毛承祚、徐敖奏合兵一处悄摸至汉城三百步。 随着李三才的一声令下,数十门虎蹲炮发出怒吼之声。 那雷鸣之声在城楼上炸响,汉城守军在睡梦被夺去性命。 趁着守军混乱之际,毛承祚嘶吼道:“众将士随我杀!” 一轮炮火过后,瞬间响起哀嚎之声, 数十上百的士卒躲在墙后瑟瑟发抖,手上的兵器不知扔在何处。 毛承祚攀上城墙之时,都呆住了。 一声怒吼下,拉弓射箭之人竟慌乱掉了箭枝。 这便是朝鲜王城禁军? 当下冷笑一番,喊道:“杀!” 仁政殿内金瑬听得炮火声,冷嘲一下打开一瓷瓶一饮而尽。 缓缓倒在大殿之上。 第196章 追击王室,破江华岛 只见毛承祚一人持刀上前,竟逼得数百持利刃者退后。 一进一退遂笑意狂出,吼道:“投降免死!” 那一群人齐刷刷的扔掉手中兵刃,半蹲在地上不敢抬头。 毛承祚眉头轻佻,命身后的士卒将其捆绑。 猛见朝鲜禁军站起几人,本以为气不脑上前冲杀。 未曾想到竟帮着东江军,率先撕下自身布条,转身将自己人双手缚住。 毛承祚的脸抽搐不断,吼道:“一群软蛋、怂包!你等究竟是王城禁军?” 人群中一人回道:“将军,我等尽是农夫,闻钱饷之多入禁军半月有余。” 轮到毛承祚错愕,搞了半天都是一帮子种地的,手上都未曾沾血。 若是在陕西、河南之地暴乱,娘的一个千人队都能悉数镇压。 白瞎了那崭新的甲胄、锋利的刀枪与那高头大马。 遂命人打开城门迎毛文龙、杨肇基入城,自己则去王宫一探究竟。 毛文龙跨在马上,感慨万千道:“未经数月,毛某又入汉城。” 杨肇基笑道:“平壤立下不世大功,当名留史册。” 极其恭维之话,让毛文龙极其受用。 言道:“杨帅莫要高抬文龙,几战之力全赖前营之功。” 见毛文龙有意让功,杨肇基道:“全赖将士浴血拼杀。” 两人相视一笑,默默往王宫去。 毛承祚、徐敷奏将王宫团团围住,反抗之人悉数斩杀。 毛文龙入仁政殿见金鎏自尽而亡,遂道:“厚葬!” 时一卒捧来一玉枕,文龙将其摔碎从残渣之中找出一封信。 细细观之后,喊道:“那李珲欲从南山汉城奔济州。 传将令明日大军攻南山汉城,务必捉住朝鲜王李珲。” 杨肇基突问道:“平壤,江华岛如何?” 毛文龙大笑,言道:“杨帅之重炮再以东江强悍之兵。 区区一座江华岛、朝鲜水师不过是瓮中之鳖,如何逃出升天。” 天色大明,汉城百姓足足提心吊胆一夜,可东江军秋毫未犯,赢得百姓好感。 杨肇基起初也不可置信,问道:“平壤,军纪严明啊!” 毛文龙一言不发,毛承祚细声道:“杨帅,皆是斩出来的军纪。” 闻言杨肇基微楞,略有深意看向毛文龙。 不斩犯法之人,岂能服众,怕是毛文龙杀得人太多了。 留下三千之军,毛文龙领兵奔南山汉城。 金鎏墓前跪着一人正是金兴征,面对老父亲的抉择他无力更改。 只能以泪洗面,他决定听从父亲之言去大明隐居山水之间不谙政事。 遂带着家中老仆从带着琐碎之物朝大明去。 李珲从南山出城不过个把时辰便停下,申景禛便急急催之。 赵妃一路颠簸腹中难忍,喊道:“王上,让臣妾休息片刻。” 不顾申景禛催促,李珲大手一挥不动了让赵妃歇息片刻。 时金尚宪慌不择路来,言道:“大王,汉城沦陷,金鎏自尽而亡。” 闻汉城沦陷、金鎏而亡,李珲一屁股瘫坐在地。 呢喃道:“完了,完了,朝鲜国完了。” 申景禛抓起金尚宪衣领问道:“江华岛的水师呢?” 金尚宪急道:“江华未曾有信而来!” 放下衣领,申景禛仰天吼道:“景裕、景禋!” 忽想起一事,便喊道:“大王,速速随臣往济州,臣子峻等候许久。” 坐于地的金尚宪,忽然想起大兄金尚容亦在江华岛不由脸色惊变。 李珲急了,慌张坐上马车,喊道:“将军速速赶马!” 一行两千人众奔向海边,欲乘船而遁。 江华岛上只听得炮声阵阵响,金尚容、柳琳、柳之芳、柳之发四人愁容满面。 毛文龙水师将江华岛团团围住,朝鲜水师出而不得。 一出便是数炮齐发,已有三四艘战船沉入海底,申景裕、申景禋已和士卒为鱼腹之中。 且刘光祚正率兵攻打江华岛,防线岌岌可危。 时柳琳道:“毛文龙不宣而战,我军措手不及。 且东江水师重炮之多,无法冲出重围,眼下之状该当如何是好?” 金尚容摇头不语,自己的两个儿子亦是苦闷。 忽有士卒来报:“将军,我军抵挡不住,东江军已破开防线直奔府城来。” 话音刚落,四人大惊失色! 耳边炮声果真是越来越近,柳琳携两子急急而出。 一发炮弹正打在面前数丈之内,吓得三人心慌。 瞥见柳琳几人,刘光祚笑道:“给我狠狠轰!” 面对不间断的炮火与死伤惨重的士卒,柳之芳于心不忍。 言道:“爹爹,若不舍身报国,便苟全性命于乱世。 亦降?亦战?全在爹爹一念之间。” 柳之发亦是盯着柳琳,身家性命全系于柳琳一念之间。 得见两子求生之望,柳琳咬牙道:“将金尚容绑了,降了吧!” 两兄弟闻言大喜,遂带着护卫去绑那金尚容。 见两子离去的背影,柳琳暗道:“自己何尝不想死呢!日后要背上骂名。” 金尚容见柳之芳二人返府,自知不妙。 便问道:“可是刘光祚攻到府外。” 柳之芳道:“东江军已将府衙团团围住,我等出而不得。” 金尚容颇为无奈,叹息一声挥手让两兄弟离去。 可两兄弟却迟迟不动,引起金尚容疑惑之意。 金尚容道:“可还有事?” 柳之发道:“吾等欲借大人一物!” “何物?” 柳之芳暴喊道:“来人,绑了金尚容。” 金尚容见数人冲进来,手持绳索不由分说将自己绑起来。 临了明白,金尚容大吼道:“你等欲拿我作降?” 柳之芳笑道:“怕大人自尽不好交代,来人塞上抹布带出去。” 突然一阵鼓声想起,刘光祚见几人高举旗帜,绑着一人而出。 遂道:“何人?” 那人道:“江华岛水师主将柳琳拿江华岛大夫金尚容欲降之。” 闻言,刘光祚哈哈一笑。 又道:“本将不管金尚容,若降之斩他项上头颅。” 斩首示众,乃毛文龙一贯作风。 柳琳眸光闪烁不停,心中盘算不断,若斩可无退路。 猛地一睁眼,抽出腰间宝刀,寒光一闪正在挣扎的金尚容人头落地。 无头的尸身轰然倒地,上千的士卒皆见这血腥一幕。 扔下手中宝刀,柳琳喊道:“传我将令丢械,投降!” 齐刷刷刀剑碰撞之声,上千人跪地俯首等候审判。 江华岛上只闻刘光祚大笑之声。 第197章 拿下金化,攻破南山 陈继盛领兵至金化城外三里,见金化城防守森严不禁疑窦丛生。 唤来柳宗问道:“这金化城何人把守?” 柳宗道:“乃依柳将之弟金应海。” 依柳将? 岂不是那萨尔浒力战而亡的金应河。 暗暗点头道:“虎父无犬子,狼兄无狗弟,这金应海倒也是个人物。” 又问柳宗道:“你与他相熟?” 柳宗道:“是军中好友,因仁祖之乱分道扬镳。” 闻言,陈继盛派信使入那金化城。 信使往前奔去,高呼道:“吾乃东江信使,特来拜见金化守将。” 只见一身长八尺、虎背熊腰、黑面短须汉子显在城上。 吼道:“吾乃金化守将金应海,东江军派尔有何事?” 信使道:“请金将军且开城门,得信而观之。” 金应海摆手示意,城门缓缓而开露出一马道。 信使冷笑一声,便跨马入得城去。 得见金应海,信使不卑不亢从怀中取出信件。 接过信件金应海细细而阅,面色倒也极其平静。 读完之后,遂道:“带话陈将军,忠臣不事二主!” 城门再度打开,信使夺马而出,也让陈继盛长舒口气。 信使归来,陈继盛笑道:“仲明,可吓死老夫了!” 信使卸下伪装,露出一张面容来,正是那耿仲明。 耿仲明道:“副将,不入虎穴焉得虎子。” 陈继盛满脸笑意,问道:“可有猫腻!” “城中暗藏火油,且带甲之士多为凶人,火器之物不在少数。” 听得陈继盛眉头紧锁,金化城不足数月变化之大啊! 转身便问道:“柳宗,仲明所言有何出入?” 柳宗细细一想,便道:“倒也是七七八八!” 陈继盛道:“既然如此,大军按兵不动,静观其变!” 金化城中,众将坐于大厅之中。 金应洛沉不住气道:“三弟,东江军是何用意?” 金应海回道:“二哥,毛文龙攻汉城,想必这陈继盛等候消息。” 其旁金时炼道:“若毛文龙攻下汉城,再派兵围剿金化,吾等该当如何?” 众人也唉声叹气,毫无对策。 自数年来汉城被破数次,若再让毛文龙破之,朝鲜王朝可真要贻笑大方。 金应海道:“等汉城之信,静观其变!” 过一日,金应海被东江军嘶吼声吵醒。 急急问道:“东江军发生何事?” 时金时炼奔来,急切道:“三叔,汉城被破、光海大君出逃、江华岛柳琳斩杀金尚容。” 一连串之言让金应海胆颤心惊。 屋外又听得脚步声,金应洛推门而入。 言道:“三弟,城外西南又现明军。” 未等金应海言语一声。 又一声来报:“三叔,陈继盛传信来,一刻钟若不降之,便领大军来攻。” 重重威压之下,金应海惶恐不安。 金化城数千士卒之命、金家身家性命全系在他一人手中。 咬牙切齿道:“召诸将议事!” 顷刻间,大堂内坐满大小将领十数人。 金应海道:“汉城破、大君逃、柳琳反,是降是战尔等拿定主意?” 诸将闻言色变,见金应海拄着宝刀不敢言语。 一人出声道:“护一城百姓,保士卒性命,将军降了吧!” 出言之人,正是柳传臣乃金应河女婿。 见金应海未曾气恼,众人七嘴八舌道:“保民安卒,降明!” 诸将高谈大论,晓大义动道理无非是保自己卿卿性命。 金应海一声咳,众人纷纷停止议论。 环顾诸人目光,叹道:“出城,投降!” 城外东江军中,耿仲明问道:“副将,这金应海可降?” 陈继盛笑道:“静待佳音!” “吱呀”一声,金化城门大开。 金应海被缚双手,领着数员兵将晃晃悠悠出城来。 城墙上,士卒皆将利刃所弃之。 陈继盛道:“看,这金化城不就破了,金应海降了!” 耿仲明恭维道:“副将之策高明!” 几人缓缓奔马入城口,陈继盛连忙下马扶起金应海。 解开绳索之际,遂道:“将军何必?” 金应海道:“不知天兵来妄想抵抗,实乃大错,特负荆请罪!” 陈继盛笑道:“将军之功安境保民,并无差错。” 金应海羞愧难当,将头埋在身下。 时柳宗道:“应海吾兄,许久未见。” 见柳宗,金应海道:“好久未见。” 陈继盛极为高兴,便道:“今夜在金化城中为二位洗尘。” 拉着两将入的城中,耿仲明、徐敖奏相视一眼领着数百人随行。 南山汉城外,毛文龙动怒! 守将竟然斩杀东江劝降信使。 便道:“杀我信使,气不能出,传我将令重炮轰城,让南山化作一片焦土。” 杨肇基未来,只得李三才一人。 得了将令,李三才大笑道:“让这帮人见识见识红夷之威!” 十门重炮依次排开,将黑漆漆的炮口对准南山汉城。 一声令下,声若雷鸣,数炮打过去,所到之处尽皆成为齑粉。 南山城上数百人哀鸣不止,残肢断臂者身下血流成河。 守将沈器杰傻眼,他听闻红夷大炮之威,可未曾见到。 如今一瞧见,便已是心中胆颤,双腿竟忍不住的哆嗦! 谁能料到数发铁弹摧毁一座城楼,连城墙亦是被打出深坑。 沈器杰后悔莫及,就不该斩杀信使,这才换来灭顶之灾。 又是数轮炮击,打死一片一片的士卒,沈器杰被手下士卒绑了。 南山城门缓缓而开,绑着的沈器杰走在最前。 其后紧跟全无甲胄的士卒,只几番炮击南山城降了。 毛文龙笑道:“红夷在手,城池如土墙一般瓦解!” 李三才听后,摇摇头便道:“毛帅,此言差矣,陛下曾言有矛便有盾。 红夷大炮虽威力十足,攻城掠地,可仍有其抗之。” 毛文龙诧异道:“竟有此物?唤个什么名堂?” 李三才笑道:“钢筋混凝土!” 钢筋混凝土?毛文龙未听过。 不过南山已下,莫才是高兴。 第198章 后金议事,京师小事 南山攻破,毛文龙从众人口中得知李珲已逃窜多时。 若派兵追赶,恐李珲一行人早已乘船驶向济州岛。 奏写捷报之时,暗自忧愁久久不曾落笔。 朝鲜唯有成典、满浦、平山三城被后金所占,济州岛归于朝鲜。 偌大的朝鲜被他夺下五之有四,可陛下曾有言在先,夺高丽之地封侯。 可这高丽之疆土差的就是这一丝一毫,该当如何? 思来想去不若奏实而写,交于陛下、内阁定夺便是。 想来挣个世袭罔替的伯爵不成问题,所谓成事在天谋事在人。 写好圣旨盖上戳之后,派出快马八百里加急送入京师。 后金老寨,大政殿内,皇太极翻看战报瞬间暴怒。 将其摔在萨哈廉脸上,质问道:“毛文龙攻下安州之事为何不报?” 萨哈廉亦是苦恼,他近日操办铸炮之事,未曾详看战报。 毛文龙攻安州之事,实属不知。 跪道:“臣知罪!” 皇太极气急败坏,将萨哈廉数落一通。 时索尼急匆匆跑来,上气不接下气道:“大汗,毛文龙攻下汉城!” 毛文龙攻下汉城?大政殿内几人震惊不已。 皇太极急道:“索尼,讲清楚!” 索尼平复之态,遂道:“毛文龙派奇兵破水原,进而攻下汉城。 朝鲜王李珲被迫逃窜不知去向,疑去济州岛避难。 除大金控制三城,毛文龙已占朝鲜五分之四疆土。 又得江华岛水师主将柳琳、金化城守将金应海效力。 控弦之兵已达五万有余,且新滨、安州守军频动,欲攻平山!” 一切事实胜于雄辩,众人皆傻眼了,毛文龙凶猛至极。 皇太极额上青筋暴起,暴怒道:“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鼾睡。 尤其还是一只猛虎、贪狼之辈,现如今毛文龙已成大患。 前有孙承宗,后有毛文龙,又有科尔沁拖后腿, 尔等不是能才辈出之人,大金该何去何从?” 声声暴喝直击人心,众人也未料到,大金情况危急存亡。 宁完我脸色凝重,大金已无兵马可派。 若毛文龙攻成典,唯恐铁矿暴露引得明廷倾国来攻。 便道:“大汗,速速派兵以重炮镇守平山、成典二城。” 宁完我一席话,皇太极自是知晓,可如今大金无兵可出。 萨哈廉见皇太极之态,言道:“大汗,可令汉军正黄旗甲喇额真金玉和, 汉军正白旗甲喇额真孙得功;汉军镶蓝旗甲喇额真石廷柱; 汉军镶红旗甲喇额真金砺领重炮出兵镇城。” 话音一落,库尔缠又道:“以济尔哈朗、鳌拜、豪格、谭泰督兵辅之。” 皇太极揉揉额头,便道:“传令,济尔哈朗、鳌拜、金玉和、孙得功镇守平山; 豪格、谭泰、石廷柱、金砺镇守成典,各领神威炮十门,不可出城,依城固守。” 又问道:“抚顺阿敏如何?” 宁完我道:“阿敏贝勒已无大碍,固守在抚顺与孙承宗对峙,大军粮草不足半月。” 大军无粮?一时间皇太极也甚是头疼。 言道:“明国商人不肯贩卖粮食?” 宁完我尴尬道:“大汗,盛京被夺,粮食无法运送。” 辽东已无路可走,若运粮便要经过蒙古部落,可蒙古... 就当众人一筹莫展之际,鲍承先出声道:“可从苦兀、虾夷、日本港口购粮。” 萨哈廉想一下,便道:“也怕是难以维持。” 鲍承先却道:“自是难以维持,可大金还有数百万头牛羊可充作食粮,足可半年之用。 老寨往北百里处有大片的黑土地极为肥沃。 据当地之人言种在黑土地的粮食出产极多。 可在黑土地上种植稻、麦、玉米、土豆之物。 大金来年的粮食足以自给。” 黑土地? 皇太极实属不懂,追问道:“这黑土地有何区别?” 鲍承先未言语,宁完我道:“土地贫瘠难出粮,土地肥沃高产粮。” 一番话点醒皇太极,那黑土地岂不是高产粮地? 若是撑过贫苦数月,屯田数载大金不愁粮吃。 兴奋道:“迁移辽民、朝民、满民三十万户开垦黑土地,若与野女真冲突就地格杀。” 鲍承先、宁完我相视一笑,黑土地之事敲定,数载后大金足以成农耕之国。 可若将大金有巨大的铁矿、肥沃的土地传出,大金定是明国眼中钉肉中刺。 远在千里之外的京师,起先下起一场雪。 坤宁宫外,崇祯领着几个小屁孩打雪仗,倒也玩的不亦乐乎。 旁王承恩、曹化淳等人跟前侍候着。 收养的朱徽妤、朱徽鄢持雪球追打着郑森、朱慈烺。 右边朱定国、曹文蛟、曹定蛟、张煌言杵在那里,一动不动。 崇祯有些累了,没那么大精力,便靠在椅子上将四人喊过来。 见着一个个如小牛犊强壮之躯,心中安慰不已。 李定国、艾能奇、刘文秀、张煌言四人皆可挽狂澜于既倒,扶大厦之将倾。 可南明无能,治世不能“借才于异代”,若不然定能拯救河山。 开口问道:“定国、文蛟、定蛟军旅之行可好?” 曹定蛟开口道:“陛下,大丈夫当马革裹尸,封狼居胥。” 话出妥妥的想当一员猛将,冲锋陷阵、身先士卒,倒也符合本性。 曹文蛟轻声道:“儒将一临塞,虏尘无犯边。” 这诗文拽的,被曹文诏养成儒将,喜爱明修栈道暗度陈仓。 直到朱定国言道:“百万之军,战必胜,攻必取。” 颇有些震惊,也注定这孩子国士无双。 旁张煌言应声道:“但使龙城飞将在,不教胡马度阴山。” 被三人之言所激,也是奋发一言,其志向远大。 万般欣慰的崇祯露出姨母笑。 言道:“待来年春暖花开日,你等随军入辽东。” 四人高兴极了,辽东战场方是他等向往之地。 郑森被朱家姐妹欺辱惨了,喊道:“我也要去!” 却被朱徽鄢一雪球砸中摔倒在地,倒也未哭。 朱徽鄢笑道:“你要陪我等读书,不许你离开我们半步。” 不远处朱慈烺略略的笑,仿佛一切与他无关紧要。 第199章 捷报入京,早朝风云 时周柔信步而出,怀中抱着二皇子,笑道:“陛下,火锅好了!” 小屁孩们闻言目光闪烁不止,对于这物当真是爱不释手。 见个个贪吃之状,崇祯笑道:“走,吃火锅了!” 略显拘谨的孩子跑的比谁都快,箭步如飞跨进宫中。 八仙桌前上,翻滚的红油的热汤,周边尽是些牛羊、蔬菜之物。 依例,王承恩、曹化淳等试汤中之物,馋的几个孩子直流口水。 想当初,王承恩一尝那辛辣之物,差点没把命要了。 无事之后,崇祯喊道:“动筷吧!” 只见你争我抢,颇有点其乐融融之意。 一场雪后的京师,路上的行人也少了许多。 不少人躲在小酒馆中听着评书,饮上一壶浊酒论天下之事。 要不就刻苦用功熟读四书五经,勤练武艺备来年之二举。 时城外快马奔来,口中高呼道:“东江八百里加急!” 一声声吆喝,引来众人推窗围观。 纷纷论道:“东江攻后金?” 之前闻战色变,如今闻战欣喜。 一人吼道:“小娃娃,可是东江战事?” 其声若奔雷,面容颇具沧桑,称传令兵为小娃娃倒也不为过也。 “小娃娃”喊道:“汉城破,东江拿下朝鲜国。” 什么?朝鲜国被灭了? 百姓皆难以置信,昔日从古书闻唐灭高丽,如今明灭朝鲜。 不过八百里加急的快马,早就不见踪影。 英国公张惟贤自拿下沈阳之后,日饮三碗米粥已是身体好转。 刚喝上一口米粥时,张之极大喊道:“爹爹,毛文龙拿下朝鲜!” 入口的米粥瞬间喷涌而出,本拄着拐杖的双腿竟与平常人无二。 时张之极见后,心中极为欢喜,老父的病情时有好转。 内阁辅臣与诸府震惊,毛文龙竟不动声色拿下朝鲜? 那可是一国之地啊! 王承恩兴奋跑进乾清宫中,见崇祯苦练书法。 遂跪道:“皇爷,大喜,朝鲜灭了!” 朝鲜灭了? 缓缓放下狼毫后,崇祯道:“明日朕亲自上朝。” 见崇祯上朝,王承恩心中一愣,明日又是一番口角之争。 次日金銮殿上,文武百官左右而立。 武官之首英国公张维贤面色红润,众人诧异难不成掠地冲喜。 文官之首袁可立颇为气定神闲,老眼微眯。 百官猜测,今日必定是惊天大雷。 时崇祯霸气出场,一袭明黄色的龙袍坐于龙椅之上。 其旁站着四人,左王承恩、曹化淳,右魏忠贤、田尔耕。 厂卫齐出,让百官不断吞咽口水,今日定有大事。 王承恩道:“有事启奏、无事退朝!” 兵部尚书杨鹤出列,言道:“臣有事启奏!” “讲!” 杨鹤道:“朝鲜一国周旋明、金之间阿谀奉承,又攻我大明之疆土,实乃是背宗之国。 我朝不予置计较,出兵助其夺回疆土,不料朝鲜变之与后金合谋,图谋我东江大军。 幸毛文龙察觉一举挫败阴谋,现领兵攻下朝鲜之地,请陛下下旨派遣官员治理。 以教化蛮夷之民,护我华夏之风冠。” 崇祯闻言道:“竟不识天兵,掠我疆土,当真是罪不容诛,传朕旨意命毛文龙拿下朝鲜国王李晖送至京师。” 皇帝话音一落,竟避开不谈赏赐之事,内阁辅臣与百官均不懂何意? 时左副都御史黄公辅出列,众人识得他,曾仗义上疏弹劾,控告魏忠贤罪状。 以湖广参政修建水利,平叛湘西“瑶乱”有功,得李标赏识青云直上至左副都御史。 义正严词道:“臣弹劾左都御史曹思诚,南京户部尚书范济世, 南京兵部尚书刘廷元,太仆寺少卿陈殷、 太常卿田吉勾结后金、贩卖军备、贪赃枉法、收受贿赂、草菅人命 致使数百人家破人亡、妻离子散。 人证物证皆在,请陛下诛杀此寮。” 这话惊天动地,金銮殿内不敢喘气。 人群中三人皆面色苍白,跪道:“陛下,臣冤枉,皆是黄公辅一面之词。” 众人震惊般看向魏忠贤,所念之人尽是阉党之流。 内阁辅臣都惊住,是谁授意黄公辅弹劾阉党之人。 袁可立见辅臣摇头不语,转眼看向龙椅之人,心中震惊竟是他授意! 魏忠贤眸光晦暗,未料到黄公辅发难。 想当初这厮任山西道监察御史就数落他二十四条罪状,如今舍他却攻朋党之人。 骑虎难下,倒不如舍车保帅。 遂道:“陛下,老奴请旨东厂稽查曹思诚一案!” 见魏忠贤有意包庇,黄公辅喊道:“陛下,不可让东厂稽查,臣请三寺会审。” “硕鼠之徒、枉害人命、罪不容诛,则令三寺携厂卫审理曹思诚一案。” 一言敲定,三人扑通倒地,群臣中不少人闻言色变,那东林之人却一个个精神抖擞。 下一瞬间便笑不出来,右佥都御史杨维垣出声道:“臣弹劾左通政涂一臻、 吏部左侍郎陈于廷、右佥都御史张凤翔、熊明遇、大理寺右少卿韦藩 买卖官职、仗势欺人、贪墨钱财、兼并土地使百姓流离失所、冻尸荒土。 人证物证皆在,请陛下诛杀恶贼。” 话音刚落,群臣震惊无措,今日不该是大赏有功之臣,怎会兴师论罪? 群臣中五人齐刷刷出列跪道:“臣冤枉,请陛下明察!” 崇祯隐隐怒气丛生,言道:“着三寺、厂卫彻查一案。” 一言让几人瑟瑟发抖,他们几人完了。 魏忠贤都感到一丝疑惑,他未授意杨维垣弹劾东林。 将目光看向一旁的崇祯,暗道:“是他!” 崇祯出声道:“诸卿还有何事?” 百官怎敢言语,大殿之内静悄悄。 “既然无事,朕有旨意而发,王承恩念!” 王承恩起出圣旨,展开道:“今有孙承宗督师辽东收复沈阳,功大于社稷。 朕念其功赫赫改鲁平为西平堡戈县侯,其子荫补奉训大夫。 毛文龙镇东江十数载劳苦功高,击后金拜朝鲜,拓疆千里。 于国有功,改封汉城良乡侯,其子荫补锦衣卫同知。 祖大寿、满挂二人身先士卒、每每先登,攻城掠地,立下赫赫战功。 擢祖大寿辽阳城西凉亭侯,满桂沈阳城大屯亭侯。 余下诸将着兵部、内阁各自封赏,崇祯二年十二月二十日,钦此!” 第200章 天下疯了,广西泗城 圣旨一合,王承恩蔑笑环顾大殿上众文武大臣。 反观群臣暗吸一口凉气,毛文龙、祖大寿、满挂封侯? 王之臣因调动有方、安境保民、开垦农桑挣个世袭罔替! 妥妥的封疆大吏,万户侯爷,一言可决万人生死。 搁到谁,谁能不疯! 孙鲁平,不孙西堡足可以名流千古,供万人敬仰。 袁可立起身道:“陛下之意,老臣以为不妥。” 众人将目光齐齐汇聚在袁可立之身,首辅如何言? 知晓袁可立不认同,崇祯道:“袁公,但说无妨!” “老臣斗胆进言,既有爵位又得官职,行军政之权不易于唐之节度使。 若陛下一意孤行恐社稷不稳、朝堂不安、百姓受乱。 老臣建言保留爵位,撤其军政之权收于朝廷。 另派官员分化治理,足保江山社稷无忧。” 肺腑之言一出,可谓是伤敌一千,自损八百。 只因他袁可立其身有爵,可谓是一箭双雕,自绝于人。 众臣却不满袁可立之言,连内阁之人对其颇有不满。 暗道:“古稀之命,还有几年活头,挡我等前途富贵,犹如夺我身家性命。” 见群臣隐隐而怒,崇祯道:“袁公之言,朕已知晓,既然如此。 那便出镇中官一人、遣都督府四人、六部十二人分化治理。 若遇战时归孙承宗调遣。” 群臣闻言,敢情皇帝说了跟没说一样,不过也退一步。 十五人尽可有望封爵青史留名。 袁可立欲言被李标抢先站起。 群臣乃知其性耿直,顾全大局,明辨是非曲直,敢于直言谏君,怕是出言反对。 可一番话语令群臣震惊不已。 李标言:“陛下之举,开强明之基业,乃万世之功,老臣替天下黎民百姓谢陛下之恩。” 刘鸿训、钱龙锡、徐光启等人哀叹一声,依次进言谢封赏之意。 袁可立闻言色变,竟大呼道:“尔等当真一意孤行?” 百官齐齐而喝道:“陛下英明!” 除过袁可立一人正立大殿,就连张维贤也称英明神武。 堂堂首辅、宰相之位的袁可立被孤立。 见状,崇祯道:“封赏一事由内阁全权处置,退朝吧!” 只见袁可立一人呆坐椅上,李标长叹转身离去众人亦是离去。 约莫许久后,袁可立笑道:“陛下,出来吧!” 见崇祯一脸笑意从屏风后出,身旁跟着王承恩一人。 崇祯道:“袁公受委屈了。” 袁可立摇摇头,言道:“陛下,请下旨咄老臣,让老臣病归。” 望着袁可立,崇祯不由感叹当真是人老成精,点点头。 又道:“袁公休养数月,朕定有旨意。” 只见袁可立起身往外,落寞的背影步履蹒跚。 崇祯道:“王伴伴,若首辅归乡派人好生护持!” 王承恩回道:“是,皇爷!” 袁可立归于府中,管家袁二言李标至书房。 见袁可立,李标道:“首辅,冒天下之大不韪,何必呢?” 袁可立知李标猜出实情,便道:“陛下欲创大明万世基业。 必须要杀鸡儆猴震慑世人,老夫不过随陛下心意。” 李标微微一叹,回道:“堂堂首辅、宰相之职足让天下动荡。 杀杀那群威风,礼卿可安享晚年。” 袁可立大笑,言道:“老夫经四朝得陛下恩重,位极人臣也该贻孙逗乐。” 两人相视一笑之,李标谢绝佳肴离去。 袁可立望着老友离去,摸着孙儿赋诚头颅道:“落叶归根啊!” 次日,袁可立请辞首辅之位,求病而归,崇祯将奏折扣押不放。 厂卫、三司人马却忙的不亦乐乎,抄家的抄家,判罪的判罪。 可封赏的旨意快马加鞭送往辽东、朝鲜之地。 广西泗城州,土司岑兆禧乃岑云汉次子,与兄争下土司之位。 今日领兵迎出城外十里,只因朱燮元领兵而来。 对于朱燮元这位狠人,岑兆禧不敢有一丝怠慢。 那朱燮元与虎大威合兵一处,直奔泗城州便是为了泗城狼兵。 泗城狼兵悍勇不已,为贼所忌惮,亦是杀出来的名声。 若攻安南,必以其为先锋。 朱燮元远远见一队兵马在迎,便放慢行军之速。 至其身旁之时,岑兆禧下马拜道:“土司知州岑兆禧拜见都督。” 朱燮元闻言一笑,便道:“云汉何如?” 岑兆禧回道:“老父久病在家中静养!” 朱燮元眉头轻佻,遂道:“国之栋梁怎能被病所累,吾军中有医可前去医治。” 岑兆禧得听大喜,再道:“属下代家父谢都督之恩。” 入得城中,进到土司府,见岑云汉虚弱不堪,卧病在床。 朱燮元也颇为感慨,一介文武双全被病痛折磨。 遂道:“云汉,可还好?” 岑云汉闻声,见朱燮元至急忙起身相迎被止。 朱燮元安慰道:“云汉不必起身,这番前来带有圣意,耳听即可。” 又道:“朕闻鹤龄言云汉忠心孝顺,矢志勤王,屡立荡寇之功,叠树寨旗之绩。 特赐麒麟服、文玉,加封都指挥同知,知其病命太医诊治。” 岑云汉老泪纵横,沙哑道:“臣谢陛下隆恩。” 唤来太医为岑云汉诊治一番,太医望闻问切道:“开出汤药,静床卧养半载。” 岑兆禧欣喜若狂,若岑云汉无碍泗洲足以安定。 嘱咐岑云汉休养,朱燮元至大堂去。 寻岑兆禧便道:“安南常侵我土,伤我百姓,陛下有意讨伐这帮贼子。 我知狼兵悍勇,贼人所惧,这番前来调遣一二。 若征战之时人月响一两,粮二石。兆嬉可替我寻来?” 岑兆禧一闻,朝廷居然攻打安南,着实吓了一跳。 可他未有权威,遂道:“督师且待我一日集结各地土司。” 朱燮元点点头,遂与虎大威往住所。 岑云汉服下汤药,睡下足有三个时辰,知次子在外唤他进来。 问道:“何事?” 岑兆禧将事脱口而出,便等老父下文。 一番深思的岑云汉道:“传我话让各司出狼兵,共计一卫之数。” “五千人?阿爸这可行?狼兵要随朝廷征战安南?” 岑云汉道:“莫要看表面之态,兆禧听阿爸便是。 务必让狼兵皆出死力,荣华富贵就在眼前,唾手可得。” 第201章 征召狼兵,辽宁癫狂 “督公,大威多嘴一问,那岑云汉会遣狼兵随我军攻安南?” 朱燮元回道:“大威且将心放于腹中,泗州狼兵只多不少。 那岑云汉也是个人物,安南之利弊还是能掂量出来。” 虎大威疑惑道:“可若这岑云汉不吃这套,该当如何?” “那泗州土司该换了!” 次日,岑兆禧敲响朱燮元屋门。 见岑兆禧奔来,朱燮元料想泗州狼兵有消息。 便问道:“兆禧,何事?” 岑兆禧回道:“都督,属下聚泗州狼兵已八千人,烦请都督一观之。” “好,好,好!兆禧果真不负众望,本官便随你前去。” 不多时,几人至城墙之上,往城外看去密密麻麻的站着数千人。 个个是桀骜不驯、悍勇不凡,浑身散发着狼性且带着淡淡的血腥。 朱燮元大声嘶吼道:“本官朱燮元,众人有所耳闻吧! 奉陛下圣意讨伐安南,尔等为我大明百姓,为国征战,朝廷定不吝赏赐。 大威何在?” 虎大威于城下应道:“督公,属下在!” “发银子,发绢布” 那数百个军卒押着数十大车至城口。 将车遮盖的麻布掀开,露出一匹匹的绢布与十数个箱子。 狼兵未曾见过这般场景,皆目瞪口呆,朝廷这是何意? 城墙上岑兆禧震惊不已,朱少保一来便收买人心,实在是高招。 又见士卒打开几口箱子,白花花的银子闪瞎狼兵之眼。 若不是旁有虎视眈眈的火炮后营,说不定哄抢而光。 虎大威声若奔雷道:“一个个站好,每人三两银子或三匹绢布!” 听得懂汉话的狼兵头目在窃窃私语。 难以招架住众狼兵火热的目光,未打仗先领银子可谓独一份。 岑兆禧道:“都督,未开战先领响银怕是不合规矩吧!” 朱燮元摇摇头,言道:“无妨,陛下赐老夫便宜之权,本督一力担之。” 银子、绢布足足发了两个时辰,倒也一人一半。 城头上,朱燮元喊道:“拿着银子回家,三日后随本督往归顺州。” 狼兵闻言齐声声吼之,各自奔回家中。 王羽去岑文龙处一惊,前营兵马与文龙部下狼兵切磋。 后以重利许之,发放银货得三千狼兵后率兵奔向太平府。 往广西水路上,船舱上的练国事神游天际,呢喃道:“安南当真是个好去处!” 其船后随着数十船,吃水极重但不知装着何物。 闻辽东战场孙承宗封侯拜相,朝廷调兵广西,明眼人都晓得陛下要对安南动武。 这光宗耀祖、青史留名之机何人不拼,各将如何坐得住。 自福建巡抚熊文灿得了旨意,遂令郑芝龙、俞咨皋领水师至琼州府。 时广东巡抚李逢节命右参政陆梦龙、广州府总兵来燕禧; 肇庆府总兵黄琮、潮州府总兵李相奔廉州府待命。 沈阳城中,孙承宗兴奋不已,毛文龙拿下朝鲜着实出乎他意料。 朝鲜被灭,后金被两方夹击,三年灭金的策略又近一步。 便在这时祖大寿、满桂至府,欲商谈抚顺战事。 意指战报送去月余,可未见封赏之旨意,心中难耐才寻孙承宗。 还未商讨,忽闻天子使臣至,急忙沐浴更衣,摆放香案。 见是内官卢星龄众人略有诧异,难不成陛下未有赏赐? 卢星龄见人俱在,捧出圣旨道:“沈阳既复,朕心甚慰,诸卿立下不世之功, 朕已告知宗庙,祭拜天地,以石碑刻之青史留名。 敕孙承宗封西平堡戈县侯,督师辽宁,其子荫补奉训大夫。 毛文龙封汉城良乡侯,镇守东江,其子荫补锦衣卫同知; 祖大寿封辽阳城西凉亭侯,镇守辽阳,其子荫补锦衣卫指挥佥事; 满桂封沈阳城大屯亭侯,镇守沈阳,其子荫补锦衣卫指挥佥事; 王之臣爵位世袭罔替,巡抚辽宁,其子荫补中书舍人; 余各将另有封赐、由兵部、内阁定夺。 崇祯二年十二月二十日,钦此!” 众将懵了,不是不封,一封便是四侯爵,天下独一份。 孙承宗暗道:“陛下还是走上霸道之业,可是难于登天。” 哐当一声,巡抚王之臣又昏倒在地。 众人一番施救,这才悠悠醒来。 一句话问道:“世袭罔替?” 孙承宗笑道:“之臣,恭喜!” 天大的赏赐落在他的头上,自是知晓他乃陛下向天下文官的一个交代。 可王之臣还是压抑不住内心的狂喜,那可是爵位啊! 满桂、祖大寿面面相觑,震惊不已,未料到陛下竟封他二人为侯。 果真是天子一言,万马难追,拿下沈阳便封侯。 时卢星龄趁众人喜悦,将圣旨递过去不着痕迹送出密信交予孙承宗。 遂道:“陛下要我回京复命,诸位告辞,留步!” 众人将卢星龄送至城外。 书房内,孙承宗将密信观之。 哀叹道:“原来如此,不知陛下会派何人来。” 汉城内,手握圣旨的毛文龙激动不已,老泪纵横。 想他一生征战,得遇陛下方能封伯,如今更是一举封侯。 虽为乡侯,可毕竟是一国侯爵,今生夙愿已了。 遂亲自领兵往济州岛,势必要生擒那朝鲜王李珲献京。 紫禁城内,乾清宫中,曹化淳立在中央。 时崇祯道:“曹伴伴,领着勇卫营出镇辽宁府,多则三年两载,少则一年半载。” 曹化淳皱眉,轻声道:“皇爷,奴婢之兄化雨已出都督府。” 曹化雨? 崇祯道:“曹伴伴,朕信得过你!” 见崇祯果断,曹化淳也不再推辞。 言道:“皇爷,奴婢遵旨!” 时曹化淳退下,偶遇王承恩。 王承恩笑道:“老曹恭喜,镇守辽宁,封侯之事指日可待!” 曹化淳回道:“多谢内辅提醒。” “哪里来的内辅,不过是替陛下掌管文书一类,曹御马缪赞!” 见曹化淳离去背影,心腹大患已除。 呢喃道:“镇守辽宁,最好一辈子不得返京!” 第202章 高平莫氏,北郑南阮 安南高平城,莫敬宽与莫敬耀难掩狂喜之情。 苟延残喘存活至今实属不易,复国?莫敬宽想都不敢想。 可明朝遣使,要助莫氏复国统一安南,恢复往日风光。 莫敬宽觉得他要雄起,他要重建莫氏之国。 想起五年前,郑梉率兵攻陷高平,擒杀太上皇莫敬恭与皇太子,心中悲痛万分。 那一仗他与次子狼狈脱逃,又屈辱递上降表。 去年号与帝号被黎朝封为通国公,才准许回到高平,并两年一贡。 一遇进贡屡屡遭到郑氏羞辱,恨不能食其肉、吞其骨。 时莫敬耀问道:“父皇,明朝何时出兵?” 见次子询问,莫敬宽回道:“据信使而言,若是出兵需一月之久。” 莫敬耀紧皱眉头,言道:“一月之久?恐高平难挡矣!” 摆摆手,莫敬宽厉声道:“郑氏欺辱太甚,莫氏当殊死一搏,成者王败者寇。 若能光复莫氏风光,在臣服于明朝又何惧。 且明朝火炮犀利,数月前云南之地暴乱,那袁崇焕一举平叛。 听闻炮声阵阵,杀得人头滚滚、乱者血流成河。 一月之际,高平足可以坚守矣!” 莫敬耀紧咬牙关,言道:“父皇,儿臣愿领兵拿下谅山城。” 谅山城,自古以来便是扼要之地,亦是首当其冲之地。 守住它,可将来敌挡在安北山地,拿下它,便一马平川,直取升龙。 见次子英勇果敢,问道:“那谅山城群山环抱,地形十分险峻,吾儿可有胜算?” 莫敬耀暗暗一笑,回道:“父皇,我与宣光镇保主武公悳屡有交书往复。” 闻言,莫敬宽竟有些许诧异,但并未多想。 自己已老能有几年活头,若趁着光景犹在,恢复祖上风光,与虎谋皮又算的什么。 再问道:“你欲何为?” 沉思片刻,莫敬耀回道:“欲联合太原之军,两军夹击夺取谅山, 固兵扼守谅山,引大明之军而入。” “吾儿,为父信你定能重现莫朝之光。” 莫敬耀点头,退出王宫,遂遣心腹奔宣光城。 宣光城,守将武公悳年轻气盛,颇知兵事,略有勇力。 其父武德恭三年前病逝,年幼时接过镇守宣光城的重任,倒也治理井井有条。 但志向远大,不肯居于一隅之地,遂与莫敬耀书信往来。 入夜时分,武公悳挑灯夜读却迎来一人。 这人正是莫敬耀心腹,莫文是也。 时武公悳道:“何事惊慌?竟派你亲自来?” 莫文极为恭敬,言道:“太子有信请隆平王亲启。” 武公悳十分诧异,接过书信一观之。 脸上平静如水,泛不起一丝波澜,心中却已大惊。 便回道:“容我一夜想之,明日给你答复。” 莫文告辞后,武公悳独自一人至父亲灵位前。 先是恭敬上三炷香,便跪在那里一言不发。 取出蒲团下三枚铜钱,眸子紧闭往上一抛。 听得铜钱落地之声,睁开双眸见状大喜。 一连三次,次次而喜,遂道:“父亲,儿子懂你之意。” 至次日天色微明,唤来莫文道:“五日后,两军夹击。” 莫文拜别,急忙奔回高平。 等候多时的莫敬耀得武公悳手书,整部兵三千静待时日。 升龙府、黎神宗黎维祺被平安王郑梉一通训斥,弄得颜面荡然无存。 在“皇宫”之中胡乱打砸东西,宫女吓得瑟瑟发抖。 唯独御林军护卫统领郑言冷眼旁观。 黎朝百姓皆知晓平安王掌官吏任免、征税、抽丁、治民之权;黎皇只临朝听政、接见使节,实言“黎氏为皇,郑氏执政。” 那平安王郑梉着一袭黑熊袍,面色刚毅,龙行虎步入“王宫”中。 其子郑柞见后,问道:“父王,出兵攻顺化?” 郑梉道:“为父以下旨申咄阮福源,半月之后携神宗出征。” 郑柞闻言,喊道:“父王,儿愿做先锋大将,攻其城、掠其地。” “好,好,好,吾儿虎风!” 南方阮福源因去岁郑梉携神宗亲征双方大战,避免再起争端。 听军师陶维慈之言,遂动用军民于灵河之南筑起长垒。 一载多余,动用数万人修筑长垒,足有四里。 城墙高大,五至八丈有重炮,以防郑梉进攻。 但未竟功,仍需几载修筑。 顺化城中,宫殿内阮福源与陶维慈洽谈国事。 腐朽老矣的阮福源问道:“郑主亡我之心不灭,我军兵源不足维慈该当如何?” 见阮主问他,陶维慈回道:“筑起长垒以火炮重防,开举取士收取民心。” 阮福源一声叹息,便道:“葡萄牙火炮甚为凶猛,只可惜购买太少,国内难以生产!” 闻言,陶维慈回道:“明朝已开海禁,我国难以贩卖中国丝绸和瓷器。 若是贸易往来,怕只能以物换物,另谋他法。” 君臣二人也未曾想到,自去岁明朝广开海贸,又打败荷兰人。 日本、葡萄牙人舍了费福港俱与明朝通航。 阮福源思来想去,言道:“以阮福卫为节制,同阮有镒扼守险要之地,防止郑主来袭。” 闻言,陶维慈点头认同,再洽谈一番退出宫殿。 三日后,阮福源与郑梉不约而同收到朝鲜战报。 朝鲜被明朝灭了? 阮福源惊的一屁股坐在地上,连忙派人去请陶维慈。 陶维慈见战报后,脑子轰的一声炸响,黎朝要完了。 急忙道:“佛主,速速持火炮驻城,防止大明从海上来。” 阮福源问道:“大明要再征安南?” 陶维慈无奈的点头,暗道:“安南乃跳板,百余年前便是。” 得了陶维慈肯定,阮福源吼道:“传令各城以火炮固守,以防海上来敌。” 郑梉则满眼的不可置信,那朝鲜可是明朝的藩属国,两百万民,控弦之兵几十万。 强大的朝鲜被明朝灭了? 又仔细看了战报,心情久久未能平复。 攻明掠民,伤人三千,就被明朝灭了? 那他屡次在交界之地杀人掠地,岂不是要被点上天灯。 征讨阮福源要被推迟,急忙召集麾下将领商讨。 而高平莫敬宽、保主武公悳得知明灭朝鲜极为振奋。 互相书信,尽快夺取谅山城。 第203章 莫武合军,攻下谅山 众人还沉浸在明朝灭朝鲜震撼之中难以自拔。 高平城一队甲士趁夜色奔向谅山城。 太原城一袭黑甲的武公悳誓攻谅山。 谅山守将郑龙乃郑梉侄子,勇力不凡,领着三千兵马扼守谅山。 今夜无事,与属下将领夜宴,早已是喝得酩酊大醉,怀抱着美姬妾呼呼大睡, 外天色幽暗,谅山城墙上驻守的士卒裹着棉衫瑟瑟发抖,时不时揉搓自己的双手。 叫骂着这种鬼天气何时是个头。 站了片刻,急忙裹紧棉衫往城楼旁的火堆取暖。 城楼中还有几人裹着被子呼呼大睡,那人喊道:“老李,换防!” 可一连几声,不见老李动弹,索性自己也不驻防。 骂道:“哪里有那么多的敌军。”也裹着被子在城楼休憩。 可他不知,黑暗处正有一双眼睛死死的盯着他们。 过至一刻钟,莫敬耀扫了一眼,便道:“莫龙,带着几人上去。” 几个身影慢慢摸至城墙下,用绳索铁钩攀之。 铁钩发出的声响并未吵醒驻守的士卒。 莫龙一看,速速与几人攀上城墙。 脚步落地,见那一队守卒呼呼大睡。 速速下城墙,瞥见十几人靠着城墙。 蹑手蹑脚靠至城门,刚一抬起门栓时,发出的响声竟吵醒一人。 那人吼道:“敌袭,敌袭!”十几人迷糊之间而醒。 莫龙见状,嘶吼道:“速开城门,我一力挡之。” 便一人杀向这十几人。 亏得莫龙勇猛,一人拖住这数人。 城门大开,莫敬耀大吼一声道:“将士们随我杀!” 身受数创的莫龙见大军来,怒吼一声再度斩杀一人。 畅想美梦的郑龙抱着姬妾流着口水。 门外传来几道呼喊声,将郑龙吵醒。 怀中的美妾竟还嗔怒一声。 郑龙颇有不耐烦道:“怎么了?” 士卒喊道:“将军,敌袭!敌袭!” 郑龙没听得清,也没言语。 几个士卒一咬牙一跺脚踹开门道:“将军,敌军杀来!” 床上春光乍泄的女子大喊一声:“出去!出去!” 郑龙骂骂咧咧道:“谁让你等闯进来,给老子滚出去!” 士卒回道:“将军,敌军来袭,人数众多我等抵挡不住!” “什么?敌军来袭?”郑龙瞬间惊醒。 竖起耳朵那厮杀声、呼喊声越来越近,郑龙脸色凝重。 急忙披件外衣,持着宝刀奔出屋内,不顾吵闹的姬妾。 刚出府门见一队黑甲士卒杀来,郑龙急急喊道:“速速突围,速速突围!” 率兵退至南城门,听得一人之声极为熟悉,骂道:“莫敬耀是你!” 听闻骂声,莫敬耀哈哈一笑。 喊道:“郑龙你这酒囊饭袋之徒,一身勇力尽用在女人肚皮上。” 此话一出,引得众人一阵嘲讽。 郑龙自知不敌,留下句狠话领着残兵从南城逃离。 时天色大明,一股残兵败将往升龙去,正是出逃的郑龙一众。 行至一处山谷,郑龙察觉不对劲! 为何山谷静悄悄的,全无半点声音。 时士卒来报:“将军,前方山谷被巨石所拦。” 醒悟过来的郑龙,急忙喊道:“速速退出山谷!” 可山谷之上,滚石檑木蜂蛹而下。 不少士卒被砸中头颅,七窍流血而亡,惨叫之声不断回荡。 郑龙堪堪躲过一块碎石,但猝不及防的一箭射中他的左臂。 箭矢贯穿而入,疼得他大吼一声,咬着牙掉头就跑。 跑至数百步,见谷口去数百甲士,郑龙心神大震。 那弓弩在前,朴刀手在后,泛着幽光的箭矢看得人头皮发麻。 郑龙暴喊一声,率兵冲杀。 领头的武俊一见,喊道:“弓弩射杀!” 上百箭矢如飞蝗般射在人群中。 不少人惨叫一声,倒在地上没了生息。 郑龙不知何时拿起盾牌挡之,倒也无事。 武俊冷笑一声,喊道:“朴刀手杀!” 一人缠住郑龙,两人厮杀起来! 几十回合,不分上下。 郑龙喊道:“宣光镇也要造反不成!” 武俊闻言,便道:“何来造反一说,郑龙你话甚多! 今日就斩下你的头颅,当尿壶使!” 郑龙劈砍一刀后,恶狠狠道:“今日还不知谁死谁活!” 可郑军一夜奋战,又未进水米,早就是人困马乏! 岂是武军的对手,被杀的屁股尿流,丢盔卸甲缓缓退至谷中。 郑龙也是饿得头昏眼花,四肢无力很快便落下风。 小腹被武俊一刀划过,鲜血直流! 吃痛之下欲退守山谷,可武俊哪会给他这个机会。 从怀中掏出一枚铁球,用力掷出正中郑龙后心。 猝不及防之下,郑龙一口鲜血喷溅而出,摔倒在地。 被急急而来的武俊一刀斩下头颅! 武俊提着死不瞑目的头颅喊道:“郑龙已死,降者免死!” 郑军见主将已死,纷纷扔掉兵刃,跪地俯首。 山谷上方,武公悳哈哈一笑。 待众人打扫战场,遂领兵至谅山城。 见莫敬耀固守城池,派人前去传信。 得知武公悳来,便打开城门亲自相迎。 一番寒暄后,得见郑龙头颅大喜。 又与武公悳定计,若郑梉派兵来便引军入瓮,来个瓮中捉鳖。 郑梉听谋士郑文之言,当真派三弟郑楷率兵至谅山。 扼守谅山之险,祖挡明军来犯。 郑楷乃一介书生,不参与家族争斗,屡得郑梉信任,得了王令速速而去。 才知山路崎岖难行,颇受不住。 连问道:“郑虎,还需几日至谅山。” 一个黝黑雄壮的将领道:“德陵侯,行军三日可至。” 三日?郑楷不停吞咽口水。 朱燮元领一万五千兵马已至归顺州。 许成名诸部抵至镇北关前,离谅山不足四十里。 忽有一人得报:“关前一人自称莫朝使臣,前来觐见大明天使。” 莫朝使臣?许成名一时间摸不着头脑,速将人请关内。 见人便问道:“你乃何人?” 那人道:“吾乃莫朝使臣莫文,受陛下之命觐见大明天使?” 许成名问道:“见何人?” 莫文见状,写下一个名字又急忙擦拭。 许成名见了,悬着的心也便放下。 第204章 擒拿李珲,收济州岛 莫文道:“我军已攻下谅山,速请大明天兵入关平乱扶正。” 闻谅山关被莫朝拿下,许成名不由一丝惊奇。 便问道:“谅山关群山环绕,易守难攻,莫主如何攻下?” 见许成名问,莫文将破城之事全盘脱出。 知晓来龙去脉,许成名言道:“本将知晓,暂请使臣回朝,接到旨意即刻入关。” 莫文欣喜,遂离去。 一望无际的海面上,毛文龙站在船板上威风凛凛。 旁耿仲明道:“侯爷何故亲自前来,仲明便可捉了那李珲入京” 毛文龙笑道:“陛下亲旨命我捉拿李珲入京,阿爷怎能不来。” 耿仲明又问道:“阿爷,捉拿李珲可有深意?” 毛文龙道:“朝鲜已灭国,可王室仍在,朝鲜半岛须稳,阿爷便是那刽子手。” 刽子手?耿仲明道:“若阿爷擒了李珲,镇守汉城,唯恐兵事不断啊!” “无妨,本将已五十有四,不知还有几年活头,若是创下基业死而无憾。 仲明你也聪慧,自是晓得陛下,区区一方节度使、封侯怎会放在眼里。 不过多遣兵马灭之,倘若神机四营、白虎卫来,阿爷只得束手就擒。” 一席话提点耿仲明,黄龙归于朝,陈继盛隐隐做大,自己与孔有德乃毛氏之系。 擒拿王室、又灭其国,忠国愚民岂能不对毛文龙下手。 毛文龙在,相安无事,若不在,恐东江一哄而散,各自为政,成一盘散沙。 若封侯做大,毛又有几年活头,手下兵将岂能服那阿斗,又是乱斗。 且有满桂、祖大寿、孙承宗一龙二虎也可灭了东江。 以东江镇之力,抗衡中央当真是鸡蛋碰铁锤,一碰就碎。 忽有一人报:“侯爷、济州岛到了!” 见若有若现的岛屿,毛文龙想起一美人来。 遂道:“攻下济州岛,回家领赏银。” 李珲自前些时日避难济州岛,当真不管世事一心扑在赵妃身上。 时申景禛急匆匆来,见李珲仍与赵妃嬉戏,胸中一股恶气不能出。 吼道:“王上,毛文龙率兵攻来!” 闻毛文龙率兵攻来,李珲不足为信,赵妃是喜目连连。 “轰隆”的炮火声炸响,吓得李珲瑟瑟发抖。 急呼道:“禁卫军何在?” 申景禛见状,苦笑道:“王上,禁卫军已亡。” 转头看向赵妃,怒吼道:“妖妃,妖言惑众,害我王室,罪该当诛。” 话落,抽出腰间宝剑欲要斩杀赵妃。 赵妃被吓得花容失色,急急躲在李珲身后。 李珲将赵妃挡在身后,吼道:“将军何故?” 见李珲挡前,申景禛笑道:“王上,妖妃腹中胎儿乃孽障。” 赵妃闻言,双手护住隆起的小腹。 闻赵妃腹中胎儿乃孽障,李珲大怒。 出声道:“申景禛,找死不成?” 申景禛哈哈大笑,厉声道:“王上,登基数月唯有一人身孕,太医曾言陛下难以生下子嗣,这赵妃胎儿乃孽种无疑。” 李珲听后,一想起其余姬妾、美人云雨许久也未有身孕。 狐疑看向赵妃,果真见到赵妃目光躲躲闪闪。 当下面色铁青,喝道:“赵氏,腹中胎儿谁的!” 赵妃被李珲怒喝吓住,下意识说道:“毛文龙!” 二人一听是毛文龙的孽种,当下震惊不已。 赵妃索性不装了,叫喊道:“我腹中胎儿,便是毛文龙子嗣,你能奈我何?” 见赵妃咄咄逼人,出言不逊,李珲早已怒火中烧。 一双猩红的眸子死死盯着赵妃,恨不能将其生死活剥。 从申景禛手中夺走宝剑,恶狠狠地看着赵妃。 赵妃被李珲看得发麻,结结巴巴道:“李珲,你要作甚?” 李珲笑道:“毛文龙不敢杀我,我奈他不何?你我还斩不了?” 闻李珲要斩她,赵妃急忙求饶。 哭的梨花带雨,喊道:“王上,奴婢可以向毛文龙求情,放你一马! 请你放了奴婢吧!” 闻毛文龙放他?李珲握紧的宝剑又松了点。 申景禛喊道:“王上,毛文龙不会因为一女子便放过你! 抓你入京定是明朝皇帝之旨,毛文龙断然不会抗旨不遵。” 李珲松懈的手再次握紧宝剑,赵妃急忙逃窜。 可一记白光闪过,赵妃雪白的脖颈显出一道红线。 感到一丝疼痛的赵妃,不可置信的摸着脖颈。 看着手上的鲜血,吓得双眸深缩。 欲言语,可吐出来尽是血沫。 双手捂着伤口,啪的一下倒地抽搐。 李珲大笑,将手中的剑丢弃,发疯一般朝外奔去。 申景禛也惨笑一声,跟了出去。 躺在地上的赵妃那双眸子已没了灵动,空空荡荡。 济州岛的兵将不过是土鸡瓦狗,怎是虎狼之师的对手。 一路轰杀至府衙前,见李珲出。 毛文龙高呼道:“李珲许久未见?” 李珲嘲讽一声,道:“毛文龙枭雄也。” 耿仲明未废话,命士卒将其团团围住。 申景禛与数十侍卫护在李珲其旁。 毛文龙再喊道:“李珲降了吧!” 可李珲摇摇头,硬声道:“灭我国,杀我百姓,寡人不会臣服。 唯有一死,面对九泉之下的列祖列宗。” 言罢,竟服毒自尽倒地不起。 申景禛大嚎道:“王上!” 可李珲早已紧闭双眸,没了气息。 申景禛哭嚎道:“既然大君已殉国,吾等还有何颜面活于世间。” 携众人剑杀向毛文龙。 耿仲明吼道:“射杀之!” 噗嗤,噗嗤数声,申景禛身中数箭仍高呼杀贼。 见其义举,毛文龙叹道:“厚葬吧!” 一旁的柳琳却羞愧难当,他苟全性命叛国投敌,无颜面对故人。 毛文龙往赵妃那去,柔水的女子已成一具冰冷的尸体。 见一夜情愫的女子与微微隆起的腹部,毛文龙极为平静。 自语道:“阿斗,为父过些时日接你母子而来。” 李珲的头颅被耿仲明砍下,尸体随申景禛一块葬了。 济州岛被攻下,破后金三城毛文龙便是朝鲜的王。 可现在毛文龙不过是明朝的汉城侯。 第205章 京师不同,崇祯中招 年关将近,不同于往日,京师各处皆张灯结彩。 一载之中,朝廷接连收复失地、开疆拓土。 大明在崇祯一朝,可谓是蒸蒸日上,国运长存。 平日高高在上的士族老爷也同泥腿子、丘八军汉有姻亲往来。 京师中小小女子的如意郎君不再是之乎者也的儒生子。 风头最盛者莫过于辽东好儿郎,马上取功名,封侯既拜相。 紫禁城内,坤宁宫中,一国之主的崇祯手足无措。 无他尔,又搞哭朱慈烜,急忙递于周柔便慌张而出。 时周柔出声道:“陛下,年关过后,该大选秀女了!” 大选秀女? 一想起后宫佳丽三千,莺莺燕燕的便头大如牛。 决然道:“酒是穿肠毒药,色是刮骨钢刀,国之大事未竟,何故沾染其一。 况纵有弱水三千,朕只取一瓢饮,柔儿莫要多言。” 遂拂袖离去,留下惊诧不已的周柔。 周柔幽怨一声,为皇家开枝散叶乃一国之母重任。 她抱有二子,可皇室子嗣单薄,怕是百官都言她妒妇。 唤来贴身女官凤儿,在其耳边一番言语。 入夜,在养心殿挑灯夜读的崇祯,突然闻到一阵异香,不禁为之心中一动。 问道:“王伴伴,是何香味?” 王承恩不敢隐瞒,说道:“宫中御用之物,迷魂香!” “何用?” 王承恩支支吾吾道:“宫中旧方,实乃勾魂。” 竟是勾魂之物。 大怒道:“王伴伴,速速去查,谁点燃的香?” 凤儿得知瞒不住,端着小香炉从殿内另一侧而出。 见周柔贴身女婢在,知晓是周柔的手段。 喝道:“凤儿,好大的胆子,将香灭掉滚回宫去。” 凤儿被崇祯一阵训斥,泪眼婆娑的退出殿中。 “王伴伴,若有下次定不饶你。” 尽管王承恩心中苦涩,可皇爷子嗣实在绵薄。 皇后娘娘这招又不得用,苦啊! 回道:“皇爷,绝无下次。” 坤宁宫中,凤儿领着四个身姿琢玉的美人,各个皆是花容月貌塞貂蝉。 其肤若凝脂,颈若雪白,如出淤泥之白莲美艳动人。 跪在周柔面前,将诸事一番言语。 闻言,周柔美眉紧蹙,这陛下太过! 又将凤儿唤至耳边又一番嘀咕。 只见那凤儿脖颈、耳根处通红不已。 朱唇道:“娘娘,这不好吧,奴婢姿色颇有不足。” 周柔笑了笑,便道:“便宜那些小浪蹄子,不如便宜你了。 待明日你随我住在坤宁宫。” 又看向四美人,周柔道:“本宫给你四人机遇,奈何陛下决绝,过些时日再言。” 四个美人娇声道:“谢皇后娘娘!” 遂让凤儿将四人带下去。 天色晦明之时,只见一人在练武场耍些拳脚功夫,颇有声色。 西侧站着二人乃是王承恩、方正化。 场上挥汗如雨的之人正是崇祯。 想当初崇祯为自保学武,让二人教他。 二人也未曾想到崇祯根骨极佳,拳脚功夫一学就会。 崇祯想过原因,可能是穿越导致身体异于常人,便勤学苦练。 得见崇祯一招一式,一力一气。 方正化叹道:“不到二十能拉三石劲弓,且百发百中。 校厂上骑马,马术精湛追赶不上,使一杆长枪运转如飞。 酷爱五连发,十步外击落二鸟,五十步外打烂酥梨,百步外穿透靶心。 若是不做皇帝,当个允文允武的儒将也绰绰有余。” 王承恩点点头,皇爷毕竟是太祖之后,马上能取天下者。 崇祯打完一套长拳之后,觉得身体力量充沛不已。 暗暗想到:“凭他这套拳法,在后世市级表演赛拿个冠军不成问题吧!” 旁王承恩递来脸帕,崇祯擦拭后问道:“王伴伴,朕可有长进!” 王承恩笑道:“皇爷打的这套拳虎虎生威,一拳打死老牛。” 崇祯笑道:“王伴伴,话说的不真!” 又问道:“朱少保至广西何处?” 王承恩思索一番,便道:“皇爷,西厂传信来少保至泗州征召狼兵。” 狼兵?熟悉山地之形,悍勇无比。 “所需之物,备齐与否?” 王承恩回道:“一切之物,均已备齐。” 崇祯看向越南,眼中尽是一片火热。 暗道:“天然橡胶,树脂老子是势在必得,谁也拦不住。 大明朝的医用手套、橡胶轮胎、塑料制品也是时候问世。” 又看向方正化,问道:“方伴伴,福建之地何如?” 方正化道:“皇爷,正兴传信,台南伯亲领一支船队往日本。” “看来,台南伯对日本银山很感兴趣。” 王承恩笑道:“皇爷,是否密信那人将台南伯一举一动记录在册?” 崇祯道:“王伴伴不必了,让他去闯吧,大明需要开拓创新。” 王承恩应下,后几人便入养心殿。 往日本的船队中,朱聿键站在甲板上惬意的吹着海风。 旁站着张名振、邝露几人。 郑芝豹问道:“朱大人为何亲自跑一趟。” 朱聿键笑道:“久仰日本的樱花,刚好一观之。” 观樱花郑芝豹显然不信,不过也不戳破。 面色苍白的邝露问道:“郑总兵,船队还需几日方到日本?” 郑芝豹道:“一二日便可!” 忽然士卒来报:“总兵,左侧有不明船只向我军驶来。” 一听船只,郑芝豹略微皱眉。 便道:“传令,各船升起龙旗,若不长眼的靠近,以重炮轰击。” 待船慢慢靠近之时,忽然见其几船调转南逃。 郑芝豹大笑,转身没入船舱之中。 天色晦暗,养心殿中闻周柔要见,崇祯略有疑惑之意。 步入坤宁宫中,见周柔薄衣白纱,妩媚又动人。 又闻到一股奇特之香,很是熟悉? 该不会是那迷魂香吧! 笑道:“柔儿何故?” 周柔娇羞一下,道:“陛下,你知晓?” 崇祯低笑一声,将帘子放下。 至二更时分,忽有有人触碰崇祯脸颊。 一把抓住柔荑,迷糊之间将搂在怀中。 隐隐约约散发出的幽香,很让人舒服。 忽然间传出几声嘤咛,崇祯便吻上去。 不时传出靡靡之声,侯在殿外的王承恩心中安慰。 许久后,身心俱疲的崇祯抱着怀中的“周柔”沉沉睡去。 第206章 斩杀郑楷,镇北关前 嗅着淡淡的幽香,见雪白之肌背,娇媚之身姿。 崇祯于睡梦醒来,昨夜太过于劳累,身子骨都快散架。 拄着身子凑到“周柔”脸颊上轻点之,又抚摸“周柔”脸颊。 才发觉眼前之人并非“周柔”,惊的他一下从凤榻上跳起。 凤儿早醒,可身子疲惫不堪无力而起。 见崇祯一跃起,急忙裹住娇躯。 喊道:“陛下,奴婢是凤儿。” 见风榻上女子竟是凤儿,难不成昨夜与他缠绵竟是她? 崇祯满眼不可置信,不愿相信周柔摆他一道,难怪昨夜要子嗣。 又不经意瞥见榻上那一团血渍,崇祯颇有无奈之意。 遂道:“皇后之谋深远。” 速速穿了袍子,退去坤宁宫。 坤宁宫外,见王承恩低着头不言语,崇祯也不恼怒。 便道:“王伴伴,敕封凤儿为昭仪,赏金银首饰、翡翠玛瑙之物。” 见崇祯未曾大发雷霆,王承恩长舒一口气,将此事应承下来。 望着冬日的初阳,崇祯感叹道:“快过年了。” 待崇祯离去之后,周柔从旁走出,看着已为人妇的凤儿。 言道:“凤儿,陛下子嗣可留?” 凤儿见状,俯首道:“龙嗣已留。” 周柔又道:“陛下封你为昭仪,若诞下龙子后定有一妃之位。” 凤儿哭哭啼啼道:“谢娘娘凤恩,奴婢感激不尽!” “即为昭仪,莫要做哭哭啼啼之状让人笑话,日后无主仆之分; 你我唤作姐妹便是,你唤我一声柔姐姐,我认你为凤妹妹。” 凤儿道:“柔姐姐!” 周柔应道:“凤妹妹。” 抱着凤儿周柔也是满脸苦涩,谁愿将自己夫君拱手相让! 若不想出现正德一朝之事,也只能出此下策。 安南地界,郑楷率三千精兵至谅山城。 不由叹道:“山路崎岖,愿不再来。” 一袭黑甲的郑豹也是摇摇头,暗道:“德陵侯太过文弱。” 至城下三箭之地,派出信兵请开城门。 见城门大开,不见郑龙迎接。 郑豹连问道:“郑龙何在?” 士卒支支吾吾道:“将军昨夜醉酒,至今未醒。” 听闻郑龙醉酒,郑楷眉头一皱,这郑龙离开升龙后,仍不忌酒! 遂问道:“昨日何事饮酒?” 士卒道:“无事!” 无事醉酒,看来得敲打一二。 郑楷摇头道:“也罢,也罢,入城!” 遂与郑豹领着数十亲卫踏入城关。 可一路走来,守卒尽是生面孔,似有敌视之意。 郑豹隐隐察觉气氛不对劲,左手搭在剑柄上。 入得城府中,等了许久未见郑龙,郑楷隐隐发怒。 郑豹大吼道:“郑龙何在?” 一连三喝,均未见其人。 又听得一声:“郑龙在!” 见一物凌空飞来,落在二人脚下。 这物摊开后,竟是一颗头颅。 露出面目,赫然是郑龙无疑。 又得见一人从屏风后走出,身着黑甲手持利器嗤笑着。 郑楷惊道:“莫敬耀,竟是你。” 左侧的郑豹抽出宝刀,挡在郑楷身前怒目而视。 莫敬耀言道:“郑龙已死,尔等束手就擒可免一死; 如若不然那就刀斧加身,尔等死无葬身之地。” 郑楷大怒道:“呸,狗贼,夺我关隘,杀我大将,不杀你难泄我心头之恨。 城外有我数千大军,你敢动我分毫?胆敢杀我不成? 若我等有闪失,大军而攻尔等才是死无葬身之地。” 莫敬耀笑道:“数千大军,可笑至极,如今怕是已为软脚之物。” 郑楷问道:“你干了什么?” “无他,不过是泻药罢了。” 郑豹心知擒贼先擒王,怒吼一声朝莫敬耀杀来。 眼看利刃直刺,一道黑影速速与其缠斗,那人正是莫龙。 莫龙道:“不过一小兵,敢对太子无礼,死不足惜!” 见郑豹与莫龙厮杀,郑楷在亲卫护持下冲出府堂。 可一看傻眼,府外尽是长枪林立,面色苦涩万分。 喊道:“号箭!” 一亲卫从怀中取出号箭,射向半空。 “砰”一声!炸响在空中。 郑军副将见号箭欲救援,可腹中翻江倒海,时不时臭屁熏天。 咬牙切齿,狠勒裤腰带,任其黄泥掉裤裆,率兵冲向关隘。 埋伏多时的武俊,见郑军不足百步。 喊道:“弓箭手!” 箭矢如急雨般落在人群之中。 不时传来惨叫之声。 副将斩断几个箭矢,可腹中一阵绞痛,竟无法忍耐,一时脱力。 一箭射中他咽喉,将他活活钉在地上。 郑豹终究是不敌莫龙,被一刀斩去头颅。 护卫在郑楷身旁的人死伤殆尽。 莫军将士将郑楷团团围住。 锋利的长枪对着文弱书生。 莫敬耀一步步走来,身旁跟着莫龙。 莫龙提着滴血的头颅,扔在郑楷足下。 见族侄血淋淋的头颅,心中满是悲愤。 莫敬耀喊道:“郑楷降吧!吾不愿杀你。” 郑楷仰天大笑,握紧手中宝剑。 大怒道:“乱臣贼子,人人得而诛之。 吾乃郑家子,岂能降你这莫逆。 唯有一死,方是我郑氏男儿。” 言罢,拔剑自刎,鲜血四溅,倒在场中。 莫敬耀道:“割下头颅,命人送往升龙。” 时武俊至,叹道:“郑军颇多,小股溃兵追逃不及。” 闻言,莫敬耀笑道:“武将军无妨,郑军只知晓莫军作乱。 请保主与武将军折归太原,以静观其变。” 武俊道:“也好,今日吾军归太原。” 朱燮元领军日行四十里,十日后终至镇北关。 不由叹道:“山路难行,不如那水泥路,朝廷要大力修建才行。” 虎大威问道:“水泥路是何物?” 朱燮元笑道:“数月前入京,离京二十里便为水泥路,平顺不惧风雨,畅通无阻。 曾听工部尚书言,陛下提出五年之计,在布政司治府大力修建水泥路。” 水泥路之上,日行军七八十里不在话下。 虎大威、岑兆禧闻言,水泥路竟有这般神奇。 朱燮元道:“百姓皆言陛下乃万能天子,无所不通。 更为神奇乃陛下一怒,天降大雨,一吼乌云开,金光加身。” 虎大威万分肯定,战场上的箭矢都躲着崇祯。 岑兆禧却直接惊为天人。 第207章 郑主慌了,举兵来攻 镇北关内,朱燮元高坐首位,许成名、侯良柱等左右而坐。 厅堂内可谓是人才济济,猛将辈出,皆是尸山血海中杀出的好男儿。 时许成名道:“前些时日莫氏来使,言谅山城被拿下,询朝廷兵马何时入关。” 朱燮元道:“区区一座险关,大军随时可破,如今时机未到,吾军静观其变!” “是,少保!” 升龙城,平安王府,郑梉忽感心中一悸,隐有大事发生。 上次心悸之时,还是老父出事,尚不知是何人? 时张子郑柞而归,眉头紧锁、面色幽暗似有愤恨之意。 见其状,郑梉问道:“吾儿何故?” 郑柞回道:“今日于皇宫中,黎维祺这个杂碎公然落我颜面。 不回报于他,胸中这口恶气难消。” 郑梉叹道:“小不忍则乱大谋,郑家需要黎维祺这杆大旗,柞儿忍耐时日。 待一举剿灭阮福源,一统南北,郑家可取而代之。 黎朝也该泯灭史书中,那黎家小儿不得由你摆布。” 听老父一席话,郑柞心中怒气渐消。 又问道:“三叔,还未派人传信?” 郑梉摇摇头,按常理而言三弟已入谅山也该传个口信。 一人急匆匆来,喊道:“王爷,谅山被破,三爷被害。” 郑梉闻言,震惊无措! 他竟听得谅山被破,老三被害? 扯住那人衣领,怒吼道:“谁言谅山城破,三爷遇害?” 那人颤颤巍巍道:“王爷,溃兵归城言莫氏破谅山,三爷不知入关被害。” 忽有一仆从捧着锦盒来,便道:“王爷,不知何人送来锦盒,请王爷亲启。” 见锦盒,郑梉心中莫名心慌,大喊道:“打开!” 仆从应声后,将锦盒打开,见盒中之物惊吓不已,失手将锦盒掉落。 从盒中滚出一物,正是一个石灰腌制的头颅。 舍了那人,郑梉将头颅捧起,撩开发丝四目相对。 嚎啕大哭道:“老三!” 见父亲大喊三叔之名,郑柞急忙上前。 只一眼便呆住,无他正是他三叔郑楷的项上头颅。 大声嘶吼道:“是谁害我三叔,我与他势不两立。 父王出兵谅山、高平,儿愿为先锋为三叔报仇,” 回过神的郑梉满目猩红,抽出宝剑斩杀那仆从。 愤愤道:“出兵攻打高平、谅山。” 郑柞领父命,速速去调遣兵马。 时谋士郑文至,道:“王爷,传信宣光武氏,围剿高平莫逆。” 郑梉虽恼羞成怒,但绝非意气用事之辈。 遂道:“传我王命,率三万大军攻高平,宣光镇出兵。” 郑主浩浩荡荡整兵备战,引起黎维祺瞩目。 在皇宫内一处偏僻的墙角,一道瘦弱的身影从狗洞爬出。 那人道:“陛下,莫氏攻破谅山,斩杀郑逆老三。” 闻言,黎维祺大笑道:“真乃是大快人心,命黎族之人时刻传信,天要大变。” 那人恭敬应到,遂从狗洞再钻出去。 彼时御林军统领郑言至,问道:“陛下,何故在这?” 黎维祺笑道:“皇宫之地,朕还不能四处走走。” 语气让郑言不喜,欲发怒。 忽有一人出声道:“郑统领,冒犯天子该当何罪?” 见一黑甲将领,怒道:“黎文则!狗拿耗子多管闲事。” 黎文则讪笑道:“郑言,平安王不会因你一人,而使陛下蒙羞,要试试本将刀锋利否?” 虽有怒气,但权衡利弊之后,郑言低声道:“陛下,臣多有得罪,望陛下海涵!” 见郑言服软,黎维祺道:“将军莫要有下次,不然定不可赦。” 黎维祺宽恕之语更像是在羞辱让郑言恨得咬牙切齿。 待郑言走后,黎文则长舒一口气,言道:“陛下,万事小心。” 知其忠心耿耿,黎维祺道:“文则将军,朕定会小心为上。” 三日后,武保主得郑梉王令,命其从太原行军进攻高平。 武保主对其弃之如敝履,借口调兵遣将拖延时间。 反观郑柞率五千精兵离谅山城不足三十里。 郑柞恶狠狠道:“全速行军,吾要屠了谅山贼军。” 谅山城中,莫敬耀收到密信,言郑主起兵三万攻伐高平、谅山两城。 唤来自己倚重的谋士陈安。 问道:“陈先生,郑主举兵来攻,我军该如何是好?” 陈安摸了摸自己的八字胡,便道:“弃守谅山,往镇北关去。” 莫敬耀惊住了,这是何缘故? 连问道:“先生,何意?” 陈安笑道:“借郑军之手挑衅明军,拉明军入翁。” “怕是不可吧,恶明军恐对莫氏不利?” 陈安摇摇头道:“郑军有重炮,谅山难守,唯有借明军之手方可解围。” 莫敬耀心中不安,若是恶了大明,岂不是自寻死路。 陈安看出莫敬耀疑惑,便道:“大明不需要安南之地,如百年之前一样,它不过是在彰显自己霸主之位。” 听陈安一席话,莫敬耀心中已有答案,大明不会要这片贫瘠的土地。 赫然下令道:“退出谅山关,往镇北关去,沿途丢盔卸甲,抛弃辎重。” 将令下,数千莫军退出谅山关,往镇北关奔。 当郑柞兵临谅山关下,见关门大开里面空无一人。 竟恼怒不已,连连骂道。 行军副将高呼:“世子,世子!” 见副将直指城墙,郑柞闻声而动。 细细观之,竟拔剑仰天怒吼道:“不是莫敬耀誓不为人,传令往镇北关追去。” 副将道:“世子,镇北关乃明国关隘!” 不过见郑柞那双杀人的目光,副将闭嘴不言。 镇北关内,士卒报:“安南军奔我关隘,欲行不轨。” 朱燮元道:“各将上城,随我观之。” 众人登上城墙,见打着一股安南军“溃兵”来。 不多时,至关外三百步,莫敬耀喊道:“吾乃莫朝太子,请将军庇佑我军。” 许成名吼道:“莫文何在?” 莫文闻声出,见是许成名欣。 喊道:“许将军,后方有追兵,请放我军入关。” 许成名道:“无文书不能入城,若是当朝太子可带百人入关。” 第208章 刘可训战死,报仇雪恨 真如先生所料,明军不欲插手安南内部之争。 莫敬耀道:“朱少保可在?” 闻声,朱燮元声如洪钟道:“莫朝太子,找老夫何事?” 见一身长八尺的老汉,莫敬耀道:“小臣莫敬耀见过朱老少保。” 朱燮元哈哈一笑,言道:“敬耀太子,无须多礼。” 莫敬耀欲搭话,忽闻后方杀喊阵阵。 调转马头一观之,见郑军杀到。 郑柞率兵在前,当真见上千甲士立于关外。 遂喊道:“杀!” 副将却死死拦住,声泪俱下道:“世子,前方正是明军镇北关,万不可贸然行事。” 郑柞全然不顾副将阻拦,怒喊号令。 见镇北关不开,莫敬耀咬牙逼近关隘五十步。 许成名看出名堂,道:“都督,莫军使计,引我军击退来犯之敌。” 朱燮元道:“无妨,让士卒莫要探出头,躲在墙后,静待转机。” 距莫军三百步外,郑军停下。 莫敬耀一头雾水,不知郑军何意? 见郑军左右分来,落出后方火炮,莫敬耀面色难看。 郑柞阴冷一笑点燃火绳,“砰”的一声,炮弹如火蛇炸落在莫军中。 一连三发,将莫军炸的是人仰马翻,哀声遍野。 从地而起的莫敬耀不停的咳嗽,见数十甲士血肉模糊不由心寒。 若不是莫龙眼疾手快,他也如那摊碎肉一般。 关上的诸将观之,不由露出一丝凝重,想不到安南小国竟有佛郎机炮。 郑柞自不是傻子,不攻关隘不伤一人,明军拿他无可奈何。 莫敬耀道:“先生,郑军火炮犀利,该当如何?” 陈安虽说足智多谋,可现状摆在眼前,一时也没办法。 便道:“再进镇北关五十步!” 一咬牙一跺脚,命士卒再去五十步,离关内不足二百步。 朱燮元道:“大威动红夷!”又派一人出关。 传令兵策马扬鞭,喊道:“吾乃明朝信使,莫要射箭。” 郑柞见之,命士卒驻步不前。 信使道:“郑军主将何在?” 郑军副将上前应声道:“明军何事?” 信使道:“郑军速速退去,莫要在关前挑衅,若不听劝我大军进而攻之。” 攻我大军?郑柞怒道:“我军剿灭叛军,与你明军有何干系。 莫说无事,就算挑衅能奈我何?” 一席话令信使恼羞成怒,愤然离去。 朱燮元远远观之,郑军主将纯粹脑子被驴踢了。 喊道:“大威,若郑军在发炮,给老夫用红夷轰他一番。” 随郑柞下令,火炮发出怒吼之声,再度炸响在莫军之中,霎时间血肉横飞。 正当郑柞窃喜之时,听得镇北关上雷声一怒,已方大军被炮火轰炸。 巨大的炮火声震的地动山摇,炸的人仰马翻,死的十分惨烈。 他懵了,明军发炮轰击大军。 见数十人血肉模糊、缺胳膊少腿的,郑柞怒了。 他拔出宝剑,怒吼道:“攻城,攻城!” 佛郎机炮被士卒点燃,一轮炮火朝城关轰去。 可距离甚远,炮弹落在莫军中。 莫敬耀还在庆幸明军还击,可下一秒被火炮震住。 朱燮元道:“安南小国,挑衅我大国之尊,传我帅令剿灭来军。” 许成名等人齐声吼道:“遵令。” 虎大威虎目圆睁,怒道:“给老子,狠狠打!” 郑军副将吓得面色苍白,急忙拦住郑柞。 喊道:“世子,莫要挑衅明军,我军火炮打不到城关。” 话音刚落,耳边再度传来炸响声。 又瞥见镇北关冲出数千骑兵,如洪水般袭来。 郑柞一见,脑袋一片空白。 明军要围剿他等? 副将喊道:“世子,速速领着亲卫退去,末将留下断后。” 给左右二侍卫使个眼色,架起郑柞归升龙。 刘可训一骑当先,使着一杆方天画戟。 在郑军中如入无人之地,一戟一人。 身上甲胄染尽郑军士卒鲜血。 忽然一支怒箭袭来,射中他左肩。 吃痛之下勒马而止,竟摔落马去。 十几个郑军士卒乌压压冲来,将刘可训团团围住。 刘可训折断箭矢,抽出腰间宝剑,怒吼一声朝十数人杀去。 可训亲兵见之,急忙来救。 接连斩杀三四人的刘可训,忽感天昏地暗。 撤下左肩衣甲,只见伤口发青发黑,已然中毒。 咬着牙持剑厮杀,举剑格挡之际被长枪刺中背部。 再猛地一吃痛,觉得四肢无力。 那郑军副将见状,喊道:“不分敌我,悉数射之。” 士卒不敢抗令,数百箭矢凌空射出,更有三支弩箭散发寒光。 厮杀之中的刘可训见漫天箭矢袭来,无法躲闪。 身中七八箭,唯独三支弩箭穿甲而透。 刘可训轰然倒地,闭上双眸。 想不到他竟然会死在这,他心有不甘。 城关上的朱燮元大惊失色,刘可训中箭倒地不起。 急忙吼道:“许成名速速出战!” 见刘可训中箭不起,许成名也急了。 亲兵见刘可训被射杀,发出怒嚎狂杀向郑军副将。 许成名悲愤不已,领数百骑直扑郑军副将。 那副将见一黑甲猛将来,自知性命休矣。 咬紧牙关杀向许成名。 许成名不到三回合便斩杀郑军副将。 高喊道:“主将死,投降免死。” 郑军士卒见状,纷纷弃了兵刃,蹲在地上发抖。 当见刘可训时,许成名虎目含泪。 多年好友身中数箭,嘴角黑青,早已没了气息。 怒喊道:“谁暗箭伤人?” 郑军士卒皆指向那副将。 许成名速速割下其头颅,乱刀将其砍成肉沫。 朱燮元出关,见刘可训之状。 哭嚎道:“可训,你怎先离我而去。” 可谓是伤心至极,哭的泣不成声。 转身看向那数千俘虏,狠辣道:“杀!” 众人无人相劝,杀俘又如何。 那数千俘虏见数百明军持刀杀来,欲做反抗。 可手无寸铁的他等不过是任人宰割的鱼肉。 很快被斩杀殆尽,尸体堆积如山,血流成河。 旁莫敬耀见状,不由心中发毛。 为了一个将领,冒天下之大不韪,擅杀俘虏恐遭不祥。 却不知崇祯有言,安南、日本之人能杀尽杀,杀到他们跪地舔服。 找来一口楠木棺材,朱燮元将刘可训衣物褪下放置棺中。 以数千俘虏为葬,将衣冠冢立下。 全军披麻戴孝,看着刘可训遗体火化。 朱燮元在火光照耀下,发出怒吼道:“报仇雪恨!” “报仇雪恨!报仇雪恨!” 第209章 攻入安南,全面开战 面对万余悍军如雷般的嘶吼,莫敬耀胆颤心惊。 陈安小腿肚子也不停打颤,心中微叹这只是大明冰山一角。 传言明帝的四卫、神机营方是天下第一精锐。 朱燮元见万余甲士一双猩红之眸,便知军心可用。 怒吼道:“大军开拔!” 逃出生天的郑柞领着百骑入谅山关。 关内驻守的郑军不过千余人。 郑家子郑卜道:“发生何事?” 一亲卫道:“明军偷袭,我军大败,只余我等百人逃生。” 郑卜知晓明军偷袭,大军惨败,余者不足百人竟梗塞无语。 一番挣扎后说道:“世子,军情紧急速速禀报王爷,末将愿固守谅山抵挡明军。” 闻郑卜誓死报国,郑柞热泪盈眶。 言道:“卜将军,汝妻子我养之。” 郑卜抱拳,整整衣甲前去布防。 天色晦明,谅山城墙上士卒喊道:“明军来袭,明军来袭。” 闻声而动的郑卜趴在城墙,见关外密密麻麻的明军,不由头皮发麻。 扑面而来便是一股冲天的杀意,他扪心自问谅山可守多久。 朱燮元命虎大威打头阵,数门红夷大炮一次摆开。 一声令下,数门巨炮仰天怒吼,火蛇般的炮弹呼啸而去。 径直轰向城关,一发炮弹碰巧落在郑卜数丈内。 声若奔雷,分迸的铁片四溅射出,瞬间将数人打成筛子。 倒地不起的士卒哀声连连,双手止不住血流。 落在城墙上的炮弹,砸出三尺的坑洞生生的嵌在里面。 而他只能躲在城墙下,大声嘶吼道:“趴下,趴下。” 侯良柱动了,他首当其冲,他要用谅山关内的士卒祭奠刘可训在天之灵。 见其怒吼一声,率兵一路狂奔。 城关上,士卒喊道:“明军杀来了。” 郑卜趴在墙垛口扫了一眼,喊道:“弓箭手!” 数百弓箭手张弓搭箭,将泛着寒光的箭矢对准西南军。 从单筒望远镜看着的虎大威,细细数着明军步数。 十几息过后,怒吼一声道:“放!” 侯良柱率兵逼近城关百步,欲放箭的郑军被突如其来的炮火掩盖。 不停的惨叫,有的被炸的落下墙头,摔成一滩肉泥。 明军士卒将二丈长竹梯,贴着城墙上立刻手攀脚登。 郑卜被人从废墟拉起,刚才一炮震的他耳边轰鸣。 士卒喊道:“将军,明军攀城了。” 听不见任何声音的郑卜,吼道:“大点声,你说什么?” 士卒见状,指着梯子道:“明军攀城。” 回过神的郑卜吼道:“滚木、石头狠狠的砸。” 可不过二丈的城墙,西南军眨眼的功夫攀登而上。 侯良柱先登,狠辣的双眸死死盯住郑卜如死物一般。 暴喝一声,持刀杀去。 郑卜浑身发颤,一股死亡之机从心里由内而外,从未离他这么近。 亦是狠狠发怒,握紧手中宝剑与侯良柱捉对厮杀。 数个回合下,郑卜被侯良柱一脚踹飞靠在城墙上。 一交手,郑卜便知不是对手,终是不敌被踹断几根肋骨。 侯良柱双眼怒睁,又斩杀几人后,快步上前一刀砍下郑卜首级。 提着滴血的头颅,侯良柱高喊道:“主将已死,主将已死。” 得见侯良柱手上的郑卜头颅,郑军军心大乱。 又被强悍的明军杀怕了,早无抵抗之心,纷纷跪下乞降。 谅山城门大开,许成名领兵直入。 莫敬耀入关,见尸体横陈,互相枕藉。 又见郑军五六十人被一根绳子捆绑。 一明兵提刀在前,一明兵横枪在后驱逐,数个明兵居中左右看管。 七八个明兵驱赶数十人如驱如犬羊。 眼瞅至城外,明兵让众人跪下,面朝镇北关叩首。 一人不愿跪,明兵一枪捅在小腿上,那人小腿血流如注,屈服而跪。 又来七八明兵,面露凶狠之色,喊道:“为将军陪葬乃尔等之福。” 未等众人反应十几刀落下,尸首分离。 尚存的余人见状不断嘶吼着,可无头的尸体却死死拉住他们无法动弹。 很快被明兵长枪一一捅死,死不瞑目。 见俘虏被斩杀,莫敬耀下意识的哆嗦。 那可是一条条人命,不是猫狗畜牲。 骑大马的朱燮元入关,便问道:“耀太子,莫朝大军何时来?” 莫敬耀回道:“还需数日!” 朱燮元道:“我军欲攻新安、鸿基、海阳,还望莫朝顶住升龙兵马。” 自是知晓明军之意,莫敬耀先行应下。 不过多嘴问道:“少保,杀俘不详!” 几名将领闻言大笑,朱燮元道:“你可知我朝春秋战国,秦国名将白起?” 白起?莫敬耀自是晓得! 朱燮元道:“战国二百年,死伤两百万,白起一人屠得百万。 未见其后有不详之兆,若不是庄襄王忌惮,秦国于白起时代就该一统。 至我皇明崇祯朝,陛下曾言非我族类,其心必异。 又作一诗,杀一是为罪,屠万是为雄。屠得九百万,即为雄中雄。” 雄中雄?九百万?莫敬耀瑟瑟发抖。 朱燮元暗道:“雄心已废!” 许成名突道:“我朝有一人,不过一年半载屠杀十万之众。 陛下命他主战安南,若你与他为敌,切记走为上策。” 十万人?高平城也不过五万户。 见莫敬耀沉思,朱燮元道:“耀太子,归高平。” 郑梉领大军出城不过八十里安营扎寨,一支溃兵奔来。 帐内,郑梉意气风发势必一举莫朝余孽,再假道伐虢灭武氏。 忽见郑柞蓬头垢面,衣衫褴褛、满身伤痕闯进帐内。 急切问道:“吾儿怎会如此?” 郑柞哭诉道:“父王,明军与莫兵合谋,先锋军完了。” 郑梉闻言,惊道:“什么?明军来袭?” 满含泪水的郑柞道:“父王,发兵救谅山,郑卜仍在固守城池。” 第210章 攻取新安,桂林之事 得知郑卜固守谅山城关,郑梉问道:“关内几人?明军可有重炮?” 郑柞道:“驻守约莫千余人,明军有佛郎机重炮。” 旁郑文道:“世子,恐谅山关已破,无力回天。” 乍一想,明军重炮轰城,郑卜岂能抵抗,当真是无救。 郑梉面露沉思,莫敬宽何时勾结明国? 帐内无一人敢打扰,等郑梉下文。 是攻伐高平? 亦是抵挡明军? 郑梉在万众瞩目下掏出一枚铜钱,往上抛了抛。 众人也见怪不怪,正面夺权、反面败仗次次应验。 见铜钱落于地,见反面在上,一连三次皆相同。 捡起幸运铜钱,郑梉道:“大军攻高平,郑文、郑柞固守升龙。” 武保主见郑军安营扎寨不前,便派人一番打探。 得知郑柞大败,五千大军逃回百人?莫敬耀与明军合谋瓜分安南? 暗笑道:“莫敬耀当真成事!” 次日,三万郑军兵临太原城下。 见郑主,武保主道:“宣光地小人稀,可战之兵不多,望王爷见谅!” 郑主道摆摆手道:“郡公以国事为重,万余兵马已是如虎添翼。” 两人握手相约攻下高平,心中暗暗吐槽。 武保主暗道:“万余精兵定插你一刀。” 郑主暗道:“一万杂碎兵,充当炮灰。” 新安城墙脚下尸体堆积如山,恶腥弥漫,到处是无头的尸首。 岑兆禧拄着刀靠在墙上,泛着寒光的铁甲布满了血色。 嗜血的眸子看着眼前濒死的新安守将,骂道:“不降,活该没了性命。” 那守将抽搐不断,血沫从口中溢出,一段段的肠子暴露在空气中。 他有心塞回,却无力而动。 无奈的盯着面前持刀的男人,若不是他突然来袭。 自己怎会身死,与亲人天各一方。 缓口气的岑兆禧一起身,甲胄嘎嘎作响。 走到守将前,抬手一刀斩下其头颅。 提在手上,扔在乞降士卒脚下。 喝道:“两人捉对厮杀,活入我大明安南军。” 本来的袍泽之情,演变成活着的欲望。 一人士卒不忍下手,不料被信任的兄弟死死的掐住脖子。 见那人如疯魔般道:“我不想死啊!” 掐着动弹不得,无法呼吸的士卒手脚乱踹,不到十几息便没了气息。 杀害兄弟的男子瘫软坐下,浑身早已湿透。 岑兆禧扔下一块饼落在腥臭的血泊中,喊道:“吃吧!” 男人捡起那饼,狼吞虎咽起来,全然不顾饼上腥臭。 乞降之众得见,面露凶狠之色将触手伸向身旁之人。 城下肉搏拼杀,城上仰天大笑。 许成名至,言道:“督师下令,勿扰百姓、停止杀俘,以夷制夷。” 岑兆禧自是晓得,回道:“一千安南军足矣!” 时郑崇俭得知朱报血仇进军安南,有意杀俘颇有不满之意。 又见其文书所述,攻一城一地迁移百姓授予良田免其赋税,不由拍手称赞。 遂下令凡军户、百姓、土司者迁安南者减免三年赋税,得良田。 政令一出,广西各地百姓闻声而动,主动迁移者不乏好战之人,欲建功立业。 练国事乘大船已过南宁,又征调几百艘小船顺流至思明府。 崔呈秀、杨文岳二人则于桂林府城审判靖江王府杀人一事。 按察司衙门,朱履祜唉声叹息,堂上坐着崔呈秀、杨文岳二人。 二弟庶子亨贤草菅人命,欲毁尸灭迹。 不料被杨文岳撞见,将其拿下押入大牢之中,仍不思悔改。 离京前,魏忠贤告知崔呈秀在广西大展拳脚,用尽手段,方保一生荣华富贵。 见朱履祜道:“王爷,人证、物证具在,朱亨贤之案铁证如山。” 朱履祜老眼泛起浊光,叹息道:“崔同知,二弟病重,念人伦请放亨贤探望一番。” 崔呈秀不言,杨文岳道:“乃是天地人伦,当尽孝一观,王爷写下文书,本官定放之。” 朱履祜遂提笔而写,大致一览毫无归错,盖上王印递给杨文岳。 接过文书杨文岳一览,并无大错。 速派人去提朱亨贤回王府探望。 待朱履祜走后,崔呈秀道:“杨按察,手段高明。” 杨文岳笑道:“崔同知,也不为过。” 两个狐狸相视一笑,便没了下文。 待朱亨贤至王府,朱履祜厉声道:“那几条人命,真你所害?” 朱亨贤支支吾吾道:“伯父,我与那女子有染,但未曾害过人命。 那日,当我醒来之际,女子已然上吊,怕牵连到我便撒腿而跑。” 朱履祜骂道:“愚蠢至极,被人下套,已成铁案,速看你父,待伯父寻证脱你罪名。” 朱亨贤急忙去看病重之父。 时朱亨嘉至,问道:“父王,如何?” 朱履祜道:“证据确凿,择日问斩,为父救他不得。” 朱亨嘉一声叹息,言道:“活该流连于烟花之地。” 殊不知门外朱亨贤听个一清二楚。 当下心神大乱,暗自咬牙奔至一处不见踪影。 不消片刻,公差来问道:“王爷,犯人探完亲?” 朱履祜道:“嘉儿速速去找贤儿!” 朱亨嘉应承下便去找,可不消片刻急跑来。 喊道:“父王,亨贤并未见叔父,如今不见踪影。” “什么?”朱履祜大惊道。 几个公差面面相觑,喊道:“人犯脱逃,速速报与大人。” 当杨文岳、崔呈秀上门兴师问罪。 杨文岳道:“老王爷,我知你心善,可不能纵犯而遁,我与你三日缉拿。 不然问罪靖江王府。” 朱履祜自知被套,便道:“三日定当把那畜生送与府衙大牢。” “好,空口无凭,立下字据,三日归案。” 朱履祜一咬牙,心想凭那臭小子能跑何处?无非躲在犄角旮旯。 遂写下立字文书,盖上王印,将这事板上钉钉。 待人走后,朱履祜阴辣道:“生要见人,死要见尸。” 朱亨嘉点头,眼中闪过一丝阴冷。 马车上杨文岳道:“崔同知,藏匿好,那可是个宝贝。” 崔呈秀道:“杨按察,放心便是。” 府城内一处偏僻的地窖,朱亨贤躲在那瑟瑟发抖。 他实在不想死,他还未享尽荣华富贵,怎能轻易死了。 风头一过便逃之夭夭,天南海北,又有谁能认识他。 啃一口干粮,喝一口水便深深睡去。 第211章 步入陷阱,王府失算 一连过去两日,都未曾找到朱亨贤。 朱亨嘉将整个桂林府城翻了个底朝天,烟柳之地、九流之所不见其人。 信誓旦旦言三日捉拿归案的朱履祜也坐立不安。 时朱亨嘉回府,朱履祜问道:“朱亨贤可曾找到?” 朱亨嘉摇头,气急道:“之前常过之地,找了一通未见人影。” 朱履祜心中着急,若明日午时还找不到朱亨贤。 那杨文岳、崔呈秀岂能放过他,整个靖江王府为他陪葬。 怒吼道:“挖地三尺,将小畜生找到,找不到整个王府要塌了。” 朱亨贤在地窖中躲了两日,虽有水粮,但潮湿昏暗。 尤其是两日未洗澡,浑身难受不行。 索性推开地窖口,要出去洗个澡。 谁料用力再推,也推不动。 朱亨贤慌了! 竟大力怕打起来,大声嘶吼起来。 差不多一刻钟,朱亨贤累极了,表情无比狰狞。 迅速跑至通风口,仰着头大口大口的喘息,方才平复下来。 天色已晚,朱履祜拄着金丝木杖坐在厅堂内。 时刻等着朱亨嘉消息。 从黑暗走来一道身影,一踏进厅内难掩满身疲惫。 见长子之状,便知毫无收获。 父子两个坐在厅内却一言不发。 时一从急匆匆来,奔向朱亨嘉在耳边细语一番。 只见朱亨嘉本哭丧的脸变得无比欣喜。 兴奋道:“父王,那畜生找到了!” 闻言,朱履祜浑浊的双眸泛出精光。 嘶哑道:“畜生躲在哪里?” 朱亨嘉回道:“城南一处废弃的院子!” 朱履祜低吼道:“既然找到,将那孽障无论死活带回王府。” “是” 地窖中的朱亨贤听得悉悉索索之声,方察觉头顶发出响动。 左手抱着包裹,右手持匕首死死盯着窖口。 地窖口打开,探进几个人持火把。 当火光照耀在朱亨贤面庞时,几人大喊道:“世子,人在!” 朱亨贤听得一声怒吼,又见数人下来。 虽持刀相向,却不是对手,被侍卫一脚踢开,反手擒拿。 “放开我,放开我!” 随着一声声嚎叫,被侍卫押至朱亨嘉面前。 朱亨嘉眉头紧皱,抬手给了一记耳光,又踢了几脚。 取出胸间方帕擦拭双手,将其丢在一旁。 喊道:“带走!” 见朱亨嘉嫌弃至极,朱亨贤恼怒不已,连连骂道。 朱亨嘉颇为不耐烦,喊道:“乱打一通,别打死就成。” 口出妄言的朱亨贤被侍卫们打的鼻青脸肿,叫苦连天拼命求饶。 “自讨苦吃,活该去死!” 闻言要死的朱亨贤爆发,冲出侍卫的包围。 在朱亨嘉猝不及防下一口咬住左耳。 朱亨嘉吃痛,连连吼道:“来人!” 侍卫见状,急忙将二人分来。 可撕扯之下,左耳被朱亨贤咬掉。 朱亨贤咀嚼左耳,活生生吞下,嘴角溢出鲜血。 还感叹道:“比猪耳朵难吃极了。” 痛的朱亨嘉捂住伤口,夺下侍卫手中宝刀。 一刀划过朱亨贤脖颈。 朱亨贤捂着喷溅的鲜血,重重的倒地。 怒火中烧的朱亨嘉欲将其乱刀剁成馅泥。 不合时宜传来一声道:“精彩至极!” 众人转身看去,从黑暗中走出一队人马。 领头之人正是崔呈秀。 崔呈秀道:“靖江王世子朱亨嘉动用私刑,来人将其拿下。” 朱亨嘉顿然醒悟,自始至终针对靖江王府的局。 但他可不会束手就擒,喝道:“杀出去!” 侍卫与都指挥司的人马厮杀起来。 崔呈秀道:“世子朱亨嘉公然袭击指挥司,罪若谋逆,生擒者赏银千两。” 闻的赏银千两,都指挥司众人蠢蠢欲动。 不消片刻,王府侍卫死伤殆尽,朱亨嘉披头散发被押至崔呈秀脚下。 虽满腔悲愤,但无处发泄。 崔呈秀大笑,说道:“多谢王世子,替崔某立下大功。” 闻言,朱亨嘉心神大震,靖江王府怕是完了。 朱履祜饮下一杯水酒,独自休憩。 忽闻府外喧哗吵闹之声,管家朱富安喊道:“王爷,都指挥司、按察司将王府团团围住。” 听士卒围住王府,朱履祜胆颤心惊。 穿戴衣物起身直奔府外。 见杨文岳、崔呈秀领兵在前,怒道:“为何包围王府?” 杨文岳道:“王世子嘉,动用私刑,袭击都指挥司,罪若谋反,来人拿下一干人等。” 朱履祜咬牙切齿道:“谁敢?” 王府侍卫军针锋相对,大战之势一触即发。 杨文岳吼道:“若不让者,株连九族。” 株连九族?侍卫军面面相觑。 崔呈秀大手一挥,兵将锋芒直刺。 侍卫军面色阴晴不定,直到一人舍弃兵刃。 朱履祜暗道:“靖江王府完了!” 只感觉天昏地暗,一下竟栽在管家怀中。 王府女眷哭哭啼啼的被士卒赶出。 浑身的白纱透出无限春光,可士卒无一人观赏。 又从王府中搜出甲胄三百具、弓弩五十副。 各种金银珠宝、珍珠玛瑙不计其数。 走进王府中的二人,见这琳琅满目也暗自惊奇。 崔呈秀笑道:“靖江王府二百多年的积蓄,毁于一旦。” 杨文岳却道:“三司三成,其余送入京师。” 火光之下,两人竟笑出一抹深意。 朱履祜迷迷糊糊醒来,口中呼道:“水,水,水!” 朱老三急忙扶起,慢慢的送水。 朱履祜一股脑喝起,喝的太急猛地呛住。 老三急忙去拍抚,朱履祜才顺过气。 老眼一眯瞪,发现不在王宫之中。 沙哑问道:“王府被抄了?” 老三点头,说道:“昨夜士卒抄了王府,杨文岳见您昏厥,安排一间便房。 夫人、小姐被羁押在牢中。” 朱履祜唉声叹气道:“两百年的基业,就这样毁在我手中了,实在是愧对列祖列宗。” 老三道:“老爷,尚未定罪,尚有一线生机。” 朱履祜沉默不言,在他看来定与不定,基业早就毁之一旦。 第212章 王府蒙难,兵临高平 恰逢杨文岳推门而入,惊的主仆二人不便言论 见朱履祜已是清醒,杨文岳道:“王爷,身子骨可好些?” 三两句关心,岂能让朱履祜之态有所改变。 “托杨大人洪福,本王醒来已无大碍。” 一句哽塞,杨文岳岂会在意。 便道:“世子嘉对所犯之罪供认不韪,又牵连几起命案。 朱老王爷若身子骨硬朗些,且随本使堂前问话。” 朱履祜暗道:“亨嘉招供?定是官府屈打成招。” 便道:“本王身子羸弱,无法堂前问话,杨大人有事便问?” 杨文岳目光扫扫站在一旁的老三。 老三识趣道:“我去添点茶水来。” 待屋门紧闭后,朱履祜道:“本王二百多年的基业,杨大人可查的清楚?” 哈哈一笑,杨文岳从怀中取出一折子,缓缓念叨起来。 念到三分之一处,朱履祜惨笑道:“杨大人,不必念了,如何知晓?” 杨文岳道:“全赖陛下,传工部阿拉伯数字、阵列表格。 若无这神物,王府之钱粮怕是五天五夜也清算不得。” “杨大人乃聪明人,本王亦不是傻子。 他要做甚?是要杀王府之人树立权威? 恕老夫多言,他的权威不亚于神宗,堪比宣宗。”朱履祜一字一句吼道。 杨文岳摇头,缓缓道:“捐靖江王府二百多年基业,举族迁往安南。” 撂下这番话,转身离去。 跨出门外时,朱履祜吼道:“本王去!” 这句话用尽毕生之力,才得到杨文岳一句好,朱履祜久久不能平复。 时老三提水而归,双腿止不住颤抖,脖颈上的刀伤赫然醒目。 待杨文岳出了府院,崔呈秀等候多时。 连问道:“事情办的如何?” “已办妥,今日写下奏折上报内阁,崔同知,余下该你出马!” 崔呈秀大笑,区区三两只小猫,他一根手指都能碾死。 该是他这只老虎虎啸山林,显出利爪之时。 次日,桂林府城引起轩然大波,靖江王捐家财,举三族迁往安南。 在外人眼中不过是发配边疆,而在朱履祜眼中安身立命已知足。 早先被横行暴敛、屡遭欺压的百姓申得冤屈,获赔钱财、分的良田。 家中牵连命案之人,无一不被官府判斩刑,正谓杀人偿命,欠债还钱。 安南高平城,守城士卒喝道:“敌军来袭,敌军来袭!” 急忙命人关闭城门,敲响金钟。 闻得钟声震震,“皇宫”内的莫敬宽、莫敬耀面面相觑,郑军来了。 遂父子俩登上城墙,远而眺之。 见城外数万大军依次排开,不由陷入深思。 时郑主遣使至高平城下,大声嘶吼道:“莫氏余孽速开城门,请本使入城。” 一副趾高气扬之态,让莫敬耀心生厌恶,命莫龙一箭射之。 莫龙站在城头,背对大日弯弓搭箭,一支利箭咻的一下射向使者。 那使者仍旧喋喋不休,丝毫不知凶险,猛地闷哼一声,径直落马。 瞥见身上箭矢,自语道:“两国交战,不斩来使。” 头一歪,没了气息! 城头上莫军嘶吼,引得郑主恼怒不已。 郑主恶狠狠道:“发兵,攻城!拿下莫敬宽人头者赏千金,封侯。” 数门佛郎机推上前去逐一发出怒吼,如火蛇弹起轰至高平城墙。 郑龙抽刀领着步卒,如潮水般汹涌杀向高平。 炮弹轰破墙垛,石块四射飞溅,莫军士卒多有损伤。 莫敬耀喊道:“众兵躲在墙垛之下,莫要抬头待炮声止。” 见攻城车、竹梯均贴墙而登,郑主下令停止炮击。 郑龙高喊:“速速登城!” 只见郑军士卒手脚并用,攀登而上。 城头莫敬耀闻炮声止,又见郑军登城。 喊道:“杀!” 只见乱箭如雨,莫军投下大量滚石。 不少郑兵被乱箭射杀,被滚石砸中,当下毙命。 更多的郑兵顶着木盾,冒着箭矢、滚石登梯而上。 见状,莫龙喊道:“浇火油!” 手脚利索的莫兵从墙垛口倒下火油。 不少郑军士卒被黑色火油浇满全身,大吼道:“猛火油,快闪开!” 可在杂乱嘈杂的战场上无济于事,莫龙喊道:“放火箭!” 城头射出数百支火箭,一挨上火油瞬间燃起熊熊烈火。 成百上千的士卒被火焰无情吞噬,发出凄惨叫声。 几架竹梯、攻城车沾上猛火油,烧的嘎吱嘎吱的响。 趁郑军兵震撼其中,尚未反应过来,莫龙吼道:“弓箭手放箭!” 城头的箭雨袭来,射杀不少人后,郑龙吼道:“上盾,攻城。” 远处观战的郑主不由发怒,骂道:“郑龙这个废物。” 他几年前领兵便已经攻破高平,如今不过是重蹈覆辙。 旁武保主言道:“王爷,那猛火油难以扑灭,不必蹚进人命,鸣金收兵吧!” 看着武保主幸灾乐祸之样,郑主怒道:“鸣金收兵!” 随着战鼓之声响起,郑龙不由低吼道:“撤兵!” 乌泱泱的士卒如潮水退去。 站在城头上的莫敬耀喊道:“收拢伤兵,整理箭矢、滚石以防郑军再袭。” 郑龙归于阵中,脱去衣甲被狠狠的鞭打十军鞭。 郑主吼道:“郑龙,几年前攻破高平,擒杀莫朝太子。 如今倒好被人打地灰头土脸,若有下次定斩不饶。” 郑龙感受背后火辣辣的鞭伤,嘶吼道:“王爷,末将愿领死士破那高平。” 郑主坐于虎皮大椅上,狠辣的目光道:“今夜子时破城,不破拿你头颅。” “若不破城,龙提头来见!” 武保主在帐中,得知郑龙被鞭打,又商谈许久,便猜出今夜定有大动作。 速安排心腹至山头,趁人不备升起一道狼烟。 莫敬耀巡视城墙得知狼烟升起,便知今夜有敌来袭。 遂命人事先设伏,准备来个瓮中捉鳖! 夜深人静,高平城上不断巡逻的士卒。 一队死士从早先埋藏的小道窜出,摸至城墙下。 欲借助绳索之力,攀上东南城头。 皆因那地黯淡无光,利于隐藏。 郑龙见状,悄无声息的扔上绳索。 用力扯了扯,便派人登上城头。 那一人瞬息而上,环顾四周见无人。 扯了绳索三下,示意众人攀上城墙来。 郑龙待众人上去之后,手脚并用登上墙头。 第213章 再度厮杀,诈开鸿塞 登上墙头的郑国左观右顾,远远看见巡逻的士兵。 低声吟道:“万事小心,切莫发出响动。” 一行三十多人悄摸靠着城墙边行走,不知黑夜中一双眸子死死盯着他们。 躲过层层巡逻至南城,因地连山脉驻守士卒颇少。 见城门口把守的士卒不过十余人,郑国携短刃暴起。 士卒在猝不及防之下被斩杀殆尽,半分声响都无。 上去掂量掂量千斤闸,郑龙道:“快快打开城门。” 七八人一同使力,卸下千斤闸。 南城门大开,持火把的士卒在城门口连转九圈。 事先埋伏的三千郑军见火把,急速奔去。 郑国巡视四周,察觉一丝不妙,可他也猜不出来。 三千郑军刚过一半,只见城墙上火光冲天而起。 乱箭如雨袭来,不少士卒被射翻在地。 郑国顾不上,咬着牙喊道:“全军杀!” 冒着箭矢、率兵杀向“皇宫”。 未出三百步,见一队步卒,全身皆甲。 个个体魄健壮、手持一杆双刃刀,肃立不动。 郑国骨寒毛竖,他并非武夫,亦读史书。 面前持双刃之军,不正是那消失已久的大唐陌刀军。 陌刀队前傲立一员虎将,身高七尺,虎背熊腰。 看敌军攻至,喊道:“诸将,随象同杀!” 甲士举起陌刀,形成了一个刀墙。 陌刀刀锋所指,所过之处,郑军被拦腰斩断。 见同袍士卒被拦腰而断,未死的不断哀嚎。 可迎来的是陌刀队的践踏,终在不甘中痛苦死去。 郑国在后胆裂魂飞,不敢上前。 又见白刃双飞,血肉横飞。 郑军士卒们节节后退,根本不敢与其交锋。 城头上莫龙得见,方知晓为何莫敬耀放敌军入城。 明军悍军在,如一刀墙,所到之处,人皆而死。 又扪心自问,若明军攻来,高平如何抵挡,倒不如降了。 离城门百步,郑国无心再战,欲夺城而出。 可“哐当”一声,南城大门关闭。 千余郑军被关之城内,无法脱身。 前有熊虎,后有恶狼,郑国腹背受敌。 士卒们人心惶惶,蜷缩聚在一起。 面对利箭、刀锋,郑国走出人群。 大声呼喊道:“放过将士,郑国愿降!” 闻郑国投降,莫龙欣喜,他也怕郑军临死反扑。 莫龙高呼道:“放下兵刃,五十人为一队,高举双手出。” 郑国回首喊道:“放下兵刃!” 成百上千的兵刃,哐当的落在地上。 士卒皆高举双手,出列而降。 待众人走完后,郑国自嘲一声,握紧手中利刃刺在心中。 口吐血沫,身子踉踉跄跄倒下,双目逐渐无神。 众人见之幕,无一不惊。 身为陌刀营将,卢象同道:“宁死不屈是个汉子。” 遂走至莫龙旁,言道:“斩杀降军吧!” 莫龙自是懂得其中之意,脸色晦暗不定,思虑良多重重点头。 得其庇佑之恩,怎能不舍生相报,留其降兵浪费口粮,留其成军必遭反噬。 遂一队一队斩杀,将头颅悬挂在城墙之上。 郑军大帐内,见南城火光冲天,郑主难以入眠,焦急等待。 时士卒来报:“王爷,南城莫军设伏,郑国将军与千人被挡在城中。” 郑主暴起,喝道:“好一招请君入瓮,传令大军天明攻城。” 天色大明,高平城上密密麻麻吊着血淋淋的人头。 时攻城郑军一见之,竟无一人敢攻。 见大军久久未动,郑主恼羞成怒。 嘶吼道:“为何不攻?” 前方士卒得令归来,喊道:“王爷,昨夜入城的士卒被斩去头颅高挂城头。 郑国将军被吊在城门正中。” 闻言,郑主暴怒道:“什么?郑国你死的好惨! 速速攻城,孤今日便要见莫敬宽父子头颅。” 可武保主道:“王爷莫要攻城,前方军心不稳,若急于攻城岂不是中莫军圈套。” 一旁郑系将领,纷纷附和。 郑主一时间骑虎难下,不攻妥协,若攻害怕中计。 时谋士罗伦在其耳边细语道:“王爷,今日攻城恐不妥,待重炮来我军攻城亦不迟。” 拔出宝剑,厉声道:“重炮至,屠城!” 武保主心中冷笑,不过是找台阶下,认怂了。 数百里外,一股溃兵至海边之城鸿基。 溃兵大声嘶吼道:“明军攻破新安,快快放我等入城。” 时守将郑经怛然失色,连忙问道:“新安被破?” 一体格雄壮之人出声道:“姐夫,我是陈虎,新安破守将死。” 见内弟陈虎,郑经还要问询。 城外三里处,见尘土而起,一队甲士逼近城池。 大声吼道:“后方何军?” 陈虎惊恐道:“姐夫,是明军,是明军!” 闻内弟言,郑经惊愕失色。 喊道:“开城门,放陈虎进来。” 士卒得令,放下吊桥,大开城门。 眼见城门大开,陈虎闪过一丝喜意。 高喊道:“兄弟们,入城。” 衣衫褴褛的“残军”冲向城门。 至进去数百人后,几名士卒突然暴起伤人。 控制吊桥、城门的守卒在猝不及防之下被袭杀。 这幕任何人都未曾想到,郑经见后心如哽塞。 结巴道:“陈虎叛黎降明?” 其旁的副将,高喊道:“速速斩杀,阻拦明军入城。” 陈虎斩杀一人后,大声吼道:“弟兄们守住,荣华富贵就在眼前。” 两方人厮杀,场面乱作一团,凄厉的嘶喊,疯狂的杀戮。 见纠缠在一起的敌我双方,郑经喝道:“不分你我,乱箭射杀。” 副将急急喊道:“射!” 只见那箭矢狂飞,不少士卒中箭倒地不起。 守军大喊道:“自己人,自己人!”可换来的是无情的射杀。 一通箭雨袭来,陈虎怒目而视,己方被射杀五六十人。 若不是他眼疾手快,抄起盾牌挡住箭雨,恐怕也落得身死。 怒吼一声道:“兄弟们随我攻上城楼,取下郑经头颅。” 顶起盾牌、冒着箭矢领着人朝城楼攻去。 郑经发狠道:“杀一人,赏银三两。” 岑兆禧与许成名见城门厮杀,急速前行。 第214章 鸿塞破,水师下海阳 顶着盾牌、冒着箭矢陈虎一人当先,腰刀不断突刺、挥舞。 一条条鲜活之命,倒在他的脚下,被身后之人践踏。 杀至城墙上,嗜血双眸死死盯着郑经。 吼道:“郑经,拿命来!” 四五士卒闻声而动,持刃朝郑经杀去。 本以为郑经会躲闪,谁知郑经一人独占四五人,竟几合将几人斩杀。 陈虎颇为震惊,姐夫性子软弱许久,虽为将军却无缚鸡之力。 如今看来,当真大错特错,一身勇武倒真是深藏不露。 郑经大吼一声,朴刀横扫力大势沉,陈虎以木盾挡之。 不料木盾被砍,竟一分为二。 陈虎大惊,持盾之手酸麻不已,见状也不留余力。 腰刀大开大合,以伤换伤,倒也与郑经斗的难舍难分。 十几回合后,郑经讪笑露出破绽。 得见右边空档,陈虎提刀便砍。 郑经一侧身,右脚踩住腰刀。 陈虎一时间拔不出刀,竟被郑经一刀斩在右肩。 刹那间,甲片破碎、血肉绽开、深深见骨。 又被一脚踢飞丈许,紧靠墙头暗自喘息。 彼时城头上堆尸如山、血流成河,断肢残躯,四处散落。 靠在墙头谩骂道:“郑经,想不到隐藏之深。” 郑经大笑,横眉冷目道:“些许小事,不配本将出手。 尔竟然利用本将信任诈开城门,现在可以去死了!” 举刀便要斩下陈虎头颅,“咻”的一声,一支弩箭正中后心。 见胸前弩箭,郑经不可思议,口吐血沫轰然倒地。 陈虎惊魂未消,郑经被人射杀? 急朝外看去,见许成名放下手中弓弩。 士卒大喊道:“明军来了!” 陈虎趁机割下郑经头颅,高喊道:“郑经已死速速降之。” 士卒见守将已死,又见明军兵甲之利。 索性弃刀,俯首在地,等候审判。 尚未投降之卒,被乱箭射杀一通,又被砍下头颅。 城上,陈虎感慨倘不是许成名一箭,自己已成刀下亡魂。 如那死去的袍卒被人扔进烈火,等待最后的消散。 时许成名走来,言道:“鸿塞城破,你等功不可没,且待日后叙功。” 陈虎点点头,他从许成名眼中看出一抹欣赏之意。 城下一队又一队的士卒被捆绑起来,被几人来回呵斥。 许成名撂下一句话,便转身入府衙内。 闻言陈虎双眸闪过一丝狠辣之光。 如新安一般,只有沾上自己袍卒的血,才能算是自己人。 一个时辰的杀戮,使得陈虎的安南军又补进千余人。 他们手上沾有同伴之血,只能一条路走到黑,跟着大明干。 对于这个聪明人,许成名极为欣赏,杀人毫不犹豫。 得知许成名拿下鸿塞朱燮元欣喜若狂,只待水师来,顺流而下海阳、直捣升龙。 又过数日,见海面之上数百道黑影,鸿塞城上士卒喜笑颜开。 听士卒来报海防营来了,朱燮元快步登上城墙。 遂命人点起三道狼烟,狼烟直上云霄。 郑芝龙从单筒看见,遂领着数百战船沿河而下。 约莫片刻,朱燮元大喊道:“老夫朱燮元,足下可是郑总兵。” 郑芝龙也不敢张扬,回道:“见过少保,正是芝龙!” “既然如此,与城中商讨战事!” 至府衙内,郑芝龙一一见过西南将领,尽是刀口舔血之人。 郑芝龙问道:“少保,我军何日南下。” 朱燮元大笑道:“芝龙莫急,待水师弟兄歇息一二日,再做部署。” “少保,芝龙是个粗人,只会打打杀杀,全听吩咐行事。” 陈虎头一次见到坚船,个个皆有五六丈长,船上两侧装有利炮,不由头皮发麻。 遂问道:“这是大明全部水师?” 一士卒见这人披着将军铠,便道:“海防左营!像这样的战营仍有一十五。 另有三十艘四百料战座船正停靠岸边,长十五丈,高大如楼、箭矢火炮皆俯瞰而发。” 数百战船不过是十六之一? 高大如楼的十五丈大船? 陈虎不断的吞咽口水,大明水师该有多强大。 他赌上身家性命、只要不死荣华富贵唾手可得。 海防左营歇息两日,终于崇祯二年末誓师伐黎。 数百战船在郑芝龙指挥之下,向海阳城进发。 侯良柱领兵奔海阳,水陆双管齐下,必破海阳。 彼时澜沧王佟康为报黎朝当年一箭之仇。 派子奈林那旺萨领兵两万从琅勃拉邦出攻打嘉兴。 镇北关前,望群山环绕的安南张之极不由轻皱眉头。 身旁一独眼将亦是喋喋不休,但更多是激动。 得见刘可训之墓,张之极领人上三柱香。 狠厉道:“将军在天之灵看着,之极绝不会让将军孤单。” 旁独眼将亦是感到发寒。 黑白相间的雄狮大军朝谅山关进发。 得知鸿塞陷落,海阳城连夜掘出数道战壕,城头上士卒严阵以待。 守将柳义信誓旦旦道:“海阳城内万余兵士、箭矢火炮不计其数; 粮草可供大军一年之久;若明军攻城定叫他有来无回!” 这日他与姬妾于府中作乐,忽有一士卒仓皇来报:“将军,明军攻来。” 推开姬妾,柳义吼道:“来的好,本将定杀他们片甲不留。” 可士卒哭丧着脸说道:“将军,明军水师来了。” 水师?柳义如丧考妣!跌坐于地。 喃喃自语道:“明朝怎会出动水师?” 急忙披上战甲,登城墙去观之。 一见当下,双腿忍不住打颤。 红河上,数百战船声势浩大,压得众人喘不过气来。 郑芝龙见海阳城防守森严,若是步卒去攻,定会死伤不少。 难怪陛下亲调水师攻伐安南。 见状,郑芝龙令旗挥动。 几十艘战船将红夷炮口对准海阳发出怒吼之声。 炮弹如流星划过,径直落在海阳城上。 一番轰炸,石砖飞溅,血肉横飞。 至柳义被人扒出来时,只觉得耳朵轰鸣不断。 周遭凄惨的吼叫声、无地的呻吟声,简直乱成一锅粥。 墙头上挂着那半截的残肢、脚下踩的糊状的血泥。 突然感到背后一阵疼痛,拔出来一看竟是一块骨片。 又见硝烟弥漫四起,腥味恶臭难闻,插在墙头的军旗早没了踪影。 来不及多想,铺天盖地的炮火倾泻而下,炸死炸伤数百人。 第215章 水师攻城,两军厮杀 面对明军水师的狂轰乱炸,海阳城无力还击只能被动挨打。 若是真刀真枪,两军一攻一防,柳义死无怨言。 可漫天的炮火,连明军一根发都摸不到,极其憋屈,无从发泄。 三轮炮火之下,海阳守军死伤不少,以至于东侧城墙已有豁口。 柳义暴跳如雷,怒吼道:“放炮!” 可副将摇摇头,哭丧着脸说道:“将军距离太远,我军火炮打不到。” 一句话让柳义哽塞,着实太憋屈。 红河上,郑芝龙从单筒见城上硝烟四起,士卒伤亡不在少数。 喊道:“派人传令,半个时辰降诸将可生,不若屠城。” 城上,柳义骂骂咧咧,不断敲打众人。 忽闻一人从水上来,遂趴在墙头观望。 待两刻钟后,报信之人至五十步,隔着半丈宽的壕沟。 持铁皮筒喊道:“吾乃明军信使,请见海阳守将。” 柳义闻声脸色平静,遂道:“命人出城引他而入。” 得见海阳城门缓缓而开,几名兵卒抬着木板而出。 将木板搭在壕沟上,信使走过壕沟随兵卒入得城中。 至墙头,信使道:“我家将军有信交予海阳守将。” 遂在众目睽睽之下,取出怀中密信。 柳义接过打开,细观之脸色由红变青。 火冒三丈,欲拔刀斩杀信使。 见柳义拔刀,信使道:“将军要斩便是,吾王二岂非贪生怕死之辈。 若由你等为我陪葬,王二心满意足。 将军有言,半个时辰不降,百炮齐鸣,海阳一城尽屠,权当祭奠我与刘总兵。” 其余几将闻明军屠城之举,心中大骇,城中五万军民,岂能为一二人陪葬。 副将见柳义愈发暴怒,握住宝剑的手青筋暴起。 便道:“信使所言,吾等知晓,来人送信使下去。” 王二从吊篮下来,僵硬走过壕沟,回到船上之时,两腿酸软无力,直不起身来。 海阳城上,刚才之事历历在目,几人闭口不言,静待柳义决绝。 柳义满腔怒火,区区一毛头小子威胁要众人陪葬? 怒目切齿道:“不过是雕虫小技,何足挂齿,整军备战,海阳应战。” 众将一听,苦涩应声,速速备战。 半个时辰过,见海阳城未有岂降之意。 郑芝龙大笑,海阳妥妥的送上大礼。 气涌道:“施福、张礼、甘辉何在?” 只见三个英俊潇洒,风流倜傥的将领出声应道。 “你三人领兵,两个时辰拿下海阳,若不下军法无情,若下屠城。” 三人应声道:“得令!” 施福领弓弩、张礼率步卒、甘辉掌枪炮,一行数千人杀向海阳。 船上郑芝龙喊道:“再命杨朝栋速发六轮火炮,本将要将海阳夷为平地。” 半个时辰已过,城头上众人心思各异。 士卒喊道:“明军派兵攻城!” 柳义望去,大而笑之,区区数千人拿下海阳当真笑话。 急忙下令,待明军至三百步时以重炮、利箭袭杀。 待三人领兵逼近海阳城五百步时,郑芝龙喊道:“放!” 听得声动九天,柳义大喊道:“速速蹲下,伏在墙身。” 数十发炮弹划破长空径落在城上,轰碎墙垛石块,躲在其后之人无一幸免。 不时传来凄惨的吼叫,一人被炮弹擦过,半截身子已血肉模糊。 一只独眼来回转动,面容左半森森白骨,惨不忍睹。 只能阿鼻叫唤,一旁士卒救不得他。 眼睁睁的看着他痛苦呻吟,血尽人亡。 更多的人躲在角落中瑟瑟发抖。 柳义捂着头盔身起,喊道:“何副将?” 转身一看,何副将靠着城墙,半截身子不知去向。 裸露在外的肠子、内脏如一滩烂泥,腥臭不可闻,显然已身死。 甘辉至三百步,见城头士卒骚乱不已,遂置下五十门虎蹲。 彼时诸炮一时齐发,声如天动,城头上火光烛天,硝烟弥漫。 柳义得见,目呲尽裂道:“发炮!” 数门大炮、几十门小炮连连发出怒吼之声,在明军中轰炸。 不少士卒被炮弹击中,肢体残缺、身躯糜烂,尸骨不存。 张礼回首望去,一下子死伤不少弟兄。 大吼道:“施福,甘辉狠狠打啊。” 施福勃然大怒道:“给老子狠狠的射。” 手下五六百士卒持弩射之,数百支神机弩箭铺天盖地落在城头。 本应装填炮弹、火药的海阳士卒被顷刻射杀。 亏有士卒护持,柳义躲过致命一箭。 彼时听得一声轰响,竟是明军神火飞鸦落于城头。 点燃火药炸毁火炮,炸死炸伤数人,急急可危的城墙豁口再开。 离城五十步,三尺见宽、二尺见深的壕沟里布满尖刺。 一块木板赫然醒目,正是王二出使海阳所留。 张礼急速奔去瞬间跨过尖刺壕沟,身后士卒亦是相随。 城上,柳义怒气冲冲道:“为何不撤走木板,容明军轻易而过。” 命人轰响木板,木板在火炮之下应声而碎,其上士卒均落下被尖刺穿透心。 见弟兄死伤,张礼吼道:“各队搭梯!” 得令的数十明军从背后取出铁棍,一一拼接,拼的铁梯七八副。 放置壕沟上,冒着箭矢,举盾而过之。 城墙下,张礼怒吼一声,抓住入墙的弩箭,手脚并用攀登而上。 至墙垛口,以迅雷之势斩杀一守卒。 “明军上来了,明军上来了。”士卒大喊道。 张礼举刀挥舞,厮杀在人群中,身后更多的悍卒攀上墙头一同厮杀。 柳义大震,急急喊道:“快,快,快,放箭!” 弓箭手将寒冷的箭头对准张礼,数十支利箭急射而出。 见箭矢射来,急忙找来一人挡在身前,虽有几箭射中肩头,却无伤大碍。 待羽箭停后,奋力斩断箭矢,如疯魔般再度杀向人群。 众人被吓傻了,未曾见过凶猛之人,一时间军心不稳。 随着登城士卒越来越多,海阳守军被杀得节节后退。 第216章 海阳屠城,威震安南 张礼杀得太凶残,竟无一人敢进他一丈之内。 泛着幽光的甲胄上,尽是蛮夷之血。 肆无忌惮的携刀往前一步,守军便退后一步。 柳义被贪生怕死,不敢上前厮杀的士卒裹挟往后退去。 气急败坏道:“他是人,不是战神,他也会死,随我杀啊!” 可士卒早已是畏敌如虎,纷纷不听命令节节后退。 柳义恨得咬牙切齿,怒火中来竟挥剑砍翻几人。 那几人不敢相信,跟随多年的将军在背后痛下毒手。 惊叫一声后,便惨死当场。 海阳守军回首相望,一双双猩红血眸直勾勾盯着柳义。 当下柳义面若死灰,暗道:“坏了,这群人岂不是要哗变?” 见这血腥一幕,张礼声言厉色道:“杀了那厮,大明受降。” 话音一落,柳义肉跳心惊,握住宝剑的手不断在颤抖。 急急吼道:“莫要听信他言,杀我乃叛国之罪,你等家人皆株连九族。” 众将士若有迟疑,一方是生死,一方是大义,纷纷不敢动手。 又听其后吼道:“尔等不动,我来杀,让开!” 张礼提着滴血的腰刀,一步步走来,踏进众人心中。 身后凶悍的明军士卒浑身散发暴戾之气,让人心生畏惧。 柳义身旁的亲卫骇然出击,但并非张礼一合之敌。 被硬生生的斩杀在眼前,血溅当场。 面对生死当下,柳义忍不住浑身颤栗,脚下竟流出一滩黄色水渍。 张礼并未多言,趁其不备一刀砍下柳义头颅。 那无头之身轰然倒地,提起死不瞑目的头颅。 高喊道:“主将已死,降者免死。” 本意志薄弱的众人在张礼雷霆之吼下,纷纷丢盔卸甲扔掉手中兵刃。 士卒见状,速速打开城门插上龙旗。 施福得见城头换上日月龙旗,领强弩兵速速入城,控制城门。 甘辉见状,打上旗号,告知郑芝龙海阳已破。 半个时辰后,郑芝龙入城看见被收敛的尸体,便问道:“死伤多少?” 张礼回道:“步卒四百八十六,弩兵一百三十一、炮兵五十六。” 闻言,郑芝龙心中滴血,这些士卒随他南征北战、水陆并行如今却折戟海阳。 忿然作色道:“区区一座小城,折我六百将士,屠尽城中男子!” 杨朝栋闻声道:“总兵,屠杀之事有伤天和,万万不可!” “朝栋无须多言,张礼、甘辉、施福家至户到,乱草丛棘,长枪乱搅; 男子过车轮者杀,奸淫妇女者杀、抢夺之物者杀。” 三人遂领命而去,杨朝栋无奈唏嘘。 郑芝龙叹道:“莫要妇人之仁,你安能不知王座之下尽是白骨; 城中百姓不乏忠义之人,若大军而走另行反叛,惨死者乃我袍卒。 陛下曾言,凡外夷者皆可杀之,凡我同袍者皆可纳之。 想那刘可训身死,朱少保连杀万人为其陪葬。 若我等不杀,必遭人嗤笑辱骂。” 杨朝栋不敢多言,连皇帝皆言外人不足信,只可杀不可用,他又能如何? 士兵闯进百姓家中,如驱赶牛羊一般,将挨家挨户之人悉数赶出。 若有反抗者,青壮男子被长枪捅杀,老妇女子被痛打一顿。 被赶出城外的数万军民,青壮者不过万余,余下尽是老幼。 张礼站在墙头高喊道:“青壮男子五百人一队,随军往红江搬运军械。 老幼者五百人往城西,那里备有粥饭,老妇女子者回。” 言罢,不顾城下众人喧哗,驱使着男子往江边。 一些面色憎恨的男子不时交头接耳。 一人道:“待这帮天杀得贼子留下驻军,必引王师入城将他们屠杀殆尽。” 其旁众人一一点头,憎恨之意滔天。 第一队至红江边,不见军械之物,连忙问道:“将军,军械之物何在?” 甘辉笑道:“在本将手中,众将士听令乱箭射杀。” 降卒青壮者惊恐万状,大呼小叫道:“明军要斩杀我等。” 闻者声泪俱下,痛苦的跪在地上,被绑在一起的他们无法脱身。 见明军数百弓箭手,将寒芒的箭矢对准他们,众人心如死灰却只能吼叫。 刹那间乱箭如雨,中箭之人纷纷倒地不起,痛苦哀嚎着并未立即死去。 未中箭之人,趴在地上装死乞求躲过明军屠杀,暗道:“若有一日必定相报。” 可士卒一枪捅在腹中,那人只惨叫一声,抓住枪杆痛苦而死。 细细检查一番后,甘辉命士卒将尸体丢进江中,以作鱼腹之中。 另一队人而来,见滩上血流成河,腥臭甚重便不再前行。 欲要挣扎脱身,却不料被人绊倒在地,久久不能起身。 甘辉一挥手,身后凶悍士卒齐齐上阵厮杀,不消片刻又是血肉横飞。 足足砍杀数个时辰,从日中砍至落日。 海阳城中,紧闭屋门的妇孺之家,传来敲门之声。 一妇人捧着木棍按捺惊怕久久不敢起身。 随着一声“娘!” 那妇人发疯般奔向屋门,见瘦弱之影呆立门前,脖子挂着一布囊。 妇人将幼童紧紧抱着,死活不愿松手。 又哭着打开布囊,里面竟是些许银子。 待天色大明,城中百姓尽起哭声,家家身着白素。 他们知晓自家夫君、儿子一夜未归,恐凶多吉少。 郑芝龙也不管,成者王败者寇,没屠城已是天大仁义。 万历、天启年间不知多少黎朝士兵屠杀广西、广东百姓; 烧杀抢夺,奸淫辱掠不下数万人。 侯良柱领兵至,见数百木盒得知士卒客死他乡,心中甚是悲痛。 遂问道:“郑总兵,兄弟可有陪葬之人?” 郑芝龙道:“城中青壮、降卒悉数斩杀。” 旁陈虎听闻,暗道:“郑芝龙亦是杀神,不可得罪。” 侯良柱道:“陈虎驻兵把守,若城中反抗者格杀勿论!” 得侯良柱令,陈虎领两千士卒入城驻扎。 时郑芝龙问道:“陈虎之人可信?” “手上尽沾同胞之血,死心塌地供我等驱使,符合陛下以夷制夷之策。” “那好,海阳交予他之手,明日我顺江而下,探探升龙之路。” 第217章 高平南破,郑主逃窜 时高平城下,郑军领兵三万,折损三千仍旧兵强马壮! 这日从升龙府城运来十几门佛郎机炮、数十门小炮,郑龙兴奋不已。 欲次日以火炮攻城,一举端平高平,覆灭莫氏王朝。 得见重炮运来,武保主亦是心中不安,遂命暗人传信。 高平城,皇宫内莫敬宽父子宴请陌刀队主将卢象观。 宴席之上,卢象观滴酒未沾,作为一军之将时刻保持清醒。 席间,莫敬耀出声道:“卢将军,郑军在外,下步该当如何?” 放下手中长筷,卢象观道:“待二更时分袭营,杀他个片甲不留!” 闻出城袭营,莫敬耀惊恐失色。 便问道:“如今郑军兵力犹在,我军袭营之计怕是不妥吧。” 那卢象观冁然而笑,便回道:“王子有所不知常言云:出其不意,攻其无备; 我军只守不攻,郑军定料想不到我军改守为攻,会趁夜袭营。 若焚烧粮草、伤其兵马,郑军必大乱,高平之围可解。” 莫敬耀欲言又止,又做惆怅之态。 刚一言语,莫敬宽道:“此计可行!” “父皇!” “耀儿,卢将军之计可行,让莫龙二更之时领兵袭营!” 见状,卢象观道:“请莫皇袭二营!” 夜半二更时,一队兵士溜出高平城,朝郑军大营摸去。 至郑军大营外,莫龙见守备松懈,士卒浑浑噩噩,不明所以。 探子归,言火炮运至,郑主犒赏三军明日攻破高平,特备大宴。 闻莫龙惶恐不安,十足庆幸若不是今夜袭营,明日定是一场恶战、血战。 遂派人往粮仓、火药、重炮之地,自己则摸向郑主大帐。 大帐内,郑主鼾声如雷,帐外亲卫面露凶悍。 至莫龙带七八人躲在一侧,离郑主大帐不过二十步。 忽见西侧火光冲天,浓烟四起。 士卒高喊着:“粮仓走水了!走水了!” 亲卫闻言,闯入帐内高喊道:“王爷,敌军袭营!” 郑主酒未醒,闻言不起,仍如梦如醉。 亲卫心中焦急,遂起凉水泼之。 郑主受惊而起,脸红筋暴,勃然大怒道:“郑三意欲何为?” 郑三道:“王爷,敌军袭营,粮仓走水!” “轰隆”一声,声动震天,这是火炮炸了? 郑主光着脚,未披甲至帐外,见烽火四起竟脚下一踉跄。 彼时,莫龙喊道:“郑主,受死!” 七八支闪着寒光的冷箭径直射去。 惨叫一声,郑主捂着左胸赫然倒下。 亲卫们手忙脚乱,分出几人将郑主抬回帐内。 又有数人朝莫龙数人杀去。 见郑主中箭,莫龙喜形于色。 呼喊道:“弟兄们撤!” 莫龙带着几人窜进丛林之中,不见踪影。 高平城上,莫敬耀见郑军大营烽火四起,喜逐颜开。 高喊道:“出城,袭营。” 一队人马速速出城,二袭郑军。 穿梭在丛林中的莫龙三人,终于摆脱敌人追击。 靠在树干上,不断喘息。 “咻咻”几支箭矢袭来,瞬间钉杀二人。 莫龙察觉危险堪堪躲过一箭。 紧靠树后不敢出声,他不知何人来袭。 听左右响声,莫龙握紧短刃提防敌人来袭。 神经紧绷之时,一道黑影从背后来袭。 莫龙来不及躲避,被人一刀刺中脊骨。 龙脊一伤,神仙难救。 莫龙注定要死,气力不足道:“何人?” 见黑暗之中出现三道身影,为首一人莫龙认得。 惊叫道:“朱永宁,是你。” 朱永宁道:“莫龙,说实话本将欣赏你,可你不得不死。” 莫龙惨烈一笑,言道:“为杀我,煞费苦心啊!” “你天赋颇高,允文允武,又忠心耿耿,将来必是祸患,于国不利。” 望着高平城,莫龙吐出一口血沫,道:“莫朝完了! 容龙多问一句,你等归于谁!” 朱永宁并未言语,静静地看着莫龙慢慢死去。 直到莫龙死了,也未曾等到朱永宁之话。 看着死不瞑目的莫龙,朱永宁毫无悲伤。 闻听郑军大营嘈杂混乱,硝烟四起。 武保主大吃一惊,莫敬耀魄力不凡。 郑军大帐中,身中一箭的郑主嘴唇乌黑脸色发青。 军医虽将毒箭取出,但郑主仍昏迷不醒。 几名善战之将纷纷唉声叹气,神色不已。 一士卒至帐内,呼喊道:“莫军来袭!” 众人出了帐,听得阵阵杀喊之声。 谁能料到明军竟二次袭营,召集人马前去抵抗。 得知郑主中箭昏迷,武保主脸上波澜不惊,内心欢喜不已。 喊道:“武俊,进攻郑军,务必斩杀郑主。” 武俊领命,遂领兵去攻。 郑军将领见武军动以为是阻挡敌军,并未设防。 谁料武军万箭齐发,点燃大帐、军械、射杀士卒。 众人恐慌万状,武军竟与莫军合谋。 几个将领不及多想,裹着郑主速速突围。 郑军士卒尚未得知,仍奋力拼杀。 一声高喊道:“王爷跑了,王爷跑了。” 士卒面面相觑,露出惊慌之态,也不厮杀朝四处奔散。 莫敬耀岂能放过绝佳之机,与武军合击郑军。 待次日天色大明,见得满山尸体散落如大豆密密麻麻。 那营帐内堆尸如山,手足相枕,本是灰色土泥渲染成血色。 莫军与武军清扫战场,若遇到装死、未死的一刀送西天。 离高平城十几里外一处山洞中,郑主悠悠转醒,极为口渴! 虚弱道:“水,水,水!” 随行将领相互一看直摇头,逃的匆忙哪还带有水袋。 亲卫见之去洞外,只听马儿阵阵嘶鸣! 不消片刻,端来一碗血水。 郑主不管何物一饮而尽,稍缓过神来见众将衣不蔽甲,蓬头垢面。 问道:“还剩多少人?” 几个将领支支吾吾,不敢言语。 郑主吼道:“到底多少人?” 又一阵剧烈的咳嗽,亲卫拍扶。 王兴便道:“昨夜莫军二袭营帐,武军突袭,两相夹击下。 我军无能抵抗,至今收拢溃兵不足千人,且军中无粮、无水。” 闻声,郑主勃然大怒道:“武,必斩!” 言罢又昏过去,时军医一看直摇头,毒气入心,已无药可救。 第218章 战报抵京,熹宗重生 郑主一昏,群龙无首,而今又损兵折将、无米之炊。 众将士惊恐万状,唉声连连,索性纵兵而归,再做计较。 托着医石无救的郑主奔回升龙。 当莫龙项上之头摆在面前,莫敬耀可谓泪如奔涌,伤心至极。 声嘶力竭道:“孤的大将军,为何惨死!” 士卒道:“我等几人清扫战场时,见一无头身中箭矢仍向前拼杀; 又在不远处找到莫龙将军头颅,方来禀报。” 莫敬宽得知义子身死,也是枭雄落泪以王侯之礼厚葬之。 遂莫敬耀悲愤,与武保主合兵一处,举兵三万号五万大军攻伐升龙。 欲擒杀郑主,推翻黎朝,共分天下。 卢象观因偶感寒疾抱病卧床,欲在高平休养几日再去升龙。 莫敬耀并未多想,领兵出征。 因城中留有五千御林军拱卫“皇宫”,料想出不了差错。 升龙府城,渔民一如既往在捕捞,一网撒下感觉沉重不已。 以为捕到大鱼,三四人合力将网捞起,竟吓得魂飞魄散。 见渔网之中竟有一人,早已是面目全非,浑身上下尽是血淋淋的伤口; 胡乱的被鱼群撕咬,让人看的头皮发麻。 待兵将前来探查,检查衣物腰佩,得知是海阳守军惊慌失色急急去报。 得知江中突现海阳士卒尸身,郑柞前去查看。 至江边围满上千百姓,指指点点,郑柞紧皱眉头。 见数百具尸体摆放整齐,皮肤呈青白,血肉在里面溃烂; 腥臭之味逼人,又经过太阳暴晒,气味更加浓烈。 士卒连忙将腰牌取来,郑柞一观之心中猜出一二。 遂喊道:“命人打捞浮尸,以火焚之。” 至平安王府,郑柞痛心疾首道:“海阳陷落,明军屠杀士卒百姓。” 屠杀一城青壮,当真骇人听闻,郑文心中隐隐作忧。 升龙不过两万雄兵,若是明军来攻可否抵挡。 郑主领三万兵马伐莫可否功成? 黎神宗得知江边浮尸乃海阳守军,先是震惊后是庆幸。 又在皇宫狗洞旁与人窃窃私语。 阮福源听闻谅山被明军攻破,吓得肉颤心惊,急聚兵马以防明军来犯。 远在数千里的京师,紫禁皇城内,崇祯日子十分惬意。 王承恩不知从何处搞来几只灰色、血红色细犬; 毛短且细密极讨几个孩子喜欢,总是喜欢于殿前广场上,放逐奔跑。 望着奔跑的细犬,崇祯想起一事,该成立防爆队。 以细犬嗅觉,寻找火药、枪支之物。 日后火铳、火药该频频而出。 遂唤来金声恒、张家玉二人。 见金声恒道:“声恒,一载多有苦劳,云南尚缺一猛将,可愿前去。” 金声恒大喜,陛下派他征战四方,当下道:“臣愿往!” “好,声恒去后,多听袁尚书之令。” “臣,遵旨!” 待金声恒走后,见十二、三的张家玉。 笑道:“家玉随鼎蛟习武如何?” 张家玉回道:“小子习武尚可!” “既是如此,朕给你派遣个差事,你去做吧!” 闻言,张家玉自是欢喜。 一三五随鼎蛟习武,二四六陪太子读书,尽是死板毫无生气。 便回道:“陛下,小子听令!” 待张家玉走后,王承恩匆匆来。 遂道:“皇爷,广西战报!” 广西来信?少保的速度挺快的。 遂捧着折子细细观之,虽破谅山,但刘可训战死。 想起那粗壮黝黑的汉子,崇祯一阵心伤。 言道:“安南之事由少保决断、粮草补给朝廷全力供之; 赠刘可训上护军、骠骑将军衔,其子荫补金吾校尉。” 王承恩领旨退下,崇祯呆坐椅上,一将功成万骨枯,战争就要死人。 自崇祯收复沈阳失地后,文会、白莲、屠龙之人如水滴入大海再不起波澜。 京师外,东厂提督魏忠贤却躲在别院之中,享受丝竹之乐。 忽抱起一女子往后堂去,不多时听见女子惊叫声。 东厂番子早已是见怪不怪,隐藏在暗中的锦衣卫、西厂之人亦是无奈。 可屋内,魏忠贤早已不见踪影,只有女子不断叫喊之声。 魏忠贤举起火把,一步一步往前走去,走的很急很快。 至一道石门外,魏忠贤清清嗓子道:“奴才魏忠贤,见过大明天子。” 见的石门缓缓打开,魏忠贤喜上眉梢。 入得石门内,见一白衣身影背对苍生。 魏忠贤跪道:“老奴,见过皇爷!” 白衣身影一转身,虽剑眉星目、却娇弱病态。 沙哑道:“魏伴伴,许久未见了?” 一句魏伴伴,使得魏忠贤痛哭流涕。 魏忠贤道:“皇爷,老奴不苦!” 能让魏忠贤称为皇爷之人,只能是熹宗朱由校。 朱由校笑道:“五弟比我强多了,三年收复失地又开疆拓土, 拿下朝鲜,经营台湾,安置流民,如今攻打安南; 当初没有看错他,这步棋走对了。” 闻熹宗之言,魏忠贤颇为无奈,若论帝王之术堪比永乐大帝, 若论懒惰、不上朝比世宗、神宗有过之而无不及。 回道:“皇爷,若无当年之事,信王殿下完美无缺!” 朱由校笑道:“当年他太着急了,那个位置真让人癫狂。 过些时日将嫣儿接出宫,大明由他折腾便是。” 魏忠贤惊恐万分道:“皇爷,您不想再临天下?” 朱由校道:“魏伴伴不必多言,朕会留下一物,可保你日后无忧,且退下吧!” 逐客令一下,魏忠贤只好悻悻而归。 待魏忠贤走后,从黑暗中走出一女子。 便道:“皇位当真不要,若夺回无非多费些时日,以你的力量绰绰有余。” 朱由校笑了笑,道:“微英,莫要多言,五弟做的比我好。” 女人正是光宗养女朱微英,朱由校之皇妹、朱由检之皇姐。 朱微英道:“那死太监知晓太多,要不要除去?” “无妨,五弟还用着,待用不着之时五弟自会了断; 走吧,此地不宜久留,青龙卫着实厉害。” 两人没入黑暗之中,不见身影。 待半个时辰后,遍体鳞伤的女子颤颤巍巍走出堂屋。 身后魏忠贤不断发出讪笑,很是刺耳。 隐藏在暗处的人又在图册上记上一笔。 第219章 围困升龙,郑主身死 升龙外城,渔民将江中浮起的尸体悉数捞起。 足足万余具,死状恐怖,浑身上下无半点好肉,让人瘆得慌! 腥臭之味十足逼人,不少百姓口吐黄水,面露难色。 众士卒捂着口鼻,只得捡些干柴,一堆几百人焚烧,烟蕴如雾久久不散。 忽见水面波澜起伏,渔民向远处望去,见水面上数百艘战船乘风来。 渔民惊恐万状,大喊道:“江上有船!” 士卒见状,大声嘶吼道:“明军来袭!” 知晓明军凶残,百姓早就跑的不见踪影。 郑芝龙乘船顺江而下,见得岸边烟雾缭绕,知晓百姓焚烧尸体,预防瘟疫。 战船停驻外城,派一人出使升龙。 得知明军来袭,又遣信使入城,郑柞张皇失措,失了计较。 旁郑文一见之,暗暗摇头比其父相差甚远。 便道:“世子,请人入城,探探明军口风,我军方做打算。” 郑柞强压心中惊慌,喊道:“请明军信使至大殿。” 只见那王二怀中揣着信件,昂首挺胸大步流星入得殿内。 不知谁人主事? 便问道:“王世子郑柞何在?” 见一满脸横肉、浑身暴戾之气的信使,郑柞心中犯了嘀咕。 便道:“我便是,明军何事与我?” 王二从怀中取出信,正声道:“将军有信,请世子过目。” 接过信一拆看后,郑柞神色怪异。 旁郑文猜出信中必定是欺辱之言。 暗暗沉吟如何是好? 谁料那郑柞暴跳如雷道:“受降、臣服大明、解散禁军? 尔等当我郑氏如猪狗一般任人宰割? 要战便战,真当我郑氏怕你等不成。” 听郑军要战,王二喜笑颜开,他等的便是郑柞这番话。 若不开战,他等士卒如何赚取军功、钱粮之物。 便道:“世子之言我必转而告知,若生灵涂炭,与我军无异。” 转身便走,丝毫不留一丝情面。 待王二走后,郑柞失心落魄呆坐于地。 郑文暗暗叫苦,不知明军战力,贸然应战岂不是自取其辱。 那王二归于船上,将事情全盘托出。 闻言,郑芝龙讪笑道:“看来军功有的捞,尔等要封侯拜相。” 旁众人亦是暗自窃喜,不打仗谁升官。 杨朝栋问道:“大人,立即进攻?” 郑芝龙道:“等少保大军,双管齐下。 海防毕竟人少,多死一个老夫心疼! 且少保督师安南,若我等抢功置于西南诸将何地,自家兄弟何必弄个赤急白脸” 众将听了听,暗道:“总兵说的有道理,客随主便。” 禁城,得知明军来,黎维棋喜出望外。 郑氏覆灭之机来了,黎朝的天该变了。 遂唤来黎文则,便道:“将军,务必在明军攻城之时,引明军入城。” 黎文则汗不敢出,神宗大开城门?岂不是要一同覆灭。 便道:“陛下,明军犯我疆土,何故与其合谋?” “将军,朕如那牵线傀儡任人摆布,愧于列祖列宗。 倒不如殊死一搏,与郑氏不是你死,便是我亡。 若祖宗基业可复,朕自当励精图治; 不可复倒不如做个老家翁,归隐山林。” 陛下想法天马行空,黎文则被惊出一声冷汗。 遂道:“陛下,若国内有忠义之士,岂不寒了他等之心。” 黎维棋付之一笑,便道:“愿做富家翁,不做人中皇。” 什么不愿当帝?黎文则大失所望。 失魂落魄走出帝宫,撞了人还不知。 黎维棋仰天长叹,呢喃道:“非朕所愿,但求无过,窃国贼子,为国陪葬。” 三日后,朱燮元领兵至升龙,六十三岁的他精神抖擞。 尔今灭国之功摆在眼前,他如何不争。 孙承宗功封伯侯,也该轮他朱燮元封侯拜相。 见郑芝龙后,道:“升龙兵力何如?” 郑芝龙道:“升龙驻兵两万,城上重炮火器不在少数,无攻城利器难取。” “无妨,待张之极来,吾等破城!” 张礼、甘辉、施福惊诧不已,张阎王那可是个狠人? 升龙府城数十万百姓够不够他杀! 又过一个时辰,升龙西外城,猛然出现五六百的溃兵。 个个是衣不遮体,蓬头垢面。 至百步外,外城守卒喊道:“尔等何人?” 一人出声道:“我乃王羽,速速请郑仆出来答话。” 守将郑仆见城外之人甚为眼熟,便道:“可是王老将军?” 王羽笑道:“郑仆,正是老夫,速速打开城门。” 闻声之后,郑仆将城门打开,将残兵迎进来。 欲问王羽何故? 忽见一人被木架抬着,面瘦骨嶙峋,一副奄奄一息之状。 郑仆呆住不敢上前,震惊道:“王爷?” 闻父王归来,郑柞万分欣喜。 但见担架老父惨状,郑柞大声痛哭。 泪流满面的郑文拽住王羽衣领,怒吼道:“为何?” 王羽声泪俱下道:“莫军趁夜色袭营,王爷刚出帐,被刺客一箭射中; 又半个时辰后莫军再袭,武军里应外合,大军溃败无力抵挡; 我等护着王爷一路逃出,三万大军付之一炬,余吾等数百人。” 听闻三万大军全军覆没,郑文跌跌撞撞,叹道:“完了,完了! 若无三万大军,升龙难守!” 郑梉却在这时苏醒过来,竟一把抓住郑柞。 开口道:“吾儿,莫要与明朝相抗!” 紧一口老血喷出,双手无力的垂下。 郑柞探了探老父鼻息,嚎啕大哭道:“父王!” 几人闻言,亦是在地哭丧不止。 不消片刻,郑柞折断手上箭枝,怒吼道:“害我父之贼子,吾必杀之。” 对郑文说道:“派人与明军联络,升龙愿降,但有条件。” 郑文一点头,他自是晓得郑柞所想,遂抱拳离去。 黎维棋从王府的暗子得知郑梉身死,当真是大快人心。 笑声从大殿传出久久不停。 得知郑梉身死,三万大军灰飞烟灭; 莫、武联军攻伐升龙,朱燮元竟皱起眉头。 倘若郑柞一意孤行,扼守升龙之地,以明军之力攻下,定伤亡惨重。 正当踌躇不展之时,闻郑柞派人来使。 只见一文人至,开口道:“升龙愿降!” 第220章 升龙出降,酒无好宴 “足下何人?”朱燮元问道。 “吾乃郑文,奉世子之令出使贵军,商讨升龙出降之事。” 朱燮元故作沉吟道:“郑文,有何所依?” 郑文不卑不亢道:“有令箭、书信为证,若大人答应两件事,升龙即刻降之。” “何事?” 郑文道:“明军入城之后不伤分毫;二保郑氏一方平安。” 闻言,朱燮元哈哈大笑! 遂道:“若升龙降之,我军定秋毫不犯,郑氏足可富甲一方。” 郑文恭敬道:“请少保取来信物,文归城禀报世子!” 见郑文讨要信物,朱燮元将自己麒麟服递出。 麒麟服乃皇帝恩重之物,郑文捧起大喜,拜谢之后便走。 待郑文走后,堂后走出几人,正是那诸将,不过神色不一。 侯良柱怕没了军功,便道:“督师,郑氏而降恐有计谋!” 许成名搭腔道:“是否郑军诈降之策!” 朱燮元未言,却道:“芝龙,如何看?” 郑芝龙道:“少保,未将以为真降!” “何故?” 郑芝龙道:“郑主领兵三万攻伐高平落个身死军散,我军连下数城又斩敌过万; 黎朝各地早无援兵,又重兵屯围升龙,那莫武联军又攻来,升龙不过数日之功; 倘若郑柞一力死战,恐宗庙尽毁,死无葬身之地,特来降之也合情合理。” 朱燮元点点头,郑芝龙分析的头头是道,不愧是海盗头子。 却道:“郑军投降是真,图谋亦是不假,但与我军无关,待一二日静观其变。” 郑文归于王府,面见披麻戴孝、一脸忧伤的郑柞。 便道:“世子成了,朱少保与我信物。” 郑柞并未欣喜,却道:“去禁城,见见黎维棋。” 郑文也猜出其中之意,黎神宗需受降! 得知郑柞来,黎维棋大吃一惊,想不出其何意? 遂命黎文则安排三十侍卫藏于殿后,以备不测。 郑言领着一袭白麻的郑柞入寝宫,又把守殿外。 大殿内剩下二人,郑柞沙哑道:“臣有一事,请陛下答应。” 不明所以,黎维棋言道:“世子何事?” 郑柞面无表情道:“请陛下出城受降!” 出城受降?黎维棋变颜变色! 大声斥责道:“郑柞,大胆!” 可这时殿门大开,郑柞头也不回,边走边道:“若你不降,吾必杀之全族。” 威胁?黎维棋当真是恼羞成怒。 空荡荡的大殿,留下震惊不已的黎维棋一人呆坐。 整整一夜,黎维棋坐于宗庙中,面对列祖列宗。 从跪坐的蒲团取出三枚铜钱,本乃开国黎主之物。 传言当年黎主被追杀,路分左右,难以抉择。 摸出身上仅存三枚铜钱,无字走左,有字行右。 将三枚铜钱置于地,只见那三枚铜钱皆无字。 一连三次皆无字,遂往左边路,谁料竟真的逃出升天。 称帝之后,又常询问战事,次次应验。 黎维棋暗道:“若有字,自崩于宗庙,若无字,出城以受降。” 抛出三枚铜钱,听得叮当之声,铜钱皆无字。 维棋不信,再抛之,无字,三抛之,仍旧无字。 三次无字,天意如此,活该我黎维棋苟且偷生。 遂走出宗庙,唤来郑言便道:“告诉郑柞,本帝愿降。” 郑柞得知后,遣郑文而出使,知黎维棋出降,朱燮元意料之中。 次日,领着诸将往东城门去,见得壕沟被兵甲所填,火炮依次而列。 诸将亦是脸色沉重,若真开战士卒定然死伤惨重。 见一人裸露上身、五花大绑,脖子挂着玉玺,从城门走出。 左右素车白羊,其后之人皆穿素服,有几人抬着一口棺材。 朱燮元暗道:“傀儡黎帝?” 那人膝行而前喊道:“黎氏屡犯天威,维棋今知悔改,奉降表及人册归天朝。” 朱燮元不顾诸将阻拦,步行上前。 亲手解开黎维棋身上绳索,拿下脖间玉玺,再用火把烧掉棺材。 言道:“前尘已去,来日无忧。” 黎维棋羞愧难当,竟哭啼不止。 环顾四周不见郑柞身影,便问道:“平安王世子何在?” 旁受降将领郑言回道:“世子在王府守孝,不能前来,特命我交出令箭、王印。” 朱燮元道:“速速领我前去,为平安王送行。” 郑氏将领一听,心中大震不已。 至平安王府内,见得一人跪在灵堂前泪流不止。 朱燮元上前,接过三炷香,插在香炉之中。 遂道:“虽死犹生,不失为枭雄。” “三日后,你可以得到想要之物,不过无人不能助你。” 郑柞道:“多谢少保,郑家足矣!” 又过三日,当莫武联军得知升龙而降,领兵驻扎在数里之外。 时大帐内,许成名道:“今夜,督师请二位赴宴。” 莫敬宽与武公惠纷纷点头,言道:“将军先行,我等准时而去。” 待许成名走后,莫敬宽暗道:“白来一趟,若要从明军讨要升龙可难于登天。” 遂与武公惠安排领数百兵士入升龙,往皇宫去。 明军入城秋毫未犯,又赈救灾民发放粮食,得了不少百姓好感。 黎维棋仍与嫔妃仍住在禁城,一队虎士驻守护卫。 莫敬耀与武公惠应时而入宫,士卒则被挡在宫外。 行至一侧大殿,得见殿内诸将而坐,美酒佳肴尽摆于前。 少保柱国朱燮元高坐首位,遂而拜见。 朱燮元欣喜万分,拉着二人便入座。 端起酒樽便道:“若无莫太子与武保主牵制郑军大军并败之。 哪会有今日众将酒宴之说,诸将随我敬一杯水酒。” 见水酒而来,莫敬耀与武公惠端起酒樽一饮而尽。 又几番客套之下,吃进几杯,二人觉得昏头转向,借着尿遁之机溜走欲回营。 浑然不知,席上朱燮元露出一抹深意,当真是找死! 二人出了大殿,三四百的将士簇拥着往城门走去。 行至一街道,听得“咻咻咻”几声,前方士卒被弩箭穿透身子。 士卒大惊,喊道:“敌袭,敌袭,保护太子!” 莫敬耀与武公惠被嘈杂声惊醒,见士卒死在眼前顿时吓得不轻。 急急下令命将士往皇宫去,皇宫乃明军之地。 他们欣喜,却忘了一人,正是那郑主之子郑柞。 可未走几步,数支弩箭破空而袭,传出几声惨叫,士卒又伤。 “速速前行,莫要耽误!”士卒护着二人往皇宫去。 谁料数个棺材横中,挡住众人去路。 第221章 莫武身死,安北朝亡 数支火箭从空射出,棺材瞬间被点燃,竟燃起绿色的火焰。 随火焰燃起,一股恶臭袭来,离它近之人闻着口吐黄水。 见士卒凄惨之状,莫敬耀想到什么,面色苍白起来。 便道:“扯下布条,遮住口鼻,莫要吸进毒气,速速而出。” 稍微有点迷糊的武公惠便问道:“敬耀,为何惊恐?” 莫敬耀惊道:“恶臭有毒,吸进之后,人瞬间乏力,产生幻象。” 听闻这毒气邪性,武公惠也慌了神,命士卒清理棺材,好去逃生。 等十几人上前去,又是乱箭飞来将人射翻在地。 莫敬耀吼道:“郑柞出来!” 一声雷霆之怒,数百道白衣而现,郑柞赫然在中。 郑柞刀指莫敬耀,喊道:“杀!” 数百白衣甲士从身旁掠过,疯魔般杀向莫武二人。 吸入毒气之人症状初显,浑身乏力竟提不起刀来。 交手不到几合,便被白甲之士砍杀的七零八落。 郑柞弯弓搭箭,射中事先埋好的地雷。 只听砰一声,十几个士卒被掀翻在地,血肉横飞! 莫敬耀惊住,郑柞怎会事先埋好地雷? 看向皇宫处,大喊道:“可恶,竟是明军授意!” 禁城内,听一声炸响,黎维棋笑了笑,莫氏余孽该死了。 而明军将领早已是喝得酩酊大醉,无人管辖。 数百上千人厮杀在一起,小小的街道乱成一锅粥。 不少莫武士卒被砍翻在地,又被人践踏而死,被夹击无法施展军阵。 莫敬耀喊道:“调大军入城!” 一亲卫从怀中取出窜天猴在空中炸响。 城外莫军老将柳岩得知太子有难,欲发兵攻入升龙营救太子。 时士卒慌张而来,言道:“将军我等被明军团团围住。” 柳岩大呼道:“什么?明军包围我等?” “将军,属下看得一清二楚,明军以车营驻守,六个方向将我军围住。” 柳岩慌了,他不敢与明军有所冲突,只能祈盼太子无事。 反观明军阵中,王羽道:“张总兵,吾等攻还是不攻?” 张之极笑道:“围住即可,若伤我一人,三万大军尽数屠了!” 他说出强硬之话,来源于崇祯给他的三千杆燧发枪。 枪杆在手,他无所畏惧! 与此同时,高平城内,卢象观握紧手中的长刀吼道:“杀!” 数百陌刀军迈着整齐的步伐,向“皇宫”杀去。 莫敬宽抱着嫔妃还在呼呼大睡,还在畅享美梦。 时内监总管推门而进,见龙床上那白皙通透的嫔妃与皇帝。 呼喊着:“陛下,陛下,明军杀来了!” 明军杀来,莫敬宽瞬间惊醒。 连忙问道:“明军为何杀来?” 总管岂能知晓,只得催促莫敬宽起身。 五千禁卫军? 在卢象观的箭弩之下不过是破纸! 陌刀刀锋所指,已是血流成河,禁卫军的尸体成为踏脚石。 见明军重甲箭矢不入,莫敬宽急忙派人去调火炮。 左边传来密集的枪声,毫无防备的上百士卒被打成筛子。 侥幸未死的士卒,不断在地上呻吟,凄惨之声不绝于耳。 明军何来的火铳?莫敬宽惊魂未定! 卢象观笑道:“随我冲阵!” 火枪队队长朱兆宜喊道:“三三一组,往前推进,务必击毙!” 数百号人分为三三一组自由射击,莫军士卒死伤惨重。 面对两面夹击,莫敬宽慌了,只得退守皇宫之地。 高平城大门被朱永宁几人合力打开,马麟祥领白杆兵而入。 太原城下,虎大威不屑地喊道:“重炮轰城,今日必下!” 炮火铺天盖地,倾泻而出,太原城岌岌可危,明军的獠牙显出。 升龙城内,街巷之中黑白二色之尸横陈,相互枕籍,血泊竟倒映出弯月。 七八十的白甲之士,将莫敬耀与武公惠团团围住。 莫敬耀嘶吼道:“郑柞你甘为明军走狗,供明军驱使?” 郑柞哄然大笑道:“不为明军鹰犬,只报父仇。 我要尔等项上头颅祭奠我父,得以让他在九泉之下安息。” 单手一挥,七八十号人奋力冲杀! 莫敬耀闭上双眸,天要亡他! 不消片刻,莫敬耀与武公惠被擒。 郑柞划着刀,刺耳之声不断惊扰! 莫敬耀喊道:“我之人头拿去,我之败乃明军突为之。” 遂被一刀斩下头颅,鲜血喷溅而出,落地的头颅血眸死死盯着武公惠! 武公惠咬牙切齿道:“成也莫敬耀,败也莫敬耀,武氏覆灭!” 遂引刀就戮,与莫敬耀同赴黄泉! 提着二人头颅,郑柞喜笑颜开,归于平安王府。 将二人头颅摆在老父灵堂之上,又点上几柱香跪于地。 哭道:“父王,柞儿为你报仇雪恨,你在天之灵可以安息!” 皇宫大殿内,时有人报:“少保,郑柞歼灭莫武二人!” 闻言,朱燮元窃喜,这笔买卖当真划算,真乃一石三鸟。 得知莫敬耀与武公惠死讯,黎维棋仰天大笑,与人又大战三百回合。 数百里外的高平皇宫,莫敬宽竟一口老血喷出。 隐隐而来的钻心之痛让他汗湿衣襟,面容极度扭曲。 喊道:“耀儿,耀儿!” 皇宫外,朱兆宜与卢象观合兵一处,遂强攻高平皇宫,擒杀莫敬宽。 时马麟祥至,独眼的他喝道:“区区一座宫门,看某家破他。” 虎蹲炮、神火飞鸦齐齐而轰之,不消片刻之机,宫门被破。 白杆兵、陌刀军长驱直入,莫军根本不能抵挡。 至宗庙外,将莫敬宽团团围住! 见浑身散发凶悍气息的明军,莫敬宽不由得大笑一声。 并未投降以求活命,径直点燃宗庙走进火海之中。 时士卒言:“将军,莫氏皇族被屠杀殆尽,实乃莫帝下令。” 卢象观言道:“可怜那些妇幼!” 朱兆宜道:“小小安南竟有四个政权,连年征伐,百姓苦不堪言。 大量良田荒废,若我朝得之,开垦农桑定是百姓活命之处。” 第222章 阮主惊慌,南国降之 数日后,高平、太原、宣光陷落之息传进莫武大营。 大帐内数个将领围坐一团,老将柳岩俨然成了主心骨。 一人出声道:“柳老,高平陷落,陛下自焚,太子身死,我等该当如何?” 又一人答道:“起兵攻打升龙,与贼子玉石俱焚!” 还有人道:“升龙城大且有重炮,若攻之谈何容易。 且我军被明军六面所围,若一战恐死伤惨重。” “孬种,吃的君禄,自当忠义为国,一死何足挂惜!” 数个将领便在帐内争的面红耳赤,似欲大打出手。 “够了,皆是军中大将,在营中胡乱争吵,尔等与那不识礼数的泼妇无二, 速速坐下,且听得老夫一言。” 见柳岩开口,众人气恼的坐在一旁,面面相对。 柳岩道:“明军凶悍、锐不可当,我军兵甲不足以锋利,谈何与之交战。 陛下自焚、保主亡故,我等以身报国,起兵而反,又是家家高挂魂布,天人相隔。 诸位皆有妻儿老小,一死报君以全忠义,若身后妻儿受辱该当何之? 难不成吾等从黄泉地狱再入世间?” 一番话语点醒众人,他等纵是忠心不假,但不愚忠。 为将亦是争个王侯将相,留下后世美名相传。 如今国破帝死,若自身死而家破与天道背驰,谁又能记得他名? 一人沉吟道:“柳老你之意,降明?” 话一出,帐内诸将看向柳岩,等着他艰难决绝。 火热目光下,柳岩叹息一声。 便道:“派人传信,大军降之,诸将回营,卸甲扔器。 不为我等,为妻儿老小谋生路。” 张之极坐于帐内,熟知崇祯十六字,敌来我退,敌走我追,敌驻我扰,敌少我攻。 忽王羽掀开营帐,便道:“莫武大军派人来降!” “好,命各营缓慢逼近,若有不妥,格杀勿论。” 离莫武大营数百步,数十位将领被五花大绑。 为首一人鬓发虚白,正是那柳岩。 张之极至,搀扶起柳岩,又亲手解开他绳索。 道:“将军何故五花大绑,遣一封书信便是。” 柳岩愧对道:“不识天兵,以刀剑相向,岩定负荆请罪!” “军令如山不倒,将军何罪之有,随我拜见少保。” 见三万大军降之,朱燮元万分欣喜,避免刀戎相见,士卒客死他乡。 至大殿内,明将、后黎降将、莫氏之将、武保之将齐齐而在。 朱燮元毫无避讳道:“诸将,南定、义安、清化皆降,北朝已定; 我意水路齐下攻伐南朝阮氏,一月之内南北合一。” 闻言,柳岩、王羽异口同声道:“少保,吾愿领兵做先锋攻打阮氏。” 朱燮元哈哈大笑,便道:“二位且坐,大军不设先锋具乃主力,不必争抢。” 又环视四周,见无人出声,道:“三日后,大军伐阮!” 因朱燮元推行政策,划分田地,免除五年赋税,民心所附。 百姓不顾改朝换代,无论谁做主若能吃得上饱饭定是感恩戴德。 安南军中言论谁家分的良田几亩,牛羊几头,钱饷几何? 得知伐阮,五万降军士气高涨,简直是红了眼。 若南北合一,军功三转,又得数亩良田,也好讨个媳妇。 从广西迁来的百姓,分批从谅山而入,被安置各处暂未与人争端。 谅山关外,只要是听得身负功名,数十人便会齐齐哄抢,无他习汉化。 三日后,朱燮元誓师伐阮,郑芝龙领海防营从海上进攻。 对于阮军上百艘战船,郑芝龙不屑一顾,荷兰人都打不过他。 区区一内陆水兵,怎敢与他海上飞黄相提并论。 不动用四百石,用小福船让他们知晓谁才是海上霸主。 得知北朝沦陷,明军举兵八万来攻,阮福源慌了,连忙唤来陶维慈。 维慈至于宫,便问道:“明军来攻,有何之法?” 陶维慈一言不发,明军打着南北合一旗号,又分田地、免赋税。 不少士卒眼红议论纷纷,人心不稳何谈与军交战。 久久之后,陶维慈道:“佛主,军心不稳,无力一战; 那葡萄牙人一听是郑芝龙杀来,掉转船头便跑; 坦言道水军百艘不过是小鱼,不能与巨龙相提并论。 他们不想与我等陪葬,若只想活命不如降了。” 阮福源惊愕失色,陶维慈竟说出不战而降这番话。 便道:“维慈,当真无计可施?” 陶维慈摇摇头,便道:“若是步卒来攻,凭借坚墙火炮定能固守。 可海上来攻,双管齐下,我军首尾不连,便只有等死之机。 且我军兵力不足,人力物力有限,又无援军难以抵挡。” 阮福源汗流浃背,沙哑道:“我军毫无胜算可言?” 陶维慈斩钉截铁道:“佛主,十死无生!” “若是降之,恐为阶下之囚!” “不降,恐身死家破,无葬身之地。” “维慈,且待老夫细细想之。” 陶维慈走出大殿,仰望长空唏嘘道:“畏敌如虎,南国败矣。” 阮福源在宗庙中坐了三日,不经意间睡着。 忽有一日听到有人在耳边言语,阮降、阮降! 可四处观望之下,未见其人不得其声,只见祖父灵位竟升起一道青烟。 阮福源晓得,乃是祖父托梦于他,务必保全宗庙。 遂唤来陶维慈与众大臣南阮不起刀兵,南北合一。 陶维慈未有多言,待一切敲定之后,归于府外后街。 扔出百两金子,时一大汉捡起笑了笑,两个词正是值钱。 八万大军已行进十数日,方有一日便可入广冶之境。 忽有一士卒来报:“少保,阮福源乞兵来降!” 闻言众人懵住,仗还没打,阮福源降了? 朱燮元大吃一惊,原本以八万步卒、五千水军攻伐南阮,死伤三成。 若真降之,不费一兵一卒,吹灰之力夺下南国。 八万大军安营扎寨,等着阮福源。 一个半时辰,见阮福源纵兵来,朱燮元暗中藏人预防不测。 阮福源携子阮福澜、福渶、侄福卫、军师陶维慈, 将阮有镒、阮云胜一行数十人联袂入营。 见朱燮元拜道:“阮福源觐见少保!” 第223章 拿下安南,澜沧入侵 见阮福源纳头便拜,朱燮元道:“阮国公起身,无须多礼,尔今南北合一。 尽是我大明子民,乃有虚礼可言,岂不折煞老夫。” 阮福源摇头道:“源乃罪臣,理应如此,今日特献南国人册、玉印请归明。” 朱燮元接过玉印、人册、降表之物。 开怀道:“今日一统,当共庆之,传令大摆宴席三日,吃个不醉不归。” 入夜,朱燮元帐中坐有三人,黎维祺、郑柞、阮福源。 开口道:“陛下特许老夫便宜之权,可处王侯之事; 尔今有三路,一乘舟入朝鲜;二片帆去台湾;三安家去京师。” 黎维祺问道:“少保,为何三路?往昔不过一路可言?” 朱燮元哈哈大笑,遂道:“朝鲜与后金接壤,又与日本相近; 台湾偏安东南,与爪哇等国相依,诸位可行抉择。” 唯有阮福源老眼迸发精光,他已听出弦外之音。 安南与他等之人再无关系,若为富家翁可入京师; 若再建功立业,可入台湾、朝鲜二地随大明征战四方。 郑柞与阮福源同时开口道:“我愿赴朝鲜\/台湾。” 黎维祺也想明白,遂道:“少保,送我入京,大明疆土极大,也该我行走。” “好,愿走愿留者莫要强求,半月之后可随郑芝龙先行台湾。” 莫边要塞,城不过一丈高,却有三千黎朝军镇压。 得知黎朝归入大明,百姓分得良田、士卒得了钱饷,要塞士卒喜笑颜开。 这日传来战鼓之声,守将郑林登上城头见黑压压的一片,头皮发麻。 遂命人点燃烽火,以作示警,磨砺刀枪、严防固守。 奈林索旺萨坐在十分庞大的白象上,居高望着点燃烽火的要塞。 命人领四百象兵向三千名重兵据守的莫边要塞进攻。 群象躯体魁伟庞大,高丈许,排山倒海般地扑来,尘烟滚滚,吼声震天。 全身披着如麟的甲片,胸前露出一整块铁甲。 本就皮糙肉厚,又是铁甲披身,高楼坦克不足为过。 两根象牙上套着锋利矛尖,泛着幽光让人胆颤心惊。 背上小木架坐有四人,前有一名驭手,三名弓箭手。 见象兵来袭,郑林喊道:“给老子用炮轰,这东西怕声响!” 要塞上士卒点燃火炮,数发炮弹在象群中炸响。 大象虽仰天长吼,但未曾慌乱,径直朝要塞奔来。 远处观战的奈林索旺萨笑道:“四百象兵日日聆听炮声,早已习惯。 岂能是你这数门火炮所躁动!” 至百步,战象背上士卒引弓射箭,箭矢如雨落在要塞上。 跟在郑林的士卒,家中媳妇刚生了大胖小子,为郑林挡住数箭未有遗言便死。 来不及多作伤痛的郑林,眼瞅着象兵逼近要塞。 又命人火箭乱雨,炮火齐轰之,见那象眼上遮有黑布不惧火光。 只有数头战象仰天叱鼻,稍显躁乱。 战象被驭手赶至城墙边,背上那澜沧士卒舍弃弓箭一跃登上城墙。 与守军在城头厮杀,手上的锋利弯刀轻易斩断枪头。 数个战象轮流冲撞城门,那木质的城门一开一合,门后数十士卒死死抵抗。 随着哐当一声,城门被战象撞开,数十士卒倒地不起。 战象横冲直撞,巨大的象蹄踩到士卒身上,筋骨寸断,血溅三尺。 象鼻将士卒卷起,摔至远处,那人已七窍流血、身骨散架。 守军长枪刺在战象身上,只听得铿锵作响,进不得分毫。 又三人趁机刺中象腿,可皮糙肉厚伤口极浅。 战象愤怒,挪移身躯,用锋利的象牙将两人穿透,挂在其上。 那两人痛苦哀嚎着,鲜血不断的滴落。 守军见后惊慌失措,丢盔弃甲,抱头鼠窜。 郑林在城头斩杀一人,见城门被破,象兵长驱直入,士卒溃散。 心中悲愤之感强烈无比,竟一跃而下持刀跳上象背。 一连斩杀四人,抽出长矛一下捅在象眼之上。 战象不断吼叫,拼命摇摆着身躯,要将背上之人甩下。 郑林死死地抓住长矛,他今日势必要斩杀战象。 象兵们见状,弯弓射箭,郑林尽管左右躲避,却仍被箭矢射中。 拔下后背两箭,从腰上取下小弩顺矢而发,射中另一战象之眼。 吃痛之下,战象吼声震九天,竟发起疯来不听驭手之命。 顶着象矛在象群中胡乱冲撞,铁制矛尖在巨大的冲击力下刺入另一个象躯。 铁甲鳞片在尖矛下宛如吹弹可破的白纸,庞大的象躯血流如注。 象群发生恐慌,数只巨象竟相互厮杀,背上的澜沧士卒没好运。 被摔下象背后,又被重蹄狠狠地踩踏,胸骨尽碎,当场身亡! 郑林再度出手,一刀削掉战象鼻子,又顺势落下,躲在一旁。 士卒见郑林如神而临,当下燃起斗志杀向象兵。 庞然大物在前赴后继的士卒围杀下,轰然倒地不断哀鸣。 面对同伴的战死,巨大的火光,象群受惊朝回奔去。 奈林索旺萨见象兵逃回,英俊的面容变得极度扭曲。 将领伽帕见状道:“王子,战象虽庞大,但天生惧火、怕打雷闪电,何必烦恼!” 闻伽帕所言,奈林索旺萨并未多言。 他贵为统帅,但掌军之人乃老将伽帕。 将象兵击退,郑林命人将木门横档用碎石堆砌,让士卒严防厮杀。 登上城墙,不少士卒倒在血泊之中,早已没了气息。 好不容易找到亲卫尸体,替他合上眼。 澜沧大军又动,数千步卒压城来。 郑林擦了擦长刀,命人以火炮轰之。 在炮声笼罩下,澜沧步卒一个个登上城墙。 郑林发出一声怒吼,径直与敌军厮杀起来。 不多时,竟飘下雪花,将死去的尸体遮盖住。 城墙边,郑林靠着那,他终究是死了。 身中数箭,又被长矛刺穿心口,早已是力尽而亡。 伽帕见了,命人安葬,一人斩敌十数人,以死报国不愧忠义二字。 奈林索旺萨站在要塞上,眺望嘉兴城。 嘉兴城内,郑威得知莫边要塞被袭,大发雷霆之怒。 第224章 设伏激战,李自成来 见郑威气急败坏,虎大威轻皱眉头。 便道:“何人来攻?” 郑威道:“将军,乃澜沧国攻打!” 澜沧国?那不就是南掌? 未有借口寻你等麻烦,好家伙举兵入侵,你不灭国谁当灭国。 暴戾道:“犯我大明之地,贼子该杀!传令下去整军备战,本将要灭了他。” 郑威速速下令,嘉兴城厉兵秣马。 因大雪之故,澜沧大军驻扎在莫边要塞。 屋中篝火吱吱作响,伽帕愁眉锁眼,奈林那旺萨一言不发。 从降卒口中得知大明征下黎北朝,攻伐黎南朝,意图重掌黎朝之地。 殊不知几十年前,缅军十万重兵侵入云南之地被邓子龙杀得丢盔卸甲,人不存一。 而他等攻伐莫边,已是侵犯大明疆土。 若要面对明军的反扑,该当如何? 强大的明朝竟看上安南那块飞地,若两国交战澜沧必败。 奈林那旺萨道:“老将军,是战是退?” 伽帕亦是不知,却道:“王子,黎南朝阮福源火炮众多,明军以降卒驱使恐战事胶着; 倘若北朝之境再无大军,我军进而攻之,两相夹击下,明军腹背受敌必定大败。” 将选择又递给奈林那旺萨,若战可吞黎北之地,退可守要塞而观望。 篝火照耀下,奈林那旺萨天人交战,厉声道:“雪消之后,攻取嘉兴。” 伽帕心中暗笑,果然没看错人,王子雄心不小可成万世基业。 雪消三日之后,虎大威率兵攻伐莫边要塞。 忽斥候来报:“将军,十里之外出现敌军,有象兵。” 象兵?可真是棋逢对手。 遂问道:“郑威,前方可有狭窄的谷地?” 郑威一番沉思,便道:“将军,前方三里处有一涧地,容数人同行。” 虎大威抚掌大笑道:“传令,士卒于左右设伏!” 半个时辰后,隐隐听得象吼之声,虎大威知晓澜沧大军已来,屏住呼吸,静待敌军入翁。 见庞大象兵于前方开路、身后紧跟着步兵、马队浩浩荡荡,人数确实不在少数。 待过数千人后,见一白象十分罕见。 遂问道:“白象所乘之人,乃何人?” 郑威喜道:“将军,乘白象者必定是澜沧王族。” 虎大威手持利剑喊道:“发炮!” 埋伏在两旁的虎蹲炮,轰声如雷、大小子弹齐飞出去。 铺天盖地的炮火倾泻在澜沧军中,数百人惨死当场。 战象惨叫着乱窜,在大军之中横冲直撞,步兵尚未反应过来,被踩得血肉模糊。 两旁又是火弩齐发,利箭如雨,步卒死伤惨重,疲于逃命。 伏兵猛然蹿出,手持大刀长枪,怒吼着冲向澜沧大军。 白象不断嘶吼,奈林那旺萨懵了,怎会有敌军设伏? 可也顾不上许多,战象相互厮杀,不少步卒一碰便死。 又闻两侧喊声震天,敌军突然来袭,军心不稳。 澜沧大军被虎大威切割成三部,首尾不能呼应。 伽帕见状,指挥大军退出谷地,被急于逃命的溃卒挡住去路。 命人将溃卒格杀,护着奈林那旺萨逃出。 虎大威率军一路掩杀,足足追杀三里之地。 澜沧大军竟一败涂地,被团团围住的士卒早已弃械投降。 不断发狂的战象,则被虎大威用炮火轰击,逃进深山丛林之中。 郑威见遍野的尸体,强忍心中寒意,传信无错明军弑杀,但也庆幸他已归明。 虎大威道:“不要俘虏,就地格杀,斩下头颅随本将奔向莫边要塞。” 伽帕一路逃窜,不敢停顿,直奔莫边要塞。 要塞内,伽帕一番清点下,象兵尽损,步卒十不存二,马队丢千骑。 可谓大伤元气,尚未交手六千兵马已成枯骨。 奈林那旺萨早已是惊恐失色。 伽帕道:“王子,回国吧!” 不顾奈林那旺萨反应,伽帕赫然下令命大军回国。 撤出要塞不多久,虎大威率兵至! 见要塞空无一人,得知澜沧撤军回国。 喝令道:“将数千头颅挂在要塞上!” 探子见城墙上密密麻麻,再看惊心怵目、四肢无力。 尽是澜沧士卒项上头颅,个个死不瞑目。 探子拔马狂奔,至伽帕处将所见之幕悉数道出。 奈林那旺萨不淡定了,扬言着要再攻莫边要塞。 伽帕一双大手强压其肩头,怒吼着:“王子,莫要逞强!” 喝令大军撤退,以求大王能罢免这场纷乱。 站在要塞上,虎大威冷笑道:“区区一弹丸小国,待我天军而来,一举扫灭之。” 一高大威猛,眉间显有英武之气之人停驻在谅山城下,久久愣神。 忽一人高喊道:“自成,愣着干嘛,快快入关。” 李自成应声,领着侄李过、兄弟牛万才、张能速速入关。 自杀韩兰儿后,叔侄个混迹于甘州,当了兵浴血厮杀平叛乱、击鞑子。 因军功获封守备之职,但杀妻之事终究纸包不住火。 虽情有可原,被撸掉守备之职任千总,随军征伐安南,戴罪立功。 营帐内,李自成几人聚在,一莽汉从帐外走来。 齐声声道:“见过卢总兵!” 卢象升见几人身材壮硕,不失悍将本色。 笑道:“不必拘礼,坐下便是。” 又见李自成,暗道:“陛下,让我关照之人,确实英武。” 便道:“猛、马总兵来信,让我关照你等,本将只一言,听将令行事。” 李自成几人大喜,猛如虎、马世龙二人当真靠谱,不愧我等为他杀敌。 时艾万年至,便道:“少保,率大军攻打黎南朝,尚未有信。” 卢象升道:“不急,且待我了解安南之情,再做打算,士卒情况如何?” 艾万年道:“上千士卒头昏呕吐,酸软无力,已服下槟榔子药,又点燃雄黄、苍术来熏,半个月内恐无力而战。” 对于豺狼虎豹野兽出没之地,瘴气充斥于野,卢象升之人虽戴有布罩,仍有士卒吸入瘴气千人患病。 卢象升叹道:“务必照看好士卒,日日服下汤药,少保前车之鉴仍历历在目。” 朱少保虽有万全准备,可士卒患病之人不在少数,虽极力救治仍有两千多人患病而死。 陛下闻言悲痛万分,再命医学院研制药物,务必保障士卒安危。 第225章 兖州之事,文会踪迹 兖州府,乃军事重镇、九省通衢、齐鲁咽喉,治所嵫阳县,鲁王朱寿鋐之藩地。 去岁,文会之人卜文岳携红鸾逃入兖州,隐没踪迹。 至夜望见万家灯火辉煌,一片光明,又听得人声鼎沸,好不热闹。 月夜笼罩下的小街巷中,几名男子形迹可疑,在一处院落外徘徊。 院内里屋一男一女,女子面色苍白无力,极其虚弱,胸前渗出血迹。 那女子道:“文岳,鹰犬已到,以你身手逃脱不在话下。” 卜文岳道:“红鸾莫要多言,我不会弃你于不顾。” 院内传来脚步声,卜文岳察觉不对迅速将火烛吹灭。 将伤势未愈的红鸾放置一旁,紧紧靠在土墙上。 三个东厂番子见烛火一灭,不见屋内之影,亦是小心翼翼。 谁料凌空飞出数箭,两人中箭倒地,一人擦着脸颊躲过,遂翻墙而逃。 屋内卜文岳听得几声闷哼,手中的刀握的更紧,小心戒备着。 不消片刻,听得“笃笃咣咣”,有人高喊:“天干物燥,小心火烛”。 再听屋外没动静,卜文岳透过门缝小心查探。 时,窗户纸应声而破,一飞镖从外射来。 红鸾捂着伤口,将飞镖取下,又递给卜文岳。 用力掰开之后,里藏有信条,借月光一观之,得知文会来人。 便道:“此地暴露不宜久留,我们快走!”速速搀扶起红鸾离开。 待二人走后,数人踏进院子,一番查探又没了踪迹。 卜文岳搂着红鸾走在街道,车如流水马如龙。 红鸾靠在胸膛之上,不由得羞红容颜,略有娇羞之态。 躲过人山人海,行至一处别院,叩门五长四短。 不多久,一人开了府门,将二人迎了进去。 鲁王府中,鲁王朱寿鋐与弟朱寿镛商讨安南之事。 去岁,瑞王请旨出兵安南,欲为大明开疆拓土,崇祯知其意,大手一挥恢复王府三卫。 众人看出名堂,崇祯欲复洪武之制,以塞王尊王攘夷,拱卫大明江山。 瑞王镇守安南,可谓名副其实的塞王,不少能人武将纷纷投进其帐中。 朱寿鋐道:“陛下,欲行塞王之制,可鲁系在兖州已根深蒂固; 我膝下并无子嗣,尔日后要得王位,我意让以海搏个出路。” 朱寿镛回道:“兄长,瑞王已去安南,台湾已有唐侯,尔今惟有朝鲜之地方可出镇; 但四侯犹在,恐不利。” 朱寿鋐笑道:“无妨,吾早有去处,吕宋之地可好?” 朱寿镛惊道:“吕宋?兄长这地甚远,且海上飓风不断,怕是未到已石沉大海。” 拉着朱寿镛的手,语重心长道:“四弟,崇祯所图甚大,打后金、征朝鲜、伐安南看似开疆拓土,实则是内迁百姓; 台湾府已迁百万民,朝鲜、辽东二地又不下八十万民,而今又迁广西之民入安南; 借以征战之谋,缓和国内矛盾,吕宋必在图谋之中。 我与登莱水师总兵黄斌卿书信往来,他可助以海成事。” 朱寿镛不愿次子奔波,万一葬身鱼腹之中,后果不堪设想。 便道:“三哥,弟弟细想一番,再做定夺。” 知晓自家四弟性子,朱寿鋐倒也未曾逼得太急,若是太急恐有些得不偿失。 朱寿镛自归于府中,长子朱以派早已等候多时。 朱以派问道:“父王,伯父找你所谓何事?” 朱寿镛遂将诸事全盘托出,一派震惊不已伯父竟深谋远虑。 便道:“父王,以海出镇塞外之策可行。” 见长子支持,朱寿镛自是清楚,次子以海自崇祯任皇族为官,便投身军旅。 于登州府领兵平击海盗,多有战功,为登州水师守备。 倘若立足海外,朝鲜乃绝佳之地,日本次之,吕宋更次。 便道:“为父实不愿以海出塞外,况且陛下也并非应允。” 朱以派笑道:“父王,弟弟有建功立业,驱除鞑虏之心,他定会同意。” 或许吧! 登州府,一人影神色慌张,从西城跑至南城,跑的上气不接下气。 至一处街巷中,靠在墙上放松心神,庆幸着自己逃出生天。 不料,一人出现道:“三麻子,跑的挺快!” 三麻子见来人,双腿瘫软径直跪在地上,哭诉道:“朱爷爷,饶了我吧! 我上有八十岁的老母,下有嗷嗷待哺的孩子,中有一个眼瞎的老妻。” “三麻子,莫要诓我,要本将细细道来?” 三麻子眼中闪过一丝毒辣,摸向身后短刃,暴起刺来。 嘶吼道:“朱以海,是你逼我的!” 见短刃来,朱以海丝毫不怯,侧身躲过之后,一拳打在三麻子的鼻梁上。 听得咔嚓一声,三麻子捂着鼻梁不停打滚。 朱以海一脚踢飞短刃,言道:“小子,敢偷袭本将,罪加一等。” 话落,抓起三麻子欲走。 猛然瞥见一抹寒光,急急躲在一旁。 “咻咻咻”三支弩箭划空而至,听得惨叫一声。 两支弩箭没入三麻子身躯,一支弩箭正中头颅,当场惨死。 片刻,隐约有弓弩张拉之声,朱以海暗道:“考虑不周,毁尸灭迹。” 眼瞅着三支弩弓对准朱以海便要扣发,身后传来声响。 三杀手一回头,三支弩箭将他等射翻在地。 “以海,出来!” 闻王廷臣之声,朱以海握紧腰刀的手松懈了。 从躲避之处,慢悠悠走出。 道:“王大哥,你这来的太晚,以海的命差点没了。” 若非朱以海是皇族之人,王廷臣早先揍他一顿出出气。 强压暴揍朱以海的想法,言道:“莫要一人谋划,再有下次无人可救。” “属下遵令,不过可惜了三麻子,线索又中断无从查起。” 王廷臣道:“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蛛丝马迹定然会有。 兖州府派人传信,你近几日便回去。” 朱以海稍微错愕,自从入登州府杀敌立功,还是头次唤回府,难不成有何要事? 第226章 春闱开考,后膛枪 相对于安南征战,广西移民,京师八街九陌,车如流水马如龙。 无他,拖了两年之久的春闱要开,各地举子纷纷落入京师之中。 之前朝廷下恩旨,春闱取贡士一千人,将天下众举子惊世骇俗。 往昔一榜不过三百人,而今一榜足足一千,三倍之多令人瞠目结舌! 除春闱之外,崇祯下旨增设恩科,行武科会试,各地习武者对武举趋之若鹜。 客栈、会馆早已是人满为患,连个落脚之地都寻摸不到。 搞得微服私访的崇祯极度郁闷,只能在街道闲逛。 王承恩暗自摇头,自家主子在紫禁城片刻呆不住,时不时想折腾一通。 经过一客栈,见三十多岁男子被数人一同推出,包裹散落于地。 崇祯命侍卫上前扶起,见其相貌堂堂,略有质朴。 便问道:“兄台无事?” 见崇祯身旁簇拥多人,个个魁梧健壮,散发暴戾之气,定是贵公子无疑。 那人回道:“多谢公子出手相救!” 崇祯问道:“里发生何事?” 那人苦笑道:“早先订好客栈,不曾想银子丢失,被人捷足先登。 我与他人争辩一二,故被推搡而出,才落得这般模样。” 见男子身穿举人服饰,心中稍有疑惑。 便道:“你乃举人,店家岂敢欺你?” 那人摇摇头,道:“非是店家欺我,既无盘缠又熟人无络。 那士子非要争抢,我盘缠丢失,店家也需迎客,到是没了落脚之地。” “好办,好办,且随我回府,府中空屋众多,兄台可择一而选。” 那人激动不已,回道:“多谢公子,还不知公子之名,日后当以报答。” 崇祯笑道:“刘文祯,兄台唤何?” 那人道:“鄙人牛金星,河南卢氏人!” 刚转身而走,崇祯顿下脚步,三十多岁?还叫牛金星?莫不是真是他? 牛金星见崇祯错愕不已,心中犯嘀咕,难不成有何变故? 便问道:“刘公子,可是牛某脸上沾有何物?” 见到大顺丞相,崇祯自是一笑,有他在明,大顺得趴着。 笑道:“无事,突想起一人来,随文祯归府吧!” 但牛金星望着刘府大门却迟迟不敢进,无他这乃是陛下之舅刘继祖别院。 见其驻足不前,崇祯笑道:“牛公子,何故不进?” 牛金星天人交战,若进与外戚沾上关系恐文官不收;若不进恐恶刘公子死路一条。 见崇祯问询,硬着头皮道:“双腿麻痹,稍缓缓。” 用力捶打之后,一步步入得府门之中。 刘继祖不在别院,平常都在府中,今日别院之中并无他人。 牛金星恢复神态,便问道:“公子与新安伯何故?” 崇祯道:“牛公子,住在别院安心攻读,待春闱而开。” 不给牛金星其言,便转身而走。 牛金星震住了,这是落入虎口之中,日后怕难以脱身。 踌躇不决,竟听见别院西侧,隐隐约约传来读书声。 牛金星略微惊奇,难不成和他一样,便直奔过去。 瞥见一锦衣公子,身高七尺有余,相貌俊朗,捧着论语而攻读。 得见读书声已停,便道:“牛金星冒昧了,见过公子!” 那人回道:“李岩见过兄台!” 大顺的两大谋士在刘府别院不期而遇。 见着二人高谈阔论,崇祯心中乐开花。 旁王承恩问道:“皇爷,这二人要栽培一二?” 崇祯摇摇头,便道:“无须栽培,日后当见分晓。” 王承恩略微皱眉,皇爷对其人不一般。 十几年后,王承恩感慨陛下识人之明,用人之准。 枪炮厂内,老毕愁容满面,前些日子崇祯把他喊去。 对他说道:“老毕,朕想制造后装枪,不再从枪口装弹,从后膛中装。” 老毕被崇祯天马行空之法征服,回枪炮厂数日闭门造车,可始终得不到精髓。 炮厂孙元化、张涛、王徵、汤若望等人亦是无法为其解惑。 时茅元仪探亲而归,见毕懋康哀声叹息,浑身散发腐朽之气。 便问道:“老毕,何故发愁?” 见老茅后,毕懋康将后膛枪之事悉数托出。 茅元仪略微沉吟道:“后膛枪,论击发装置用弹簧、撞针即可。 可火药、铅弹如何装置方是膛枪关键。” 对茅元仪之言一针见血,毕懋康点头应到。 迈着龙步而来的崇祯,见二人愁容满面不由觉得异样。 便问道:“侍郎何故?” 毕懋康叹道:“陛下,后装枪击发无事,可火药子弹不知如何装之。” 崇祯便道:“可用纸壳子弹!” 茅元仪问道:“何为纸壳子弹?” 崇祯笑道:“用纸卷成筒,里面装火药,将弹头与之分别装入。 在纸壳底部放上极小火石,以撞针摩擦起火,燃烧火药打出铅弹。” 一通解释让毕懋康在脑海之中,形成击发画面,竟拍手称快。 在崇祯震惊之下,撒丫子便跑。 茅元仪顾及颜面,拜别崇祯追毕懋康。 崇祯颇为无奈,他最为迫切地造出火帽,可无容器无设备只能搁置。 只能依照火石燃烧纸壳子弹,希望毕懋康可以成功。 走至炮厂内,见一年逾半百之人,却风度儒雅,专心研究图册。 正是徐光启关门弟子,任炮厂厂长,领工部侍郎衔的西学大家孙元化。 孙元化钻研图册足足半个时辰,连崇祯到访都不得见。 若非王承恩有意咳嗽一二,孙元化身心聚在火炮之学中。 见崇祯坐那,孙元化急忙跪拜:“臣孙元化有失远迎,望陛下恕罪!” 崇祯当然不会怪罪一二,孙元化乃是精通火炮的大才,又是西学的倡导者。 便道:“侍郎为国为民,朕不会怪罪,此番前来乃手雷之事。” 闻手雷之事,孙元化回道:“手雷已成,请陛下一观之。” 至演武场遂见一队身长七尺,高鼻深目,猫眼鹰嘴,面貌白皙,卷发赤须的葡萄牙人。 乃是孙元化用重金从澳门招募而来的葡萄牙炮手以及海战之中俘虏的工匠。 葡萄牙人统领西劳见孙元化领人来,用蹩脚的汉语道:“西劳,见过大人。” 孙元化喊道:“命人赶来四五只肥羊,用手雷轰之。” 西劳听不太懂,一旁翻译陆若汉将孙元化话语通传,西劳闻言大喜。 陆若汉见崇祯数次来,又见其腰间坠着的龙纹玉佩,心中早已猜测一二。 怕是当今天子无疑! 第227章 刻纹手雷,曹阎王 觉察异样目光,崇祯望着陆若汉,嘴角露出一抹笑意。 唤来王承恩在其耳边细语一番。 王承恩起身盯着陆若汉,陆若汉只觉得菊花一紧。 孙元化命人取出手雷,只见二人抬出一精钢制成的箱子。 抬至崇祯面前,里摆着三枚手雷,木柄手雷、铁球手雷,刻纹铁片手雷。 木柄手雷,短木柄,壳体用薄铁皮,并未预制刻纹,里装有火药,下有引信; 铁球手雷,黑不溜秋,椭圆形手雷,浑然天成; 刻纹铁片手雷,预刻纹路与后世手雷极为相似。 找来三夷人,依次朝羊群投掷。 手持木柄手雷的夷人,起开木塞,拉起引信,朝羊群抛去,顺势卧倒在沙垒底。 “轰隆”一声巨响,听得肥羊几声惨叫。 一人前去查看,那四五只肥羊畏畏缩缩,团在一起,满身乌七八黑却无伤痕。 崇祯点头,这么点黑火药不足以杀死羊群,手雷炸裂的碎片方是杀人利器。 又命人投掷铁球手雷,与木柄手雷一般无二,一通炸响不足伤人性命。 孙元化面子上却是挂不住,只好寄托于那刻纹铁片手雷。 夷人松开引信后,用力投掷而出,又一声巨响传来,听不到羊群惨叫。 一人径直过去,瞧见那几只羊被碎裂的铁片直接打成筛子,方圆一丈内黑迹显着。 血腥味十足,到处散落着血肉,令人作呕。 大声嘶吼道:“一丈内,群羊皆死。” 崇祯惊的一下站起,改制的刻纹手雷时代来了。 孙元化暗暗攥紧的拳头松开了,眉开眼笑起来。 崇祯道:“孙侍郎,命人速速收集铁片。” 孙元化知晓其意,自己亲自去捡拾铁片。 足足一刻钟,只见其找出两百六十三块铁片。 见之崇祯大喜,遂道:“侍郎功成,王伴伴拟旨孙侍郎之子具为中书舍人,官升一级。” 想起得见陛下之时,曾赐下宅院、良田、金银之物,而今又得厚赏,孙元化老泪纵横。 将孙元化搀扶起来,崇祯道:“侍郎理所当然,受之无愧!” 陆若汉见孙元化跪下,确定眼前之人,正是大明天子。 崇祯又道:“所有人重重有赏!” 王承恩苦笑一声,从怀中掏出一钱囊,里面装有金豆子,一豆抵上十两纹银。 命侍卫给士卒散去两颗,统领将官散去五颗。 当分量十足的金豆子放在夷人与士兵手上时,可谓是震撼之极。 一片纸、雪花白、金灿黄三种可谓是天壤地别。 众人齐齐高呼道:“谢大人赏!” 西劳握着沉甸甸的金子,兴奋难当啊! 几个月就有赏赐,月月有俸禄,吃的有鱼有肉,还有地方睡,可比那海上舒坦多了。 拉着孙元化几番言语后,崇祯折归紫禁城。 御马监掌印曹化淳被崇祯召回,改任李凤翔、庞天寿二镇辽东。 时曹化淳在上书房外候着,王承恩有事而出,崇祯唤其进殿。 便道:“曹伴伴已归御马监,仍掌勇卫营、四卫营,提督内行督厂卫。” 曹化淳被天大的馅饼砸在身上,内行厂复出?监督三卫? 急急跪道:“奴婢,叩谢皇爷。” 看着叩谢的曹化淳,暗道:“锦衣卫,表弟文柄过于年轻气盛,棱角还未磨灭, 至少十年之内,田尔耕、骆养性还要用,文柄方可掌权。 魏忠贤领东厂又是阉党首脑,压制东林党是为平衡之道。 王承恩虎威不足,重在牵制,若过三五年方是猛虎,魏忠贤便可弃之。 而曹化淳领御马监、内行厂又是制约王承恩重要棋子。 失去谍报组织等同失去耳目,缺一不可。” 挥手屏退曹化淳后,崇祯陷入思虑之中。 偶然一声“父皇!”将他惊醒,大儿朱慈烺已至。 小安子站在一旁,低头看着地上,不敢看崇祯。 崇祯问道:“烺儿有何事?” 朱慈烺道:“养犬!” 养犬?狐疑的看着小安子。 小安子遂道:“陛下,前几日太子曾见张统领训练防暴犬。” 天生喜狗,倒也符合这般年纪。 便问道:“先生教的古诗可曾背全?” 朱慈烺道:“父皇,若是慈烺背上一首,便取一犬。” “好,好,好!” 约莫两刻钟,崇祯目瞪口呆,自己生出什么个玩意。 不至两岁之际熟读唐诗,当真是聪慧至极。 允文允武,大明盛世在他手中绽放。 “小安子,去张家玉那取几只幼犬同烺儿玩耍,莫要被咬。” 小安子点头应到,护着朱慈烺而走。 起身眺望远方,趁着小冰河时代未大爆发,屠灭后金夺了黑土地才是根本。 又叹道:“走了一张阎王,来了一曹阎王。” 旌旗招展,万余带甲之士严阵以待,一股萧杀之气在天地回荡。 远处衣衫褴褛、杂色异乱,手持棍棒、刀枪,黑压压的一群人。 双方默契的对峙,一方是装备精良,一方是人数众多。 从甲士之中走出一骑来,喊道:“派人传信,若降之免其一死。” “是,将军!” 一骑飞奔而下,往叛民而去。 一黑面凶悍,彪悍体壮之人唤作过天星惠登相; 一豹头环眼、虎背熊腰之人唤作左金王贺锦。 见曹军营中奔出一骑,两人相视一笑,好家伙劝降来了。 士卒不卑不亢道:“总兵有信,请头领观之。” 贺锦命人接过信之后,惠登相问道:“对面领军乃何人?” 士卒喝道:“驸马都尉,曹变蛟!” 话音刚落,贺锦、惠登相目瞪口呆。 曹变蛟乃张之极后又一杀人魔神,被百姓冠以阎王之名。 崇祯因功喜之,召为驸马都尉,去岁十月与乐安公主朱徽媞完婚。 将信摊开后,其上写着四字“战死降生”! 第228章 迫降叛民,荥阳之战 四个大字让惠国相顿生羞愤之状,欲提刀砍了送信士卒。 好在贺锦及时制止,惠国相方才罢手。 贺锦道:“曹将军之言我已晓得,请信使回去,我部半个时辰定有答复。” 士卒转身便走,不再停留。 待士卒走后,惠国相气愤道:“贺大哥,为何拦我!” 略微叹息一声,便道:“国相,难道忘了白九儿之死。” 一说起白九儿,惠国相心头一凉。 想起去岁白九儿因斩杀信使,被曹变蛟抽筋剥皮挂在城头暴晒三日而死。 见惠国相后怕,贺锦道:“陈奇瑜、孙传庭、曹变蛟数万大军而围之; 你我兄弟不过数万,又无兵甲利器,如何抵挡。 听闻那马、刘几人奔赴辽东,得了总兵之职,功封妻子受辽民敬仰。 可见朝廷言而有信,并未赶尽杀绝,有前车之鉴。 你我兄弟颇有勇武,投身军旅也比落草为寇受万人唾弃要好。” 惠国相自是不傻,知贺锦之意,可踌躇不决。 便道:“我等一降之,恐张妙手、贺双全等围攻荥阳之谋败露。” 贺锦道:“人为财死鸟为食亡,吾等兄弟替他拖住几万大军,不失忠义之情。 手下弟兄们也就图个安慰,有口饭吃,有衣而穿,良机在不可失。 朝廷几年吏治清明,已有中兴之意,愿挣身后名,不愿辱名活。” 一咬牙,一跺脚,惠国相道:“贺大哥,降了吧!” “好,就等兄弟之言。” 士卒归于阵中,拜道:“将军,叛军需半个时辰。” 曹变蛟点点头,若是以往他定是掩军而杀之。 可如今乐安公主已有身孕,叔父哥哥劝他莫要莽撞。 曹家欣荣寄托于身,也得用兵知兵。 未足半个时辰,见二人五花大绑走来。 曹变蛟闻声后,领亲兵策马而去。 搀扶起二人,替其解开绳索,便道:“两位归于朝廷,当大喜。” 贺锦、惠国相面色羞愧,异口同声道:“将军不弃,吾等驻守边塞以报国恩。” 曹变蛟道:“陛下有意讨伐后金,两位可随叔父一同而征。” 闻言,贺锦、惠国相二人笑逐颜开,往曹文诏处足可视为亲信。 贺锦道:“曹将军,荣阳有危,请将军速速救之。” 见贺锦目光炯炯,曹变蛟道:“无妨,区区七八万人马,攻不下荣阳。” 惠国相道:“将军何意?” 环视一看,曹变蛟道:“可知黄得功!” 玄武卫统领黄得功? 二人暗吸一口凉气,张妙手、贺双全不死也得脱层皮。 那一身身坚硬钢铁,除水火之外,谁可伤之,钢铁猛兽也不为过。 去岁万余鞑子犯边,在两千玄武卫面前如樯橹灰飞烟灭。 割下的头颅垒做京观震慑边塞,数十个部落连夜北迁。 见二人大惊失色,曹文蛟道:“二位统领,随我前去荥阳一探究竟。” 二人敢不应命,齐齐喝应。 荥阳县城,闻七八万暴民一路袭来,守备白士祥一脸阴沉。 城中纵有利箭火炮,可暴民人数太多,实在难以应付。 正在府衙徘徊之际,士卒来报:“将军,暴民围城,正欲而攻之。” 白士祥大吃一惊,未曾想到这暴民来得如此之快。 急急攀上城头,四下观望之,只见杂乱无章,漫山遍野的尽是人影。 极度压迫感来袭,让白士祥头皮发麻,不断狂咽口水。 直娘贼的骂道:“狗娘养的,今日怕是要交代了,给老子传令,专砍拿刀枪的。” 又骂骂咧咧的去巡视城墙四周。 张妙手盯着不大的荥阳县城,露出一抹凶狠之色,今日可纵情享受一番。 贺双全面露不安之色,隐隐担忧起贺锦所部。 张妙手喊道:“跳山虎,过涧龙夺下荥阳,大口喝酒吃肉,女人任你等索取。” 两名五大三粗的黑面汉子,露出那一口发黄的排牙,咧笑着持刀朝荥阳杀去。 城头上士卒道:“将军,暴民攻城了!” 白士祥抽出宝刀,吼道:“放炮!” 轰隆几声巨响,炮火在人群中炸开,血肉横飞,人仰马翻。 跳山虎摇摇轰鸣的双耳,只觉得胸前一丝痛感。 低头一看,一石子嵌在铠甲上,扒开一看伤口不大,却恼怒不已。 骂道:“天杀得鸟兵,打得挺准,差点要了爷爷的命。” 速速爬起身来,再度杀向荥阳县城。 过涧龙冒着箭矢,踩着尸骨,领着盾牌手至城墙三十步。 只听的一声令下,数十人举盾挡箭,身后弓箭手从空隙中射出箭矢。 巡视城墙的白士祥,一支流矢从他脸颊擦过,险些要了他的命。 等他观望之,只见过涧龙一抹冷笑。 白士祥大怒不已,喊道:“弓箭手,鸟铳手给老子打死那狗贼。” 得了守备将令,乱箭射出钉在盾牌之上,又听得数声铳响。 几个盾牌手被打中臂膀,痛苦哀嚎又被箭矢带走性命。 过涧龙回首望去,跳山虎领着人已来,咧着黄牙大笑。 数个竹梯上贴靠在墙边,暴民咬着刀手脚并用攀登而上。 白士祥刚刚射杀一人,又听士卒喊道:“暴民,登城了!” 便吼道:“长枪捅,乱箭射,擂木砸,务必将人赶下去。” 一暴民刚攀登而上,猩红的双眸露出一抹喜意。 可下一瞬间几杆长枪捅在身上,被捅落城头连带着砸伤几人。 跳山虎躲过凌厉的枪锋,左手一使劲竟从梯子上一跃而上。 一刀斩杀一名守军,鲜血四处喷溅,怒吼一声朝人群杀去。 白士祥见后,吼道:“乱箭穿心!” 数十个弓箭手将泛着寒芒的箭矢对准跳山虎。 见箭矢如雨,跳山虎大惊,急忙举起一面木盾! “叮叮叮”箭矢径直钉在木盾上,竟射成刺猬。 身后几个冲上来的暴民没那么幸运,被乱箭穿心。 眼瞅着弓弩再发,跳山虎左臂将木盾甩出,又飞身掠过。 几个弓箭手被木盾击倒在地,得见一人袭杀而来。 手中的弓弩竟成了摆设,待反应过来之时跳山虎已杀至眼前。 白士祥瞅见,咬着牙与跳山虎厮杀起来。 第229章 再度厮杀,一击即溃 忽然一道剑锋由上向下劈来,跳山虎举刀挡之。 见一明军将领持剑杀来,露出满嘴的黄牙,大声嗤笑着。 两人面面相觑,白士祥闻到口中的酸臭,差点将隔夜饭吐出。 强忍着不适之感,改劈为撩,剑锋直削跳山虎左臂。 跳山虎见之,冷冷一笑,侧身躲过又横扫一刀。 白士祥格剑相挡,可刀势沉重,宝剑折弯手臂酸麻。 暗叫一声不好,这贼人力有十钧,自己难敌。 便劈砍一剑从容躲闪,隐入守军之中。 骂骂咧咧道:“狗贼,武艺不错却非要从贼,众将士给老子围杀了。” 数十个守军闻声,提刀、举枪恶狠狠地杀向跳山虎。 连连斩杀几人后,跳山虎忽感力不从心,暗暗观察趁着空隙纵身一跃。 白士祥以为这厮摔死,一看之见这厮顺着梯子一路滑下。 大声吼道:“跳山虎死球了,死球了。” 守军将士亦是高喊道:“跳山虎死了,跳山虎死了。” 攻城的暴民与过涧龙被震住,城墙上厮杀的跳山虎不见踪影,顿时人心大乱。 跳山虎闻听自己死球了,也是一脸错愕,随即喊道:“老子没死!” 可在守军之声中,如浮游一般渺小无声。 城头上又乱箭、擂木,攻城的暴民出现溃逃。 一人溃逃引起蝴蝶效应,紧跟着数百人往外溃散。 远处观战的张妙手见后,面色愠怒,高喊道:“溃逃者杀!” 一队更为凶悍暴戾的甲兵,举起手中的屠刀斩杀溃散的暴民。 暴民被无情斩杀,两相齐害下,又紧咬牙关朝县城杀来。 白士祥一见,脸色异常凝重,贼人不破城誓不罢休。 咬牙喊道:“弟兄们坚持,援兵快到。” 不消片刻,暴民再度登上城墙与守军相互厮杀。 一时间杀喊之声震九天,将士喋血成上关。 可随着登城之人数众多,守军被杀杀的节节后退。 白士祥再度斩杀一人,见城墙上尸体横陈,不少熟知的弟兄倒在血泊中。 身旁那不满十六岁的亲兵,身上插满了箭矢,靠在墙上没了气息。 又闻城上那一声声惨叫,白士祥仰天咆哮道:“天要忙我荣阳,援兵为何不到!” 跳山虎嘲讽道:“狗将,今日无人救你,老子要斩下你头颅当尿壶。” 突在这时,一士卒瞥见远处的黑带,高喊着:“将军,朝廷的救兵来了!” 白士祥闻声望去,见远处一“黑带子”飞驰奔来。 喜极而泣,大声嘶吼道:“援兵已至,众将士随我杀!” 士气再度燃起,为了活着见父老,个个猩红双眸,挥舞手中利刃。 张妙手见城欲破,本拍手称快,谁料一队骑兵袭来。 皱眉道:“是何人领军?” 贺双言也不知晓,未见旗号字号,只待探马来报。 时探马奔来,还未近前便已落下马去,只见后心插着一箭。 探马口溢鲜血,颤道:“大王,那旗上绣个王八,人得有三千。” 王八? 欲询问之际,探马双手一软已无气息。 张妙手问道:“朝廷军中谁的旗子上绣个王八?” 一听是王八,众人耻笑不已,以为又是胡乱打着旗号的卫所军。 唯有一人浑身打着冷颤,似乎想起可怕之事。 脸色深沉道:“大王,那不是王八,那是四象玄武,玄武卫。” 张妙手脸色沉重不已,他自是听过玄武之名号。 四象卫之一,号称钢铁乌龟壳,乃精锐之军。 大声呵斥道:“狗屁王老二,玄武卫乃步卒,岂是骑兵; 尽在边塞驻军,何时直入腹地,怕是个唬人的玩意; 传令让后军步骑拦住,命前军尽快攻破松阳县城。 之后三军将其围杀。” 令下,手握棍棒披着皮甲裹着头巾的暴民依石靠木目光凶狠,盯着远处的“黑带子”。 听得马蹄声响,拼凑的义军骑兵,见那泛着寒光的铁骑如潮水般涌来,不由得打起冷颤。 里不乏经验丰富的悍兵逃卒,只一个照面便知无法抵挡。 可只能咬紧牙关,握住长刀,乌压压的向前冲去。 玄武军阵中,黄得功见千余骑袭来,脸上露出一丝凝重。 陛下曾言,软怕硬,硬怕横,横怕亡命之徒,眼前众骑虽为凶悍,却极为惜命。 放弃奔射,抽出腰刀,刀锋所指道:“杀!” 身后五千将士,齐刷刷亮出长刀,漫天充斥的萧杀之气。 两方骑兵一经碰撞,义军骑兵一击而溃败。 一人奋力一砍,手上破烂的家伙竟斩不破玄武黑甲,至多留下一道浅白印记。 相反玄武士卒一挥刀,断利器、破铁甲,一刀将其斩落下马。 不时传来惨叫之声,不少义军骑兵纷纷落马。 还未死去之人,捂着流血的伤口,却被铁蹄生生踩踏至死。 两队人马分开,只见厮杀之处散落着残肢,时不时传来几声若有若无的呻吟声。 义军骑兵怕了,不久前还在打趣的兄弟,已成一具冰冷的尸体。 胯下的骏马不断嘶鸣,打着响鼻,催促他们尽快逃去。 黄得功未管逃窜的骑兵,率军冲向数万暴民。 面对骑兵的铁蹄、突击、长刀、利箭,暴民无法抵抗。 被黄得功领军冲的七零八落,一路溃散。 一路之上尽是尚有余温却残缺不全的尸体。 城墙上,白士祥与跳山虎捉对厮杀,角力相抗。 一声高呼响起,白士祥目光一瞥,见骑兵在阵中势如破竹。 原本无力之身,又充满力量,竟力压跳山虎。 张妙手见后军混乱,怒声呵斥道:“区区几千骑兵,数万人都挡不住?” 贺双言道:“我军一无厢车,二无重器,骑兵突阵,步卒难挡。 唯恐这骑兵乃明军先锋,若是我军理应退避三舍。” 听其言,张妙手强忍怒意,这七八万大军虽听他指使,却非他一言堂。 分清场中形势,便道:“鸣金收兵!” 城头厮杀的跳山虎闻声,与白士祥硬拼一刀,速速退下城去。 白士祥见跳山虎而逃,抄起宝雕弓,便是一箭射出,正中后堂花。 跳山虎痛哼一声,拔出带血的箭矢用力一折,捂住菊花而遁。 第230章 围而攻之,京师造 城头上守军不断发出怒吼之声,敌人被打退,大城得守。 见一箭射中跳山虎后堂花,白士祥颇有惋惜,暗道箭法生疏。 紧而道:“收拢伤卒,清扫尸体,备好擂木,紧守城门。” 千总王可严道:“守备,我军当趁胜追击与骑兵夹而击之!” 话落,白士祥一脚踹在王可言屁股上。 骂道:“厮杀多半个时辰,士兵早无气力,难不成口诛杀贼?” 王可言摸摸头,方才醒悟。 白士祥道:“县城之围暂解,骑兵定当从容退去,寻一处对峙。” 在人群奋勇冲杀的黄得功,见荥阳之围暂解下令冲出重围。 暴民阻拦不得,被黄得功逃出包围! 时张妙手大发雷霆道:“数万悍勇,竟拦不住几千骑兵。” 底下众人一言不发,拿性命去填以为战争是过家家? 贺双言道:“我部粮草不济,荥阳又久攻不下,当另寻他处以作图谋。” 这番话说到众人心坎里,荥阳之外有骑兵扰乱着实难下,当寻一地果腹。 张妙手道:“今日休整一二,明日我部再度南下。” 贺双言暗暗摇头,张妙手自以为是,战场之势瞬息万变。 今夜明军定然袭营,不做阶下囚就得走。 入夜,张妙手睡得正香,忽闻锣鼓之声,以为明军来袭,速速披甲持剑。 来人忽报:“天王神武,那明军果真袭营,被我军乱箭射走,贺天王领弟兄追赶一二。” 张妙用点头,言道:“夜袭之事固有,今夜有贺天王在,让兄弟们睡个囹圄觉。” 可至三更时分,人困马乏之时,黄得功再度领兵来袭,个个是人衔枚马缚口。 见营寨外,那粗制滥造木栅与拒马、不到三尺见方的壕沟,一声令下以火箭射敌。 时守夜暴民未敲响锣鼓,被箭矢射杀。 不多时,火光冲天而起,黄得功领军杀入营帐内。 见营内,各个布帐街巷窄狭,纷纷以火箭射之。 听得各种呼喊求救之声,张妙白再度惊醒,持剑冲出营帐。 只见营寨内烽火四起,骑兵肆虐。 正欲奔走之际,一箭凌空而来正中后心,惨叫一声倒地不起。 数万百姓乱做一团,各奔东西,唯有贺双言部甚远,战火波及不到。 贺双言下定主意,奔西而逃,不少暴民皆随他而去。 见数万人朝西逃窜,黄得功露出一抹深意,遂与白士祥斩杀暴民。 见军功在前,白士祥打了鸡血,足足厮杀半个时辰,斩杀数千人,俘虏万余人。 黄得功领兵追去,那贺双言已退却至一处水穷山阻之地,正暗自喘息片刻。 忽听到一声号令,只见大旗扬起,万余明军甲士呼声雷吼,风涌潮奔,袭杀而来。 见漫山遍野之人,贺双言心慌意乱,怎会有明军埋伏? 来不及多想,两方交战,贺双言部一溃而散,成百上千的暴民死在明军弓弩之下。 贺双言自持悍勇,连连斩杀数人,一年轻将领暴喊道:“贼人,看我黄蜚斩你。” 黄蜚奔至与贺双言捉对厮杀,二人自持十钧气力,兵器乒乓作响,具以不分上下。 可贺双言逃窜而来,身上已无气力,硬拼十几回合后,欲拔腿便跑。 黄蜚怎会让他如愿,取下腰间小弩从容射之,正中贺双言左腿。 一吃痛一踉跄,径直摔倒在地,一记白光而出,便已是人头落地,魂散当场。 提着滴血之头颅,黄蜚大吼道:“降者不杀,降者不杀。” 见首领被斩杀,暴民再无反抗之意,纷纷弃械跪地而求饶。 时曹变蛟领军而至,见荥阳城墙破碎,百姓大力修缮,得知大战已过。 贺锦、惠国相二人从“百姓”中见到不少熟络之人。 又瞥见城头上那头颅,便问道:“可是贺、张二部?” 白士祥笑道:“黄统领领兵来援,一日一夜破二部,斩杀其头领,俘虏数万人。 尔今正在城中休整,诸位随我一见之。” 贺、惠二人懵住,七八万人一夜之间便破了,这怎么可能? 至府衙内,见一男子虎背熊腰,眼眸深邃,双手结痂当真是气度不凡。 黄得功见曹变蛟来,想起在京师时日,不由大喜。 便道:“变蛟,一载未见近日可好?” 曹变蛟回道:“黄大哥一切皆好!” 忽见身后二人,便道:“可是贺锦、惠国相二位兄弟。” 贺锦、惠国相急忙道:“不敢称作兄弟,实乃高攀。” “既是为国效力,又是同胞兄弟,今日随我一同吃些酒水,算是接风洗尘!” 遂唤来玄武军参将黄蜚、守备牟海奇、牛成虎几人一同吃酒。 酒宴之上,推杯换盏,酒过三巡之后便各自歇息。 时黄得功屋内,独留曹变蛟! 黄得功道:“变蛟,我知陛下喜你,如何有何风声?” 曹变蛟自是晓得,无非是见军功封侯,心中火热。 便道:“我出京之日,陛下曾言讨伐后金,约莫不会太久!” “当真要伐后金?” “陛下确有此意,玄武军必首当其冲!” 得了变蛟之言,黄得功心中稍安,眼神突出希望之火。 明眼人看来,内平叛乱终究抵不过开疆拓土与蛮夷厮杀。 朱少保因功封伯,旨意传遍天下,怕是夺了安南之地便可封侯。 如今若要封侯拜相,一去安南,二去辽东,黄得功遵辽东。 京师,知晓老毕制造出后膛枪,崇祯撒丫子便跑。 后膛枪一出,燧发枪也得避其锋芒,火器更上一层。 至枪炮厂,见毕懋康手中不断把玩着一杆长枪,喜出望外。 见枪长四尺三,枪管内径半寸,里有膛线,后有旋转枪栓,似与汉阳造相似。 从毕懋康之手夺来后,拉开旋转枪栓,见里有尖细撞针。 又看其旁有一纸壳圆头子弹,与后世子弹大小无二,不过其后坠有细小火石。 在万众瞩目之中,将纸壳子弹上膛,枪栓环扣。 突然一只手抓住枪杆,遂道:“陛下龙体要紧,容奴婢前来试枪。” 见王承恩阻拦,毕懋康等人幽怨之下,不得已放下手中枪支。 第231章 改造生产,春闱开考 只见一士卒前来,除手上仅有铁丝手套之外,浑身上下俱是钢甲。 装弹、举枪、瞄准一气呵成,对着百步之外的铁甲扣动扳机。 “砰”一声,浓烟而起,听百步士卒喊道:“破甲,碎肉。” 又至两百步,以棉甲、铁层共套之,铅弹入甲入肉。 至三百步,铅弹嵌甲不得入。 崇祯心中明白,火药威力过小,若将黑火药换作黄火药,五百步不在话下。 接连打了十数枪,“砰”的一声后膛枪炸膛。 几人急忙上前查看,万幸士兵有铁甲护身,并无大碍! 毕懋康跪道:“臣失职!” 崇祯搀扶起毕懋康,言道:“非侍郎之错,日后加以改进,无误后大力生产。” “老臣,遵旨!” 出了枪炮厂,崇祯一人行直奔紫禁城。 坤宁宫中,周柔与凤儿相谈甚欢,忽然凤儿秀眉紧蹙,玉手按压胸前作呕之状。 宫女急忙端来痰盂,凤儿欲吐不出,直犯恶心。 周柔一瞧这样,似与她怀胎相似,急急问道:“凤,你有了。” 凤儿摇摇头,却道:“近日来不喜吃食,却有恶心之状。” 周柔点头,但怀有龙嗣怎敢胡言乱语,遂派人去请太医。 不多时,太医至坤宁宫为凤儿把脉。 那太医起身,拱手道:“恭喜娘娘,贺喜娘娘,喜脉无疑!” 凤儿轻捂口鼻,摸着小腹嫣然一笑,旁周柔喜目连连。 遂问道:“刘太医,凤昭仪怀有龙嗣?” 刘太医道:“娘娘,老夫行医三十余载,未曾出现半点差错。” “好好好,怀有龙嗣便好,速速派人去请陛下,太医院重重有赏!” 见总管王承恩火急火燎,崇祯问道:“王伴伴,发生何事?” 王承恩欣喜道:“皇爷,凤昭仪有喜!” 听凤儿有喜,崇祯沉吟一番。 便道:“摆驾玉华殿!” 凤儿喝下御医安胎药,在殿中休憩,见一人从殿外进来,连忙起身相迎。 崇祯道:“怀有身孕,不必多礼,朕今日前来,意在看你!” 凤儿受宠若惊道:“臣妾,多谢陛下。” 又道:“平日里当注意走动,若想亲人可传旨进宫,上次言幼弟何名?” 凤儿欣喜道:“回陛下,臣妾幼弟王翊,已十四,喜读书、好练武。” 王翊?未曾想凤儿之弟是三忠之一! 便道:“十四,让他入国子监读书,赐他入宫腰牌,不可轻易走动。” “臣妾,替幼弟谢陛下恩典!” 出了玉华殿,崇祯喜道:“春闱开了!” 二月八日,朝廷下发榜文各地学子才知会试主考官乃吏部尚书成基命。 副主考官礼部左侍郎吴宗达,考官文孟震、王光等人,当真惊呆! 原吏部尚书来宗道、礼部尚书钱象坤被推已入阁。 又传言成基命会入阁,学子更加癫狂,那可是天大的前途。 二月九日,京师东南方内城贡院外,当真是围满无数吃瓜群众。 见举子排成长龙,过数道关卡,方可入贡院考试。 头一关,只见士卒将举子全身上下,里里外外仔细检查一遍。 头发、衣服、裤子、鞋子甚至是裆部都要捏几下。 再掂量砚台、笔墨,将馒头、面饼之物一一掰开,有无夹带。 又查看举子路引,查其相貌、名讳,确认无误之后,放其入关。 至二关脱衣而查,见一年轻举子面色羞涩难当。 慢慢褪下上衣,裸露上身,双手提着裤子,供监察官吏一一查看。 一旁百姓打趣道:“这小郎君皮肤白嫩!” “这身体秀美标致,倒不是黑粗黑粗。” 监察官微微一笑道:“放下双手!” 举子一听,面色更红,双手一放,白花花的屁股羡煞旁人。 一人大笑道:“屁股真白,和翠红楼小兰有的一拼。” 另一人细语道:“不知前物如何?”却引来众人嗤笑。 举子实在难当,浑身瑟瑟发抖,监察官见之,命其穿上衣物,放他而行。 年纪稍大之人,面容冷静褪下衣物自是不管,任人查看。 时,一声暴喝传来,见一士卒提着举子衣领怒喊道:“私自夹带,拉入大牢。 藏在鞋底就以为我陈狗剩找不出?” 那举子瘫软在地,无法起身被士卒拖走。 这幕将滥竽充数的学子吓得半死,纷纷将所带之物一并丢弃。 又听几声惊呼,陈狗剩喊道:“那士子别过身子,吓着小姑娘了。” 士子闻言,急忙转身,检查完毕后,提着衣裤便走。 眺望楼上,崇祯手持望远镜,不时地笑出声来。 笑骂道:“陈狗剩,王二狗当真有趣!” 贡院内,小的不能再小的房间,一张长条桌子、一个凳子、一个木桶。 旁桌上置着九根蜡烛,一连九天吃喝拉撒睡全在里面。 刚走没几步史可法闻到一股令人作呕之味,下意识捂住口鼻。 士卒停在一处考房前,言道:“这便是你的考房,进去吧!” 立在原地的史可法懵了,他的考房正是人人而避之的厕号。 士卒那若有若无的忍笑,让史可法如丧考妣,强忍不适走进去,紧接着 忽有一举子喊道:“出恭!” 史可法如临大敌,恶狠狠地看那举子,真是不挑时候。 那人捂着肚子道:“仁兄,鄙人牛金星,着实抱歉!” 史可法见人赔礼道歉,也无奈摆摆手,遂即听到“噗噗噗”之声。 一股臭味来袭,差点将隔夜饭吐出,只有屏住呼吸。 不多时,场外百姓一哄而散,贡院大门紧闭。 刘若宰、管邵宁几人精神抖擞,李岩则是心中有数。 士卒敲锣打鼓道:“会试开考,考生不得喧哗,若有作弊者废除功名。 试题:子谓颜渊曰,用之则行,舍之则藏,惟我与尔有是夫!” 各举子暗暗思索,构思制八股文。 从眺望楼离去,崇祯一行往西城,乃武将试场。 崇祯废除“先之以谋略,次之以武艺”改以“将材武科”。 初场试武艺,先马步射,后舞刀举石。 二场试营阵、地雷、火药、战车等项; 三场试策论,兵法、天文、地理。 第232章 崇祯下场,安南归明 至校场上,崇祯隐入围观百姓中,武试主考官乃兵部尚书杨鹤、副考杨肇基。 时士卒高喊道:“马步射,马射二回六矢中三为合,步射九矢中五为合。” 又有士卒喊道:“头一人,湖广举子马文军何在?” “在!”只见一身长七尺,阔背圆腰,黑面短须之人应声之后,翻身上马,策马奔腾。 见其屏息凝神,引弓似弯月,箭矢如流星射向五十步外红靶。 一连三射,又绕其一圈复射之,见红靶上射中五箭,场上吼声雷动,众人连连称好。 又下马步射,拉起开元弓,一气呵成,九中七箭。 士卒高喊道:“合格,入试!” 将一切尽收眼中,崇祯便道:“王伴伴,朕想下场试他一试。” 王承恩闻言震惊,小声道:“皇爷,若下场恐众人惊慌。” “无妨,再易容矣,王伴伴去准备吧!” 见崇祯执拗,王承恩没了办法,便起身安排。 时杨鹤与杨肇基相谈甚欢,忽有一人来见递上信纸。 二人不明所以,一观之竟大吃一惊,连连点头。 遂对亲兵耳语一番,正襟危坐起来。 彼时,王来聘马步射,十五中十四,早已是掌声雷动,声声喝彩。 偶然瞥见一人,相貌堂堂、身材高挑翻身上马,策马而奔。 见其弯弓如满月,却龙骨尽断,引的众人震惊。 崇祯也未曾料到,不过使了三成力,长弓便断。 大声道:“有无三石弓!” 众人目瞪口呆,王来聘大吃一惊,使三石弓而射之,臂力几何? 士卒看向杨鹤,见杨鹤点头示意,高喊道:“有!” 接过三石弓后,崇祯弯弓拉弦,倒也合适。 双腿一踢,策马飞奔,弓拉半月,箭羽其上,心如旁骛,赫然射出。 强弓箭矢穿靶而过,没入木板五寸。 一箭引得众人拍手称快,五箭又射靶靶红心。 进而换步射,接连九箭一一得中,让人叹为观止。 其上杨鹤与杨肇基暗道:“弓马娴熟,这他娘的是崇祯?” 王来聘遥遥而望之,箭法高超,气力惊人,实乃一大劲敌。 一番折腾下来,崇祯亦是汗流浃背,手臂酸麻,这逼装过头。 在观望台下,王承恩大喜,皇爷文韬武略不输永乐大帝,当时明君无疑。 回至紫禁城,崇祯命人泡好药浴,缓解筋骨,这几日多多休息。 次日,校场上,虎体熊腰的王来聘面色微涨,咬紧牙关舞起百斤大刀。 同他而来有一人,唤徐彦琦,运百斤大刀虎虎生风。 余下翁英、张载赓运转八十斤大刀,可行至最后一人仍不见昨日神射手。 不由暗道:“又是哪家将门虎子,打压我等威风。” 一连四五日,史可法未曾吃过半点米粮。 皆因那秽臭味甚是逼人,每每递到口中的干粮着实难以下咽。 心中感叹,再坚持几日,便可脱离苦海。 可终究是事与愿违,天公不作美,竟下起春雨来。 只听得号舍内,一个举子大喊着:“完了,怎会下起雨。” 史可法一想,这人定是被雨水打湿试卷,春闱之机白费了。 不过莫管他人事,各扫自家雪,安心待春闱考完。 京师城门处,王二狗见雨中,一骑飞驰而来。 未见其貌,但闻其声道:“八百里加急!八百里加急!” 至眼前,手持令牌,身被黄裹,喊道:“安南八百里加急!” 王二狗不敢耽误,急急开了城门,放骑者入京。 遂问道:“头,安南打下来了?” 巡检一脚踢来,道:“二狗子,莫要瞎猜!” 二狗捂着屁股道:“头,要是安南下,不就有赏钱了。” 是啊!但凡开疆拓土,崇祯皆有赏赐,虽不多但众人感恩戴德。 这骑直奔紫禁城去,城门守将见快马至,放他而入。 时内阁中,袁可立乞病而归,李标在府中休憩,钱龙锡一人独在。 一舍人急急至钱龙锡面前,便道:“阁老,朱少保拿下安南。” 钱龙锡大震道:“何时之事?” 舍人道:“八百里加急已入宫中,陛下龙颜大悦,请阁老移步上书房。” “本阁知晓,速速通传诸公。” 钱龙锡入上书房,见崇祯剑指澜沧、后金之地,真乃意气风发。 不多时,内阁辅臣、将门勋贵联袂而至。 见众人,崇祯道:“尔今安南已下,朕欲伐缅甸、澜沧之地,移民百万,诸公意下何如?” 诸人面色平缓,不见神态之情。 唯有一人开口,乃是次辅韩爌。 袁可立致仕已成大局,李标继任首辅,韩爌被征召入阁。 韩爌白发如银,声如洪钟道:“陛下,可征伐后金?” 这话问的恰当好处,若讨伐后金,可是两线作战,国库实难吃消。 “携以大胜之势,起兵征伐后金,朕欲今年覆灭之。” 韩爌又道:“陛下,几番征战,国库吃紧,理应修养生息,平定内乱再尔图之。” 崇祯道:“诸公可能不知,后金有黑土地!” “陛下,何为黑土地?” “韩公,乃肥沃之地,有数百万顷,捏把黑土冒油花,插双筷子也发芽; 锦衣卫来报,皇太极下令在黑土地种植玉米、谷子、小麦之物; 不少朝鲜之民、蒙古之部众依令而开垦荒地,足以自给自足。” 崇祯一席话,引得众人倒吸凉气,目光变得火热。 任由其发展,游猎之民改农耕之国,岂不是养虎为患。 为了那广袤无垠的土地,后金算个鸟蛋,打一定要打。 韩爌吹胡子瞪眼道:“陛下,整军北上,拿下后金。” 见韩爌发言,崇祯一愣这老好人也露出凶残之相。 遂道:“韩公莫要心急,白虎卫、神机营已至锦州,待春闱后而征之。” 白虎卫、神机营秘密奔赴锦州?众人一概不知,不由望了崇祯一眼。 二十不惑,雄主无疑!若登不上大宝,一身才华便磨灭之。 “安南之地已下,朕意封少保为南宁府南玉县侯,督广西、安南军政, 遣官吏治理两地,诸公意下何如?” 辅臣相望之,开疆拓土理应封侯,无人反对。 第233章 进攻澜沧,春闱结束 安南,清化府城,得知澜沧国入侵莫边要塞屠杀三千士卒,朱燮元大发雷霆。 发指眦裂道:“传令虎大威率北路大军从莫边要塞攻伐琅勃拉邦。 许成名领中路大军从清化直扑万象,侯良柱领南路大军从义安征讨兰纳。 不灭其国,难以安心,何以祭奠百姓、士卒,犯明者,诛灭之。” 三路大军,六万人马讨伐澜沧,誓要将澜沧覆灭。 军令传至卢象升之手,遂整军备战往莫边要塞。 澜沧国王佟康得知索林那旺萨败退而归勃然大怒,命其速速入宫。 宫殿内,佟康面色不悦,隐隐有暴怒之意。 见索林那旺萨走进大殿,抄起身旁的茶杯砸出。 茶杯砸其额头,顿时鲜血涌出,索林那旺萨扑通一声跪在大殿。 佟康怒吼道:“逆子,闯下弥天大祸,可知罪!” 索林那旺萨一言不发,宫殿内只听见佟康之咆哮。 时伽帕来,出声道:“王,是罪臣过错,与王子无关,请王责罚臣。” 佟康指其道:“伽帕,几十年的老将,何故犯下大错。 黎朝之地已归明,岂能善罢甘休,澜沧要亡国。” 索林那旺萨不甘,出声道:“可使暹罗国、东吁王朝派兵来救。” 佟康气急败坏道:“暹罗乃大明藩属,不与明朝合谋出兵已是万幸。 东吁王朝侵犯大明云南之地,岂能引火上身自取灭亡。 索林那旺萨你脑子被大象踹了?” “明人不知澜沧风土,若来定要他有来无回。” “侍卫,将这逆子拖出去重打五十大板,关押入牢。” 侍卫将索林那旺萨拖走,佟康一屁股坐在王椅上。 便道:“伽帕,明军战力如何?” 伽帕道:“火器之威胜于黎朝、兵将之勇未曾一见,若战澜沧毫无胜算。” 佟康思虑片刻道:“秘密将旺萨送出澜沧,让其隐姓埋名莫要归国。” 一席话让伽帕大吃一惊,问道:“王?” 佟康语重心长道:“大臣得知兵败,要处死旺萨以消明朝之祸; 区区一人、金银珠宝岂能赔罪,唯有澜沧灭国才解心头之恨。 倘若明军不动,那黎朝降军岂会善罢甘休,旺萨纵有雄心,却毫无时机。” 伽帕还想多言,见佟康一摆手,便哀叹一声退出宫殿。 佟康走至一处,遥望月色星空,澜沧国怎会在自己手中覆灭。 次日,大殿之上,众臣纷纷口诛那旺萨以泄明朝之怒火。 时佟康道:“本王已将那旺萨收押入牢,欲遣使臣往升龙,谁愿往?” 可大殿之内,鸦雀无声,无一人敢应,众臣知出使升龙岂不抽筋扒皮。 佟康道:“维塞,让坤龙带上那旺萨出使升龙!” 索林那旺萨昨夜被痛打,如今趴在草上哀声叹息。 时坤龙、伽帕来,打开牢门不由分说带走那旺萨。 一行数百人速速出了万象。 路途中,索林那旺萨道:“坤龙,杀了我,用我的头颅熄灭明朝的怒火。” 坤龙抬手一巴掌,吼道:“王言,你日后不得踏进澜沧半步,好生活着。” 感受脸上火辣辣的痛,索林那旺萨叫喊道:“回万象,宁愿战死不愿做贪生贼。” 伽帕道:“若你走数百人为你而葬。” “为何?” “王言,看管不周,屠杀全家。” 索林那旺萨沉默了,佟康为护持他无所不用其极。 众人见他沉默不语,速速护持他往真腊国去。 贡院内,史可法写完最后一字,扭动身躯,缓解酸麻。 不多时,忽闻锣鼓敲响,起身收拾考篮走出号舍。 走在道上,一众举子捂着口鼻,与他相隔一丈之外。 对于浑身酸臭之味,只得摇头不语,快步而出。 忽然一只手拍在他肩膀处,史可法回首相望。 竟是前些日子与他有一面之缘的“出恭”举子牛金星。 牛金星道:“之前之事多有得罪,望仁兄海涵。” 史可法本不愿计较,便道:“牛兄无事,可法未曾放在心上。” “不不不,吾与仁兄一见如故,且随吾归府沐浴一番,共叙之。” 见牛金星盛情相邀,史可法推卸不得,一同上了马车。 车上正坐有一人,正是李岩,见史可法上车,亦是相邀共叙之。 一番客套之下,又是河南人氏,又是开封之人,三人相谈甚欢。 马车归于刘府北苑,史可法交谈之下未曾留意。 后世所载,内阁三辅,河南三柱,因恭而结缘。 待沐浴一番后,史可法遂与两人一同畅其所言。 乾清宫内,崇祯欲休憩,时方正化来。 便道:“方伴伴,何事找朕?” 见四下无人,方正化便道:“皇爷,有人见过“他”” “何处?” “京师外十里,魏忠贤别院。” 崇祯蹭一下起身,眼中透出一抹杀机,却转瞬即逝。 笑道:“他走了,不必去寻,命人保护好懿安皇后。” 方正化自是晓得,退出乾清宫。 崇祯眼望长空,呢喃道:“皇兄,你是要夺皇位?” 魏府,魏忠贤得知懿安皇后,三日后往普贤寺烧香拜佛。 知晓时机成熟,便道:“魏一,找上数个好手,躲藏在普贤寺。” 待人走后,呢喃自语道:“皇爷,老奴最后一次帮您!” 三日后,乔装打扮的张嫣往普贤寺去。皆因她近日吃睡不着。 寺庙百姓众多,张嫣用面纱遮住脸庞,婀娜身姿引众人侧目。 不少王公贵子欲搭讪见其言,均被宫中侍卫赶至一旁。 入的大堂内,见佛像庄严肃穆,起身便拜,口中念念有词! 去解签文之时,偶然瞥见一支木簪,心中悸动。 捧起那木簪,失神般低语道:“陛下,陛下。” 那木簪是她亲手放在熹宗棺中,窗外闪过一袭白衣,张嫣快步追去。 婢女、侍卫前去追赶,却被躲藏在百姓中的贼子所拦。 张嫣穿过一竹林,未追上那道白衣,却被一手刀劈昏。 那身影扛起张嫣便跑,殊不知早有人将一切尽收眼底。 待侍卫们寻来之时,早已不见张嫣身影,唯有那木簪与一方手帕。 第234章 张嫣被虏,得见天启 当侍卫将木簪与方帕送至宫内,迎来的是雷霆之怒。 崇祯剑指王承恩,低沉道:“一个大活人在眼皮底下被掳走,厂卫尽是些酒囊饭袋。 撒出人手将京师挖地三尺,找到懿安皇后,若出半点差错,尔等提头来见。” 王承恩急匆匆去,暗骂道:“是哪个狗贼吃了熊心豹子胆,掳走懿安皇后。 惹的皇爷大怒,真出点差错,只能以死谢罪。” 周柔闻张嫣出宫礼佛被贼子掳走,哭的梨花带雨,暗暗自责。 至乾清宫中见崇祯,便道:“陛下,可有皇嫂消息?” 见周柔双目红肿,显然已是哭过,心中极其不忍。 安慰道:“朕已派出厂卫,皇嫂福缘深厚,定不会出现差错,柔儿莫要声张。” 周柔遂靠在崇祯胸膛,暗暗抽泣。 马车上,张嫣从昏迷中醒来,脖子酸痛不已,眉容紧蹙。 见魏忠贤坐在身边,一时间怒从心头起。 呵斥道:“魏忠贤意欲何为?” 魏忠贤淡然一笑,遂道:“皇后,恕老奴无礼,以非常手段请您见一人?” 张嫣怒气冲冲道:“何人?” “一个您朝思暮想,青灯常伴之人!” 话音一落,张嫣见一方玉佩,难掩震惊之情,道:“他尚在人间?” “皇爷并未殡天,尚在人世!” 马车出永定门,不足一刻校尉来,关闭城门,严禁百姓出入。 行至京师外十里别院,魏忠贤亲领张嫣入地道之中。 地道乌黑,张嫣极为害怕,可一心见他另当别论。 两人行至石门处,魏忠贤道:“皇爷,皇后娘娘来了!” “轰隆”一声,石门打开,隐有烛光闪烁。 见一白衣身影背对着她,张嫣哭了,这身影她日夜为伴。 魏忠贤识趣,退出石屋,留二人一番言语。 张嫣步履蹒跚,哭道:“陛下!” 朱由校缓缓转过身来,说道:“嫣儿,许久未见,一切皆好?” 见其身形纤弱,瘦削面容,张嫣怒骂道:“负心人,当真是你不成?” 朱由校抱住张嫣身躯,任其不断拍打。 便道:“日后你我长相厮守,永不分离。” 压抑许久的张嫣放声大哭,过了许久恢复神智。 问道:“陛下,何故诈死脱身?” 微微叹息,朱由校道:“躲藏在暗中黑手令朕防不胜防,不诈死岂能与其对抗。” 张嫣笑道:“若是五弟知晓,定会喜笑颜开。” 朱由校沉默不言,从石洞内走出一人道:“见过皇嫂!” 张嫣眉头紧皱,问道:“你是何人?” “乃庆安公主朱徽英 !” 朱徽英轻声道:“皇兄死而复生,五弟怎会欣喜,恨不得挫骨扬灰,正皇家之统。 且五弟已知皇兄未死,进而处处调查,也要找皇兄踪迹。 周后毒辣,为了太子之位,数百忠心护卫皆为我等而死。” 张嫣轻捂樱口,满眼透出不敢置信,旁朱由校一脸沉默。 时一人至,道:“皇爷,青龙卫来了,吾等撤走吧!” 青龙卫至? 朱由校道:“五弟鹰犬果真眼毒,不过数年堪比百年之教。 朱一,护送皇后与公主先行一步,朕去去便来。” 朱一愣道:“皇爷龙体要紧,那青龙卫出手歹毒,万不可以身试险!” 朱由校笑道:“朕不会与五弟相见,且有朱二、朱三护持,定然无碍。” 转身又道:“嫣儿先走一步,朕待会便来,你我再白首偕老。” 张嫣被朱徽英拉走,一步三回头生怕再天人永隔。 魏忠贤从地道出乘马车走,车内手里攥着一道圣旨,乃他活命之本。 别院外,一袭青衣的崇祯问道:“一功,人还在?” 铁甲覆面的青龙卫黄部统领高一功拜道:“陛下,人已围在房内。” “随朕瞧瞧!” 走至一处,见青龙卫将一方团团围住。 房内忽传出一道声音:“是五弟吗?” 崇祯闻声,心中悸动,身子不停发寒。 确定就是“他!”皇兄天启! 可崇祯不敢应,也不敢见,他不敢赌。 又听道:“屏风叠云锦,你自行观之!” 久久未听其声,高一功挥手,青龙卫打开房内却空无一人。 从屏风取来云锦,一番探查在床榻找到机关,显出地道再追去。 接过云锦一观之,其上之字令他惊叹不已。 悉数看完之后,便道:“回宫!” 至紫禁城内,周柔早已等候多时,朱雀卫统领高桂英站其身侧。 高桂英跪道:“朱雀左领见过陛下!” 崇祯道:“桂英先下去,朕有事与皇后相商。” 高桂英走后,崇祯叹道:“下手狠辣!” 周柔回道:“信王,莫要妇人之仁。” 见周柔称他为信王,崇祯知其气恼。 遂道:“死的人太多了!” 周柔阴阳怪气道:“信王,血过期膝,臣妾当为人母。” “他不会再回,张嫣当她已死,莫要有下次,休怪朕行家法。” 周柔拂袖离去,留崇祯一人在殿。 崇祯厉声道:“出来吧!” 只见一人走出,便是李岩。 李岩道:“陛下,是臣之错。” “谁都无错,错便错在那张龙椅,命青龙卫护着“他”远离大明!” 周柔至坤宁宫大发雷霆,胡乱打砸东西,她不懂崇祯何故! 张嫣一走了之,袁氏唯唯诺诺,又无体己之人,偌大的后宫冷清清。 时太子慈烺来,见宫中侍女太监跪伏在地瑟瑟发抖。 小声唤道:“母后!” 周柔见慈烺来,收了脾气换了脸色,笑嘻嘻道:“大儿来了!” 慈烺虽小,但也通情理,道:“母后,待儿臣长大后保护你!” 见慈烺真情,周柔抱着他痛哭起来。 次日,崇祯问道:“皇后可有事?” 王承恩道:“皇爷,皇后娘娘卧床不起,也不吃食! 身子本就羸弱,生下皇子之后,又元气大伤,时日一长恐伤身。” 崇祯思虑一番,又问道:“翊坤宫呢!” 王承恩道:“贵妃娘娘整日同公主玩闹,未管后宫之事。” “让袁妃去上几趟,好生照料一番。” “是,皇爷!” 周后在寝宫,卧在床榻上不起,不知心中何事? 突听见一道清灵之声:“姐姐,何苦?” 见是袁妃,周柔道:“心中郁闷!” 袁妃道:“妹妹今日带了姐姐最喜的芙蓉饼,姐姐赏脸吃上一口!” 周柔摇摇头,便道:“姐姐不喜这物!” 袁妃嫣然一笑,道:“这芙蓉饼乃陛下钦点,命妹妹送来,倘若不吃陛下怪罪。” 周柔冷道:“信王敢?” 袁妃轻掩朱口,露出一丝震惊,皇后竟气恼不已,真无好差。 第235章 春闱放榜,榜下捉婿 往日里,酒楼客不满,人不齐,可今日文人墨客云集于此。 今个三月初五,自崇祯即位首次科举会试,将在巳时放榜。 三年来,一榜取士一千人,何等之盛况,无论一朝可比之。 众人了然于胸,辽地收复、开疆朝鲜、拓土台湾; 而今又下安南之地,朝廷缺治理之才,守成之士。 只见各路举子,心急火燎之人早已大步流星向贡院奔去。 面容冷静之人踱步缓缓而行,丝毫不慌不忙。 更多之人云集在酒楼、客栈之中等候小厮报喜。 贡院朱红辕门大开,一中年监官捧着大黄榜,见辕门外人山人海不由心惊。 陈狗剩凶狠狠士子,怒吼道:“让路,让路,莫要挨着皇榜。” 王二狗则领军士簇拥着监官及贴榜的小吏,走出辕门。 听得鞭炮齐鸣,小吏将写着名字的黄榜高高贴在辕门一侧。 遂高喊道:“本榜贡士位一千至九百,举子看榜!” 榜文清楚,黄纸黑字,一目了然。 众人一一观之,从上到下,从下往上,一字不露。 忽一人高喊道:“我中了!” 其人问道:“高中几名?” 那人欢喜道:“会元尽处是王重,鄙人便在王重上。” 倒数第二?也着实不易! 可大多数举子却垂头丧气,查看一番并未在榜上见其名。 这时一人体貌不凡,高喊道:“鄙人乃会元尽处。 诸兄才华横溢,未必便在此榜,当更进一步,一览众山小。” 众举子一听,当下欣喜若狂,急急与王重相交。 王重刚走几步,一中年人拦住去路,那人道:“公子,可曾娶妻?” 王重摇摇头,遂道:“家中贫寒,十年寒窗苦读,未曾有过一门亲事。” 那人道:“吾家中有一女,年芳二八,识文断字,可与公子作妻。” 王重道:“高堂犹在,重不敢擅自作主。” 话音落,那人道:“吾世代经商,家中纵有家财万贯,唯有一女,望公子莫要拒绝。” 心中盘算,王重道:“请世伯一叙之。” 诸如王重之人众多,多是富商豪绅们争相挑选登第士子做女婿,无他各取所需。 何三省与同窗与酒楼相谈,时报喜小厮锣鼓喧天。 高喊道:“捷报,江西抚州老爷何讳高中会试第三百名。” 一旁的好友大喜,连连喊道:“在这!” 小厮一路小跑,至二楼雅座,见何三省高喊道:“高中会试第三百名!” 递出一封捷报,字体端正,刚劲有力,上端印腾飞龙,下是云山雾海。 捷报正中写着庚午年何三省高中会试第三百名。 见黄纸黑纸,年轻尚幼的何三省一时间懵住。 得亏有一同中举的老前辈,喊道:“重赏!” 拿出些许银锭,递于报喜之人。 何三省回过神径直痛哭,本想抱着试试之状,却在不惑之年中得贡士。 另一座酒楼,史可法、李岩、牛金星正襟危坐。 耳边捷报已至一百九十三名,依旧未听见他几人之名。 史可法暗暗想道:“难道自己制文不佳,落得下筹?” 反倒是邻桌高谈阔论,不由得多喝几口闷酒。 忽耳边听道:“捷报,河南开封老爷史讳高中会试第一百五十名。” 一口水酒径直喷出,搞得牛金星无言以对。 李岩笑道:“报喜人上来!” 在众人瞩目之中,小厮拿着捷报走上雅座,在史可法面前接连报喜。 接过滚烫的黄报,史可法万分欣喜,自己竟高中一百五十名。 李岩从囊中掏出数个银锭,道:“给孩子买个糖果吃!” 小厮笑嘻嘻道:“多谢老爷打赏!” 旁一人嬉笑道:“不过一百五十名,何作猴样?” 牛金星闻言,怒目而斥道:“斯文扫地!” 杨士聪眼神狠辣道:“人以类聚,怕是一丘之貉。” 牛金星欲出口,李岩出声制止,不必与小肚鸡肠之人争执。 在李岩心中,这人被他打上叉号。 杨士聪乃周延儒门生,见几个河南举子考要好,故而出声辱之。 稍远一座之人,却对杨士聪鄙夷相对,暗暗摇头。 时捷报至一百零一名,牛金星脑袋冒汗,大气不敢喘。 杨士聪嘲笑道:“仁兄,怕是要名落王重,无缘金銮。” 牛金星暗暗攥紧铁拳,杨士聪高中会试一百三十名,频繁嘲笑他等。 正欲出手之际,捷报来了! 小厮报喜到牛金星高中会试一百名。 这下可是神清气爽,扬眉吐气,略带嘲讽看着杨士聪。 杨士聪闻声,脸色阴晴不断,咆哮道:“小人得志。” 史可法忍不住撸起袖子便要大打出手,这厮实在可恶。 一人出声喝道:“堂堂贡士,大庭广众之下欲行粗鄙之事; 不怕传至陛下耳中,罢黜你等资格?” 见一人年纪轻轻,杨士聪不由恼怒道:“你是何人?何故在此喧哗。” 那人道:“刘文柄!” “刘文柄?是何许人也?难道是街边走夫贩卒?” 可酒楼掌柜一瞧,暗道坏了! 急急赔罪道:“见过千户!” 众人闻言,略有惊奇,这小白脸竟是锦衣千户?难道是阁老府上公子? 杨士聪道:“不过武人,与仗势欺人?” 刘文柄未有辩驳,嘲笑般看着杨士聪。 杨士聪见其无礼,欲怒骂之。 忽有一人来,身躯雄伟,面容庄毅,声若洪钟道:“陈于泰见过小侯爷!” 刘文柄道:“你便是陈于泰,陈左都不少提及!” 陈于泰大喜道:“小侯爷记性真好,族兄已得陛下准许,乞归于乡。” 杨士聪懵了,陈于泰竟叫这人小侯爷?难不成当真得罪不起! 时陈于鼎白眼一翻,在杨士聪耳边细语道:“杨兄,快快赔罪,方可有救?” 杨士聪不愿,大声呵斥道:“吾乃文人,何故向武人低头!” 陈于泰、陈于鼎摇摇头,杨士聪怎会蠢笨如猪。 刘文柄来了兴趣,道:“品行不足,若为官吏,祸害四方。” 得评语,杨士聪怒火中烧道:“你家尽是狗屁不通,粗鄙之人。” 陈于泰暗道:“无药可救,完了!” 第236章 酒楼冲突,殿试开 知晓刘文柄高贵身份毫无几个,可偏偏酒楼中却有七八人。 这几人十分厌恶杨士聪,简直是有辱斯文,败坏家风,丢尽江南才子脸面。 彼时,刘文柄一言不发,可握紧的拳头青筋暴起。 若不是表哥让他危难当头,亦是面不改色。 照他原来脾性,这儒生四肢尽断,还无一人言他不是。 可若伤及父母、亲族那便另当别论。 突这时,一声暴喝而起,众人望去竟是陈于泰发怒。 陈于泰指着杨士聪骂道:“满口粗鄙之言,败坏仁义道德,枉为江南才子,羞与你为伍。” 杨士聪不甘示弱,皆是江南才子,又是姻亲连脉,却胳膊肘往外拐。 反驳道:“区区一武人,不识礼教,何故教训不得?” 陈于泰被气浑身打颤,若不是杨士聪才华出众,又与吴宗达牵连,他定不会出言喝止。 如今看来这厮早就无药可救,一身傲骨早晚是个祸害。 李岩眼露杀机,方才想给他教训,现在活该人间蒸发。 刘文柄双眸一睁,绣春刀出鞘,泛着寒光的刀身极为渗人。 陈于泰急急阻拦,喊道:“小侯爷莫要发怒!” 唯有杨士聪高喊道:“天子脚下,他敢杀我?当真不怕王法?” 陈于鼎闻言,早已是面色苍白,拼命堵住杨士聪臭口。 这幕引来数十举子围观,得见寒刀凛冽,个个是义愤填膺口诛刘文柄。 各种辱骂、粗鄙之言从众人口中喋喋不休。 环顾一看,刘文柄笑了,正欲出手。 二楼西南角传来一声大笑,众人回首相望见三人相坐。 陈于泰见一人模样,呆坐当场,不敢起身。 心中叹道:“完了,完了!” 刘文柄得其声,疑惑到表哥在这,反正惊喜连连。 收了绣春刀,缓缓呆在一旁。 紫禁城内待的烦闷,崇祯见今日放榜,欲活动筋骨,不料竟见得这幕,当真可笑。 见着老表,言道:“文柄养气功夫见涨,日后莫轻易拔刀相向。” 刘文柄听言如小鸡点米。 “走吧,着实无趣!” 几人欲走,杨士聪欲上前阻拦,却被陈于泰一拳打翻在地。 见状,崇祯露出一丝惊讶,多看几眼便离去。 杨士聪被打,当真咽不下这口气,撸起袖子大打出手。 时小厮报喜道:“河南开封老爷李讳高中会试第十一名。” 又听道:“江苏无锡老爷陈于讳高中会试第十名。” 听得报喜之声,强压心中怒火,撂下一句狠话便走。 李岩走至跟前,言道:“陈兄,若想保车当弃卒。” 遂与史可法、牛金星二人走出酒楼。 陈于泰揣摩深意,眼神微眯道:“你找死,与他人何干。” 与弟于鼎往周延儒府中。 彼时,周延儒调任吏部右侍郎兼翰林院侍读学士。 姻亲吴宗达任国子监祭酒兼翰林院侍讲学士。 两人在府中议论,谁人可为会试第一人。 时仆从来报,言陈于泰携弟来府有事相商。 不知所以,周延儒将其请入府中。 陈于泰见吴宗达二人俱在,当即道:“杨士聪脾性不成,终是祸害,速速弃之。” 遂陈于鼎将诸事全盘托出,讲到辱骂刘文柄亲族时,吴宗达大惊失色,周延儒惊慌连连。 吴宗达怒道:“这厮怎就管不好碎嘴。” 又听骆养性在场,二人瘫坐于地道:“畜生,害我!” 京师之中,哪家公子能使唤锦衣卫同知骆养性,唯有一人方可。 周延儒低沉道:“退婚约,打压杨家,罢黜功名,让其沦为丧家之犬。” 吴宗达咬牙切齿道:“现在去信,老夫一日不想见他。” 另一处酒楼中,张采得知杨士聪之事,也是嘲讽连连。 周延儒这条狗着实不听话,喜欢乱摇尾巴,胡乱撕咬,早晚会是祸害。 时刘若宰与管邵宁整理书册,忽闻外锣鼓喧天。 两个相互恭喜,无他这宅院只有他二人。 相互一摇头,便同行而出。 见宅院外人海人海,鞭炮齐鸣。 报喜之人道:“可是管老爷与刘老爷?” 二人一点头,差人道:“恭喜管老爷高中会试第二名亚元, 贺喜刘老爷高中会试头名会元。” 刘若宰一踉跄,耳边炸响自己竟是头名会元。 旁管邵宁也不敢相信,自己得了次名亚元。 当黄纸捷报递于手上,二人竟昏厥过去。 待悠悠转醒之时,却见陈于泰、于鼎二兄弟,不见报喜人身影。 陈于泰道:“吾得知二兄高中,速速赶来,得见二兄激动昏厥, 遂打发报喜之人;不然二兄便在京师出名也。” 刘若宰与管邵宁惭愧,一时间情绪涌上心头,还需慷慨解囊! 杨士聪被陈于泰一拳揍的嘴角黑青,有失颜面。 回暂居的别院一路上恶语频出,周围之人将他视作傻子。 至府门外,朱门紧闭,杨士聪高呼道:“速速开门,老爷我回来了。” 可一连呼唤几声,竟无半点声响。 杨士聪紧皱眉头,上前使木棒击打朱门。 “哐哐哐”! 时朱门大开,冲出三五人,持棍棒将杨士聪团团围住。 管事走出朱门,大喊道:“哪家的小杂种,竟敢在西宁侯前闹事,给我打!” 杨士聪吼道:“吾乃新进贡士,谁敢打我!且这别院乃吴家之所,何来西宁侯府一说。” 管事一声冷笑,喊道:“愣着干嘛,乱棍打出!” 三五人持棍棒将杨士聪打的头破血流,后丢弃在街巷之中与污秽相伴。 直到次日,杨士聪方醒,闻到周遭气味,恶吐不止。 可一牵动,身骨如同散架一般。 闻钟声响起,杨士聪不顾屎尿沾身,步履蹒跚的奔向永定门。 时暗处出现一人,笑道:“得罪头,有的是法子治你。” 无他今日乃殿试。 凡会试录取的“贡士”均参加殿试,不去者罢黜功名,终身禁考。 午门前,刘若宰仰首挺胸,立于东侧左掖门,管邵宁欣喜若狂,立于西侧右掖门。 千名贡士按会试中名次单双依次排列。 数丈高的朱红大门紧闭,朝阳升起,四周传来鼓乐之声。 大门缓缓开启,刘若宰、管邵宁领人穿过奉天门,立于太和殿前,面北站立。 时文武百官各具公服,已侯殿外多时。 鸿胪寺左寺丞杨时忠,大吼道:“请陛入殿!” 鞭炮齐鸣中,崇祯戴乌纱翼善冠,穿黄色云龙纹云肩通袖膝襕袍,束玉带,威风而来。 见状,文武百官行叩头礼。 第237章 宫外喧哗,水淹城池 礼毕,文震孟举策题至殿中,曹化淳将策题置于案上。 崇祯拿起扫一眼,确定密封无误,便道:“依例宣旨!” 内阁首辅李标,宣读圣旨,讲朝廷取士之意。 完后,文震孟迎拜,双手举着策题由左阶而下,置于御道案上。 殿外,杨时忠道:“贡士随吾跪迎!” 刘若宰及贡士们朝案行五拜三叩头礼,后分东西侍立。 杨时忠高喊道:“奏告仪式结束!鞭炮齐鸣,奏乐!” 锦衣卫士点燃鞭炮,鞭炮声中,崇祯微微一笑退出大殿。 文武百官见崇祯已走,时而三两为伴,结衣离去。 时负责殿试,礼部主事贺宇喊道:“贡士依次落座!” 史可法坐下,见西南处一座空荡无人,冷笑一声。 钟声响起,阳光明媚,春风和煦,礼部官吏一一散卷。 陈于泰面前一扫,整整一百五十位御史面如铁色盯着。 不由吞咽口水,面对整个都察院,不敢左顾右盼。 更别提厂卫来回巡视,也不会有蠢货在天子眼下作弊。 试策到手,李岩打开后,其上五策问。 天灾人祸,百姓皆乱,朝廷如何治民? 藩王分封而治,以夷治夷,谁更甚之? 贪腐之事屡绝不止,何故处之? 塞外之民犯边不止,行王道?行霸道? 党争之事,利与弊否? 可谓囊括大明三年事,最为贴合时情。 如崇祯画下蓝图一二,李岩腹稿已有,便只在卷上写。 时永定门外,杨士聪匆匆跑来,上气不接下气。 守城校尉见之,眼神犀利一箭射出,箭矢钉于杨士聪一步之地。 杨士聪惊吓过度,摔倒在地,竟一时无法起身。 校尉于城楼喊道:“何人擅闯宫门,欲找死乎?” 杨士聪回道:“吾乃新进贡士杨士聪,今日参殿试,请将军速速放行!” 校尉冷笑一声,言道:“你这蓬头垢面,皮青脸肿之人。 敢妄言称作贡士,浑水摸鱼,当我眼瞎,来人将他撵走。” 士兵闻到一股恶臭,捏着鼻子,用长枪驱赶。 杨士聪被赶尚未死心,仍在门前喊叫,竟引来百姓围观。 恰逢刘文柄来,厉声道:“何人在宫门前喧哗?” 校尉道:“回千户,乃一疯子,属下这就赶他走!” 恼怒不已走下台阶,开宫门对着杨士聪一记刀鞘。 打落其两颗门牙,又吩咐士卒将其丢在一处。 士卒将杨士聪拖拉至角落,又是一顿拳打脚踢。 见杨士聪奄奄一息,低声呻吟,便放他一马。 临走前嘀咕道:“吴大人,出手阔绰,得让头请咱一顿酒。” 迷糊之间,杨士聪听到三字,再次昏了过去。 一刻钟,李岩挥毫泼墨,将心中所想道个明白,一字落下后,起身而走。 作为头一个出场,李岩备受瞩目,却引来不少御史冷眼相对。 因其叔父李精白乃山东巡抚,右佥都御史,阉党之人,故对其无好感。 从宫门而出,李岩欢喜若狂,若非崇祯赐下机缘,他今生会活在影子里。 方今陛下恩重,弟李牟入青龙卫任副领;弟李仲入玄武卫任副将; 弟李允与他同中贡士,李家兴衰握在他几人手中。 前段时日又得陛下恩赐,勿论名次,待进士及第与红娘子完婚。 对于曾舞枪弄棒之人,如今在绣花,李岩一阵汗颜。 京师之地繁花似锦,车水马龙。 数千里外,琅勃拉邦城上澜沧士卒个个瑟瑟发抖,如临大敌。 从三丈高的城墙上望去,密密麻麻的明朝大军。 旌旗林立下个个凶悍之兵,泛着幽光的甲胄,锋利长矛欲捅天。 守城将卡帕难掩惊恐之情,明军来了,他们要灭澜沧国。 虎大威立在阵前,盯着这座城池露出一抹笑意。 身后卢象升、艾万年跃跃欲试。 便道:“象升,此城何破?” 卢象升笑道:“水攻!” 虎大威哈哈大笑,说道:“象升,你为先锋,拿下城池!” “敢不领命!” 火炮前营退兵至高地。 天雄军开拔,往南康江之处,欲决河而破城。 堤坝上数百澜沧士卒,见一支雄军杀来已是双腿打颤。 卢象升见后,喊道:“自成,多久?” 李自成舔舔嘴道:“一刻钟!” 遂领一队人马,杀向堤坝守军。 一刻钟未到,李自成前来,黑甲染成红甲,宝刀砍的卷刃。 咧笑道:“总兵,老李复命!” 堤坝上澜沧士兵无一活口,尽化作残尸,入江水中喂鱼虾。 卢象升挥动将旗,准备已久的佛郎机炮轰击堤坝。 堤坝在炮火不断轰击之下,隐隐出现裂缝,天雄军早已登上高处。 一发重炮而击,轰隆一声,堤坝溃口,江水倒灌来,其声如雷。 卢象升坦然一笑,战争不只是刀枪,也得靠谋略。 见明军攻上堤坝,又听火炮声,戛然而止,卡帕震惊失措。 他脸色苍白,大声嘶吼道:“命平民往高处!” 可滚滚蛟龙潮涌袭来,一点点爬上城墙,至齐腰处溃城门而入。 水淹城,未曾爬上高处的百姓被卷入江水之中。 在水中拼命挣扎的百姓,抓到一根浮木,活命之机。 却感觉身有千斤重,往下一瞧数人拉住衣服死死不放。 不断挣扎下,早已脱力一同沉入水中。 城墙上,卡帕听得百姓呼救声,早已是六神无主。 他想不到明军一言不发,以水而攻,他败的很惨。 城外,虎大威大笑道:“读过书的,脑子当真好使。” 副将杨国柱笑道:“大威,陛下言卢象升是个帅才,确凿无疑。” 虎大威安然一笑,天雄马步二军堪比八旗精锐,倒也悍勇。 可时局突变,火器之下,土崩瓦解! 第238章 军阵杨威,杀败敌军 见杨国柱彪悍体壮,勇武过人,虎大威想起一事。 便道:“国柱,闻你大兄子振、捷被调入京营,可有此事?” 杨国柱笑道:“去岁五月,陛下遣我至营中前,曾问家中有何人? 我言家中一长兄国栋,从子振、捷颇具勇武,具在辽东杀虏。 陛下喜之,命振入羽林左卫充任参将,捷入府军前卫任百户。 兄留在登莱任总兵,前些时日任平壤总兵归孙侯节制。” “府军前卫乃太子幼军,国柱你杨家该青云直上。” 杨国柱拱手道:“主将,亦不是得陛下恩重,准子陪读。” 两人相视一笑,话语尽在不言中。 卡帕摸着湿漉漉的甲胄,见城中鱼虾跳跃。 连问道:“城中还有多少人?还有多少粮食?” 士卒回道:“高处者不过数千人,低洼再无一人。 大水来的急,九成粮食已入鱼腹之中,荡然无存。 城中余粮不足三日之需。” 晴天霹雳,卡帕嚎啕大哭,万余百姓卷入江水不知死活。 怒骂道:“奈林那旺萨,你真该死啊!” 他恨奈林那旺萨招惹明国,一只兔子去挑衅狮子之威,下场唯有死。 叹道:“拆下木板,收拢百姓入城墙。” 天色将晚,明军大帐中冒起袅袅的炊烟,不多时大米清香之气扑鼻而来。 又借风朝下吹去,勾起琅勃城中百姓食欲。 大水虽走,水位已下一截,水上漂浮着牲畜、百姓之尸。 怕众人得疫病,卡帕下令百姓不可饮水,足有七八个时辰未进水米。 闻得大米清香,众人如何受得了,纷纷嚎叫不止。 卡帕道:“余下一口粮,接济百姓。” 未等众人有所动作,轰隆一声,西侧城墙垮塌一段。 营帐内,卢象升道:“不过一日,城墙垮塌,实乃偷工减料。” 众将闻言皆笑之,区区一小国贪腐之人不在少数。 卡帕震惊不已,去岁刚筑的城墙,水泡一日轰然倒塌。 一想原因,气的涨红脸,抽剑喊道:“布林,若还活着必定斩你。” 城墙上偶尔几堆篝火,百姓与士卒挤在一起,卡帕一夜未睡守至天亮。 城中之水下至大半,腥臭之味甚为逼人,不少百姓之尸浮在水面。 西侧城墙那段豁口足有丈许宽,卡帕知道水位一退,明军便要攻来。 若非有一队骑兵在外,卡帕也许早就降了。 平原之上,步卒凶悍也打不过骑兵。 军帐内,斥候道:“将军,澜沧骑兵逼近大营十里。” 虎大威扶手大笑,喊道:“这守将也是聪明人。” 卢象升道:“虎总兵,此战交予天雄如何?” 虎大威道:“火器压阵,象升让吾等看看天雄雄风。” 天雄军环车为营,以卢象观陌刀为首,艾雷领神臂弩在中,两侧枪兵整军而战。 哒哒哒,万马奔腾之声,震动天地。 澜沧骑将卡摩一袭甲胄,见城上澜沧大旗心中安稳。 见明军以步卒迎战,十分蔑视,抽出弯刀露出獠牙,要歼灭这股明军。 骑兵至眼前三百步,艾雷神臂弩动了,上千支弩箭如雨急射。 听得哀嚎声一片,数百骑兵被强弩射落下马。 卡摩目瞪口呆,明军弓弩竟射三百步! 遂喊道:“左右分散,奔射!” 骑兵奔至战车前,已丢下上千具尸体。 正欲露出锋利獠牙,见一群身穿黑甲彪形大汉手持一杆长刀。 卢象观见敌骑眼中火热,大吼道:“杀!” 陌刀照着马腿就是一顿乱砍,战马断腿将敌兵摔落在地。 轻步兵见缝插针,以重斧、铁锤直接打死。 奔向两侧敌骑,一见明军盾牌在前,缝隙中长枪林立,锋芒密麻如猬刺,不由头皮发麻。 战马畏惧不敢冲阵,士兵不敢上前,只得以弓射之。 艾万年喊得:“枪阵散开,使钩镰枪!” 见枪兵方阵化作小型方阵,举着盾牌,顶着羽箭慢慢靠近敌骑。 那敌骑兵一见,纵马狂奔,穿梭在方阵之中。 可方阵中突出数十杆钩镰枪,一个钩马腿,一个钩敌兵。 将敌兵钩进阵中,乱刀砍死,待方阵走过,余下一地之尸。 见上千骑兵一碰面,便被一通屠杀,受明军践踏,卡摩疯了。 尤其那数百甲士着铁面,挥动七八尺的长刀,一刀挥下便是数百性命。 他快马一刀斩在一甲士,见火星迸起,那人毫发无伤! 卡摩惊慌,连连呼喊道:“跑!” 澜沧士卒得了指令,丢下奋力拼杀的兄弟,调转马头往西撤去。 等厮杀之人回过神,见后方空无一人,前有锋利之枪,索性弃械投降。 高地上,虎大威叹道:“战阵之力,名不虚传!” 杨国柱点头,凝声道:“若对付鞑子,当万无一失。” 两人并非不言后金,而是金军备有火炮。 密集的战阵在火炮下土崩瓦解,乃赴萨尔许白杆兵之鉴。 琅勃城上,卡帕观护卫军屠杀之状,可厮杀片刻护卫军扔下一地尸体跑了。 踉踉跄跄靠在墙上,表情极为复杂。 未曾想到明军步卒强悍,护卫军竟不是敌手。 残存的百姓发出无力的嚎叫,护卫军一败,大水退去,迎接他们便是明军屠刀。 不少人高喊道:“卡将军,开门投降吧!” 卡帕闻声,面对期盼之目光,咬牙道:“大水退去,升白旗,开城门!” 清扫战场之时,李自成看上一匹马,雄壮不已,极为喜欢。 翻身上马,可战马不听使唤,来回蹦跳,要将李自成摔下去。 李自成喊道:“这匹烈马够野性,老子喜欢。” 折腾足足一刻钟,李自成降服胯下烈马。 烈马不停打着响鼻,想不通摔不掉背上之人。 卢象升凝神盯着李自成,叹道:“作战英勇,身先士卒,受士卒爱戴,实属不凡。” 又遥看京师,暗道:“陛下,臣竭尽全力。” 时瑞王朱常浩领三卫而入谅山,士卒个个铁甲敷面,尽是悍卒无疑。 瑞王三卫乃安南卫、安南左卫、安南右卫。 每卫六千人,合计一万八千人,另王府护卫三千人。 三卫指挥使分别为安南卫李卑,安南左卫左光先,安南右卫马科。 王府护卫指挥使马进忠、副指挥白广恩。 第239章 举城而降,初定名次 见谅山关群山环绕,朱常浩不由笑道:“真是个穷乡僻壤之地。” 老将李卑眼神毒辣,言道:“王爷,谅山关易守难攻,若以重炮守,三万大军不可下。” 马科、左光先连连点头,观察入微,不愧是一时良将。 闻言,朱常浩道:“命三卫开拔升龙,孤看看封地,日后可得在这厮混。” “是,王爷!” 琅勃城外,天雄军将袍卒火化,又挖坑掩埋澜沧骑兵,已是夕阳落下。 城上,卡帕望一眼夕阳后,径直走向一处。 孤寂一人站那,提起剑往墙上刻下几字。 冷嘲一声后,取下腰间小刀插在心口上。 感受锥心之痛,卡帕一声不吭,缓缓背对众人坐下。 他死可,但不可降,望着万象城,闭住双眼。 天色大明,大水退去,虽有泥泞,但可行人。 众百姓急急清理城门口碎石、擂木,他们怕死,手脚更加利索。 一士卒整好甲胄,神情萎靡的朝虎大威部送降书。 见降书至,虎大威问道:“守将何在?” 士卒结结巴巴道:“守将下令投降,孤身一人靠在墙头。” 闻言,虎大威道:“李自成,进城收降!” 李自成领命,率数百士卒雄赳赳气昂昂跨进琅勃城。 见百姓面黄肌瘦,身形憔悴,却满眼怒火。 李自成喊道:“若有一人暴乱,对大军出手,众人皆杀!” 那懂汉话的士卒一激灵,急忙对百姓吼道。 百姓闻言脸色苍白,畏畏缩缩,低头不敢见大军。 李自成攀上城楼,见一身影背对他。 大声吼道:“呔,守将!” 可卡帕并未动身,也未应声。 见不对劲,命那士卒前去一看。 士卒一看,惊坐一地,结结巴巴道:“卡将军死了!” 闻卡帕身死,李自成瞪大双眼,这家伙何时身死,给老子找麻烦。 走至跟前,见其心口匕首,又观其貌,喊道:“昨夜便死,你等毫无察觉。” 又瞥见墙头之字,不由皱眉。 其上写君王待恩重山,孤身死不可降,望动怜悯之心,勿杀百姓一人。 李自成道:“倒也是个血性汉子,可惜了。” 遂命士卒打开城门,换上日月龙旗。 不过虎大威并未进城,派出一队白衣兵,手戴套、口戴罩、背包裹。 实乃崇祯配置,曰战场医护兵,主伤痛,防疫病。 医护兵一入城,取下身后包裹,严严实实包裹着白色石灰,乃自取青山石所制。 将石灰撒于地面,用水浇其上,冒出滋滋白烟,刺鼻之味迎面来。 三两人隔五十步又点燃艾蒿、苍术等物,烟气缭绕,青烟直上。 李自成命百姓清理街道尸体,起木架而焚烧。 待消杀之后,每人发放食粮,告知不饮生水,以沸水而食。 虎大威一入城颁布政令,每户可分土地,免赋税五年,官府提供粮种。 只见城内百姓神色各异,喜的是分田地不交赋税,苦的是亲人离去家戴白布。 卢象升命人以水泥修筑堤坝、城墙,加高,加厚,防治水患。 丢盔卸甲的澜沧骑兵,足足跑了三百里,终是在卡摩的命令下停住脚步。 一番清点后,人数不足五千,战死者不过三千,反倒是逃窜时,骑兵分而散之。 卡摩知晓琅勃城保不住,弟弟也会为家族荣光战死,而绝不投降。 只是想来纵横一时的马骑,却让步卒杀得狼狈而逃,羞愧难当。 副手道:“将军,吾等归王城,禀报战事!” 卡摩却道:“大军战败,传回城内必引起动荡,国王怪罪恐你我二人身首异处。” 副将惊,煞白了脸,急急问道:“将军,可有办法?” 卡摩道:“随我往东吁王朝!” “将军是说,求援?” “是也不是,命士兵紧跟,勿要丢了一人。” 紫禁城,内阁学士、六部尚书一十七人,缓缓走进黄琉璃瓦顶,菱花槅扇门的东阁。 一日阅卷,对殿试文章一一评头论足,分出高低好坏,决出一甲三人,二甲前七。 作为内阁首辅,李标道:“陛下举贤不避亲,殿试不糊名。 速取会试前三百名之卷,吾等一一阅之。” 辅臣、尚书具为反对,会试初定之时,文章已有好坏之分。 彼时,东阁内,十七位位高权重的大佬读卷。 数个时辰内,李标看过浮藻文章,大骂狗屁不通,又咬文嚼字,细细而圈。 时钱龙锡递过来一张卷子,说道:“首辅,看看这篇文章!” 李标接过一看,除他与钱龙锡未勾圈,其卷上已勾十五个圈,可让他眼前一震。 暗道:“韩、何、刘三人文采不低老夫,竟也拜读而取,看看到有何用。” 转而拜读,不出片刻竟拍手称快。 大笑道:“文章未必独步天下,但时策与时俱进,扼明点要,定会能臣干吏。” 又瞥见其上姓名,却无奈一叹,仍是以朱笔勾圈。 众人中,三五人相视一看,暗暗点头。 至大殿灯火通明,众臣一一散去。 次日,崇祯至东阁,文震孟等候多时,将一甲三名,二甲七名之卷一一诵读; 每读一份,放置于御案之上。 崇祯将状元卷拿起,见其上之名,暗自笑道:“不愧朕枉教你多时。” 一个时辰后,试卷一一读完。 崇祯道:“状元李岩,榜眼刘若宰,探花陈于泰,命诸公填制皇榜,至传胪大典。” 文震孟得旨意,往文华殿去,李标见微微一笑,速命温体仁填好黄榜。 黄榜交由礼部尚书韩日缵,又制黄贴送至鸿胪寺卿瞿式耜,筹备传胪大典。 李岩、史可法、牛金星手捧着进士服,见着礼部官员骂骂咧咧,实在错愕不已。 那官员见三人盯着自己,便道:“尔等勿见本官仪态!” 三人点头,转头一想,九百多贡士,一一将进士服送到手中,也的确该骂娘。 彼时,牛金星问道:“不知何人能得陛下恩宠,钦点为状元?” 史可法摇摇头,对于策问他答的工整,却难以突出,状元对他而言丝毫无用。 第240章 金榜题名,谋划朝野 次日,太和殿前,文武百官按文武官职分别站立两侧。 个个头戴乌纱帽,身穿各色圆领大袍,补子上彩金二绣、彰显禽兽风采, 皮革而制的束带上,悬挂牙牌和印绶、蹬黑色皮靴,粉白靴底。 承天门外刘若宰等人头戴进士巾,身穿蓝罗袍入宫,与前几日一般无二,依次而列。 远远看去,色彩映如云霞,交辉灿若金星,场面极为壮观。 殿前早已是红绸铺地,张灯结彩,时鼓乐响起,鞭炮齐鸣。 文渊阁大学士钱龙锡袭蟒服,衣绣两条行蟒纹于衣襟左右,手捧黄榜置于案上。 时崇祯来殿,一袭明黄龙袍坐于殿内,旁立王承恩一身大红圆领过肩云蟒袍。 大汉将军金盔甲胄,腰间佩刀,手执金瓜,于太和殿东西两侧侍卫。 飞鱼锦衣卫,配刀而立,目光深邃。 一声高喝下,百官行五拜三叩礼,便依次入殿。 殿内,瞿式耜宣读制诰:“崇祯三年三月一十八日,策试天下贡士,第一甲赐进士及第,第二甲赐进士出身,第三甲赐同进士出身。” 又亲手拆卷,高唱道:“第一甲第一名李岩!” 殿前,一官员听到殿内之声,高声喊道:“庚午试第一甲第一名李岩!” 足足喊三遍,李岩心中不敢相信,他竟夺下魁首? 而牛金星、史可法懵了,好友李岩竟不声不响夺了状元。 李岩在千人瞩目中一步出列,被人牵引着往殿外候立。 刘若宰几人看李岩眼神流露出羡慕,庚午金科殿试,千人而出的状元。 又听道:“第一甲第二名刘若宰!” 刘若宰情绪激动,虽从会元落在榜眼,但足以让他癫狂。 “第一甲第三名陈于泰!” 陈于泰双耳竖起,听见他之名,心中激动不已。 三人依次而战,等候鸿胪寺官员入大殿。 “第二甲第一名管邵宁!” “第二甲第二名陈于鼎!” “第二甲第三名吴伟业!” “第二甲第四名刘理顺!” “第二甲第五名曹景参!” “第二甲第六名杨廷枢!” “第二甲第七名朱永佑!” 足足唱到:“第二甲第九十七名牛金星!” 牛金星听后震惊不已,自己竟博个进士出身! 史可法也羡慕不已,一好友乃状元,一好友二甲进士,唯独自己还未着落。 又听到:“第三甲第一名史可法!” 史可法大吃一惊,自己竟为三甲头名? 唱名足足一个时辰,方是唱毕。 三鼎甲,李岩、刘若宰、陈于泰被人引入大殿。 官员喊道:“进士叩谢皇恩!” 三人朝崇祯行五拜三叩礼!殿外诸进士亦是五拜三叩礼。 礼乐再奏,崇祯扫一眼李岩,领着王承恩回宫。 礼部侍郎范景文捧榜,用青云直上盘承榜,前彩色印花黄罗伞盖,鼓乐引导。 又出奉天门、午门,其后李岩三人与王公百官随榜而出。 那写着九百名进士姓名和名次的黄榜,在众人瞩目下至张贴在宫墙上。 作为三鼎甲,李岩三人扎上彩带红花,在锣鼓喧天声中游街,出尽风头。 可谓是“十年窗下无人问,一举成名天下知。” 围观的百姓见李岩,高喊道:“文曲星下凡来!” 时红娘子在酒楼驻足,见李岩跨马游街,当真一跺脚。 笑道:“呆子,可要来娶我!” 刘文柄道:“姐姐无事,倘若不来,我打断他的腿。” 红娘子嘻嘻一笑,便道:“你要如此,陛下要将你关入小黑屋了。” 一想起小黑屋,刘文柄犹如被踩着尾巴的老鼠,牙牙打颤。 李岩走马观花后,拜别诸人往李府去,乃叔父李精白府邸。 跨进大门没几步,见堂弟李栩习练武艺。 喊道:“栩弟,五日之后策问如何?” 见兄而回,李栩道:“兄所教熟读于心!” 走进堂屋内,见一人正襟危坐。 李岩拜道:“叔父!” 李精白虽为中年,为治理黄河故道,殚精竭虑,早已鬓发苍白。 见李岩归,欣喜道:“吾家出个麒麟才子!” 李岩道:“蒙陛下恩宠,才有状元之位。” 李精白却道:“汝父早逝,未曾见之荣光,吾已老恐时日无多,李家该交由汝手。” “叔父,为时尚早,望居府中调养一二,十年之后方是出头之日。” 李精白人老成精,哪里不懂其中之意,道:“过几日,叔父上道折子,乞病而居。” “谢过叔父!” “一家人何故多分,日后当照料麟孙、鹤孙。” 李岩走至一处,高喊道:“时中!” 一彪形大汉,浓眉大眼应声而出,喊道:“公子!” 见袁时中,便道:“时中,府中近日无事?” 袁时中道:“公子,倒也无事!” “那好,过几日找四公子,去他帐下做个亲兵。” 袁时中当是大喜,拜道:“多谢公子!” 又至李允屋中,见其研究枪械,笑道:“允弟!” 李允起身拜道:“大兄!” 李岩晓得这个弟弟文武双全又热爱火器,而今又博得进士出身,日后当为朝中一臂膀。 遂道:“允弟可有兴趣,往枪炮厂走上一遭。” 闻枪炮厂,李允大喜道:“大兄,当真可观政枪炮厂。” 李岩点头道:“可!” 时李精白屋中,自叹道:“至天启年末,岩儿离家两载; 仲儿了无音讯,牟儿去岁入了玄武卫。 玄武卫乃陛下亲军,旁人如何入得,陛下不会因吾之故,特赐入军。 岩儿藏得够深,李家兴衰可在汝手里。” 牛金星与史可法返回刘府别院,刘文柄等候多时。 刘文柄道:“想必汝二人,已知晓吾身份,跟着老子干,保一方封疆大吏。” 二人错愕不已,面容怪异盯着刘文柄。 异口同声道:“若小侯爷不弃,吾绝无二言。” 正当刘文柄开怀大笑时,一声咳嗽声传来。 见一人一袭白衣,从屏风后面出,一脸的黑线。 刘文柄站起身来,喊道:“表哥!” 史可法、牛金星觉得眼前之人熟悉,又闻小侯爷称他表哥? 早已是吓得六神无主,跪道:“臣,叩见陛下!” 崇祯笑道:“起身吧!” 第241章 大举进攻,誓灭后金 “牛金星,可曾忘了刘文祯!” 一声轻唤,让牛金星想起一个引他入坑之人。 抬头看去,见二者眉宇间相似,难掩惊恐之色。 出声道:“刘文祯!” “大胆,御名岂能直呼!” 牛金星急急跪下,道:“臣妄言。” 崇祯笑道:“王伴伴,不知者不罪,莫要吓到牛爱卿!” 史可法未曾想到,牛金星竟与天子有过瓜葛,料李岩应如是。 “史可法、牛金星可曾想好去往何处?” 见崇祯问询,史可法道:“愿为塞外一干吏,不为六部一书生。” 牛金星却道:“为一方令,造福百姓。” 闻其言,崇祯暗到这史可法欲守塞外,牛金星谋划一方。 当下道:“可法随军北上出谋灭金,金星赴河南之地管辖一县。” 史可法、牛金星知崇祯有意提拔,当即谢恩。 “莫要言朕至,日后依刘名。” 回宫途中,崇祯道:“王伴伴,灭金!” 王承恩一听慌了,皇爷又御驾亲征。 便道:“陛下,娘娘那边如何交待!” “无妨,有慈烺、袁妃陪着,灭金之战,朕岂能不去。” 老寨城,大政殿内,皇太极挑灯夜读,不时的轻咳。 时萨哈廉至,喊道:“大汗,林丹汗、科尔沁两部起兵八万,要亡我大金。” 又见宁完我匆匆至,喊道:“大汗,毛文龙厉兵秣马,蠢蠢欲动!” 闻言,皇太极厉声道:“命济尔哈朗、豪格固守平山、成典二城,务必牵制毛文龙; 阿敏、多尔衮、阿巴泰固守抚顺、清河、连山三关,不可出关与明军野战; 务达海、费扬武、汉岱随本汗出征灭了林丹汗、科尔沁。 老寨城中之事交由萨哈廉、汉岱、索尼。” 萨哈廉惊道:“大汗,你流血了?” 皇太极摸了摸鼻子,见掌上有血,便道:“近日鹿血饮的多了,无妨!” 唯有宁完我暗道:“皇太极病情更重,身子虚弱难补。” 沈阳城内,乡安伯王之臣、大屯侯满桂、凉亭侯祖大寿、西平侯孙承宗坐于厅内。 时孙承宗问道:“之臣,大军粮草可齐?” 王之臣回道:“阁老,粮草一应俱全,可供十万大军半年之用。” 半年之用?孙承宗微微点头,之臣还是小心谨慎。 又看向祖大寿、满桂二人道:“陛下密派白虎卫、神机营入广宁, 又密令我军以迅雷之势火速出兵,打后金措手不及。 前几日去信毛文龙出兵攻平山,牵制后金兵力。 而今粮草已齐,大寿率兵攻清河、连山,阿桂领兵攻抚顺, 本阁要在六个月拿下老寨。” 满桂、祖大寿抱拳领命,对于灭金之战,他们战火焚身。 次日,祖大寿归辽阳城,命祖大弼、祖宽铁骑在前,祖大乐在后杀向连山关。 又传信威宁堡总兵朱梅出兵清河。 一日后,朱梅得令,唤来副将夏承德、参将李辅明、守备高迎祥、张献忠几人。 道:“阁老令,命我军出兵清河,同祖侯相呼应。 承德、迎祥、献忠为先锋,辅明为后军押运粮草,本将于中明日出兵。” 出总兵府后,高迎祥与张献忠结伴而归。 张献忠问道:“高大哥,我等以军功赎罪,得朝廷宽宥,今攻清河大哥有何意?” 高迎祥道:“你我兄弟,身陷囹圄,大功得成,可引蛇出洞,将屠龙教一干人等灭杀。 你附耳过来,我与你细说一番。” 张献忠听得高迎祥嘀咕,不由笑道:“高大哥,真是好计策!” 彼时,驻守在甜水站的马应元、刘国能却迎来一人,正是曹文诏。 曹文昭笑道:“两位将军,好久不见!” 马应元抱拳道:“多亏曹总兵举荐,我兄弟二人得以为国尽忠。” 曹文诏道:“本是同根生,何必兄弟自相残杀,今日吾奉陛下密旨,领兵攻连山。” 刘国能笑呵呵道:“朝廷要灭了后金那帮畜生?我当为先锋,谁也别跟我抢。” “将军愿为先锋,吾求之不得,辽阳已出兵,二三日可至。 吾意明日出兵,将军意下如何?” “但听将军吩咐!” 次日,当刘国能见数门铁炮时,当真是大吃一惊。 曹文诏道:“枪炮厂出,轰天炮,五里开外,人石俱没。” 连山关,群山环绕,可谓是一夫当关万夫莫开。 时阿巴泰、刚泰领两个甲喇、四个朝鲜牛录驻守。 城关上,每三丈一门神威炮,足足有十八门重炮。 忽士卒大喊道:“明军来袭,明军来袭。” 一瞬间是敲鼓打锣,声震关内。 阿巴泰、刚泰闻声穿上甲胄登上城关。 见数里之外,数千明军缓缓而动。 离连山关四里之地,曹文诏命大军停驻。 在众人瞩目中,喊道:“曹宇,放炮!” 十门轰天炮依次摆开,呈排而放。 见士卒用力转动后炮门栓,将炮弹装入,紧闭阀门。 曹宇道:“放炮!” 士卒用力一拉火绳,轰的一声,震动九天,炮弹冲天而起。 连山关上,阿巴泰听得炮声,喊道:“趴下!” 大多士兵来不及反应,被炮火覆盖,炸的粉身碎骨,血肉横飞。 刚泰瞅一眼,只见墙体破碎,不由大惊失色。 阿巴泰高呼道:“敌炮缓,众人速速躲避。” 可三十息已过,漫天的炮火倾泻而下,耳边传来凄吼声。 两人懵了红夷大炮时长!这重炮时短,乃明军新炮。 发炮时,马应元翻身上马率骑兵而覆土,奔向连山关下。 七八轮火炮,打个阿巴泰不敢抬头,突见明骑奔来。 喊道:“发炮,打杀敌骑。” 未等火炮点燃,轰天炮火在城头炸裂,几个炮卒死无全尸。 奔至沟壑处,马应元喊道:“速速覆土,急急而走。” 骑兵将土袋扔进土壕里,两千骑兵瞬间填满一小半。 刚泰喊道:“强弓手、火枪手速速射之!” 可马应元早喊道:“神臂弩射!” 数百弩箭仰天而射,将城上的金军射翻在地。 第242章 后膛炮猛,兵临城下 漫天的炮火、强弓劲弩压的城关上的金军抬不起头。 见土袋已无,马应元吼道:“速撤!” 城关上,阿巴泰眼睁睁看明骑撤走,恨得咬牙切齿。 刚欲还击之时,一发炮弹落身旁两丈,只觉一股热浪袭来。 待缓过神来,几个悍勇的士卒被炮弹炸的尸骨全无。 忽感觉脸上粘稠,用手一抹竟是一团碎肉。 又瞥见空中数道黑影,急急卧倒在地,耳边又传来嘶吼之声。 足足一刻钟后,未听炮声,刚泰一瞧,关上硝烟弥漫,血肉横飞。 不少士卒捂着断臂、残腿哀嚎惨叫,有的还提溜着外露的肠子奋力塞回去。 大量炮火倾斜下,足足死伤六七百人,一个半的朝鲜牛录没了。 余下半个朝鲜牛录被吓得瑟瑟发抖,屎尿横流,毫无战力可言。 火药味、腥臭味、屎尿味夹杂,让人忍不住作呕! 城关墙块碎裂,出现不小豁口,让阿巴泰恼怒不已。 刚泰道:“贝子,明军火炮犀利,连山关难守! 这股明军不过是先锋,定有大军在后,速请援兵。” 摸着缺口,望着那股明军,阿巴泰咬咬牙道:“速派人!” 马应元归于帐中,便道:“总兵猜的不错,关外百步乃为壕沟,里有竹刺。 骑兵以土袋覆之,填之不过一小半,怕是折腾数个时辰得填平。 且城上见有重炮、火器之物,若非神臂弩恐弟兄死伤不少。” 曹文诏道:“破连山,当重炮轰之,再以骑兵、步卒攻下; 等一二日祖侯大军,以红夷与轰天之威压制,定能一举破关。” 刘国能却饶有兴趣道:“总兵,为何今日火炮后发。” 曹文诏道:“正德年间,仿造佛郎机火炮,正是后膛发炮,不过一里之地。 陛下特命孙厂长改制火炮,以钢身铜芯,又刻画膛线、铅弹、螺旋炮闩装置; 研究一载之久,炸死炸伤数百人,方得十五门,征金之战陛下特调十门。” 曹文诏却心中晓得,十五门不过是障眼法,枪炮厂百门不在话下。 二人一听,吞咽口水,面面相觑,庆幸自己走对道,若不然早成冢中枯骨。 曹文诏将二人之状尽收眼底,他还大杀器尚未祭出,若出恐天下震荡。 时高迎祥、张献忠领兵在前,站在山头上远远看见一城,正是清河城。 便问道:“夏副将,清河城如何破法,得给弟兄们说说。” 夏承德微微一笑,从怀中取出一锦囊,乃朱梅出兵所赠。 打开锦囊,一张纸条看完,便道:“引水筑坝,破了清河。” 高迎祥略有疑惑道:“清河城高且厚,水攻之计可行?” 夏承德道:“水攻不破城,势要破城门,再以片帆入城,还怕拿不下清河。” 一番话下,两人明白水攻之妙用,当下佩服五体投地,破城不得硬来。 清河城内,多尔衮恼怒,多铎未曾寻到,赖慕布被皇太极一纸调令召回老寨。 城中不过两个甲喇,三个蒙古牛录,五千兵马要固守城池,当真可笑。 忽探子来报道:“贝子,太子河附近出现一股明军。” 多尔衮道:“是何人领兵?” 探子道:“威宁堡朱梅!” “命士卒固守城池,无令不可出城!” 抚顺,阿敏刚享受一只两脚羊,还在回味之时。 巴喇玛急急喊道:“贝勒,明军来了!” 阿敏枯瘦的脸上毫无反应,提着裤子往城墙上。 屋门掩着,里面传来哭泣声,姑娘躲在角落瑟瑟发抖。 身子上密密麻麻的鞭痕、烫痕,让人惋惜哀叹。 哐嘡一声,姑娘一头撞在床头上,血从额头涌出。 双手虚空抓起,轻唤一声“阿郎”! 便无力垂下,双眸失去光彩,已是香消玉殒。 那阿敏登上城墙,往城外看去乌压压一片。 琢磨之下,不下万余。 厉声道:“固守城池,若明军来攻,以火炮远轰之,弓弩近射之。” 满桂望之,城上火炮不在少数,不可强攻只能智取。 发问道:“神机前营,尚有多远?” 斥候报:“侯爷,三日前已出广宁!” 满桂心中嘀咕,怕是三五日方到。 便喝道:“安营扎寨!” 毛文龙自得令,命金应海为先锋、陈继盛统帅中军、杨国栋管后军,共一万五千人马攻打平山。 金应海领三千人刚过山头,远远瞅见平山城。 心中火热道:“建功立业!” 时,平山城内,济尔哈朗屋内传出凄惨之声。 守卫的几个女真人,眼神中露出一丝不屑。 屋门大开,一女子跑出,满身伤痕、春光乍泄! 可未走几步,一支箭矢射中后胸,强弓之力将其钉杀。 回望去,济尔哈朗不着片缕,持虎头弓,桀桀大笑。 一士卒瞅着济尔哈朗,心中不屑道:“只会拿女人出气!” 自经历数次大仗,济尔哈朗心态扭曲,每日奸淫一女子,还要杀之。 猛地一鞭子抽来,那士卒低沉一声,脸上已皮开肉绽。 济尔哈朗讪笑道:“长个记性,下次再见,宰了你。” “贝子,过了!我手底下的人轮不到你来教训。” 见鳌拜领金玉河、孙得功联袂而来。 济尔哈朗冷嘲道:“今个什么日子,都跑到我这撒野。” 鳌拜道:“贝子,收敛一下,城内百姓对你积怨深厚。” “不过是,抢了几个女子,你等哪个未曾做过?” 见济尔哈朗不识好歹,鳌拜心中一团怒火丛生,铁岭之战未保这个懦夫,两个哥哥战死。 上前两步,一记重拳轰出,将济尔哈朗击飞一丈,踉踉跄跄倒地。 捂着心口,济尔哈朗怒骂道:“鳌拜,你想杀我?” 鳌拜目光凌厉,呵斥道:“大汗令我掌军中之事,若有作奸犯科杀,济尔哈朗想死吗?” 一声呵斥,让济尔哈朗暴怒不已,眼中闪过一丝杀机。 瞅见衣架上的宝刀,欲要拼个你死我活。 时士卒来报:“额真,明军来攻。” 鳌拜闻言,舍了济尔哈朗,速速奔向城墙。 留济尔哈朗一人怒气发泄,打砸各物。 鳌拜登上墙头,远远见一队明军。 遂道:“莫要出城,金玉和固守城池,若明军攻城,以火炮轰之。” 金应海于平山城五里处安营扎寨等陈继盛领大军来。 第243章 猛攻连山,吴襄战死 一连数日,连山关上硝烟弥漫,关前尸体横七竖八。 曹文诏以火炮轰击,伤亡付出数百骑兵,终将关前的壕沟填平。 彼时,祖大寿领兵至,摆开红夷大炮,与曹文诏左右轰击。 铺天盖地的炮火席卷连山关,城头上尸体堆积如山,血如湖泊。 城墙摇摇欲坠,“轰隆”一声,左侧城墙不堪重负,垮塌一道口子,数十人掉落身亡。 阿巴泰猩红双目,吼道:“给老子上人,堵上缺口!” 数百金军闻声,腰间别刀,以木架、石块堵之。 见关上缺口,祖大寿喊道:“吴襄领步卒而攻之,一举拿下连山关。” 吴襄得令,点齐步卒三千欲攻连山关。 还未走出几步,吴三桂一把拉住老爹,喊道:“别逞能,不对劲便走。” 吴襄笑道:“汝舅让功,为父岂能相让,三桂,看爹谋个世袭罔替的伯爵。” 意气风发势必一举拿下,三千步卒冒着箭矢、火炮至城下,已是死伤不少。 见缺口被木板所堵,吴襄大喊道:“神火飞鸦,一个不留!” 见左右飞鸦冲天而起,落在缺口处,一通爆炸后,木板出现豁口。 吴襄吼道:“精兵先登!” 数个身手矫捷的甲兵,攀登而上,见眼前密麻敌兵,嘶吼一声持刀杀去。 十几人如狼入羊群,露出锋利獠牙,三三结阵,脚下尽是尸体。 不多时吴襄登上墙头,一敌兵持枪来刺,侧身躲过后,一刀剁下其头颅。 其凶悍之状,吓住数个朝鲜兵不敢上前,几个金兵啐骂一口,咬着辫子围杀来。 不过几合,一一被吴襄斩杀,面目狰狞的倒在血泊之中。 彼时,明军步卒接二连三从缺口处爬上城头,从吴襄身边掠过杀向敌兵。 敌兵被杀得节节败退,吴襄一看大笑之,这连山关破之。 阿巴泰见明军登上城头,朝鲜兵心生怯意,畏敌如虎,不敢厮杀。 一连斩杀数个溃逃士卒,高喊道:“斩杀明将者,赏金千两,官升三级。” 重赏之下,必有勇夫,不少朝鲜兵闻言,双目猩红盯着吴襄。 将其当做一块肥肉,恨不得将其撕碎。 吴襄不甘示弱,喊道:“擒杀敌酋者,百亩良田,军功三转。” 对于良田,明军士气高涨,怒吼着朝敌兵杀去。 时刚泰吼道:“散开,火枪兵,放!” 见敌兵散开,露出五十枪手呈三段击,吴襄瞬间呆住。 烟雾骤起,一连串的火枪声响起,冲在前的悍勇士卒顷刻被打成筛子! 见数十个兄弟惨死,吴襄嘶吼道:“盾牌手,何在?” 身后七八个士卒卸掉后背上的铁盾挡在众人前面。 “砰砰砰”的子弹打在铁盾上,吴襄低吼的率着众人步步逼近。 谁知阿巴泰那冷笑一声,步伐移动,露出身后一小型床子弩。 五六个士卒将床子弩对准吴襄的铁盾。 只见这床子弩安“八石”强弩,三四个士兵转动木轴,强弩张弦而开。 弩道中搁一枝巨箭,长三尺、粗五寸,以铁叶为羽。 吴襄从铁盾缝隙瞅见床弩,高喊道:“众人散开!” 人未曾散去,床弩应声而发,顷刻间射穿铁盾,直穿数人而过。 铁盾阵被破,敌箭如雨袭来,吴襄手持铁盾,拉着一袍卒退。 可未走几步,士卒瘫软在地,再也无法起身。 吴襄心急如焚,喊道:“速退!” 刚泰见吴襄率兵而退,闪过一丝毒辣,搭弓引箭。 将箭矢对准吴襄,松动弓弦,一支利箭破空而去,正中吴襄左小腿。 吴襄闷哼一声,见箭矢穿腿而过,奋力斩断箭头。 嘶吼道:“盾牌手随吾断后!” 十七八的盾牌手顶着箭雨、铅弹,护送袍卒撤退。 吴襄腿上疼痛难忍,只能咬牙坚持。 阿巴泰再将床子弩对准吴襄想要一击毙命。 泛着寒光的巨箭在弩机的转动下,破空而去。 察觉危险的吴襄用力侧身,弩箭穿右胸而过。 巨大的张力将其钉在石墙上,吴襄哇的一声吐出鲜血。 与此同时大军内吴三桂竟心如绞痛,汗流浃背。 担忧的看向连山关,一口鲜血喷溅而出。 嘶吼道:“爹爹!” 祖大寿一时懵了,难不成妹夫出了事? 城关上,亲兵见吴襄被巨箭钉在墙上急急去救。 吴襄缓过神来,感觉右胸撕心裂肺,一股血腥涌出口。 他使不上力气,无法挣脱弩箭,可一望城外,咬着牙。 怒吼一声,忍着剧烈的疼痛奋力前行,待身子挣脱出。 见右胸口五寸的血洞,让人头皮发麻,瘆得慌! 亲兵见主将出,立即围上前去,背着吴襄翻出城墙。 刚泰欲再射一弩,被阿巴泰所阻。 阿巴泰道:“阵营不同,其毅可敬!” 等吴三桂见老父奄奄一息时,早已是泪失眼眶。 战医道:“吴总兵失血过多,怕时日不多,三桂节哀顺变。” 吴三桂跪在老父面前,一言不发,身后祖大寿一行见后。 呵斥道:“到底怎么回事?” 吴三哭诉道:“爷,城上有数十把燧发枪,还有床子弩! 我等被打的措手不及,家主在断后之时被一弩钉在墙头。” 祖宽、祖大乐闻言喊道:“给我一千死士,不拿下连山关提头来见。” 时吴襄轻咳一声,悠悠转醒见众人围做一团。 虚弱道:“大寿哥,辜负厚爱。” 祖大寿道:“襄弟,无事。” 又见吴三桂,便道:“三桂辅佐兄长,照顾好弟弟。” 吴三桂拉着老父的手,用力点头。 吴襄轻声道:“小玉,吾来了。” 身子一软,双目涣散,已是没了气息。 帐内顿时传出惊天动地的哭声。 时曹文诏来,见吴襄之尸,亦是大哭不止。 他痛的是大明损失一位能征善战的将军。 全军缟素,吴三桂跪在老夫灵柩前。 割掌而誓道:“爹爹,孩儿必报此仇。” 第244章 热气球出,火烧连山关 见明军缟素,连山关上阿巴泰闪过一丝无奈,连番征战早已是筋疲力尽。 时刚泰至,苦涩道:“贝子,老寨传信,大汗率兵攻蒙古。 萨哈廉让我等缠住明军,必要时可焚关阻挡明军。” 一番话让阿巴泰恼怒,怒骂道:“固守城关,萨哈廉脑子被驴踹了。 十四个牛录,九个全军覆没,一个残了,余下带伤。 明军死了不过千余,可大军足足数万,若全力来攻,我等要与连山陪葬? 让旗兵休整片刻,派一队人盯着明军,若有异动,击鼓传警。” 明军大帐内,众将议事,唯有吴三桂面色冷毅,一言不发。 时祖大寿道:“关上有床弩、火铳、重炮若强攻必死伤颇多,诸将可有法子?” 众人明白,若以人命去填,连山关半个时辰必破。 可陛下早已下旨,不得枉顾人命,哪怕围困数月耗费钱粮。 参将张叔嘉道:“连山关山脉相连,土质坚硬,周遭无水; 土攻、水攻绝技无用,且我军炮弹不足,实难破关。 若有奇兵从天而降,以火攻之计,关隘必破, 可人如何飞天!” 时,吴三桂、曹文诏异口同声道:“能飞!” 众人朝两人望去,祖大寿急了,问道:“人可飞?” 吴三桂轻声道:“演武堂内,陛下授课,讲到一法,唤作热气球, 可离空百丈高,曾以纸糊气球,以火势而升空,足飞一里地。 曹将军,可是神匠司造出热气球?” 曹文诏道:“三桂所言为真,若非吾亲眼所见,天下人谁可一览众山小。 征金之战,陛下允吾五个热气球,以作示警、传信、破敌之用。” 一番话讲的祖大寿身子火热,遂问道:“文昭,可否一试?” 曹文诏出帐外,以木草试风向,见木草飘往连山关。 入帐内,便道:“今夜连山关可破,祖侯派兵以待。” 夜半二更时分,数十道身影至高山平地,取出箱子中羊皮大气囊。 装满石油的铁罐、木制鼓风机、及由藤条编织而成的吊篮。 旁十数个箱子,为万人敌,实为小型爆炸燃烧弹。 四五个人,用鼓风机将羊皮气囊吹起,足吹两刻钟气囊飘起。 又将气囊与吊篮相连,在气囊口下安风炉。 这风炉以铜铁铸之,如鼎形,下有通风口。 一人喊道:“吴守备,咱就走了,是生是死看天意。” 吴三桂道:“吾从来不惧死,尔今一试有何防。” 风向平缓,几人将万人敌分别放置,起出钉子。 点燃石油,脚踩鼓风,火势骤大,热气球缓缓离地。 吴三桂觉脚底不稳,身子一晃,紧紧抓住吊篮。 眼瞅着自己离地一丈、三丈,当下道:“陛下言的无错,人力可胜天。” 热气球缓缓飘向连山关。 门楼里,阿巴泰裹甲而睡,早已是鼾声如雷。 巡逻的朝鲜旗兵举着火把在来回在城上游走。 一旗兵南望长夜,瞥见几颗星星发红光,闪烁不断。 小声道:“那几个是不是北斗七星啊!” 一人笑道:“北斗在北,你看南何用?再言北斗七,那才五。” 旗兵嘀咕道:“五个星星好像越来越大。” 众人看去,也惊诧万分,“星星”当真是越来越大。 空中,吴三桂喊道:“下方便是连山关。” 操控热气球的王臣喊道:“吴守备,待我下降高度,扔燃烧弹。” 热气球缓缓下降,距关上十数丈,吴三桂将万人敌扔下。 几个朝鲜旗兵见“星星”坠落,吓得胆颤心惊,急急躲开。 “轰隆”一声,万人敌爆炸燃烧,数十旗兵被烈火焚身,痛苦哀嚎着。 凄惨吼叫声,在黑夜中格外刺耳,不少朝鲜旗兵躲在墙角瑟瑟发抖。 唯有八旗兵喊道:“打滚。” 见关上火光而起,祖大寿喊道:“步卒冲杀!” 阿巴泰被雷声震醒,一双猩红眸子盯着火海之人。 大声嘶吼道:“刚泰!” 刚泰哭诉道:“贝子,明军在天上。” “天上?明军难不成会飞?” 可刚泰指点,阿巴泰见关上漂浮几物,万人敌从中落。 竟失神瘫坐在地,呢喃道:“明军怎能会飞?” 又急急吼道:“床子弩何在,射落那物。” 望着关上星星之火,吴三桂再加把火,他将石油倾倒而下。 石油从空洒落遇火而燃,沾染士卒扑不灭,转身化作火中枯骨。 大火无休止朝四周蔓延,黑烟腾腾升起,伴随着噼里啪啦的爆裂声。 刚泰道:“贝子,床子弩被烧了。” 阿巴泰怒气填胸,一拳砸在墙壁上。 口中道:“让旗兵避开,扑灭火势,以土覆盖。” 漂浮在半空的吴三桂,眼见城关一片火海,面容异常冷静。 一股巨大的热浪来袭,热气球来回晃荡。 王臣道:“守备,莫要停留,吾等该走了。” 吴三桂道:“走!” 尽管阿巴泰下令,以土覆盖,仍不少旗兵用水扑灭。 可石油遇水游动,形成蓝色火焰,瞬间将人吞噬。 刚泰一脚踢开那人,骂道:“猛火油,不得用水,速速避开。” 一旗兵突喊道:“明军来袭,明军来袭。” 一支弩箭瞬间穿透头颅,箭矢上带出粘稠之物。 不少扑火的旗兵被弩箭钉杀在地。 阿巴泰怒吼道:“火炮轰击!” 五六个旗兵刚上手一摸,发出“滋滋”声响。 双掌一瞬间被烫熟,血肉模糊。 旗兵喊道:“额真,炮身极烫,触碰不得。” 刚泰吼道:“速速浇水。” 三个旗兵取来水,一股脑的浇在炮身上。 白烟冒起,发出“滋滋”声响,可一时半会使用不及。 阿巴泰见床弩被毁、火炮无用,处在火海之中。 叹息道:“速速撤军,焚烧城关。” 刚泰闻言,纵兵去点燃城中各屋。 片刻之间,关内烽烟四起,阿巴泰翻身上马,领着残兵败将从后撤走。 半空中,吴三桂眼瞅着杀父仇人离去,暗暗攥紧拳头。 一阵大风吹来,风向突变,热气球不受控制。 王臣喊道:“吴守备,风向变了,是生是死,全靠天意,陛下保佑吾等。” 热气球一头扎进密林之中,晃荡晃荡挂上枝头,吴三桂等人差点摔死。 第245章 孤身劝降,欲击清河 吴三桂悠悠转醒,感觉浑身骨头散了架,瞧见四肢皆有伤。 环视四周,见羊皮气囊吊在树干上,篮子内的王臣昏迷不醒。 遂用力推搡王臣,王臣转醒头昏脑胀,迷糊道:“我这是入了阴曹地府?” “王校尉,哪来的阴曹,不过是挂在树上,你我尚在人间。” 闻声,王臣大喜道:“数十丈摔下未死,果真是陛下保佑,必日日瞻仰龙颜。” 两人感叹一番,从篮子下来,靠在树干喘口气。 听见草丛里悉悉索索之声,吴三桂握住短刀,王臣举起小弩。 竟传来“咕咕声”,王臣用石敲三下树干,回应之声一长一短。 彼时,草丛窜出一道身影,露出面容正是小队之人,唤朱三。 王臣问道:“朱三,皆无事?” 朱三道:“头,无事,吾等在山腰处。” “汇合,吾等归营。” 三人将羊皮囊埋藏,标记好地点至山腰处,与其余人汇合,辨方位而归。 走不过二里山地,王臣示意众人停下,分头隐蔽,莫要出声。 不多时,一队溃兵衣不蔽甲,垂头丧气,迎面走在山路。 闻叽喳叽喳之语,几人判断正是连山关退守的八旗兵。 见数人弓弩上弦,吴三桂问道:“王校尉,伏击?” 王臣笑道:“金将军曾言月黑风高夜,杀人越货时,出手正是时机。” 金将军?金声恒那黑大壮?看来这帮子也不是善茬! 阿巴泰一马当先,暗自伤脑,明军何故能飞天。 耳边听得“咻咻咻”,从密林之中射出数支弩箭,直面阿巴泰。 阿巴泰察觉危险,来不及躲闪,惨叫一声,跌落下马。 身后旗兵炸了锅,明军竟在山腰设伏,避开躲在山林之中。 见阿巴泰生死不知,刚泰吼道:“莫要惊慌,莫要惊慌。” 数十个八旗兵小心翼翼,摸索前行,却毫发无伤。 朝鲜兵急了,不知谁嘶吼一声,上百人齐齐涌上前。 惹得几个八旗兵啐骂出刀,十几人被砍杀在地上呻吟不止。 见同族被斩杀,朝鲜兵压抑许久的怒气爆发,纷纷抽刀与八旗兵厮杀。 伏在草地上的王臣、吴三桂惊喜连连,不曾想出人意料。 场上愈发混乱,本以一敌五的八旗悍卒,未经水米又疲劳过度。 竟与朝鲜旗兵杀得难舍难分,无他,虚弱无力如猫。 刚泰奋力斩杀几人,却被四五个朝鲜兵扑倒在地,一石头砸的面目全非。 再一下已是出的气多,进的气少,显然是活不成了。 彼时,两方厮杀分开,各有数百人,皆横眉冷目。 左朝鲜,牛录刘河喊道:“贝子、额真一死,据金律尔等要陪葬, 与其在深山老林茹毛饮血,不如随吾等降了明军。” 右八旗齐齐沉默,大金军中铁律,若主将战死,其下皆斩。 窜入深山老林再与虎狼搏杀,他等无一人可愿。 时,吴三桂出声道:“若归大明者免死,不归者杀。” 众人闻声去,见密林走出一人,纷纷握紧手中刀枪。 迎着目光吴三桂道:“前有阻兵后有追兵,若降之良田归民,不降唯死。” 八旗出一人,乃牛录硕刚,吼道:“你是何人?难道不怕死?” “吾乃辽阳侯之外甥,锦州副总兵吴襄之子,吴三桂。” 祖大寿?不少八旗兵后退数步。 无他,祖大寿杀得女真人血流成河。 硕刚咬牙道:“辽军与金军向来是死仇,何故降之一说。” 往前走几步,吴三桂道:“威宁堡破,雅哈百人归明,今在满侯帐下听命。” 一听雅哈,硕刚触动不已,雅哈被大金视为耻辱,却保全手下性命。 “降,不降,磨磨唧唧的像个娘们,都是大老爷们给个痛快话!” 面对吴三桂步步紧逼,又见密林后人影窜动,旁有刘河虎视眈眈。 硕刚道:“吴将军赏识,硕刚愿降。” 吴三桂转头看向刘河,刘河道:“将军,吾等愿降。” 后方隐隐传来追兵声,吴三桂道:“丢掉手中兵刃,双手抱头。” 左一刀,右一刀,横竖都是死,硕刚索性丢掉长刀,听天由命。 祖大乐率兵将至,见吴三桂一人站在当中,数百人匍匐在侧。 眼中出一青色蛟龙,张牙舞爪,睥睨天下,妥妥的王侯之相。 高喊道:“收纳降兵。” 至吴三桂面前,责怪道:“三桂怎敢一人而纳降?” 谁料吴三桂面不改色,便道:“大明在后,三桂岂能畏惧。” 一句话让祖大乐更喜,便道:“可曾见到阿巴泰?” 阿巴泰?吴三桂摇摇头,他想手刃贼子为父报仇,可不知这厮逃何处? 长刀架脖的硕刚插嘴道:“将军,阿巴泰已死!” 随硕刚所指,吴三桂看去,正是之前射杀的金将。 得见贼子已死,吴三桂面色冷静,亲手割下阿巴泰头颅。 提着滴血的头颅随军而归,王臣几人早已去寻热气球。 一个时辰后,阿巴泰那死不瞑目的头颅放在吴襄棺前。 吴三桂一袭白衣跪在灵前,低声道:“血仇已报,爹爹九泉之下可以安息。” 祖大乐则将吴三桂有青龙之相细细道与祖大寿。 祖大寿闻言,几经思虑,沉稳道:“若他未死,助他登位。” 世上不乏王侯之相,若死不过一枯骨,活下来才是关键。 半个时辰后,明军大帐内,众将议事。 祖大寿坐帅位,曹文昭为左,右乃祖大弼,诸将依次。 遂道:“连山关已破,众将该当如何?” 曹文昭道:“吾军唯二,往北与朱梅呈夹击之势击清河,往东长驱直入义州!” 一番话可点在中心,祖大寿问道:“文昭意清河?意义州?” 曹文昭道:“清河近,有援军,当首选;义州远,孤军深入,稍次之。” 右座祖大弼道:“若以骑兵出其不意,义州三日可下。” 一时间帐内议论纷纷,唯曹文昭、祖大寿不言。 彼时,祖大寿一拍帅桌,喊道:“大军合兵攻清河!” 第246章 攻清河,崇祯入广宁 祖大寿以硕刚为向导,祖大弼、马应元为先锋,吕品奇、祖大乐督运粮草,率中军两万从后夹击清河。 太子河旁,夏承德、高迎祥、张献忠率部筑坝引水,足足折腾数日。 威宁总兵朱梅率军驻扎清河城外五里,与多尔衮对峙。 面对城外数千兵马,多尔衮并未出城一战,传令严防死守。 彼时,明军营帐内,听斥候之言,朱梅面色难看。 水攻之计虽好,但清河地势高,引水难以至城。 愤然下令,以张献忠为先登,高迎祥策后,夏承德督战,攻伐清河。 战鼓一通响,张献忠率步卒三千,人人呈九九之阵,奔袭清河城。 多尔衮得知明军来攻,不由讪笑一声,用兵之法,十则围之,五则攻之。 倍则分之,敌则能战之,少则能逃之,不若则能避之。 朱梅以万余兵马破城,岂不是笑话,遂令正蓝旗甲喇爱巴礼,以火炮而轰之。 爱巴礼得令,露出一抹残忍之笑,待明军入阵,嘶吼道:“将军炮,放。” 十五门将军炮声动于野,落在人群中,所到之处人仰马翻,血肉横飞。 张献忠吃一口黄土,骂道:“直娘贼,火炮不少。” 奔至三百步,袁宗弟速速命人摆好虎蹲炮,再以神火飞鸦射向城墙。 一时间重炮齐出,飞鸦落地,关上八旗兵死伤不少,凄惨呐喊。 明军数百步卒再进百步,却脚下一空,失重落下。 见尘土飘散,传来呻吟之声,待其散去,见一道丈宽壕沟。 坑内尽是竹刺,尖芒锋利,不少步卒被尖刺穿胸而过,死的悲屈。 少数幸存的,双腿被尖刺穿透,咬着牙忍着痛。 瞅见这幕,张献忠怒吼道:“妈的,老子的弟兄,多尔衮你真该死。” 遂令步卒将竹梯搭在壕沟之上,跨过而攻向城墙。 自己率数十人,以铁盾而下,将尖刺一一扫平。 望着浑身插满尖刺的弟兄,张献忠为他等合上双眼。 怒气填胸的张献忠攀上壕沟,瞅见城头指挥的爱巴礼。 冒着箭矢,往前狂奔百步,抄起强弓,满月流星直取爱巴礼性命。 见明军落入壕沟,爱巴礼心生大意,忽略张献忠。 等爱巴礼察觉,箭矢钉入前额,踉跄之下,轰然倒地。 见蓝甲之将向后仰,张献忠丢弃长弓,吼道:“敌将已死,攻城!” 六七副竹梯紧靠城墙边,步卒手脚并用攀登而上。 另有数十步卒取出短钢棍,一锤子砸进墙内。 爱巴礼一死,城上八旗兵骚动不已,手上擂木、滚石、箭矢竟停滞不放。 彼时,步卒刘老二瞅见机会,一跃登墙头,暴喊一声,与两个八旗兵厮杀起来。 张献忠突入城门,十数个步卒取下腰间铁筒,取出木塞将筒中之物撒向城门。 一股刺鼻之味袭来,见城门上尽是黑色之油,滴答滴答。 张献忠取出火折子,用力一吹,火苗骤起,命众人散开,将火折子扔向城门。 石油触火瞬间燃起,俨然烧成一道火门,滚滚浓烟冲天而起。 门后八旗兵被热浪逼的后退数步,不少人用水泼之,谁知石油遇水流进城门。 蓝色焰火瞬间沾上几个八旗兵的衣甲,那几人欲扑灭。 来不及褪下衣甲,这几人发出凄吼被火活活烧死。 刘老二斩杀二三人后,终究是被人一刀划破膛腹。 虚弱无力的靠在城墙上,嘶吼道:“河南洛阳刘老二阵杀三人。” 口溢鲜血,奋勇起身,抱着一个八旗兵摔落城下。 身骨尽碎,眼前闪现是老母与妻儿,送他入军之景。 来不及叹息,张献忠攀上墙头,腰刀在手虎入人群,脚下倒下尽是敌军尸体。 得知爱尔礼被一箭射杀,多尔衮恼羞成怒,骂道:“饭桶!” 率兵赶到之时,城门已着火,城头两军厮杀。 瞥见一人凶悍不已,来回冲杀,顺势一箭射出。 张献忠双目猩红,心中突感不妙,用力侧身,箭矢擦脸而过。 见多尔衮手持宝弓,又见身后一队兵马身背火铳。 大喊道:“金军火枪兵至!” 朱梅从千里镜见号令兵挥动红色旗帜,速道:“鸣金收兵。” 得撤退之令,张献忠与十数人断后,步卒缓缓而退。 待多尔衮上墙,见城头上尸体横陈,残肢断臂,腥臭难闻。 见张献忠逃窜身影,多尔衮攥紧拳头,一拳打在石墙上。 归入帐内,张献忠早已是筋疲力尽,腹中饥饿难耐。 直骂道:“若不是老子眼尖,早被火枪打成筛子。” 朱梅颇为无奈,对于枪兵若以强弩兵、重炮可破,步卒上前唯有一死。 转身问道:“献忠,城门可破?” 挠挠头的张献忠道:“总兵,城门厚重且有铁片相连,怕是难破。” 得张献忠之言,朱梅道:“命士卒在营前挖壕沟,设拒马,堤防金军袭营。” 广宁城外,八处碉堡,火力交错,百姓不由感叹,若女真鞑子来必有去无回。 彼时,一队骑兵风驰电掣,胯下尽是良马,日行千里不在话下。 为首之人铁甲覆面,却难掩英武之气,令人惊叹。 早已等候多时的广宁总兵孙应元,上前叩首,亲迎入城。 至府,孙应元道:“微臣,拜见陛下。” 听那铁面人道:“应元,平身!” “臣,遵旨!” 铁面人拿掉面具,露出容颜,丰神俊秀,正是崇祯无疑。 日夜兼程,对于崇祯来说,不过小事尔。 便道:“鼎蛟、赞二部何在?” 孙应元回道:“陛下,二将已领兵奔赴沈阳。” “尔今战况何如?” “孙公携兵威压抚顺,祖侯、朱梅分击清河、连山,无兵报而归。” 话音刚落,一士卒闯入府衙便道:“总兵,连山关破。” 连山关破? 挥手让士卒退下,王承恩献媚道:“皇爷,大喜!” 旁孙应元亦是喜意连连,天子到大捷至,天佑大明。 旭日昭昭撞大运,倒是让崇祯给撞上了。 “拟旨,先登破关者,连升三级,其余者良田三亩,战死者抚恤加倍,家小由朝廷资助。” 第247章 兵围万象,澜沧国破 澜沧王都,万象城,百姓一如既往在湄公河前洗衣打水。 得见几骑绝尘,飞奔入城,大声嘶吼道:“明军攻破琅勃拉邦!” 不少妇人听不清,一道身影急急奔来,大喊道:“快,回城。” 不多久,明军以水攻之计破琅勃拉邦城,屠杀万余人,传遍整座万象。 城内人心惶惶,担心受怕,不知明军何时兵临城下。 王宫内,佟康大发雷霆,打碎诸多碗碟,吓得仆从瑟瑟发抖。 时维塞至宫中,便道:“王,三路明军距城不足四十里。” 佟康闻言,呆滞道:“天要亡我澜沧国!” 维塞见不得佟康模样,喊道:“请王避难,再图复国。” 可佟康摆手道:“维塞,岂有不战而逃。” 见佟康决绝,维塞也规劝不得,遂出宫外。 两万澜沧军速速分散在万象四周,以求固守城池。 次日,天色微亮,守城士卒见城外乌压压一片,当场吓尿。 一人急急吹响号角,击打铜钟,钟声厚重,传遍整座万象。 钟声三响,佟康瞬间惊醒,唤来王宫护卫与他一同登上城头。 见城外黑甲肃立,纛旗在风中猎猎招展,一股萧杀之气充斥在天地。 叹息道:“明军围城,声势浩大,不可匹敌。” 从阵中缓缓走出一骑,满身着甲露出一双锋眸。 至城下二百步,弯弓如满月,箭矢似流星,入木三分,箭翼颤动。 遂放下弓弩,慢悠悠归于阵中。 宫中侍卫费尽九牛二虎之力,拔下箭矢取下绢布。 绢布上赫然写着一日之时,若降,秋毫不犯,若战,寸草不生。 几个围过来的大臣,早已吓得六神无主。 佟康脸色阴暗不定,绢布被他死死揉作一团。 低吼道:“澜沧国永不屈服,战!” 听佟康要战,维塞与几个大臣面面相觑,脑袋没被象踩? 维塞道:“王,请入王宫!” 那铁骑缓缓归入阵中,褪下面甲露出面容,正是张之极。 时众将俱在,可谓是猛将辈出,个个浑身散发暴戾之气。 张之极道:“半月走来,见澜沧国平原居多,水系颇多,宜种稻田。 若移民百万,不出三五年当为天府之国,渔米之乡。 诸将该如何破城?” 卢象升故作沉吟道:“万象邻水,与暹罗一河相隔,水攻为上上计。” 闻言,张之极暗道:“暹罗?卢象升高瞻远瞩,不愧为陛下推崇备至。” “以火炮威压,若不降破堤决口,水淹万象城。” 帅令一下,虎大威速速摆上数十门佛郎机、五十多门虎蹲炮。 面对黑漆漆、冰冷冷的炮口,对岸的澜沧士卒哪见过大阵仗,当下骚动难安。 一见澜沧军颓废样,虎大威放声大笑。 很快城中传遍明军要决口淹城,百姓无不惊慌失措。 王宫内,佟康一得知,猛地一惊,瘫坐于地。 呢喃道:“明军当真要决河淹了万象城?” 维塞府上,几个大臣面露苦色,明军驻军在对岸,炮口对准堤坝,摆出一副决口之状。 年长的贵族那罗道:“维塞,明军不可敌,不可战啊!” 话到这份上,为今之计只有乞降一说,方可保命。 可维塞却有顾虑,哥哥只愿决一死战,不愿出城投降。 那罗看出维塞心思,便道:“今夜入宫找王,我等一力劝降。” 可生谁愿死,维塞点头道:“只要王兄改了主意。” 夜深人静时,佟康坐于宫内,维塞领着数个贵族前来。 话到嘴边,佟康却道:“若是劝降者,一律处斩。” 几个贵族厉声道:“佟康,昔日推你上位为保百姓安稳。 今一意孤行,燃起战火,难不成看百姓家破人亡?” 一声大笑,佟康厉声道:“国运之战,你等懦夫、贪生怕死之辈休要多言。 速速离开王宫,否则拿你等血祭澜沧列祖列宗。” 数十王宫侍卫拔出利剑,若几个贵族胆敢异动,便成剑下亡魂。 几个贵族咬牙道:“维塞,还等什么?” 维塞向前一步,问道:“王兄,当真不降,真要国破家亡?” 佟康冷笑道:“誓死不降,维塞退下!” 闭起双眸,维塞喊道:“塔山!” 王宫走进一人,正是侍卫军统领塔山。 塔山站在维塞身后道:“王!” “王?塔山你要兵变逼宫?”佟康面色铁青道。 塔山淡淡道:“万象城无一人想起战端,那旺萨闯祸为何让百姓填命。” 提到奈林那旺萨,那罗问道:“佟康,人在何处?” “不必多嘴一问,维塞你当真逼宫?” 维塞一言不发,背过身去,塔山赫然下令道:“生擒佟康。” 数十个护卫相互厮杀,乱作一团。 王宫被团团围住,佟康突围不得,眼见护卫死伤殆尽。 遂起出王剑要自刎,时塔山眼尖抬手一箭射落其剑。 几人一拥而上,将佟康强行按住。 见佟康披头散发之状,维塞不忍直视,毕竟他是自己的王兄。 佟康凄吼道:“维塞,莫要辱没澜沧王室。” “王兄,维塞要保全王室血脉,将前王严加看管,昭告全城百姓我为新王。” 见梦寐以求的王座,维塞来回摩挲。 屁股一坐下,便道:“那罗,明早出降。” 那罗恭敬一摆手,遂道:“是,新王。” 次日,天色大明,万象城开城门,维塞与众臣站在城口,百姓跪伏在地。 张之极率兵缓缓驶入,走至维塞旁道:“佟康何在?” “王兄自觉无颜闭于宫中,退王位由我继承。” “好手段,弃卒保车!” 佟康满脸憔悴,蓬头垢面被押在张之极面前。 刚要大放厥词,张之极命人送上横刀。 便道:“佟康若你自刎,本将绝不辱没,陛下赐我龙刃,未曾沾染王侯血。 今日以血荐神兵,而开锋芒,自便。” 佟康起身抽出宝刀,放在脖子上,可迟迟未能下手。 时,张之极起身,缓缓走至身旁,一把抓住龙刃。 喊道:“懦夫!” 佟康如泄气的皮球,瘫软在地,不能呓语。 第248章 帝入抚顺,再破一城 澜沧国灭,新王维塞、旧王佟康与一众文武大臣被押往升龙,等瑞王处决。 张之极宣读圣旨,改澜沧为万象布政司,治所万象,自任总督。 又颁下诏令,以人头分发土地,减免五年赋税,尽收大半民心。 唯有一众贵族不满,纵仆欺压百姓,抢夺良田,打死打伤数十人。 事传进张之极耳中,一声令下血洗万象城内贵族,杀的人头滚滚,血流成河。 当数千头颅高挂在城头时,密密麻麻极其渗人。 百姓虽提心吊胆,却拍手称快,皆因贵族欺压太重。 又命卢象升、艾万年领兵建水寨、扩外城,百姓闻声而动。 得知天雄军驻扎万象,不少女子见精壮之卒芳心暗许。 撮合之下,数百士卒与当地女子通婚,并习汉语,建立村落名炎黄。 望着隔河相望的暹罗,张之极不由戏谑一番,倒真是好山好水。 暹罗,阿瑜陀耶王朝,国王巴塞通得知澜沧国被大明所灭,颇有兴奋之意。 作为藩属国,遂派遣使臣带去金银珠宝,经万象、升龙朝奉大明。 辽北,清河城,甲喇巩阿岱照常巡视明军,瞧一眼却面色大变。 见明军旌旗飘扬,数万甲士严阵以待,当真是黑云压城,难以喘气。 急急派人去请多尔衮,多尔衮至城墙上,一眼认出关宁铁骑。 面色阴沉道:“祖大寿来了,阿巴泰真是该死!” 时明军走出一骑,持战旗奔至壕沟处,放下锦盒,转身离去。 多尔衮不知何物?命人开门去取。 锦盒至,一开映入眼帘乃一颗头颅,正是阿巴泰头颅。 强忍怒火,多尔衮取信,信所写“降生战死”四字。 将信撕的粉碎,多尔衮怒气填胸,咬牙切齿道:“严防死守,勿要一人破关。” 巩阿岱狂咽口水,固守城池岂不是要玉石俱焚。 却不敢违背将令,传令各牛录固守城池,死死盯控。 营帐内,朱梅大笑道:“祖侯,想必多尔衮气的要死啊!” 祖大寿道:“对蛮夷之辈,无需多礼,待二三日重炮至,轰个天翻地覆。” 抚顺城上,见不断增援的明军,阿敏露出一丝凝重。 老寨来信,言皇太极率兵三万征讨蒙古,大金可谓至山穷水尽。 若败,各关隘明军牵制,蒙古一路南下,老寨危矣,灭国部散。 若赢,残破之军,何以支援关隘,两难之地。 可眼前凶悍之军,亦是无从下手,以骑兵战之,满桂岂能罢手。 城内不过十四牛录,上次之战三个牛录残了,蒙、朝两个牛录没了,兵力匮乏。 当真是没了计较,下令道:“固守,莫要出城迎战。” 大帐内,孙承宗居首位,左下满桂、王世钦,右孙祖寿,黑明德诸将。 “诸将可有破城之策?” 见孙承宗询,孙祖寿道:“督公,抚顺水系颇多,若破城用计水攻。” “何以水攻?” 孙祖寿道:“筑坝引水,水淹城池,不出一月,抚顺大乱,城亦破。” “太长,可有他法?” 众将低头沉思,时幕僚鹿善继道:“重炮轰城,强攻之。” “亦是伤亡惨重,还有他法?” “吾有一法,可从天而降!” 众人闻声看去,营帘掀开走进一人着鱼鳞甲,英武不凡。 面色惊骇,跪地道:“臣,见过陛下!” “众将平身!” 孙承宗蹙眉,言道:“陛下出京,朝廷诸公可知?” 崇祯摇摇头,便道:“孙公,朕在军中之事勿外传。” 孙承宗一头黑线,便问道:“陛下,何法可使天兵降临!” “待风向突转,便是天兵天降,大军破城之际!” 话音刚落,见营帐微动,士卒来报:“侯爷,风向突变,东北变东南。” 闻言,众人目光炯炯看着崇祯,天子刚至,风向异变,世间绝无仅有。 崇祯倒是错愕,抚顺之地倒春寒风向而改,所来之机真够凑巧。 见着众人崇拜目光,崇祯装逼装下去,便道:“破城,当今夜。” 三更时分,人困马乏之时,七八个热气球缓缓飘向抚顺城。 阿山今夜巡视城墙,见东南天星光闪烁,以为天佑大金,顺手一拜。 刚一抬头,见“星星”坠落,眼中浮现一团火焰。 “轰隆”一声巨响,落在阿山之旁,未有防备的几人被炸的粉身碎骨。 见抚顺城火光骤起,侯拱极一声令下,轰天炮、红夷大炮仰天大怒。 铺天盖地的炮火瞬间淹没城头,待硝烟散去,从尸山血海中爬出数十人。 满身血污,见烂泥般的尸体,卷风而起,一股腥臭来袭,瘫软在地大吐黄水。 阿敏闻声而醒,穿衣甲奔向城门,见燃起一片火海,速喊道:“扑火!” 未等人上去,炮火接二连三倾泻而下,声动九天,凄惨之声不绝于耳。 又见上空落下一物,竟爆炸而燃,惊恐道:“那是何物?” 可无一人见多识广,都是斗大的字不识一箩筐。 一人上前道:“贝勒,阿山甲喇死了,城头上两个牛录没了。” 阿敏闻言色变,身子踉踉跄跄,那可是精锐悍卒,足可以一当十。 又想起一事,喊道:“火枪队如何?” “城楼垮塌,死了数十人,十几杆火枪断裂。” 又是一记重锤击打,阿敏心如死灰。 时,旗兵喊道:“明军来攻!” “速速发炮!” 旗兵上前一摸之,炮身滚烫难以操持,便道:“贝勒,火炮无用!” 阿敏枯瘦的脸在火光照耀之下,看起来极为恐怖。 遂喊道:“抽刀,血战。” 彼时,巴泰喊道:“贝勒,蒙、朝三个牛录反了,斩杀后门旗兵跑了。” 众人闻言,看向阿敏,生死存亡由他抉择。 见众人目光,阿敏低吼道:“点燃城内民屋,大军撤!” 见抚顺城内烽烟四起,百姓呜咽跪地痛哭,阿敏憋屈不已。 自崇祯登基,大金国力下滑,连年征战,伤亡惨重。 见这群“奴隶”,阿敏喊道:“长枪驱赶至城口,阻拦明军。” 多数百姓被驱赶,唯有几人面露狠色,取出藏好的小刀。 趁几个旗兵不备,暴起而杀之,怒吼道:“王师已入城,随吾杀啊!” 百姓积怨已深,又见当街杀人,纷纷抽出木棒、石头杀向八旗兵。 十几个旗兵瞬间被人潮淹没,回头看去已成一滩烂泥。 另数十人奔至城门处,清理杂物,奋力抬起千斤闸! 千斤闸落下,城门大开,一队骑兵风驰电掣。 骑兵至,阿敏早无踪影,半个牛录被怨气冲天的百姓,活生生撕的粉碎。 面对火海,崇祯叹道:“焚城,畜生才干,下场雨救救他们。” 彼时,一道惊雷震九天,狂风席卷惊众人,圣皇言出既法随,引来急雨救世人。 第249章 草原之战,厮杀起来 阿敏一行人狼狈逃窜至抚顺关,拒守关隘阻挡明军。 见关中不过一牛录,大吼道:“余下牛录何在?” 牛录满礼道:“贝勒,四个牛录被汗令调走。” 闻皇太极调兵,阿敏怒火攻心,骂道:“皇太极,大金毁于你手。” 平复后,固守抚顺关已无大用,明骑兵可长驱直入,遂领残兵奔向老寨。 距老寨千里外的草原,两方人马分左右对峙。 左为鞑子联军,八万战马不断打着响鼻,铁蹄来回践踏! 右为八旗兵,镶黄、正黄二色居多,六色次之,朝、蒙最少,百余牛录! 左联军阵中,奥巴与林丹汗并马,目光死死盯着皇太极。 自明朝拒绝科尔沁婚事,奥巴听从吴克善之意,摒弃前嫌与林丹汗结盟击后金。 彼时,号角之声奏响,鞑子联军动了,以传令兵、三角旗传达军令。 布木哈领兵两万从左翼,布达齐领兵二万从右翼,将大军排成五个平纵队,以一条很宽的阵地线推进,如潮水般扑向皇太极。 见鞑子军动,皇太极挥动一尺长,朱红杆,镶边黄蓝龙图的令旗。 左翼镶黄旗三十个牛录齐齐出动,个个体格健壮,面露凶狠,索海、苏瓦颜嘶吼一声,分东西向鞑子冲杀。 一场旷世之战在这打响,一万对五万,鹿死谁手尚未可知。 大军碰撞之际,鞑子一纵队八千骑兵,弯弓搭箭,万箭齐发,射向镶黄骑兵。 密集箭雨之下,冲杀在前的镶黄骑兵,不少人中箭落马。 索海拿下木盾,见数百人落马,嘶吼道:“杀!” 布木哈瞅见,喊道:“突击冲锋”。 十几息后,短兵相接,肉搏厮杀。 镶黄骑兵仗着坚甲、利器奋力冲杀,鞑子骑兵使重斧、弯刀袭杀。 黑甲满身的布木哈,一杆狼牙棒使得虎虎生威,一个个镶黄骑兵被砸落下马。 索海一宽刃厚背刀,连连斩杀数十人,鲜血浸透衣甲。 彼时,两人相望,战火由心而生,都想拿下对方大将。 斩杀几人后,两人捉对厮杀。 布木哈力大势沉,狼牙棒凌空落下,尖刺让索海麻木,只得举起厚背刀相抗。 厚背刀与狼牙棒碰撞在一起,刺耳之声响让人震耳欲聋。 索海眼前发黑,战马后退两步,暗暗叫苦,这鞑子力气真大,虎口发热全身酸痛。 布木哈冷笑一声,眼前的金将不过是悍勇,与他相差甚远,起了戏谑之心。 怒吼一声朝下砸去,索海蓄力使背刀架起狼牙棒。 两人走马来回,又斗了十几回合,索海早已是手臂酸痛,只见他虚晃一刀败退而走。 杀得正欢的布木哈,哪里肯放过这个机会,左手持狼牙棒,右手持短枪,用力一掷。 正在厮杀的索海,察觉后方危险,侧身躲过后短枪,却被鞑子骑兵一记重斧劈在身上。 铁甲瞬间破开,一道斧伤深可见骨,顿时惨叫一声,强忍着伤痛,一刀斩下骑兵头颅。 彼时,布木哈至,一记狼牙棒砸在索海身上。 锤头上尖锐的铁刺瞬间穿透甲胄,一用力竟连皮带肉地从身上钩扯出。 又一声惨叫,索海喷出一道血箭,捂着心口落下马。 多颇罗厮杀中,见父被打落下马,一失神被鞑子骑兵用铁锤砸中后背,口喷鲜血。 得亏有人护持,才退回阵中。 布木哈居高临下瞧着索海,见其胸前血肉模糊,鲜血横流,举棒劈下。 急急杀来四五个金军骑兵,布木哈舍了索海,与几人厮杀。 奄奄一息的索海,从腰后取出一把短铳对准布木哈扣动扳机。 砸落一人后,耳边听得铳声,虽用力躲闪,仍被铅弹击中左臂。 咬着牙逼退几骑后,布木哈怒吼道:“找死!” 策马奔驰,右手持狼牙棒一下将索海砸的脑浆迸发,死都不能再死。 遂高声道:“索海已死,索海已死。” 闻索海战死,鞑子军士气再涨,金军骚动呈颓败之势。 苏瓦颜与布达齐战至正酣时,闻索海战死,拔马便逃。 布达齐怎会放过苏瓦颜,当是穷追不舍。 只见苏瓦颜趴伏在战马上,猛地一转身解下线锤。 抓住铁链子一甩,这一锤来得太突然,径直砸到布达齐面门,布达齐惨叫一声落于马下。 苏瓦颜抓住机会,欲上前斩杀布达齐,又被数人拦住。 高声吼道:“布达齐已死,杀!” 鞑子骑兵见布达齐落于马下,不知生死阵脚大乱,被金军一通冲杀。 布达齐虽未身死,但头昏眼胀,血流如注,见阵脚已乱,悻悻的翻身上马逃于阵中。 布木哈斩杀一人后,见金军追砍右翼骑兵,怒骂道:“布达齐,你该死啊!” 再率骑兵来回冲杀,可也难挽回大局。 奥巴见自家骑兵阵脚生乱,弟弟满身是血而归。 虽气急败坏,却不能阵前斩将,动摇军心。 只好说道:“可汗,收兵吧!” 林丹汗虽说不愿,可已战半个时辰,想必体力有所不支,便命人吹响号角。 号角呜咽之声响起,布木哈领兵慢慢归于阵中。 刚才厮杀的战场,遍地尸体,血流成河,秃鹫在上空盘旋。 一番清点,镶黄旗没了十个牛录,鞑子丢下万余尸体,战损一比四。 两方人马都未取胜,女真无人皇太极心疼,鞑子无甲利而死伤惨重。 驻守老寨的萨哈廉得知阿巴泰死,连山关破已是心急如焚。 时旗兵报:“贝子,阿敏贝勒率军而归,抚顺丢了!” 萨哈廉大惊道:“什么?抚顺丢了!” 第250章 大金危机,再攻清河 阿敏满脸憔悴走进大政殿,二话不说坐在虎皮椅上。 萨哈廉问道:“贝勒,抚顺城高墙厚,明军如何破之?” 回想起那夜从天而降的万人敌,阿敏下意识一哆嗦,让萨哈廉狐疑。 便回道:“明军有一物,可飞天,三更越过城墙,从半空落下万人敌, 又以重炮轰杀,神威炮身滚烫不可用,防线瞬间崩塌。 蒙、朝三个牛录暴乱,斩杀数十勇士率先而逃,军心尽失。” 飞天落下万人敌?萨哈廉自是不信道:“贝勒,莫不是无稽之谈。” 阿敏冷哼一声,面露杀机道:“若不是代善之子,你有资格与本贝勒相谈。” 时固尔玛浑至,厉声道:“萨哈廉想死不成?” 萨哈廉眼神微眯,不与其议论,让人去询问,又请宁完我前来。 不多时,宁完我至,萨哈廉面容苦涩,问道:“宁先生,人可飞天?” 起初见阿敏蓬头垢面,心中疑惑,又见萨哈廉询问飞天之事。 便摇摇头,正声道:“自历法而始,未曾见到飞天之人。” 得了言语,萨哈廉脸色阴沉,无奈道:“宁先生,明国制飞天之物。 接连破抚顺、连山二关,重兵围清河,不日攻打老寨。” 闻飞天之物,宁完我大吃一惊,人可升天,岂不是神仙之流。 两眼珠子一转,思索片刻,遂想起一事来。 惊道:“去岁,明京师传言,一猪飞于天,落地而无损,难不成正是那飞天之物。” 闻言,萨哈廉惊诧道:“宁先生,此事为何不禀报大汗?” 宁完我面露无奈,言道:“大汗闻之,言猪可飞天,自是不可信!” 大殿内,众人沉默不语,皇太极谨慎,何故在这犯错。 宁完我对飞天之物好奇,便问道:“贝勒,那物飞多高?” 阿敏摇头不知,漆黑长夜,又在战时,谁会晓得那物飞多高。 见阿敏摇头,宁完我低声道:“需以床子弩以防之!” 萨哈廉开口道:“尔今三关破二,大汗领兵征蒙古,平山几城不敢言动; 若清河再破,再无兵可援,大金将陷入水深火热之中。” 宁完我未料到明军出兵如电,出兵征安南、平内乱,南北二线战端起,耗国力而击大金。 可大明穷兵黩武,但国力未见衰弱,反观大金倚为重器的骑兵在枪炮前不堪一击。 若清河关破,明军围攻老寨,大金无力抵挡,只得迁入深山老林、严寒之地,以代图谋。 遂道:“贝子,未雨绸缪,当求援兵至。” 萨哈廉知宁完我之言,回道:“已派索尼、库尔缠领人往多伦城。” 多伦城,宁完我一哆嗦,那地常年积雪,天气严寒,唯有茹毛饮血的女真人足已生存。 他这等身子骨去了,怕是静卧榻上不言出,不是办法的办法。 清河关外,张献忠、高迎祥严阵以待,无他,红夷、轰天二炮运至,祖大寿欲强攻破城。 眼望清河,祖大寿厉声道:“重炮轰城,步卒上前,今日破城。” 曹宇、祖泽清得了帅令,左右分立,炮火交错。 令旗下,重炮轰鸣如奔走,如流星坠落在清河关上。 城上的旗兵未有防备,被铺天盖地的炮火淹没。 待回过神去,城上硝烟弥漫,尸体横陈,残肢断臂的旗兵放声嚎叫。 多尔衮闻得炮声,亦是大震,明军重炮已来,今日定是一场恶战。 穿戴甲胄,领着亲兵,大步流星奔向城墙。 张献忠啐骂一口,拍着胸脯喊道:“弟兄们,随吾先登。” 站在帅帐旁的曹文诏目光炯炯,暗道:“陛下言无措,勇敢无畏,极易收拢人心。” 见潮水般涌来的敌兵,多尔衮嘶吼道:“神威炮!” 十几门重炮从城头呼啸而出,炸落在明军之中,顿时血肉横飞,尘烟四起。 高迎祥率千余铁骑呼啸而至,至三百步众人端弩而射,弩箭划空而去。 见弩雨,多尔衮高喊道:“举木盾!” 箭矢落在木盾上,叮叮作响。 时数百骑兵猛然从背后抽出燧发枪来,将枪口对准城头便是一顿点射。 数十个白旗兵被一枪打爆头颅,脑浆迸溅。 骑兵下马,鞭退马匹,分三三阵型,依托地形往前奔射。 耳边呼啸的子弹声让多尔衮大吃一惊,火铳兵还有这般用法。 火力压制使得城头白旗兵不敢抬头,尤其是炮手一露便一枪爆头。 袁宗弟奔上来,三百步外摆放虎蹲炮,听得一声嘶吼,炮声震云霄。 数以千计的铁弹落雨而袭,木盾脆弱不堪一击而碎,盾下的士卒一声哀嚎,便没了声息。 一时间城头上惨叫连连,多尔衮若不是有人护着,早已是炮下亡魂。 瞅着被打成筛子的白旗兵,多尔衮双目猩红,朝众人吼道:“杀啊!” 听的嘎等一声,三个床子弩箭飞射而出,径直穿透数人之躯。 张献忠瞅着身旁的兄弟,被一巨大的弩箭钉杀在旁,显得无比愤怒。 冒着城上的箭矢,一步步逼近城墙。 早先被燃烧的城门不复坚硬,步卒再以火油烧之,整扇城门汹汹而起。 借此之前残留的铁钉,张献忠手脚并用,口衔刀,再度攀上城头,扑倒一人,一刀斩之。 暴喝一声,持刀杀进人群中,一时间脚边尽是尸体。 随着步卒不断攀上城墙,白旗兵被打得节节后退。 多尔衮见之,吼道:“火枪兵!” 数十人将火铳对准张献忠等人。 见火铳,张献忠吼道:“散开!” 从身后露出十几人来,手持一杆火枪,与燧发枪有异。 听得“砰砰”几声,白旗火枪兵接二连三倒下。 不少白旗兵着急填弹,反观明军从后膛装弹,扣动扳机,又是十数人而死。 一幕发生在电光火石之间,多尔衮来不及反应,就见大金枪兵死而殆尽。 竟吼道:“乱箭射杀!” 见敌兵搭箭,张献忠喊道:“铁盾!” 数十面盾牌挡在身前,箭雨丝毫无用。 而枪兵从空隙之中点射,又是十几人倒地不起,痛苦嚎叫。 朝鲜旗兵畏惧不敢上前,唯有不怕死的白旗兵上阵冲杀。 可在铁盾、火枪、刀箭之下显得弱小无助。 眼见士卒节节后退,多尔衮失了计较。 第251章 清河城破,草原风云 悍不畏死的旗兵再度冲上前去,迎来的是箭矢与铅弹,纷纷倒在城头上,血流成河。 听得“哐当”一声,尘烟四起,只见城关轰然垮塌,竟砸死几个朝鲜兵。 高迎祥握住腰刀,恶狠狠的扑上去与敌兵厮杀起来。 刀光剑影闪烁不断,耳边尽是金铁碰撞之上。 见城门大开,多尔衮怒吼道:“杀,杀,杀!” 可也无济于事,冲在最前面的朝鲜兵早已是畏敌如虎,浑身颤抖。 不少金兵见状,怒骂不已,当场斩杀数人。 听得一声怒吼,一朝鲜兵受不了,将屠刀挥向金兵,一刀斩下头颅。 刀锋之上,滴血不断,头颅滚在众人脚下。 高迎祥趁机喊道:“反正戡乱者,免死,杀敌有功者,重赏。” 有了高迎祥背书,朝鲜兵调转刀口,与明军一同杀向金兵。 时多尔衮见朝鲜兵反叛,恨得咬牙切齿,命金兵压上前去。 而身后的鞑子兵见时机至,砍杀数十金兵,他们反了,多尔衮腹背受敌。 厮杀片刻后,三个甲喇额真尽皆战死,多尔衮被人护持逃往东城门。 朝鲜兵、鞑子兵冲杀在前,势必要拿下多尔衮头颅,以作晋身之资。 见叛军追来,多尔衮一声冷笑,从怀中取出火折子。 喊道:“尔等都该死!” 将火折子扔出,一下点燃周边民屋,“砰”的一下石块飞溅,将追来的兵马打翻在地。 上百人哀声不断,满身伤痕,有的被石子爆头,死不瞑目。 一块石子擦着张献忠的脸颊,径直射在墙上,感受脸上火辣辣的痛感。 长刀所指道:“多尔衮,老子要将你碎尸万段。” “轰”一声,火势骤然变大,拦住众人去路,张献忠不得上前。 听得马蹄嘶鸣,祖大弼率兵至,冲入火道之中。 火道尽头,多尔衮翻身上马,看着烽烟四起的清河城,闪过一丝狠辣。 拔马欲逃时,一支利箭划空来,正中多尔衮右臂。 多尔衮吃痛,惨叫一声,转身望去,见祖大弼领兵追来。 赫然下令道:“杀!” 围在身旁的十几个白甲兵,散发暴戾之气,纵马杀向祖大弼。 祖大弼丝毫不惧,一个照面找出破绽,将一人斩于马下。 身后数十亲卫,与其余白甲兵缠斗在一起。 一柄百炼刀,大开大合,又斩杀几人,离多尔衮已不足十步。 见数人死于祖大弼刀下,多尔衮咬牙拔出箭矢,抬手一记火铳。 火铳来的太急,祖大弼难以躲过,被铅弹打中左臂,鲜血直流。 受伤的祖大弼暴跳如雷,将百炼刀掷出,取出腰间上膛的五连发,对着多尔衮连开数枪。 砰砰砰几声,多尔衮左肩中枪,另几枪被白甲兵所挡。 身受枪伤,多尔衮无心恋战,咬着牙往后门奔去。 见多尔衮逃走,祖大弼受伤颇重,无力追赶,急急返回大军之中。 彼时,西侧厮杀不断,张献忠与高迎祥两人肩并肩靠在一侧。 身旁倒下数十具尸体,皆是他二人所斩。 率先反叛的朝鲜兵,乃是屠龙教隐藏的暗线,与二人相谈后便被灭口。 见祖大弼身中铅弹,祖大寿急眼,命军医进行处置。 万幸铅弹不深,将肉剜下,浇上烈酒,洒上金疮药,缝好包扎。 彼时,多尔衮领着三个牛录而逃,祖大寿喊道:“城中女真人尽数屠杀,不留活口。” 得了帅令,士卒斩杀城中残兵败将,两个时辰后,数千颗头颅被堆放在一处。 聪明之人早已割下辫子,披头散发,不敢言语,生怕触到凶悍之卒的霉头。 见清河城拿下,曹文诏道:“祖侯,整顿兵马,携大势合兵一处而攻老寨。” 祖大寿笑道:“当真如此!” 千里之外,皇太极忧心忡忡,萨哈廉传书,明军攻破连山、抚顺,不日可达老寨。 可眼下科尔沁、林丹汗聚兵势必要鱼死网破,实乃头大如牛。 唤来一人道:“达海,眼下该当如何?” 达海回道:“大汗,说服蒙古退兵或结盟共击明军。” 皇太极大惊,未曾想达海竟有这番想法,遂问道:“如何退兵,结盟?” 达海道:“唇亡齿寒!” 见达海跃跃欲试,皇太极道:“达海,可愿出使!” 达海跪道:“大汗,吾一人往,足矣!” 蒙古包内,林丹汗与奥巴把酒言欢,倒也好生自在。 忽一人闯入帐内,喊道:“大汗,皇太极出使!” 两人放下手中马奶酒,略微皱眉,喊道:“让人进来。” 风尘仆仆的达海持节而入帐内,略带恭敬的行礼。 奥巴喊道:“皇太极派你前来何事?” 达海不卑不亢道:“结盟,共击明军。” 林丹汗发出嗤笑,盯着达海说道:“莫不是皇太极脑壳被马儿踢了?” 一番笑语,引得帐内诸将嘲讽不已。 达海非但没生气,而是大笑不止,引众人一番侧目。 布达齐扔下一块羊骨头,怒吼道:“狗贼子,笑甚?” 达海用手擦擦脸道:“吾笑诸人如冢中枯骨,吃喝不了几日。” 一番话引得所有人面色愠怒,布木哈急了跳起身,抓住达海的衣领,高高举过头顶,欲将他摔死在地。 见达海面无表情,林丹汗道:“木哈将人放下,看看他如何说。” 达海被放下后,整整自己的衣服,便道:“明军破连山、抚顺,威逼老寨!” “活该你部灭亡!” “女真族该当灭种。” 对于嗤笑之言,达海毫不在意说道:“自明视吾等蛮夷为劲敌,洪武年、万历年扫灭北疆部落,明国有话叫唇亡齿寒,若大金覆灭,诸位当路之。” 林丹汗与奥巴相视一眼,达海这番确有深意。 时吴克善道:“吾等部落与明国互关,未有纠葛,如何步入后路。” 达海冷笑道:“明朝天子有言,犯强明者,虽远必诛,非吾族类,其心必异。” 吴克善回道:“卜失免不也自在?” “圈中老犬,毫无爪牙。” 第252章 孤身入帐,罢手言和 达海之言,一针见血,使得大帐众人寂静无声。 彼时,吴克善冷眼一笑,反问道:“你认为明国不顾一切屠灭我等?” 听吴克善所问,达海目光炯炯,冷声道:“血海深仇,明人怎敢相忘。 那崇祯可是呲牙必报之人,蒙古人沾上的血亦不在少数吧! 明国獠牙已起,锋芒尽露,撕碎尔等血肉,不过是时间早晚。 无人敢掠其虎须,征讨不臣之臣。” 面对达海字字珠玑,吴克善无话可说。 奥巴、林丹汗二人沉默不语,心中各自盘算,大明会讨伐他等部落? 环顾四周,达海暗笑道:“林丹汗、奥巴野心勃勃,岂能屈居人下,当一守犬。 若如卜失免一般,毫无爪牙,听其任之,到是贻笑大方,堕落黄金家族之望。” 帐内鸦雀无声,众人将目光看向高座二人,等着二人抉择。 不多时,林丹汗出声道:“达海回去,让皇太极前来,否则绝无和谈之事。” 达海错愕不已,事到如今,林丹汗仍对大汗敌意满满,不顾族人死活。 欲开口辩论一二,却被几个蒙古侍卫乱手驾出,毫无反手之力。 等达海回至金军大帐内,皇太极便问道:“达海,林丹汗与奥巴何意?” 达海扑通一声跪下,哭诉道:“大汗,达海辱没使命,没能说服二人。” 皇太极微微蹙眉,他心中早知晓“金蒙和谈”不过是无稽之事。 叹息道:“达海,起身吧!” 达海慢慢起身,又听到皇太极问道:“林丹汗二人开出什么条件?” 达海欲言又止,眼神有一丝躲闪,咬牙道:“林丹汗言大汗亲去,否则绝无和谈之事!” 皇太极闻言,双手背过身去,身旁木材炸裂之声。 过了良久,皇太极攥紧拳头,言道:“达海,随我去!” 闻皇太极欲闯蒙古大帐,达海吓得胆颤心惊,言道:“大汗,万万不可! 那林丹汗可是呲牙必报之人,奥巴亦是背信弃义,此行十死无生!” “十死无生,本汗亦要闯闯,大金实在耗不起,再不言和国破家亡!” 金军大营内,众将得知皇太极孤身而去,纷纷劝阻。 皇太极力排众议,高声道:“大金生死在一念之间,本汗非去不可,众将听令若本汗身死,大军退去,交由多尔衮、阿敏统领。” 见皇太极决绝,众将无人再劝,只好领命,任由皇太极往蒙古军帐去。 蒙古大帐内,奥巴问道:“林丹汗,倘若皇太极来,该何意?” 林丹汗笑道:“杀!” 奥巴又问道:“明国若亡了女真,我等该如何是好?” “草原广阔无垠,朱由检怎会派军长途跋涉,孤身深入腹地,岂不成为土木堡之变?” 奥巴闻言并不出声,举起的马奶酒碗便放了下去。 彼时一人急急闯入帐内,高喊道:“大汗,皇太极孤身来见!” “什么?皇太极这厮竟真的来了?” 站起身来的林丹汗,双目迸发出火焰,攥紧铁拳上青筋暴起。 高喊一声道:“刀斧手藏于帐外,待本汗之命。” 面对数不清的刀箭,皇太极龙行虎步,往大帐走去,身后跟着惴惴不安的达海。 营帐掀开,皇太极而入,林丹汗怒从心起,厉声道:“皇太极,跪下!” 皇太极自是不顾,盯着奥巴道:“首领为何反叛,当盟约是狗屁?” 奥巴笑道:“盟约不过一张羊皮纸,如何换得数万儿郎。” 林丹汗瞬间摔破酒碗,怒吼道:“贵英恰!” 十几道身影手持巨斧,冲进帐内,达海见状急急护在皇太极身旁。 面对生命之危,皇太极道:“林丹汗,不过手下败将尔!” 听得其言,林丹汗冷笑道:“贵英恰,乱斧剁成碎肉,丢出去喂狗。” 贵英恰得令,挥动巨斧便要将皇太极一分为二,奥巴出声道:“且慢!” 随即,帐外再冲进数十道身影,手持利器与贵英恰等人对峙,领头者竟是吴克善。 林丹汗转身望着老朽的奥巴问道:“奥巴,此举何意?” 奥巴摇摇头,说道:“若是两军交战,皇太极可死于军中,既是谈判何故刀斧加身?” 林丹汗自是听出言外之意,可面对生死大敌,满腔怒火无处发泄,铁着脸一挥手。 贵英恰等人收了兵刃退出帐外,吴克善见状,领着人缓缓退了出去。 皇太极开口道:“奥巴,林丹汗,当真要鱼死网破,让朱由检坐收渔翁之利?” 林丹汗笑道:“我八万蒙古铁骑怕你三万女虏?举手抬足之间悉数灭之。” “悉数灭之,林丹汗狂言,本汗今日来只为罢兵之事,我满族从不畏惧他人。” “败家之犬,丧家辱国之人还在本汗面前放肆,皇太极今日休想走出大帐一步。” “是吗?林丹汗你看这是何物?” 只见皇太极解开绒衣,露出一物来,吓得林丹汗二人面色大变。 奥巴指着那物,厉声道:“皇太极,你当真不活了?” 握住胸前的火雷管,皇太极笑道:“今日有你二人为伴,我毫无畏惧。” 林丹汗攥紧拳头,死死盯着皇太极,这头野猪实难自得。 帐内一触即发,似要玉石俱焚,过了许久,奥巴大笑起来。 指着皇太极道:“不愧是后金大汗,老奴未曾选错人。” 奥巴之言让林丹汗气的不行,帐外一人突进,跑到林丹汗耳边一阵言语! 林丹汗不免失声道:“英恰,当真?” 贵英恰点点头,海东青传信并不虚假。 想起那山中群狼,想起一道身影,林丹汗不由心生寒意,他居然未死! 第253章 兵临城下 见林丹汗愁容满面,眉头紧锁,皇太极心中一番冷笑。 调侃道:“林丹汗,可是后院起火,还不赶紧前去扑火?” 奥巴闻言,不由产生一丝疑虑,林丹汗火从何来? 知皇太极戏谑,林丹汗气恼不已,猛然起身,爆喝一声,抽出宝刀直劈皇太极。 见刀光一闪,皇太极侧身躲过,眉头轻挑,大喊一声。 左手瞬间捏住林丹汗手腕,五指用力,听得骨头声响。 只见那林丹汗额头冷汗直流,霎那间松开手,宝刀应声而落。 又反身而扯,将其反手缚之,取出腰间火铳,瞬间顶在林丹汗太阳穴上。 嘲讽道:“林丹汗你老了,不如一只老羊有力。” 林丹汗欲还手,可皇太极一用力,自己右臂疼痛难忍,低吼一声。 这幕发生在电光火石之间,贵英恰与奥巴反应不及。 见林丹汗被生擒,贵英恰惊慌。 暴喊道:“皇太极,放下我家大汗。” 帐外之人,闻声而入,见这一幕亦是摸不清头脑,自家大汗怎会被人挟持。 彼时,奥巴出声道:“皇太极,放了林丹汗,你我三家可有和谈之事。” 皇太极却是一声冷笑,厉声道:“本汗孤身而入,已给足你等面子。 这畜牲咄咄逼人,出言不逊,与你等同归于尽倒也无妨。” 言罢,抓住林丹汗衣襟往帐外走出,面对数不清的刀枪箭矢,皇太极毫无畏惧。 跨上战马,裹挟着林丹汗策马扬鞭,贵英恰碍于林丹汗不敢出手。 马背上,皇太极低声道:“林丹汗,可要考虑清楚。” 一下将林丹汗扔出,见其滚了几圈,驰马而奔入金军大帐。 待贵英恰赶到之时,林丹汗脸上尽是牛粪,腥臭难闻。 面对贵英恰等人请罪,林丹汗一声怒吼响彻草原。 众将闻皇太极无恙而归,纷纷称其天命护身,唯有皇太极看向老寨。 天色微微亮,迷雾遮人眼,待到一丝金光直耀下,终散开。 老寨城上,一守城旗兵瞪大双眸,惊恐道:“明军来了,明军来了!” 巴泰闻言朝城外望去,只一眼便已是头皮发麻。 密密麻麻的大军将老寨围的水泄不通,那旌旗之下士卒严阵以待。 冲天的杀气压迫而来,巴泰口脚冰冷,心中一紧。 高喊道:“速去禀报阿敏贝勒!” 城外,明军大帐,祖大寿、满桂、曹文昭众人一言不发看向帅位之人。 只听帅位之人道:“大寿,老寨何破之?” 见崇祯闻计,祖大寿道:“陛下,我军兵力占优,三倍于敌。 虽说这老寨城高墙厚,但以重炮轰之,天降奇兵,四面围攻,月旬定可破之。” 崇祯微微点头,明军兵力占优,祖大寿之计却为中上。 但崇祯却不想百战精兵死于攻城之战,便看向曹文昭。 曹文昭拱手而起,言道:“陛下,可围而不攻,断其水粮。 再掘地道,里应外合,一月可破老寨,擒拿阿敏等人。” 彼时,满桂突然起身,洪钟道:“陛下,当领数万铁骑攻伐皇太极。 若斩皇太极或溃其兵卒,老寨城中无援兵,人心惶惶之际,便以劝降。” 此言一出,帐内各将甚是大喜,倘若行计攻伐皇太极,可谓是大功一件。 崇祯笑道:“传朕旨意,满桂率骑兵三万,祖大弼辅之。 与黄得功、周遇吉、曹变蛟三部围剿皇太极。 生擒皇太极者,封公,世袭罔替,朕亲自为他牵马持蹬。 曹文昭、祖大寿、朱梅围攻老寨,先入城者,封侯。” 一言既出,帐内诸将心火而烧,滔天的战意冲天而起。 陛下竟抛出公爵之位,这可是继开国、靖难之后新封。 曹文昭亦是坐不住,之前因军功而封伯,如今侯爵之位唾手可得,自不会抛弃。 众将起身道:“臣,遵陛下之令。” 大政殿内,阿敏、萨哈廉、多尔衮愁容满面,城外十万明军如鲠在喉。 一旁坐着的宁完我,眼中却是闪过一丝狡黠。 终究是萨哈廉叹息一声,开口道:“十万明军围城,我等该当如何?” 阿敏枯瘦的脸上毫无波澜,一言不发。 唯有多尔衮叹道:“鳌拜、豪格部被毛文龙牵制,已无援兵。 当固守城池,等大汗一举破灭蒙古,携大胜而归,当有破局之力。” 话音刚落,巴泰却跌跌撞撞来,大声嘶吼道:“明军分兵,数万铁骑朝铁岭去。” 萨哈廉大惊失色,蹭一下从虎皮椅上跳起,抓住巴泰的手不放。 质问道:“巴泰,此事当真?” 巴泰点点头,萨哈廉一屁股坐在椅上,竟喃喃泄气。 宁完我与高鸿图相视一眼,皆见其眼中震撼之色,这大金算完了。 多尔衮却道:“是谁领兵在外?” 巴泰道:“城外大军祖大寿!” 祖大寿?关宁铁骑! 时木哈急匆匆奔来,嘶吼道:“贝勒,城中百姓暴乱!” 什么?百姓暴乱? 萨哈廉揪住其衣襟道:“何人生乱?” 木哈颤颤巍巍道:“朝民与蒙古人生乱与我部厮杀。” “为何?” “尚不知晓!” “蠢货,速速派兵镇压,勿让其生事!” 时城外,崇祯走出大帐,厉声道:“重炮攻城,以示国威。” 曹文昭与祖大寿领命而去,红夷炮与轰天炮交错。 随一声令下,数十门重炮轰鸣而出,已是声动九天。 铺天盖地的炮火在金兵眼中不断炸响,凄惨的叫喊声响彻墙头。 萨哈廉闻炮声而响,顿感不妙,急急而奔去探明。 不少百姓闻声探头,一些辽民得知王师攻来大喜过望。 第254章 双方交战 待萨哈廉赶到之时,只见城头上硝烟弥漫,血肉随地散落,凄惨之声不绝于耳。 三步做两步登上城墙,急急朝发愣的炮兵吼道:“发炮!” 十数门将军炮仰天而吼,炮弹如雷蛇般划过长空,却落在一片空地上。 “轰隆隆”一通炸响,待黑烟消散去,一地狼藉,到处坑坑洼洼。 但铅弹炸响却离明军大帐足足一里,可谓毫无作用。 祖泽法见状,嬉笑一声,令旗挥动,红夷重炮狂吼,铅弹在城头开花。 又是数十人血肉横飞,不少人捂着断裂的胳膊、大腿来回翻滚。 萨哈廉怒不可遏,这将军炮射程不足,只能被动挨打。 多尔衮、阿敏登上城头,望着城外数万明军面若死灰。 尤其是那一抹白色,更是让人心惊胆颤,不敢久看。 宁完我躲在墙垛后往外瞧一眼,顿时心中有了主意。 便说道:“贝勒,白虎卫至,岂不是崇祯亲征?” 闻言,几人眼中大喜,若是崇祯领兵至,或可一举擒之。 见状,宁完我又道:“贝勒,当以海东青密报大汗,请大汗回军。” 话音一落,萨哈廉大喜,瞬间写好书信,命人送出。 两年前,大同之战林丹汗损兵折将,若两军想碰岂会罢休,定与明军战起。 白羽海东青冲天而起,崇祯收回望远镜,嘴角微微一笑。 遂喊道:“鼎蛟,准备行事。” 蒙古军帐内,林丹汗洗掉污臭,一旁的奥巴却眉头不展。 皆因贵英恰点兵聚将,攻伐皇太极。 奥巴出声道:“林丹汗,何不罢兵?” 林丹汗眼中闪过一丝狠辣,嘲讽道:“皇太极与我,只一人而活。” 皇太极得知蒙古大军异动,便喊道:“索浑,法固达,侧翼设伏!” 两个黑壮将领出列,大声嘶吼拱:“大汗,得令!” 又命苏瓦颜、多波罗厉兵秣马,眼瞅着大战一触即发。 两方人马对峙之时,一声啼叫惊动九天,皇太极眉头紧锁。 过了许久,达海急急而来,手上捧着一封书信。 皇太极接过信条,一目十行,脸色竟难看起来。 沉吟一番后,大声喊道:“全军后撤,奔赴老寨。” 众人闻声看去,大汗怎能撤兵,士气定会大跌。 只见数万金军掉转马头,疾驰而去。 一幕让奥巴颇为震惊,但林丹汗岂能放过,大声吼道:“活捉皇太极!” 数万铁骑在贵英恰的指挥下呼啸而出,势必要擒住皇太极。 奥巴相劝不得,只好命吴克善、布达齐领兵追赶。 索浑,法固达见大军后撤,蒙古大军齐齐而动欲伏击。 却得了皇太极汗令折返老寨,两方人马你追我赶。 日月龙旗下,满桂、祖大弼领兵在前,忽有探马的报,言皇太极数万大军折返。 满桂大喜,命王世国、王世杰于左翼山坡设伏,自己则后退三里严阵以待。 离皇太极部四十里外,黄得功、周遇吉领玄武卫奔袭而至。 另一处,曹变蛟领五千白虎卫悄无声息跟在后方。 片刻后,皇太极领兵至,数万骑兵如长蛇涌动。 彼时,山坡上,王世杰、王世国见行至一半,翻身上马大军一拥而下。 地动山摇之感而袭,金军侧身相望,见数千明军突刺。 数百金骑来不及反应被射落在地,死于战马铁蹄之下。 一时间金军骚动不已,皇太极眉头一皱,明军来的太快。 吼道:“苏瓦颜,多波罗率兵凿穿。” 两人得令,率兵与明军缠斗一起,场面甚是血腥。 见硝烟弥漫,杀喊声震天,满桂便与祖大弼率兵左右包抄。 见满、祖大旗蜂拥而至,皇太极心中愤然,竟是关宁铁骑来击,狠狠地攥紧拳头。 满桂冲杀在前,一连斩下数人头颅,万军从中无一人敢近身。 皇太极并未害怕,指挥部下抵挡明军,又命骑兵围杀满桂。 双方厮杀片刻后,林丹汗领兵至,见明军与金军厮杀,怒吼道:“后方突击!” 数万铁骑在贵英恰率领下,杀进混乱的战场,不少金骑被射杀当场。 见林丹汗追来与大军厮杀,皇太极怒不可遏道:“林丹汗,当真是要鱼死网破?” 便以浮屠军开道,冲向左翼蒙古铁骑,试图撕开口子。 数千浮屠军如铁塔般横冲直撞,蒙古骑兵不是对手,让皇太极撕开合围。 两万精锐骑兵策马奔腾,丢下两千具尸体,一路向西而逃。 待奥巴赶到之时,见场上尸横遍野,血染青地,又见明军心中大惊。 见蒙古鞑子援兵至,满桂冷眼一笑,策马归于阵中。 旁见林丹汗,奥巴问道:“可与明军合谋,诛杀皇太极?” 林丹汗却道:“追兵至,见皇太极与明军厮杀,便前后夹击,未曾合谋。” 奥巴闻言,一阵苦恼,明军铁骑竟孤身入草原腹地,看来皇太极所言不假。 见皇太极领兵西窜,满桂大喜过望,还有一份重礼等着皇太极。 遂派出亲兵往蒙古军中,要与蒙古鞑子合剿皇太极。 林丹汗、奥巴得知明军使者来,未曾有轻视之意。 那亲兵入得阵中,正声道:“奉满侯之令,请贵军围剿皇太极。” 林丹汗想都没想,大声笑道:“给满侯带信,我等愿合杀皇太极。” 待明军使者走后,奥巴道:“林丹汗,皇太极所言不假。” 林丹汗并未言语,只是瞥一眼数万明骑,眼中露出贪婪。 奥巴循着林丹汗目光所及,心中一紧,林丹汗竟对满桂起心。 第255章 再度厮杀 皇太极领着数万骑兵丢盔弃甲,狼狈不堪逃至一处草地旁。 见水处,皇太极用力拽紧缰绳,胯下战马仰天长啸。 口干舌燥的皇太极顺势翻身下马,将马鞭随意丢弃,捧起一水大口喝了起来。 正在这时,只见一小兵急跑喊道:“大汗,明军追来了!” 这一声惊呼让皇太极仰起头来,瞥见远处大片黑影驶来。 面容不由狰狞起来,高声喊道:“应战!应战!” 那逃窜的八旗兵们顷刻间翻身上马,朝黑影铁骑冲杀,欲殊死一搏。 领头的王世杰,见皇太极领兵冲杀将至,脸上露出一抹邪笑。 转身嘶吼道:“兄弟们,荣华富贵就在眼前,随我活捉皇太极,封侯拜相。” 一句话点燃将士士气,声声嘶吼道:“活捉皇太极!活捉皇太极!” 转眼间,两支强军便碰撞在一起,战场上旌旗林动,骑兵身影不断穿梭。 厮杀之声,声动九天,玄黄之地,血流成河,一时间天地昏暗,为之变色。 王世杰虽武艺不强,但凭着军器锋利,一把点钢刀于军中四处厮杀。 奋力砍下一旗兵脑袋,便环顾四周,如铜铃般的虎目,在纷乱的战场上搜寻。 一下便认出厮杀中的皇太极,拍马朝皇太极杀去。 皇太极连斩十数人,身旁倒下不少不甘而死明兵。 见一将袭杀来,不由冷笑一声,也拍马迎上去。 可未到跟前,一道身影出现在他与王世杰之间。 一瞧竟是旗中甲喇,只见多巴安手持厚背刀,如猛虎般扑向王世杰。 眨眼之间,两人刀刀相撞,发出巨大声响,隐隐有火花闪出。 王世杰颇为恼怒,一个名不转的黑胖子挡在面前,害他无立大功。 奋力劈砍三刀,却被多巴安持刀架住,一时间竟不分高低。 又是十数回合后,多巴安与王世杰错开身,脸上堆起一笑,甚是瘆人。 只见其转身之后,左手抄起一柄铁戟,径直朝王世面门掷去。 王世杰见一小戟飞来,用力扭动身影,欲要避开这飞戟。 可随着一声惨呼,只见王世杰脸颊中戟落下马。 待人看去,王世杰左颊血肉被削大半,露出森森白骨,血流而不止。 几个亲兵上前与那多巴安战在一处,可几个回合下均被斩落下马。 此时,王世杰早痛不欲生,横刀砍翻一人朝多巴安勾勾手指。 多巴安冷笑道:“明狗,找死!” 快马朝王世杰杀去,一道白光闪过,一颗头颅翻滚落在一处。 一具无头之身朝南而倒,王世杰眼眸闪过孩子之笑,便是一片漆黑。 支援而来的满桂,眼瞅爱将王世杰被斩,猛地抽出宝弓,一箭径直飞出。 多巴安正放肆大笑,不知箭矢将至,刚欲厮杀,一箭径穿后心而过。 见胸前那带出血肉的箭头,猛地一口老血喷出,径直落马去,再也没了气息。 满桂见那人落马,大声嘶吼道:“全军冲杀,活捉皇太极。” 皇太极见多巴安斩将还高兴之余,却见得满桂一箭射杀,不由脸色阴沉。 随着明骑越来越多,八旗兵体力不支,呈一面败退之态。 几个金军大将凑到皇太极面前,高吼道:“大汗,撤吧!” 皇太极闻言,见来回厮杀的满桂大军,正欲下达撤退之令。 一阵地动山摇之感忽来,只见满桂军东西两侧出现鞑子大军。 径直朝满桂大军冲杀,这一幕发生太过突然,皇太极却是大喜。 急急吼道:“援兵已来,儿郎们杀啊!” 八旗兵们见生还有望,当下战力提升一档次,再度厮杀起来。 满桂刚斩一人,见林丹汗、奥巴大军东西来攻,脸色铁青不已。 嘴里骂骂咧咧道:“陛下之言不假,非我族人,其心必异!” 转眼之间,满桂大军被数倍之敌团团围住,不少骑兵落下战马。 见士卒们战的苦不堪言,满桂遂下令命大军朝北面突围。 数百手持神臂弩的骑兵,将弩箭瞄准薄弱的北面敌骑。 随着弩箭破甲,箭矢入体,不少拦在北面的敌骑纷纷落马。 皇太极见满桂领兵走,派上人马与其纠缠,不给逃走机会。 眼看弟兄们伤亡惨重,满桂心中犹如滴血,恨不能手撕敌军。 奥巴站在高处,吴克善站在一旁,不由问道:“可汗,当真与明朝撕破脸皮?” 闻声,奥巴却道:“明朝天子视我等与女真一丘之貉,日后必有一战。 倘若,皇太极度过这关,以其之力倒真能与明朝抗衡。 终究是部落之人不懂火器之威,纵刀剑于身又有何用?” 吴克善闻言一惊,却未发出一言。 王世国以神臂弩开道,倒真开出一条血道来。 见通道已开,满桂率亲兵即刻撤退,不与敌军纠缠。 瞧见满桂大军急急奔逃,皇太极怒不可遏,率兵死死咬着不放。 葱绿的草原上,满桂大军于前,后方便是满、蒙联军。 待大军奔至一处低凹处,满桂命人挥动令旗,举兵而不动。 皇太极三人见状,急急勒马不前,命大军停止追杀。 可大军早已是杀红眼,任凭锣鼓喧天,仍旧未停。 可一阵阵炮声随之而来,声裂晦暗之天,落在敌军之中。 顷刻间,满蒙联军内血肉横飞,不少人被炮火轰杀成血沫。 听得炮声,皇太极吼道:“中计了!” 林丹汗目光冷冽,看向贵英恰喊道:“速退!” 贵英恰正欲撤军,只见东、西、南三面明军大军杀来。 当见到一抹白色之时,皇太极想到一事,脸色阴沉如水。 吼道:“枪骑兵至,大军撤!” 满桂岂能放过,吼道:“弟兄们,杀!” 第256章 合而杀之,皇太极危 见数万严阵以待的大军齐齐而动,皇太极几人面色难看。 谁能料到那满桂败走而逃,竟是请君入瓮,完全不符他作风。 万马奔腾如闪电,黑色铁甲骑兵挥动长刀冲进己方大军内。 不到数息的功夫,八旗兵便有数百人落马生死不知。 这一幕看的皇太极头皮发麻,脸色阴沉如水,顾不得多想。 抽刀吼道:“杀啊!” 领着数百亲卫朝玄武骑兵冲去,金兵见龙旗一扑便与玄武卫厮杀。 冲杀在前的明将胡言见伪黄龙旗一动,又瞧见一人。 心中一阵大喜,领着数十人径直冲向皇太极,欲一举拿下。 山坡上,玄武卫统领黄得功瞧见皇太极于阵中不断冲杀。 见猎心喜,不由看向一人道:“曹总兵,某家下场厮杀一会!” 那人正是曹变蛟,却笑道:“黄总兵,凯旋归来!” 黄得功仰天大笑道:“谢统领吉言,弟兄们,随吾擒杀皇太极!” 身后数百骑卫齐齐吼道:“擒杀皇太极,擒杀皇太极!” 黄得功拍马而动,犹如一把尖刀直直插进战场。 对于黄得功,曹变蛟绝对放心,他身旁有数十枪手,足以自保。 战场另一侧,吴克善所领之军被孙应元大军分割,正做困兽之斗。 左侧,贵英恰奋力斩杀一骑后,已有疲倦之意,不由侧目而视。 部落中的勇士被黑甲骑兵杀得不断后退,纷纷落下马去。 环顾四周,见西侧明军包围圈薄弱,急切吼道:“朝西突围!” 领着大军朝西杀去,蒙军见军旗而动,纷纷跟随。 山坡上,曹变蛟放下单筒望远镜,嘴角一笑之,命人挥动令旗。 数千白色幽冥骑兵速速奔向一处,皆是一等一的精锐。 离战场三里之外,几道壕沟处,周遇吉从单筒望远镜瞧见令旗动。 咧嘴大笑,露出黄牙,大喊道:“弟兄们准备好,军功来了!” 片刻后,贵英恰领军在前,身后尽是追击的明军铁骑。 瞥见山坡上人头攒动,心中不由大惊,此地竟还有伏兵。 怒吼道:“勇士们,随我踏破伏兵,我等回家牧羊放马!” 一群蒙古汉子闻言,面目狰狞的,持弯弓、搭强弓朝明军杀去。 可冲阵不过三百步,耳边一阵轰鸣,无数炮弹落在大军内,霎时间血肉横飞。 贵英恰死死勒住战马,摸着脸庞上的伤口,猩红的双眸盯着前方。 心中暗道:“还有数百步,十息而至。” 可下一瞬脑后发寒,只见得前方冲击的骑兵人仰马翻。 又听得枪声雷动,便已是彻底发麻,十几杆黑粗的东西不断喷出火舌。 那火舌喷出的铅弹,使得一片一片的人悉数落马,生死而不知。 那是什么? 那是火器? 众人心中不由暗想。 瞧着被二十八铳扫射不断落马的蒙古人,周遇吉不由大笑。 暗道:“真乃是神兵利器!陛下诚不欺我!活该我封侯拜相。” 前有狼后有虎,进退两难,贵英恰决定冲向伏兵。 战马一声嘶鸣,数千人前赴后继冲向周遇吉大军。 周遇吉吼道:“来吧,一决生死。” 东南侧,吴克善仗着身强体壮,与孙应元大战十几回合不分上下。 可随着经验不足,吴克善很快落了下风,举刀疲于应对。 一不留神,被孙应元鬼手刀斩在左臂,鲜血喷溅。 痛的他忍不住大叫一声,再一瞧那铁片直插去臂膀。 幸得有亲卫来援,才得一丝喘息之机,调转马头欲遁去。 可孙应元哪里能放走这只大肥羊,暴喝一声斩下几人狗头。 从马背上取下套马索,右手一抛正套中吴克善。 吴克善来不及反应,被一股巨力拉下马去,摔的一个头昏眼花。 再回头一瞧,见孙应元两眼放光,心中不由发寒。 一悍勇之将见吴克善被擒,策马来援一刀斩断绳索。 救下吴克善后,便朝着孙应元杀去。 孙应元见军功丢失,满腔怒火无从发泄,见一汉子杀来。 从怀中取出两枚铁丸,右手一掷,正是他投石之术。 那汉子见两铁丸飞来,根本来不及躲闪,正中心口。 竟喷出一口鲜血,显然是五脏六腑受了不小的伤。 气势一下低迷,孙应元速速出手,一道白光闪过,一颗头颅滚落当下。 那吴克善挣脱绳索后,眼睁睁见人死在面前,吼道:“阿力!” 那阿力早已魂归天外,只有无头之身一息抽搐。 正欲与孙应元生死厮杀,却被一群人死死拦住。 吴克善捂着臂膀悲切道:“走!” 见着那人逃遁而走,孙应元并未追击,仍组织大军围杀鞑子。 胡言奋力斩杀一人后,滚烫的血液喷溅在其脸上。 宛如一浴血的魔神,刚才死在他刀下一人正是多伦多。 皇太极不断喘着粗气与胡言对望,又见黄得功直扑而来。 顾不得心中悲愤,切齿道:“往北!” 那万余身心疲惫的八旗兵,只得咬住金钱辫子殊死一搏。 黄得功与胡言兵至一处,喊道:“杀!” 山坡上,曹变蛟仰天长啸,握紧手中的长枪领余下白虎卫围堵皇太极。 他要一战定乾坤,那皇太极必死。 时至夕阳西下,草原之上血流成河,数千上万只战马嘶鸣,一时间竟悲凉难耐。 周遇吉握着斩断的横刀,不断喘息。 他身中数刀,唯有一刀最为致命,乃是胸前一刀。 一白衣军医而至,盯着周遇吉道:“消毒、缝合、数月不得上马。” 此言一出,周遇吉只得苦笑一声,任由军医收拾。 他的面前正跪着一人,身中十数支弩箭,血流尽而死。 对于此人,周遇吉生出钦佩之意,淡然道:“厚葬!” 第257章 决战生死,动荡又起 哒哒哒,只见草原之上数百骑拼命狂奔,那马背之人满身血污,衣甲破烂。 奔在前一人,跨下战马却失前蹄,轰然倒地,口吐白沫而不止。 被摔下去那人回过神来,露出一张面容来,竟是那逃出生天的吴克善。 彼时的吴克善早已没了之前的意气风发,满脸惊恐之状。 他挥动手中长鞭,一鞭又一鞭落在战马身上,试图让战马起来。 随着皮鞭每次落下,战马嘶鸣不止,可四肢无力而起,终究是眼中无光。 一人出声道:“明军铁骑来了!” 众人一回首,见不远处数百黑甲骑兵呼啸而来。 一人顶着猩红的双目,下马喊道:“可屯,骑我马速走!” 吴克善仰天咆哮道:“孙应元,吾与你势不两立!” 长啸之后,接过手下人的战马,不顾一切往西逃遁。 留下百骑却是抽出弯刀,调转马头朝追兵杀去。 两方人马相碰撞,不到半刻钟那百骑蒙古兵被斩下头颅。 一小将狠狠发声道:“追!” 老寨城内,面对十万大军的围困,多尔衮、阿敏愁眉紧锁。 城中粮食不足,水源被断,援兵被阻,俨然成一座死城。 多尔衮终究是沉不住气,起身喝道:“调集兵马,一绝死战!” 萨哈廉却开口道:“无兵,何以决战!” 又转头看向宁完我,希望这个谋士有解决之法。 宁完我被萨哈廉盯着发麻,咳咳两声道:“大汗未有回信,吾等一等。” 话音刚落,见一人急急奔来,竟一下跌落在地。 哭诉道:“大汗被围,生死不知!” 众人闻言,起身大惊,唯有阿敏道:“皇太极死了?” 多尔衮从那人手中接过战报,细细浏览一番,面色已然铁青。 待宁完我探查,只见其上所写,满桂以三万骑兵为诱,引蒙满大军入山谷。 拼杀之时,数万明骑从三面夹击,金军死伤万余,得以残兵五千余脱身。 多尔衮大怒道:“战报可知真假?” 那人瑟瑟发抖道:“海东青传信,当真。” 众人再一听,纷纷落座,竟有人哭嚎起来。 “大金,完了!” “数十年基业毁于一旦!” “出城,与那明狗一决生死!” 萨哈廉见大政殿乱做一团,有心压制却无言以对。 只听得几声讪笑,见阿敏竟嬉笑起来,众人再不敢言。 那阿敏拍着虎皮大椅,怒喝道:“一群宵小鼠辈! 大金尚有我在,岂能国破家亡,族群而散。 传我令,大军严防死守,勿要放进明军一人。” 众人领命散去,唯有多尔衮、萨哈廉、宁完我尚留。 阿敏道:“地道还需几日?” 宁完我接过话道:“再有五日,地道可通。” 闻言,阿敏道:“留下三百火枪,多尔衮你走吧!” 多尔衮自知威势不足,欲言又止,萨哈廉一脸死态,说道:“真要如此?” 阿敏起身朝殿外走去,给几人留下落寞之背影。 几人听道:“老寨,我阿敏不走了!” 这话一说出,几人已知阿敏心存死志,誓要与老寨共存亡。 城外大营内,崇祯裹紧棉衣,暗骂道:“辽地当真苦寒!” 时一人入帐内,恭敬道:“臣孙承宗,叩见陛下!” 见孙承宗风尘仆仆,崇祯大笑道:“孙公辛劳,与朕相坐!” 孙承宗一摆手,落于崇祯左侧,便道:“陛下何故亲征,战事由臣督导,必能破伪金,灭其族。” 崇祯却是笑道:“亡女真畜牲,朕不得不来!” 孙承宗欲言被崇祯所阻,只听道:“大军粮草、弹药可足?” 孙承宗说道:“粮草弹药充足,可用大军半年之需。 臣又调十万农夫,修建碉堡、车道,已至抚顺城。” 对于孙承宗之言,崇祯满意的点点头,大明在他之手焕发生机。 又想起一事来,便道:“毛文龙可攻下三地?” 孙承宗道:“臣收信,得知毛文龙以三千精兵拿下一地。 另两地已被重兵所围,恐半月便有捷报入京。” “若毛文龙拿下三地,命其领水师与郑芝龙前往日本。” 日本? 孙承宗一听两眼放光,终于腾出手收拾倭寇。 便回道:“是,陛下!” 待孙承宗走后,崇祯笑道:“拿下女真,攻破日本,再与不列颠一决雌雄。” 京师,李府,李岩正襟危坐,唯有面前一纸书信令其愁眉。 时红娘子入得书房,捧着一碗热羹,缓缓而来。 见李岩微微蹙眉,便问道:“夫君何如?” 李岩淡然一笑道:“一只死肥猫上蹿下跳,惹得人一阵烦恼!” 红娘子笑道:“那就扒皮吃肉!” 李岩笑道:“为夫正有此意,却不知何人去尚好?” 红娘子道:“夫君已有人选,便用他为妙。” 李岩捧起热羹慢食,暗暗点头。 魏府内,自天启而去,魏忠贤时刻摸着衣档,里乃是他救命之物。 正当盘算之际,一人急急来报,言东南之民暴乱,烧杀官府,其迹显有白莲。 魏忠贤听闻此事后,当下道:“小杂碎们,非要本千岁活剐尔等。 命东厂之人严密监控,如有百官勾结,务必缉拿归案!” 那人领命而去,留下一脸阴笑的魏忠贤独坐堂上。 第258章 攻伐城池,忽闻疫病 皇太极领残兵冲出明军包围圈,一行人早已是精疲力尽。 水米未进的众人腹中饥肠辘辘,不复悍兵之态。 走至一处,皇太极心中郁闷难当,想他接过老父基业。 一扫漠南蒙古,打压朝鲜半岛,大金一时间风头无量,进而威压天下。 传出女真不满万,满万不可敌,明人不敢掠起虎须。 可那崇祯小儿一登基,短短数年来大金基业几乎毁之一旦。 八旗子弟兵死伤无数,家家缟素,哭声震天。 只觉得胸中火热,一口逆血喷涌而出,直直吐在罗固面上。 身子轰然后倒,所幸罗固眼疾手快,搀扶住皇太极。 但只见其面色苍白,罗固嘶吼道:“大汗,大汗!” 此刻的皇太极早已昏厥过去,任凭众人呼唤也无济于事。 时,听得一人呼喊道:“白虎卫来了!” 罗固回首望去,白色洪流席卷而来,立刻失了心神。 便喊道:“保护大汗,其他人应战!” 千余人迎而前去,自己领着千人护送皇太极逃往老寨。 追击而来的曹变蛟见皇太极遁走,眼神露出一丝狠辣。 低声吟道:“杀,不留一人!” 两道洪流碰撞,顷刻间八旗兵被杀得片甲不留,尸首异处。 望着被血渲染的草地,曹变蛟不慌不忙的擦拭横刀。 仿佛皇太极逃走,不过是小事儿。 原朝鲜境内,固山城中,豪格与鳌拜坐于城守府中。 尽是雷鸣般的炸响,时一破烂甲士来。 低声喊道:“贝子,明军火炮厉害,一牛录人死光了。” 闻言,豪格脑怒,前几日战死一甲喇,今日不过个把时辰又没了一牛录。 直直起身,骂道:“毛文龙,你该死!” 唯独鳌拜脸色不变,但也是一言不发,却见他铁手攥着乌青。 若是这般下去,城中守军将死的一干二净,他二人的头颅也被人拿去邀功。 鳌拜便说道:“贝子,为今之计舍了固山 众人才得活命。” 豪格自是不愿,指着鳌拜鼻子说道:“女真从未有怕死的儿郎,鳌拜你找死?” 见其态度决绝,鳌拜脸色铁青,他不走众人只得与他陪葬。 刚下决心,正准备出手打晕豪格,以至大军而过。 又见一人着急麻慌,六神无主,捧上一信条高高举过头顶。 鳌拜伸手拿去,将其信条慢慢摊开,几行不起眼的字让他心头一惊。 缓缓攥紧信条,抽出那把长刀,在士卒不知情况下,一刀砍掉其头颅。 可叹那士卒死都不知为何? 见鳌拜斩杀将士,豪格震惊不已。 又转而愤怒道:“鳌拜你要造反?” 可鳌拜一转身,将信条塞到豪格手中。 又厉喝道:“贝子,看看!” 接过信条,豪格瞪大双眸一览之,只见其上所写皇太极兵败如山倒,老寨被围。 一件件厉害关系让豪格如丧家之犬般瘫坐在地。 时城外火炮轰杀,一阵阵雷霆之怒,让其更加癫狂。 鳌拜只说道:“贝子,弃城而归!” 豪格无奈的点了点头,与鳌拜一同出了城主府! 城外,明军大营,其上坐一人并非老态,乃是一年轻男子。 此人正是耿精忠,皆因毛文龙突感不适于府中养病。 特派出麾下大将攻伐固山等三城,而耿精忠确实统领一路。 士卒来报道:“将军,鳌拜从北门,焚城而逃。” 耿精忠放下文书,大笑道:“传令,入城扑火,安抚百姓。” 待士卒得令后,耿精忠展望远处,低声道:“陈金伯,该当胜你一筹!” 另一处,陈继盛的大军攻破山城,其门楼上吊满头颅,尽是八旗兵。 陈继盛于大军处得知耿精忠破城,亦是缓缓一笑不言之 之前,他因军功而封伯,封地亦是在半岛之地正是那固山。 如今固山被耿精忠所占,怕是讨要一番也要费点口舌。 这辽东半岛之地,当真是卧虎藏龙之所,能者辈出。 原汉城之地,如今那是归明城,正是毛文龙封地之所。 那诺大的府中,却是寂静不已,隐隐约约听得几声咳嗽。 屋内,毛文龙精神疲惫,时不时轻掩着口鼻。 本欲带兵出征的他,突然的不适却让他如临大敌。 几日下来,浑身酸软无力,手臂竟有红点,特去请了几个名医。 一鬓发须白者,寻问他之状,又见他的腕、臂出现皮疹,顿时脑上发汗。 吓得银针掉落,急急而道:“天花!” 天花? 毛文龙脸色煞白,他怎会得上天花? 要知道这病可是无药可救了! 便道:“大医,可有药救!” 那医者摇头,叹道:“这症老朽资历浅薄,实在药石难医!请大人令寻他人。” 毛文龙一听这话,当时急了,天花如虎而不可治。 他眼中闪过诸多片段,皆是其一生真实写照。 他所拥有的王侯基业,从此刻开始破灭,竟有一丝晦暗之色。 可下一秒却听见神临之声。 只听那老者说道:“鄙人不可治,可听闻京师有医院,能者辈出定有所治。” 对,医院! 毛文龙顿时红光满面,陛下于西山创办医学院,揽天下医士专治疑难杂症。 迫不及待喊道:“发船至天津港,请名医来治。” 第259章 疫病将临,攻打日本 离毛文龙住所三里开外,一处破落宅院之中。 几人正襟危坐,时门外传来声响,几人急急躲避,摸向腰间。 一人出声道:“何人?” 门外之人低声道:“天地有山河!” 屋内之人速回道:“人心有肚量!” 听闻这话,几人放下手中三角棱刺,仍是防备之意。 门开后,见一人裹着黑大袄露出一双猩红眸子。 开口第一句道:“毛,疫病!” 几人闻言,脸色忽变,实足大事。 领头问道:“几日,可曾医治?” “咳嗽、无力已有数日,数位名医来治均无可救药! 今日,一老者凭经验老道,断出其身染重症! 似是那天花!” 天花! 众人一听不断吞咽口水,这天花传染极大,碰的就死! “速速得报!” 与此同时,几处地方均是动静不断。 毛文龙眼瞅自身红色斑疹,由不得心中郁闷,怎会得这种怪病。 忽想起大夫之言,想起一事来,脸色顿时晦暗。 急急吼道:“去后院,找那个贱人!” 不过片刻,侍卫在屋外喊道:“侯爷,那女子浑身溃烂。 上下尽是红疹,屋内更是恶臭,早已死去多时。” 闻那女子已死,毛文龙面目狰狞。 咬牙切齿道:“狗贼,倘若老子不死,定要尔等百倍偿还。 速将那贱人焚烧,挖地三丈深埋之,府中之人不可出府。 除京师来人,若有敢擅闯者,无论何人立斩不饶。” 那护卫统领听得分明,速速应承下来,但眼眸闪过一丝黠光,却无人查的。 远在老寨城外的崇祯自是不知毛文龙之病状。 此时他听闻草原之战,明军斩杀四万,俘虏两万。 刚喜上眉梢,却又听得皇太极遁走,竟露出一丝暗愁。 心中暗道:“百足之虫,死而不僵,皇太极必死不可。” 便道:“传朕旨意,生擒皇太极,余人皆斩。” 待信兵走后,孙承宗与曹文昭等人听得召令而入帐。 崇祯说道:“蒙、金联军破,皇太极遁走,这老寨城何时可破。” 时,曹文昭拱手道:“启奏陛下,地道已挖掘一旬有余。 约再挖掘五日,地道便可贯穿,大军便可直入城内。” 听曹文昭之言,崇祯眯着双眸又问道:“城门、城内可有变故?” 原孝陵卫指挥使梅春却应声道:“启奏陛下,两处定是安然无恙!” 望着眼前雄壮汉子,崇祯嘴角上扬微微点头,这是他从南京调来入曹化淳之军。 若无他,这位最后可是凭十八人斩杀清兵三百,妥妥的忠君爱国之人。 站起身来喝道:“传令,大军五日攻城,先登者黄金万两,军功三转。” 很快旨意下达,众将士浑身打着鸡血死死得盯着老寨城。 城内,宁完我与高鸿中几人相聚小屋,氛围甚为压抑。 彼时,高鸿中却说道:“大势所趋,吾等该当如何?” 话音刚落,众人看向宁完我这个带头大哥,势要从他口中听得真言。 唯有宁完我心中冷笑,回道:“倘若老朽身死,也不见得高兄入幽冥。” 高鸿中闻言竟颇有诧异之色,拱手道:“宁兄,这玩笑开大了!” 宁完我云谈风轻,从袖袍之中取出一封书信,摆在高鸿中面前。 高鸿中朝书信扫了一眼,顿时拍桌大惊,屋外径直闯入几人。 那几个侍卫面露凶色,明晃晃的宝刀提在手中,目光将几人锁定。 见到此情形,宁完我自顾自的端起酒盅一饮而尽。 那几人脸色苍白望着高鸿中,似是等待命令。 谁料宁完我一番话,却让几人坐立难安。 宁完我说道:“刘将军,可否与老朽见上一见。” 高鸿中自是装傻充愣,呵斥道:“宁完我,你这是何意!” 宁完我却是不搭声,仍是自语道:“刘将军,若不再现这几人可死于非命。” 话音一落,护卫持刀上前,高鸿中几人已是咬牙切齿。 正当马刀斩下之时,从屋顶上传来一道声音。 “宁完我,见我有何用意!” 只见得一满脸伤疤的大汉落在院中,昂首挺胸走了过来。 宁完我笑道:“两年未见,将军何故变得模样,倒是让老朽认不得。 难怪搜捕将军却久寻不得,的确是大海捞针。” 刘铁塔笑道:“倘若今日无故,那宁府可化作灰烬,消散于世间。” 宁完我扫了高鸿中一眼,寓意深刻是让几人避嫌。 起初,高鸿中不应,刘铁塔却让他几人坐于偏间。 两人足足在屋内谈论两个时辰,惊得高鸿中心绪不宁。 直到离开宁府,脑袋仍是浑浑噩噩! 唯有宁完我对着星空哀叹道:“老朽能做的该做了,尽人事听天命。” 京师,紫禁城,内阁首辅钱龙锡却是眉头紧锁。 郑芝龙、朱聿键等人上折言日本骚扰福建之地,又劫官船。 至数千百姓伤亡,上万百姓流离失所,百万银货不翼而飞。 可在钱龙锡眼中不过小伎俩,不过是寻一借口攻日本。 可眼下安南之地刚平复,陛下又领军北上伐伪金。 百姓不过三年安稳,若是在开战事,国库空虚恐难以操持。 速命人去请李标、黄立极、成基命等几位阁臣。 待几人至阁内,钱龙锡将书信传于众人又说道:“诸公但说无妨!” 约莫片刻后,作为阉党之人,黄立极却以身作则。 大声嘶吼道:“从嘉靖年起,倭寇三番五次杀我子民,掠我国土。 当禀明陛下,对于弹丸小国之地予以重兵,灭其国,毁其志。 于山西、河南、广西之地赎罪,方可解我大明心头之恨。” 第260章 出兵日本,破老寨城 见黄立极声色俱厉,成基命与温体仁两个老狐狸相视一眼,笑意不在其中。 为跟随崇祯帝步伐,阉党之人当真是无所不用其极。 自从上次李岩金榜题名,勇夺状元,赫然出现众人眼中。 文武双全,深受皇帝喜爱,入翰林院又兼户部职司。 黄立极此举,无疑是为那李岩谋划,当真是老谋深算。 东而坐之何鸿虽已年老,但精神头极好,言道:“若攻日本,当以台湾侯。” 这话引得众人蹙眉,这朱侯以商通商,早已打探日本多时。 若引人而攻之,却也是当仁不让,可皇族之身份令人诟病。 令在座众人心中不忿,虽唐王之死不假其手,但威逼之事属实。 李标摇头道:“朱,绝然不可,可令熊文灿领兵,郑芝龙、俞咨裘辅之。” 见李标反对,众人心中盘算,朱去日本之利弊。 唯有钱龙锡闻声道:“李公,唐王之事已有定数,且朱侯击荷夷有功无过。 若从福建出兵,岂能不从之,且主战之意诸公了然。 若无他意,吾当禀明皇后,以福建之地派兵而攻日本。” 众人均未出言,唯有李标一声叹息,无他,利益尔! 灭其一国,滔天的富贵,又将出几个王侯将相。 李标虽自身洁好,可在这的阁臣乃个不得考虑子孙后代。 逗弄二子的周柔,知晓倭寇来犯,残害百姓已是雷霆震怒。 凤言道:“传本宫旨意,兵发日本!” 言后,却是看向北方,低声吟道:“陛下,何时而归?” 却不知今日,乃是明军总攻老寨之时。 老寨城内,一处破落宅院内,突然传出几声响动。 只见一处地方突然塌陷,过了几息之后从洞中探出一人。 这人眼观六路耳听八方,见四下无人学了几声呱叫。 紧接着从洞内涌出一个又一个人,片刻之后这伙人已足三百之数。 为首一人从怀中掏出一物,用火折子盯着瞧了瞧,讪笑一声径直带人往西去。 西城门,几个剃发的朝鲜兵正不断抱怨,明国大军围城四十五日。 城内百姓,早已是惶惶不安,生怕一个弹丸羽箭夺了他等之命。 一个金兵听得几人言语甚是不满,抽出明晃晃的宝刀欲斩之。 岂料耳边传来一巨声,眼睁睁看着身子飞天,而后重重落地。 在临亡之时,看得满天流星划过,一下没了声响。 铺天盖地的炮火将四个城门席卷,城头上人影窜动,哭天喊地。 待一轮炮火之后,其城门四处上硝烟弥漫,火光而起。 于黑夜中听得雷霆之声,多尔衮从床榻上惊醒,第一时间看向西城。 急忙穿上甲胄,喝道:“速速去大殿!”领着护卫奔向大政殿。 与此同时,离皇宫三里,西南处一宅院内,一身黑衣的刘铁塔。 见四门火光而起,用力挤出一丝笑容,却是满面凶恶。 从怀中取出一物径直朝上打出,烟花于空中炸响。 可在众多炮声掩护下,并未有人察觉,这才低声道:“今夜,当亡了女真!” 多尔衮领着人穿过街道之际,心中感到一丝不安。 急将身子转去,耳边传来两声惨叫,见两护卫被弩箭穿胸,倒地不起。 又听得空中破箭之声,怒吼道:“刺客,躲避!” 又是几人被弩箭胸膛,其上不断涌出鲜血,几息之间便撒手人寰。 面对黑暗中的弩箭,多尔衮命人拆下木板当做盾牌步步朝大政殿去。 当多尔衮赶到之时,却见阿敏、萨哈廉早已聚在殿中,身上也有伤痕。 正当他欲问之,殿外一人血污满面,衣甲破裂。 惊慌道:“贝勒,遏必隆、索海固山重伤,察哈尼、札喀纳、多积礼身亡。” 此话一出,震慑大殿!众大将被刺? 萨哈廉揪着那报信之人衣领,怒吼道:“休要妖言惑众,推出去斩了。” 那小兵还在迷惘之中,被人速速拖出,听得一声惨叫人头落地。 唯有多尔衮暗叫一声不好,这几人均是守城大将。 遇敌尚未战,不是重伤便是被刺身亡,崇祯亡我之心可见一斑。 见状,阿敏嘶哑道:“多尔衮护一众皇族由北门而出。” 多尔衮听后,来不及多言,却见阿敏领着几将走出大殿。 时,萨哈廉道:“贝勒,速走,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 望着漆黑一片,听得炮火震震,握紧手中宝刀怒吼道:“走!” 自西门破,埋伏多时的骑兵,在祖大弼率领之下,纷纷涌进城门。 那最先入城的三百悍兵,在高迎祥率领之下与支援来的金兵厮杀。 高迎祥与袁宗弟互相依靠,仗着刀甲锋利与数倍之人厮杀。 待高迎祥斩下一白甲金兵,见祖大弼领骑兵距城门处不足二十丈。 大声嘶吼道:“大军已至,杀敌!” 随着骑兵入城,不少朝鲜兵四处溃散,兵器甲胄丢在一旁。 甲濑额真呼至耶见骑兵来袭,只得嘶吼道:“杀!” 可祖大弼快马来袭,竟一刀斩下呼至耶项上人头。 第261章 阿敏身死,伪金落幕 “砰”的一声,呼枝无头身子轰然落地。 死不瞑目的头颅被祖大弼提在手中,鲜血滴落,甚是瘆人! 周围厮杀的金兵已是呆滞,却无一人敢信呼枝死了。 见状,祖大弼厉声道:“降者不杀!” 早已吓破胆的朝鲜辫子兵当即扔下兵刃,跪伏在两侧瑟瑟发抖。 唯有那些个女真蛮夷嘴里不知都囊,提刀斩杀几个朝鲜兵。 却叫嚣着杀向祖大弼,可未碰到一丝一毫,便淹没在明骑铁蹄下。 望着远处的大殿,祖大弼嘴角勾起,举刀挥舞,拍马向前如入无人之境。 自传令兵至,得知祖大弼率兵攻入城内,崇祯脸上露出笑容。 便速速下令道:“传朕旨意,袭杀阿敏、多尔衮者封侯,食邑万户!” 旨意迅速在大军蔓延开来,将士闻崇祯亲至,士气暴涨三次。 又有滔天的富贵在眼前,皆手持钢刀杀向老寨,此城摇摇欲坠! 伪金殿内,枯瘦的阿敏独坐于虎皮大椅上,身旁护持十数人。 像是在等何人,只见宝刀被他擦的锃亮,刀锋寒气逼人。 不多时抬眼一望,便自顾自说道:“来了,便出来吧!” 听得破空之声,数支弩箭袭来,几个护在阿敏身旁奴婢瞬间倒地。 剩余几人嘶吼一声,取出盾牌挡在阿敏身旁,死死盯着屋外。 时一人信步而来,淡淡道:“阿敏,许久不见!” 听到熟悉之声,阿敏沙哑道:“果真是你,刘铁塔!” 刘铁塔也不藏着掖着,取下面甲露出满脸的伤疤。 微笑道:“今日,该算算账了!” 阿敏却反问道:“何账?” 刘铁塔脸色一变,狰狞道:“今日你该偿还十万百姓之命!” “十万百姓?不过是圈养的两脚羊!”阿敏肆虐道。 闻言,刘铁塔眼中透过寒芒,大手一挥,十数人涌进大殿朝阿敏杀去! 刘铁塔也不袖手旁观,从手下接过一柄横刀。 径直找上阿敏,势必要将阿敏斩于刀下。 阿敏岂能被刘铁塔所震慑,钢刀握于手中与其厮杀起来。 双方交手十几回合,势均力敌! 正双方对峙之时,刘铁塔只觉阿敏气力不足。 往下瞧去,见阿敏大腿血染衣甲,心中一阵欢喜。 使了十二分气力硬劈一刀,这刀势重直直将阿敏击退三步开外。 阿敏驻刀在前,环顾四周,见十几个奴甲被一一斩杀。 很快十几人将阿敏团团围住,但阿敏丝毫不慌,脸上竟露出一抹笑容。 唯有刘铁塔心中疑惑,这些个“白甲”怎会脆弱不堪。 自己手下多是招募而来的游侠,长于剑击之术,不喜军中之武。 若是捉对厮杀,游侠丝毫不惧,可女真三人成阵,又是白甲精锐,岂是不堪! 一想到,刘铁塔心中犯起寒意,死死地盯着阿敏。 阿敏却是仰天长笑,狰狞道:“刘铁塔,去死!” 从背后取出火折子,朝东南角扔出。 “轰” 一声巨响震荡,惊的五百步外的战马嘶鸣不止。 待一阵浓烟散去,大政殿早已是残垣断壁,周遭尽是血沫肉糜。 咳咳咳,几声咳嗽声传来! 只见刘铁塔背靠断壁,却是一言不发,往下去见半边身子糜烂不堪! 环顾四周而惨笑道:“吾弟,为兄大仇以报!” 又看向南方,嘶吼道:“陛下,臣已报国恩。” 说完,便一头载去,魂归天外。 时记载,辽东锦衣卫暗指挥使刘铁塔,因功破金,特追封为忠勇侯,其子袭爵。 多尔衮一行人听得巨响皆回头相望,发出撕裂般的声音。 待祖大弼兵至,一人拿出令牌,便道:“将军,阿敏已死!” 闻其身死,祖大弼自是高兴,又嘱咐将士搜索多尔衮,务必生擒。 西城处,宁完我与高鸿中在府中听得炮声阵阵,厮杀声接连不断,心绪不宁! 时一人闯入院落,急急呼喊道:“主子,阿敏死了!” 听闻阿敏身死,二人自是兴奋。 可不见刘铁塔身影,二人觉查不妙,难不成竟是要卸磨杀驴,行过河拆桥啊! 二人当真猜的不错,那日刘铁塔现身与其虚与委蛇,正是用宁完我多疑之心。 崇祯早有言在先,凡汉奸者勿论何人,沾有百姓性命者,杀! 这时,几道黑衣从屋外杀来,抬起几弩射杀数个护卫。 高鸿中见状,怒骂道:“刘铁塔,枉老夫信你之言,该杀该杀啊!” 宁完我眼眸紧闭,不发一言,摆出一副甘心赴死之态。 随着黑衣卫抬手,数支弩箭穿过二人身躯,将其射杀在地。 又听那黑衣卫领言道:“凡汉奸者,家除族灭!” 一夜的杀戮直至天明,后金陪都老寨被破,数万鞭子兵尸横遍野。 但崇祯未曾进入老寨,他的面前摆着一封书信。 一封让其忍不住暴怒的信! 第262章 天花风卷,文龙陨命 时,原朝鲜汉城,如今的归汉城,毛文龙府中传出一声惊呼! 只见那人跪伏在地,泪流满面道:“侯爷,小的知错,饶小的一命吧!” 并不断磕头,请求那人饶他性命。 待一抬头,见一人面容溃烂的七七八八持剑砍来,只一剑便要了性命。 而那执剑者却是怒骂不已,直直的靠在门栏上。 这人不是别人,正是那毛文龙。 自得天花之后,遍寻名医而治,可竟无一人医石了得。 虽有他法,可不曾有用,前些时日,传信入京,寻求救治之法。 可不过一二日,手臂躯体现斑点小痘,今日变成脓疮溃烂。 恰逢送食的小厮得见,毛文龙不忍病情而出,遂一剑斩杀。 可门外传来呼声道:“侯爷,前几日那大夫得病已死,汉城内不少百姓染身。” 毛文龙当下惊慌,声嘶力竭道:“京城还未有信而归?” 那人道:“未曾有信归!” 毛文龙久久不能语,自家性命怕是无药可救。 想起那贱女子,恨不能将其掘坟鞭身,挫骨扬灰! 可转念一想,自家孩儿势力单薄,怕是难撑起侯府。 需以军功傍身,以陛下明理,定能保三世富贵。 嘶吼道:“传将令,命三路大军攻城,七日不下者去职罢官。 汉城内除汉人外染病者,着一队护卫悉数坑杀,烈焰焚身。” 门外一人遂喊道:“得令!” 一队一队的黑甲士卒在汉城内,见到皮身生疮流脓者一一抓起。 期间,一百姓动乱,将士要一刀斩杀,那百姓痛哭道:“饶命!” 那将士闻言止刀,喝道:“汉人者回屋不得出,违令者斩。” 顿时间,汉人百姓消失的一干二净,独留下朝鲜之民。 黑甲军将患病的数百人一一赶往城外,待一处偏地将其一一斩杀。 一时间血肉横飞,尸横遍野直至被烈焰吞噬化作灰烬。 待甲士回营之时,却有几人忽感不适,一时间腿肚酸软! 离毛府三百步外宅院内,几个蒙面黑衣者正在密谈。 为首一人说道:“那医者发肤疮面,身上多糜烂,乃天花之状!” “什么?再好不过!” “想必那毛文龙定是祸根,天佑我朝诛灭贼人。” 几人狂笑之言,却引得为首者蹙眉。 那人说道:“毛文龙虽无药可救,可东江军铜墙铁壁。” 一提到东江军,其余几人沉默不语,东江军悍勇,家族私兵不过尔尔! “如今之计,便是等!只要毛贼死讯传开,方有我等可趁之机!” “是!” “理应如此!” “就让这老儿多活一二日!” 伪金老寨城,面对万余被缚金兵,众人吵作一团。 祖大寿、满桂为首辽东系请令坑杀金兵,以威慑蒙古。 而以曹文昭、朱梅为首请令将金兵发配,修筑城堡。 孙承宗却是一阵头疼,皇帝竟领着亲军奔向归汉。 见两班人马争吵,孙承宗若思,斩杀金兵举手之劳,恐引起众人惊恐。 日后,大军攻城之时,遇强敌阻拦,怕是血战到底,死伤无数。 如今倚仗的谋主不在,自己不能与外人商谈。 若数年之前,定会下令斩杀,可如今他身系家族。 祖大寿往上瞄一眼,见孙承宗苦思,心底一阵冷笑。 滔天富贵在手,竟不知如何,内阁辅臣也不过尔尔。 “诸将,莫要争吵,且听老夫一言!” 众人立刻闭嘴,皆望向孙承宗。 孙承宗道:“陛下有言,凡外族沾有百姓之血者杀! 余下听从者,未伤百姓者,死罪可免,活罪难逃。 文昭,满桂你二人筛查一二,按陛下之旨意行事。” 满桂、曹文昭自是猜到孙承宗之意,遂起身道:“属下,遵令!” 祖大寿会心一笑,皇帝虽有言但却从未说过从者免死。 若无半点把柄在手,皇帝岂能安心,孙督师,孙公当真好计策! 见诸将退去,孙承宗掩面失声,他头一次因家族之事违背圣意。 万余被缚金兵被一个个筛查,旁有百姓一一指出罪责。 若有罪者,当场斩杀! 归汉城三十里外,三飞骑快马奔来,其中一人身后背有包裹! 可经过一处树林,几支利箭破空袭来,径直将两人射落在马。 只有一骑堪堪躲过,跌落下马直直呼喊道:“老李,小王!” 只可惜那二人被射中咽喉,失血过多当场没了性命。 见二人已死,这人报包裹藏于身后,快步奔向林中,以求活路。 但跨出一步,一支弩箭射中其腿,顿时跌倒在地。 紧接着,三个着甲的身影从林中而现,直逼毛五。 毛五转头望去,脸色惊变道:“是你!” 为首那人笑了笑道:“是我!” “可知背叛家主,是要诛杀全家?” “那又何妨,今日他必死无疑!” 毛文龙于府中心绪不宁,他派出的飞骑理应到了。 这时,府外传话道:“家主,小五被人截杀,医方丢了!” “什么?” 毛文龙听后,捂着心口,面目狰狞,一口逆血喷溅而出。 紧接着哀嚎一声,单手抓着眼前虚无。直至麻木的手落下,便没了气息。 一代名将毛文龙就此陨命,可怜富贵在眼前不能享受。 时,圣皇知晓,唏嘘不已,特追封毛文龙为归汉公,在归汉城立像受人敬拜。 第263章 天花爆发,龙入汉城 当那声恶嚎传出之时,毛一心中隐隐不安起来。 急忙呼喊道:“家主,家主!” 可久久不见其回声,遂蒙面而入院中 推开屋门便大喊道:“家主,家主!” 只觉得头皮发麻,毛文龙面容溃烂,无比狰狞的倒在地上,已然没了气息。 毛一不敢上前,只得一声声呼喊,仍不见有反应。 遂想起一事来,急忙往外奔去,吩咐几人守好院落,遮掩毛侯之死。 自己立刻飞鸽传书,四五只信鸽往四面散去。 毛一见其飞走,遂咬紧铁牙,领着一队甲士往南。 一入夜中,却引来不速之客,留下七八条尸体,得知毛侯死讯。 几个黑衣人借着夜色,悄无声息翻进一处院落里。 一老者急问道:“毛贼,可死?” 那黑衣者回道:“已死!” 死了一个救世王侯,明国定动荡而起,看来时机成熟。 老者当下泪流,直直呼道:“老贼,终究死了!王上,老臣九幽之下可见您!” 忠君之言,脱口而出,显然是心向朝鲜之国也。 可喜不久,屋门被踹开,却听人喝道:“原来是你等老贼。” “什么?” 躲在屋中众人看去,竟是毛文龙贴身家将毛一。 毛一恶狠狠道:“今夜,不封刀,与家主之死有关者,皆杀!” 那老者不欲束手就擒,但被弩箭射个万剑穿心。 其余几人也是被钢刀一一破肚,砍下项上头颅。 若是有人看向毛一,只见他双目猩红毫无一丝情感。 待天际将明,街道两侧不见行人,也不见店家开门,甚是诡异。 一对夫妇躲在柜子后面瑟瑟发抖,昨夜上千人被贼人砍杀,不少民屋被焚烧。 而城外军营,数百个尸体被一一抬出,无一例外均是感染天花而死。 整座归汉城俨然成为一座死城,唯独一头感染天花的老牛在啃食。 同一时间内,陈继盛、耿精忠、毛承祚相继接到飞鸽传书! 得到毛文龙死讯,三人面容表情不一,毛承祚丢城撤军将赴归汉。 反观陈、耿二人打下金兵之城池,令大军按兵不动。 几日后,数千白虎卫拱卫崇祯至归汉城外军营。 隔着数里之地,只见浓烟滚滚,恶臭之味扑鼻而来! 崇祯愁眉不展,该来的总会来,天花、鼠疫令人发指! 军营内,三千甲士十不存一,人人皆染病而躺。 白虎卫至跟前时,竟无一人起身相迎! 不顾众人反对,崇祯欲孤身入营,吓得曹鼎蛟六神无主。 “请陛下保重龙体,臣前去便可!” 望着肱骨之臣,崇祯道:“此乃汉家勇士,有何不可见?” “陛下,天花凶险,常人染之命不久矣,请陛下不要犯险!” “鼎蛟,休要多言,朕一定要去!” 言罢,竟一骑往营中! 崇祯至营门处,周遭已无一人守卫,营内已白灰洒地,艾草焚烧。 往前去,走过一军帐,隐约听得几声咳嗽,掀开帘子见几人卧病在床! “陛下,陛下!” 几声虚弱的呼唤传至崇祯耳中,崇祯疑惑般望去。 见一甲士面颊烂斑,只觉得其面容依稀熟悉。 待上前一步,便喊道:“二狗?” 王二狗泪流满面道:“陛下,竟还记得俺!” “二狗,何时至朝鲜,怎不见狗剩?” 言道狗剩,王二狗虚弱道:“陛下,去岁俺们随军至。 在攻固山之时,狗剩被长枪捅杀,临死之时让俺告诉陛下,那顿饭真好吃。” 一言落,崇祯鼻头一酸,一饭之恩当涌泉相报,舍生忘死! 欲上前握紧二狗之手,却被二狗高喊道:“俺有病,陛下莫要过来!” 这声高喊引得帐内几人强撑身子跪拜道:“叩见陛下!” 虚虚弱弱的声音,佝偻着病怏怏的身子让人为之一颤。 “将士,平身!” 王二狗却道:“陛下,请带俺们回乡吧!” “回乡?” 众人早已是心存死志,只求能够落叶归根,不要客死他乡。 “二狗,莫要乱言,这病有救,医学院已研制出天花的治病良方。” 听崇祯之言,将士们燃起希望,有了求生之望。 崇祯命人唤来曹鼎蛟,便道:“命人寻找感染天花的老牛!” “臣,遵旨!” 白虎卫现身归汉城,引得各路人马惊叹不已! 众人皆知,白虎卫现,必是崇祯亲临! 在营中不过半个时辰,崇祯竟觉得身上瘙痒难耐。 一掀开衣甲,只见左臂红斑点点,吓得侍卫亲军瘫软在地。 “陛下,感染天花?” 唯独崇祯自言道:“看来这幸运体质,倒真的中奖了,万望牛痘有用!” 待老牛被牵至跟前,只见其下部感染天花溃烂不已! 崇祯抽刀划过,刀锋上沾有其液,又迅速在左臂划下。 “学朕,每人沾染牛痘,以治天花!” 崇祯现身归汉城,身感天花的消息不胫而走,也让京师大震。 第264章 回首前去,一波又起 “哎呀,我去,这他娘的又回来了?” 望着那高耸林立的大厦,璀璨无比的灯光。 来来往往的车水马龙,不间断的响起的轰鸣声。 又见似曾熟悉的场景,楚然不禁扇了自己一耳光。 这一幕却引得周围人吃瓜,纷纷拿出手机拍照留念。 楚然自是顾不上别人的目光,呢喃自语道:“难不成,那天花真要了我的命?” 又想起什么似的,迅速抢了一个人手机,在上面敲打着。 只见屏幕上弹出一行字,“明思宗朱由检于煤山上吊而亡!” “这,这,这,不可能啊!我分明改变了历史,为何还会上吊而亡?” 可来不及多想,便被人一巴掌干翻在地,紧接着便是如雨点般的拳打脚踢。 身上传来的疼痛甚是强烈,可楚然却是心痛不已,泪流满面。 呢喃道:“柔柔,柔柔,柔柔.\\\" 直到自己再度陷入黑暗之中。 待猛地一睁眼,大喊道:“柔柔!” 却听道:“陛下,臣死罪!” 一声“陛下”终将崇祯唤过神来,再仔细一瞧,原来是曹鼎蛟等人。 摸抹额头汗,又觉得浑身湿透,方才晓得竟做了一场梦。 便问道:“朕昏睡多时?” 曹鼎蛟回道:“陛下,已两日!” “两日?” 又急忙撸起袖子一看,只见皮肤白皙毫无斑点。 这时医师出声道:“陛下,天花已褪,陛下之法真乃天助。” 崇祯撑起身子,再问道:“两日内,数人接痘?” 曹鼎蛟回道:“按陛下旨意,凡染病者皆接痘!” “那便随朕探查一番!” 刚掀开营帐,隔着百步之外,乌压压跪着数千人。 那领头的正是久病成疾的王二狗,因接种牛痘从而活了下来。 王二狗见营帐掀开走出一人来,当下喜极而泣道:“二狗,多谢陛下活命之恩!” 一时间营内高声道:“谢陛下活命之恩,万岁万岁万万岁!” 闻二狗凄厉之声,崇祯甚是欣慰,总算是救活了。 又听阵阵喧嚣之声,便道:“尔等皆是大明之民,朕自当救民于水火之中。” 示意曹鼎蛟将二狗带来,虽说是满身伤疤,但好在精气神足。 便道:“二狗,过几日随朕回京,当个守卫可好?” 王二狗自是高兴,回道:“俺谢陛下!” 示意二狗退下,便转身去另处营帐。 进帐内,只见床榻躺在一人,这人正是毛文龙家将毛一。 自数日前,以毛文龙之死将数千朝鲜遗民臣子诛杀殆尽。 不曾想仍旧染上天花等死,还未死去之时被人一刀划在臂膀。 迷迷糊糊之间听得有人唤他,毛一睁开双眸顿时吓个激灵。 这张脸的画像他见过不止一次,遥望而不可及! “天子!” 不断的吞咽口水,来掩饰自己的慌张。 盯着那人,崇祯问道:“你便是文龙家将毛一?文龙何故身死?” 毛一既起身道:“叩见陛下,臣便是毛一,侯爷乃染天花而死?” “医学院救治良方为何不用?” “路上遇匪,药方丢失,侯爷悲具之下而亡!” “何人?” “朝鲜遗臣、后金奸细,臣已将问罪之人诛杀!” 待说完话时,毛一汗流浃背。 “杀帝国勋贵者该杀,可曾杀汉民?” “未曾伤汉民,所杀无一人是汉民!” “文龙有功于朝廷,有功于社稷,有功于百姓,着子毛承祚袭爵。 毛一捉拿反贼有功,暂代归汉守将,疫病之后再定!” “臣,叩谢陛下!” 崇祯知晓文龙之事后,便掀帐离去,不过却朝北方看了一眼。 离伪金老寨城不足十里的一处山脉上,有数百裹着兽皮的汉子。 为首的一人胡子拉碴,却是裹得严严实实,其脑后坠着一根辫子。 这人抬起面容来,只见其双眸猩红,十分凶狠。 后方有人道:“大汗,翻过这座山便至皇城!” “大汗?” 那“大汗”道:“崇祯小儿等着,我皇太极又回来了!” 这人正是伪金大汗皇太极,为躲避曹变蛟大军围杀,分兵而走。 一时辰后,几名女真探子道:“大汗,皇城破,阿敏贝勒战死,多尔衮贝勒逃。” “什么?” 皇太极大惊失色,老寨竟然丢了? 阿敏死了?多尔衮跑了? 便抓住那人衣领道:“当真?” “大汗,千真万确,城头已是明龙旗,奴才皆去辫散发。” 听闻这话,皇太极一口逆血喷涌而出,嘶吼道:“朱由检,该死!” 话音落下,突然从前方射出几支弩箭朝着皇太极去。 得亏有两人为他挡下数支,仍有一支弩箭射中其臂膀。 从前方传出声来,“诬蔑陛下者死,皇太极尔的死期将至!” 只见一群白衣白袄的甲士持弩乱射,为首者赫然便是吴三桂。 因曹变蛟斩杀数千女真未寻得皇太极,便断定其逃往老寨。 吴三桂特定请缨,领山地营设伏,欲一举擒拿。 此刻,平西王与清太宗之战一触即发! 第265章 杀皇太极,系统自爆 密林一侧,一声暴喝传来! “野猪皮,候你多时!” 皇太极闻声看去,只见一黑甲将军刀指皇太极,虎目猩红甚是瘆人! “吴三桂?” 对于关宁铁骑有名的悍将,皇太极自是不陌生,脸色瞬间变得铁青。 而那匍匐在下的“女真”,竟从怀中摸出一把匕首。 趁着皇太极失神惊叫之际,猛地刺向皇太极! 一点寒光飞袭,皇太极猛地痛喝一声,一脚将那人踢飞。 几人闻声,只见匕首直直插在皇太极右胸上,鲜血直流! 若不是皇太极身经百战,生生的挪动身躯,恐一刀下去他即刻毙命! “奴才,找死!” 见状,护卫在皇太极旁的几人,持刀砍向那“女真”! 不过那人早有应对,见一击得手迅速在弩箭掩护下脱身! 皇太极只觉得天旋地转,身子摇摇欲坠! 再看向胸口,匕首之上竟涂有粉末,咬牙道:“毒?” 吴三桂见手下得手,嘶吼道:“活捉野猪皮,进献陛下!” 在数倍之军围攻下,皇太极节节败退,数人将他团团围住! 此刻的皇太极,疲惫不堪,身受重创,遍地尽是尸身! 环顾四周后,皇太极不怒反笑,叫骂道:“崇祯小儿,该死!” 欲拔剑自刎,却被吴三桂一箭射中臂膀,宝刀应声而落。 很快被众人所擒,被卸掉下颚与臂膀,活脱脱的蠕虫。 面对皇太极的怒目,吴三桂大笑不止,遂面南而跪道:“父亲,儿为你报仇!” 生擒皇太极的消息传至崇祯耳中,崇祯遂放下手中之事,只为见见这一枭雄。 三日后,皇太极被押至崇祯面前,依然是桀骜不驯! 二龙面面相对,未曾有一言! 崇祯冷声道:“斩,首级传九边!” 说时迟,那时快,一记寒光闪过,皇太极的头颅滚落当下! “叮,恭喜宿主斩杀清太宗皇太极,完成国运任务之一! 奖励三张sss级传说金卡,可选取从秦至今的文臣、武将! 奖励… 奖励…” 一连串的提示音在崇祯耳边炸响,崇祯竟一下愣住! 待回过神来,叫骂道:“系统?” 这他娘西皮的搞什么鬼? 又听到滋啦滋啦之声! “警报,警报,因不明之力入侵,系统抵挡不住,正在解决!” “重启,重启,重启…” 滋滋滋滋! “因宿舍斩杀皇太极,改变明朝命运,不符天道轨迹! 现平衡世界之力,天道入世几人,分别为魏武帝曹操,随行者夏侯惇、张辽; 前燕慕容佣,随行者慕容格、慕容垂 唐太宗李世民,随行者李绩、李元霸 后梁太祖朱温,随行者杨师厚、朱友文 元太祖铁木真,随行者哲别、速不台。 请宿主完成江山一统,可返回蓝星!” 崇祯这下懵住了! 好爱人妻,曹操? 弑杀兄弟,李世民? 卧薪尝胆,铁木真? 这是他娘的玩的起的吗? 就连慕容格也是生擒武悼天王冉闵的人物,朱温哪个不是嗜杀之魔! 本以为得了系统便宜,增寿十年,身负九牛二虎之力,百毒不侵之体。 好不容易,从天败之局回过神来,妈的就开始王者局! 急急呼叫道:“系统,别这么搞,真他娘的玩不起!” 他甚至怀疑,过不了多久,千古一帝政哥、汉武大帝刘彻齐齐而出! “宿主请努力,本系统先走了!” 崇祯这是彻底慌了,身子一下软弱。 紧接着,锦衣卫、东厂、西厂之人跨步而来。 “报,陛下,陕西民乱,有一人自称唐太宗李世民杀官焚城! “报,陛下,湖广民乱,有一人自称后梁朱温杀官占地!” “报!” “报!” “报!” 仅仅不过五息,大明一十五省便有五省发生动乱! 而最近莫过于冒出的前燕国,多尔衮逃出生天便举国依附! 反观崇祯意念一定,三张传说金卡上闪耀着万千星辉。 “恭喜宿主,获得南梁名将陈庆之!” “恭喜宿主,获得东汉温侯吕布!” “恭喜宿主,获得前秦丞相王猛!” 千军万马避白袍,名将无双陈庆之? 飞骑战匈奴,爱美人之吕奉先? 功盖诸葛第一人,寒门之神王猛? 还未从喜悦缓过神来,系统滋滋作响! “警报,警报,因宿主获得破百文臣,武将,此方世界乱入几人! 分别为灵官单雄信、悍勇张须陀、大刀关胜、玉麒麟卢俊义、明镜魏征、房谋杜断房玄龄、杜如晦! 请宿主寻访在野文臣武将,尽快统一大明江山!” 纳尼? 老子就点了三张金卡,又爆出几人来,这世界还能玩不? 正当崇祯愁眉不展之时,辽东之地三百里容城之地。 数千白甲骑兵,只见为首之人正是那多尔衮。 狼目寒闪,看着容城的将士百姓。 怒吼道:“多铎,屠城!” 紧跟着身后一长脸刀疤的银甲将军,率领数百铁骑冲杀! 上万百姓惊叫连天,不过三刻钟,遍地血染,阴森不止。 另一侧高山上,慕容格冷笑一声,领着万余骑兵消失不见。 本以为死去的多铎,竟因为皇太极之死而复生。 恰好被慕容格所救,成为前燕驸马,慕容格妹夫。 时逢后金大变,慕容格特邀多尔衮等入前燕坐那汗王。 前燕本势力雄厚,又得火器之助,尽连破数城,拓地百里,民不聊生! 一时间,大明竟风雨飘摇,本中兴之状瞬间破灭! 第266章 黄金时代,纷争开始 营中,崇祯示意锦衣卫退去,便自顾自研究系统。 可他一连串唤了好多声系统,终究是未有反应。 这才叹息一声,再度查看“系统”奖励! 竟翻到一个有意思的金色卡片! 天眼通! 所谓天眼通者,可查个人根骨,又可判断心意。 便意念一动,只见那金色卡片慢慢消散,紧接着一阵刺痛游走双眸! 待下一刻后,只见崇祯双眸时而双金,时而双黑。 转眼看一下自己! 姓名:楚然、朱由检(大明崇祯皇帝) 年龄:二十(三十一) 武力:77(38)(三流武将,有九牛二虎之力,招式平平) 智力:78(68)(三流文臣) 政治:60(勉勉强强,马马虎虎) 统帅:70(后世带兵经验之谈) 气运:50(因天道干扰,气运流失) 技能:咆哮(使人失神)龙威(王霸之气压人)天眼通(辩忠奸) 体质:百毒不侵(还是怕刀子) 咋一下见到自身属性,确实没想到自己那么菜! 便唤来曹化淳,金光一扫! 姓名:曹化淳(大明) 忠诚度:88 (60以下,生有不臣之心;70以下,朋友之情; 80以下,互为知己;90以下,刎颈之交;100,士为知己者死!) 年龄:五十一 武力:80 智力:80 政治:60 统帅:75 技能:忠贞(为大明尽忠时,武力、智力+5)御敌(血战不退) 体质:凡人根骨 评价:忠义之士 这番操作下来,崇祯是懵圈了,自己还不如一个太监? 不过,这88的忠诚度,还真谈得上忠义之人,爱国之士。 便道:“曹伴伴,如今五省动乱,荆棘之疾莫过于女真与前燕。 今日唤你,便要你镇守辽东,节制三镇兵马。 与孙师征讨,可有信心,一举而歼之!” 曹化淳眸中金光闪闪,身子不由抖动起来,他的机会来了,皇爷要重用他! “奴婢,领旨谢恩,势必将反贼灭之。” 安排曹化淳之事后,白虎卫护着崇祯往锦州奔去。 锦州城内,闻多省动乱,百姓人心惶惶,若非孙承宗威压,怕是闹翻天。 衙门厅堂上,两拨人马吵得不可开交,皆因毛文龙之死与崇祯患病之事。 不过有三人正襟危坐,丝毫不关心,正是祖大寿、曹文昭、 满桂。 祖大寿思维活跃,满桂心思缜密,曹文昭轻松自在。 彼时,一道身影缓缓而来,正是那帝师孙承宗。 两波人马,这才制止争吵,皆望向阁老! 孙承宗笑道:“白虎卫至!” 众人哪能不知深意,脸色忽暗忽晴。 耳边响起九声钟响! 该来的人来了! 望着前面的四人,崇祯不由得惊叹,人才何其多! 姓名:孙承宗(大明) 忠诚度:80 年龄:六十二 武力:38(不入流,手有缚鸡之力,杀牛屠狗之能) 智力:89 政治:85 统帅:80 技能:满腔热血(为大明尽忠时,家人死战不退)位列人臣(智力+1、政治+1)为政一方(百姓信服,吏治清明) 体质:凡人根骨 评价:文武胆志,治世之能。 姓名:满桂(大明) 忠诚度:75 年龄:四十 武力:89 智力:64 政治:60 统帅:85 技能:杀敌(武力+1,对外敌每十回合加1)怒吼(可震心神) 体质:凡人根骨 评价:不可一时之良将 姓名:曹文昭(大明) 忠诚度:85 年龄:三十六 武力:92 智力:71 政治:58 统帅:88 技能:万人敌(越战越勇,武力加1)善战(领五万人,统帅加1) 体质:凡人根骨 评价:忠勇之良将 姓名:祖大寿(大明) 忠诚度:62 年龄:四十六 武力:82 智力:72 政治:60 统帅:80 技能:关宁铁骑(遇敌,千人以下武力加1)背敌(反叛时,智力永久加5) 体质:凡人根骨 评价:善谋,保身 看到祖大寿忠诚度,崇祯心塞不已,果真是“忠臣良将”! 若非女真一败而败,岂不是还成了祖大寿了。 又环顾四周,譬如朱梅、黑明德之流也算的上三流猛将。 入锦州后,崇祯唤来四人,便道:“朕忽闻多省动乱,百姓民不聊生! 今日来,便是要还政治清明,百姓安居乐业。 朕不日归朝,可女真之乱附骨之疽,又搭上前燕之敌。 命孙承宗督师辽东,祖大寿、满桂、曹文昭与曹化淳兵合一处,直捣黄龙。 阁老,意下如何?” 孙承宗起身道:“臣当竭尽全力,歼灭来犯之敌。” “臣亦是如此!” 崇祯想来,这番安排,辽东战局当无误,却不曾想坏了大事,差点毁之一旦。 安排诸事之后,崇祯未做停留,即刻动身返回京师。 此前,那三人早已在京师等候! 西安府,李世民望着跪伏的官员,摇摇头叹息一声。 自从他醒来之后,才得知自己竟来到大明世界。 这里也有这秦汉晋隋唐,与他之前一番无二。 而他则是陇西李氏,祖上多武将! 若非辽东传来崇祯之死,内无重兵,岂能有人动乱。 不过望着身旁的四弟李元霸,李绩二人甚是欣慰。 冥冥之中自有天意而言,若是能一统江山,自可复活逝去之人。 拳头紧握,轻声呼道:“观音婢!” 又看向跪下之人,喊道:“杀!” 第267章 武者?文者? 自锦州后,白虎卫簇拥崇祯奔向京师。 日夜星辰流转,终见京师雄壮! 短短数日内,白虎卫改天换命,不少白虎卫卒,竟成铜皮铁骨! 唯有崇祯见怪不怪,系统都来了,李世民都活了,还怕这? 询问系统得知,乃天地灵气复苏,武者炼气于身。 炼皮,炼筋、锻骨,通穴,凝气,外罡,破碎! 好家伙,破碎虚空,飞升成仙! 唤来曹鼎蛟,觉其血气如烟! 金光一闪,面板竟短短两行字。 曹鼎蛟,锻骨境圆满! 便问道:“曹卿,感觉如何?” 曹鼎蛟虽实力暴增,但对于崇祯的忠心天地可鉴! 单跪道:“启禀陛下,臣近日脑海中涌现几言,才让臣有天大造化!” “何言?” “武者,当铜皮铁骨,炼气化神,方破碎虚空,羽化成仙!” “爱卿,止于何步?” “臣天资驽钝,方将体内之骨锻炼,欲凝气通穴!” “可有何用?” “请陛下,随臣一观之!” 巨石前,曹鼎蛟大喝一声,数百斤重的巨石碎成渣渣,足下用力,一跃更是五丈! 又命人取来燧发枪、神臂弩朝他急射! 三十步外,曹鼎蛟身红黄二色交替,箭弩、弹丸不得入。 让白虎卫卒,惊为天人! 可崇祯一脸愁状,心中骂娘,弓弩枪支不伤,谁人可挡。 自己的头颅,还不被人早早摘去,谈何再统江山。 “鼎蛟,当真奋勇!” 得了崇祯夸赞,曹鼎蛟大呼:“臣,谢陛下!” 此间之事,不足于外人,数千白甲缓缓驶入京师。 沿途百姓纷纷跪拜,高呼道:“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至京师西直门,钱象坤领着文武百官在焦急等待。 早些时候,闻崇祯孤身入疫区,又得上天花,险些无救。 可又听到,皇帝陛下受天承运,居然毫发无伤。 得知天花可救,一番欣喜,可各地递上奏章言说暴乱四起。 大明中兴之状,顷刻间断绝,使得众人愁思不断! 又短短数日,京师百姓者,竟筋骨横炼,飞檐走壁! 子不语,乱力怪神! 而诸如钱象坤者,体内气感流转,竟华发黑转,书卷之气尽散。 崇祯掀开面帘,抬头一眼,心中苦涩! 钱象坤,半步文宗境! 武者可破虚空,以力破神,文者浩然正气,神通震鬼。 童生、秀才、举人、进士、文宗、文圣、文仙。 见崇祯,钱象坤领百官道:“臣,恭迎陛下回京。” 千人之声浩荡,回转于紫禁城! “起!” 钱象坤,叹息一声,好端端的凡夫俗子,怎成了话本上的人。 若不是他于孔庙上香,见得孔子虚影,怕是要信念溃崩。 “臣失察,请陛下治臣之罪!” 钱象坤,躬身于外,朝着崇祯道。 “朕出征塞外,多亏首辅统筹兼顾,方有今日之战果!首辅,何罪之有? 天下之事瞬息而变,又非人力而治,今兵甲齐备,仓粮丰裕。 当奖率三军,用筹帷幄,镇压叛乱,还我大好河山! 诸卿,勉之!” 一般言论,引得众人连鸣! 皆高呼:“陛下,圣明!” 紫禁城内,钱象坤畅所欲言,将诸多手段一一展现! 浩然正气浑身流转,对着曹鼎蛟道:“十步杀一人!” 只见战诗化实,一道白光射向曹鼎蛟。 曹鼎蛟如临大敌,抬枪一击,肉眼可见,那精铁枪身尽皆碎裂。 唯有一记白光,狠狠斩在其胸上,将其轰飞。 崇祯见状,大喊道:“王伴伴,快去!” 王承恩鬼魅而现,出现在曹鼎蛟身侧,见其伤痕甚深,但无性命之忧! 喊道:“陛下,休养几日,无碍!” 钱象坤道:“陛下,老臣出手过重,请陛下责罚!” “首辅,不必如此,试试而已!” 又命人送钱象坤出内城! 只见王承恩手上一团绿光,隔空灌入曹鼎蛟体内。 原本那道伤疤,顷刻间恢复如初,而曹鼎蛟却是骨骼震响。 暴喝一声,一团蓝气径没入左臂中。 当下道:“臣,有失圣恩!” “鼎蛟,可是破入那通穴境?” “臣,因祸得福,入那通穴境!” 随即,左臂紧握,一团蓝气附在其上! 崇祯自是高兴道:“好好好,不亏是大明虎将!携朕旨意,入西山取大药,快快打通穴窍!” 待曹鼎蛟离去之后,王承恩道:“皇爷,天下大变,是否招忠义之士入朝!” 望着王承恩,崇祯沉思一下,灵气复苏,朝廷内存大药,底蕴之丰厚。 便道:“拟旨吧!” 又道:“那三人何如?” 一想起三人来,王承恩像得了便秘。 唉道:“在武殿等候!” 闻三人在,崇祯甚是兴奋,终究是见到活人了。 可入武殿之后,却是傻眼了,一彪形大汉,一文弱书生,一农夫壮汉。 至面前,那三人分别道:“吕布(王猛、陈庆之)见过,陛下!” 纳尼?老子没看错吧! 这农夫壮汉竟是吕布? 这彪形大汉竟是陈庆之? 那文弱书生竟是王猛? 这他娘的是老子熟知的历史吗? 武殿内,四人足足谈了一夜。 次日一道旨意震惊整个江湖,不少奇人异士纷纷朝京师进发! 一月后,天下格局大变,锦州以北之地尽归于前燕。 陕西、四川大半被大唐所据、宁夏、甘被肃元所治; 朱温在江苏杀得风生水起,曹操在山东掀起风暴。 若非有至圣先师孔子后代者,山东恐被曹操所占。 武者? 文者? 脱颖而出,小势力附在大势力之下。 局势乱了! 第268章 灵官卖弓,入得大殿 武殿内,崇祯躺在药桶之中,系统抽中百毒不侵的体质,但气感少的可怜。 吕布给他出主意,让他以大药浴之,运气而淬炼,进而破境 这才命王承恩收集用灵芝、血七、重名、九楼等大药以淬炼皮肉。 不到数个呼吸,全身上下如针扎一般,崇祯忍不住怒嚎一声。 听得在外的王承恩眉头紧锁,不由得望向那个名叫吕布的农夫。 吕布脸上挂着笑容,言道:“陛下,根骨不错!” 王承恩一记白眼! “啊啊啊!” 殿内阵阵嘶吼,崇祯的忍耐到了极限。 一声暴喝,药桶七零八落。 紧握双拳,崇祯大笑,浑身充满力量的感觉真好! 八块如古铜的腹肌闪闪夺目。 不过全无片缕的他,往下瞄一眼,心中无语,你起来干嘛! 一转眼,王承恩手捧衣裳赔笑道:“庆贺,皇爷得以破境!” 崇祯接过衣裳裹起身子,便道:“王伴伴,武道艰难!” 又看向吕布言道:“温侯,可否随朕一观天下。” 吕布笑道:“陛下有旨,臣岂敢不尊!” 自圣旨传教各处,得天地灵气造化者十有七八奔京师来。 与各省混乱不同,京师都城内仍旧是灯火通明,行人络绎不绝。 不过在朱雀大街处,一魁梧有力之人摆场卖弓引得崇祯注目。 眸间金光一闪,此人信息一目了然,竟然是灵官单雄信! 想不到说唐之雄阔海卖弓,到如今成了灵官摆摊。 嘴角勾起,正欲上前讨教,不曾想蹦出一行三人来。 各个是身强力壮,魁梧不凡,一看便是个练家子! 一人挺身入场,豪声道:“卖弓的,把弓摘下来,爷爷看看!” 单雄信嘴角一咧,见眼前之人生的壮实 将宝弓一把摘下扔了过去。 那人接过弓,却是一声闷哼,紧接着弓步在前。 大吼一声,使出吃奶的劲道,未曾拉动弓弦半分。 又试了三次,憋的那叫一个青筋暴起,满脸通红。 三人中另一人上前去,冷哼道:“废物,居然还拉不开一张弓!” 将弓握在手中,右脚一踏,青石碎裂,手上劲道再出。 可那弓弦愣是不动,这可让那装逼之人满脸通红。 又试了几次,两人左右拉弓,可这宝弓绷得死死。 看热闹的百姓却是一阵敞笑,惹得那两人满脸骚红。 “退下!” 一声大喝,从剩下之人口中脱出。 见这人大步流星,从两人手中接过宝弓,就这么一拉弓开半月。 引得围观众人纷纷称赞! 单雄信眸中精光一闪,起身拱手道:“某家单雄信,足下何人?” 这慕引得崇祯侧目,居然有人拉的开这满弦弓。 之前,他曾问过吕布,这弓需得锻骨境才能动得分毫! 如今看来,这也是个深藏不露之人! 那人道:“张名振是也!” 张名振? 听到这个名字,崇祯一时半会想不起是何许人也? 跟在一旁的王承恩提醒道:“爷,张名振乃射营副将,到是箭法如神!” 吕布眯眼道:“陛下,此人可造!” 经过王承恩一提醒,崇祯到是记起这个人物来。 自火铳变成京营乃至边军武器,弓弩之事被曾遗忘。 至去年,京营将弓弩手组制一营,取汉家之号为射营。 张名振因箭法了得,资历丰厚,得了副将之职。 又闻吕布之言,嘴角泛起,天地灵气果真大造化。 张名振? 单雄信一听,不是个风声之人,抱拳道:“张兄虽弓开半月,但不得此弓!” 张名振一听,也是上头,大声一喝,这宝弓又是拉开半分,不过不得满月。 时,一声传来道:“某来试试!” 见一农夫壮汉,微笑来到跟前,不由分说抄起宝弓。 轻轻一拉,“砰”的一下,弓弦崩坏。 这幕看得百姓震惊,下秒却贺声雷动! 单雄信眉头一皱,自重生后,听得陕西李唐重现,又闻大明圣旨。 能人奇士居多,这才想的一出,在闹市闯出名头。 以自己之力拉坏弓弦也不为过,只见这农夫如此轻松,最低乃通穴之境。 农夫喊道:“抱歉,坏了!” 单雄信却道:“无妨,宝弓当配英雄!敢问尊姓大名?” 农夫一笑,吐出两字,一下子让单雄信头皮发麻! 吕布? 吕布? 竟然是温侯吕布? 冲天的煞气扑面而来,单雄信在吕布的注目下差点崩碎! 但下一秒,仰天咆哮道:“我命由我不由天!” 威压瞬间消失,单雄信喘着粗气,但体外散发一缕红气。 由不得感谢,吕布言道:“公子有请!” 单雄信这才收拾一番跟着吕布离去。 张名振望着那离去的背影下,猛地一惊心中拔凉! 急急的拉着身旁两人离开闹市。 单雄信跟着走了一段路,见前面两人,心中道这才是正主。 那青年之人道:“吾乃朱由检,可是单雄信?” 朱由检? 大明天子? 单雄信半跪道:“单雄信,见过大明天子陛下!” 如此之状,不由得他不跪,旁有吕布虎视眈眈! “赤发灵官,朕见你勇力不凡,可愿入得朝廷,镇压陕西叛乱。” 招揽之意而来,单雄信想起一人,眼神顿时凶狠。 道:“臣愿跟随陛下,镇压叛乱!” “好,朕赐你先锋之职,不日随大军镇压叛乱!” 第269章 辽东战起 “哒哒哒”,地动山摇! 一眼望尽,万马奔腾,席卷而来! 城门上,驻守士卒高声呼道:“敌袭!” “咚咚咚!” 低沉的鼓声响彻整座城池! 望着林林骑兵,驻守老城之主将黑云龙目光狠厉。 吼道:“来人,架炮!” 只见城墙上数十门神武炮的炮口狠狠地对准来犯的蛮夷。 势必要将来犯之敌消灭的一干二净! 阵阵尘烟散去,来犯之军止步不前。 此时,一骑当先,浑身血染的甲胄,一道狭长的刀疤让人惊怕! 这人不是他人,正是死里逃生的多铎。 望着原来的皇城,却插上明朝的龙旗。 多铎面容冷峻,狰狞道:“鳌拜、豪格屠城!” 紧接着从骑兵分出,十几门红衣大炮对准城池! 又有两骑而出,浑身散发暴虐之气,甲胄之上还存留着未干的血迹! 正是从朝鲜败退,死里逃生的二人。 恰逢其会,这二人也夺了造化,为锻骨境,浑身如铁,金刚不坏。 望着眼前之城,二人咧笑,纵马而去!与之相伴便是红衣炮弹。 城上,黑云龙亦是怒吼道:“放炮!” 数十门钢铁雄狮发出怒吼,如流星般堕落在黑骑之中。 一时间,炸的血肉横飞,硝烟弥漫。 反观城头上,那后金之炮落在城池,碎石散落,不少人被炮弹所伤! 但众士卒仍目光冷毅,死死地盯着眼前之敌! 数发炮弹落在鳌拜身前崩裂而散,那碎片直直对准鳌拜。 可一阵金石作响,那碎片竟一一掉落,炮弹竟不能伤鳌拜分毫! 只见那鳌拜身上金光流闪,浑身如铁,落在大地之上。 其身下之战马却是嘶鸣,碎片穿体而过血流如注。 只有鳌拜死死盯着黑云龙,一步数丈奔向城墙! “什么?神威炮无用?” 城头上,黑云龙望着毫发未伤的鳌拜忍不住大惊道。 他因年老,勉强入了锻骨境,可也不免被火炮所伤! 见火炮无用,后脊隐隐作凉,这人不除,城池不保。 随着敌兵逼近,虎蹲之威再怒狂雷,神臂箭雨倾天而落。 不过在鳌拜与豪格眼中,如若无物,相视一笑,分东西攀上城池! 未等燧发枪响,一柄鬼刀连环,一柄九刺钉棒,冲进明兵包围之中。 凡是与之相碰者,皆是血肉模糊,痛苦而死! 眼瞅着士卒死伤惨重,黑云龙大吼道:“野猪皮,受死!” 一柄大刀朝鳌拜杀去,其二子则朝豪格奔去。 面对黑云龙之袭,鳌拜冷眼一笑,刀棒相交,火花四溅! 一道身影狠狠地落在士卒之中,砸中者皆是重伤难起。 “什么,将军被一击而飞!” “父亲!” “将军!” 黑云龙拄刀难起,口角溢出血来,满眼不可置信。 面前的黑猪皮竟如此利害,自己竟不是一击之敌。 随着士卒惊呼,其二子相看,怒吼道:“猪皮,去死!” 黑云龙大惊道:“吾儿,不可!” 可为时已晚,只见那道身影被鳌拜一棒加身,甲胄当场碎裂,深深嵌入肉中。 口吐五脏之块伤中六腑,还未言语被鳌拜扔至城下,被敌兵踩成肉酱。 见兄长死在眼前,那小甲将领怒吼道:“还我大哥命来。” 蹦起,一刀出手势要斩下鳌拜头颅。 可这种武艺,在鳌拜眼中不过于跳梁小丑,自取灭亡! 一击,简单的一击,当场将那小将生生砸死。 “啊,啊,啊!” 黑云龙见子嗣皆亡,犹如愤怒的雄狮,目光猩红发出怒吼! 一瞬间,持刀杀向鳌拜,要拿下其头颅为二子祭奠! 两人足足杀了几个回合,可最终被鳌拜一棒扫飞落入碎石中,不知生死! 见自家将军奋勇杀敌,热血士卒岂能委屈求全。 一而再,再而三,杀向鳌拜与豪格二人。 可也无济于事,若无灵气可言,鳌拜早就被剁成肉酱死的不能再死! 鳌拜握紧钉棒,怒喝一声,一道鲜红之光显现,他竟然破入凝气境。 锻骨境面对千军万马终究有力尽之时,可凝气却能调动天地之力。 此刻的鳌拜,正如历史正言,真乃是满清第一巴图鲁! 神挡杀神,势如破竹! 遥遥观望的多铎,嘴角勾起,十足一个恶鬼! 旁一黑甲覆面之人道:“多铎,女真之人太弱,不如后燕老弱。” 多铎回过身去,眼中闪过一丝杀机,便道:“女真本弱,不如大王部族!” “哈哈哈,多铎,有意思,真有意思,不愧是我慕容麟的妹夫!” 这人便是后燕赵王慕容麟,辽东之战一切军政之务他为主。 眼瞅着龙旗要被鳌拜撕的粉碎,黑云龙终究醒了过来,一刀袭来。 第270章 辽东之战二 觉察到一丝危险,鳌拜咧嘴一笑,挥舞着手中屠刀。 一声巨响,那黑云龙被一棒劈飞,身子重重嵌入石块之中。 望着那奄奄一息的黑云龙,鳌拜凶狠道:“弱小便是罪孽!” 放弃了赤手可夺的旗帜,一步一步逼近生死两间的黑云龙。 周遭杀红眼的士卒,竭尽全力,拼上性命去阻挡。 可终是在一记又一记的红光中没了血肉没了身躯,没了生息。 城墙另一侧的豪格,脚下堆积如山的尸体尽不瞑目。 驻守在城中的士卒在如狼似虎的蛮夷部落下被吞噬的一干二净。 黑云龙身前再无一人阻挡鳌拜的步伐,他尽全力睁开单眸。 那黑猪皮笑的无比凶残,他欲大声呼喊,可连发出声音也是奢侈。 他那英勇的二子,终究是马革裹尸,死在战场上。 鳌拜单手按在黑云龙头颅之上,指尖用力,红白相间的液体喷溅而出。 再一用力,黑云龙的头颅被生生的拔出,骇人心神。 没了头颅,那无头的尸体倒伏。 这幕惊了,明军一时忘记反抗。 皆死死地盯着鳌拜手中头颅。 一个微不足道的小卒,嘶吼道:“抢将军之颅。” 孤身一人,奋勇向前,势必要夺回。 远处观战的慕容麟,嘴角轻蔑道:“莽夫,奴才!” 可下一瞬间,脸却无比狰狞! 皆因他身前甲士,被一箭洞穿身躯。 若非他眼疾手快,抽刀宝刀挥砍,怕是也得重伤。 见远处,三十余骑,甲光凛凛,身后祖字大旗迎风炸裂! 为首一人,正持宝弓雕,两眼如寒光盯着慕容麟。 慕容麟自是不知,便问道:“多铎,此人是谁?” 多铎一眼认出,这持弓者正是祖大弼! “祖大弼,关宁铁骑!” “祖大弼?谁人可杀!” “我!” 只见一人手持双锤,身着黑甲,胯下一匹撕风烈马。 应声之后,如流星冲出,直逼祖大弼。 慕容麟见状,笑道:“挡超弟者,死无全尸。” 冲出那人乃是慕容皇族,“慕容超”! 一手霹雳双锤之下,死过不少战将。 如今已入凝气境,浑身尽是杀戮红光。 见一持双锤者杀来,祖大弼不慌不忙,一声嘶吼便与之拼杀。 一红一金两道身影杀在一起,刀与锤相碰如雷震耳。 几乎一瞬间,两匹神骏皆是后退一步。 见有人挡住自己双锤,慕容超露出嗜血之眸。 举锤再度杀向祖大弼,欲要一锤捶死! 祖大弼冷声一笑,“不过是力气大点的熊瞎子!” 一声暴喝,所持之刀尖金光闪耀,如山坠落。 慕容超一锤举过头顶,丝毫不在意刀光想要挡下这记杀招。 可事与愿违,祖大弼这刀使出十成,想之前无灵气时,已是千斤之力。 如今又入凝气境,其力有九虎,身如铜铁。 如砍竹子般,将那铁锤一分两半,惊得那慕容超转身躲避。 “啊!” 见金光散去,一条臂膀掉落,手指竟还蜷缩。 再看慕容超,引以为傲的左臂被生生砍下,血流不止。 心中勃然大怒,急忙掷出手中铁锤,拔马便走! 这一幕发生太快,电光火石之间,已成定局。 慕容麟见状,持弓射出一箭,欲让其弟慕容超折返。 面对射来箭羽,祖大弼身躯如铁,丝毫不惧。 取出左侧小戟,瞄准慕容超后心,用力一掷。 那小戟直直插在慕容超左后背,疼得那慕容超差点跌落下马。 城池上,鳌拜与豪格对视一望,不由泛起一丝寒光。 祖大弼! 慕容麟手臂一挥,一千麟甲军蜂拥而出! 这一千麟甲军乃是精锐中的精锐,皆是百夫长,皆为炼筋。 其身上的甲胄精铁、精钢打造,胯下骏马尽是千里良驹。 面对千余麟甲,祖大弼毫不畏惧,只看后方尘烟滚滚。 一声又一声的马蹄声传来,一道又一道黑影奔来。 迎风飘扬的一面旗帜五爪金龙睥睨天下,其另一面旗帜上书写着“祖”字。 面对如潮般的黑甲大军,慕容麟的大军战马不断嘶鸣。 尽管这支大军不足万余,可惊天的煞气令之胆寒。 慕容麟目光冷然,转头看向多铎道:“这是明朝那支军队!” “明朝,关宁铁骑!” “关宁铁骑?与我鳞甲军比又当如何?” “麟甲军?若是人数相当,胜算各半!” 听完多铎之言,慕容麟目光死死盯着这支大军,露出嗜血之笑。 多铎心中冷笑,狗屁鳞甲军,若非我八旗卫死伤殆尽。 那次岂容你等蛮夷威武… 慕容超终究逃出生天,回到大军之中。 对于斗将失利,慕容麟狠狠骂道:“废物,滚回去!” 眼前如虎豹般的骑兵令行禁止,让他神经为之一颤。 大明,关宁铁骑,来了! 第271章 辽东之战三 关宁铁骑! 这是八旗兵的梦魇! 这是大明最为精锐的骑兵之一! 在夹杂着枪炮浴血奋战的强军! 只见万千战马昂首扬尾,不断得嘶鸣,浑身泛着幽暗。 马上披甲的勇士,一张铁面,露出一双嗜血的双眸。 锋利的长枪,摆动的红缨,腰间的胯刀,斜背的铁弓。 战马左侧挂着数个面容狰狞的头颅,不断的滴血。 滴答! 滴答! 滴答! 这是百战不死的老兵,这是慕容麟乃是一切人的认可。 忽然之间,一支铁骑疾驰,朝老寨城杀去。 城墙上,本应该享受胜利果实的鳌拜、豪格二人却是咬牙切齿。 强大的实力,赋予无人匹敌的能力,可面对关宁铁骑,心有不甘。 望着城头两人,祖大弼弯弓搭箭,抬手一射。 这支箭矢被金色灵气包裹,飞电般射向鳌拜! 见金箭,鳌拜不欲躲闪,狰狞一笑。 浑身血光弥漫,大喝一声! 用身躯去抵挡箭矢,想试试祖大弼一二。 巨响之下,城楼倒塌,落石散落,砸死砸伤数十人。 不可一世的鳌拜被一箭射进城楼之中! 尘烟散去,只见鳌拜右胸之上,一支箭矢直直插着。 金色灵气与血色灵气不断交织,最后消失不见。 十数丈外的豪格,一阵错愕,又一阵后怕,又心有不甘。 抱着必死之志的士卒,眼见援兵来到,生出活的希望。 有一人喊道:“援兵已至,杀!” 奋不顾身往八旗兵杀去,又是嘶吼,接连不断的人反攻! 城门口如同绞肉战场,八旗兵欲关上城门,阻挡骑兵入城。 可那些个血性汉子,用刀、用剑、用嘴,用尽一切武器去杀敌。 即使是刀刃卷断,手无寸甲,也要抱着啃着八旗兵的脖子,以命换命。 城门迟迟难关,那群八旗兵被打的失去血性,竟一退再退! 豪格咬碎银牙,一刀连斩数人,大喝道:“鳌拜,走!” 听见豪格之言,鳌拜怒喝一声,拔出胸前带血的箭矢! 奋力折断,狼眸死死盯着祖大弼,仿佛要将他碎尸万段! 可回应他的不过是祖大弼射出的箭矢! 面对这一箭,鳌拜挥棒抵挡,终究是磨灭了箭势。 随即跳下城墙,夺下一匹战马,与豪格带着散兵游勇夺路而逃。 未有战马的八旗兵顾不上厮杀只能撒丫子狂奔保命。 千余关宁铁骑一瞬间冲破人墙,挥舞镰刀不断收割蛮夷的性命。 那些个死后余生的大明边兵们则是两三个坐落大口喘气。 远处慕容麟眉头一皱,轻喝道:“退兵!” 以多铎八旗兵断后,数万兵马浩浩荡荡往南而去。 祖大弼扫了一眼,率领兵马径直奔向老寨城。 经过一番清点,这才得知城中守军十不存一,大多残肢断腿,性命垂危! 四千多儿郎经此一役,魂归故里! 对黑云龙,强如祖大弼之人不免心伤,不过数月已经是天人永隔! 忍不住道:“大丈夫当马革裹尸!” 自辽东战后数日,崇祯得知消息,面容看不出一二悲伤。 却是下旨封黑云龙为靖边侯,其幼子袭爵,充禁军校尉。 京师,白虎卫悉数赶往辽东战场! 陕西,李世民率领大军望着摇摇欲坠的西安城墙,一骑当千领着兵马杀进城去。 陕西巡抚、总督尽皆战死,除去贪生怕死之人,竟无一人而降。 他终究是将百战之兵重归玄甲,在烟火战乱中,夺下号令之地。 自夺下西安之后,李世民身边又出二人,一书生、一悍将!无人知晓是何人也。 不过本人却是望向京师道:“朱由检,等着朕!等着大唐!” 升龙之地,尽是杀喊之声,作为封疆大吏的张之极面容铁青,脖颈之处血渍溢出。 只因天地大变,原本镇压的蛮夷部落,如今是四处暴乱,民不聊生。 不少与士卒通婚的女子竟然趁丈夫熟睡之时突下杀手! 导致数以百计的兵卒未死在战场上,却死在妇人手中。 而他若非谨慎,恐也遭遇毒手! 面对被绑的女子,道:“与之相关之人,悉数坑杀!” 亲兵将女人带下去,又见李自成着甲提刀而来。 便问道:“如何?” 李自成回道:“张帅,正弹压!” “好,传帅令,三日不封刀,让这座城为弟兄们陪葬!” 曹操、朱温二人也未闲着,率领兵马攻杀官员掠夺城池。 最终曹夺半个浙江,立下魏国,朱得半个江西,立下梁国。 大明天下,乱得离谱,牛鬼蛇神,肆意妄为! 至此,除大明外,唐、魏、燕、梁相继出现。 天下分,成战国! 第272章 南昌之危 南昌城,巡抚衙门内,身为主帅的黄得功眉头紧锁。 一激动,还牵动左臂的伤口,疼得是青筋暴起。 皆因江西行省暴民叛乱,杀官掠城,崇祯派他前来平叛。 此来一月有余,大小叛乱被悉数弹压,唯有一股人马忌惮不已。 正是与他交手一二的曹操所部,他左臂刀伤便是拜夏侯惇所赐。 如今,他率领玄武卫万余儿郎,被曹操围困于南昌城中。 本借玄武卫兵甲之利,料想几月便可平叛一切。 不曾想遇到天生克星,那支名留青史的虎豹骑。 几番冲杀之下,部卒十不存五,且人人带伤。 所派之求援均无音讯,城中粮草殆尽,不得不让他忧心忡忡。 城外,大军帐内,一身长七尺,细眼长鬓之人正在用膳。 旁有四人,一独眼、一黑山,一浪子,一书生。 这人开口道:“一日为汉臣,终究是留下骂名!” 闻言,那浪子模样的人,拿起葫芦喝了口小酒,道:“世人评判,无关大雅!” 那人却笑道:“宁教我负天下人,休要天下人负我! 还望诸位助吴一统天下,再造华夏之功,立世界之巅。” “嘉,见过主公!” “昱,见过主公!” “恶来,拜见主公!” “惇,见过兄长!” 这人正是治世之能臣,乱世之奸雄,魏武帝曹操! 他重生于世,领着几人,便厉兵秣马,占据半个江西。 又因占了江西,让他身旁再来二人,方晓得其中奥妙。 遂问道:“可有计,破南昌!” 郭嘉敞衣大笑道:“嘉有三策!” 曹操来了兴趣,便道:“何策?” 郭嘉笑笑道:“南安无水火可用,难以借其势。 上者,候城中粮食殆尽,我军困而不攻,数月城自破,地尽收。 中者,不满新政之人居多,遣人联络世家,内外相应,不日可破。 下者,派大军猛将强攻,凡斩杀明军主帅,城可自然破。” 对于郭嘉之策,曹操无所不顾,再道:“何人可为内应!” “户部侍郎吕纯如!” “何故?” “吕乃阉党,必遭清算!” “奉孝,自断!吾定要统一天下!” “是,主公!” 次日,夏侯惇为攻南昌城,驱使从附近掠夺来得男女老幼填河。 皆因护城河宽数丈,唯有通穴之境武者可越,寻常人不得近。 这才使下如此计谋,若是平时夏侯惇定是不愿,不过事与愿违,只得行此招! 立于城墙之上,黄得功见衣衫褴褛百姓填土而来。 铁拳攥紧,恨不得将夏侯惇碎尸万段,以抱心头之恨。 旁副将问道:“主帅,可出击?” 黄得功吼道:“陛下有言,不可伤百姓一人性命。 吾要杀百姓,岂不是自绝坟墓,尔等要陪葬不成?” 副将却道:“主帅,若不加以手段,恐七八日护城河被填,怕是无力回天。” “本帅知晓,此乃曹贼扰乱之计,众将士不得令不得还击。” 他如何不知,护城河被填,一场血战在所难免,但唯恐伤了百姓。 遂望向东南处,呢喃道:“祖寿兄,可快些!” 自知南昌被围,孙祖寿领兵两万来救,其部已在南昌百十里处。 林道上,魁梧不凡的孙祖寿喝道:“何时至南昌城下。” 作为斥候校尉的孙繁祉,回道:“大帅,三日可至南昌下。” “传将令,全军休整,埋锅造饭,一个时辰后行军。” “得令!” 看着英武的儿子,孙祖寿满是欣慰,终究是羽翼丰满。 一月之前,刚得喜儿,来不及团圆,便与之上战场。 趁着无人之时,孙繁祉问道:“爹爹,大战险恶,切勿当心!” “吾儿,不必担心,为父已入凝气之境,枪炮箭矢入不得身。 唯担心失了南昌,难报陛下之恩!” “闻言,黄侯与之敌手尚不能取胜,我军将士怕是…” 孙祖寿当知晓兵力薄弱,可为今之计也只能前去。 父子二人在番言语,待食过后,大军再度开拔。 不曾想密林中一双眸子看得分明。 又过几日,南昌城外,数丈宽的护城河被填埋。 因天气炎热,数以百计的尸首散发恶臭,引得苍蝇漫天。 尽是奋勇反抗的百姓,可终究是倒在兵刃之下。 夏侯惇独眼如焗,摆手道:“攻城!” 十数门红衣大炮,炮口朝着南昌城发出怒吼。 城头上,士兵卷缩在石墙之下,尽可能不露头。 第273章 将军断臂 那些个躲闪不及的士卒被火炮崩的四散的碎石块一下穿透。 有的痛苦哀嚎,有的毫无声息,引起了不小的骚动。 可战争注定是残酷的,火炮轰鸣不断,收割不少的生命。 黄得功是痛苦的,南昌城虽城大墙厚,可没有神威炮压城。 只有少量的虎蹲炮,唯一的重型火炮被叛徒送与贼人。 想起该死的叛徒,黄得功恨不得将其千刀万剐。 挫骨扬灰,以报国仇,祭奠战死在沙场兄弟的英灵。 夏侯惇见识火炮的威力,回想当年若有这等神兵何至三国分裂。 回过神来,嘶吼道:“全力攻城!” 目光却死死盯着黄得功,就像看个案板上的鱼肉。 黄得功感觉这道杀机,朝夏侯惇一记手刀,毫不示弱! 真男人,就该在战场上刀剑相碰,战死沙场,马革裹尸。 夏侯惇动了,双脚一踢,胯下战马如雷电疾驰! 身后三千面覆虎甲的轻骑兵随之而来,皆是天下骁锐,皆从百人将中挑选! 城头上,见曹逆所部为轻骑兵,黄得功沉着冷静。 吼道:“传令,待贼兵离城百步,以神臂弩、虎蹲炮杀之。” 夏侯惇一马当先,快如闪电,又复昔日战场荣光。 黄得功不甘示弱,从城头越下,跨上良驹提刀出城! 一个是三国的二十四名将,一个是晚明排上前的猛将。 战斗一触即发,鹿死谁手,尚未可知! 两者针尖对麦芒,都想将其斩于刀下! 夏侯惇挺枪纵马,直扑黄得功而来,这一枪来的快。 一时间黄得功只得举刀相碰,一瞬间刀火闪烁。 两人都在角力,黄得功因左臂有伤,瞬间落得下风。 只好另辟蹊径,侧身撤刀避过,斩杀前来袭杀的豹骑。 那豹骑闷哼一声,身子一紧掉下马去,死不瞑目! 夏侯惇冷眼一瞧,抬枪一捅,洞穿白虎骑身躯,以牙还牙。 黄得功顿时大怒,调转马头再度朝夏侯惇杀去。 两人又是刀枪相碰,打的是你来我往,不分上下。 反观城墙这头,两方士卒攻杀不断,处处都是杀喊声! 黄得功拼杀数十回合后,左臂伤势让其力不从心。 再度与夏侯惇刀枪一碰,黄得功嘶吼道:“夏侯惇看招!” 一柄小戟出手,直奔夏侯惇,行那偷袭之法。 夏侯惇可不在意,铁枪一扫,小戟掉落,叫骂道:“小道尔!” 黄得功只得上前拼杀,与夏侯惇缠杀起来! 终是数个回合,一不小心被夏侯惇一枪捅在左臂上。 夏侯惇大笑道:“今日,尔死期!” 可黄得功却弃刀握住枪身,冷笑道:“今日,该你死!” 夏侯惇觉察危机,急忙抽枪,可黄得功死死握住,难以抽开。 一记寒芒袭来,夏侯惇避无可避,只得侧过头去! “啊!” 甚为痛苦! 众人皆回过头去,见得夏侯惇左眼插着一支羽箭。 夏侯惇痛得怒吼一声,匆忙用手拔箭,眼珠子拔了出来。 大喊:“父精母血,不可弃也!” 便将左眼塞进嘴巴吞咽下去,奋力挺枪将黄得功得左臂扫了下来。 两人一失左臂,一失左眸,战力大打折扣! 战场瞬息万变,曹操见状,不得不鸣金收兵。 黄得功吼道:“一条臂膀换你一颗眼珠,值得,值得!” 夏侯惇独目血流道:“黄得功,下次,必杀你!” 领着兵马速速归了营! 营内,曹操道:“吾弟,暂休!” 夏侯惇这才抱拳下去养伤! 城头上,手持铁弓的将领只叹息一声,贼人真不该死! 黄得功归了城,这人自责道:“黄候,吾该死!” “应元,不怪你,只怪那人命不该绝!夏侯惇,夏侯惇啊!” 这人正是勇士营统领孙应元,与黄得功设计,欲杀夏侯惇。 只可惜功亏一篑,未能杀了夏侯惇,让黄得功失了一臂。 “应元,此战,勇士营务必藏身于深,非必要不得参战!” “谨尊黄侯将令!” 首战不利,于两方军心不稳,但好在双方皆为强兵。 城外,曹操帐中问道:“奉孝,元让失了先机,内应之事如何?” “主公,未赢一局,乃嘉考虑不周,若夏侯将军斩杀一人,便可事半功倍!” “那便依奉孝所言,三日再攻!盼妙才立下奇功。” “主公,放心便是,网中鱼也!” 第274章 一口萧,陷阱 何为网中之鱼,致死难逃一劫! 曹操进攻南昌城的消息漫延开来! 彼时,孙祖寿正领本部于杞县休整。 得消息,遂下令大军前往援救! 行军一山口,见山口狭隘,四周险峻。 觉察不对劲,遂问道:“此地何名?” 孙繁祉遂道:“大帅,山口形似萧,百姓称为一口萧,乃通往南昌城必经之路。” “斥候,可探查?” “回大帅,斥候已探,并无凶险!” 孙祖寿点头,可他心中泛起嘀咕,又碰见心血来潮。 沉吟遂道:“以虎蹲炮,四周炮之。” 孙繁祉得令,遂喊道:“得令!” 百人遂安虎蹲炮,又点燃放之。 随之一声声炮击,崩石块四散,孙祖寿这才安稳点。 遂喊道:“大军,开拔!” 大军缓缓进入,前军行至萧北口,眼看可出。 轰隆隆的,巨石从天而落,一下子挡住出口。 前军校尉高广安遂喊道:“敌袭,大家隐蔽!” 可随之而来的便是漫天箭雨,一支支沾满火油的箭羽破空袭来。 高广安一瞬间被射成马蜂窝,倒在地上死不瞑目。 山口上,出现数以千计的贼兵,不计其数的射箭。 前军盾牌手,且战且退,无力还击! 觉察大地震动,孙祖寿晓得出事,急喊道:“后军变前军,速速退出!” 可又一声闷响,巨石挡住出口,后军被贼兵伏击。 孙祖寿瞅见山坡上,衣甲破裂的贼兵浴血而战,心头一紧。 怒问道:“这是何处的贼兵?” 无人可回对! 孙繁祉说道:“父帅,速速突围,孩儿保之。” 孙祖寿眼观四周,遂道:“随我来!” 一众亲卫随孙祖寿冒着箭矢至萧南口! 只见巨石与山体左处有道缝隙,孙祖寿十分惊喜。 紧接着浑身散发黄色光芒,一道黄色的气团在刀上流转。 怒喝一声,大刀朝豁口砍去,一下子石块炸裂,可容一人走。 见有机逃离,孙祖寿越发奋力,蓄势一刀便要劈下。 身体猛地一紧,急忙侧过身去,一支重箭破空袭来。 砰的一声,尘烟散去,孙祖寿左肩被箭射中又被钉在山体上。 孙繁祉大喊道:“父帅!” 孙祖寿咳咳两下,左肩传来的疼痛让他十分痛苦。 右刀劈下,将箭杆斩断,厉声道:“藏头藏尾的小人,还不出来!” 山坡上,那壮汉摇摇头,对身旁的书生道:“先生,被他跑了!” “无事,反正是多蹦跶一会!” 两人缓缓走出,书生对着孙祖寿道:“荀彧,见过孙将军!” 荀彧? 孙祖寿有些发懵,但见其旁丑陋大汉,顿感不妙! 说道:“曹逆军师,荀文若?” “正是在下,孙将军若可降之,彧可保将军封侯拜相!” “呸,老子不稀罕,大明只有战死的将军,豪无投降的懦夫。” “既然将军不愿降,便请将军赴死,典将军,送他一程!” “典韦,得令!” 典韦拔起一树,朝孙祖寿扔去,提起双戟一跃而下。 孙祖寿大喊道:“闪开!” 奋力朝树干斩去,树干一分为二,瞅见双戟连忙去挡。 可典韦这击势大力沉,一下子将孙祖寿劈飞,直直落在一处。 典韦笑道:“土鸡瓦狗!” 一击,劈飞孙祖寿,使得明军将士军心不稳。 孙繁祉见状,吼道:“贼人,该死!” 遂领着亲卫奋不顾身朝典韦杀去! 孙祖寿回过神来,喊道:“不可!” 话音落,典韦一戟扫落四骑,又一戟插在孙繁祉胸前,高高举起。 孙繁祉口吐鲜血,手中握紧的长刀跌落在地。 典韦冷笑,将孙繁祉扔在孙祖寿面前,面无表情看着二人。 孙祖寿抱住孙繁祉,喊道:“祉儿!” 孙繁祉呢喃道:“孩儿不孝,不能侍奉左右!” 随即没了气息,死不瞑目! 孙祖寿遂即闭上儿子双目,提起刀直指典韦。 典韦无动于衷,将其收在眼底,一戟朝孙祖寿杀去。 可孙祖寿侧身而过,左脚一蹬,身形快如闪电,直扑荀彧。 孙祖寿知晓自己不是典韦敌手,若想将袍卒带出,非荀彧不可。 典韦皱眉,大喊道:“吾在,胆敢!” 一戟飞出,直扑孙祖寿。 孙祖寿躲过,一刀劈向荀彧,可刀被力所阻,迟迟不落。 荀彧当下双眸泛光,一种无形的力量将孙祖寿弹飞。 典韦将小戟插在地上,抱住身躯看着孙祖寿,仿佛向看一只猴子。 荀彧一步步走过来,轻声道:“孙将军不该对吾出手,不值!” 孙祖寿大惊失色,荀彧竟是文宗! 第275章 孙祖寿死 看着荀彧,压迫感越发强烈,孙祖寿知晓他失算了。 再不与之纠缠,一击不成速速急退,快刀斩向坡上乱贼。 杀得这些贼人肢体横飞,痛苦哀嚎,吸引火力。 典韦皱眉,提着双戟杀向孙祖寿。 孙祖寿与杀来的典韦硬拼十数合,再无气力落于山地。 下方,没了箭矢乱射,孙祖寿奋力凿穿一道,领着后军撤退。 山口中,士卒结阵对射,以掩护攀爬山坡的袍卒。 可那些个士卒爬至一半,便被三床重弩死死钉在山体上。 中军校尉周应侧身躲过床弩,领着几个亲卫至山坡。 迎接他的只有一道快如闪电的刀光,虽有防备的他被一刀枭首。 无头的尸身重重掉落在山地上,士卒皆痛苦不已。 亲卫们反应过来,朝那人杀去,被贼兵箭矢带走性命。 荀彧瞅着孙祖寿的背影道:“杀!” 典韦领兵堵在缺口处,见一人杀一人,直至无人敢近他三丈。 后方,一支火箭点燃火油,山口顿时大火弥漫。 被堵在山口的士卒前无桥,后无路,左右进退不得。 一时间哀嚎遍地,他们再也出不去,直至被大火吞噬。 望着一口萧火光处,孙祖寿难掩悲痛,他败的很惨。 两万兵马逃出不过三千,且人人带伤,他难以援救南昌城。 未离开多远,曹贼的虎豹骑袭来,荀彧这是让他全军覆没啊! 孙祖寿吼道:“将士们,随我杀敌!” 两军厮杀,孙祖寿盯上虎豹骑的统领,欲要斩杀此人。 可那人也不是吃素的,一接刀孙祖寿便觉虎口撕裂。 遂问道:“你是何人?” “吾乃曹纯是也!” “曹纯!” 孙祖寿大吃一惊,曹贼猛将之多,朝廷难以。 “话不多言,一战吧!” 两人厮杀起来,双方你来我往,你一刀我一刀。 曹纯本就勇武,再以逸待劳,将孙祖寿死死压住。 孙祖寿因伤在身,一味的抵挡,一不小心,身躯暴露在曹纯刀下。 曹纯哪能放过,一刀砍下,孙祖寿无法躲闪,左腹被劈开,皮肉翻滚。 曹纯再劈刀,可刀被孙祖寿左手牵住,动弹不得。 迎他则是孙祖寿一记势大力沉的刀光,他极力躲闪仍被砍中。 甲胄碎裂,一刀狭长的口子从左臂延续到右腰。 曹纯当下重伤,死死盯着孙祖寿道:“好胆!” 孙祖寿咬了牙,欲要一刀斩了曹纯。 一支飞戟破空,将他死死钉在地上。 地上的孙祖寿,凝气之力爆发,可却被来人踩在脚下。 来人正是典韦,他怒吼一声,一脚将孙祖寿四肢断裂。 厮杀的亲卫见孙祖寿被擒,急忙去救,可哪里是典韦的对手。 几个下去,一人被典韦当做轮子,锤杀一片。 孙祖寿眼睁睁看着子侄死去,老泪丛横道:“跑!跑!跑!” 一阵腥风吹过,场上血流成河,除孙祖寿外无一人存生,这支援救南昌的人马全军尽没。 孙祖寿是口不能言,身不能动,目光死死盯着荀彧。 荀彧自语道:“乾坤已变,天意弄人,带上给黄得功一份厚礼。” 南昌城,曹操再度集结大军再攻城。 黄得功、孙应元站在城头对峙。 时,荀彧带兵而归,将斩杀的明军士卒的头颅堆成景观。 黄得功虽是愤怒至极,可不明所以,疑惑到这是谁的部将。 直到贼军将一人捆在旗杆推出之时,黄得功脸色大变。 惊呼道:“祖寿!” 孙应元凝神望去,那人虽衣衫褴褛,但却是孙祖寿无疑。 惊道:“大军没了!” 孙祖寿听的话语,眸光闪烁,可他被卸掉下巴,无法言语。 曹操于战马道:“降,此人可免,不降,祭旗,城破屠杀三日。” 黄得功哪里会应,叫骂道:“矬黑胖子,要杀你爷爷你就来。 爷爷但凡喊一声,求个饶,那就是不是爷爷了。” 曹操眸中过一丝杀机,道:“杀了!” 典韦取出戟来,欲要斩了孙祖寿。 一支箭矢直去曹操,只好先裆下此箭。 再往上瞧去,另一支飞箭瞬间洞穿孙祖寿的心脏。 往城头看去,孙应元、黄得功各持宝弓射出箭矢来。 阵前杀将,于军心不稳,可面对哀求,两人如何受得。 士可杀,不可辱,孙祖寿于微笑中直面死亡,死在同袍兄弟之手。 一时良将孙祖寿,魂归天地南昌城。 曹操不言,一记命令发出,数万兵马再度攻向南昌城。 第276章 钓鱼 一番血战下,南昌城里外横尸遍野,血染玄黄。 孙应元斩下一贼将头颅,听得曹操部鸣金收兵,派人速速清点。 望着一抹夕阳红,再看向孙祖寿,黄得功不忍其暴尸荒野。 命人出城,一番交涉,带回其尸身。 灵堂内,众将心情低落,良将强兵被曹操歼灭,自身该何去何从。 黄得功与孙应元苦笑,从彼此眼中看不出南昌前景。 唯有几个豪族世家之主,眼神不断闪烁似在商量退路。 数万禁卫军、白虎卫进驻锦州,消息不胫而走。 此时,崇祯正与孙承宗讨论辽东战役,王承恩收到东厂飞鸽传书。 看完之后,脸色大变,再看向崇祯,欲言又止。 崇祯皱起眉头,问道:“王伴伴,何事惊慌,但说无妨。” 王承恩道:“皇爷,孙祖寿战死!” “什么?孙祖寿战死?” 从王承恩手中接过信条,崇祯一字一句来看,不禁唏嘘不已。 遂道:“传朕旨意,追封孙祖寿为忠义侯,大柱国,子嗣承爵,世袭罔替。 再命黄得功、孙应元便宜之权,南昌城可守便守,守不得便走。 再命锦衣卫、东厂、西厂之人打探,曹操部将藏有几人。” 孙承宗道:“陛下,南昌不可…” 话音未落被崇祯所断,“阁老,若再失两员良将,江西危矣。” 孙承宗自是晓得,终将话藏在心里,任由崇祯而来。 崇祯望向老寨,心道:“真该死!” 慕容麟自兵败后,退守三十里,于帐中饮酒。 因损失几员大将,继而大发雷霆,只听得帐内传出凄惨哀嚎之声。 多尔衮进帐,见得数个赤身裸体的女子被慕容麟鞭打至死。 出口道:“蠢材!” 正鞭打女人的慕容麟顶着一双血目,狰狞道:“金狗,在叫什么?” 欲要一鞭抽下,却听得帐外一声道:“愚蠢!” 从帐外再走进一人,高大雄健,着黑熊皮袄。 慕容麟还欲出声,又偃旗息鼓,喊道:“恪叔父!” 这人正是远道而来的慕容恪! 慕容恪眸光一扫,脸色沉重下来,遂道:“儿戏军营,残暴不堪,找死?” 慕容麟被吓得急喊道:“恪叔父,麟儿不敢,只是…” “不必多言,来人将慕容麟拖出去,仗打三十军棍!” 慕容麟瘫软在地,被两个甲士拖出帐外,只听得惨叫声。 不出一会,慕容麟被拖进帐内,趴在地上不敢动弹。 “败坏龙弟之风,慕容麟,若有下次,定斩不饶!” “麟儿,谨记在心,下次再也不敢!” 多尔衮在一旁也不出声,他知晓慕容恪亲手养大慕容麟,有父子之情。 这一番处置下,不过是对燕国上下有所交代。 “速速养伤,龙弟数日便至!” 慕容麟大喜,他父要来,不过看向慕容恪又心惊胆战。 待慕容麟退下后,慕容恪出声道:“让贝勒见笑,实在是子侄不堪!” 多尔衮道:“不敢,夏王爱屋及乌!” 慕容恪道:“崇祯小儿进驻锦州,贝勒有何良策!” 多尔衮摇摇头,道:“明军势大,暂避锋芒,取道而行之。” 慕容恪来了兴趣,问道:“借道?” 多尔衮笑道:“对,借道而攻!” 两人屏蔽左右,不多时,只听得帐内传出笑语声! 第277章 毛鬼来袭,天下惊 罗曼诺夫王朝,克里姆林宫内,沙皇米哈伊尔时不时的咳嗽,已彰显自己的存在。 可眼前的几人却不闻不问,激烈的讨论仿佛他不在眼前。 米哈伊尔咬牙道:“可恶,忽视皇的存在!” 不由的攥紧自己的拳头,死死盯着这几人。 此时,一位保养极好的贵妇人道:“罗曼诺夫愿与帝国出兵大明!” 米哈伊尔愣住,惊呼道:“母亲,不可!大明强盛,不可出兵。” 反观那妇人意味深长的看了米哈伊尔一眼,漫不经意的说道:“米哈伊尔,你太懦弱,真后悔让你做了沙皇,罗曼诺夫早晚被你的懦弱拖垮!” 米哈伊尔听了这话一言不发,深深忌惮眼前的贵妇人。 另一人道:“马尔法太后,希望你不要食言,十日后出兵,不然,帝国的刀会再次挥舞,直到死亡!” 玛尔法大笑道:“我以教会之名起誓,决不食言,十日后定出兵。” “好,帝国的军队等着你们!” 直到几人商论完后,米哈伊尔脸色铁青,毫无统治者所应有的意志力。 待蒙古使者走后,米哈伊尔说道:“母亲,上帝之鞭早已灭亡,人民早已反抗,” 未等米哈伊尔说完,玛尔法蔑视一眼,径直离去,就连一旁的男人也是冷笑离去。 随着几人消散,克里姆林宫传来不甘的怒吼声。 距离辽东战场数百里外,一名黑袍将军,拉弓如满月,箭矢如流星,一箭射落一双大雁。 另一黑粗之将喊道:“箭术了得!” “蒙格秃,别废话了,那群羊儿走哪了?” 蒙格秃嘶吼道:“羊走哪了?” “来了,一群大羊!” 只见一支军队保持密集的队形而来,每骑一副链甲、一顶头盔、一面盾牌和一支长矛。 既有东方特色,又有西方笨重,说是中西结合也不为过。 这群军队的领头的,穿着厚重的甲胄,右手行礼,一口流利的蒙古话道:“可是哲别大将军!” 那弯弓射大雁的黑袍将军应了一声。 “是!” 这刚刚一箭双雁的将军正是哲别。 这位具有铜的额颅、凿子似的嘴、铁的心、锥子似的舌的凶猛战将,被铁木真派出挑衅大明。 哲别漫不经心的扫了眼道:“跟紧,别掉,否则,斩你。” 一骑绝尘率领桀骜不驯的帝国军队急速奔袭,直插锦州而去。 留下风中那人咬咬牙,对着后方的军队呼喊道:“乌拉!” 锦州城内,望着眼前的战报,崇祯脸色铁青,隐隐报怒。 多尔衮领兵数万与祖大寿对峙赫图那拉城,却不曾想慕容恪借道铁岭,一日内破抚顺。 抚顺主将朱梅重伤被俘,副将及士卒被悉数斩杀,城中百姓十不存一,尸体堆积如山。 大军又兵临沈阳城下,若非满桂率兵及时,怕是沈阳城被破。 可朱梅却被慕容恪活生生在明军面前斩杀在沈阳城下,尸骨不存,魂断疆外。 满桂暴怒之下出城,与慕容恪厮杀时,不料被一皇甫真偷袭,从而断去一臂。 幸亏曹文诏率兵赶至,救下满桂,不然大明又失一将。 放下战报后,崇祯仰天大笑,厉声道:“传朕令,兵进沈阳城,斩杀慕容恪者,无论何人为我大明辽东王,记住无论何人!” 一旁的王承恩大惊失色,喃喃不语。 这道圣旨一下,怕是天下都要疯了。 慕容恪听说明朝崇祯皇帝悬赏,与大臣皇甫真相视一笑,毫不在乎! 第228章 命运 一路风霜的汗国联军在哲别的率领下,于四日晚抵达锦州城外三十里处。 哲别见这山坳口,便命人前去探查,有无明军动向。 几骑斥候在山坳处策马扬尘,时不时弯弓流星。 不时有哟哟鸣叫,鸟兽窜逃,一人又趴在地上不动,过了一会,摇摇头。 正待几人回禀时,一人腹中难忍,跑至一处悉悉索索的解开衣裤。 一股热流往山坳旁淌下,心满意足后提成裤子便走。 感觉后颈脖子隐隐发凉,转过身去又不见一人。 刚想探查一二,又听同伴呼喊,这才跨上战马扬长而去。 却不知一双眸子死死的盯着他,就像是看砧板上的鱼肉。 见斥候回报,哲别冷然一笑,便招呼罗曼诺夫的大将克拉尔。 克拉尔闻声至,说道:“尊贵的大人,有何吩咐?” 哲别漫不经心道:“你军,前锋!” 克拉尔虽诧异,但还是点了点头。 一队斑驳并凑的沙皇精锐缓慢进入山坳。 枯木落叶丛中,艾万年看着经过的蛮夷大军,心中不免狐疑。 他奉旨在此处埋伏,欲将敌军歼灭,可如今看不懂。 一旁的副将小声问道:“将军,战?” “不知是敌是友?” “将军,岂不闻陛下有旨,非我族类,其心必异! 陛下龙御四方,岂用蛮夷之军,定是贼兵来袭。 当战!” 艾万年闻言后,看着稚嫩的副将,不由想到其身份。 便道:“传令,待敌军进入大半,以弩箭炮击之。” 克拉尔领着数百沙皇近卫军刚出山坳,突感地动山摇。 只见后方起了战火,箭流火从两侧飞射而出。 落在己方士兵身上,到处是鬼哭狼嚎。 克拉尔急忙喊道:“防御,防御!” 数百士兵持盾牌将受伤的士兵分隔开,弓弩对射。 艾万年见弩箭不伤,命虎蹲炮之。 数十虎蹲炮发出怒吼,无数弹丸在沙皇近卫军中炸响。 还再抵抗的盾牌在炮火之下摇摇欲坠,到处都是缺口。 克拉尔怒吼道:“刀斧手,投掷!” 数百刀斧手掷出小罐子来,不少落在明军阵地上。 艾万年将一罐子射破,其中液体喷射而出竟是黑乎乎的。 立刻吼道:“速速撤离!” 无他,皆因乃猛火油也! 克拉尔吼道:“射!” 火箭朝艾万年的山地军落下。 一时间,猛火四起,随火油不断流淌,未反应过来的明军被火焰吞噬。 其无助的呐喊声让不少撤离的同袍心痛不已。 可这是战争,谁也没有掌握自己命运的机会。 艾万年观察战场,见蒙古人丝毫未动,便已知晓结局。 下令道:“撤退!” 山地军在炮火与弩箭掩护下,迅速撤离。 可克拉尔率领的近卫军损伤不少,自然是不能咽下这口气。 命大军回转,四处包围击杀。 可克拉尔还是冲昏了头,不少追击的近卫军惨死在明军的神威炮下。 更有不少的近卫军被遂发枪乱射落马,被自己人的铁蹄踩个血肉模糊。 克拉尔只得撤离,不再追击,后经清点,一下竟折员千人当真心疼死了。 可面对哲别,他无话可说,也没有面对的勇气。 哲别也只是冷漠的看了一眼,领着兵马速速穿过山坳。 第229章 回到原地,城外对峙 锦州城内,崇祯正在消化来自各方的消息,南昌差点陷落,黄得功断了一臂,孙祖寿死了。 想起那威武的汉子,真是应了将军马上死,战场身裹尸。 又下了旨,追封孙祖寿为忠烈侯,荫一子入幼军营,得千户之职。 将兵马撤到锦州城外三里的山谷,艾万年将红毛联军入侵的消息奏于崇祯。 见此,崇祯道:“艾将军不必自扰,今天下大变,非是常人所能理解。 我大明当是不破不立,红毛联军不足畏惧,但仍需谨慎,万不要丢了将士性命。” 艾万年回道:“臣,遵旨!” 崇祯站在锦州城墙上,目光看向远处,世界太乱了。 之前一次世界大爆发,他脑海中的系统彻底消失了。 滋滋的说着蓝星上百位有名有姓的人物降临大明。 现在大家一起又回到刀枪剑戟,金戈铁马的时代。 “咚咚咚” 战鼓声响彻在锦州城墙上,士卒大喊道:“蒙古人来了!” 众人向外瞧去,只见万余蒙古铁骑领着七八千的红毛人来了。 哲别看锦州的高城大墙,便示意部队停下。 据线报来看,明朝皇帝正在锦州城内,他在思索这一战能否生擒崇祯。 他一眼望去,这些明朝士兵个个尽是精兵,想必便是那禁卫军。 随手一摆,一支百人骑迅速奔向城池,他想试一试。 城墙上的崇祯也注意到这一支不同以往的蒙古铁骑。 脑海中蹦出“铁木真”三个字。 可不知道那眼神深邃的蒙古将领是谁,也不敢擅动。 当见一支百人骑兵奔来,嘴角上扬道:“变蛟,交给你了。” “臣,遵旨!” 曹变蛟一身银甲,眼神锋利,提着亮银枪欲下场。 旁曹鼎蛟道:“陛下,臣请战!” 看了一眼曹鼎蛟,崇祯道:“好!” 曹鼎蛟得令后,下了城墙。 吱呀,吱呀! 哲别见锦州城门启,见一人身披墨甲,跨着战马,领着五十骑飞奔而来。 也只是淡然一笑,他这支百人骑可不是那样简单,人人彪悍善射。 其百夫长乃忽鲁浑的长子干儿赤,弓马娴熟,一身勇力,也是速不台疼爱的侄子。 干儿赤也瞧见这一幕,顿时气血上涌,恼羞成怒道:“该死!” 抬手便是满月玄,一支流星飞射,直逼着曹鼎蛟面门。 见一箭袭来,曹鼎蛟枪身一抖,随意的挑开这一箭。 提着枪,大吼一声,迎上去与干儿赤生死相搏。 其身后白虎卫骑,则是抄起燧发枪奔速急射。 一时间,甲胄少的可怜的蒙古骑兵十数个跌落下马。 反观这蒙古骑兵则是弯弓搭箭,数十支箭矢飞去。 只听得叮当作响,箭矢不得入甲,只是在甲胄上留下小坑。 这一下,高下立断! 干儿赤则与曹鼎蛟一刀一枪拼杀,一身勇力的他竟压着曹鼎蛟打。 曹鼎蛟则是被动的抵抗,好像是被克制住了。 白虎卫骑则抽刀与蒙古骑兵来回搏杀,势必要拿下对方的人头。 片刻功夫,原本在场的百十骑兵只留下二十数骑。 而这二十数骑里,白虎卫骑占多数。 哲别则是脸色稍沉,他也没想到,竟然打出一比二的战损。 他对自己的士卒失望,同时也急切的望向干儿赤。 干儿赤看手下士卒死伤殆尽,一下子发起疯了,刀刀凌厉。 曹鼎蛟则眼珠一动,侧身留出破绽,引干儿赤来攻。 见有机会,干儿赤一刀划去,要将曹鼎蛟斩杀。 可只听一声惨叫,干儿赤被曹鼎蛟一刀穿腹。 城墙上,曹变蛟道:“陛下,这正是臣兄的刀枪流!” 刀枪流? 那不是二刀流? 第280章 锦州试探,辽东战局 “啊!” 干儿赤惨叫一声,往下一瞥。 小腹被大刀划开,伤口血肉翻滚,血流而出。 曹鼎蛟自然是不会放过这个机会,右臂用尽全力。 干儿赤随着惯性跌落下马,正当曹鼎蛟想一刀斩了这厮。 寒毛竖起,感觉危险,一支箭矢径直扑向面门。 急忙低下头,躲过这箭后,还未脱险,又追来一箭。 眼瞅着箭矢袭来,曹鼎蛟全力侧身,却被射中左臂。 未缓过神来,突如其来一箭袭来,当真是避无可避,只感觉性命了然。 正是哲别的三龙升天之箭。 “鞑子,尔敢!” 当是认命之时,从后方射来一箭,两箭相抵偏离轨道,箭矢插落在地。 听声是曹变蛟,曹鼎蛟放了宽心,寻找机会要干掉干儿赤。 可又来了几个鞑子,护着干儿赤,接连斩杀几人,却也只得眼睁睁看他跑了。 看着逃回阵中的干儿赤,哲别冷声道:“你这个百夫长别干了,当个普通前卒。” 干儿赤哪敢反对,只得应承下来,然后去治伤。 城墙上,曹鼎蛟跪在崇祯面前道:“臣有负圣恩,请陛下治臣之罪。” “鼎蛟,何罪之有,战场突变,万幸你没有大碍,快快养伤,等伤好了,再与朕杀鞑子。” “臣,谢陛下!” 在锦州城这个火炮重城面前,没有攻城利器的鞑夷联军,就是一个笑话。 崇祯可惜的是,前段时间天地大变,一切又回到原点。 没有文武者,没有灵气,仿佛是一场梦。 火铳依然能打穿甲胄,火炮照样将人轰得稀巴烂。 连自己的百毒不侵之体,也随着不见了,人人都没了记忆。 他的“系统”彻底崩盘了,只晓得又有些人降临到大明。 不过,在坚船利炮面前,全都是儿戏,大明可是先驱者。 罗曼王朝的克拉尔说着蹩脚的汉语道:“将军,大明城池高大,火炮繁多,我们只是骑兵如何攻城。” 哲别冷眼看了一下,淡淡的说道:“汗国,火炮大军调动,不日将到。” “好,将军。” “后退十里,全军扎寨。” 浩浩荡荡的联军向后退去,朝一处安营扎寨。 锦州城内,孙承宗说道:“陛下,大明一十三省,已有五省暴乱,辽东精兵又被鞑子所缠,怕是无力镇压,还请陛下招募兵马,命人镇压。” 崇祯则自信道:“督师,内地之乱,朕早有安排,陕西李世民,浙江朱温,江西曹操不足为惧。 朕派人传旨张之极,将远征军调回,镇压各省叛乱。 女虏鞑子、又这些蛮夷,辽东才是重重之重,辽东失,则天下危矣。” 孙承宗忧愁道:“臣恳请陛下回京师,处理朝中大事,辽东之战臣必胜。” “孙师,不必多言,这场战朕必须在!” 看崇祯这么决绝,孙承宗也不多言。 如今祖大寿在老寨,满桂在山海关,曹文诏于广宁,梅春在清河,优势在我。 可惜朱梅死了,黑云龙战死,不然又多一份胜算。 老寨城,祖大寿收敛了黑云龙的尸首,又收拢了军队。 正与部将商论如何破敌 斥候报:“伯爷,一股敌军朝锦州去了。” “哪里来的敌军?” “侯爷,从河那边来的,都是些红头发,长相丑陋的人,有不少骑兵,又拉着辎重。” 祖大寿凝神道:“那辎重轮胎印多深。” “有小半轮。” “三桂,你如何看?” 吴三桂道:“车轮吃重,必是重器,不是甲胄之物,怕是...” “火炮!” 外甥与舅舅高喊道。 “舅舅,刻不容缓,快快飞鸽传书,陛下可在锦州,我率骑兵杀了这群蛮夷。” “三桂,出城后万事小心。” 第281章 初次交锋,斩杀上千 “舅舅放心,外甥也是从刀山火海中一刀一刀砍过去的。 想要我命的人,只怕是还没出生,待外甥杀敌破贼,得胜归来再与舅舅把酒言欢。” 话很大,但在座的众将非常认可,年轻、勇武、有智慧,这是吴三桂的代名词。 这可是唯一擒住“龙”的男人,当然“伪龙”也是龙! 吴三桂同兄三凤、弟三辅领三千关宁铁骑出了老寨城。 出城时,吴三桂下意识看了一眼对面山坡,不知为何心有所悸。 但也是漠不关心,在关宁铁骑面前,谁能阻挡。 策马扬鞭,领着铁骑去追那红毛番。 一支罗曼王朝的红番兵,运着辎重朝锦州奔去。 落在队伍后方的几个红番兵说着鸟语,表情却极其猥琐。 为首的王朝将军亚力得,率着骑兵晃悠悠的走着。 因为据盟友的线报,这边没人知道他们会率大军走这条路。 副将米洛奇开口道:“伯爵,为何亲自来运送物资。” 亚力得笑道:“还不是我那姑姑,让我来走个过场。” 米洛奇回道:“伯爵,走完这次,应该叫侯爵了。” 亚力得淡然一笑,他不知道姑姑为何与金帐汗国结盟,来对付大明帝国。 在他看来,这种做法无疑是错误的,大明去年将葡萄牙打的大败。 与他国结盟就相当于两只狼去打一头狮子,这不是纯纯的找死。 他只想给送完前线辎重,返回领土去过贵族的生活。 去他娘的军队生活,他想他的小女仆,他的红酒。 “大明骑兵,大明骑兵来了!” 士兵的警报打破了他的幻想,大明帝国的骑兵杀来了。 “什么,不可能,他们说过这条路没有明军。”亚力得惊呼道。 “伯爵,我们被骗了,这帮人真是可恶,让士兵们,准备战斗,我去对付大明的骑兵。” 亚力得从单筒望远镜看去,一支旌旗鲜明,约莫不下数千的骑兵疾驰直扑。 数千的红番兵依托着辎重车,拿着弓箭盾牌摆出阵形,甚至有一百人的鸟铳队。 而米洛奇领着重甲骑兵朝吴三桂所部奔杀。 吴三桂也从望远镜看见了红毛兵的动作不屑一顾。 说道:“三弟,去宰了这帮红毛子。” “好,大哥!” “弟兄们建功立业的时候来了,随我杀了这帮毛子。” 吴三辅调动一千精骑,一路风尘。 两支骑兵很快相见,米洛奇相信数千重甲的精锐勇士必将让这股大明骑兵灰飞烟灭。 吴三辅只看了一眼,便喊道:“骑兵左右分散,以弓弩射之,迂回包抄,不要近身。 这帮傻子还以为重甲兵能逞威风,老子叫他们做人。” 关宁铁骑迅速分开,在两百步的时候引弓射箭,红毛兵引以为傲的重甲被弓弩射穿,不少重骑兵还未射出一箭便掉落马下,被身后的战马踩成肉泥。 “可恶,这些东方骑兵的弓弩,怎么射的这么远,为什么能穿透重甲。” 米洛奇眼看着他的部下一个个倒在了冲锋的路上,不停叫骂道。 “快,放箭!” 可多数箭矢未射住人,便已然落地,极少数射在关宁兵的身上,就那样插着。 甚至有人还插着好几只箭,但丝毫没事。 米洛奇傻眼了,这明军的铠甲如此之好,看来这场战场悬了。 吴三辅冷笑一声,一箭收割一条性命,心道:“帝国这批钢甲真他娘的好。” 这也是吴三桂出城掠战的原因,因为崇祯给了他一卫的白钢甲胄。 除过重炮、二十八铳、八角弩,神臂弩之外,无人能用弓箭射穿。 面对游走在外面的明骑,米洛奇知道自己完了,自己的重甲骑兵连人家的毛都碰不上。 直至一千多的勇士倒在地上,米洛奇喊道:“掉头,脱甲,往后跑。” 吴三辅领兵再一次收割不少人头后,看着丢盔卸甲的红毛骑兵大笑起来,不在追赶。 命人收割红毛兵的头颅,他要等吴三桂前来。 不少掉落下马的红毛兵痛苦哀嚎,但很快屠刀落下,送他们一程。 见到满地的战功,吴三桂高兴道:“三辅,哥给你请赏!” 第282章 近乎全歼, “大兄,请功的时候给陛下说一声,再多要些白钢甲。” “三辅,你当陛下有多少白钢甲,帝国铸造的不多,这些都是陛下从禁卫调拨的。” “嘿嘿,大兄这不是为了手下弟兄们的性命着想。” “好了,收割头颅,立即整队,随我歼灭红毛兵。” “伯爵,米洛奇将军回来了。” 亚力得朝士兵的方向看去,只见一股骑兵不要命的逃了回来。 当米洛奇喘着粗气跑到跟前,一把鼻涕一把泪,哭诉道:“伯爵,王朝的重甲骑兵败了。 大明的骑兵就是恶魔,我方弓箭连衣角都没沾到,士兵损失三分之一。” 亚力得顿时懵了,王朝所向披靡的重甲兵伤亡惨重。 一下子差点从马上掉下来,得亏一旁得士兵护着。 亚力得慌张的问道:“米洛奇,现在怎么办?” “伯爵,你的安危比士兵更重要,留下罗夫断后,我们撤退吧!” 亚力得大叫道:“什么,你知道你在说些什么,我怎么会丢下我的士兵。” 米洛奇示意守卫,正在喋喋不休的亚力得一下被打昏了。 “罗夫,本将军命令你,率领你的士兵为伯爵断后。” 一旁的大胡子,瞪大了双眼,一脸的不可置信,正想与米洛奇争辩。 米洛奇说道:“罗夫,亚力得是贵族,要是死在战场。 你的家人都会没命的,所有士兵的家人都会陪葬的。 若你们战死了王朝是有抚血金的,国民会将你们当英雄的。 你是想当英雄,还是想当逃兵。” 罗夫在挣扎,他的理念告诉他要活命,他的理念告诉他要照顾好家人。 几度阴暗后,说道:“我率士兵断后,米洛奇你把伯爵带回去。” 米洛奇应了声,急忙带着骑兵往后撤退。 当罗夫从远处看到大明的骑兵正向他们奔来,人一下吓傻了。 只见大明骑兵,战马左侧都挂着一个自己人的头颅。 这头颅随着奔腾来回晃荡,不停地在滴血,在嘲笑他们的无能。 吴三桂瞅了一眼,红毛兵没有拒马,也没有长枪,甚至连盾牌都没有。 只有数百辆辎重车,他的眉头不展,好像他忘了什么事。 吴三辅欣喜道:“大兄,我带兵去试探一番。” “好!” 一千铁骑随着吴三辅的呐喊,朝罗夫的步兵冲了过去。 罗夫看着骑兵进攻,不由得身子颤抖,握紧了手里的刀。 至两百步时,关宁兵人人弯弓搭箭,箭矢如蝗射去。 不少红毛兵被箭矢夺走了性命,一个一个倒在血泊。 罗夫也是等着两百步射箭,不曾想大明的箭雨袭来。 吴三辅喊道:“左右包抄,给老子拿弓箭射他们。” 骑兵分左右两侧奔走疾射,有不少的红毛兵被射杀。 罗夫简直是疯了,这么厉害的弓箭,根本没有还手之力。 箭矢不断收割着士兵的性命,这就是魔鬼。 一旁的士兵刚冒出头来,就被一箭射穿了头颅,双目圆睁的死了。 红毛火枪兵急了,看着人一个一个的死去,打响了手中的火枪。 铳声响起,冒出黑烟的时候,着实吓了吴三辅一跳。 “狗毛子,居然还有火铳,兄弟们给我小心点,离那些火铳兵远点,先干掉他们的步兵。” 关宁兵不停的在运动包抄,就是不冲锋,就是用箭矢消耗红毛的兵力。 正在奔射的吴三辅感到一丝凉意,往上一看竟下起雨来。 吴三辅喊道:“快,冲锋!” 越来越多的雨滴不断滴落,打在双方的甲胄上。 罗夫懵了,下雨了,火枪用不了。 明军不断的冲锋,将一个一个士兵斩杀。 像饿极了的猛虎看到肉一般,直到一柄长刀斩了罗夫,战斗这才结束。 第283章 诱饵埋伏,栽赃嫁祸 斩下罗夫头颅的正是吴三辅,他踢了一脚这头颅,啐骂道:“狗毛子!” 随即与命人掀开了辎重车辆,粮草、甲胄、甚至有几尊佛郎机的重炮。 他高兴的上前抚摸,如同一个看见心爱玩具的孩子,就差满嘴流哈喇子。 “将军,这粮草不对劲啊!” 随着士卒的呼唤,吴三辅上前一看,上面黑乎乎的,摸在手里黏唧唧的。 又往前嗅了嗅,这好像是油,一下子惊慌失措。 大喊道:“快,快,撤退!” 未等关宁兵上马,数十支火箭从密林中射出。 一下子引燃了粮草,“砰”装有黑火药的板车也爆裂飞溅。 火光冲天而起,紧接着数十发炮弹在耳边炸响。 “将军,小心!” 亲兵将吴三辅压在底下,巨大的爆炸声响起。 待吴三辅摇晃着头颅站起身来,战场上战马早跑的一干二净。 十几个将士被烈火缠身,不停的拍打着,叫的嘶吼着,直到被烈焰吞噬。 有的直接被炮弹砸的胸腔塌陷躺在一旁,显然是出得气多进的气少。 自己的亲兵被炸的面目全非,碎片穿过了胸前,早没了生息。 嘶吼道:“躲避,撤退!” 拉着几个兄弟朝后跑去,也不管有没有人听到。 吴三桂也被这炮击、爆炸声震住了,眼中怒火中烧,脸色晦暗。 “三桂,我带兵去看看。” “大哥,别去了!” 炮声逐渐停止,雨势渐大,一切又归于平静。 吴三辅跑了回来,浑身染着血,模样凄惨。 待一番清点后,得知死伤接近四百人,战马没了两百,白钢坏了四百副。 大声哭诉道:“哥,报仇,报仇啊!” 强压怒火的吴三桂道:“诱饵,诱饵,这是谁干的。” 一下子明白其中缘故,脸色平静下来。 “大哥,死去的弟兄们的仇不报了。”吴三辅怒吼道。 “回城!” 面对着吴三桂冰冷的话语,吴三辅胡乱发作一通,命人收集弟兄们的尸体,原路折返回城。 看着吴三桂领骑兵撤走,埋伏的鞑子将这一情况报给多铎。 没错,正是多铎设计的局,只可惜红毛子不行,要不然就被围剿了。 米洛奇的骑兵被包围了,包围他的正是多铎部。 认识那一根根辫子,又听见后方传来的爆炸声。 米洛奇顿时想通了一切,难怪辎重从那边接过护送。 对着多铎大声斥责道:“用我们当诱饵,我要将情况报给王上,你们准备接受惩罚...” 话还没说完,米洛奇捂着脖子倒了下去,手一直指着多铎。 “呱噪,本贝勒最烦别人用手指着,下令,屠了。” 本以为逃出生天的红毛兵此时早已没了反抗之力,被多铎的八旗兵与燕军屠杀着。 亚力得早就醒来,看着士兵被一个一个屠杀,抹了一把血躺在地上装死。 当他还庆幸自己逃过一劫时,折返归来的旗兵一下子割掉自己的头颅。 在思想存留之际,他不明白为什么,他想活着,他想着他的小女仆。 要是他活着,甚至了解过伪清,他就知道八旗兵最爱割下头颅。 “贝勒,人都杀完了,头也割掉了。” 刀疤脸的多铎狭长笑道:“烧了!” 一场冲天的大火将所有的痕迹烧的一干二净。 祖大寿得知吴三桂领兵回城,本以为是大破敌军,却看见死伤不少。 问道:“三桂,怎么?” 吴三桂冷静道:“那支辎重队,是伪清的诱饵,车上都是猛火油和火药,被人埋伏了。” “什么,歹毒,简直不当人,好了让弟兄们养伤,来日我们在战。” “舅舅放心,他日我定当雪耻,以报弟兄们在天之灵。” 第284章 城中巷战 一连几日的防守,南昌城内早已是人人带伤。 黄得功接连几日登上城墙指挥作战,但因断了一臂。 伤势过重,再一次指挥中昏了过去。 再度醒来时,见到孙应元道:“应元吾弟,我昏迷多长时间,城内状况如何?” 孙应元道:“黄大哥,你昏迷已有三日,本来南昌城高大,粮草屯了一年。 本应该能坚守,但不知这叛民从哪得了重炮,抛石机。 这三日来日夜不停地进攻,西门处的城墙塌了。 所幸是守城的弟兄接连将其打退,但伤亡惨重。” 黄得功虚弱的问道:“府城之外,那没有援军赶来?” 孙应元叹息道:“自孙将军率兵来援,其部战死之外。 除去南昌外其余兵马均未有动静,仿佛看不见南昌被围。” 黄得功勃然大怒,喊道:“诸将误我,刘指挥使如何了?” 孙应元摇摇头,说道:“指挥使上阵杀敌身中数箭。 如今重伤垂危,已经用了药,但大夫说就看今晚了。” “什么,这可是陛下钦点的,不能有任何闪失。” 说完,黄得功挣扎的起身,但一扯到伤口便是龇牙咧嘴。 “江翥,何在?” 一浑身是血的魁梧汉子走了进来,抱拳道:“将军!” “江翥,玄武卫还有多少人?” 问到多少人时,江翥这个粗糙的汉子大哭起来。 说道:“将军,玄武两卫如今能战的不足三千人,弟兄们死伤惨重啊!” “三千人!”黄得功一听懵了,一万多汉子能战的只有这些了。 “这几日兄弟们守城,原本借助盔甲、兵器之利丝毫不惧。 但挡不住叛民的投石机与火炮,多数弟兄被砸伤,炸伤。 又是接连几日与人拉锯,许多弟兄来不及救治。” 黄得功越听越难受,他答应陛下得胜归来,将兄弟们带回京师。 如今子弟兵已经损失数千,他有何颜面再见陛下。 遂拔出剑来,欲自刎以报陛下之恩。 这幕发生太快,所幸孙应元反应及时,打掉黄得功手中的剑。 孙应元呵斥道:“黄得功,你对得起玄武的兄弟。 你就是一个懦夫,你以为你死了,陛下能原谅你。” 正当孙应元呵斥黄得功的时候,有信兵带圣旨而来。 来人正是青龙卫首领李岩。 见到二人道:“陛下有旨,着黄得功、孙应元所部保住有生力量。 必要时放弃南昌城,来日再战。” 孙应元与江翥当然大喜,唯有黄得功脸色晦暗。 李岩又说道:“黄侯,陛下有言,务必要再京师见到你。 必须是活生生的人,他不需要英雄,他不需要懦夫” 黄得功大哭起来,他对不起陛下国恩,说道:“臣,遵旨!” 轰隆隆的炮声再度响起,西门的城墙被重点打击。 炮弹、石块全部从天而降,在明军的阵地炸裂。 不少士兵被活生生的砸死,脑袋碎的成泥。 炮声一停止,曹操命人领着兵马冲上去。 领的一人瘦弱,但精悍,目光死死的盯着缺口处。 他摸了摸铁甲,又使了使刀,大声喊道:“随我先登!” 身后一支三百多的敢死队,人人都穿着铁甲,左手盾牌,右手朴刀。 旁边另有一支五百人的神臂弩手,正仰天发射。 这些都是原先战死的玄武卫卒的兵器。 玄武两卫,分弓弩、步甲、长枪、火铳。 因崇祯前往辽东,火铳、长枪被调,其余随黄得功镇压叛乱。 守城的士卒见到敌人冲了上来,用弓弩招呼。 可大多数箭矢被盾牌与铁甲挡了下来。 又用虎蹲炮炮击,但虎蹲炮早已报废,使用不成。 缺口上,百户高象喊道:“披甲,杀!” 他想再次打掉贼兵的冲锋,如前几次一般。 可是他这次失算了,因为他面对的是一个闻名的男人。 他被这个人一刀斩了,临死之前听那人说道:“我叫于禁!” 于禁领着三百人打上了缺口,数不清的贼兵跟着他的步伐,直到他拿下大明龙旗。 第285章 南昌城破,曹魏建立 于禁将日月龙旗抛下,一下子点燃了玄武卫的怒火。 江翥从远处看到,气血翻涌,大骂道:“狗贼,胆敢,拿命来。” 带着十数玄武卫卒朝于禁杀去。 于禁见有人朝这,也是冷笑一声,握紧明刀也朝江翥杀去。 接连斩杀好急人,两人一碰面,看见猩红的双目,没有多言。 怒吼一声,便以命搏杀。 江翥身有勇力,所使的刀极重,一时间于禁处处抵挡,落在下风。 两把兵器一碰撞,乒乓作响,又隐约有火花闪出。 两人的武艺、装备相等,比拼的乃是双方必胜的信念。 可随着再次搏杀,江翥明显刀势轻了,反被于禁按住挨打。 接连几日守城,与人拼杀,几乎所有的守军都没睡过一个囫囵觉。 刚开始能压住贼兵,随着时间的流逝,越来越多的卫卒倒在血泊中。 越来越多的贼兵七八个围攻一个卫卒,卫卒在勇猛也被人乱刀砍死。 被人剁成肉泥,有的被拔掉衣甲赤裸裸的躺在那。 江翥见后,用力一击,大喊道:“弟兄们,速退!” 赶过来的弓箭手们开始放箭,刚才还沾沾自喜穿着衣甲的贼兵被射穿了头颅。 被箭矢射成了刺猬,被射中大腿痛苦的哀嚎。 于禁等先登死士拿起圆盾围成好几个圆阵挡住了射来的箭矢。 贼兵分散开来,躲避箭雨,又不见箭矢,合成一部向前冲杀。 见人逼上眼前,江翥再命人丢下万人雷。 “砰” 炸的贼兵肢体横飞,又点燃拒马等物,一时间火光冲天而起,将两方人马分隔开来。 贼兵不敢进,江翥则命人再放箭,又带走不少人。 黄得功见西门黑烟冲霄,与孙应元领着兵马朝东门冲杀。 东门亦是人间炼狱,数不清的尸体横陈,血流遍野。 刚想命人进攻的夏侯渊见东门大开,两支打着旗号的明军出逃。 本想领着骑兵冲杀一番,但一想到神臂弩来,踌躇不决。 只得眼睁睁的看其逃远。 大喊道:“随本将进城,冲啊!” 大批的贼兵涌入南昌城内,进城就抢金银财宝。 闯进未撤走的百姓家,见其漂亮的姑娘,一刀先杀了爹娘。 然后淫笑的扑向姑娘,将其衣袍撕得粉碎。 在哭喊求救声中,欺辱着女子,直到最后又一刀杀了。 有人的贼兵则放火烧了商贾之家,城内是大乱不已。 江翥寻了战马与数十人逃出城去,不少的卫卒换上贼兵的衣服浑水也出了城。 曹操得知南昌被下,大笑不已,除去九江,江西行省已全部握住。 刚入城,见部下欺辱女子,面色深沉。 典韦上前一刀斩了,这才救下女子,可是女子贞烈投井而亡。 曹操大怒道:“收拢部下,有奸淫辱掠、强取豪夺者,斩!” 一大批的贼兵被押到空地,口中不断叫嚣着,骂曹操是忘恩负义之辈。 “斩!” 刚才叫骂的贼兵被一一斩杀示众,庆幸的百姓们上前吞其肉,喝其血,可见多恨多伤。 接连杀了上千人,秩序得以建立,百姓仍旧躲在家中。 曹操则命人打开武库,只见武库内摆满了兵甲、弓箭,却唯独不见火器。 问向旁边的能文举道:“火器在何处?” “自崇祯登基起,先辽东,后内方,天津有水师,南昌有湖水,若有变顷刻可下,即火炮存量较少,故兵甲颇多。” 曹操故作深疑道:“典韦,收拢兵甲、火器,选精兵悍将补充,成立虎卫。” 时郭嘉领着十数人来此,说道:“布政司使尹同皋等人而降在外,巡抚李光中被斩,按察使刘岳山、知府谭之光自焚,黄得功、孙应元与南昌卫残部突围。” 曹操道:“布政司使尹同皋何在,为何不逃?” 尹同皋人老精神好,回道:“大王,在,陛下,不朱由检有旨,命百官疏散百姓,若城守不住可弃。 唯李、刘、谭三人愚忠不识得大王天威,着实该死。 我见大王龙威浩荡,当在南昌立国,倾吞天下。 臣愿侍奉在大王身边。” 一上来,曹操顶不住,这人溜须怕马之道炉火纯青,身后众人附和。 曹操笑道:“传孤令,在南昌建国,国号魏。” 裹挟不少官宦书香之家,大肆封赏群臣。 趁着士气高涨,兵分两路,一路杀向九江,一路威逼南京。 第286章 李唐出手,欲攻潼关 原陕西布政司衙门如今改成李唐的发令中心,当曹操称王建国的檄文传来,唐王李世民淡然一笑。 对下面人说道:“曹操称王立国,李绩,秦琼,长孙无忌怎么看?” 长孙无忌道:“若立国,陛下需拿下关中之地,当为国土。” 李绩深沉道:“潼关驻守的孙传庭所部当破之。” 秦琼大笑道:“陛下持弓,秦琼持塑,百万军中取人首级,天下有何不得。” 李世民霸气说道:“好,传令,李绩领兵三万,秦琼为先锋,无忌留守西安,孤领玄甲军压阵,一战拿下潼关。” “得令!” 见诸人下去,留长孙无忌道:“命道宗加紧,我一定要拿下潼关。” 长孙无忌闪着目光,回道:“诺!” 又对身旁傻笑的李元霸说道:“元霸,这次玩的痛快。” 李元霸则傻笑道:“二哥说啥,就是啥。” 望着傻笑的兄弟,又想起观音婢来,那个温婉的女人。 当灵气消散之时,隐约有声音说到,只要一统江山,所有逝去的人全部在这里重生。 所以秦琼、道宗、无忌、玄龄来了。 潼关,孙传庭得知李世民领兵而来,立刻召集手下兵将。 其下坐着有王朴、贺人龙、王廷臣、牛成虎等总兵及副将。 便道:“如今李贼出兵,号十万大军,言五日必破潼关,诸将有何良策?” 贺人龙说道:“来就干,老子的兵马可不是吃素的。” 王朴看向孙传庭道:“总督指哪里,朴往哪去。” 王廷臣、牛成虎也是一副不服来战,丝毫不惧李世民的大军。 孙传庭则道:“诸位将军,潼关城依山而建,城墙南高北低,北临黄河。 我意贺总兵驻守象山,廷臣驻守麒麟山,王总兵守南门,牛总兵守东门,我率秦军守西北,呈犄角之状应对李唐贼兵,诸将意下如何?” 诸将心中盘算,南门比其他三门更高大,相对而言驻守起来比较容易。 不由的看向王朴,暗叫道怎叫他得了好处。 孙传庭看了看众将,说道:“王总兵的兵马久未经战,多为新兵,相比于其它总兵的兵马战力羸弱,故安在南门,其他诸将缺军械可与某一商。” 一听到这,贺人龙搓着手说道:“某麾下儿郎,多为皮甲,弓弩损坏不少,孙督可否?” 孙传庭故作沉吟一番,回道:“许你部二千铁甲,强弓千张,箭三万支,可行。” “行,行,行!” 王廷臣则道:“我部多虎蹲,但火药缺少,且甲胄不全,孙督你看?” “火药千斤,五百副铁甲。” “够了,孙督够了,老子定让李世民的大军葬身此地。” 王朴与牛成虎摇摇头,无他在城中,还怕得不到军械之物。 “我等均无异议!” 孙传庭虎目震震道:“必破贼兵。” “必破贼兵,收复西安。” 一连两日,明军各部在城外挖掘战壕,已然成型 孙传庭走在潼关城上,望向远方目光深沉。 其家将孙元喊道:“家主,贼兵来了。” 朝孙元所指的方向看去,一支大军缓缓驶来,上书旗帜唐,李,秦三字。 便问道:“可知是何人领兵?” 一人接过望远镜看后,说道:“这是李绩、秦琼二人,未见李世民。” 孙传庭不由皱起眉头,李世民不在吗?那支玄甲军呢? “传令,命各部严防紧守,若贼兵来犯,格杀勿论。” 李绩领大军于潼关城外五里停驻不前,依样用望远镜瞅了瞅。 见到潼关城上黑洞洞的炮口,也是心中一紧,当真是难啃的硬骨头。 便下令安营扎寨,不得出击,等唐王前来。 当那支身披钢甲的玄甲骑兵随着李世民到来,气氛一下紧张起来。 孙传庭也是心惊,玄甲军所穿钢甲与白钢看起来相差无二,战难打了。 李世民坐在帐中,问道:“战事如何?” 李绩道:“明军引为犄角,若攻一方,必遭两方来袭。” 秦琼则道:“驻守象山的明军打着贺字旗,麒麟山打着虎字旗,都修有土壕,潼关则是城高,且火炮居多。” “无妨,道宗押火炮即日便来,看谁是雌雄。” 一听到火炮来了,众人也是大喜。 第287章 敌营溃乱,宿命对决 连着好几日,李唐贼兵围而不攻,孙传庭觉得不妙,叫来青龙卫首领黄岩。 便道:“黄指挥,这李唐久而不攻,定是别有用心,请几位兄弟前去探查一番,某好做打算。” 黄岩面容坚毅,很冷,只回了一个字:“好!” 转身回去后,派出一支五人小队,前去李贼大营与后方。 领头的小队长李大眼,他小声嘀咕道:“瘦猴,麻雀,老鹰你们去大营,二楞你跟我去后方。” 几人对安排没有意见,用绳索从城墙溜下,朝黑夜奔去。 瘦猴几人一路摸到大营外,见到巡逻兵便窝在草丛中,躲过好几次巡逻,摸到辎重营门。 见里面摆满了兵器与甲胄,不少的虎蹲炮与火药。 取出火折子,布置一番,点燃后藏身一处,等贼兵乱了在逃离。 只见帐篷火起,巡逻兵高喊道:“走水了,走水了。” 一阵的敲锣打鼓去扑灭大火,可火势太大众人走不到跟前。 紧接着又是一阵又一阵的爆炸声,不少贼兵被钢铁碎片打成筛子。 瘦猴等人趁乱奔出贼营,中途被几人发现,以手弩射杀,奔回了潼关城。 当孙传庭被惊醒,看着对面的李唐大营火光冲天不由一愣,青龙卫真不是吃素的。 李大眼领着二楞正奔向西安,见后方火光照耀,嬉笑道:“瘦猴干的不错。” 瘦猴回来后将诸事讲的一清二楚,得知李唐的辎重被尽数毁坏。 牛成虎道:“督师,机不可失,我愿领兵趁乱袭击李唐贼兵。” 孙传庭也是目光闪烁,正如牛成虎而言时不我待。 沉吟道:“牛总兵,领一千骑兵前去掠营。” “得令!” 一千骑兵浩浩荡荡出了潼关城,直奔李唐大营。 辎重走水,李世民毫不在意,但听闻明军骑兵袭营,喝道:“叔宝,去吧!” 秦琼抱拳往营外去,转身消失在黑夜中。 牛成虎领着骑兵本想正面冲营,秦琼领着数百骑扑上。 面对贼将,牛成虎大喊道:“看本将军杀敌!” 自持勇武,想一人单打独斗,欲将秦琼斩于马下。 可刀未近身,只觉得自己右胸疼痛,低下头一杆长槊插在右胸。 还未反应过来,又被秦琼挑在半空。 望着那双眸子,牛成虎大口吐血。 秦琼将牛成虎挑飞在一旁,紧接着被战马踩成肉泥。 可怜牛成虎,出师未捷身先死。 骑兵倒是没有慌乱,本来就不隶属牛成虎麾下。 只有那十几个亲卫发了疯的朝秦琼杀去。 却被秦琼取出双锏一一打下马去。 见秦琼勇猛,从明军冲出一骑来。 手持一杆长槊与秦琼厮杀。 秦琼本以为一锏可将这人击杀,可被这人轻松躲过。 又见其面容,心中不知为何一疼,与来人厮杀开来。 一连数十回合,两人是不分上下,但明军早已将贼骑杀得丢盔卸甲。 毕竟这不是李世民的玄甲军,兵器甲胄不在一个档次。 本以为斩杀领头的,就可接收这一批武备,可杀出一人让秦琼始料不及。 知道偷不了营,明军拔马回关。 临走之时,秦琼问道:“你是何人?” 那人回道:“记住爷爷大名,单雄信是也。” “单雄信”秦琼越念越心紧,回到大营,向李世民说了此事。 李世民也是念叨道:“没想到,你也回来了。” 便说道:“叔宝,下次可将此人活捉。” “是!” 偷营的骑兵回城后,将牛成虎的尸身带回来。 孙传庭也是嚎啕大哭,这未开战便死了一员大将。 又得知单雄信勇武,遂命他领三千骑兵。 牛成虎一死,其部下人心惶惶,纷纷闹事,孙传庭只得杀了几人,这才压下。 随后派副将郑嘉栋接管牛部。 第288章 潼关攻防战 驻守在象山的贺人龙得知牛成虎偷营不成把命丢了。 忍不住破口大骂道:“狗日的,老子早跟他说过。 就他那三脚猫的功夫,上去跟人搏杀不死才怪。 可怜了他那刚娶的几房小妾,还能要老子施恩养活,儿子只能管我叫爹了。” 话说到小妾时,不禁露出一副淫笑。 “将军,贼兵朝我们这来了。” 贺人龙猛地一惊,喊道:“什么?来的什么人?打的什么旗号?” “少说得有个七八千,打着罗字旗,未见李字旗。” “干,看老子好欺负,让王义臣狠狠的打。” 罗汝才一副奸诈之相,自得知李世民反了,攻破西安府,便率众依附。 看着山头上的明军,狠辣的目光一闪而过。 喊道:“兄弟们,冲!” 一千人拿着木盾背着土袋朝山上冲去,身后跟着数百弓箭手。 王义臣见贼兵来袭,喊道:“轰天霹雳猛火炮,毒火飞炮,轰上几轮。” 炮弹射在人群中炸裂,数以百计的破片将近距离的贼兵打成筛子。 有的落在贼兵脚下并未炸裂,只是冒出一缕缕黄色的烟。 贼兵还在庆幸,可猛地吸一口黄烟,顿时口吐白沫倒在地上。 一时间场上弥漫开来,贼兵军心不稳,不敢上前。 罗汝才喊道:“张鼎,命人扯布条,撒尿。” 张鼎大喊道:“所有人扯布条脱裤子撒尿,系在口鼻。” 为了活命,所有的贼兵撒起尿来,又将浸湿的布条系在口鼻,不少人呕吐起来。 随着张鼎下令,贼兵顶着炮火步步逼近。 见到这,王义臣喊道:“到跟前,弓箭手就放箭。” 眼看到了弓箭手范围,王义臣当即令下,箭矢如雨落下。 不少倒霉的贼兵被射中脚脖子,刚放下木盾又被射穿了头颅。 明军的箭雨一过,贼兵快步向前冲在第一道战壕处开始填土。 一袋一袋的土往下扔,填了三分之一。 “砰” 木盾被炸出一个缺口,身在一旁的人直接吓蒙了。 “砰” 又一处被炸出一道口子,肉泥直接呼在脸上,这人疯了放下一切跑了。 但被张鼎活活的割下头来,用来震慑兵众。 张鼎拿着头颅说道:“不准跑,谁跑了就是这样,填土,给老子填土。” 土填的越来越快了,爆炸声也慢慢小了。 直到第一道战壕填完,贼兵死伤数百。 王义臣命人将床弩隐藏好,又命人拿来百人敌,比万人敌小多了,但同样威力不少。 贼兵木盾在前,数百的弓箭手仰天而射。 王义臣命士卒躲避,从天上落下来的尽是些白色粉末。 前面的数百弟兄大多数被迷住了眼睛,痛苦的捂着眼睛惨叫起来。 “将军,是石灰,狗日他们用石灰。” 一听是石灰,王义臣心中拔凉。 喊道:“赶紧让弟兄们撤回来,给老子拿百人敌轰他娘的。” 还不等明军动静,一连串的火弹在战壕里炸响,一时间惨叫不断。 不少活着的明兵向后跑去,王义臣也是懵了,这他娘是一窝蜂啊! 张鼎是高兴极了,这一窝蜂真是利器,不愧罗老大干立下军令状。 “撤退,撤退!” 明军开始后退,张鼎命人逼上。 不少来不及撤退的士兵被人乱刀分了尸。 王义臣大喊道:“火箭!” 数十支火箭落在战壕里,点燃了留在里面的百人敌。 一时间贼兵被炸的血肉横飞,又因是木盾被烈火燃烧,数百人葬身在火海之中。 张鼎也心惊了,近乎两千的兵马死伤过半,立刻退守在第一道战壕处。 他派人到罗汝才面前,将明军有大量的火器讲了一干二净。 罗汝才喊道:“天黑之前,我要明军山脚下的阵地。” 王义臣也哭了,自己的弟兄死伤五百,这如何能守。 贺人龙得知后,心中一惊,这才不到一个时辰,部下就没了一成。 急忙喊道:“给督师传令,贼兵火器颇多,请督师命人支援。” 与此同时,驻扎在麒麟山的虎大威被白广恩所部进攻。 面对来攻的贼兵,虎大威命人用虎蹲炮轰之, 数以万计的碎石、铁弹在人群炸响,炸懵了白广恩,炸死炸死千人。 白广恩用督战队上前,逼着退回来的士卒进攻。 可随着几张床弩,连带着千人敌炸裂燃烧。 又是一二百人葬身在火海之中。 虎大威喊道:“来,敢打老子,让你有去无回。” 一连串的挫败,让李唐大营有点冷清,唯有李世民性情高涨。 “再等几日,再等几日。” 第289章 潼关攻防战一 张鼎得了命令,罗老大让他天黑之前攻破明军拿下象山,可他一时也没了法子。 如今贺人龙部火器之多,若拿人命填补,怕是个无底洞。 要逼得太紧,再来个反目成仇,岂不快哉了贺人龙。 突然间,刮起一阵阴风,吹得张鼎打个寒颤。 再次感觉风向,风往山头,张鼎笑了,当真是人有天助。 喊道:“去,找上几百人砍些松树来,给我堆在战壕。” 起初贺营步兵以为贼兵砍树造饭,并未上报。 随着砍的松树越堆越多,张鼎一把火将其点燃,浓烈的白烟随风飘上了象山。 在第三道战壕里正在果腹的士兵闻到一股刺鼻的味道。 一下子将吃进去的白饭吐得一干二净,整个人昏昏沉沉的。 有几个意识清醒的老兵,看飘来的白烟也是一愣。 但立刻趴下捂住口鼻,喊道:“弟兄们赶紧扯布条,尿啊!” 还沉沉昏昏的士兵赶紧将带有尿液的布条遮住口鼻。 虽味道令人作呕,但相比要人命的毒烟好多了。 得知山下飘来有毒白烟,王义臣命人带上布条。 又让人砍些树,也是同样一把火点起,以火攻火。 贺人龙也被搞得够呛,腹中直犯苦水,但还是强撑着。 说道:“他娘的,尽是些下三滥的招数,不敢真刀真枪的干。 义臣,让弟兄们,给老子照死里打,杀他个稀巴烂。” 王义臣知晓,时刻命人准备着,给这帮瘪犊子一个重弹。 白烟弥漫开来,几乎是看不见人影。 等第三战壕的明军刚起身,就与摸上来的贼兵碰了个正面。 两伙人是大眼瞪小眼,还是明军眼疾手快,一刀劈了上去。 砍在贼兵肩胛处,但力气使得太大,却没有拔出。 不过这惨叫声,引起所有人的注意。 战壕里的明军接二连三的冲了上来,直接与贼兵肉搏起来。 张鼎听到惨叫,便知道偷袭不成,直接命人扑上,试图将这最后一道战壕拿下。 可缺甲的贼兵哪能是全甲明军的对手,一时间死伤过百。 张鼎不管两方是不是在缠斗,直接让人发射一窝蜂。 喷射的火弹在人群中肆虐,炸裂,两方死伤不少。 明军的步伐也被慢慢打退,直到退出第三道战壕。 贼兵的木盾手瞅准机会快速冲了上去,弓箭手也在逼近,不断的射出箭矢。 直接占领了第三道战壕,把明军逼退到山腰处。 白烟渐渐散去,张鼎见已占领第三道战壕,与自己的亲兵同上。 见一个将领模样的人站在战壕前,王义臣喊道:“放!” 两张床弩呈交角射出一支弩箭,但箭杆上还带着东西。 凌厉的破空声传来,张鼎汗毛炸起,一下子跳在战壕里。 原先的位置被亲卫挡住,一支弩箭径直穿透三人,死的不能再死了。 还在庆幸活着的张鼎闻到一股油味,又感觉手里黏糊糊的。 再向下瞧去,“万人敌”就在跟前。 一下子张鼎冷汗直流,刚想爬上去。 剧烈的爆炸声,将一切掩埋,一道火光将张鼎吞噬。 成为火人的张鼎还在奋力爬着,直到被烧成灰烬。 张鼎一死,又死了数百人,贼兵人心涣散,丢盔卸甲玩命的往回跑。 王义臣喊道:“给老子冲!” 刚才憋屈的贺营兵,跟小老虎似的不要命的冲。 一时间将落后的贼兵杀的人头滚滚,血流成河。 罗汝才见前沿大败,也着实气恼,但张鼎已死连个骨灰都没了。 只得咬牙切齿道:“鸣金收兵!” 本来跑的快的唐兵,现在跑的更快了。 王义臣令人停下,命人斩下唐兵首级,做成京观。 罗汝才大败的消息传到李世民的大帐中,众人是默不作声。 谁料到明军各部火器众多,这可真不是人命能填补的。 除去本部四万精兵之外,余下都是草寇战力能有几何。 “唐王,唐王,末将对不住大唐士卒,末将特来请死。” 只见罗汝才负荆请罪,跪在地上痛哭,句句不离请死。 帐内众人都知道罗汝才是装装样子,现在就看唐王如何。 李世民起身,扶起罗汝才,替他取下荆棘。 安慰道:“明军奸诈,不是将军之过,先请将军休整一两日,待我军重炮,定让将军一雪前耻。” 罗汝才道:“臣愿生生世世跟随唐王讨伐暴明。” 有了罗汝才打头阵,在王廷臣这吃了亏的白广恩有样学样,李世民仍旧宽恕,以备军务。 孙传庭知晓象山、麒麟山两部打了胜仗,派人慰问,并补足弹药,并上表请功。 第290章 突生变故,大军要撤 “咻咻” 几支弩箭钉在树干上。 正在密林穿行的两人不敢回头。 随着追兵越来越多,一人停下脚步。 说道:“二楞,快跑,一定要把东西交给大人。” 将怀里的东西抛给了二楞。 二楞瞅了一眼,喊道:“大眼哥!” “娘们唧唧的,不要哭,快跑。” 二楞是发了疯朝密林深处扎。 李大眼看二楞跑远了,抽出青龙刀面对追兵。 追过来的几人见只有一人,立刻要分开追击。 但被李大眼一张小弩给拦住。 李大眼嘲笑道:“刚刚被老子射死的是那条狗。” 听到这,这几个也是抽出刀,一言不发杀向李大眼。 不到片刻功夫,李大眼将最后一人的心口穿透,准备离去。 一支弩箭径直把他钉在树干上,他动弹不得。 “神臂弩!” 李大眼见来人持一把弩,低吼道。 知道自己活不下去了,李大眼问道:“你为何叛出朝廷,陛下对你不薄。” “不是我不想反叛,是陛下逼我太紧,不得不反。” “胡说,陛下从未逼迫,是你们早有反意。” 李大眼气急,开始大口大口的吐血。 “废话太多了,我送你上路。” 一记弩箭钉在李大眼的眉心中,死不瞑目。 他死的最后一丝意识却想的是二楞跑没跑出去。 传来沙沙声,又追来身穿黑衣甲的几人。 见到死去的李大眼,皱眉道:“为何要杀他。” 面具人冰冷的说道:“我做事不用你指手画脚。” 领头的说道:“你,狂妄。” “去追那小子,否则泄了密,唐王可不会让你等活着。” 眼看时间紧迫,领头的扫了一眼,迅速带着人去追。 留在这的那人揭开了面具,走到李大眼跟前替他合上了眼。 二楞跑的越来越快,在面对死亡的时候,用尽全力去跑。 他依稀记得,李大眼说过:“身手差没关系,只要能跑。” 潼关城眼看就在眼前,二楞的前方等着几个人。 “跑的还挺快的,是不是属狗的。” 二楞苦笑一声,说道:“大眼哥,我来陪你了。” 抽出腰间刀朝敌人杀了过去。 却被一支弩箭射中大腿,痛的他摔倒在地。 “尽快杀了,拿了东西,这离潼关太近了,青龙卫不是吃素的。” 一人拿着刀,就要朝二楞下杀手。 一支弩箭破空袭来,径直射进其咽喉。 剩下的两人瞬间被射穿胸膛。 高一功走了过来,身后十数个青龙卫。 瘦猴见只有二楞,知道大眼哥死了,透出一抹忧伤。 二楞见到高一功,大喊道:“首领,西北狼与丁启睿反了。” 这一句,西北狼反了,使得在场的青龙卫震惊了。 二楞将怀里的证据交给高一功。 待看完后,高一功喊道:“飞鸽,京师,西北狼反,丁启睿叛国。” 高一功平淡的面容,立刻狰狞起来。 “回去!” 孙传庭刚准备休憩片刻,就见高一功来了。 便问道:“高统领,出了何事?” “督师,丁启睿反了,三万精兵惨死。” 孙传庭大惊失色,惊呼道:“这是真的吗?” 高一功点了点头。 孙传庭一屁股坐在椅子上,痛惜道:“丁启睿蒙陛下恩典,年纪尚浅已是宁甘参政。 他居然反了,他手里有重炮,重炮啊!洪承畴何在,他在那?” 高一功回道:“洪督因丁启睿突反,三万精兵惨死,尤总兵收拢一千精骑护持突围,不知去向。” 这下孙传庭失神了,呢喃道:“三万精兵没了,可恨可恨啊!” 又站起身来,大喊道:“来人,通知各总兵前来,我有重事相商。” 贺人龙、王朴、王廷臣快马至传廷处,连问道:“督师,发生何事了。” “宁甘军没了,丁启睿反了,我意退守三门峡与周遇吉合兵一处,诸位走吧!” “什么,这是真的吗?” 三人着实被震住了,这可是晴天霹雳。 李世民大帐内,面具人说道:“唐王,消息走漏了,孙传庭要走了。” “他要走,走的了吗?” “周遇吉会来,他的部下都是骑兵,勇猛非常。” “朕的玄甲才是悍军。” 第291章 留人断后,死伤惨重 站在潼关城上的孙传庭,望着城外的唐国大军,唏嘘不已。 与他站在一起的还有一人,甲胄在身,模样冷酷。 自陛下登基以来,重农业,兴水利,收辽西,开海禁。 短短数年,国力强盛,灭掉了后金,打残了蒙古,横扫诸国。 以至于万国来朝,可如今不到半年,各地内乱,外敌入侵。 大明危难之时,他该舍身报国,拒强敌为外。 可如今,帝国主力不多,他还需保存有生力量。 面对站着的人,忧愁道:“宗龙,潼关城交给你了。” 贺宗龙抱拳道:“督公,放心,我与潼关共存亡。” “好,宗龙,大军回转三日,老夫再留些火器予你对敌。” “得令!” 李道宗来了,他押着十几门红衣大炮一路疾行。 这十几门炮每门炮重四千斤。 李世民得知左右两峰的明军后撤,知晓孙传庭要跑。 在大帐中,说道:“我军火炮已到,孙传庭要跑,白将军与罗将军速攻潼关。” “得令!” 红衣大炮依次排开,唐军士卒在将令下,朝潼关城开炮。 炮弹砸在城墙上,一下将城墙砸穿一个窟窿。 守在城墙上的明军感到地动山摇,还未躲避好。 发射出的霰弹,悉数打在露出身子的明军上。 一时间守军血肉横飞,惨叫连连。 贺宗龙喊道:“躲避,勿要出头。” 又是几轮炮火,西门城墙便已然破损,露出一道大口子。 罗汝才与白广恩见状,命士卒压上前。 见重炮停止,贺宗龙命人登上城墙设防。 自己则带兵去西门,去堵住那道口子。 唐军盾牌手在前,弓弩手在后,追歼逼近。 战壕内的明军还击,发射神火飞鸦。 数只飞鸦从盾牌手的头顶飞过,落在后方的人群中,炸裂燃烧。 又发射出百虎齐奔,一百连发的火箭弹胡乱在人群狂轰。 盾牌手好不容易挡住一支飞来的火箭,紧接着又被其他数支炸出一道口子。 战场上是硝烟弥漫,唐军是军心不稳。 唐军在推进五十步后,也发射一窝蜂,抬出虎蹲炮与明军对轰。 双方死伤不在少数,罗汝才还是用了阴招。 他还是用了白灰,灼瞎了不少明军的眼睛。 眼睛看不见的士卒发出凄惨的叫喊声。 战壕里的几个百户来到千户面前,喊道:“头,他们有虎蹲炮,弟兄们伤亡惨重,撤回城内吧。” 千户刘大岩扫了一眼正在修补的西门墙。 冷声道:“让弟兄们撑一会,不能让人攻破了战壕。” 几个百户咬咬牙去传命令。 贺宗龙见了,可四门都在被攻,也只能尽快修补城墙。 北门那边,白广恩抓了一批百姓驱赶上前。 随着人群慢慢逼近,战壕里的明军不敢射箭,也不敢发射火箭弹。 千户张忠眼尖,看见十数人体格健壮。 喊道:“他们都是贼兵假扮的,给老子放箭!” 火箭夹杂中弩箭如雨般落在人群中,百姓们四哄而散。 藏在里面的唐军也是露出獠牙杀了过来。 不过面对箭雨,很快都被射成了刺猬。 白广恩大喊道:“给老子冲,盾牌手在前,火铳在后,给老子杀光他们。” 听到交战声,孙传庭愣了愣,这李世民咬的很死。 叹息道:“走吧!” 潼关城内没有重炮,是守不住的。 虎蹲炮在面前就是小玩意。 秦军又大多是步兵,只能避其锋芒。 三万精锐驶离潼关,前往三门峡。 三门峡的周遇吉接过飞鸽传书,也是亲率骑兵前去接援。 咚咚咚,随着金锣声,唐军开始退兵。 见贼兵退去,战壕里的明军鼓舞起来,可随即又都哀伤。 刘大岩断了一支胳膊,是被火箭弹炸断的。 手下的五个百户,死了两个,残了两个,只剩一个,一千二百名士兵死伤过半。 张忠哪里也好不过,手下的兵也死了三百,有不少是被火铳打中的。 贺宗龙知道后,这样的打法,潼关城一天也别想坚守。 便让两个千户撤出了战壕,放进了城。 罗汝才与白广恩得知后,迅速命士兵夺了战壕。 可他们不晓得的是,战壕里有不少的地雷,万人敌。 只是发现有不少缺胳膊少腿的,眼瞎的明军拿着火折子。 不少受伤不愿离开的明军士兵点燃火线拉着唐军数百人一同上了西天。 裹着血肉,血水的少数唐军屁股尿流的逃出生天。 第292章 坚守潼关,同归于尽 看着逃回来的溃兵,罗汝才与白广恩彻底疯狂。 他们两部兵马过万,可如今却在潼关城下损失过半。 他们恨孙传庭恨的咬牙切齿,恨不得将其扒皮抽筋。 破口大骂道:“孙传庭我干你八辈祖宗,老子的兵马啊!” 正在这时,李世民的传令兵到了。 “大王有令,白将军与罗将军收拢兵马于后方整修。” 两人相视一眼,命手下将领收拢士卒朝后方撤去。 直到黑夜来临,唐军都在休整,并未发动进攻。 但贺宗龙怀疑唐军会半夜攻城,派人加紧巡逻。 夜半三更,一个被尿憋醒的士卒去城墙角放水。 听到一些嘈杂声,拿起火把朝下看,见底下一大片的唐军。 大喊道:“敌袭,敌袭!” 话还没完,就被一支弩箭射中了脑袋,没了生息。 大军暴露,牛进达喊道:“随我杀!” 唐军士兵将火箭、飞鸦等一股脑的发射。 没反应过来的西安卫卒被狂轰乱炸,一个百户没了。 牛进达早已命人在城门处放置了许多的万人敌。 一支火箭点燃了它。 “砰!” 城门被炸开,唐军蜂拥而进,瞬间将城门处的明军砍成肉泥。 一部分朝城墙杀去,另一部分朝城内杀去。 贺宗龙被突如其来的爆炸声惊醒,急忙领兵去支援城门。 千户吴义被牛进达一斧子砍死,吓得明军不敢上前。 城内四处起火,贺宗龙见唐军攻进来,指挥着三百弓弩手放箭。 强有力的神臂弩箭在三百步瞬间穿透正面对战的唐军。 等到唐军在冲杀过来,第二波神臂弩箭再度发射,一下子射杀近百人。 这一下,唐军士兵不敢上前,灰溜溜朝后退去。 牛进达见识到这支弩箭队的厉害。 嘴角一笑道:“玄甲军出来!” 五百玄甲军脱下伪装,手持长刀短盾随牛进达冲了上去。 贺宗龙见人上来,说道:“找死!” 第三波神臂弩箭凌空射出,要将这支玄甲军埋葬。 可贺宗龙大喊道:“什么,白钢?” 只见玄甲军凭借身上的钢甲抵挡住了弩箭。 一步步朝贺宗龙的三百弩手杀去。 贺宗龙都能看到牛进达眼中露出的凶残。 嘀咕道:“可惜没带破甲箭。” 正以为玄甲军能一举斩杀之时,从街角处走来一队步兵。 大喊道:“贺指挥,没来迟吧!” “王千户,刚好!” “那好,这就交给兄弟了。” 一队步兵露出身影来,人高马大的个个持着陌刀,穿戴着甲。 如一堵墙压过来,压得人喘不来气。 面对这样的陌刀队,牛进达也想试一试高低。 期间有想使用火箭的唐军士兵被弩箭射成刺猬。 五百玄甲军卒哪会忍受这样的侮辱,杀向陌刀队。 面对敌兵,王国兴喊道:“挥!” 数十柄陌刀一下将最前面的玄甲军卒斩成两截。 牛进达一下震惊,双目猩红道:“速退!” 可还未转身的士卒仍旧被一刀两半,血腥的场面让人头皮发麻。 承受不住的唐军士兵大喊大叫的跑出潼关城。 陌刀队踩着玄甲军卒的尸体一步一步上前。 无人敢上前一战,神臂弩与陌刀的配合几乎没有缺点。 城门处如同绞肉机似的,不管脚下尸体有多少,两方人厮杀不断。 可随着城内溃兵涌了出来,正在拼杀的唐军懵了。 当得知有神臂弩与陌刀军在,毫无意外的撒丫子跑了。 面对这些的杀人机器,谁都会跑。 唐军大营内,李绩正准备下场战役,士兵来报唐军被打出来。 不由的心中一惊,牛进达不应该啊! 李世民也在等着消息,得知城内留有神臂弩与陌刀队,并斩杀两百多玄甲兵。 一瞬间头皮发麻,那秦琼面对的是什么? 一番清点下来,活着的明军不足千人,火器尽数没了。 贺宗龙与王国兴挨在一起,笑道:“这下该走了。” 王国兴啐了一口,说道:“走,走,走,老子要去跟刘哥杀鞑子去。” “那再送贼兵一件东西。” 天色刚亮,整座潼关城静悄悄的,外面堆积的尸体垒成小山。 时不时的散发着血腥臭味引来无数的苍蝇。 一把火突然烧起来,噼里啪啦的,一股肉香味弥漫开来。 唐军还以为是杀猪宰羊,一看是焚烧尸体,人人腹中犯着酸楚。 不少人竟直接吐了起来,场面差点失控。 第293章 大唐建立,浙江归朱 人肉的味道让唐军大帐内的所有人都恶心,也包括李世民。 瞥见李道宗便说道:“为何不是神威炮?” 李道宗叹道:“丁启睿言神威炮正在仿制无法调动。” “还是拥兵过重,真该敲打一二。” “看来,我们该停一停了,派人去占领潼关吧。” “得令!” 牛进达再度领兵,以将军炮轰击城墙,一连数轮炮火,将城墙打出缺口。 但城内一片静悄悄,使得牛进达生疑。 难道明军撤了? “白将军,我看这明军定是撤了,我看这攻占潼关的功劳让给你部吧!” 白广恩自是高兴的不得了,但还是小心谨慎,派出一支百人队前去探查。 一番探查后,得知明军早已撤走,领着兵马进入潼关。 走到城门处,闻到一股怪味,让他感觉危险,勒住战马往后撤。 “砰!” 城门处一声剧烈的爆炸声响起,白广恩连人带马被掀开。 所幸被亲兵护着,并无大碍,但运气不好的士卒被碎片打成筛子。 远处屋檐上趴着的明军士卒将弓弩放下,朝着京师方向叩头拔刀自刎。 白广恩吓得说不出话,牛进达冷声道:“全力搜捕!” 但大军搜刮,只有屋脊上那断腿弓弩手,想不到为暴明尽忠。 但白广恩却将他抽筋扒皮,挫骨扬灰。 潼关城被拿下,李世民大军折返西安城。 经过几日准备,以秦王府为邸,通令天下立国,国号唐。 叛军丁启睿率兵依附,唐国疆域已控陕甘宁等地。 洪承畴与尤世威兄弟两一路南逃,收拢残兵与精壮五千余。 最终与孙传庭部、周遇吉部合兵一处,号十万大军。 实际拥兵五万,屯于三门峡,以待神威炮至,收复陕西诸地。 浙江行省,杭州卫所部一万余在仁和之南被朱温大败。 总兵叶应武、副将徐国泰,游击曾国强战死,明军被杀近七千人,被俘虏三千余人。 傍晚,朱温大军打扫战场时,忽然狂风暴起,卷起风沙,遮住梁军士卒双眼。 葛从周连问道:“大王,是不是上天示警,为何突起风沙?” 朱温大笑:“这是因为杀的人还不够,传我令把明军俘虏就地斩杀。” 张归厚大叫道:“大王,这杀俘不祥啊!” 朱温死死的盯着张归厚道:“杀!” 张归厚与张归霸下令将俘虏带过来挖坑以掩埋尸体。 “大王有令,命你等掩埋尸体,掩埋后就地放离。” 三千多明军俘虏因有令,挖起坑更快,因为他们只想回家。 可随着坑越来越大,朱温刺面的大军露出獠牙,将一个个明军士兵杀死。 明军士卒个个哀求不得,奋起反抗,可无兵甲,三千多人被斩杀殆尽。 坑杀之后,果真如朱温所言风沙停止,梁军望而生畏。 次日,朱温派兵攻打钱塘县,以求钱塘县归附。 张归厚喊道:“叶应龙已死,还不快快打开城门。” 周之茂怒道:“只有战死的官,毫无跪生的孺子,来啊,我钱塘百姓可会怕你。” 张归厚气急,命大军进攻,周之茂冷静道:“等近点,放炮。” 可梁军去裹挟一帮百姓挡在面前,周之茂一下愣住了。 防将姜同喊道:“大人放炮,莫要心慈手软。” 几声炮响,百姓被炮弹打死砸伤数十人。 一时间竟四处乱跑,可梁军士卒却是你跑我一刀。 不敢反抗,百姓哭哭啼啼的朝城墙奔走。 半个时辰后,姜同被张归厚一刀枭首,周之茂被俘,数千百姓与士卒被斩杀殆尽。 披头散发的周之茂被押到朱温面前。 朱温道:“周之茂,梁军是来解救穷苦百姓,为何抵抗我军?” 周之茂破口大骂道:“乱臣贼子,人人得而诛之,二姓之子,还妄自称作英雄,乃畜生也。” 朱温大怒,杀气腾腾道:“屠城!” 自二十六日至二十九日,梁军杀人无数,老人、幼童被填沟壑。 女子全被凌辱至死血染钱塘江,到后来幸存者不足百人。 钱塘县被屠城引起轩然大波,各县府衙纷纷而降,县令曹之觉、知府张自敬等数人自焚而亡。 自此,浙江布政司归朱温所占,遂立国,国号梁。 又通过文官建议,与魏王通文书,以求两家共抗暴明。 第294章 整兵备战,京师密云 紫禁城,文渊阁,内阁李标、钱龙锡、成基命、温体仁、黄立极、钱象坤等辅臣正襟危坐。 钱龙锡开口道:“如今,陕西被李贼所据,孙传庭退守河南,以求重炮。 黄得功、孙应元丢了江西,曹贼派兵直指南京,南京人心惶惶。 浙江又被朱温所占,贼兵意染湖广,杨嗣昌部不敢擅进,以左良玉、何腾蛟两部对峙。” “陛下又御驾亲征辽东,与鞑子、蛮夷相对峙。 尔今台湾又来奏报,荷兰夷人侵我疆土,以求兵炮。 远征军在西南等地,远水难解近渴。” “李公,曹操贼兵威逼南京,眼下该当如何?” 李标自从前些日子生了一场大病,整个人有点心不在焉。 慢慢开口道:“自陛下年初时,便以驸马都尉巩永固、惠安侯张庆臻、彰武侯杨崇善、宣城伯卫时春等四人操练新军,不如以范景文督抚,奔南京驻防。” 众人盘算一下,黄立极说道:“那就奏请皇后,即可出兵。” “台湾兵炮就让熊文灿接手,命忠贞侯秦老将军出四川,大同总兵猛如虎出山西,与孙传庭分兵与李唐对峙,将火炮押送孙传庭处,以保陛下辽东战事。” 周后正与儿子玩闹,内阁的折子递了过来。 凤眼一瞧后,喊来王承恩,便问道:“王公公,新军如何?” 自崇祯亲去辽东,以曹化淳为用,留王承恩守京城,便负责操练新军。 一说这,王承恩喜笑颜开道:“娘娘,新军血性,可堪一战。” “那好,就依内阁所言,着都督刘文耀随行,拟旨下发,传信陛下。” “奴婢遵旨!” 从周柔寝宫出来,王承恩一松浑身湿透。 自从有人要谋害二位皇子,周后杀了很多人,气势凌厉堪比皇爷。 如今田贵妃、高宾妃亦是怀有身孕,怕是要小心谨慎为好。 待王承恩走好,周柔喊来御马监大监方正化。 问道:“方伴伴,南阁那两位如何?” 方正化眼睛一眯道:“娘娘,恐两月将会诞下皇子嗣。” “如今反贼猖狂,内阁已调四卫军镇压,本宫记得方伴伴家中还有几个子侄,那边一同前去。” 听到这方正化大喜,回道:“奴才替那不争气的侄儿,谢娘娘恩赐。” “好了,退下吧!” 待方正化走后,周柔对身旁的女宫秘言几句,但眼神极为狠辣。 南阁内,王承恩得见两位娘娘,便道:“皇爷亲征辽东,命我留守京师,如今两宫娘娘皆有身孕,奴婢有言相告,不知该讲不该讲。” 田贵妃内向温顺,高妃嫔道:“公公请进,我姐妹二人自然相听。” “恕奴婢无礼,前些日子二位皇子遭谋害,皇后娘娘杖杀不少人,望娘娘留心,皇子最重要。” 本来崇祯年轻力富,不该多言。 可局势糜烂,又亲临战场,万一遭遇不测,王承恩圣眷难在。 而那方正化早已抱住皇后娘娘的腿。 这才有了这一出,他托太医问过,两胎九成九是皇子,他得要留一手。 高桂英自是听出言外之意,说道:“多谢公公之言,若有事可找吾弟。” 田秀英亦是道:“若有何事,可找本宫之父。” 王承恩大喜,道:“奴婢知晓,烦请二位娘娘早生歇息。” 待王承恩走过,高桂英道:“若要动我腹中胎儿,休怪我鱼死网破。” 便秘密召见红娘子入宫,见面就道:“姐姐,救我。” 红娘子也是一愣,随即高桂英将诸事道个明白。 红娘子这才说道:“英妹,防人之心不可无,那王公公说的对。 身边先换上体己人,待皇子临盆,也要防备无患。 自陛下登基后,京师诸营边军以卫指挥使(总兵)、指挥同知(副总兵)、指挥佥事(参将)、卫镇抚(游击)、正千户(守备)、副千户(把总)、所镇抚、百户、总旗、小旗。 而今一功在青龙卫也是指挥佥事,他那几个兄弟也身处要职,进才在勇士营任千户,郝摇旗在白虎卫任千户,刘体纯在金吾卫任千户。 但别看这几人才是千户之职,但胜在亲卫军,一般的参将都不敢指使,咱们没必要怕。” 高桂英点了点头,靠在红娘子怀中。 但两人却忘说一件事,那就是早几年,高一功曾救李自成一命。 李自成随远征军在外,战功赫赫,也得副总兵一职,也是助力。 第295章 福建登陆,剑指叛乱 福建泉州港,巡抚熊文灿、总兵俞咨皋、参将夏之本、游击张一杰等人站在港口,眺望海面,似乎在等着谁。 熊文灿问道:“信报可有误,至今未见定国公归来。” 俞咨皋回道:“大人,信报没有问题,你看。” 海面上出现数十支战船,都是大型福船,楼高如城,上悬挂着大明龙旗。 四方都有神威将军炮,一杆旗帜上写着威武定国公总督越南张。 熊文灿拍手称快道:“定国公归来,诸将随我相迎。” 战船靠了岸,张之极浑身舒展了腰,嘀咕道:“真他娘的难受。” 见一群文臣武将,张之极命士卒下船。 远征军的士卒散发着暴虐之气,让岸上的人忍不住一颤。 尤其是那数百上千门的新式虎蹲炮与那数十门神威炮。 黑洞洞的炮口对着他们,俞咨皋保证不到半个时辰泉州就会沦陷。 他的部下绝对死伤惨重,这新军勇猛。 “这可真是从刀山火海中一路杀过来的。” 张之极浑身的威势,压的熊文灿有些气闷。 率先说道:“之机,见过熊巡抚!” “定国公,你可折煞老夫了,岂能如此!” 熊文灿嘴上说的,但心中还是挺高兴的,毕竟在外人面前权势很重要。 张之极虽贵为国公,但算上是毛头小子,毕竟粮草还得他们提供。 一行人随着熊文灿往泉州府衙去。 入席,熊文灿笑道:“远征军当真是人才济济,不愧为陛下所言的虎贲之师。” 张之极道:“陛下夸赞,之极受之有愧。” “不知,定国公平叛带来多少人马?” “熊大人,陛下命远征军平叛,之极将第五卫镇守越南,其余四卫均以带来。 这是第一卫总兵虎大威、第二卫总兵李国祯,第三卫总兵卢象升,第四总卫兵侯良柱。 以及副总兵李自成、张献忠等远征诸将。” 众人齐声喊道:“某,见过熊大人!” “好,不愧为勇武之将,来人,上酒,今日一醉方休。” 远征军在泉州登陆的消息,几天之内便是传遍大明一十三省。 次日,张之极誓师,命远征军攻伐建昌府。 驻守在湖广的杨嗣昌,也在第一时间得到消息,抚须大笑。 命左良玉、何腾蛟所部奔向九江汇同黄得功,给南昌施压。 与此同时,驻守在休宁的杨国柱所部也奔向南昌。 与福建交界的江西广昌、广信等地高举大明龙旗。 南昌,如今的魏国都城,曹操听到手下的汇报,头颅隐隐作痛。 一旁的郭嘉说道:“大王可是担心暴明的远征军?” 曹操道:“其它卫兵不足为虑,唯有这远征军,数年来攻城灭国,精兵悍将又有大量火炮,孤担心子孝守建昌不能力敌,奉孝你有良策?” 郭嘉沉吟一番,说道:“我军仿制的武威炮数量太少,无法拒守。 明军的火炮虽多,但火药还是从京城押送。 臣的绣衣卫早已潜入,并与暴明的官员联络,当能从中截断。 各地应避其锋芒,能守则守,不能则坚壁清野,应与梁军相商,共击之。 另散播谣言,张之极与崇祯不合,欲要自立,当可乱其军心。” 曹操道:“也只能这样,传令子孝,建昌不可守,大军回转。” 建昌城内,曹仁听手下来报,好几个县城高举反旗,迎接大明王师。 他暴怒道:“这群瘪三,就该把他们杀得一干二净。” 一旁的建昌知府孙璋道:“将军不必置气,只要剿灭暴明的远征军,他们蹦跶不了几天。” 曹仁笑道:“孙知府,还是你有远见啊!” 孙璋笑道:“将军缪赞了。” “来人,本将军要一龙战三风。” 孙璋赔笑,看着曹仁将三个姑娘带进内衙,袖袍中的手攥紧了。 刚回到府里的孙璋,感觉出异样,立刻到了书房。 书房内,一面具人正看着书,许云升将袖中的刀藏下。 道:“孙璋,见过大人。” 面具人道:“不必惊慌,十日之后,远征军会到建昌城下,你自行安排。” “是,大人!” 第296章 谣言四起,大军围城 “你听说了么,定国公要称王了!” “不不不,人家都称帝,国号楚。” “不是吧,我咋听说是被人冤枉了。” “刚过几年好日子,这世道又乱了。” 京师,一则关于定国公张之极要谋反自立的消息不胫而走。 “娘娘,我家国公是被冤枉的,国公他忠心耿耿,绝无反意。 不知是那些人散播谣言,还望娘娘给我家国公一个公道。” 定国公夫人携三子跪在坤宁宫内,正哭哭啼啼道。 周柔看着面前的妇孺,说道:“妹妹,请起,陛下最信任的人便是国公爷。 此等谣言,定是那帮贼人动摇军心,妹妹放心,陛下定会给国公一个公道。” 方正化来了,急忙喊道:“娘娘,午门外,跪着数百官员,请求将定国公下狱。” 一旁的定国公夫人,哭的更厉害。 周柔呵斥道:“什么?他们要逼宫不成,内阁辅臣了都装聋作哑了吗?” 午门外,跪着大大小小数百官员,其中多为六科。 “请将张之极缉拿归案,以正国朝。” 文渊阁内,李标等人面面相觑,这消息空穴来风。 如今朝廷最厉害的远征军在他手中,越南之地也归他节制。 钱象坤问道:“李公,定国公一事,这如何是好?” 李标也一时间愣神,说道:“谣言不必理会,咱们忙活自己的。” “可午门外,跪着一帮子人…” “基命,不管,他们是自讨苦吃!” 黄立极笑道:“真当陛下行的是王道?” 厂卫的消息很快传给锦州的崇祯,崇祯笑了笑。 随后写下,之极劳苦功高,朕本想赐王位,奈何之极不受。 今天下已乱,之极受命危难下,赐为怀安郡王。 凡有人口诛笔伐者,无论何人,革除官职,下狱论罪。 请命的官员一连跪着三日,在午门外口诛笔伐张之极。 周柔担心定国公妻儿有失,将人留在宫内加以保护,二来也有人质之意。 将宫内瓷器砸了粉碎,周柔气愤道:“本宫,真想宰了那帮官员!” 方正化在一旁道:“娘娘莫要生气,要不要奴婢将人押入天牢。” “无陛下旨意,内阁也不低首,本宫也是气急了。” 司礼监大监兼西厂提督王承恩、锦衣卫指挥使骆养性、东厂提督魏忠贤联袂而至。 见三人,周柔蹙眉道:“何事?” 王承恩率先开口道:“娘娘,皇爷来旨意,奴婢不敢定夺。” “是何旨意,让你等三人亲至。” 周柔接过字条一瞧,也是被崇祯大手笔给震住了。 她看向三人,询问是不是真的。 魏忠贤开了口道:“无误,娘娘。” 骆养性补充道:“是陛下亲笔。” “好了,将旨意送至内阁。” 内阁众辅臣看了崇祯亲笔所写的字条,内心是惊涛骇浪。 刘鸿训说道:“陛下,此举与祖制不合,内阁不能下发旨意。” 钱龙锡也道:“百官会死谏!” 黄立极笑道:“陛下只是通知我等,而不是征求我等意见。” 温体仁也道:“诸公,福建那边已有三日未有战报至京了。” 众人也明白,张之极也在等陛下消息,熊文灿也不白痴。 李标无奈道:“发吧!” 张之极封王,怀安郡王,这是大明朝活着的王爷,天下大震。 王承恩念完圣旨,说道:“陛下圣言,怀安王忠心爱国,朕不容人诋毁。 所跪之人打入天牢,罢官去职,革除功夫,永不叙用。” 听到圣旨,跪着的百官彻底疯了,个个是哭爹喊娘。 福建那边,熊文灿也得了消息,命游击张一本火速将粮草送于怀安郡王。 “见过,郡王!” 远征军各个军卒兴奋不已,自家公爷当王了。 第二卫总兵襄城侯李国桢搂着张之极的脖子说道:“哥啊,真当王了。” 张之极笑道:“可不,郡王!” “陛下从未食言,封王拜相,国祯看你的了。” “哥,放心,不会给陛下丢脸的。” 随着张之极封王,远征军士卒个个是龙精虎猛。 一入江西,各地是望风而降,斩杀曹操委派的官吏。 当曹仁还沉醉在美人怀中,远征军离建昌城,不足三十里。 孙璋拍着门框喊道:“将军,远征军离建昌不足三十里。” 可曹仁依旧躺在美人怀中,丝毫听不到一丝声音。 见叫不醒,一旁守卫也不传话,孙璋只得气急而走。 待曹仁醒来,已是第二日午时,揉着发昏的脑袋。 喊道:“给本将军更衣!” 守在门口的两人,说道:“将军,明军把建昌给围了。” 第297章 大军初战,进攻建昌 曹仁慌了,破口大骂道:“明军围城,为何不报?” 亲卫连忙解释道:“将军,昨日孙知府来报,但将军睡得太死,便拂袖离去了。” “误我大事,该死!” 一剑将床上裸露身躯的女子砍死,可怜这女子被曹仁欺辱霸占,又香消玉殒。 望着可怜的女子,亲卫胆战心惊,差点死的就是他。 曹仁披甲上了城墙,孙璋早已带府兵在遥望。 看着城外羽甲林立的明军,曹仁不由头疼起来。 孙璋讥讽的瞥了一眼曹仁,急急说道:“将军,建昌被困,请大王发兵来救。” “孙知府,你在长他人志气,灭我军威风?建昌城高,又有火炮,何惧这股明军,来人把守四门,明军来犯,尽数诛灭。”曹仁冷冷的说道。 孙璋听到这话,都快急哭了,连忙说道:“大人,城内粮草不足,还请大人求援。” 曹仁抽出刀来,朝孙璋吼道:“孙璋,你在多言,本将军先斩你。” 看着明晃晃的战刀,孙璋闭嘴不言,目光扫向城外的明军。 心中暗道:“有你求援的时候。” 明军大营内,张之极扫过众人,说道:“我军初战,只胜不许败,本王要三日入城,谁去?” 若论攻城掠地,虎大威的火炮不少,但神威炮却在李国祯手中。 李国祯喊道:“王爷,末将请战,愿立军令状,三日拿下建昌。” 卢象升,侯良柱、虎大威面面相觑,竟无一人出声。 李自成是不太高兴,但他看了眼卢象升默不作声,也不敢请战。 “好,国祯,本王许你三日破城,若不下,第一个先收拾你。” “王爷,得令。” 李国祯随即领本部兵马,准备进攻建昌城。 众人从大帐离去,李自成跟在卢象升后头,低声说道:“将军,为何不争一下。” 卢象升看了眼众人,回道:“自成,不争不抢,才是正理。” 李自成也不傻,随卢象升征战许久,还是嘀咕道:“功劳给了他们,咱们吃什么。” 把一切收尽眼中,卢象升只得拍了拍李自成肩膀,独自回了营。 营内,李国祯说道:“本将已下军令状,三日破建昌,诸将有何良策?” 其下坐着,副总兵金日观、参将张献忠、谢尚政,游击将军王光恩、守备马元礼、冯双礼等将。 金日观一直与伪清作战,熟悉沿海城地,一时没了主意。 张献忠见那老将军不言语,这才道:“我部有神威炮,当主攻一门,设下伏兵,若贼军来援,令伏兵再攻一门,建昌城必破。” 众人将张献忠出的主意想了想,决计可行,纷纷认同。 李国祯遂道:“传我令,金将军监神威炮轰西门,献忠设伏兵。 光恩攻南门,元礼攻北门,尚政取东门,务必三日拿下建昌。 若不下,诸将提头来见。” “得令!” 二十门神威炮一字排开,金日观命人先装实心弹,后装开花弹。 随着一声令下,二十发炮弹轰向建昌西门城墙。 驻守在西门城墙上的魏军士兵被突如其来的炮弹直接砸成肉泥。 不少炮弹落在城墙上,立刻晃动起来。 “快躲,快躲!” 魏军将领曹安,对着发愣的士兵喊道。 可下一瞬间,一枚开花弹落在他身边,炸裂的碎片径直穿透他的身躯。 一枚碎片直接将脑浆给打了出来,当场没了声息。 幸存的魏军士兵拿着断掉的胳膊喊道:“曹将军死了!” 这一下守城的魏军人心慌乱起来,纷纷朝城下跑去。 曹仁听到炮声,急忙命何震前去救援。 何震看着逃跑的士兵,一刀一个,接连斩杀数人。 吼道:“给我回去,不回者死。” 面对屠刀的威胁,魏军士卒纷纷掉头登上城墙。 又是三轮炮火,城上的魏军又死伤过百。 听到明军炮火停止,何震吼道:“弓弩兵,给老子放箭。” 原来是王光恩领着步兵快要逼近城墙。 王光恩持着盾牌喊道:“拿虎蹲炮轰他娘的,不要让他们放箭。 盾牌兵给老子上前 清理蒺藜、鹿角、陷马坑,让冲车过去。” 十数门虎蹲炮发威,飞溅的碎弹压着魏军不敢冒头。 盾牌手上前,护着冲车逼向城门,然后抓住攻城槌向后又向前撞向城门。 “咚咚咚!” 何震瞧着,对士兵吼道:“给我放箭,滚木,雷石,给我朝冲车扔。” 与此同时,其余三门也正被明军所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