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闺蜜双穿:斗垮自家男人产业》 第1章 俩美女:飞咯! 历时三年,挂了九次。 程安旎的驾照终于是拿到手了。 ——微信聊天框—— 学员程安旎(感谢您的耐心指导,这次考过啦\/胜利 恭喜你\/抱拳)aaa驾校刘教练 ————————— 激动的心,颤抖的手; 毫不犹豫,删除好友。 这个女人太可怕了! 程安旎毫不知情,打电话给闺蜜郑冰冰,软磨硬泡半个小时,让郑冰冰来陪她过过车瘾。 郑冰冰想起驾校里,被撞塌的两堵墙,又想到好闺蜜,刚拿到驾照的心情。 闭上眼,心一横:“行,我舍命陪君子,等着。” 秒挂电话,郑冰冰深吸一口气,生怕自己反悔。 她开着心爱的劳斯莱斯,接上了程安旎。检查了程安旎的驾照,是真的,还换上了海绵宝宝的驾照套。 郑冰冰幽幽开口:“咱们说好了,今天只能在郊区开。” “ok!”程安旎呲起一口小白牙,乐得见牙不眼。 郊区好,人少车少风景好。 郑冰冰脑子里想的是:程安旎在马路上横冲直撞,嘴里还念叨着,什么档次跟我上一样的马路。 程安旎自己脑子里想的是:一踩二挂三手刹,四转五看六手刹。 随着车窗外的风景,从各样的高楼大厦,变成了大片的、点缀着各色野花的山丘。 欣赏够了她的驾照,程安旎开口:“差不多了,换我。” “行,小心驾驶。” 两人交换位置。 上车前,程安旎绕车一周;上了车,调好座椅位置,系好安全带,放下手刹,打火,平稳起步。 夕阳西下,有山有水。 看着窗外的景色,郑冰冰逐渐放松,只觉心旷神怡。 上部戏剧组太乱,拍得她精神疲惫。 “旎旎,我们停车去外面转转吧。” “ok!” 车速瞬间飙升。 一辆劳斯莱斯,从山上飞了下来…… 那一瞬间,程安旎想到了很多,最后占据她大脑,最重要的信息是:开车不能想晚上吃什么。 多年后,郑冰冰回忆当时,只记得脑中有句歌词:“我要飞得更高。” 轰的一声巨响,火光冲天,这个世界,再无程安旎和郑冰冰。 ——阴间—— “……”郑?舍命陪君子?冰冰,沉默的看着程安旎。 程安旎笑得比哭还难看,嘴笑成了type-c:“嘿嘿,意外,起码死的挺快,过程也不痛苦 ,呜,我驾照真不是买的。”声音哽咽。 郑冰冰拍了拍程安旎的肩膀,抬头望天:“问题不大,咱俩还在一起。” “冰冰!”程安旎心中感动不已,一把抱住郑冰冰。 下一刻,抬起头,真心发问:“为什么你哭,不流眼泪光流鼻涕啊?” “……” 郑冰冰抬手给了程安旎一记爆栗。憋的住眼泪,还能憋的住鼻涕? “哎呦,敢打我!” 郑冰冰转身就跑,程安旎紧随其后。 悲伤的气氛被抛到九霄云外,她逃,她追。 突然! 在郑冰冰面前,凭空出现了一个大冰箱,她来不及反应,整个人拍了上去。 后面的程安旎正乐得开心,直接撞在了郑冰冰背后。 两人动作一致,挥着手、瞪大眼睛、张大嘴,摔了个大屁墩。 程安旎刚撑起身子,脑袋还有点懵,大冰箱的门打开了,打开的门又拍了她一下。 她一声痛呼,躺在地上一动不动。 郑冰冰:∑(o_o;)!! “没事吧旎旎,旎旎你没事吧,在阴曹地府又死一次还能不能活啊旎旎,旎旎你……” “……人啊,摔倒了就在原地歇一会儿。”程安旎脑袋散黄,有气无力的说。 “没事儿就行,我看看这冰箱里有啥,想喝酸奶了。”郑冰冰转头扑到了冰箱上面。 程安旎:_(′?`」 ∠)。继续躺在地上装死…… 没过两秒她忽然睁大眼睛,有人抓住了她的后衣领,直接把她从地上拎起来。 “……” 两人一鹅,六只眼睛默默对视。 程安旎先开了口:“它在冰箱里……给自己保鲜?” 郑冰冰摸摸下巴,语气认真:“不对,还没拔毛呢。” 大鹅忍住骂出人话的冲动,用嘴在翅膀下面,叼出一个纸卷递给程安旎。 就这智商,是通过考验的世界维护师? 程安旎呆愣接过,手比脑子先反应,展开纸卷。 郑冰冰探头来看,只见上面写着: 第2章 云苓:奇了! 恭喜你成为世界维护师! 幸运的人类嘎,你已通过小世界考验,这只英俊潇洒、风流倜傥的帅气大鹅,是时空管理鹅。 你需要返回号世界,完成拯救世界,称霸天下的任务。 注:如需联系时空管理鹅,请在任务世界里找一只帅气的鹅,并对它念出咒语:大鹅好帅我好爱。 任务将在你听到一声“嘎”后,正式开启。 阿拉丙大冰箱时空机,期待与你的再次相遇。 …… 看完纸上的内容,郑冰冰颤抖着手,握住程安旎的手腕。 二人高声齐呼:“跑!” 可还没来得及有动作,一声雄厚有力,穿透性极强,还带着回音的“嘎!!”响彻天际。 面前出现白光,一股强大的吸力,把程安旎和郑冰冰,吸进了大冰箱。 大鹅和大冰箱随之消失。 ——江国将军府—— “大小姐死了,这怎么办啊,雨雪姐姐你快醒醒啊……” 一个十三四岁的小姑娘,梳着双丫髻,长相可爱,看打扮像是一个小丫鬟。 小丫鬟正趴在床边,看着躺在被窝里的人。 在床上,被窝的外面,还有一人。浑身湿透,头发上还挂着一片枯树叶,衣服上还有泥渍。 “咳…” 郑冰冰悠悠转醒,她好像睡在一个温暖的被窝里。 脑袋一阵剧痛,大段的记忆涌了进来。 自己叫夏雨雪。 是将军府夏管家之女。 前夫人被赐死、大将军去驻守边关后。原主被大夫人白钰珍,安插在程安旎身边当丫鬟,受大夫人之命,常年给程安旎下药,让她身体虚弱。 受二小姐之命,偷偷把程安旎带到二小姐房里。 看着二小姐,因为学琴被师傅批评了,对程安旎拳打脚踢。 在外和人起冲突,回了家,让程安旎向她磕头道歉。 后来还喜欢让原主帮忙,逼着程安旎吃泔水,看她因为腹痛蜷缩在地上,冷汗涔涔浑身颤抖…… 时间长了,原主也会对程安旎下手。看着将军府嫡大小姐,在她手下苦苦哀求,她会觉得自己特别威风。 这些遭遇,使原本开朗的程安旎,变得异常胆小。 看着记忆里,和旎旎相似的脸,被那样对待,郑冰冰的心揪到了一起。 面前的小丫鬟叫云苓。 她看着夏雨雪脸上的表情,如同吃了什么,不好吃的东西一般。 云苓没忍住,还是开口问道:“大小姐死了,雨雪姐姐,我们是不是要告诉大夫人啊。” “什么?死了?” 云苓点点头,指了指床的另一边。 一扭头,果然看到了程安旎的惨状。 不会是旎旎来了又死了一遍吧?思及此,夏雨雪从床上弹了起来,对程安旎进行心肺复苏。 看着夏雨雪狂按程安旎的胸脯,云苓傻眼了,慌忙阻拦:“雨雪姐姐不能啊,大小姐都这样了,您别再欺负她了。” “别动,我这是救她。” 云苓愣了一下,忍着眼泪:“救?大小姐已经死了呜呜,府医说,他去外面请大夫,现在一直没回来。” 夏雨雪手上动作不停,心里扶额:“傻丫头,这借口多荒谬啊。” 看见程安旎缓缓睁眼,夏雨雪才气喘吁吁地坐了下来。 程安旎浑身湿冷,她起身吐出一大口水。 记忆涌入脑海的剧痛,没有放过任何一个穿越者。程安旎嘶了一声,皱着眉头接受记忆,并向老天爷,举起国际友好手势。 云苓:!大小姐死了又活了,雨雪姐姐把大小姐按活了? 看着程安旎和夏雨雪奇怪的举动,云苓想了想道:“雨雪姐姐,我去拿姜汤?” 程安旎抬手招呼:“先帮我打热水吧,我得洗个啊…我要沐浴。” 眼前可爱的小姑娘,是自己亲妈,也就是前夫人留在自己身边的,除了有点笨笨的,干活倒是利索。 云苓怔住了。 老天爷!大小姐和我说话了!今天真是奇了,想着,转身出屋准备热水。 程安旎大叹一口气,转头看到了记忆中,对原主像噩梦一般的存在,夏雨雪。 接受记忆的同时,她也能感受到原主身上的疼痛和心里的恐惧,她甚至还记得,一碗一碗泔水的味道:“呵,夏雨雪,你好大的胆子。” “啊?不不不不别激动旎旎,是我,冰冰,夏雨雪推你入水,自己也掉下去淹死了。我也恨她这个畜牲,还有那个二小姐和大夫人,没一个好东西。” 确认了眼前的人是她的冰冰小天使,程安旎疑惑:“你怎么变成夏雨雪了?” “不知道啊,那傻大鹅给的纸条上写的是‘你’,也只给了你纸条,估计我是顺带着的吧。”郑冰冰猜测。 “咱这是,穿越?” 夏雨雪伸开双臂,放松身体,倒在了床上:“大概吧。他说你通过了小世界考验。” 程安旎:“小世界就是上辈子吗?” 夏雨雪:“他说回到号世界,意思是,我们本来是这个世界的人?旎旎,你先换身衣服吧,小心着凉。” 程安旎应了一声,解开腰封:“不管了,直接找那个鹅问一问吧。” 嘶,好像有点怪,可能是新身体不适应吧。 直到程安旎把衣服全部脱光,站在地上才发现哪里怪。 “妈哎!老娘的36d呢!老娘咋这么矮啊!老娘成了一把骨头!老娘好冷啊!”程安旎气得跳脚,一阵咆哮。 “你还没见头发呢,也没两根。”夏雨雪瞅了一眼,幽幽开口。 程安旎拉开柜子找衣服:“什么!我没头发!!!” “有,就是不多。” 郑冰冰多少有点心虚,她这个原主,可在旎旎脑袋上揪了不少头发。 程安旎好想哭。 她很爱美,和郑冰冰一样爱美。 上一世,她从孤儿院被神医爷爷带回去,养的白白胖胖。爷爷老了,去世了,她也把自己照顾的很好。 药浴皮肤吹弹可破,针灸头发乌黑浓密,后来嫌胸有点小,中药配合着郑冰冰的丰胸餐,调理成36d。 没想到穿越过来,一朝回到解放前,还不如她在孤儿院的时候,变成了根营养不良的秃头豆芽菜。 “应该是我原主下药下的,你给自己解解毒,我再做好吃的养一养。”夏雨雪伸着懒腰,打哈欠。“生发餐还是丰胸餐,都不在话下,姐妹必须给你安排的明明白白。” 手忙脚乱穿好衣服,蹦到床上,吧唧一口亲在夏雨雪脸上:“冰冰,我就知道你最好了。”脑袋还在夏雨雪脖子上蹭来蹭去。 第3章 情况不好 揉揉程安旎的脑袋:“别肉麻了,咱接下来做什么啊。” 程安旎听后一下趴了起来:“别的不知道,我想先收拾一下大夫人!” 夏雨雪一拍程安旎的后背:“这个可以有。” “咚咚” 二人的谈话被敲门声打断,云苓在外面说道:“大小姐,水好了,放在隔壁了。” “行,一会把屋里收拾一下,辛苦啦。”怕云苓听不清,程安旎在床上扯着嗓子喊。 “不用奴婢伺候小姐沐浴吗?”云苓问道。雨雪姐姐好像从没给小姐沐浴过啊。 “不用了,我自己就行。” 门外的云苓轻轻皱眉,眼睛里充满大大的疑惑。大小姐今日话好多,就连嗓门都变大了,大的吵人。而且雨雪姐姐还没骂她,更奇了。 “是。”云苓在门外,行了一礼就退下了。 看着程安旎,夏雨雪开口:“从今往后,我就得叫夏雨雪了?” “没事儿,先别暴露,委屈我们冰冰了,要不叫你夏冰雹?”程安旎嘴上皮,心里却有了盘算。 “那你叫闪电,谁后下床谁休啊!”小狗两个字还没说出来,夏雨雪左脚拌右脚,摔了个狗吃屎。 程安旎酷似鸡爪的干枯小手,撑起身子的动作一顿。 “没事吧你冰…雨雪。” 嘿,这名字真嘴生,叫不惯。 夏雨雪趴在地上举手指天:“没事儿!甜蜜的负担,头一次拥有这么长的腿,还有点不习惯。” 看着夏雨雪还能臭屁,程安旎继续下床。 夏雨雪站了起来,双手叉腰,猛吸一口气:“高处的空气就是新鲜啊!” 程安旎此时也站在了地上,看着对面桌子上,铜镜里的影子。 上一世的郑冰冰个子不算高,走的是清纯唯美风。 这一世的夏雨雪,一个女子在古代,目测有172cm。眉不画而黑,唇不点而红,祸国殃民的妖妃长相。 可惜江国现在不流行这样的长相,好在江国不流行,不然夏雨雪的脸,早就被嫉妒心重的二小姐毁掉了。 要及笄的程安旎,看起来像个十二三岁的小孩。 程安旎看着镜子里,和上一世五官相似的自己,骨瘦如柴,眼睛倒是依旧明亮。一时间竟不知道,上一世,是不是真的只是个梦? 程安旎对夏雨雪说:“帮我和云苓说一声,让她准备点小号的绣花针和火折子,没有针灸针我先凑合着。你那药还有吗,给我看看?” “没了,不过今天应该到了取药的时候,我和云苓说完就去找大夫人。” “行,那我去泡个热水澡暖和暖和。” ——芳华阁—— 夏雨雪一瘸一拐,走到大夫人的芳华阁,门口的九久把夏雨雪放了进来。夏雨雪对大夫人躬身行礼:“大夫人,奴婢这腿伤到了,还请大夫人见谅。” 大夫人对身旁的双霜使眼色,双霜从怀里掏出药粉和一个簪子,递给夏雨雪。 夏雨雪接过药粉,把头深深低下:“大夫人,这回是二小姐吩咐的,奴婢听命行事,不要赏赐。” 大夫人居高临下的盯着夏雨雪:“旆儿吩咐你推她?在旆儿那拿了不少好处?” 演戏她擅长啊,夏雨雪堆起谄媚的笑脸,还露出一丝贪财被点破的尴尬:“是,是,多谢大夫人和二小姐信任。” 大夫人冷哼一声:“下去吧。” 夏雨雪忙应:“是,奴婢告退。”转身就走,一瘸一拐刚走两步,大夫人的声音又响了起来。 “事情办砸了,念你之前有功,这次饶你不死,再有下次,你就等着你爹给你烧纸钱吧。” 夏雨雪一个大白眼翻上天,回过头来连声答是:“谢大夫人,大夫人仁慈,奴婢以后一定不会了。” 不会欺负旎旎了,要欺负你。夏雨雪在心里补了一句。 程安旎沐浴完,换上了一身干净衣服,推门走出。虽然还是一根,营养不良的豆芽菜,但好歹,变成了干净的豆芽菜。 夏雨雪坐在院子里,思考什么样的鹅帅,看到程安旎出来:“头发都没擦干,还是云苓细心,不愧是正经丫鬟,把我收拾的干干净净,屋里也收拾可干净。” 云苓刚好来送针,听到夏雨雪的夸赞心头一暖,被人肯定的感觉真好,她暗暗在心里给自己加油。 云苓果然是是天底下,最厉害的丫鬟!(`?w?′)? 程安旎接过被包好的针,和一个全新的火折子,被夏雨雪推回屋里擦头发。 自己这身体,如果不治疗,最多三年,必死无疑。 夏雨雪把药粉递给她,还念叨了一句:“这次量挺多。” 程安旎打开纸包一看,好家伙,这要是都被吃进去,别说三年,能活三天就算命好。 给自己来了一套火针灸,用火折子把绣花针烧热,然后迅速刺进手上的穴位。 火针灸对穴位的刺激性更强。 夏雨雪看的眉头皱成一团,牙也呲了起来:“这能行吗,疼不疼啊。” 程安旎忍着疼,手上的动作不停:“疼啊,我得让那老妖婆加倍奉还,嘶。”完成最后一处穴位,程安旎的额头渗出细汗,手疼得抽了起来,更像鸡爪了。 “你这药拿了,应该什么时候给我下啊?” 夏雨雪想了一下:“当天拿了当天就下。” “又是溺水又是加药量,我活着还能衬托程安旆,为啥现在突然要我死呢?”程安旎想不明白。 “对了,溺水是程安旆让我做的,看那大夫人的反应,她应该不知道。”头发擦干了,夏雨雪把棉布晾在一边。 “在这地方死了,估计就魂飞魄散了,咱俩绝对不能死。” 夏雨雪坐到旎旎身旁,伸出手腕:“对,旎旎你快帮我看看,我这身体咋样。” 程安旎手上的疼痛减轻了不少,摸向夏雨雪的手腕,然后轻轻皱眉,脸色变得严肃。 看着程安旎的表情,夏雨雪的心突突地跳:“我还有救吗?” “情况不好,你多半有痔疮。” 夏雨雪:??? 第4章 壮士姐姐请留步 ——是夜—— 云苓本想在程安旎门外守夜,程安旎拒绝,小姑娘天天守夜,黑眼圈快拖到地上了,云苓委屈落泪。 夏雨雪说是自己想和云苓睡,说点悄悄话,拐走了云苓,云苓一步三回头。 程安旎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她在计划怎么挣钱。 要是有一个身受重伤的有钱人,从天而降就好了。 突然窗户被人推开,程安旎吓了一跳,一个蒙面黑衣女子翻身进来。 黑衣人也没想到,将军府荒废的杂物间,居然住着人。 程安旎刚想起身,黑衣人比她更快。 冰凉的触感贴上脖子,手里多了一袋东西。捏了捏,应该是银子,掂了掂,分量还不少,上道的朝黑衣人点点头。 不一会儿,就听到房顶上有细微的响声,黑衣人轻巧起身,躲在床下。 窗户又被推开了一条小缝,外面的人观察屋内没有异样,合上窗户继续追人。 四周恢复了安静,黑衣人从床下爬出来,转身想走。 程安旎一把抓住了黑衣人的手腕,半个身子吊在床外:“壮士姐姐请留步!”她闻到了血腥味,这不,要啥来啥,受伤的有钱人送到眼前了。 “你受伤了,我医术了得,你给我银子,我保证保密。” 手腕被一双小手抓住,黑衣人一愣,这人好生不要脸,哪有人夸自己医术了得?不过他状况确实不好,刚被淬了毒的暗器击中胸口,已经觉得头晕了。 他点了点头,出去也是死,这个小孩敢耍花招,陪他一起死好了。 小孩不像丫鬟,看来这个白主母,在府里还有一副面孔。 程安旎点了一盏烛火,让黑衣人躺在床上,给他把了脉。发现除了受伤,果然还中毒了,开始脱他的衣服。 黑衣人猛地睁大眼睛,捂住胸口,不悦的皱眉。 “你别害羞嘛,都是女孩子看看怎么了。再说我是医者,你不脱衣服我怎么治?” 只见黑衣人扭扭捏捏,从胸前掏出两个大馒头,其中一个馒头中间破了个大洞,沾了血。 程安旎嘴角一抽,合着这人是个男的啊。 黑衣人咬着牙,自己脱下了上衣,露出坚实的胸膛,然后当着程安旎的面慢慢变大,嗯,整个人大了一圈。 程安旎:??? 这是什么神功?算了,救人要紧。 伤口里嵌着一颗水滴形的暗器,材质像玉,尖头向内。 这种形状的东西,重心在后,扔出去想要尖头先刺穿皮肤,需要很大力气。 程安旎都想象不到,得是一个什么样的彪形壮汉,才有这种手劲。 情况紧急,没有干净的水冲洗,程安旎俯身,用嘴吸出毒血。 感到胸口附上一抹柔软,黑衣人身体一僵,抬手就想把程安旎的脖子拧断,理智阻止了他,杀了这个小孩自己必死无疑。 呜呜,他不干净了。 吐出毒血,程安旎用茶水漱口,拿出绣花针给自己扎了两针。 熟悉的配方,熟悉的火针灸。没办法针太粗,刚好还要用火消毒,火针灸是最好的办法了。 一针落下,原本头脑发昏的黑衣人疼得一个激灵,睁开眼睛:“需要这么疼吗?” 妈哎!小低音炮!这声音真好听啊! “忍一忍,没有针灸针,疼点总比死了好。” 一针又一针。不一会儿,黑衣人滑嫩的腹肌上被扎了几十根针,他觉得暗器打进胸口都没这么疼,一口腥甜涌上喉头,暗色的血吐了出来。 “好了,死不了了,多少还有点余毒,我这也没东西包扎,你去外面随便找个大夫看看就行。”程安旎说着开始收针。 “多谢。” “不用谢,给钱就行。” “明日晚上我送银子来,还请姑娘替阁下保密。” 只有死人才最安静,但现在杀了这个小孩还是会暴露行踪。 人变大了一圈,衣服穿不上了,黑衣人衣衫不整的翻窗离去,这一幕被一个人影瞧见。 程安旎累了半天,还是坚持着把刚刚得来的银子挨个咬了一口,这才心满意足开始睡觉。 ——翌日—— “咚咚咚” 程安旎被敲门声吵醒。 夏雨雪在门外说:“快起床啦,太阳晒屁股咯,刚刚大夫人的狗腿子来叫你去给她请安了。” 程安旎困得眼睛都睁不开,看了看天色,太阳也就刚上班:“几点了,咋起这么早?” “我和云苓促膝长谈,一夜未眠,那丫头是熬不住睡了,我进来了啊。”话毕,就看夏雨雪神采奕奕地走到程安旎床前,一把把被子掀开。 “啊!冰冰你好狠的心啊!你的心和你的名字一样冰冷!”程安旎抱着枕头在床上打滚。 被夏雨雪薅起来后,两个人一起洗漱完,谁也不会绑头发,干脆都扎了个超长高马尾。 一个飒里飒气,一个像小学生。 看着铜镜里的自己好像恢复了点气色,程安旎又偷偷跑去小厨房,把锅底灰和面粉混在一起,轻轻往面颊上拍了一层,死人般的面色把夏雨雪吓了一跳。 两个人手挽着手,雄赳赳气昂昂地,走向了大夫人的芳华阁。 一路上,接受着下人们震惊的眼神。在程安旎和夏雨雪眼中,这是怯懦的大小姐变的自信有气场,还和夏雨雪举止亲密,下人们震惊了。 在下人们眼中,这是大小姐中邪了,还绑架了夏管家的女儿。 芳华阁门前摆满了海棠花,就连门都用的南海黄花梨,竟还做了一幅祥云图的镂空设计。 这门真漂亮。程安旎在心里感叹。 双霜和九久候在门外,见大小姐拉着夏雨雪,觉得奇怪,伸手想把她拦在门外。程安旎凭借瘦小的身躯,直接钻了过去,夏雨雪干脆打掉她们的手,也跟了进去。 推开门,古朴的字画挂了满墙,各种各样精致的摆件随处可见,门口还有一个巨大的紫檀雕花木架,摆了一堆奇珍异宝。 主位上,坐着一个雍容华贵的美妇人,头上满是珠钗,身上穿着深绿色的浮光锦,正是大夫人白钰珍,此刻她笑看着跪伏在屋子中间的柳姨娘。 大夫人摆摆手,示意双霜九久退下,让程安旎进来。 程安旎直接拉着夏雨雪,噔噔噔大步走到主位下,翘着二郎腿坐了下来,夏雨雪想了想,站在了程安旎身后。 看着程安旎的动作,大夫人皱眉,看到程安旎的脸色,又把目光放回了柳姨娘身上。 第5章 她突然袭击我! 大夫人微微叹气,说道:“程安蓉是庶出,你是商贾之女,那孙秀才年纪轻轻就考中了,以后的前途好着呢,柳妹妹啊,你不能光想着让安蓉攀高枝啊。” 柳姨娘跪起身,抬起满是泪痕的脸,哭的梨花带雨,好一个弱柳扶风的美人,只听柳姨娘开口,声音温柔却有力。 “婢妾绝无让安蓉攀高枝的想法,只希望安蓉能嫁得寻常人家。 那孙秀才是青楼楚馆常客,又视赌如命,实在不是良婿啊。”柳姨娘说到后面连连摇头。 大夫人脸上的笑意更甚:“柳妹妹,别怪姐姐说话难听些,你只是一个妾罢了,伺候好主人家就是你的职责,哪有操心府里丫头婚事的道理?你说呢?” 柳姨娘双手撑地,跪在地上抬着头,乞求地望着大夫人:“大夫人,安蓉能从小养在婢妾膝下,婢妾对大夫人一直是感激的,大夫人要婢妾怎样都可以,只希望大夫人能重新为安蓉议一门亲事。” “咚。” 柳姨娘一个响头磕在了地上,大夫人的脸上有一分爽意闪过。 程安旎和夏雨雪吓了一跳,两人眼神交流。 [程安旎:妈哎,真磕啊,看着就疼。] [夏雨雪:这大夫人真不是个东西!] [程安旎:她自己之前不也是个妾!真是一对好母女啊,一个对着姐妹发疯,一个欺负家里小妾。] 这句话表达的复杂了,夏雨雪没看懂,但肯定是骂大夫人的。 前夫人白钰瑛,曾经女扮男装上战场,和程观生相识相知相爱。后白钰瑛发现有了身孕,程观生用这些年,和江朝帝的情谊,以及自己和白钰瑛,在战争中,多次以少胜多的战功,只求赦免白钰英欺君之罪。 江朝帝答允了。 自此,白钰英改名白钰瑛,嫁与程观生,生下了一个女儿,就是自己。 同年,为表对程观生的重视,江朝帝下旨,将白钰瑛的妹妹白钰珍赏给程观生做妾;程观生受人所托,纳了柳知儿为妾。 一家人也算和睦。 可白钰瑛被发现军功作假,江朝帝一怒之下赐死白钰瑛,程大将军被罚去苦寒之地,驻守边关。 白钰珍成为继室,在府中开始暴露本性,在外,还是那一副谦卑有礼的模样,人人夸赞。 程安旎一拍大腿站了起来:“多大点事儿啊,姨娘你快起来,别和这老妖婆一般见识,咱不跪她。” 伸手去拉柳姨娘,可惜力气不够,柳姨娘没有起来,还一脸懵的和程安旎对视。 看着破碎感美人的美女姐姐,脸上挂满泪痕,睫毛湿漉漉的,呆呆地盯着自己,程安旎内心发出土拨鼠尖叫! 啊!姐姐杀我!我好吃这套啊! 主位上的大夫人,震惊的看着这一幕,眼中对程安旎的嫌恶都懒得藏。 人要死了所以会疯是吗? “程安旎你做什么?今日见到母亲不行礼就算了,母亲念及你昨日落水,受了惊吓,不和你计较。你这又是做什么?” 程安旎火大,直接指着大夫人的鼻子开始输出: “auv~你还知道本小姐落水了啊,知道还一大早让我来,我告诉你,本小姐要是有个三长两短,你看我爹回来不宰了你! 装什么装啊,你当你是大恭桶啊,肚子里不装好货。 你个土里土气的老妖婆,脑袋上面顶鸡窝,谁家好人像你这么带珠钗啊。 大绿衣服配大红鞋,你是要跟院里的旺财赛赛屁啊,知道的这是将军府的继!室!主母,不知道的还以为,这是哪家窑子里的老鸨呢。 这几年容你在将军府作威作福是本小姐大度,现在本小姐不想忍了,以后你在府里就给我夹着尾巴做人,否则别怪我让你知道知道花儿为什么这样红,你的脸抽起来为什么这样响!” 柳姨娘呆若木鸡,都忘了哭。 门外的双霜和九久瞪大眼睛对视,不相信自己的耳朵。 夏雨雪在反复欣赏自己修长好看的手,云苓说好看,哈!确实好看。 大夫人被程安旎吵得耳朵生疼,气的浑身颤抖。她这辈子走到哪,人人都夸她一句贤良,熬成了将军府的当家主母,反被个家里的丫头指着鼻子骂。 “你敢不敬主母?是我平时太纵着你了,来人啊,把她给我拖下去,给我动家法!” 今天就是直接把她打断气了,也不能放过这个小贱蹄子。 屋外的双霜和九久听到,率先跑进来,要去抓瘦小的程安旎,夏雨雪抬抬眼皮,终于轮到我出场了! 她迎了上去,左手抓住双霜的手臂向后一折,右脚踢向九久的膝盖,这两个冲在最前面的丫鬟惨叫一声,蜷缩在地上起不来。 上辈子为了拍好打戏,她还认真的和格斗教练学了一段时间,这辈子又有了一副好身体,放倒几个丫鬟还是不在话下的。 后面的丫鬟见状,有的后退,有的反而向更坚定的扑了上来。 这边热闹着,程安旎也没闲着。 趁着大夫人怔愣之际,跑出百米冲刺的架势,窜到大夫人面前抬起手,用尽全身力气狠狠地甩了大夫人一记耳光。 “啪!”果然很响。 大夫人被打的,头上的珠钗掉了几串,叮叮当当地砸在地上。只觉得自己眼冒金星,有个黑影窜到面前,一股巨力袭上脸颊,然后脸上火辣辣的疼,她能感到自己脸上的肉在颤,耳朵好像听不清了,差点被从主位上打下来。 她居然被程安旎打了。 柳姨娘看着这出闹剧,下巴都要掉地了,突然发现自己有点妨碍夏雨雪发挥,忙站起身,有点想帮忙,但好像插不上手。 大夫人满脸通红,胸口一阵绞痛,拿着手帕指着程安旎:“你!你……”一口气没上来,竟是被气晕了过去。 程安旎回过头,刚好看到夏雨雪解决了最后一个还敢冲上来的丫鬟。 院子内外都安静了,只有躺在地上的丫鬟发出几声“嘶哈嘶哈ferferferfer”。 双霜一看大夫人倒在座椅上一动不动,连滚带爬去查看大夫人的情况。 夏雨雪理了理衣衫,整理了一下没有散落的头发:“优雅,永不过时。” 程安旎拉上柳姨娘,和夏雨雪一起走出芳华阁。 第6章 滴!队友柳姨娘上线 柳姨娘回过神,先看了看程安旎的胳膊腿都在,夏雨雪也没什么异常,松了口气。 程安旎笑眯眯地说:“姨娘你放心,大夫人不可能让安蓉嫁给孙秀才。你只要安蓉这几天别出门就行,每日的饭食茶水,屋里的用具,都留心,别让人动了手脚。” 看着眼前瘦小的程安旎笑得明媚,眼神里充满自信,好像变了一个人,又好像她本来就是这样。 程安旎:啊~美女姐姐看我啦~流口水~ 程安旎的灵魂二十多岁,眼前的柳姨娘也就三十出头,她实在不习惯这是长辈。 柳姨娘叹气:“安蓉为了这桩婚事,整日在屋里……胡说八道,我不放心她,把小翠也留下照看她了。” 夏雨雪适时开口:“这几日让三小姐在屋里也好。如果真让将军府的小姐嫁给那孙秀才,外面的人要怎么看大夫人,她那么在意自己的好名声,肯定又是想借此看姨娘求她。” 听夏雨雪说话,柳姨娘忍了忍,没忍住:“雨雪,你之前和大夫人走的近,今日这又是什么打算。” 安旎和这个丫鬟今日都像变了个人。 程安旎扯谎,张口就来:“雨雪已经痛改前非了,我们两个昨夜促膝长谈,决定以后做亲如姐妹的好主仆。” 听着不像真话,但看着两个小姑娘笑得灿烂,柳姨娘也没再追问。 程安旎握住柳姨娘的手,三个人慢慢往前走。 夏雨雪:“大夫人想要的,不过就是美名、财宝、还想要她的旆儿变成凤凰。日日在人前装,这么多年,早就憋疯了。” 程安旎:“就是,她想的美,那程安旆有几下子咱们都知道,还不如她老娘呢。” 夏雨雪:“咱们能求什么?不过是想过好自己的日子罢了,安蓉能觅得良缘,大小姐能把身子养好,好好孝敬大将军。” 听着这主仆二人一人一句,想想这些年,自己在大夫人手底下受到的屈辱折磨,安荣总被大夫人拿来威胁她,没事还会被二小姐奚落,这样的日子不知道什么时候是个头。 柳姨娘现在的每一步都走的发虚。 “要想扳倒她,那咱们就互相照应。” 柳姨娘抬起头,扳倒白钰珍,这些年她做梦都不敢做这么美的。 看向程安旎清澈的眼睛,那双眼里满是真诚,充满力量,让她忍不住就相信,这个瘦小的姑娘能改变这一切。 柳姨娘忍着泪意点头,上下打量程安旎,手又紧了几分:“好,好孩子,看着你变了,姨娘心里也高兴。” 钰瑛姐姐也会高兴吧。 只可惜故人已逝…… ———— 程安旆听说大夫人被气晕,放下手里的琵琶,提着裙摆跑到了芳华阁。 “母亲!母亲!” 一个长相标致,穿着桃色衣裙的小姑娘跑进芳华阁,绕过了屏风,看到躺在榻上,脸色难看的大夫人。 昨日她偷偷吩咐夏雨雪推程安旎入水,还吩咐了府医不许医治,随便找个借口出去。 她想要了程安旎的命! 可惜失败了,今日还生了这样的事。 程安旆走到床边,握住了大夫人的手:“母亲,都是旆儿不好。” 大夫人没有睁眼,缓缓开口:“ 知不知道自己错在哪了?” “旆儿不该不和母亲商量就私自行动。” 大夫人睁开眼睛看着程安旆:“错了,你长大了,有主见了。你是错在做了还没做成。” 大夫人的另一只手摸在了程安旆脸上,心疼地看着自己从小疼爱的女儿:“杀人只想着推进水里,我的旆儿还是年岁太小了。虽然这次失败了,但母亲也为你骄傲。说说吧,为什么要她死。” 程安旆想起来就生气,标致的五官皱成一团:“有人夸她的眼睛好看。” “就因为这个?”大夫人有些惊讶。 “太子殿下就在一旁,他看了程安旎一眼,还笑着点了头!他居然觉得程安旎的眼睛好看!太子殿下要是看上那个贱人怎么办啊母亲!”程安旆越说越急,摇晃着大夫人的手臂。 大夫人轻笑一声:“傻丫头,太子那是温和有礼。就算那小贱蹄子长了十双眼睛,太子也不可能看上她,她娘可是被赐死的,这样的人能做皇后? 太子要你爹爹手里的兵权,怎么可能放着我如花似玉的大才女不娶,去娶那个小贱蹄子。” 程安旆听罢,收起怒容,红着脸低头笑了起来。 “母亲,今日是怎么回事啊。” 大夫人现在一扯嘴角,左脸上还隐隐作痛,想起来就气的头晕。 “那小贱蹄子怕不是发现自己活不长了,疯了罢。怪的是那夏雨雪,她也不想活了,也不想让他爹活了,不中用的东西。真不知道都是抽了什么风,我早该了结了她们!” “那母亲可不能放过她们!” “旆儿放心,母亲心里有数。” ——秋华阁—— 夏雨雪躺在程安旎的床上,一条修长白皙的大长腿搭在程安旎腿上,程安旎给她锤着腿。 “今儿个真是辛苦我们冰雪聪慧的雨雪了。” “旎旎今天也厉害。真打可比拍戏的时候装样子爽多了。”夏雨雪一脸享受。 程安旎捏了一把夏雨雪的大腿:“好消息,咱有银子花了。” 她将昨天晚上的事情说给夏雨雪听。 “你也太牛了!”夏雨雪噌的坐了起来:“那人什么身份你问了吗?” “我是个有职业操守的医生,怎么能问病人的隐私。” “你说他会不会是江洋大盗?”夏雨雪一脸八卦。 程安旎脑子里灵光一闪:“我觉得是暗卫,江洋大盗总不能就偷点碎银吧。” 夏雨雪皱眉:“不能吧,暗卫任务失败,不能往别人家里跑吧。我觉得是杀手,刺杀失败了。” “不管他是做什么的,他今天再来,我就问他,愿不愿意把受伤的兄弟都送来,我能治,这样可行吗?” “嘶,他万一是个杀人不眨眼的大魔头怎么办?” 程安旎:“收买人心的工作就交给你了,我来搞搞钱,问问他吧,总是需要一个突破口。” 夏雨雪思考片刻:“好像也只能这样了了,那你一定注意安全。” “明白!” 第7章 厨娘的威力 程安旎躺在床上,睁着眼睛细细听着周围的动静。 窗户又在她毫无准备的时候被人推开,吓了她一跳,又是一个黑衣蒙面女子。 程安旎吐槽:“你怎么这么爱女装啊?” 黑衣人冷漠开口:“昨日之事多谢姑娘,这是二百两银票。还有一套针灸针。”还是那个小低音炮。 “哦,你现在感觉还好吧?”程安旎接过东西客套一句。 “多谢姑娘关心,阁下已无大碍。”黑衣人客套完就要走。 “壮士请留步,我……” “姑娘还有何事?” “你看,你们每天工作挺辛苦的,时不时受点小伤,我可以给各位治伤,价格实惠。”为表诚意,程安旎下床站在地上。 看着程安旎呲起一口小白牙,黑衣人在内心感叹,怎么会有女子笑起来,露这么多牙? “……不必了。”黑衣人说完转身又要走。 “壮士再留步,这二百两银子你拿上,我有针灸针就能救人,你真的不考虑考虑我吗?我医术了得。” 这小孩眼睛亮晶晶的,但他穷,没钱雇一个医者。 “……”黑衣人没说话,看了程安旎一眼,转身翻窗走了。 “哎,壮士,走门也行啊……” ——翌日—— 程安旎昨日等黑衣人到半夜,今日顶着大黑眼圈,把被拒绝的事告诉夏雨雪。 “没关系,咱们现在也能吃喝不愁了,我能在小厨房做点好吃的了。”夏雨雪安慰程安旎。 程安旎双手抓住夏雨雪的肩膀。“我是完犊子了,接下来就得靠你了冰冰!”程安旎和冰冰对视“用你的厨艺收买他们的心!能收几个收几个!我能给他们治病!咱们先笼络院里的人。” 夏雨雪点点头:“行,我试试。找你看病的话,一时半会估计够呛,慢慢来吧。” “好!mua!冰冰。”程安旎一口亲在夏雨雪脸上。 经过这两天的调理,程安旎的气色恢复了不少,她继续往脸上拍了锅底灰和面粉,和夏雨雪在秋华阁附近溜达,也总是走走停停。 大夫人听着手底下的人说来的情况,冷笑一声:“原本想让她死个痛快,偏偏不知好歹,双霜。” 双霜低着头迈步上前:“奴婢在。” “你告诉夏管家,夏雨雪最近表现不好。再去给程安旎的饭食加点料,我想你亲自去办。”说着,指了指桌上的红色药瓶。 双霜听罢跪了下来:“奴婢定不负嘱托。” 大夫人抿了一口茶:“去吧。” “是。”双霜叩首。 ——秋华阁—— 到了饭点,院里的丫鬟婆子都聚到了小厨房。 夏雨雪周围,围了一圈厨娘和丫鬟,所有人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锅里被铲子翻动的鱼香肉丝。 云苓先按耐不住:“雨雪姐姐,这个,我能尝一口吗?” “行,我做多了,盛出来点大家一起吃。”夏雨雪笑着看向猛咽口水的云苓。 压低声音:“咱们都是做下人的,每天多苦多累只有咱心里清楚。 我之前太愚笨,做了不少混事儿。以为跟了个没用的主子,对各位也多有得罪,把这秋华阁弄得乱七八糟……我跟大小姐道过歉了,大小姐心善,让我来厨房给大伙做饭,也算弥补了。” 演戏她熟啊,一副幡然醒悟的模样,加上悔不当初的语气,低着头,颤抖肩膀,眼里的泪水哗哗流。 云苓边听边点头。 胖胖的姜厨娘正义直言:“就是说的啦,我看大小姐好不扩怜的嘞。 之前我们想给她搞点儿吃滴补哈身体,还被你凶了一顿,以后可不敢的啦,大将军回来看到,不知道要怎么心疼嘞,那位天上看着也要难过。” 最后一句姜厨娘的声音低了下来,看向夏雨雪的眼神,还是有几分埋怨。 大将军是他们每个人心中的战神将军,是江国的保护神,保家卫国出生入死,府里的老人更是知道将军吃了多少苦。 而将军夫人,在府里对下人也好,尤其是秋华阁的人,受过夫人的恩惠,很多人不信夫人会做出那样的事。 可惜现在大夫人管家,有的是办法让她们听话,再加上夏雨雪,她们有心想要守好秋华阁却也无能为力。 和姜厨娘交好的苁厨娘,高高瘦瘦,虽然心里不太相信夏雨雪说的话,但嘴里也道:“你有心就好,都是自己人,我悄悄说啊,现在的那位,月银都快发不下来了。 不知道在府里还有几天好日子过,咱们安安生生能过一天算一天了。” 周围的小丫鬟开始附和: “是啊,我该是三钱,上个月就给了二钱。” “你有二钱不错了,我去晚了就一钱,我娘还病着……” 说这话的,是个干杂活的小丫鬟。 “你娘是李婆子吧,李婆子人很好的啦,病咯,还了卖身契,直接把人赶出去啦。”姜厨娘气愤不已。 一屋子人七嘴八舌唠了起来,夏雨雪把她们的话记在心里,麻利的装了一大盘鱼香肉丝。 夏雨雪端着大盘,盛了三碗米饭,叫上云苓:“你们吃着,要是不合口味我下次换点别的做。” “行行行,闻起来就香的嘞。” 大家互相帮助,给每个人盛了一碗锅里橙红的菜,有年纪小的丫鬟,等不及晾凉,直接开吃。 苏安厨娘打心眼里瞧不起夏雨雪,一个丫鬟而已,做的饭能比她当了一辈子厨娘做的饭好吃? 尝了一口,酸、甜、辣,肉丝滑嫩柔软,胡萝卜丝清脆爽口,木耳丰富口感。 浓郁的酱汁拌着米饭,吃了一口就停不下来。 “真香。” 呵呵,好一个夏雨雪。 ——屋里—— 程安旎和夏雨雪,一人拉着一根云苓的胳膊,好说歹说才把人拉到桌上吃饭。 云苓很局促,先小口尝了一点,然后顾不上抬头,闷头扒拉,大口干饭。 看着云苓的样子,程安旎开口逗弄:“云苓,好吃吗?” 云苓抬起头,嘴巴一圈油乎乎的,眼睛亮晶晶:“好吃,真好吃,奴婢从来没吃过这么好吃的菜。” 然后继续干饭。 大小姐变了,雨雪姐姐也变了,还有好吃的,有这么多肉吃,开心~( ̄? ̄~) 吃饱饭,程安旎和夏雨雪让云苓回去午休,两个人端着碗盘,走到小厨房。 厨房里,几个小丫鬟正在收拾碗筷,看见夏雨雪来,忙迎上,去拿她手里的东西。 “雨雪姐姐,原来你厉害,我从来没吃过这么好吃的东西。”小姑娘说着还咽了咽口水。 看向夏雨雪旁边瘦小的小孩,长得挺像大小姐,但应该不是,大小姐比她黑,还应该脏兮兮的,勾肩驼背,眼睛只敢看地面,何况大小姐也不会来这里。 “这位是?” “嘿嘿,你好呀,我是程安旎。” 小丫鬟一愣,忙要跪下请罪行礼,被夏雨雪扶住了:“都是一家人,手里一堆东西,小心打了伤到自己。” 其他人听说这是大小姐,也对着程安旎行礼。 “大伙快请起,我就是来看看。”程安旎笑眯眯的,人小小一只,声音却让每个人听的清楚。 看着程安旎的变化。 有人不解,有人惊讶,有人高兴,暗中观察的双霜皱紧眉头。 大小姐不像是马上会死的样子,小厨房的事回头也得告诉大夫人。 第8章 翻窗是门技术活 夏雨雪找到了李婆子的女儿。 “你叫什么名字?” 程安旎用充满灵气的眼睛,看着眼前干干净净,衣服洗得发白的小丫鬟。 “奴婢星荷。” “很好听的名字,你爹爹呢?也在府里吗?” 星荷低下头,声音哽咽:“我爹在我们娘俩进府前就没了,我和我娘一辈子都在将军府,现在我娘被赶出去了,她病了,出去哪有活路啊。” 星荷的眼泪大颗大颗的滚下来,程安旎和夏雨雪叹气,看来这大夫人的管家权必须夺走。 “这点碎银你先拿着,要是我能出府,肯定帮你治好你娘。” 看着大小姐朴素的穿着,身上没有一件首饰,头发还只是束了起来。 “大小姐,您看起来比我还穷。” “……我这是不露富,我也出不了府,你拿着替我花了,也算让这银子有了用武之地。” 热心好市民姜厨娘还是嘴馋,回到厨房想再找点吃的,刚好听见大小姐的话。 “呀,大小姐好,你想出府啊,咱们院后面,墙下有个狗洞可以钻,旺财就从那边跑出去玩。 要是觉得钻狗洞不成体统,我可以…啊我有点点胖,钻不出去。”姜厨娘尴尬笑笑。 “扩以找人出去帮大小姐带东西的啦。悄悄走,大夫人也不见得发现啦。” 原本程安旎不想偷溜出府,她想带回来人,要是没在府里过明路,会被按私养府兵定罪。 让大夫人知道,肯定不能放过她。 但有了星荷的事,还是决定和星荷出府看看她娘。 这边的事情敲定,夏雨雪去找云苓,想让她做两套黑色的衣服当夜行衣,以后用的上。 程安旎回到屋里,一推开门,就闻到屋里有股淡得几乎闻不到的迷药味道。也就是她这屋里从来不熏香,如果混着熏香的味道,不注意的话可能还真不能第一时间发现。 心里踏实了。 大夫人终于有动作了,她可不认为那老妖婆能打算就这么让她死了算了。 确定没人偷看。 她拿出绣花针,火烧,扎。 嘿,这玩意用惯了,感觉针灸针都不够劲儿了。 躺在床上,假装昏睡过去。 等了一刻钟才有动静,有人推开房门进来了。 双霜见今日厨房人多,不好动手脚,于是选择先把人迷晕,然后喂药。 保险起见,她多等了一会儿,确定迷药药效起来后才走进来。 “啊!” 双霜突然痛呼出声。 程安旎心一紧,面上没有反应,她知道自己屋里啥也没有,不可能让来人受伤。 双霜就是在试探,如果人没晕在装睡,很可能露出破绽。 但程安旎是谁啊,她虽然没想到双霜有这一手,但有前两次被推开窗吓一跳的经验,这次多少有点准备。 看着床上的人没什么反应,双霜轻手轻脚的走过去,捏住程安旎的脸要把药丸喂进去。 程安旎猛地睁眼,双霜见状手上动作不停,想让程安旎吃下药丸。 程安旎用手里最粗的一根绣花针,狠狠扎在双霜的穴位上。 双霜顿时感觉四肢发麻,动弹不得。 把自己的脸从双霜手里揪出来,程安旎跳下床,看着双霜不可置信的表情,微微颤抖的眼皮,背着手,欣赏自己的杰作。 “手劲挺大啊,掐死我了。”说着,猛拍一下双霜的屁股。 双霜瞪大眼睛。失手了,大夫人不会让她好过,可她没想到会被大小姐打屁股,她觉得屈辱至极,也没想明白自己怎么会栽在程安旎的手里。 程安旎从双霜手中拿出药丸:“拿来吧,我看看这是什么好东西。” 拿到鼻子下面一闻,百合、迷迭香、党参,这里面的百合和迷迭香,量真大,用的还是好东西,提纯要费不少力呢,加上党参加剧药效,增长药效时间。 一颗上好的烈性催情药。 将死之人吃下这药。 没有人来,会丧失理智,做出很多不能看的举动,直至死亡。 有人来,一定会直接死在床上。 传出去,听听,将军府嫡小姐荒淫无度,引发身亡。 将军府嫡小姐和人苟合,把命都交代在床上了,多荒唐。 “大夫人是想让我死了都得被人唾弃啊。” 一想到如果是原主受了这罪,死都不能死的安生,程安旎心里怒火喷涌。 欺负一个小丫头算什么本事? 双霜保持着姿势不说话。 程安旎往手上哈了一口气,抡圆了又是一巴掌。双霜脸色泛红,泪水在眼眶里打转,她可是大夫人身边有头脸的丫鬟,什么时候被人这样对待过? 心下咒骂大小姐,万般诅咒,只恨自己失了手。 “两巴掌就受不了了?平时没少帮着她害人吧,这颗药……就留给你吧,辛苦帮大夫人那么多忙,也该得到奖励了。” 双霜恐惧的瞪着程安旎,心底从来没像现在这样慌乱过,她后悔了。 无可奈何的感觉自己的嘴被捏开,药丸塞到嘴里,入口即化。 她完了,这药有多厉害,她自己见识过。 看着双霜的脸越来越红,眼神也渐渐涣散迷离,开始闷哼出声,程安旎把绣花针拔了出来,双霜直接瘫软在地。 门口好像有脚步声靠近,不知道来人是谁,程安旎打开窗户往出翻。 比想象中难点,也就一点点,刚好让她头朝下栽过去的一点点。 还好手抓住了下方窗框,给了自己一点反应时间。她滚落在地,窗户下面是杂草,没有发出太大声响。 啊,原来翻窗这么难。 程安旎躲在杂草堆里一动不动,听着屋内的声音。 有人推门进来,后就是男人桀桀的笑声。 知道了结局,程安旎可没兴趣听下去,起身朝着夏雨雪和云苓的房间走去。 敲敲门,推门进去,程安旎才知道为什么夏雨雪老是找理由跑来和云苓睡。 这精致小床,这柔软褥子,这厚实大被子,这漂亮小瓷杯子,还泡着这小茶,这小日子过的真不错。 夏雨雪正学着云苓的样子缝东西。 “干啥呢?” “给你缝夜行衣,我贴心吧。” 看着云苓手里的布,针脚密实,再看看夏雨雪手里的,不忍心打击她。 “冰雪聪慧的雨雪真棒,谢谢我的宝。” 这两天云苓也开始习惯大小姐和雨雪姐姐的变化。 “云苓,交给你一个大任务。” 房里的情况没和云苓细说,倒是夏雨雪几个眼神对视,猜了个大概。 让云苓哭着去找大夫人,说大小姐房里出事了,但云苓哭不出来。 夏雨雪教了半天云苓也哭不出来,然后夏雨雪抱臂:“事儿办不成你就不是好丫鬟,以后我做的饭你一口都别吃。” 云苓哇的一声哭出来,大步往大夫人院里跑去。 云苓:人家要当好丫鬟??????????? 第9章 这绝对不是大小姐 听着云苓的话,看她哭的眼泪一把鼻涕一把,大夫人神清气爽。 我的好姐姐啊,我给程安旎安排了个漂亮的死法,你可不用谢我。 “将军府的嫡出大小姐,受不住寂寞,和乞丐在屋里苟合,过于放荡,死在床上了,我心甚痛啊。”大夫人慢悠悠的说,最后一句更是一字一顿,说完,看向九久。 九久躬身行礼退下。 云苓听后只觉脚底发寒,大小姐屋里究竟发生了什么?趁着骚乱,云苓悄悄回到秋华阁,小心翼翼从狗洞钻了出去。 叫了一众家丁婆子来院里候着。大夫人回屋,往头上又插了几个簪子,看着铜镜里的自己满脑袋华贵首饰,比宫里的娘娘还气派,冷不丁的想起那天程安旎骂她的话,心底一阵火起,起身赶往秋华阁收尸。 大夫人这些年从未来过府里的这个角落,秋华阁残破不堪,院子内外长满杂草,枯树连着屋角挂了一张巨大的蜘蛛网。 夏雨雪倒是帮了她不少忙,就是不知道为什么现在疯了。 远远的,就能听到女人的声音。 大夫人眼里满是嘲弄,这小贱蹄子命还挺长,这么久了都没死,看来这药确实厉害啊,死人都能吊着一口气欢快。 “把门打开。”大夫人下达命令,细心的人还能发现她语气里的一丝笑意。 她想要亲眼见证这小贱蹄子是怎么死的,也让府里的下人看看清楚。 家丁打开门,好奇的往里面瞟了一眼,看见地上的人马上低头,退到了大夫人身后。 大夫人眼底的笑意藏都藏不住了,嘴角噙着笑意走进屋里,下一瞬,她的嘴角僵住了,眼前的景象让她浑身恶心,怎么会是双霜? 怒极大喊:“双霜你在做什么!” 乞丐在小厮推门的的时候就停下了动作,双霜不满,抱着乞丐不撒手。 猛然间听到大夫人的声音,双霜恢复了一丝理智,看清了眼前的男人。 一个乞丐,胡子拉碴,牙齿焦黄,贼眉鼠眼,身上又脏又臭,头发全部打绺。 想到之前任务失败,还有什么不明白,大夫人早先就给她寻了个俊朗的读书人,可自己居然和一个乞丐做了那样的事,还被大夫人带着这么多人抓到。 双霜心如死灰,忍着恶心和身上的不适,抓了一件衣服盖在身上,向大夫人不停的磕头。 大夫人甩袖出门,自己最得力的心腹办砸了事,而自己还让九久往外传了消息,她已经要失去理智了。 不管怎么样,今天程安旎必须死。 大夫人双目赤红,怒火冲昏了她的头脑,声嘶力竭地大喊:“都去给我找!快把程安旎给我找出来!快!” 双霜最得大夫人心意,但九久也不差,京城的茶楼里都炸锅了。 “听说了吗?将军府大小姐,死了!” “还有谁不知道啊,小小年纪,都没及笄呢,跟人无媒苟合啊。” “那哪是无媒苟合,是耐不住寂寞,在街上找了个乞丐!” “乞丐?哈哈那大小姐也真是下得去手,不过乞丐也是倒霉,正办这事儿呢人没了,估计这辈子都不想碰女人了哈哈哈哈哈!” 周围一阵哄笑。 “我估计乞丐也活不了了。” “乞丐肯定活不了,真不敢想一个千金小姐怎么和乞丐,哎呦真是不知廉耻啊。” “小小年纪竟如此荒唐。” “就是说啊,那将军府的大夫人,知道了直接晕倒啊。” “也是难为那大夫人了,后娘难当啊。” “太荒唐了,那小荡妇的娘也不是什么好东西,女扮男装,混在全是男人的军营里。” “为了伪造军功,还杀咱们江国的士兵,大将军真是被她们母女害惨了。” “是啊,等那小荡妇出殡,我肯定要去扔臭鸡蛋” “我也去,我家没有臭鸡蛋,我扔烂菜叶。” “我也去我也去,我家吃的不多,我就替大将军去骂她几句。” “对!去替大将军骂她几句!” “对!” 正应了那句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 ——摄政王府—— 五大三粗的索咸,正在摄政王面前,皱着眉头撅着嘴,一手叉腰,一手在空中指指点点,掐着嗓子学妇人说话。 “那丫头,在床上人就没了!” 他又踮起脚尖,一个小碎步跳到左边,眯起眼,佝起腰,一手在前,一手背后,学老头说话。 “唉,丑事,丑事啊。” 摄政王揉揉眉心,他无数次的告诉自己,索咸没了,那他手里面能用的人就少了一个。 听着手下绘声绘色的讲着茶楼里看到的事,他微微挑眉。 看来是对白主母下手了。 脑海中浮现出女孩亮晶晶的眸子。这小孩,不声不响这么多年,不知从哪学来一手医术,且已经开始展露锋芒,和她合作非常合适。 那,自己就勉为其难帮她一把,主要是为了让她以后开的诊金,再便宜些。 “索适,备马,进宫。” “是。” 与此同时,程安旎和夏雨雪乔装打扮,带着云苓和星荷走到京城的南边。 和京城里的繁华不同,这里好像另一个世界,地上左一摊又一摊的污水,时不时传来一阵恶臭,房屋简陋,有的屋子没有窗户也住着人。 程安旎一行四人,虽然穿着打扮并不华丽,但是干净,在这个地方就已经格格不入了。 路上,程安旎在药铺买了好些药材,四个人一人抱着一大包,走到李婆子现在住的地方。 是一个废弃的小院,虽然简陋,但还算整洁。 “娘,府里的大小姐来看您啦。”星荷走进屋,先去和李婆子说话。 “大小姐?来看我?”李婆子听罢挣扎着坐起身。 程安旎见状忙扶住李婆子也笑呵呵的说:“您是病人,不用客气的。” 李婆子有一瞬间的怔愣,大小姐会说话了? “大小姐,你?” “娘,现在大小姐和雨雪姐姐两个人都变好了,有一天她俩彻夜长谈,把矛盾说开了,现在要做亲如姐妹的好主仆,而且雨雪姐姐做饭可好吃了。” 李婆子表示不信,但是知道自己的身份,什么也没问。 “好,我怕是不能起身行礼了,还望大……” 李婆子的话被程安旎打断了:“您是看着我长大的,以前是我没护住院里的人,让您受苦了,以后不会了,星荷我也能护得好,我先给您看看。” 看着程安旎的眼睛,李婆子心里很确定,这不是大小姐,这绝对不是大小姐。 第10章 他那么大块坐在小黑身上 面前的人做了装扮,细看五官和大小姐一模一样,可就算是从前,大小姐的眼里也没有这么多光,何况又受了那么多苦,眼睛里早就死气沉沉了。 看李婆子只是看着自己,陈安妮笑笑,摸上了李婆子的脉搏。 肝肾不足,应该有严重的关节炎,所以行动受限,住在这里不利于养病,但自己还没能力让李婆子换个房子。 她打开两个药包挑挑拣拣,把需要的药材给李婆子留下。 又用绣花针给李婆子来了一套火针灸,这次的理由是效果好,去去湿气。走的时候又留了二两银子。 李婆子好一阵也缓不过来。 那人不是大小姐又能是谁,她为什么帮自己,李婆子想不明白,但关节疼痛的减轻骗不了人,不管这人要做什么,只要能让她和星荷平平安安,她什么都满足。 程安旎完全没想那么多,一路上拉着夏雨雪窜来窜去。 看见糖葫芦来四串,包子来八个,小绒花来四个……四个人手里都拿不下了,程安旎还不想收手。 最后是夏雨雪让云苓帮她拿着糖葫芦,腾出一只手,揪住程安旎的后衣领,才把人往府里拽。 四个人本想钻狗洞回,结果狗洞被人堵上了,只能走向大门。 旺财:汪!汪汪汪! 程安旎叩响大门,嘴里还嚼着一个糖葫芦。 大门打开一侧,一个侍卫挡在门口,仔细分辨眼前的人,看到云苓才确认这是大小姐:“大小姐,大夫人吩咐您回来赶紧回秋华阁。” “行,那你让开吧。”程安旎含糊不清的说,然后把最后一颗糖葫芦吃进嘴里。 “您得走侧门。” 程安旎就站在那嚼着糖葫芦,侍卫没听到回应,抬起头。 他就看着眼前的小姑娘腮帮子鼓鼓的,嘴巴一直在动,两人就这样对视。 剩下三个人看着这诡异的一幕,气氛莫名和谐。 程安旎咽下酸甜的糖葫芦,露出满足的笑容,然后拍拍侍卫的肩膀,示意他凑近一点。 侍卫鬼使神差的照做了,程安旎直接一针,侍卫僵在原地一动不动,夏雨雪见状适时补上一脚。 门开了,侍卫躺在地上,程安旎走过去,还把吃完的竹签塞到侍卫手里,说了一句:“帮我扔一下,谢啦。” 倒霉侍卫欲哭无泪,今天这都叫什么事儿啊。 到了秋华阁,轮到四人傻眼了。 怎么这么多人? 大夫人跪在院子里,旁边是九久和裹着被子的双霜,周围一圈侍卫,她这小院都快站不下了,有个男人坐在大夫人面前。 程安旎:! 那男人屁股底下是她最喜欢的小黑! 小黑是一把椅子,她屋里唯一的一把椅子,虽然就是几根木头,坐上去还吱呀吱呀的响,可是很舒服,至少程安旎觉得很舒服。 原主被欺负了,就喜欢躲在小黑下面哭,觉得小黑能保护她,程安旎心里也觉得小黑是有生命的,就像前世觉得毛绒玩具有生命一样。 “大胆!你给我起来!” “大胆!还不跪下!” 两道似惊雷般洪亮的声音,同时钻入众人的耳朵。 一个来自程安旎,一个来自索咸。 摄政王揉揉眉心,索咸就站在他身后,他的耳朵受到了摧残。 索咸又道:“见到摄政王还不行礼!” 云苓和星荷一听,噗通就跪了下来,身上大包小包的东西掉落一地,三根没吃完的糖葫芦也躺在地上。 夏雨雪在思考跪不跪,前世没少演古装,跪一下行个礼她倒是无所谓。旎旎应该也不是在乎这些的人,怎么没反应呢? 程安旎这才正眼打量小黑上的人。 男人一身墨色锦袍,翘着二郎腿,没有吊儿郎当,反而霸气侧漏。好看的桃花眼里有几分戏谑,硬挺的鼻梁,薄唇微弯,雕刻般完美的五官,一种上位者的气质浑然天成。 啧啧,帅哥哎,但他坐着小黑,他那么大块坐在小黑身上,小黑一定很累,在等着自己救它! 突然衣角被人扯了扯,程安旎回头一看,是云苓,但她的药材包子糖葫芦,怎么都在地上? 马上有了想法,给了夏雨雪一个眼神,两人跪下行礼。 “参见摄政王。” “嗯。” 男人只是嗯了一声。 沉默良久,开口:“人回来了,大夫人开口吧。” 大夫人跪了一个多时辰,不复往日荣光,把头埋的低低的,声音中带着一丝颤抖:“是妾身无能,妾身教女无方、御下不严,让府里的大小姐偷跑出去了,是云苓来报信说,说大小姐和男人,和男人…我一时心急,昏了头,没管住下人的嘴,这才惊动了皇上,摄政王您明鉴啊。” “是云苓告诉你大小姐死了,是下人自己出去传的流言。” “奴婢没……” “大胆!摄政王让你开口了吗?”索咸化身大喇叭,吵得摄政王头疼,但他此刻面上未显。 云苓吓得一哆嗦,闭上了嘴巴。 夏雨雪翻了个白眼,小声念叨:“摄政王也没让你说话啊。” “你是云苓?”摄政王好听的声音响起。 “是,奴婢云苓。” “起来回话吧,你们几个都起来。” “是。”几人答得干脆,从地上站了起来。 眼前的小孩干巴巴的,感觉站一会就能累晕的样子。 “索适,去给大小姐搬把椅子。” “是。” “你说吧。”摄政王看向云苓。 虽然大小姐一直没和自己说发生了什么,但大夫人的话,和回来路上听到的闲言,她多少也能明白:“奴婢没有说大小姐死了,只是告诉大夫人大小姐房里出事了。然后大夫一点都不避着奴婢,当着奴婢的面就吩咐九久,让九久去外面散播流言。” 安静了一会,没人说话。 “大夫人不开口说话,那就是默认了,那本…” “等等,不,不是的,是摄政王没开口让妾身回话,妾身不敢多言。” 摄政王语气不悦:“那你还不快说,皇上在宫里听了你散播的流言,头风发作了,这个罪你要怎么担。” 大夫人抬起头,慌忙摇头:“妾身不敢,妾身真的是被这些刁奴欺骗了。”她回过头,恶狠狠的看着云苓:“你都在胡说八道些什么!是谁指使你的!分明是你来告诉我大小姐死了,我听了都晕过去了!怎么可能去吩咐九久。” 夏雨雪悠悠开口:“是听到消息晕倒的,还是被脑袋上的珠宝压晕了。” “你胡说,我晕倒的时候可没……”说了一半发觉自己说错话了,大夫人改口:“我晕倒的时候可没发现九久跑了出去,是妾身无能。” 从计划失败的那一刻,双霜和九久就知道自己完了,如果能被大夫人拿来顶罪,也挺好的,起码能死个痛快。 第11章 摄政王是穷鬼 索适回来了,对摄政王说:“没找到椅子。” 程安旎接话:“没事,我们坐地上就行。” 所以程安旎拽着星荷,夏雨雪拽着云苓,四个人席地而坐。云苓星荷坐的笔直,一动不敢动,程安旎和夏雨雪两个人,颇有一种坐在操场上唠嗑的感觉。 摄政王抬手,把刚要出声的索咸噎了一下。 “对不起母亲,我知道我不讨您喜欢,千错万错都是我的错,您别把我赶出家门啊呜呜,我就是跑出去玩了,您就说我……以后还让我怎么做人啊,呜呜呜。”程安旎捂脸痛哭,因为装不出眼泪。 夏雨雪给这段表演打59分,41分扣在假哭上。 “是云苓说你死了!”大夫人咬死不松口,双霜和九久要没了,程安旎也别想全身而退。 “青天白日,为何大夫人的丫鬟会在大小姐房内和人私会。” 双霜开口:“是奴婢见大小姐屡次对大夫人不敬,自作主张给大小姐下药,想毁了大小姐清白,被大小姐发现,就把药给奴婢吃了,奴婢罪有应得,奴婢该死。” “你哪来的药?”摄政王追问。 “西街口和一个姓钱的大夫买的。” “西街口的钱大夫,他有这么大能耐做出来这样的药?” “是,就是西街口的钱大夫。”双霜的面上的潮红到现在都退不下去,全靠她狠狠咬着舌头保持清醒。 不用找人问,双霜敢说,就说明肯定在钱大夫那买过一样的药,现在没有药了,无从对证。 “大小姐还有什么想说的。”摄政王问。 程安旎原本计划,在外面把她苦心经营的人设毁了,还能让大夫人除掉双霜,罚了九久,借此,她再找机会把管家权给柳姨娘。 但皇上知道了,还让摄政王来问,自己是不是能直接把管家权抢走? “是我让云苓告诉大夫人我房里出了事,云苓连屋里发生什么都不知道,然后我就偷跑出去玩了。” 酝酿一下感情,要认真了,程安旎抬起头,可怜巴巴地望着摄政王:“嘤,摄政王您一定是个大好人,您救救我吧!您带我走吧!” 说着,程安旎站起身,慢慢走向摄政王。 “自从爹爹去驻守边关,大夫人整日对我又打又骂,把我关在府里不让我出门,我在这个家里……可活不下去了!我死了不要紧,可我还想看看爹爹。” 走到摄政王身边,毫无征兆,她直接扑向摄政王,紧紧抱住摄政王的大腿。 “爹爹回来看见我这样,肯定会难过的,爹爹难过就会分心,分心就打不了胜仗了,摄政王您是大好人,您不能不顾江国的万千百姓啊!您得救救可怜的百姓啊……” 程安旎的话不停。 大夫人脸都扭曲的不像话了,她真没想到有一天会有人跑进她家里,管她的家务事。 摄政王只觉得浑身发毛。 这小孩怎么这么不要脸,都能扯到江国百姓身上,这小孩还记不记得她是个女人啊?总对他动手动口,想一脚踢开,又怕这小孩直接咽气,那今天的这一出就白费了。 索咸,索适,以及周围的侍卫都惊呆了。 一个瘦弱的小姑娘,抱着杀人不眨眼的摄政王,求他救救自己。 这是受了多大的苦,多大的罪啊,能不要命了的求摄政王这个大魔头救自己。 夏雨雪:演戏我熟啊。 “呜。” 众人的目光被又一声哭泣吸引,只见大小姐身边的丫鬟低着头,哭的浑身颤抖。 夏雨雪俯身跪下:“王爷,求您救救我家小姐,把她带走吧! 奴婢小的时候不懂事,被二小姐以性命要挟,把大小姐带去她房里,二小姐她,她!她不干人事啊!小姐在府里真的活不久了,今天的事若是双霜得手了,那我们家小姐,此刻,恐怕就是一具尸体了!” 声泪俱下,声声泣血,最后一句更是说的凄惨。 云苓听到尸体二字直接号啕大哭,星荷的眼泪也止不住地流。 就连索咸都眼眶湿润。 这大小姐真可怜,一定是个手无缚鸡之力,无力反抗的柔弱女子。 气氛变得异常悲伤。 只有索适调查过这两天的事情,面无表情。 程安旎在心里竖起大拇指。 摄政王的太阳穴突突的,他可是知道这主仆二人是怎么把大夫人气晕的。 “大夫人。”摄政王示意大夫人说话。 “妾身没有,妾身一直把大小姐当亲生女儿疼,她可是我姐姐的女……” 摄政王站起身,不动声色地扒拉开程安旎,打断大夫人的话。 “好了,事实如何一查便知。今日之事,双霜护主心切,本王甚是感动,就奖励双霜,把她送到她需要的地方吧。 九久散布谣言,惊得皇上头风发作,罪该万死,但本王心善,留你一命,念在她和双霜姐妹一场,就别分开了。 本王可不会滥杀无辜,这两个人的命得留好了,让她们活着,好好反省。” “是!”有侍卫应了一声,把双霜和九久拖下去了。 这两人本以为可以一死得个解脱,没想到还不如落在大夫人手里,纷纷求饶,但无人理会。 “大夫人,御下不严,让京城风言风语传的乌烟瘴气,害的皇上圣体有损,杖责三十,切不可再犯。” 大夫人不敢置信,她本以为是训斥几句, 抄抄女诫,最重就是祠堂罚跪,没想到摄政王要打她,她可是主母,是个女人,要在下人面前被杖责,这以后怎么在府里立威。 “摄政王妾身知错了!妾身知错了!” 侍卫直接把她拉起来,拖到了将军府的大院里,还吩咐刚恢复知觉站起来把门关好的倒霉侍卫,把大门打开。 就这样,不仅有将军府下人看见了,外面的百姓也看见了。 将军府主母被打板子,这场面可不常见,好事的人群把将军府门口围了起来。 程安旎早就站起来了,见摄政王要走忙出声阻止:“摄政王殿下请留步!” 摄政王微微挑眉,又是请留步。 “摄政王您最善良了,今日多谢摄政王为小女做主,小女感激不尽,就连小女这椅子,它都自惭形秽。” 程安旎指了指小黑身上,本来就有的一处划痕说。 “还有那些药材、糖葫芦、包子,它们都为您的善良感动,愿意匍匐在您的脚下,表达对您的敬意!” 听到这还有什么不明白的,这小孩又在找他要钱,药材糖葫芦就算了,他能忍,坐了一下她的椅子还要钱?真是掉进钱眼里了! “给她拿一百两银票。” “是。” 索咸一边掏钱一边腹诽,王爷可真大方,虽然是皇上亲封的摄政王,但还是时刻提防,怕王爷篡位,王爷其实也是穷鬼一个。 第12章 大夫人被当众杖责 “快去把你的脸洗干净。” 程安旎这才想起来她还化了妆,拉上夏雨雪边跑边喊:“多谢摄政王!您真是个大好人!江国百姓有您保护真是天大的福气!” 摄政王无奈,真是个见钱眼开的小孩。 他带着一众从皇宫里借来的侍卫,浩浩荡荡从将军府出来,人群里有人眼尖,认出了他,忙跪地大喊:“这是摄政王!” 百姓们慌忙跪地,一瞬间鸦雀无声,只有偶尔一声,板子打在大夫人身上的闷响。 没有人敢说话,百姓提心吊胆,祈祷着这个魔头快些离去。 看到百姓们的反应,不知道为什么,想起了那小孩坐在地上掩面痛哭的样子,心里莫名不太舒服,他看了眼索咸,索咸脑袋凑过来。 “去查查将军府里,这几年都是什么情况。” “是,王爷。” 摄政王离开后,百姓才敢从地上起身,确定摄政王走远了,才敢继续看热闹。 侍卫打得很慢,好像是想让大夫人在百姓面前多露露脸。 程安旎和夏雨雪跑过来时,原本以为能看个收场,没想到计数的侍卫才喊到十五。 大夫人一直咬着牙,一声不吭,她不能把主母的威严丢的干干净净。 这让行刑的侍卫,感觉自己遇到了职业生涯中的滑铁卢,心里悄悄和大夫人较上劲了。 这下叫不叫。 不叫? 那这下呢? 挺能忍啊,这下呢? 嘿!有点意思,今天必须让你开口叫出声。 …… 大夫人感觉自己身上的板子,一下比一下重,每一板子都落在同一个位置,她真的要不行了。 时间真漫长,她今天的脸算是丢尽了。 程安旎下死手,猛掐一把自己的大腿,眼泪流出。 于是百姓们就看到一个瘦小的女孩,哭得稀里哗啦,扑到大夫人身前。 “呜呜呜你们不要打了,大夫人不是故意的,我这不是没事吗,大夫人她真的不是故意的呜呜呜。” 这姑娘小小一只,嗓门倒是不小,让周围的百姓听了个清清楚楚。 大夫人想要开口说话,但她知道一开口肯定会叫出来,让这小贱蹄子看笑话,她死死咬着牙。 行刑侍卫额头上也出现了细密的汗珠,他有点紧张,不会真的留下这一抹败笔吧。 人群出现骚动。 “不是说大小姐死了吗?” “这你还没看明白,大小姐没死,大夫人还被打了,肯定是大夫人做错了事。” “大夫人能做错什么?” “估计那大小姐死了的消息,是大夫人传出来的。” “啊?怎么会这样啊,那大小姐到底有没有和人……” “应该没有,你没看那乞丐都活着出来了,刚刚我还看见将军府里被拖出去两个丫鬟,有一个衣衫不整,估计是乞丐和丫鬟。” “对,我也看见了,那俩丫鬟好像就是大夫人身边的,我见过一次。” “哎呦,这大门户里的事可真多啊。” “谁说不是呢,弯弯绕可多了,我之前还真以为大夫人是个贤惠人。” “我看不见得,能传家里小辈那样的话,能是什么好人,你看看那大小姐,都没我闺女壮呢。” “哎呦是啊……” 听着外面的议论声越来越大,自己经营了一辈子贤惠的美名,就这么没了,一步失误就全没了,大夫人心里恨死了,身上的疼痛快让她昏过去了,可偏偏要昏的时候就会落下下一个板子,她真的要忍不住了。 “二十八。” 程安旎呜呜呜。 腿本不疼了,哭不出来了,是夏雨雪在她旁边,小声模仿前世那些让人泪崩的经典台词,这才没让她的眼泪断,还越哭越起劲。 “啪!” “二十九。” 这次大夫人闷哼一声,声音不大,但周围的人听到了。 行刑侍卫在心里哭的比程安旎还惨。 求求你了行行好吧!就叫一声吧,最后一下了叫一声吧! 心里想着,等了一会儿,抬起木板,想起自己师傅的教诲,用尽毕生所学,在不打死人的基础上,狠狠用力。 “啪!” “啊啊啊啊啊啊!!!!” “……三十。”报数的侍卫吓了一跳。 大夫人脑子里的弦断了,这一下实在太疼了,她真的忍不了了。 行刑侍卫露出满意的笑容。 看嘛,我就知道,没人能在我手下一声不吭。 侍卫们对程安旎行礼退下。 大夫人还被绑在凳子上,程安旎哪会帮她解开,她戏瘾上来了,想让大夫人再陪她演一会儿。 “大夫人,我错了,都是旎旎不好,旎旎以后不吵着吃窝头了,旎旎吃剩下的就好,大夫人您给什么我就吃什么。 您别在这样了呜呜呜,那个乞丐冲进来的时候我真的好怕……” 百姓们一听又炸了! 这哪是把乞丐丫鬟换成乞丐小姐传闲话,这是要害家里的孩子丢掉清白啊。 百姓们群情激愤,他们好多人都是有女儿的,哪有长辈这么对孩子。 从府门外扔进来一块小石头,不偏不倚,刚好打在大夫人刚被打过的地方。 “啊!” 大夫人忍了又忍才没有破口大骂,一个贱民居然敢打她! 然后是烂菜叶,一只臭鞋,甚至还有人把刚买的一颗土豆扔了进来,有些东西还差点砸到程安旎。 有个胆子大的妇人冲了进来,把程安旎护在身后强行拉走,让她躲在一边看,还说:“你可别再替她求情了,别哭了,她不是什么好人,不配当你娘。” 门口的倒霉侍卫蹲在地上,拿着一根竹签画圈圈。 今天这都什么事儿啊,好兄弟刚请了一天假,就让他一个人遭受这种折磨。 先是被摄政王一大群人吓了一跳,摄政王身边一个五大三粗的壮汉吼得他耳鸣,然后是被大小姐扎了一下定住了,真疼,现在不知道这府门关是不关,关府门他怕被人揍一顿,虽然他会武,但大将军说了不能对百姓动手。 唉,做个看门侍卫好难。 大夫人失去心腹,没有人在第一时间救她,有个心思活络的小丫鬟,纠结一阵,跑上前把大夫人救下,扶着大夫人踉踉跄跄地走了。 府门外的人替大将军骂了一会,这才散去。 程安旎也和夏雨雪挽着手回秋华阁。 “皇上身体这么差?吃个瓜都能吃病了?”这一阵哭的,程安旎感觉自己眼睛都肿了起来 “看来皇上和你爹关系挺好啊。” “那这皇上可真是没见过什么风浪。” “估计就是个借口,是皇上想要帮你。”夏雨雪笃定。 “那皇上和摄政王关系也挺好吗?可是摄政王名声那么差,皇上要是有心,肯定能帮他啊。” 夏雨雪点点头:“也对,那就是说,摄政王和皇上的关系不见得好,摄政王来帮我们,可能就是他想帮你,或者想帮大将军。” “是帮我爹吧,那这人真有眼光,他的名声差肯定是有人暗中作祟!”在程安旎的印象里,大将军是一个很正直,很威武,战无不胜的大英雄。 第13章 夏雨雪中毒 夏雨雪拍拍程安旎:“也不一定,他杀的人也不少,走一步看一步吧,没有无缘无故的好,看他想要什么吧。” 前世她混迹娱乐圈,什么勾心斗角没见过,只有谨慎再谨慎,才不会被人轻易踩一脚。 ——摄政王府—— 这次索咸的汇报没像之前一样,给摄政王好一顿演戏。 他严肃地说完这几年里将军府发生的事情。 那小孩还真那么惨,本以为是藏拙,看来是真拙。 那她的医术是怎么来的?落个水,她和夏雨雪两个人性情大变,莫不是将军府的水池子里有什么门道? 听索咸说的什么挨打、罚跪、扇耳光、扯头发、吃泔水…… 一想到那个张口闭口“请留步,给我银子”的小孩,还有这样的遭遇,摄政王心里很不舒服。 看来他必须找到入醉乡背后的东家,敲他一笔,还得再去一次,看看能不能找到有用的线索。 用现在的话说,入醉乡是一个品牌,产业包括酒楼,茶馆,客栈,青楼。不仅赚钱,京城里大量的消息也被入醉乡握在手里。 连皇帝都在调查背后的东家,可是无人得知东家的真实身份,只知道他不管去哪都会戴着一张银色面具。 此时,入醉乡酒楼里,戴着银色面具,身着灰色暗纹长袍的男子,手里把玩着一个雨滴形的玉器,听着手下汇报没找到黑衣女子尸体的事情。 “碰!” 玉器打上手下的肩膀,而后掉落在地。 手下一声不吭,主上没想杀他,他会去领罚。 “活不见人,死不见尸。那就是没死。还是第一次有人活着离开入醉乡,好,好得很啊。”袖子里掉出一颗玉露,男子继续把玩。 “接着查,来了入醉乡还想走,必须清理干净。” ——将军府—— 倒霉侍卫一开门,又看见昨日那个壮汉,还搬了一把椅子,这是想砸死他? “让让,让让。”说着,索咸挤了进去,搬着椅子往秋华阁的方向走去。 倒霉侍卫心里苦,大夫人卧病在床,吩咐不许任何人打扰,这府里来人他找谁通传啊。 索咸把椅子搬到秋华阁的时候,程安旎正在救治夏雨雪。 夏雨雪从今天早上就在腹痛,疼的她满床打滚。 程安旎看后确定中毒,这个毒霸道异常,不会要人性命,但会让中毒之人痛不欲生七七四十九天。 夏雨雪嘴里咬了块布,被云苓和星荷绑在床上按住手脚,防止她乱动,程安旎还是熟悉的火针灸,这次理由病情太重,效果好。 已经扎了两个时辰了,夏雨雪的症状才有所减轻。 程安旎让云苓出去煎药,云苓出去时刚好碰到索咸。 “嘿!小丫头干啥去啊!你们院里人呢?” 云苓心急的像热锅上的蚂蚁,冷不丁又被吓了一哆嗦。 “索咸侍卫,雨雪姐姐病了,我去煎药。”说完一溜烟跑了。 索咸也不好进屋,就在院子里干等,守着个椅子也不敢坐。 这可是他家王爷第一次主动送人东西,他得替王爷把握好,王爷也老大不小了,大小姐也怪可怜的,就是又干又瘦又小又丑又弱,生母还是个被赐死的,配不上他们王爷,但当个侧妃或者妾室还是可以的,天底下哪有侍卫操这么多心啊。 等了半天,也不见有别的丫鬟来。 索咸心心念念的别的丫鬟,正聚在一起玩一种叫扑克的东西。 云苓端着药匆匆跑回来,把药放下后,看着雨雪姐姐气色缓和了不少,有力气说话了,这才又跑出去,问索咸有什么事。 “嘿嘿,也没啥,就是摄政王让我把他最喜欢的不是,让我挑了一把最好看的椅子给大小姐送过来。” 妈呀,差点说漏,要是让大小姐知道这椅子是王爷用过的,是旧的,大小姐生气那就坏了。 王爷也真是的,哪有送人礼物送用过的东西呢。 “哦,我去和小姐说一声。”云苓小跑进屋。 “送了把椅子?道个谢收下吧,我一会看看那椅子有什么名堂。” “是。”云苓行礼转身又要跑。 “等等,你去把,把……去找姜厨娘她们要一套扑克送给摄政王,让姜厨娘带着索咸玩两把,熟悉熟悉规则,去吧。 “是。” 边往外跑,云苓心里边嘀咕,哪有人回礼送用过的纸片啊。 于是,在姜厨娘热情的招待下,索咸在秋华阁吃了道新菜,说是大小姐身边的丫鬟发明的,叫鱼香肉丝,很好吃,虽然他没看见哪里有鱼,只当是秋华阁被大夫人苛待,吃不到鱼。 吃过饭,索咸又和一堆小姑娘坐在一起玩扑克,姑娘们都没什么反应,这可是大小姐的任务,她们要好好完成。 索咸这辈子第一次掉进女孩堆,他觉得很唐突,耳朵一直是红的。 可玩了几把就沉迷扑克了,一把又一把,最后把确定把每个小姑娘都赢了不下两遍他才心满意足的离开。 输的最多的苁厨娘:“这人肯定讨不到媳妇。” 摄政王看着送把椅子送了一天的索咸陷入沉思,这家伙我真的非留不可吗? 索咸把一副被他玩旧的扑克递给摄政王,各种玩法向摄政王简单一说,摄政王就懂了,不仅懂了扑克牌的游戏规则,还懂了索咸为什么回来这么晚,这副扑克牌为什么这么旧。 摄政王府里,就看到索咸侍卫在王爷院子里扎了六个时辰的马步。 最后路都走不了,还是被索适拖回屋里的。 程安旎和夏雨雪还在查中毒是怎么回事,那边柳姨娘的春华阁也出了事。 三小姐程安蓉的衣服被人动了手脚,程安蓉昏迷,叫来程安旎确认一盏茶就能恢复,柳姨娘按兵不动,和院里的丫鬟配合,抓住了偷溜进来的孙秀才。 程安旎一顿狂扎,扬言要扎废他的子孙根,孙秀才才开口说明,是大夫人身边新提拔上来的丫鬟的五午让他来的,他还知道迷药是春华阁一个小丫鬟放在三小姐身上的。 程安旎还是扎废了他的子孙根,小丫鬟被柳姨娘下令杖毙。 虽然她在大夫人手下过得不好,但她手里藏了一点银子,大夫人发不下来的月银,她都偷偷补给自己院里的人,决不允许自己院里的人有异心。 尤其是对安蓉下手,更加不可饶恕。 第14章 寒梅是大将军的人 小丫鬟的尸体出不了府,春华阁的人直接把尸体丢在倒霉侍卫脚边。 有大夫人手里的家丁前来阻拦,全被程安旎撒药放倒,夏雨雪用她的大长腿,狠狠给了躺在地上的每人一脚。 回过头发现倒霉侍卫像个没事儿人一样站着。 程安旎想把他抓走研究,夏雨雪出手,倒霉侍卫并不躲避。 夏雨雪上前锁脖,程安旎给倒霉侍卫扎针喂药,侍卫顿时觉得浑身无力,抬手都困难。 程安旎开口:“老实交代,为什么你中了我的迷药不晕倒?” 倒霉侍卫叹了口气,是这个问题吗,还以为要算别的账了。 “因为属下从小被训练过,一般的迷药对属下都没有用处。” “怎么训练的?” “吃各种迷药,然后硬扛,扛不住就被淘汰了,淘汰的人只能去将军手下做士兵。” “你是大将军的人?”程安旎惊讶。 “属下是。” “你看着也不大啊,从小就是看门侍卫?”夏雨雪皱眉,这可真是雇佣童工啊。 “属下今年二十四,从小习武,将军走之前开始培养精锐,但还没来得及,就把我们留在府里了。那时属下十二岁,年龄小,但有身手,所以就来看大门了。” “哦,那咱们府里还有几个和你一样的人?” “……只有属下了,其他人都被大夫人换掉了。” 倒霉侍卫没有否认:“将军走时有令,将军府里必须有将军的人留下。兄弟们都被大夫人用各种办法换掉了,就剩属下一个人,属下不敢给将军传话,怕被大夫人发现完不成将军守护将军府的命令。这些年大小姐受苦,属下……”倒霉侍卫声音渐渐变小,然后小到听不到。 “接着说啊!”夏雨雪凶巴巴。大将军走的时候年纪小,现在长大了还没有明辨是非的能力吗? “属下动手想除掉夏雨雪,但是被夏管家拦住了,夏管家武功不低,让我不要多管闲事,还在我身上下了一中毒,说我再想伤夏雨雪,他就让我毒发身亡。属下,对不住大小姐。”倒霉侍卫一口气全部说完。 夏管家武功不低,这是程安旎和夏雨雪没想到的。 大将军留下一支没训练好的精锐小队守护将军府。 侍卫们或听从白钰珍的命令,或一时不察,竟全被害死,只有一个小倒霉蛋躲过一劫。 这些年,下人们没有主心骨,加上大夫人威逼利诱,被弄的乱七八糟,乌烟瘴气。 夏雨雪搜索脑中的记忆,并没有和夏管家会武功有关的线索,她这个爹很忙,和她交集不多。 程安旎在想,就凭大夫人那个脑子,真的能把程大将军留下的人都除掉吗? 将军府的烂摊子,是不是有人把白钰珍当成了枪使? “行吧,我看看你中了什么毒。”程安旎伸手搭上倒霉侍卫的手腕。 除了自己刚刚喂的软骨散,体内果然还有毒,脉象很古怪,非常复杂,而且不稳定,变化无常。 以程安旎的医术,这脉居然把了一盏茶的功夫,夏雨雪在一边一句话不说,盯着倒霉侍卫。 倒霉侍卫身上的软骨散药效都散了,他越来越肯定这大小姐是假装会把脉,现在可能下不来台了,那他是不是该说点什么? 刚想开口,程安旎松手了:“可以,这毒能解,就是费点劲,你叫啥呀小倒霉蛋。” “属下寒梅。” 倒霉侍卫的表情没有变化,早就习惯自己叫了个女孩儿名字。 他和姐姐是双胞胎,家里穷,爹为了供他习武,卖掉了姐姐,娘很心疼。 因为姐姐身上有个梅花状的胎记,所以给他起名叫寒梅。 寒了梅花的心,是啊,他寒了姐姐的心,他对不起姐姐。 程安旎和夏雨雪知道了他名字的由来,表示会帮他留意身上有梅花状胎记的女子。 夏雨雪笑了:“小伙子身手不错啊。” 说着,走向寒梅,逼得寒梅步步后退,退到门边,退无可退。 “你你你你你要做什么!” “拜你为师。” 寒梅:??? “你身手这么厉害,该不会还教不了一个徒弟吧。你教我练功,旎旎帮你解毒,这笔买卖稳赚不赔啊。” 本来想说你一个小姑娘练什么武?但看着面前快赶上他高的小姑娘,想想之前她踢人的狠劲儿,这话就说不出口了。 “你会暗器吗?要是会的话加我一个,我也要拜师!”程安旎凑了过来,呲个大牙笑。 为什么这两个人笑得这么怪啊?天呐!收一个丫鬟做徒弟还没什么,将军府的嫡出大小姐怎么给他做徒弟? “不行不行不行,使不得啊!大小姐,我教夏雨雪,她学会了就能保护您。” “那不行,我不能只当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柔弱女子啊。” 寒梅:?.?好像也不是不可以吧。 但看着程安旎缓缓举起手里的绣花针。 “好!我教您!但您别拜师,我求求您属下真的受不起啊!”寒梅噗通一声就跪下了。 “行行行,今晚来我屋里,我给你解毒,明天就得开始教我们两个武功了哦。”程安旎说着,一把拉起寒梅。 寒梅的脸上,一开始写的是大小姐您怎么能亲自扶一个侍卫,然后变成大小姐您力气怎么这么大? 自从身上的毒解的差不多,程安旎就觉得自己浑身上下充满力量! 三个人齐齐回头,就看见云苓和星荷不知道什么时候跑来了,正眼巴巴的看着程安旎。 程安旎看向寒梅,手抬起,又要秀出她的宝贝绣花针。 寒梅直接答话:“是,属下遵命。” 教几个不是教呢,只要没有大小姐就行。 到了晚上程安旎和夏雨雪在屋里等着寒梅,两个人开始分析。 “大夫人背后可能有人,夏管家会武功,你和寒梅的毒虽然不是一种,但棘手程度不相上下,我怀疑也是出自夏管家之手。” “夏管家肯定不是大将军的人,不然不会拦着寒梅杀我,我没觉得他有多像个爹,但还能不让别人杀我。”夏雨雪摸摸下巴。 “夏管家也不是大夫人的人,不然寒梅就死了。” “也就是说,大夫人背后有一个人,夏管家背后也有一个人。”夏雨雪继续摸下巴。 “没准这两个人是同一个人,只是大夫人和夏管家互相不知道。”程安旎看向夏雨雪。 夏雨雪摇摇头:“不对,如果是同一个人,一把枪是主母,一把枪是管家,多好的局面啊,怎么可能不让他们两个互相照应。” “是哦,这么多人盯着将军府,咱们在府里也得小心行事。” “这将军府里,没有隐私可言啊!”夏雨雪小声哀嚎。 上辈子有狗仔,这辈子好了,都不知道是谁在监视自己,心累啊。 程安旎:“再说一遍,我想吃烤鹅!” 第15章 寒梅受罚 寒梅比贼还像贼,偷偷摸摸溜进了秋华阁。 叩响门,程安旎开门把他迎进来,关门的时候,寒梅又在门缝露个脑袋仔细观察,确认周围没人,才松了口气。 开玩笑,他一个侍卫,大半夜进大小姐房里,被人发现可不止死那么简单啊。 “把上衣脱了,趴在床上,我需要在后背施针。”程安旎拿出云苓又补了货的绣花针,这次的理由是毒难解,火针灸快。 寒梅想了想,躲在角落里宽衣,把后背露出来,胸前紧紧抓着衣服挡着,然后一声不吭趴在了桌子上。 开玩笑,他一个侍卫,怎么能上大小姐的床。 程安旎和夏雨雪,再次在心里感叹封建迷信的力量。 夏雨雪拿了一个枕头递给寒梅:“挺疼的,你抓着点。” “多谢,我是男子汉,不怕疼,用不到。” 夏雨雪放下枕头,摇摇头,小师父啊,这可不是徒儿不帮你。 程安旎开口:“不拿就不拿,没关系的不用紧张哈,含个参片,吊着点气。” 寒梅:! 他怎么忘了这大小姐的医术诡异得很,她好像真的会,又好像是装的,要是把自己扎死了,那……那倒也是自己活该。 寒梅弱弱地问:“属下有点紧张,去趟茅房来得及吗?” “来不及啦!”程安旎说着,一针就扎进了皮肉里。 “嘶。”毫无防备被扎了一针,寒梅倒吸一口凉气。 一针又一针,很快,只七针。 “好了,现在喝了这碗药,我们再扎一遍,你就能痊愈啦。”程安旎像哄小孩一样对寒梅说。 苦药下肚,后背突然开始疼痛,寒梅头上青筋暴起,咬着牙默默忍受。 这么疼,不是要死了就是真的能治好吧。 程安旎拔下七根绣花针,又开始烧、扎。这次烧的时间比之前每一次都长,不是为了消毒效果好,而是为了烫烫寒梅。 针烫,疼的狠,一根一根烧,时间长,疼的久。 毒已经解了,最后一针,落在腰间。程安旎搬来小黑,静静地坐在寒梅面前,看着他。 一开始,寒梅觉得这解毒跟受罚一样。时间久了,程安旎一动不动,不开口说话一句话,他确定了,这就是惩罚。 虽然当时年纪小,虽然还没训练好,但作为侍卫,肯定知道自己首先要做到的就是忠心。守门这几年都给大夫人守的,但凡程安旎被欺负狠了,没法见人的时候,为了安全起见大夫人就吩咐他,拒掉所有来拜访的人。 小时候只想着要等将军回来,长大了还这样想吗?任务是要有人守好将军府,他只做到了有人。 程安旎缓缓开口:“看着自己身边的哥哥们,都死在大夫人手里,你可以怕,这是人之常情,但你是一个侍卫,不能畏惧敌人。 尤其,你还是程大将军手里的人,武功高强不算什么,心里那股劲才是最重要的。” “大小姐,属下知错,是属下不敢和大夫人作对,没能完成将军的命令。”寒梅颤抖着声音,艰难的说:“属下愧对将军,愧对大小姐,属下该死。” 寒梅满头虚汗,双手死死扣着桌角,现在不仅痛,还有痒,痛痒交加,但他忍住不发一声。他的错,确实不该直接死掉,该受点折磨,甚至这些都不够。 以他的武力值,想从这个屋子里离开易如反掌,但他没有。 程安旎觉得,寒梅不是无可救药之人,而且她们手里真的缺人,如果寒梅真的朽木不可雕,那再解决也不迟。 “……属下罪,该万,死……”寒梅的眼中有了泪水,不知是身上太痛苦,还是心里太悔恨。 “今日的罚,你可认?” “属下认。” “死太简单,从现在开始,你不再是我爹手下的人,只是一个看门侍卫。明日开始做我们的武师傅,要是教的不好,还有得罚呢。” “是,谢,大,小姐开,恩……” 从前他最引以为豪的事情,就是被大将军选中。 大将军和他说的第一句话就是“做侍卫要忠诚,做男子汉要保家卫国,任何时候都不能退缩。”可他什么都没有做到。 程安旎想想自己十二岁的时候,还在上小学呢,什么都不懂,自己这么要求寒梅,是不是太难为人了? 可他确实做错了,并且因为惧怕大夫人的手段,允许自己一错再错。 程安旎心里也不舒服,这个时代的小孩,很多都不能读书,不能玩耍,早早的背负起太多压力。 可要用人,要培养忠心的人,心不狠是不行的。 程安旎起身,把寒梅背上的绣花针全部取下,顺手按了几处缓解疼痛的穴位。 寒梅的力气耗尽,他真想趴在桌子上一动不动,但知道现在不是休息的时候。 艰难起身,笔直地跪在地上,缓慢地向程安旎磕了个头。“属下知错,属下今后的主子就是大小姐,定不会再让大小姐失望。”也不会让将军失望。 程安旎没有躲,受了这一礼,然后轻轻把寒梅扶起。 “这些年在府里也辛苦了,没能在爹娘身边被疼爱,以后受了伤,就来找我,只要你还有口气,我保证都能看好。我只要你忠心,秋华阁就是你的第二个家,从前的事情揭过了,守好你的大门吧。” 大小姐这是给了他一个新的机会,虽然跟着大小姐不如跟着将军,但早晚能看到将军啊。 “谢大小姐,属下明白。” 让寒梅回去了,程安旎躺在床上休息一下,悄悄在心底感叹,虽然自己是真心的,但打一巴掌给个甜枣这一招,它真好使啊! 程观生:虽然但是,丫头啊,你真的不等等爹回去亲自处置吗? ——翌日—— 程安旎还在被窝里赖床,直接被夏雨雪掀被子了。 “快起快起,一会儿寒梅来了看你还没起,你怎么树立良好的上司形象啊。” 一听这话程安旎精神了,起!必须起! 她睁开千斤重的眼皮,靠毅力爬起来洗漱完,云苓给她束发,星荷在一边学习。 一番捯饬,四个姑娘刚站在院里,寒梅就来了,第一课,当然是扎马步。 第16章 抡大锤的豆芽菜 夏雨雪因为有底子,扎得最稳当;程安旎干巴瘦,但有力气,还能坚持;云苓和星荷已经开始腿抖,满脸通红。 这边扎着马步,寒梅依次询问,问到每个人还让她们展示一下自己的强项,贴心的给每个人送了适合的武器。 夏雨雪腿长胳膊长,灵活反应快,近身搏斗的技巧比较成熟,寒梅送了夏雨雪一对峨嵋刺,轻巧好携带,杀伤力也足够大。 云苓和星荷,确实不是练武的料,学学轻功是不错的选择,寒梅送了她俩一对一样的匕首,小巧精致。 寒梅让云苓对自己动手的时候,云苓瞪着自己圆圆的眼睛,大喊“看拳!”,抬腿踢了一脚寒梅。 寒梅:(╥_╥)这小姑娘蔫坏啊。 自从解了毒,程安旎的气色好了,皮肤白了,头发虽然还没那么多,但已经不枯黄了,并且长了小绒毛。 原本提桶水都费劲的人,现在天天给云苓和星荷徒手掰苹果,刚才更是直接两只手,把高出她一个头的夏雨雪打横抱起。 同时,她还精通人体穴位,自己也有有心练习暗器,所以寒梅让她练习无影针。 但自己的主子什么都不送也不合适,于是他跑回屋里,从床下拿出他珍藏多年的玄铁大锤。 五百多两的长柄玄铁大锤,这可是他师傅送给他的,只可惜小时候耍不动,现在耍起来也吃力。 当他把大锤递给程安旎时,说:“大小姐当心,重。” 程安旎双手接过大锤,单手掂了掂,还行,三十多斤吧,一个饮水机大水桶的重量。 寒梅看着感觉自己的头发都立起来了。 多么惊悚的一幕啊!一个干巴瘦的小豆芽菜,居然单手!拿着他在心里封神的武器——玄铁大锤! “这东西威力如何?” 程安旎拿着大锤,挥动手臂转了一圈。 一瞬间,寒梅眼中的大小姐周围,散发着柔和的金光,果然虎父无犬女啊:“这把大锤叫玄铁大锤,打造出来很多年了,但太重了,又是长柄,没人能用的好,也就没人能发挥出它的真正实力。” “很多年的玄铁大锤?那就取名叫老铁吧!”程安旎很满意这个礼物:“走,跟我去试试威力!” 一行人走到芳华阁院门口,程安旎呸呸两声,往手上吐了口气,搓搓手,抡起大锤,往芳华阁的外墙上砸去。 夏雨雪戏瘾来了,粗着嗓子大喊一声:“八十!” 轰的一声,大锤砸中的位置,砖块被直接砸飞,院墙上出现一个巨大的洞。 夏雨雪又掐着嗓子说:“干嘛呢干嘛呢!” 程安旎被逗地哈哈大笑! 院子里的五午笑不出来,屋里的大夫人还在养伤,她哪敢如实汇报?说大小姐带人把她的芳华阁砸了个洞?大夫人怕不是要把她砸出一个洞。 “大夫人别担心,是院墙不结实,塌了个角,奴婢已经叫人去修缮了。”五午跪在大夫人床边,头埋的低低的。 大夫人趴在床上,她都多少天不能躺下了:“院墙塌了?这帮狗奴才当时是怎么扩建的!都不把我放在眼里!去把扩建院墙的全部给我打六十大板!就在我门口打!狠狠地打!去!” “是。”五午的头埋的更低了。 狠打六十大板,那人多半不死也残,她为了不让大夫人迁怒自己,不知道要害死多少个家丁奴仆。 对着名单,把扩建院墙的人全部喊来了,十八个家丁和六个丫鬟。一群人站成四排,每个人都颤颤巍巍。 他们来的时候就看到了院墙上的大洞,再看看彼此,这不就是大夫人要来问罪了?可为什么院墙上会有个洞呢? 看着院子中间的长板凳,和几个侍卫中间的长板,一人多少大板啊? 五午指着第一排的一个小丫鬟:“从你开始,一个一个来。” 小丫鬟脸色苍白,一时腿软直接瘫倒在地。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行刑,还不说多少大板,这是要杖毙啊! 两个侍卫走来,毫不留情的一人架着小丫鬟的一根胳膊,把她拖到长凳上。没有绑带固定,只让她自己抓着,不许掉下去。 五午:“所有人都听好,要是掉下去了,直接杖毙。自己计数,数断了,直接杖毙。六十大板,开始行刑。” 屋里的大夫人听了这话,心里对五午的好感又多了一份,是个懂事的。 小丫鬟整个人都懵了,六十大板,好像也够要了她的命了。 “啪!” “啊!一。” “啪!” “啊!二。” “啪!” “啊!!三!” …… “啪!” “啊啊啊!三…十,大夫人饶命啊!奴婢知错了!”小丫鬟泪流满面,哭喊的声嘶力竭。 府里的侍卫打板子,没什么不打破皮,不打断筋骨的讲究,小丫鬟的下身已经渗出鲜血。 寒梅听到大夫人院里好像有动静,借口上厕所,去给程安旎报信。 程安旎听罢:“这个老妖婆,不敢找老娘的麻烦,开始磋磨下人了,我看她真是还欠收拾,走!拿着家伙事儿,回芳华阁!” 程安旎扛着大锤,快步走在最前方;夏雨雪手里空空,只有头上插了两根漂亮的发簪,细看哪里是发簪,分明是她的峨嵋刺;云苓和星荷手拉手,二人蓝衣服配粉腰带,凑在一起,各举着一把匕首;身后的寒梅也热血沸腾,手里是一把长枪。 到了芳华阁,五人懒得多走路,直接从大洞里走了进去,看见的场景就是一个小丫鬟趴在行刑凳上一声不吭,两个侍卫轮番的板子落下。 寒梅运起轻功上前,长枪把板子一栏,直接动手。 夏雨雪觉得自己胳膊腿都好痒,急需舒展一下。加入了和寒梅的打斗。 一开始侍卫看一个女子跑进来不以为意,想直接了解了她,被她手里的利器挑断手筋才意识到不对,但已经晚了。 云苓和星荷知道自己几斤几两,躲着侍卫,挥舞着匕首,吓唬想要冲上来的大夫人院里的丫鬟婆子。 程安旎拎着大锤,走到大夫人屋门口,五午哪敢阻拦。 听着外面的动静变了,大夫人喊到:“怎么了!五午!这帮狗奴才又在干什么!” 程安旎推门而入,径直走到大夫人床边,扬起大锤,对大夫人露出甜甜一笑。“怎么了?我来告诉你怎么了。” 大夫人的惊恐全写在脸上,在床上卧病脑袋上都有几个珠钗,她崩溃大喊,直接破音:“你做什么!你个小贱蹄子又做什么!你敢弑母!你敢弑母!!啊!!!” 尖锐的声音扎进程安旎耳朵里,咦,真难听。 第17章 嘿嘿,是锤子先动手的 猛地砸下大锤,落在在大夫人脑袋边,床被砸得四分五裂,大夫人两眼一翻,吓晕了。 晕了没意思,程安旎狠掐大夫人人中,大夫人醒来,床塌了,扯到了她被打的地方,她疼得呲牙,但是起不了身。 程安旎把脸凑过去,捏住大夫人的脸,笑意盈盈的看着大夫人:“您瞧好。” 然后起身,抡大锤,砸! 抡!砸!抡!砸!抡!砸! 古董花瓶,桌子椅子,就连挂着字画的墙壁上都满是大洞。 大夫人要是这还猜不出来之前的墙角塌了到底是怎么回事,那她真是白活了。 五午这个狗东西敢骗她!亏她还以为这是个聪明的! 看着自己屋子里的摆设全被砸的稀巴烂,程安旎走向了她的梳妆台。 “不要!别!!!”大夫人声嘶力竭。 程安旎的大锤砸下,大夫人这辈子攒的珠宝首饰碎了一地,首饰掉落的声音让程安旎想起一句词“大珠小珠落玉盘”煞是好听。 回头一看,大夫人已经泪流满面。程安旎心满意足的扛着大锤走出屋子,迎面就看到了尊贵的摄政王殿下。 气氛有点小尴尬,程安旎摸摸鼻子:“嘿嘿,是锤子先动手的。” 摄政王这次只带了索咸和索适。索咸的笑明显僵在脸上,索适面瘫脸毫无表情。 摄政王殿下嘛,只是一直盯着她看,然后面色一紧,突然上前,揽住她的腰,把她抱到一边。 轰隆!大夫人的房塌了! 五午惊叫:“大夫人!大夫人还在里面!”说完,看向摄政王,见摄政王没理自己,她招呼几个还能站起来的侍卫去刨废墟。 程安旎:哇哦~原来被男人抱在怀里是这种感觉哦~还,蛮不错的。而且转着圈在空中飞好好玩,还想再来一次! 夏雨雪看着这一幕:哇哦,不用吊威亚哎,刚刚这个画面放影视剧里绝对是经典!怎么没有相机啊! 云苓星荷:完了,大小姐被摄政王这个大魔头玷污了。 “多谢摄政王殿下。”程安旎呲牙笑。 几日不见,这个小孩变漂亮了,人也有精气神了。 “本王今日来是来宣布调查结果,圣上已经知道了这些年白氏的所作所为,废除其主母之位,念在生育有功,留在将军府做个通房丫鬟吧。” 他今日其实是来宣读圣旨的,但别以为他看不出来这小孩就不喜欢跪。而且皇帝的意思是降为妾室,但他想一步到位,这也不是他第一次忤逆皇帝了。 主母变丫鬟,太荒唐了,摄政王做的荒唐事又多了一件。 废墟里的大夫人听到这话,一声哀嚎! “不可能!不可能!皇帝不可能这样对我!不可能!!!啊啊啊啊啊啊!!!!!” 程安旎夏雨雪对视一眼。 这倒是让五午等人确定了大夫人的位置,也确定了大夫人还活着。 短短几日,自从程安旎落了水,整个人都疯了,她让夏雨雪下的药夏雨雪肯定没下,两个人打得她措手不及!她从一个高贵的将军府主母,一个朝廷命妇,变成了一个丫鬟?还是个通房丫鬟!哪有这样的道理?说出去了还不叫人笑掉大牙! 程安旎眼巴巴的看着摄政王。 摄政王开口:“将军府管家权交给柳氏。” 程安旎:??? 原本她以为管家权会给自己,自己再交给柳姨娘就是,可为什么直接给柳姨娘呢?是瞧不起她年龄小?好像确实,她还没及笄呢。 摄政王想的是,交给小孩,自己如果和小孩走的近,会有拉拢将军府的嫌疑,可能会有太多势力盯上小孩。 他这样闹一出,外界只会以为是他在折腾大将军了。 柳氏带着程安蓉匆匆赶来,就听到自己得了管家权,片刻怔愣,忙跪地行礼:“参见摄政王殿下,妾身叩谢隆恩,定不上圣上失望,会履行好自己的职责,尽己所能管理将军府。” “嗯,起来吧。程安旎你过来。”说着,转身向外大步走去。 程安旎眨眨眼,啊?叫我?看了眼夏雨雪,程安旎跟着摄政王走了,夏雨雪留下来收拾残局。 被打的小丫鬟已经昏迷了,叫来府医医治,估计三个月都下不了床。 柳姨娘没想到扳倒大夫人这么轻松这么快,她虽是个妾,是商贾之女,但并非没见识的女子,马上摆出主母的威严,对着下面的人一顿训,一顿忽悠,还把之前大夫人亏钱的月银一次性补齐。 下人们分分保证,以后会尽心尽力,守好将军府。然后该领罚的领罚,该领赏的领赏,当然,领赏的就是夏雨雪几人。 程安旎跟在摄政王身后,回到了自己的秋华阁,小丫鬟听令把屋子里唯一的两把椅子搬了出来。 “你这院子太小,只有一间卧房,怎么招待宾客?” “……拜托,这是内宅,哪有男子进入的道理。” 索咸只敢在心里出声呵斥程安旎大胆!刚刚程安旎拎着大锤的样子在他脑中留下深深地印象。太可怕了!那大锤他用都会累,大小姐直接把一间大房子砸塌了,现在像个没事人。 摄政王脸上有点挂不住,好像确实是这样:“本王的意思是,你们府里还有空院子,你可以换个院子,或者翻新一下。” “不必了,这样就挺好的,不折腾了,摄政王殿下有事吗?”程安旎很好奇摄政王要做什么。 “本王,想和大小姐做个交易。实不相瞒,本王手里缺人,不知大小姐是否愿意为本王做事。” 这么直白的吗?挺好,程安旎就喜欢这样,最讨厌拐弯抹角。 “对我有什么好处?” “本王帮你除掉大夫人,不算好处吗。” “您觉得,您不出手,我就除不掉她吗?” “那你前几年……” 这回轮到程安旎脸上挂不住了:“咳咳,我那是伪装,您确实还是帮了忙的,咱们也没什么交集,您为什么觉得我能帮您。” “你医术了得。” “你怎么知道?你监视我!” “……本王的暗卫受伤,是你为他解毒,救了他。” 程安旎一拍小黑站了起来:“还真是暗卫啊!太不专业了!那人付的诊金,是他治伤的钱,一码归一码。我救了您的人,您帮了我的忙,咱们扯平了。殿下,若是还想让我帮忙,就得拿出别的诚意了。” 哼!之前申请合作被你员工拒绝,现在老板亲自来找我,那我就不客气了! 摄政王:c( o.o )?大意了! “五百两。” 程安旎没有反应。 “一千两。” 程安旎低头看地。 摄政王咬牙:“两千两!” “成交!这两千两是我应得的,毕竟我医术了得。大伤一百两起步,小伤应该也用不上我,外面便宜,我这人最实在了,从阎王手里抢人,一千……” 看着摄政王的脸色黑如锅底,程安旎改口:“八百两就好了!伤药,毒药,解毒丸之类的我也能配,那是另外的价钱,殿下您看如何,毕竟我医术了得。” 程安旎又呲起了她的一口小白牙。 “抢人五百两。”多了他真出不起了,朝廷一个月才给他一百两,府里的人也要发工资,这小孩一开口,直接要了他的老命。 “成交!” 程安旎觉得自己赚翻了! 摄政王虽然心疼银子,但也知道这小孩不了解市价,他开出的银子已经够少了。 第18章 白氏疯魔 摄政王:“小伤也需要你,不需要银子了。” “行,咱签合同!” 摄政王:?合同是什么?这小孩奇奇怪怪。 程安旎回屋里飞快的拟了两份合同,摄政王看着手里的鬼画符,一大半的字他都没见过,但勉勉强强能看懂意思。 这小孩不会写字。 摄政王提笔,写下自己的名字,江淮。 程安旎给了江淮一份,把自己的一份宝贝的塞到怀里,忍不住开口:“我不杀人不放火,不做伤天害理的事。” 江淮一愣,在她心里,自己也是一个杀人放火,会做伤天害理之事的人吗? 有点失望是怎么回事? “不会的。” “那您的暗卫怎么会受那样的伤?” “本王在查入醉乡的东家。” “那东家犯事儿了?没有你招惹人家干嘛。” “……”摄政王咬着后槽牙,愤愤地盯着程安旎:“不查出来东家是谁,本王怎么和他合作?怎么搞来银子?怎么给你发诊金?” 骗人!摄政王怎么可能穷到,需要去和人合作挣钱,来给下属发银子。不能说就不说,咋还骗人啊? “嘿嘿,您放心,有什么需要我的地方尽管开口!” “做点解毒丸,明日晚上有人来取。” “好嘞!殿下慢走!记得顺便把银子送来!一颗普通解毒丸一两银子,中等的……” 摄政王转身就走,走的飞快:“赊账。” 担心摄政王赖账?没关系,这些东西成本不高,就是白送程安旎也不心疼。 夏雨雪听后,觉得只要不做危险的事,只是配配药救救人,这笔交易很可行。 今天好事多多,夏雨雪打算亲自下厨,刚走到小厨房,一道黑影扑了上来,夏雨雪刚想出手,黑影直接跪倒在夏雨雪脚边。 “师傅请受徒儿一拜!” 看清眼前的人,正是苏安厨娘。 “快起快起,我也没藏着掖着啊,我会的都会交给你们。” “不!师父!徒儿想跟着您,我做了一辈子厨娘,这是我最心仪的活计,自认为厨艺数一数二,但您的厨艺天上有地下无!徒儿是真心想拜师的!” 夏雨雪的胳膊被苏安厨娘紧紧抱住,看着苏安的眼神,和自己当时,为了一个小配角缠着导演一模一样。 “行,那以后我来做饭,你就好好跟着学,之后做了饭都拿给我,我吃吃看。” “是!谢师父!” 苏安说着又要磕头,夏雨雪连拉带抱的阻拦:“好好好好好,咱们敬个茶,敬个茶就行。” “是!师父!” 就这样,夏雨雪成功收了个做饭狂热爱好者为徒。 做饭的时候,苁姜两位厨娘打下手,苏安厨娘架着一口锅,在夏雨雪旁边有样学样,夏雨雪毫不吝啬,把各种注意事项,以及食材为什么这样搭配,详细的讲解一遍。 到了饭点,程安旎请来柳姨娘和程安蓉,一起在秋华阁吃饭。 两大桌子各色菜肴,老远就闻到了香味,程安蓉的口水咽了又咽。 “大姐,我……我以后还能来你这蹭饭吗?”程安蓉心里一点都不见外,但娘教她女孩子要矜持,她得装一下不好意思。 “这样吧,以后秋华阁做了午饭晚饭,大家就一起来吃,小翠小兰,你俩也别客气,去和星荷他们一起。”程安旎热情的招呼。 没说早饭,因为自己起不来。 程安旎和柳姨娘、程安蓉一桌,夏雨雪领着一帮小丫鬟加一个寒梅一桌。 但男女七岁不同席的观念深入人心,所以寒梅给自己装了点饭,搬着板凳坐在一旁认真干饭。 云苓专心消灭鱼香肉丝。 柳姨娘看到程安旎没事就看一眼夏雨雪的小动作,想想这主仆二人,现在日日形影不离,开口:“我们娘俩来吃饭,已经是添了麻烦,三个人一桌还多占几个碗碟,下次直接坐在一起吧,人多还热闹,小时候我在家里也是一大群人吃饭呢。” 程安旎感叹,美人姐姐可真是个妙人! “好啊!” 将军府里,多年未现的融洽的日子,终于再现了。 只有白氏被安排在丫鬟的院子里,和五午一起睡大通铺。 一开始她指使丫鬟们,还有人听话,后来大家都看清形势了,这大夫人真成了个丫鬟,没人惯着她。 还因为她之前克扣月银,动辄打骂下人,不少人开始落井下石。轮到了大夫人被小丫鬟打骂欺负,吃馊掉的饭食,也被从大通铺,赶到柴房关了起来。 大夫人哪里受过这样的委屈,根本接受不了落差,没几日人就疯疯癫癫了。 程安旆也无法接受,她从将军府嫡小姐,变成了庶出,连程安蓉都不如的庶出!她娘成了通房丫鬟!这还怎么嫁太子!这几日她都不敢出门。 程安旆偷偷跑来看白氏:“娘。” 听到熟悉的声音,白氏死死地盯着窗户上的人影。 白氏头上终于没有了珠钗,蓬头垢面,身上的衣服破破烂烂,浑身上下散发恶臭,她踉跄扑到窗前,拍着窗户,嘶哑的声音让程安旆感到害怕。 “旆儿!母亲的好旆儿!去嫁太子!嫁了太子母亲就能出去了!听到没有!” “娘,娘我不敢,太子殿下肯定看不上我了。” “蠢丫头!母亲是怎么教你的,不管你用什么办法,必须嫁给太子,你是皇后!哈哈哈哈!我女儿是皇后!哈哈!你们这群刁民!都给我跪下!哈哈!我是皇后她娘!哈哈哈……”白氏说着开始发疯,在屋子里大笑转圈。 自己的母亲成了这样,程安旆恨啊!想想这些年母亲对自己的教导,对,不管怎样,她都是太子妃,这世上除了她没人能配得上太子,她是未来的皇后,谁都改变不了这一点。 太子,她势在必得。 程安旆抿着嘴,抹掉眼泪,朝远处走去,背后是白氏怪异的笑声…… ——时光飞逝—— 这段时间里,除了配药,程安旎又救了一次那个“会变大的黑衣女”男子,同样的暗器,这次是肩膀受伤,她的普通解毒丸无法根治毒药。 入醉乡的东家也不好受,已经丢了一张他的字迹了,上面还有他的假名,冬雷。虽然是用左手写的,但暴露在众人眼中越多的信息,他的身份就越危险。 还有个女刺客像疯了一样,天天来找他,上次在茅房里还发现这女刺客的踪迹,居然偷窥他上厕所!!! 那岂不是!还暴露了…… 冬雷气得头发昏。 他就想安安静静赚个钱,怎么这么难。 决不能让宫里的人知道他的身份。 第19章 咱搞个赏清光吧 程安旎的无影针已经能扎在树上了,夏雨雪的峨嵋刺也用的越来越顺手,云苓和星荷能感觉到自己有身轻如燕的趋势。 夏天到了,程安旎和夏雨雪穿着薄纱,坐在院里新盖的凉亭下,一人抱着半颗大西瓜。 程安旎:“那时候大夫人那句‘皇上不可能这样对她’,基本能确定她背后的人是皇上。” 夏雨雪:“对,皇上可能表面和将军关系好,背后还是怕大将军功高盖主。” “我也觉得。” “现在府里还有个夏管家,可他什么错都不出,武艺也高强,手里一堆古怪毒药,在府里这么多年,背后的人肯定也不简单。” “他是你爹啊,你想想看,真的没什么异常吗?” 夏雨雪吃西瓜的动作都停了下来,再次仔细回想记忆里,夏管家的一举一动。 “没什么异常啊,他一切都很正常,就是和我不怎么亲近。” “你娘呢?” 夏雨雪:“生我难产死了,他说我克母,所以不亲我。” 程安旎:“别听他胡说,有没有你娘的画像啊?” “都是下人,哪来的画像。” 程安旎一直觉得夏雨雪和夏管家长得不像,但万一是亲父女,这话说出去就不好收回了。 “啊!好烧脑啊!他到底是敌是友啊!” 夏雨雪吐了一口西瓜籽:“别太乐观,估计是敌,过几日的赏花宴,你去吗?” “咱府里乱七八糟,谁不长眼会邀请我。” “也是,本来还想去见见世面呢,这种宴会也算古代特产了吧。” 程安旎把西瓜籽一起咽下肚:“咱就赏赏府里的花吧,柳姨娘吩咐种的,美得很!” 赵贵妃的赏花宴确实没打算邀请程安旎,但架不住程安旆会折腾,虽然成了庶女,但她厚着脸皮出府社交了,花了大笔积蓄,给赵贵妃的侄女赵恬恬送了不少好东西,才勉强收到了帖子。 赏花宴是给二皇子选侧妃的,也顺带给京城里适龄的公子小姐,一个相看的机会。 赵贵妃听到侄女求自己给程安旆一份帖子,本是不愿的。 这程安旆之前还算京城第一才女,但那不着调的摄政王,把她的生母整成了丫鬟,听说在将军府里不死不活的,叫她来,太晦气。 但刚好皇帝来坐,听说了此事:“爱妃就给将军府几份邀请函吧,毕竟也是观生的女儿,他现在不在京城,朕得替他照看几分。” 于是,赵贵妃给了赵恬恬三份帖子,说明了是皇帝对将军的重视。 赵恬恬给程安旆帖子时,好一阵阴阳怪气。 “这可是我姑母去皇帝那求来的,你可真是有了好大的脸面,一个小庶女,娘还成了通~房~丫~鬟~,要不是有我,皇帝哪知道你是谁啊?” 看着赵恬恬递过来的帖子,程安旆咬牙,受下了这一份屈辱,笑着,接过帖子,对赵恬恬行礼:“是,这次多亏了恬恬姐。” 要不是太子殿下也回去,她才不来受这个气,等着吧,这份屈辱必定百倍奉还。 赵恬恬心里出了一口气,程安旆之前是京城第一才女,她娘总拿自己和她比,比得她烦不胜烦。 她可不想做什么才女,只想每日能去入醉乡酒楼吃吃美食。 当程安旎接到程安旆递来的帖子时,不知该说什么。 自从白氏倒台,程安旆就避着她,这倒是让程安旎意外,原本以为这个脑子没有二两肉的傻货,会来找自己麻烦,结果她学聪明了,知道躲起来了。 “行,我收下了。” 同样,程安蓉也收到了帖子。 夏雨雪听后高兴的不得了,前世她就喜欢吃席,有节目看,有酒喝,美滋滋。 拉着程安旎就往出跑,说要给她买首饰买新衣,打扮打扮造造势,让京城里的人重新认识一下将军府大小姐。 街上,程安旎问一个大娘:“大娘啊,我们想买衣裳,哪家的衣裳好呀。” 看程安旎和夏雨雪的打扮不像富贵人家,大娘说:“好的当然是霓裳阁的,但那里的衣服贵,东边有家环翠阁,衣服也好看,比那边便宜些。” “好,谢谢大娘!”程安旎答的脆生。 两家店二人都去了,但店里服装的款式大差不差,穿出去太容易撞衫了。于是二人去买了布匹,打算回去辛苦云苓做几件衣服。 又去买首饰,首饰铺子和成衣铺子差不多,做工虽然精巧,但款式太少,简单挑了几件留着,夏雨雪拉着程安旎风风火火的回府画图纸。 程安旎像决定去首饰铺子和成衣铺子里卖图纸,夏雨雪觉得现在手里有钱,可以直接置办产业。 程安旎还是觉得夏雨雪该开家烤鹅店,每只鹅烤之前,都抓着说一句“大鹅好帅我好爱”,说不准就能碰到那只傻大鹅。 夏雨雪干脆说:“要干咱就干票大的,反正还得称霸世界呢,咱学入醉乡,开个品牌,所有行业都涉猎一点,这是不也算称霸天下啊。” 程安旎星星眼:“好啊!咱就干票大的!” “品牌名我都想好了,就叫赏清光,没别的,就是和入醉乡对着干!” “哈哈!好啊!” 冬雷:我没惹你们任何人。 星荷闹肚子,秋华阁院里的茅厕有人用了,她就跑到院外面的茅厕上厕所,远远的就闻到了一股很难闻的味道,臭烘烘的,夹着尿骚味。 担当她进入茅厕时,发现已经清扫过了,里面的味道并不大。 出来时有心留意,边上是夏管家的小院,院墙不高,她确定来的时候,夏管家屋子的窗户是打开的。 回去以后把这个奇怪的发现和程安旎讲了。 星荷:“没想到这夏管家私下这么不讲究。” 程安旎:“不至于吧,他住的离茅房不远,晚上尿急也不需要夜壶啊。” 夏雨雪幽幽开口:“是太监味吧。” 星荷和程安旎瞪大眼睛,二脸惊诧。 “雨雪姐姐你怎么知道……”你进过太监的屋子?后半句星荷没敢说出来。 程安旎清楚,估计是之前拍戏的时候了解到的,冰雪聪慧的雨雪懂得可多了,她帮夏雨雪解围。 “对!我忘了,可能是太监味。太监净身后,少了东西,有太监味很正常,尤其是他天天睡的屋子。” 星荷小脸通红,大小姐说话更不讲究。 “如果我爹是太监,那我是哪来的?” “两种可能,一种是你爹生下你后被阉了。第二种是夏管家是太监,你爹另有其人。” 星荷飞快地说:“我觉得是第二种因为夏管家不好看他应该生不出来雨雪姐姐这么漂亮的人。” “啊?”夏雨雪疑问。 “不是的雨雪姐姐,我不是说你爹不好,我……” “你觉得我好看?”夏雨雪打断了星荷的话,本来以为这里人的审美,不会觉得她好看呢。 “是啊,奴婢一直觉得雨雪姐姐很好看呢。” “哈哈!小丫头有眼光啊!” 第20章 扎心了 ——是夜—— 那女刺客又来了,冬雷换了从周国重金求购、见血封喉的毒药,再次使用暗器,又打中了手臂,本以为女刺客会当场毙命,结果那女刺客又跑了。 冬雷已经放弃让手下抓人了,此人轻功深不可测,他手下无人能及,追出去反而可能暴露自己的信息。 买到假药了?他万两黄金买了个假药??? 并没有,只是程安旎十两一颗的高级解毒丸有点东西,但万两黄金买来的毒药,也不是闹着玩的。 江淮觉得脚步越来越沉重,好像玩脱了。 几次交手,已经了解了冬雷的路数,此人武功不高,擅长暗器,出手角度刁钻,但有章法可循。 他已经可以躲掉玉露了,这次就是故意的,想找那小孩说说话。 冬雷那小子居然换药,不知道那小孩还能不能救他一命。 他堂堂摄政王,这辈子活得乱七八糟,就要交代在这了? 凭借毅力,他摸到了将军府,翻窗进入程安旎的房间,然后倒在地上不省人事。 程安旎在睡梦中被惊醒,猛地坐起来,熟人啊,又变大了,把衣服都撑破了。 地上的人昏迷了,程安旎拎起江淮放在床上,这次是手臂受伤,伤势不重,但毒很厉害,这毒厉害到她又想起了夏管家。她敢说自己的医术是数一数二的,能研制出这种档次的毒的人,肯定不多。 难道夏管家是入醉乡的人?如果夏管家是太监,那入醉乡的东家会不会和皇宫有关?入醉乡监视将军府做什么?宫里这么多人盯着将军府? 脑中思索只是一瞬间,夏雨雪又拿出了她心爱的绣花针,烧、扎、烧、扎。 有了第一次的经验后,程安旎的屋里时刻都会准备清水,边把脉,边冲洗干净伤口。 刚刚这黑衣人肯定用轻功了,血液循环快,毒素扩散的厉害,好在这次吃了高级货,不至于瞬间毙命。 程安旎继续扎针,一针又一针,扎完第一遍还有第二遍,反反复复折腾到天亮。停下手,程安旎呼出一口气,可累坏她了,这算鬼门关抢人,五百两! 休息片刻,拿出她的小药炉,开始炼药。 她已经大概了解了这个毒药的成分和炼制方法,现在配出解药给黑衣人拿上,好敲诈,不是,送给摄政王,摄政王肯定会给点辛苦费的吧。 到了晌午,江淮才悠悠转醒,看了看周围的陈设,松了口气。 小孩又救了他一命。 程安旎看黑衣人醒了,笑眯眯的凑过去,把一麻袋解药放在他枕边:“嘿嘿,你昨晚中的毒很厉害,但我更厉害,这是解药,我搓了一早上药丸,可累死我了,昨晚给你扎针扎了一晚上呢,我到现在都没合眼,你回去记得跟摄政王说说,这得给我来点辛苦费了。” 看着小孩呲出那一口标志性的白牙,眼下确实乌青,一夜没睡的样子,江淮在心底轻笑一声。 瞧瞧,他都干了什么蠢事,想找人说话就说话,用这种方式害人害己的。 “多谢,我会转告摄政王。”顿了一下,江淮再次开口:“不知小姐的医术,师从何人?” 程安旎说谎,张口就来,只见她答得无比认真:“因为我是天才,说出来你可能不信,我这医术是老神仙托梦,在梦里学会的。” 江淮:(☉_☉)? 认真的吗?她看起来确实很认真,但这也太荒诞了吧? 没有继续追问,江淮再次开口:“你觉得摄政王是个怎样的人啊。” 程安旎在心里思考了一下黑衣人这么问的原因,是不是每次摄政王都让他去做危险的任务,他有怨念了? “你是暗卫吧,我觉得你确实挺难的,天天被摄政王使唤来使唤去,老让你干这么危险的事,两次差点把命都交代了。 你去找摄政王多要点月银吧!这么危险的职业挣得该比我多,你得要他一个月给你至少一百两,不然咱不给他干了。” “……” 这小孩真不知道别人的月银都是多少啊,一般暗卫的月银都是三两银子,做他的侍卫一个月都有三两,暗卫有五两呢。他还怕本来就少得可怜的人手,出任务的时候遇到危险再没几个,这样高难度的任务一直是自己亲力亲为。 对啊!他为啥给这小孩这么多银子啊! 又是被自己气到的一天。 “这是我的职责,摄政王给的银子够我花了,我只是好奇在你心里,他是个什么样的人。”说着,缓缓从怀里掏出一个荷包。 程安旎一把夺过。 嘿嘿,有银子不拿王八蛋。 “咱俩谁跟谁,多有缘啊,自家人,这么客气干嘛。我跟你透个底,人人都说摄政王是个杀人不眨眼的大魔头,他杀人眨不眨眼我不知道,但是你就看他身边索咸那个憨货,活得好好的,他这人脾气肯定好,要是天天有人在我耳边吹喇叭,我早就不耐烦了。” “……” 他是挺不耐烦的,索咸还在,是因为自己手里没人,看来自己在她心里脾气不好。 “还有吗?” “还有啊。”程安旎想了想,把脑袋凑近黑衣人,低声说:“他这人大方,我从他手里坑不是,他从手里给了我好多银子呢,看我没椅子,还送了我一把,看着可贵气了!” “……” 能不贵气吗,那是他皇爷爷赏他爹的。他爹都没用过那把椅子,要是让她知道那椅子是自己用过的,是不是会觉得自己抠门啊。 “……还有吗。” “有,他可能有点笨,说调查入醉乡的东家是为了挣钱,怎么不能挣钱啊?非得和那个什么冬雷合作啊,人家万一不乐意呢?还不如自己开产业来的痛快,笨死了。” “……” 本来是想听听有没有好话,但现在并没有被安慰到,还不如说他杀人不眨眼是个大魔头呢。 自己现在是个每次杀人会眨一下眼的、不善良的、抠门的大笨魔头。 “或许他,不忍看百姓受苦,愿为百姓做事呢。” “他为百姓做事还能把名声搞成这样?不是皇帝太厉害,就是他太笨!”程安旎想也不想直接接话。 啊,又是一刀扎进心窝呢。 好在她没否认自己。 “不对,要是真为百姓做了事,就算皇帝厉害,也总有办法让百姓知道实情,要么是摄政王真的不作为,要么是他真的很笨很笨。” 很笨很笨的摄政王不想说话,他不该在床上,他该在床底。 第21章 嘿嘿,我人挺好 “其实我觉得摄政王人还挺好的,你要是真对他有什么意见,可以和他说说看。实在害怕的话,你告诉我,我帮你转达。”程安旎拍拍胸脯。 江淮:我人还挺好的?嘿嘿,我人还挺好的。 “我还需要吃解药吗?” “不用,已经扎好了,我还有个事情想找摄政王帮忙,你帮我带个信吧。” 程安旎思索再三,想让摄政王帮忙求证,夏管家是不是真是个太监,毕竟没有证据,一切都只是猜测。 江淮说身体还有些虚弱,想多歇一会。 程安旎只当他是不想见到摄政王,由着他在屋里待着,跑出去找夏雨雪,两个人凑在一起,商量赏清光的事情。 决定先办家酒楼,夏雨雪做东家,应程安旎强烈要求,还要在酒楼附近开家烤鹅店。 江淮等到傍晚,都没见小孩回来,只得离开。心中有点小失落,但有人说自己人还挺好的,嘿嘿。 索咸在王府一直溜达,王爷晚上出去,现在也没回来,没听到入醉乡有什么动静,他们也不敢贸然去找,怕暴露王爷的身份。 看到那个面瘫脸索适,已经打了一天拳了,他气不打一处来,跳上前和索适大打出手。 “王爷一天没回来!你还有心情练武!你就一点不着急吗?”索咸双目赤红,额头青筋暴起,索适能看到他眼里蓄起一点泪水。 索适开口,声音淡淡的,没什么情绪起伏:“王爷为什么没回来,是我们太弱,如果能替王爷出任务,王爷还会九死一生吗。” 索咸心里怎么会不知道呢?但他就是着急,王爷要是出了事,他赔上所有,也要让那个什么冬天打雷的小人好看! 王爷每次去入醉乡都不伤人,那冬雷还次次下狠手。 两人一个对拳,一起收手,索咸坐在石凳上,越想越急,越急越气,眼泪开始不受控制。 五大三粗的壮汉坐在小石凳上,哭得眼泪一把鼻涕一把,索适坐在他身旁,见他哭得难受,犹豫再三,抬起手,轻拍索咸的背。 “王爷不会有事的。” “呜哇!你懂什么啊!呜哇哇!我就是心疼王爷呜哇呜哇!” 索咸和索适,是一个村出来的,那年大旱,他俩的爹娘都死了,被还是个小不点世子的王爷拉进府里。 进得还是王爷当时的家,荣亲王府。他二人都吓傻了,哪里进过这么气派的地方,哪里见过这么尊贵的皇亲贵胄。 荣亲王和荣亲王妃也没阻拦王爷,由着王爷收留他们。 王爷不仅给他们吃穿,他们偷看王爷学武被发现了,王爷就让他们一起。本以为王爷要培养他们做死侍什么的,他们也是愿意的,但王爷问他们要不要出府谋生计。 他二人表示想跟着王爷,王爷却说,留在王府会有太多危险,离开好,当年救他们就是想让他们能好好活着,而不是留在他身边做危险的事。 二人好说歹说才让王爷留下他们做侍卫。 皇帝杀了荣亲王,几年后又因为承认自己平庸,封了王爷摄政王,天下人都夸皇帝是位明君,善用贤臣。 一开始,皇帝给王爷派的任务多,王爷认真完成,荣亲王妃也是这时候和王爷疏离了。 时间久了,皇帝又开始忌惮王爷,暗中打压王爷。民间出现各样流言,王爷确实杀了几个人,但和百姓口中什么杀人不眨眼的大魔头,八竿子打不着。 江淮回来就听见索咸的号啕大哭,忍不住皱眉。 当年要是知道这索咸是个大哭包(喇叭版),成了侍卫更是整日烦他,他才不救!巴不得现在就让这憨货永远闭嘴,想到这,突然想起那小孩说他善良。 嗯,他人还挺好的,心情美丽了不少,眉头都松开了。 “别哭了,叫厨子过来,本王有事吩咐。” 下午在程安旎屋里吃了一碗饭,味道奇特,他现在还想吃。 摄政王摘下面巾,撕下人皮面具,皮肤因为长时间佩戴面具已经泛红,衣衫被撑破,手臂受伤,索咸甩着鼻涕就要扑上去,被索适眼疾手快抓住了,拉着他出了院子。 索适察觉出王爷似乎心情很好,以往这种时候看索咸的眼神都藏着哀怨,今日却没有。 “王爷受伤了,应该去找过程大小姐了,看起来心情不错,你就别给王爷添堵了。” 有什么细微的碎裂声?哦,是索咸的心。 “呜哇!我给王爷添堵?我可是王爷的开心果,怎么会给王爷添堵!呜哇呜哇呜哇哇哇!” 新来的黄厨子被推出来,到了摄政王面前。 “本王交给你个任务。” 一听这话,黄厨子紧张了。他一个厨子能干嘛?难道是摄政王要他下毒杀人??? “去做出一道皮酥内软,咸辣麻甜的茄子来。” 黄厨子:??? 就这? 他分分钟拿下! “是,王爷您瞧好!”这可是他在王爷面前露脸的机会,可得好好把握。 看着厨子自信的背影,江淮勾唇,邪魅一笑,坐在小石凳上,斜靠着石桌,俊朗的脸庞在夕阳的照射下增添了一份柔光。他给自己倒了杯茶一饮而尽。 渴死他了,小孩光管饭不管水。 余晖洒上府里的每一片砖瓦、每一寸土地。微风拂过,府里唯二的两棵树,一颗是枣树,另一颗也是枣树,枝桠轻轻摇晃,细看还能隐约看到新长出的花苞。院子中间还有一点打斗的痕迹,估计是索咸又去招惹索适了。 日子,好像也没有那么糟。 就是他这府里确实有点丑,之前没觉得,现在一看,是不如别人府里漂亮,看来入醉乡那边还得加把劲,他太穷了。 冬雷:你不要过来啊! 至于程安旎说的置办产业,他早就置办了,但只要他挣钱,荣亲王府的产业,就会被皇帝以各种理由端了。 不一会,黄厨子端着一盘黑乎乎的菜,一路小跑到他面前。把菜放在石桌上,从怀里掏出一双筷子,双手递给江淮。 也不请他进屋吃饭,江淮到也不在意。 第22章 画中仙子 面前的菜长得诡异无比,一个个圆圆的大片,他在将军府吃的可是条状的,形状不一样倒是不影响吃。但颜色也不一样,大圆片被油炸的黑乎乎,黄厨子解释,想把茄子表皮炸酥就得多炸一会。 江淮鼓起勇气,夹起一片咬了一口。一点不酥,苦的,大股糊味。 他面无表情,把嘴里的东西一口咽下,深深地看了一眼黄厨子,放下筷子:“再做一份,茄子要切成条状,别炸糊。” 第二份端上来,茄子软趴趴的,像面条一样,长茄子被切成了细长条。江淮夹起一筷子品尝,和平日里做的茄子没什么区别,就是形状变了。 第三份端上来,江淮在麻椒和辣椒里找茄子。 一连几盘子端上桌,没有一盘像样的,但江淮每一盘都吃了一口。 黄厨子头上的汗越来越多,站都站不稳了,摄政王不会把他杀了泄愤吧。 谁知道这菜怎么做王爷都不满意。 “行了,下去休息吧,以后跟着老厨子好好学,这次盐多了。”都能嚼到盐粒子了。 黄厨子松了口气,就说嘛,他的厨艺可是荣亲王妃亲自认可的。 江淮对索适吩咐:“去查查黄厨子怎么进府的,再多观察府里有没有人和外界来往。” “是。” 江淮想的比程安旎多一步,如果夏管家真和入醉乡有关,那入醉乡的目的是什么?是一个将军常年在外的将军府?不会那么简单,京城其他大门户里,可能都有入醉乡的眼线,看来这冬雷野心不小。 今晚再去一次将军府,看看那个夏管家究竟有什么名堂。 ——是夜—— 夏管家和平常一样,像幽灵般在将军府飘了一圈,回到了自己的屋子。 屋中的江淮等候多时,他酸啊,将军府里一个管家都有个自己的小院,看来他真得对他的王府上上心了。 确实如小孩所说,夏管家的屋里有一股难闻的味道,就是太监味。 夏管家并没有发现屋内有什么异常,脱下衣服躺在床上,过了一会,传来均匀的呼吸声。 江淮从暗处走出,悄无声息走到床前,拿着小孩调制的迷药在夏管家鼻下一晃,垫着一块帕子,伸出了罪恶的大手。 如何验证夏管家的身份,他不想再次脏了眼睛,选择了最简单粗暴的办法——摸摸看。 咦?有东西。 捏一捏,假的! 江淮离开飘散着异味的房间,悄悄潜入小孩屋里,也是翻窗,但没发出一点声响。 这行为不君子,但他发誓没往床上看一眼,小孩已经一天一夜没休息了,他不想吵醒她。 留下一封信离开将军府,催动内力将帕子化为灰烬,他回去要好好净手。 程安旎直接睡到下午,夏雨雪没有打扰她,拉着苁、姜、苏安几个厨娘研究菜谱,为开酒楼做准备。 程安旎起床,看到了桌上的信,夏管家确实不完整,但是意外被阉,还是入宫净身,目前还不得而知。 她收拾好,打算出门和夏雨雪为酒楼选址。 云苓和星荷在屋里缝衣服,大小姐拿来的图纸真新鲜,画上的衣服煞是好看。 程安蓉带着小兰,在外面一家一家找手饰铺,看看有没有铺子能打出夏雨雪拿来的花样。 先去的是将军府手里的铺子,白氏做主母的这几年,几乎年年亏损,手艺确实一般。 找了半天还真有一家小店的掌柜说可以,并且想花钱买下样式,程安蓉说以后有样式可以拿给掌柜,但这一份首饰必须独一无二。她先答应下来,回去再和夏雨雪说一声这个赚钱的营生。 程安旎和夏雨雪,把地址选在了入醉乡酒楼,旁边一条街上,一家倒闭多年的四层大酒楼,要价十万两银子,程安旎砍价到七万八。 七万八她也没有,决定拉摄政王入股,但入股以后要分给王爷的太多,夏雨雪提议直接借钱。 于是江淮就知道,小孩找他要银子,开口就是十万两,说是会还给他十一万两。 他也没这么多银子,所以冬雷遭殃了,看着入醉乡的人歪七扭八躺了一地,像死了一样。再看看横在自己颈间的长剑,冬雷才知道这女刺客的真正实力。 本以为女刺客会要了他的命,威胁他交出入醉乡,或者摘下他的面具,让入醉乡为她所用,结果女刺客开口就是十万两黄金。 冬雷面具下的嘴角一阵抽搐:???这么多天不要命的骚扰,就为了十万两黄金??? 江淮:呵,本王开口就是十万两黄金,应该够他难受一阵了吧! 江淮揣走了一大把银票,把衣服里塞得鼓鼓囊囊,馒头差点错位。 冬雷出门查看院子里的“尸体”,发现只是被石头打晕了。 这石头的形状和他的玉露一模一样,他可不认为那女刺客不能用尖头伤人,她是不想伤人。 冬雷这才明白,这根本不是女刺客,这是女劫匪! 他入醉乡东家,居然被一个女劫匪打劫了…… 江淮交给程安旎二十万两银票,程安旎保证还他二十二万两,江淮没放在心上,反正他发了一笔横财。 有心想修缮一下王府,但怕被冬雷怀疑,这钱拿手里也没处花。 程安旎和夏雨雪整日忙的起飞。程安旎白天去监工,夏雨雪在秋华阁操练几位厨娘。晚上,两个人带着程安蓉在屋里画图纸。 柳姨娘听说程安旎要开酒楼,主动联系来之前家里做生意管账的好手,帮了程安旎一个大忙,有了一个靠谱的账房先生。 日子一天一天过,赏花宴这天,云苓手巧,一大早就来给程安旎捯饬头发,夏雨雪亲自给她化妆。 灵动的双眼,纤长的睫毛,妆容清透,尤其是裸色的口红,和现在江国女子的娇艳红唇不同,妆感很淡。 夏雨雪还给了程安旎一个小惊喜,她将贝壳砸碎,一片一片挑出里面有光彩的碎片,做成亮片眼影,点缀在程安旎的眼周。 显得程安旎更加灵气,像画里走出来的仙子。 云苓捂住小兔的嘴:不!作者胡说!不是画里的仙子,是天上的仙女!! 小兔:唔@\\u0026$#%…… 第23章 仙女下凡 云苓给程安旎梳了一个凌虚髻,额前留下两缕碎发,随着动作发髻会轻轻晃动。 头发经过这段时间的调理已经乌黑顺滑,距离浓密倒是还有点距离,好在小绒毛已经长长,不会炸的到处都是。 没有繁重的头饰,只一支金色发簪,尾部镂空的荷花里,有一颗小铃铛,走起路来声音清脆。看似简单,实则做工复杂,夏雨雪图纸都画废好几张。 这还只穿着寝衣,当程安旎换上自己和夏雨雪亲自设计,云苓星荷亲手缝制的衣服,夏雨雪的眼睛都粘在程安旎身上拔不下来了。 布料是布庄里失败的布料,要被丢弃时,二人看见买下。 现在的布庄流行纯色布料,这失败的布料被染成了自然的渐变,颜色还是某通发布的2022年度代表色——长春花蓝,和白色的渐变。 云苓在布料上绣上金线,做成广袖流仙裙的模样,领口色深,搭配着珍珠串和淡黄色流苏;裙尾色浅,裙摆加了一圈白色薄纱做裙花,更加精致。 星荷别出心裁,用剩余的布料做了一只蝴蝶,缝在肩膀,灵动的同时,整个人多了一丝俏皮。 “大小姐,您肯定能被赵贵妃选中做二皇子侧妃!”云苓星星眼,认真的说道。 星荷轻拍云苓的胳膊:“去,别瞎说,大小姐就是进宫当娘娘也使得!才不去做侧妃。” 夏雨雪拍了一下星荷的肩膀:“去,别瞎说,你家小姐才不嫁人,她要独自美丽。” “啊?那怎么成!” “啊?那怎么成!” 云苓星荷齐齐开口,看向夏雨雪。 程安旎明白,雨雪这是怕这古代三妻四妾,自己会被欺负,她第一次认真的想,如果真要嫁人,对方三妻四妾自己能接受吗? 答案一秒出,不能! 一想到他昨天刚和一个老婆……今天又来找自己……啊!!!接受无能! 程安旎疯狂点头:“对,雨雪说得对,我才不嫁人,要是真有看得对眼的,我就让他入赘!” “高啊!”夏雨雪拍大腿。 云苓崇拜,不愧是大小姐。 星荷默默学习,大小姐就是聪明。 这次赏花宴,程安旎带着星荷前往。赏清光酒楼快开业了,她们决定让夏雨雪假死出府,恢复郑冰冰的名字。 夏雨雪看不到宫宴心情郁闷,这时她做了个决定,打算学冬雷,戴面具隐藏身份,没别的,就是噱头。 夏雨雪都想好了,她就叫秋霜!戴红色面具!穿红衣!没别的,主打一个喜庆。 程安旎来到堂屋,程安蓉已经在等候,夏雨雪前几天就提点了她,今日打扮的也煞是好看。 妆容不浓不淡,刚刚好,额间一朵小小的花钿,画龙点睛,口脂只用了一点,并不浓艳。 头上一只银钗,用蓝色宝石组了一朵小花,淡蓝色的长裙,袖子也做成了广袖,身上锈了一些舒展的花草藤蔓,显得整个人温柔安静。 程安蓉是淑女型,这个穿衣风格和她很搭。 程安旆后脚也到了,穿了一身红裙,把腰勒的紧紧的,衣服的布料反而皱在一起,看着很不协调。 头上带了几只金簪,还有一朵红色的簪花,手腕上一个大金镯子,要不是她花钱打点,身上可不止这些东西。 白氏只是在府里爱戴首饰,出府还是会假装低调,只带几件最贵的首饰,程安旆就不一样了,多多益善。 当看到程安旎,程安旆整个人都惊了。这贱人怎么能这么好看?一瞬间她的脸就扭曲了。 但想到白氏的教导,她在心里强装镇定。没关系,自己可是京城第一才女,之前多少公子哥都爱慕她,是将军府的最尊贵的千金小姐,她未来可是要做皇后的人,一只蝴蝶精怎么能和她相提并论。 看着程安旆脸上的变化,程安旎没忍住,轻笑出声。 这一声轻笑引得程安旆回头,又看见了程安蓉,她忍不住了:“你个下贱的庶女,谁允许你打扮成这样!” 程安旎大笑出声:“噗哈哈!对不起对不起,没忍住,你自己不是个庶女啊,柳姨娘手里好歹有管家权,你娘呢?” 她怎么忘了这茬,她现在已经不能算将军府的嫡小姐了,她娘成了丫鬟! 该死的摄政王!该死的程安旎! “我俩的衣裳好看吧,这都是夏雨雪给我们设计的。”程安旎说着,把脸凑近程安旆,指着自己眼睛上的亮片:“看到了吗?这也是夏雨雪的杰作,这么好的丫鬟,你没有,就别怪别人美的不像话咯~” 程安旆怒气上涌,面容狰狞,伸出手狠狠抓向程安旎的脸。 这些日子,练功的苦可不是白受的,轻松躲过程安旆的手,悄悄伸腿拌了她一跤。 程安旆趴在地上狼狈不堪,发髻散了,簪子挂在头发上,丫鬟红桃见状,忙把她掺起。 程安旆气不过,狠狠一巴掌甩在桃红脸上,桃红委屈,但不敢哭。 自从大夫人出事,二小姐的脾气越来越差,收拾人的手段也越来越残忍。之前只惩罚办事不利的,现在随着心情直接动手。 二小姐说过这话“夏华阁里哭行,你们要是敢去外面哭,看我能不能杀了你们喂狗!” 三对主仆,三辆马车,慢慢悠悠往皇宫驶去。 江淮从来不参加这些宴会,但这次索咸疯了一样一直念叨他,就连索适都站在索咸那边。 早上索咸就去爬将军府的墙头,想看看大小姐今日穿什么,他让王爷穿个相似的,之前荣亲王和荣亲王妃就是这样,出席宴会总是穿得相似。 看见大小姐的时候,眼睛瞪圆,嘴巴可以直接塞鸡蛋。 他从未见过如此好看的女子,突然为王爷捏把汗,之前觉得这大小姐也就是给王爷做做侧妃,现在看来,王爷能不能娶到大小姐都得另说。 索咸回府,给江淮插了一支金钗,实在没有和大小姐相似的衣服,就换了身紫色锦服,蓝色腰带。找了半天,翻出一把破旧的白色折扇,扇骨是淡黄色的竹子。 嘿嘿,他把王爷打扮的真俊俏。 第24章 赏花宴 到宫门口,马车停下,宫门口有几家贵女在寒暄。 下车前,程安旆狠掐了一把桃红脸上的巴掌印,瞪了她一眼,桃红会意。 外面的人先看见第一辆马车里,出来一个仙女一般的人物,贵女们发出小小的惊呼声,她们从来不知道,女子可以打扮的如此美丽。 程安旎浅笑,学着前世郑冰冰走红毯的样子,向众人微微点头。 第二辆马车里也下来一个美丽女子,但有了前面的程安旎,程安蓉没有引起太大的波动,她也笑着看了看周围的贵女,轻轻行了一礼。 第三辆马车钻出来一个红色的身影,众人还没来得及看清,她就被身边搀扶的丫鬟摔了一跤。 桃红忙跪下猛扇自己的脸:“奴婢错了,还请二小姐恕罪。” 这给周围的贵女吓了一跳,红衣女子起身,拦住了身边丫鬟的动作:“桃红你这是做什么,我知你不是有意的,我又不会怪你,快起来吧。” 这话让几个公子哥听见,立马觉得这是个善良女子,是那个美若天仙的女子的善良姐妹。 贵女里不乏聪明人,若是平日里对下人好的,下人犯错怎会立马跪地自扇耳光? 红衣女子起身,众人这才认出,这是将军府二小姐程安旆,昔日的第一才女,前几日京城里可传遍了她娘成丫鬟的事。 要说这摄政王可真是个混不吝,怎么罚也不能把当家主母罚成通房丫鬟啊。 这是程安旆,那前面两人也是将军府的小姐?将军府就三位小姐,见过前二位的人可不多。 “舍妹让大伙见笑了,我给大伙赔个不是,时辰不早,我这腿脚慢,就先进宫了。” 一句话,点明她的身份,将军府嫡大小姐程安旎,这种场合,庶女不可能站出来说话。 看着两个美丽女子远去的背影,贵女们才反应过来,三三两两往宫里走去。 赵恬恬凑到青蕊郡主身侧:“哎呦,你瞧瞧那小丫鬟,脸都打肿了。” “也不知道在府里是个什么样,从前还以为她是个好的,现在看来,不愧生母是个通房丫鬟。” 两个人低低笑出声。 京城第一才女的名头压了多少人,现在墙倒众人推也不奇怪。 众人都落座了,男女分开,两边席位面对面摆放,中间没有屏风阻隔,倒是有一片空地做舞台。 赵贵妃坐在首位,是个仪态优雅的、美丽动人的女子。上了年纪,但风韵犹存,保养的很好,不愧是宠冠六宫的女人。太子还没娶妻,二皇子都要办宴席选侧妃了,足以见皇上的偏宠。 二皇子江清坐在男宾首位,相貌平平,并没有遗传他母妃的颜值。但人靠衣着马靠鞍,身上的贵气压都压不住。 江清身旁是太子江沐,三皇子江温,摄政王江淮。 赵贵妃扫视众家小姐,自然看到了程安旎,她的目光只多停留一瞬:“众位不必拘礼,只是自家里的宴席。”话毕,赵贵妃看向自己的丫鬟,丫鬟拍拍手,宴会开始,一道道菜肴上桌。 江清起身对赵贵妃敬酒:“要儿臣说,这世上所有的花,都不及母妃半分姿色。” “淘气,本宫看着这御花园的花,一年一年的开,总归是相似的,倒是这些公主小姐们,比花更美,次次都能看见些生面孔,倒也觉得合眼缘的紧。” “这席上都是江国的青年才俊、如兰才女,合母妃眼缘实属正常。” “本宫看着……这是哪位啊?” 众人本以为赵贵妃问的是程安旎,毕竟他们都没认出来她来,可赵贵妃的目光,却看向了江淮。 也怪,摄政王平时只穿墨色的服饰,从不佩戴多余的东西,今日竟还打扮了一番,颇有一种,孔雀开屏的意味。 江淮看了赵贵妃一眼:“本王你都认不出,看来赵贵妃的眼睛该好好治治了。” 气氛陷入尴尬,赵贵妃本想给江淮一个难堪,没想到他直接回怼自己。 青蕊郡主开口:“摄政王说话未免太不尊长辈,少能在这种场合瞧见你,平日里是谁请都不给面子的,贵妃娘娘久居后宫,一时忘了你是谁再正常不过。” “哦。” 哦!?程安旎本想看摄政王怼青蕊郡主,没想到他就一个哦? 这是什么操作? “好了青蕊,是本宫记性差,给摄政王赔不是了,本宫瞧那牡丹,开得美丽,不知谁人能为牡丹赋诗一首?” 程安旎眨了下眼,这就很微妙了,牡丹象征皇后,夸牡丹就是在夸皇后,赵贵妃是想听人垮牡丹吗? “臣女愿意一试。” 一个长相英气的女子起身,对赵贵妃行礼。 赵贵妃微微皱眉,朱丞相家的庶女,是她属意的侧妃人选:“说来听听。” “牡丹香,牡丹艳,牡丹世间最美丽。 百花香,百花艳,不及牡丹半分俏。” 程安旎感叹,这可真是个狠人,也不怕掉脑袋。 赵贵妃也明白了,这朱家庶女,是看不上她的江清,还想着嫁给太子呢。 “好诗,你坐下吧。” “谢贵妃娘娘。” “姑母,牡丹是好看,要说百花都不及牡丹俏,那可不对,荷花出淤泥而不染,就比牡丹高雅。” 赵贵妃脸上浮现笑容:“是要你作诗,不是要你说哪朵花好看。” “恬恬会不会作诗,姑母还不知啊,恬恬就不献丑了。” “你啊你,古筝倒是弹的好,一会儿可要让本宫饱饱耳福。” “是,姑母。” “还有没有人,想为牡丹作诗啊。” 程安旆倒是想作诗,但得罪赵贵妃的傻事她还不想去做。 “母妃,这牡丹太俗气,大伙没什么好说的,还是做点别的吧。” “是,是本宫疏忽了,那各位公子小姐,有什么才艺就展示展示,让本宫开开眼,就你先来,去给恬恬准备古筝。” 古筝摆好,郝公子主动和赵恬恬配合吹笛子,二人演奏一首简单的曲子,好在默契,演绎得流畅自如。 这郝公子出身低微,是县城来的,今年高中探花,一表人才,把赵恬恬迷的神魂颠倒。 青蕊郡主唱了个小曲,声音像百灵鸟,婉转动听。 刘御史之女刘语曼,写了一篇助兴词,笔锋干脆利落,鸾翔凤翥。 但不论台上的贵女如何展示,男宾中很多人,总是把目光瞟向程安旎。 她实在太美了,从宴会开始就不停地吃,充满灵气的眼睛会一眨不眨的看着台上的表演,但手里的筷子不停。 看到这小孩的第一眼,摄政王就明白索咸索适的用意了,他倒是……也不反感。如果非要娶一个王妃,那这小孩是挺合适,毕竟她决定他人还挺好的。 但这小孩今日,打扮的如此隆重,是想做江清的侧妃?只要太子登基,江清必死,嫁给他有什么好的? 程安旎只是爱美,想打扮,平日里太懒太忙,宴会是个好机会。 第25章 程安旆的计划 各家公子贵女都表现的差不多了,没有上场的人只是寥寥几位,程安旆看差不多了,准备上演一出好戏。 她站起身,向赵贵妃盈盈一拜:“贵妃娘娘,臣女不才,愿一舞献给娘娘,还望娘娘赏脸观看。” “将军府的二小姐,是个有才的,你平日琵琶弹得好,本宫竟不知你还能舞。” “臣女有个不情之请,这支舞蹈是专门为娘娘的赏花宴准备的,舞衣繁重,只桃红一人怕是会耽误时辰,请娘娘能派人来协助臣女。” “本宫甚是期待,程大小姐的衣裳就好看,和你也亲近,让她去帮你吧。” 让嫡女帮庶妹更衣,这是在打压程安旎啊。 江清马上起身,对赵贵妃行礼:“母妃,此举怕是不妥,还是让程大小姐的婢女去吧。” 看来自己儿子这是瞧上这个狐媚子了,一个罪人之女,如此招摇成何体统。这种身份怎能嫁入皇室?娶妻娶贤,纳妾纳色,若儿子真喜欢,不做侧妃,做个妾,想来也无伤大雅。 那这妾室更要磨磨她的锐气,不然以后进了府还了得?要让她低到尘埃里,再给她一个二皇子府的妾做时,她才会感恩戴德。 赵贵妃给了江清一个安心的眼神:“无碍,本宫看程大小姐也坐乏了,出去走走也好。” 这是非要自己去了,这程安旆肯定没安好心,那又怎样?自己还能被个程安旆搞死? “好,那我便去。”程安旎端着架子,优雅起身,今天化了妆,穿得美,怎么也得装一装。 江淮眼色暗了暗,隔着三皇子和太子,把酒潵到了二皇子身上。 “本王不小心撒了点酒,二皇子衣裳湿了,本王陪你去换。” “……不必了,只一点……” 江清话还没说完,一盘菜就扣到了他的脑袋上,菜叶挂在脸上,汤汁顺着脸流进衣服里。 “本王不小心撒了点菜,二皇子衣裳湿了,本王陪你去换。”江淮给了赵贵妃一个眼神,让赵贵妃瞬间如坠冰窟,她怎么会觉得摄政王这一个眼神很吓人呢?比皇帝还有压迫感。 “你好大的胆子!竟敢对二皇子不敬,来人啊,把摄政王给本宫赶出去!” 为什么不罚?因为打不过,能赶出去就不错了。 有侍卫冲上来,和江淮打斗在一起。贵女们想叫,但不敢在贵妃面前失仪,好在江淮三两下就解决了赵贵妃的人,躺了一地不知死活的侍卫。 把江清扛在肩上出了御花园。 “追!必须把二皇子完好无损的带回来!” 江淮运用轻功,很快甩开尾巴,江清想要反抗,被江淮一拳打晕。把人丢在王府院子里,毫不停留,往皇宫赶去。 索咸听见砰的一声,出来查看,见是埋了吧汰的二皇子被人扔在院子里,想也不用想,肯定是王爷干的,直接把人五花大绑,藏在府里。 索适也趁乱偷偷跟着程安旎。 程安旆不会傻到直接对程安旎动手,两人出去,谁出了问题,那另一个人就有很大嫌疑。 她的衣服本来也不需要人帮忙,程安旎和星荷就坐在一边,看她脱衣服。 她脸臊得通红,为了计划成功,她忍了,真不明白怎么突然成了这样,她想收拾程安旎,居然还要花心思。 桃红色的舞服很轻薄,胸口大片的肌肤裸露在外,腰间透过薄纱能看出身形,程安旆的身材算好,这舞衣衬得她十分勾人。 二人回到御花园,程安旆突然放缓脚步,程安旎以为前方有埋伏,袖中的无影针蓄势待发,但到了宴会也没有异常,倒是宴会里有打斗的痕迹,二皇子不见了,赵贵妃正在逼问摄政王,但摄政王毫无反应。 见到程安旎回来了,摄政王把令牌丢在赵贵妃脚下。 一柱香的时间,所有人坐在座位上一声不敢吭,程安旎也安静地坐着,在心里默默告诉自己:今天是个大美女,不能吃了,装一装装一装,回去吃夏雨雪做的去。 侍卫拿着令牌,去摄政王府找回二皇子,二皇子被带去更衣,回来的时候整个人面色很差。 赵贵妃微笑开口,仿佛刚才的一切都没有发生:“宴会继续,程二小姐可准备好了?” 宴会不能停,停了就是被摄政王搞砸了,继续就只能算个插曲。 没有回应,众人这才发现程安旆没有回来。 “臣女……臣女在这……” 随着一声哭泣,众人看到了身着舞衣的程安旆。 天呐!这和没穿衣服有什么区别! 自诩君子的人把头转过去,不看程安旆,但有人悄悄把目光放在她身上来回扫视。 程安旆余光扫到太子殿下,见他的目光也在自己身上停留一瞬,内心欢喜。娘说过自己身材好,男人都喜欢,太子看到了绝对会留下好印象。 “大胆!穿成这样成何体统!这就是你给本宫准备的舞?” 程安旆双手抱臂,捂住胸口,跪在宴会边上,失声痛哭:“贵妃娘娘息怒,请贵妃娘娘为臣女做主啊!是姐姐,姐姐把我的舞衣剪坏,把我本来的衣裳也剪坏了,逼我,只穿成这样来给娘娘跳舞,说我是,是个……臣女说不出口,姐姐怪我会抢了她的风头……若我不照做,她就在府里给我好看。” “姐姐!求求你放过旆儿吧!旆儿不明白姐姐为何这般容不下我,姐姐怎么罚我都成,别再这样,羞辱旆儿了。” 程安旎嗤笑出声,就这?漏洞百出。 看见程安旎的反应,程安旆在心里暗爽,呵,笑吧,等等看你还笑得出来?为了今日她可是做足了准备,把所有银钱花得一分不剩。 突然一声隐忍的叫声传入众人耳朵,是赵恬恬,她面色潮红,整个人双目失神,正在扯自己的衣裳。 程安旎一眼就看出,这和双霜当时的反应一模一样,比双霜反应更甚,药量不小。 程安旎肉疼,下了多少啊!造价少说也得几千两一颗,这母女俩搞批发啊!太败家了! 跪在地上的程安旆也开始浑身颤抖,面色潮红。 两个世家贵女,在赵贵妃的赏花宴上出事,这是不把皇室放在眼里。 “来人,带程安旆和赵恬恬去屋中休息,请太医。程安旎!你好大的胆子!折辱亲妹,还在本宫的宴会上动手脚,如此肮脏的心肠!你简直不配为人!” “不是您先别激……” 赵贵妃发怒,站起身来指着程安旎:“丝毫不知悔改!给我跪下!” “不是您听我说……” “好啊,今日本宫就好好整治你这个不知廉耻的东西。” 程安旎飞快的喊出一句:“本小姐什么都没做,你整治个屁!” 赵贵妃语气平静了些,压着怒火:“你现在还不敬本宫,不敬皇室,本宫要你一颗脑袋不过分吧。来人,杖毙!” 第26章 程安旎耍帅失败 又一批侍卫冲了上来,围住了程安旎,江淮刚想动手,程安旎左手一把无影针,右手一把无影针,一个转身,使出全部力气,把来者放倒。 好像仙女施法,美得无可动摇。 不咋出门的草包是个美女,就够让人震惊了,居然还会功夫!虎父果真无犬女啊。 虽然这么多针一起,她没办法控制每根针的位置,但是帅啊! 看着众人目瞪口呆,程安旎非常满足,看来第一次出手很成功嘛,自己真是个天赋型选手。 就是不知道会不会扎死人。 身旁的程安蓉在心里骂骂咧咧,死死盯着扎穿她手指,钉在酒壶上的银针,怎么就那么巧!可疼死她了! 无人注意到温文尔雅的三皇子也微微侧头,躲过了一根向他飞来的银针。 银针没入了侍卫们的体内,有人当场毙命。 回过神来,程安旎自己吓了自己一跳,她,杀人了。 靠!她没想杀人啊,太可怕了,看来下次要收着点力。 “你敢在皇宫杀人,好啊,本宫还从不知,这京城里有你这么号人物。” “娘娘误会了,若不是娘娘不分青红皂白,想要本小姐的命,本小姐也不会为了自保痛下杀手。”程安旎坐了下来,脑子里浮现出摄政王坐在小黑身上的样子。 不装了! 美女生气了! 学着摄政王翘起二郎腿,身子往后一靠,坐得比赵贵妃还威武霸气。 谁还不会说谎啊:“衣服是程安旆当着本小姐的面自己损坏的。这宫里何来剪刀?如果是本小姐出手,何必用剪刀。” 她拿起桌上的银盘,众目睽睽之下,一只手把它折弯。 “你是说你妹妹一个女子,用自己的清白诬陷你?”青蕊郡主坐不住了。 程安旎勾唇轻笑:“清白?她这不是来秀身材吗?若是真在乎自己那点清白,躲在外面那么久,完全可以让她身边的丫鬟,把外衣给她,她穿上衣服再来找娘娘做主,不是吗?” 青蕊郡主面色一僵,她也不是想帮程安旆,只是想给赵恬恬讨个公道:“好,就算她是诬陷你,那下药呢?你们姐妹相争,何苦带上恬恬呢?” “是啊,我何苦带上恬恬呢?究竟是谁和恬恬有仇。” 到这时,赵贵妃心里已经明了,定是赵恬恬给程安旆好看了,事情再说下去,对赵恬恬名声不好。 程安旆是个蠢货,这青蕊更是蠢。 她这赏花宴实在没心情办下去了:“好了,闲话本宫不想听,今日之事都是误会,本宫乏了,散了吧。” 程安旎起身,一下窜到了台上,拦在赵贵妃身前,猛掐大腿,眼泪流出:“娘娘!您得把我妹妹还给我啊!我是家中长姐,妹妹出事我不能丢下她不管啊!” 前后的反差给众人整不会了,程家小姐真爱哭啊。前一个哭的像爹妈不给买吃食的小孩;后一个仙女落泪,哭的梨花带雨,怎么看都像赵贵妃在欺负人。 “娘娘,您就可怜可怜我这一颗长姐之心吧!” 赵贵妃是真乏了,要说从前,她还真考虑过让程安旆做二皇子妃,但那丫头不识好歹,就想嫁太子,现在好了,丫鬟之女,都不如程安旎罪人之女好听:“去把程安旆带出来。” 在众人簇拥下,赵贵妃离场。 二皇子、三皇子也转身离去,女宾只有朱家庶女起身走人。 男宾不走是想吃瓜,或是看人都没走,自己也不好意思;女宾则是想等程安旎一起,问问她的衣裳是在哪家店铺买的。 青蕊还不依不饶:“你说啊,为什么用如此下作的手段!你出去的时候,刚好能经过恬恬的位子,也只有你和程安旆独处,除了你能是谁!” 程安旎径直坐回自己的位置:“青蕊郡主,说话是要负责的,你再这样空口白牙诬陷本小姐,休怪本小姐不留情面。” 青蕊瞪大双眼:“你!你还敢杀了我?我可是郡主!我治你不敬之罪!” 程安旎拿起一颗葡萄籽,向青蕊颈间丢去。 青蕊瞬间觉得浑身燥热,视线模糊,程安旎又一颗葡萄籽,让青蕊清醒。 “你对我做了什么!” 程安旎扬起笑容:“没做什么,只是想说,本小姐不屑于下药,我可以直接动手。 我与赵恬恬无冤无仇,程安旆在府里就是在我手里,何必在贵妃面前做一出,我大可像她娘白氏一样,直接找人来将军府。” 程安旆穿上了宫女服饰,两个宫女把她拖了出来,人被丢在程安旎身旁。 她还不明白是为什么。 太医刚给她喝了药,现在整个人还很不舒服。只咬了一小口药丸就如此,赵恬恬的酒水里可有两颗,有她好苦头吃! 程安旎声音响起,足以让在场的每个人听清:“各位见笑了,我作为长姐,没能约束好庶妹,自罚一杯。” 好喝! 程安蓉保持微笑:快点啊还装啥啊!真要疼死了!血快止不住了! “今日就在诸位见证之下,履行我长姐的职责。星荷,去查赵小姐的饭食。” 程安蓉:“小兰,搜红桃的身。” 江淮:“索适,去路上找。” 众人:?摄政王你掺和啥? 索适拿出两个红色瓷瓶:“这是程二小姐丢在路上的。” 小兰在桃红身上同样发现了一个红色瓷瓶,里面的药丸被咬了一口。 江淮:“请太医来。” “不必。”一道清冷的女声传入众人耳中,是御史大夫之女,刘语曼。 程安旎记得这人,她夸过原主的眼睛好看,好标准的大家闺秀啊,放倒古装剧里怎么着也是皇后起步! “我略懂医术,可以查看瓷瓶和赵小姐的饭食。” “那就多谢刘小姐。” “无事。” 刘语曼接过丫鬟递来的瓷瓶,闭上眼睛,放到鼻下嗅了嗅,微微皱眉,又拿起药丸辨别。 “是烈性催情药。” 星荷发现酒壶里,有两个可疑的小圆球,将酒壶递给刘语曼查看。 “酒中有药物,和瓷瓶中是一种,用量非常之大,酒壶中的药丸还没有完全溶解,赵小姐……恐有生命危险。” 刘御史是出了名的忠臣,只站正义的一方,没人会怀疑刘语曼的话。 众人听罢倒吸一口凉气,那可是赵贵妃的亲侄女,这场赏花宴真是难忘啊。 程安旆在地上趴着,听着这些话心凉了半截,她指着刘语曼:“你休要胡言!你和程安旎说好了吧!是程安旎指使你的对不对!” “你若不信可叫太医前来,我只是看程三小姐受伤了,想着她应该需要快些治疗,拖下去对伤口不利。 程安蓉心中十分感激,大姐啊!你看看人家,这才是亲人啊! “小女无碍,只是小伤,多谢刘姐姐关心。” 程安旎这才注意到程安蓉一直捏着一根手指头,关节都泛白了。 她忙用银针为程安蓉止血止疼,看到伤口老脸一红,耍帅失败,是自己的锅。 凑到程安蓉身边低声说:“好妹妹给姐姐留点面子,回去姐姐好好给你赔罪,你说啥都成,以后你去赏清光吃东西都不花银子。” 程安蓉应了一声,向众人开口:“只是不小心划伤了手,无碍的,血止住了。” 第27章 程碧池 程安旎低头看向程安旆:“二妹妹,今日之事性质恶劣,赵小姐生死未卜,姐姐要罚你,你可服?” “她不会死的,只要找个男人她就不会死!”一听说要死人,程安旆慌了,娘说过,自己手上不能有人命。 “休要胡言!你还不知罪是吗?” 程安旆在地上连连摆手:“你不给她找男人,她死了就是你害死了她!和我没有关系,和我可没有关系!” 青蕊郡主上前,扯住程安旆的头发:“你心思如此恶毒!恬恬有什么事本郡主拿你是问!” 桃红上前来把程安旆的头发往回扯,在程安旆耳旁劝说:“二小姐,现在该认罪,来日方长啊。” “是程安旎杀了她!” 尖叫声、打骂声,现场乱作一团。 “住手!” 一声河东狮吼。 安静了。 只见程安旎端正了下坐姿,清清嗓子,温柔开口:“程安旆,你如此不知轻重,实在不该,今日回府后,去祠堂请家法,罚你跪足三天,不准吃喝。 再去赵家请罪,不论赵家如何处置,我将军府都绝无二话。” 程安旆在桃红怀里哭得上气不接下气,要是赵恬恬真死了,赵家还不得要她偿命。 “你做出如此恶行,不配为我程家女,但我没有权利把你逐出府,就先为你更名,一切等将军回府定夺。 看到御花园里碧绿的池水了吗?今后你就叫程碧池,希望你记住今日的教训,以后不要再做傻事。” 程安旎说完,向众人行礼,和程安蓉转身离去。 碧池?碧池是丫鬟的名字,哪有小姐叫碧池? “程安旎你凭什么!你凭什么!” 太子微微勾唇,有意思,语曼果真心思善良,这程安旎做他的侧妃刚刚好。 闫家小姐最先反应过来,跟在程安旎身后,一群小姐都跟了上去,无人理会程碧池。 闫嫣然快步走到程安旎身侧:“安旎,别把那程安…碧池放在心上,你看,你还有安蓉这么好个妹妹。” 程安旎笑笑不说话。 “哈哈,安旎啊,今日是我第一次见你,我都不知……” 程安旎温柔地打断她的话,提高音量:“我的衣裳、妆容、首饰是找高人指点的,这高人很神秘,来无影去无踪,最近好像在准备开酒楼,叫什么赏清光,就在入醉乡附近。” 最近入醉乡附近准备开业的店铺,就那一家,多年前倒闭,一直没人接手的四层酒楼,比入醉乡还高一层。 没想到又是开酒楼,东家是外地来的吧,敢和入醉乡抢生意。 “嘿嘿,安旎你真是玲珑心,要是今日我遇到你这事,肯定气的跳脚,哪有心思给自己证明,你脾气可真好。”闫嫣然一笑,嘴角有浅浅的酒窝。 “还好啦,只是不在意这些,今日也是我第一次见闫小姐,觉得闫小姐可爱的紧。” 江淮被皇帝叫了去。 “你好大的胆子,已经敢掳劫皇子了,朕这次不罚你,无法向天下百姓交代!” “哦。” 江淮盯着手里的折扇发呆,淡淡的应了一声,反正皇帝不会杀自己,那些惩罚不痛不痒。 “你啊!什么时候能少做些混事……朕是对不起你,但你也不能整日拿着摄政王的名头,在外兴风作浪。你这摄政王可是朕亲封的,朕知道你心里有百姓,帮你圆了这个梦,你就不能让朕省省心吗?” 江淮躬身行礼:“臣领罚。” “你!”皇帝气得翘胡子:“好,朕不对你动真格,你就不能体谅朕!朕看那程家大小姐就是个聪明人,这次就罚你,先打三十大板,再去,去大理寺门口跪足一天一夜!” “哦。” 江淮出了勤政殿,外面就有侍卫围上来,又是那个兢兢业业的打板子侍卫。 嚯,来活了,这位是个硬茬,小时候挨板子就难让他出声,看来今天又是一大挑战啊! “啪!” “一。” “啪!” “二。” …… “啪!!” “二十五。” “啪!!!” “二十六。” 板子侍卫感觉自己快要失去理智了,他得缓一缓,摄政王不能打死打残,不能一味的加力气,得智取。 “啪!啪!!啪!!!” 计数侍卫:?⊙﹏☉?? “二七,二八,二九。” 妈呀!我不是把摄政王给打死了吧!咋一声不吭啊! 板子侍卫凑到摄政王面前,江淮抬抬眼皮,看了板子侍卫一眼。 板子侍卫顿时浑身汗毛直竖。 今晚会做噩梦的好嘛,这眼神太吓人了,打完这次板子,自己还有命活吗??? 在生死和职业之间,他选择了生,不叫就不叫吧,听说他师傅就打不哭荣亲王,那他打不哭摄政王也不丢人。 “pia。” 计数侍卫:∠(°ゝ°)? 闹呢?还带这样放水? “三十。” 江淮起身,来的时候什么样,走的时候还是什么样,好像刚刚被打了一顿的人不是他。 索适陪着江淮,走到大理寺门口,二人掀衣摆,跪下。 百姓一开始见摄政王来,躲得远远的,现在看他跪在大理寺的门口,纷纷猜测他犯了什么罪。 有消息灵通的:“听说他今日当着赵贵妃的面,把二皇子从宴会上劫走了。” “啊?这可真是胆大包天啊。” 百姓们远远的聚在一起,窸窸窣窣的议论着,无人敢上前,更别说什么扔烂菜叶,破口大骂了。 谁想不开要上去找死啊。 程安旆,哦,现在该叫程碧池了。程碧池在祠堂哭天抢地,被一群婆子按住,才开始动家法。将军府的家法,就是把行刑用的木板换成了藤条,一下一下抽在腰以下,膝盖以上的位置。 不会伤筋动骨,但足够疼。 柴房距离祠堂不远,听着女儿的哭喊声和咒骂声,白氏大怒! 她在柴房喊的声嘶力竭,生怕程碧池听不到:“你个没用的废物!让你嫁太子!你为什么办不到!你快去给我嫁太子!啊啊啊啊啊啊!!!” 自己被程安旎改了个丫鬟名,被程安旎打,娘居然还在责怪她。 这边吵吵闹闹,程安旎在屋里和夏雨雪聊天,把今日宴会上的事告诉夏雨雪。 “真有你的,程碧池哈哈哈哈!” 程安旎:“记着点,以后别顺口叫错了。” “好好好,那摄政王为啥劫走二皇子啊。” “不知道,没人提,让云苓出去打听打听?” “行。” 二人打发云苓,去外面带瓜回来吃。 “亲爱的,我今天杀人了,那时候不觉得有啥,现在感觉好呕……。”程安旎话都没说完,就开始干呕。 夏雨雪帮她顺背:“没事旎旎,你没做错什么,要是被他们抓住死的就是你了,那赵贵妃根本不是个讲理的人。” “我知道,yue,但是我就是感觉呕,有点呕,恶心。” 夏雨雪:“正常反应,这两天吃点清淡的,晚上我来陪你睡,过去就好了,有我呢。” “谢谢呕…你” “还谢谢欧巴呢。” 第28章 爱喝茶的苏明道 她来了,她来了。 云苓带着瓜瓜走来了! 摄政王发疯,掳走二皇子,被皇帝重打三十大板,现在在大理寺门口罚跪。 程安旎愤愤不平,张嘴叭叭:“这皇帝挺黑啊!我还只让那小碧池在祠堂跪,他让一个摄政王!去大庭广众之下罚跪?哪有这么惨的摄政王,明眼人都能看出来这皇帝的小心思啊!夺明显啊! 要我说那摄政王也蠢,长了张嘴就会说个哦!?好好的一表人才,结果是个傻子!” 夏雨雪托着下巴,冷静分析:“皇帝挺黑是真的,他的小心思,得是和摄政王接触过的明眼人,才能看得出,看出来又怎样,百姓又不信。 至于摄政王蠢嘛……我不做反驳,也不认可,毕竟人家可是债主。” 程安旎叉腰:“黑心的皇帝啊!李婆子住的地方,都那样了也没人管,他能是什么好皇帝?我可忘不了白氏突然要杀我,肯定是受他指使!” “皇帝想杀你,还有一股势力盯着将军府。旎旎,你让我明天就死吧,我专心把赏清光搞起来,你看那入醉乡的东家,别人想知道他的身份都那么难,想杀他肯定不容易。” 程安旎笑得猥琐:“不行,保险起见,再等等,我帮你在小碧池那拉了波仇恨~等她害你,你再假死脱身。” 夏雨雪戳戳程安旎的脑袋:“你不就是吃饭不想掏钱吗?话说回来,摄政王掳走二皇子干嘛,真疯了?” 程安旎一愣:“对哦,真疯了?” 一个不可思议,且荒唐,但看起来有几分合理的想法,浮现在夏雨雪脑中: 该不会? 摄政王…… 是怕程安旎被小碧池弄死了,没人还他钱,所以他抓走二皇子,打算程安旎出事,就敲诈赵贵妃。这才在程安旎走后掳人,又在程安旎出现的时候放人。 摄政王真抠门,嗯……好像也不抠门,自己还欠人家二十万两银子呢。 “走,咱去看看小碧池。” ——祠堂—— 程碧池刚被动了家法,此刻火烧般的疼痛,让她根本无法下跪,但被拿着藤条的婆子们看着,她只能跪着,趴在地上。 “跪都没个跪样,我看该找个人教教你什么是罚跪。” 程安旎说着,走向程碧池,蹲下来与她平视。 程碧池咬着牙:“别得意,我只是一时不察,你这样卑贱的人,给我提鞋都不配。” 刚刚她已经想清楚了,程安旎变了,她甚至都怀疑这个程安旎是假的!真假无所谓,娘说过,她生来就是做皇后的,只要还活着,她就能让程安旎好看! 娘能让白钰瑛死,她就能让程安旎死! 程安旎勾起程碧池的下巴,逼她抬起头,笑意盈盈:“你之前对我做过的事,我会全部还给你,只怕你死的太快,来不及体验。既然你真有心跟我斗,那我就给你这个机会。” 说着,站起身,往程碧池的头顶上扎了一针,火针灸,理由,劲儿大醒神。 “啊啊啊!!”程碧池刚躺在地上抱着头,就有手快的婆子上前抽了她一下。 程安旎就一个字:“赏。” 夏雨雪递给那婆子几枚铜板:“辛苦了。” 婆子乐开了花:“应该的应该的,多谢大小姐赏赐。” 程安旎笑笑:“这几日,要辛苦大伙了。家中祠堂,程碧池不知悔改,现在,她要去大理寺门口跪,跪足三日,期间她有任何不到位的地方,还得辛苦您几位教导。” “什么?你让我去大理寺跪!你不怕家丑不可外扬吗!你不怕别人说你是故意的!你就是故意要我丢人!” “我不怕,实话告诉你,赵恬恬没男人必死无疑,将军府要给赵府一个交代。那可是贵妃的母家。”最后一句话,程安旎压低声音。 “给她找个男人!你去给她找一个!那郝公子,她爱慕郝公子,郝公子也对她有意,你让那个郝公子去救她!” 自己绝对不能死,死了就什么都没有了,她还要做皇后!她要做皇后! “走吧,一起去大理寺。” 大理寺卿苏明道这会儿可高兴了,摄政王往这儿一跪,谁还敢来报案,没有案子要审,他今日能正大光明带薪休假。 人群中出现骚动,苏明道在喝茶。 人群中出现女子的哭泣声,苏明道在喝茶。 人群中出现一个穿着宫女服的女子被人架着,拖到摄政王身旁,苏明道在喝茶。 那女子被人按倒,跪在摄政王身旁,时不时还被身旁的婆子,用藤条抽一下发出惨叫,苏明道在喝茶。 不管,天塌下来有摄政王顶着,他今日就是在休假。 “快,向摄政王学习,你看看人家跪得多笔直!”刚刚拿钱的婆子开口。 江淮:??? “姐姐!姐姐你怎能如此狠心!你如此误会于我,欲加之罪,何患无辞。我是被冤枉的姐…啊!!!” “为何这般不容我说话!难道姐姐就是想不分青红皂白,让我跪在众人面前,让我颜面尽失吗?啊!!!” “姐姐!好歹给我件衣裳穿啊,大庭广众之下,你要妹妹日后如何做人!啊!!!” 程碧池在哭诉,一句话挨一藤条。 她衣衫不整,发髻凌乱,露出的肌肤上,能看出刚才被婆子抽打的一道道红痕。一直在哭,小脸上挂满泪痕,看着楚楚可怜,加上她说的这些话,人群里有人坐不住了! “这是哪家的丫鬟啊,怎么被人欺负的如此之惨。” “这是宫里的,是宫女!” “不不不,我认得她,是将军府的二小姐,之前的京城第一才女。” “才女怎么会被,被欺负成这样!” “你还不知道啊,她娘要害家里的大小姐,被摄政王罚成通房丫鬟了!” “如此荒唐!那这二小姐?” “我听说二小姐一直是人美心善的,想来是被她姐姐迁怒了。” “我瞧着也是,让一个姑娘跪大理寺,还被奴仆抽打,哎呦喂!这程大小姐如此记仇!” “就是啊,什么事儿不能在家里,关上门好好解决,闹得人尽皆知,就是想让她妹妹在众人面前出丑!这程大小姐也不是什么好人啊!” 最后这句,是化妆成小贩的寒梅说的。 寒梅偷偷穿梭在人群里,到处说这话。 程碧池听了这些话心中窃喜,呵,程安旎真是个蠢货!谁都别想好过! 过了一会,围观群众突然反应过来,摄政王也在这里跪着,皇帝怎如此下摄政王的面子?皇家的事,不该关起门偷偷解决吗? 人群里再次传来骚动,苏明道还在喝茶,在心有旁骛地喝茶。 第29章 小女医术了得 是赵府的人,赵母冲上来就踢打程碧池,嘴里念叨着:“谁人冤枉你!证据确凿你还想抵赖!你还我恬恬的命!” 一听还命,程碧池慌了,赵恬恬已经死了? 程碧池失声尖叫:“啊!!!不!不是我!是你们杀了赵恬恬!给她找个男人就没事了,你们偏不!!!是你们杀了她!” 听到杀人,苏明道坐不住了,放下手里的茶,快步走出:“来者何人!大理寺门口岂是尔等放肆之地!” 人群安静了,只有赵母还在打程碧池。 程安旎本以为,自己的出场会和在宫门口一样,但没想到现实是…… “借过借过。” “麻烦让一下,谢谢谢谢!” “哎呀,踩您脚了对不起啊。” “借光过一下,多谢!” 程安旎从人群中钻了出来,站在空地上,百姓的注意力还在赵母和程碧池身上。 直到一个小孩大喊:“哇!娘!我看到仙女啦!” 众人看到程安旎时,眼珠子就挪不开了。 “俺嘞乖乖!这是神马神仙么?” “哈哈,您过奖啦,小女是将军府大小姐程安旎,今日前来,是为我这不成器的庶妹请罪。”说着,程安旎低下头,露出一副伤心的样子。 赵母听罢就要冲上来打程安旎,被星荷拦下。 星荷:“夫人您别激动,您的心情我们理解,我家小姐会给您一个交代,会给赵小姐一个公道。” “咳咳!都不把本官放在眼里吗!升堂!审案!” 唉,还以为今天能落个清闲。 江淮静静地看着这一幕,习武之人耳力好,刚刚人群里,最后的低声议论,他听到了。 这小孩……是在帮他? 索适:是。 程碧池被赵府的人拖到了堂内。 百姓要吃瓜!顾不得摄政王怎样了,凑到大理寺门口,只在摄政王和索适周围留了个小圈。 这些年……这还是百姓第一次离他这样近。 苏明道一拍惊堂木:“堂下何人!” “妾身赵家夫人,黄钟秀,状告将军府二小姐程安旆,下毒杀我女儿赵恬恬!” “小女将军府大小姐程安旎,为家中庶妹,二小姐程碧池,向赵家夫人请罪。” 程碧池抖如筛糠。 “你二人所说的可是同一人?为何名字不同?” “是今日赏花宴之上,舍妹犯下大错,小女为其更名为程碧池,希望她能记住今日的教训。” “是碧池还是红池都无所谓,她杀了我的女儿啊!” 看着赵母情绪要失控,苏明道一拍惊堂木:“不准喧哗。赵家夫人,请说明事情始末。” “是,今日我女儿赵恬恬,去宫中赴宴,她姑母的赏花宴。走的时候好好的,谁知,这程碧池,她与程安旆不睦,算计程安旆还带上了我的恬恬,恬恬现在还在宫里生死未卜啊!” 一听赵恬恬还没死,程碧池又活了:“她还没死,只要给她找一个男人她就死不了!她不会死!” 赵母听了这话还能忍?一巴掌扇在程碧池脸上,程碧池的嘴角流出鲜血。 “程碧池的名字是否上了家谱,是否去户部报备。” 程安旎估摸一下:“已上家谱,户部此刻应该也快办理完了。” “好,程碧池对赵恬恬下了什么毒?” 赵家夫人吞吞吐吐说不出话,她一个母亲,怎么好当众说出女儿中了那样的药。 “不如我来替赵家夫人说。” 苏明道看看赵家夫人,见她狠下心点点头,示意程安旎说。 “赵小姐并非中毒,是吃了当初,家中白氏想要加害于我的催情药,但此药性烈,赵小姐服用过量,所以会必死无疑。” 程安旎专门用必死无疑来刺激程碧池。 果然,程碧池开始大叫:“给她找个男人就好了!那郝公子不就行!他们互相有情,她死不了!不给她找男人就是你们杀的!啊!!!” 苏明道惊堂木拍得手发麻:“来人,堵上她的嘴。” 一个壮汉掐住程碧池的脸,往她嘴里塞了一大团破布,这布是专门堵人嘴的,不知道沾了多少人的口水。壮汉还贴心的把程碧池的双手绑在身后,防止她拿下嘴里的布。 “呜!呜呜呜!” 程碧池挣扎,却无法大叫。 赵家夫人哽咽:“确实如此,太医也是这样说,我的恬恬只有死路一条啊!” “程碧池下毒的证据可有?” 程安旎说明情况,把证物证词递上。 一听说,是刘语曼做的检查,苏明道又高兴了,不用辛苦自己找人再查了,不能带薪休假,偷偷懒总行吧。 证据确凿,程碧池谋害家中长姐未遂,害了赵家小姐。 “如实回答本官的问题,拿掉你嘴里的布,你可愿意?” 程碧池狂点头,这布太臭了,塞在自己嘴里太恶心了。 “你对本案内容还有什么要补充的?” “我不知道那药如此厉害,我不是故意的。” “这是承认下药了,那你可认罪?” “我不认罪,我没杀她!明明找个男人就没事了,是你们要赵恬恬死。”程碧池指着在场的其他人。 如果此事没有闹大,赵母还能悄悄和郝公子商量,可已经如此,为了女儿的清白、赵府的名声,只能要恬恬死了。 “证据确凿你还敢抵赖!你知不知道不认罪进了牢里,你这细皮嫩肉的会受多大苦?本官劝你如实招来。” “我……我,我下了药,我没想杀她,我没杀人。” “程碧池心思恶毒,造成的影响极其恶劣,本官判其斩立决,并要将军府赔偿赵府十万两银……” “等等!我身为家中长姐,父亲在外驻守,不忍看妹妹如此下场,请苏大人、黄夫人、和诸位百姓体谅我的私心。将军府愿意赔偿十五万两银……” 江淮:小孩又要来找我要钱了? 冬雷:(?▼益▼) 黄夫人立刻变了脸色:“你敢!几万两银子就想买我赵家小姐的命!你做梦!” 程安旎浅笑:“黄夫人息怒,小女医术了得,能救赵小姐一命。” “御医都束手无策,你怎么救她?” “既然已经如此,黄夫人大可让我一试,程碧池的命等到赵小姐情况稳定后,再定夺不迟。” 程安旎哪会医术?她这又想怎么整自己?但听说现在不用死了,程碧池还是高兴的。 第30章 你是孤魂野鬼吧 “不知赵小姐身在何处,小女现在即可为赵小姐医治,宜早不宜迟。” “在赵府在赵府,你能救她?”黄夫人抓住程安旎的肩膀,满脸期盼。 “是,我能,因为我医术了得!” “好了,肃静,程碧池先压入大……” “等等!” 苏明道的话第二次被打断,他满脸黑线。 “家法不可违,程碧池无论如何,都要在大理寺前跪足三日,哪怕是即刻问斩,尸体也要跪足三日,这是将军府的规矩,还望苏大人成全。” “好!”人群里发出一声叫好声,然后众人纷纷鼓掌附和。 “不愧是将军府!” “程大小姐人美心善!” “程大将军威武!” 寒梅一甩刘海,深藏功与名。 “不可,此案已被大理寺接手,程碧池三日之内若是身死,本……” “不会,本小姐医术了得,来之前已经刺了她的生门穴,莫说三日不吃不喝,就是十日也使得,她且活呢!” 第三次了,这小丫头第三次打断他的话了。 “……好,那就依程大小姐所言,若程碧池身死,由程大小姐负责。” “好!苏大人刚正不阿!” “好!” “好好好!” 寒梅再一甩刘海,深藏功与名。 人群氛围越来越热闹,百姓们离大理寺门口凑的更近了。 摄政王身边的圈圈越来越小,更是有人没注意,碰到了摄政王。 路人甲:哎?什么玩意碰我腿?这谁家小孩挤进来了?哎呦我的亲亲亲娘哎!摄政王?!!! 路人甲瞬间面无血色、冷汗涔涔,腿一软就要跪下。 江淮眼疾手快,伸手扶住他的膝盖,把他托起来:“小心些。” 江淮:小心些,你撞到本王屁股了,好疼,呜(t^t)。 ——赵府—— 赵恬恬被喂了药,正在昏睡。 这药程安旎接触过了,完全可以不把脉,但保险起见,还是确认了一下没什么异常。她哼着小曲,拿出她心爱的绣花针,找黄夫人要了个火折子,烧、扎、烧、扎。 黄夫人的眉头就没松开过,她紧紧抓着帕子,随着程安旎落针的动作,鼻子一抽一抽的。 半个时辰过去,程安旎拔下最后一根绣花针,拍拍手:“欧了,不是,成了,赵小姐已经无碍了。” “这样就,好了?” “嗯……要不我把她扎醒?不过她身体很疲惫,醒来后会再次睡过去。” 黄夫人想了想,还是决定看看赵恬恬是不是真的无碍。 程安旎一针下去,赵恬恬倒吸一口巨大的凉气,睁大眼睛坐了起来。 “恬恬,你没事吧?” “没事!母亲!我肩膀好痛!” “肩膀痛没事,那是刚刚扎的,身体呢?还有什么感觉吗?” “感觉?什么感觉,我现在感觉自己充满力量!娘!我要练舞!”说着人就要下床。 “啊?”黄夫人看向程安旎:“这,这正常吗?” 程安旎:“三。” “三?什么三?” “二。” “一。” 赵恬恬应声倒下。 …… “神医!你是神医在世啊!” “没有啦。”程安旎连连摆手,低头娇羞一笑:“以后夫人跟别人介绍我,说我是那个医术了得的美丽仙女就行,可别说什么神医,我担不起这个名头。” 在她心里只有神医爷爷才能配称作神医,自己就当个仙女好啦。 黄夫人不会接了:“这,倒也,确实如此,哈哈。” “夫人您不用留我吃饭了,我该回府了,家里安蓉妹妹还等着我呢。” “啊,对,留下来吃个饭再走吧。” “不不不不,夫人不必客气,此事是我将军府有错在先,十五万两银子这几日会送……” “不必了,太医都束手无策的,不夸张的说,程大小姐是我儿再生父母啊。那程二小姐造的孽,就让她自己还吧,她有你这长姐的约束,想来也会知错的。” “那恭敬不如从命,多谢黄夫人体谅,我就不打扰了。” “好,月儿,送送程大小姐。” “是。” 程安旎并没有回将军府,她又来到了大理寺门口,让寒梅回去把小黑拿来,再找夏雨雪,给程安蓉拨八千八百八十八两银票。 小黑被送来了,程安旎把小黑放在程碧池身旁,静静的坐在她身侧。 她要再添一把火。 入了夜,周围一片寂静。 程安旎端坐着,江淮、索适跪的笔直。 这是程碧池第一次被罚,居然要她不吃不喝跪三天,这才几个时辰她就已经受不了了。 她的膝盖好疼,像被人敲碎了骨头,她的腰根本直不起来,可是她一弯腰,婆子的藤条就会抽在她身上,她好饿,肚子已经咕噜咕噜叫好久了,她的嗓子干到冒烟,她好痛苦。 “程安旎,我何时这样对过你,你竟要我跪三日,你就不怕我杀了你?” 程安旎目视前方:“噗,你杀我?好啊,你杀吧。” “我杀了你,你死在将军府的池子里了不是吗?” 程安旎稳如老狗:“是,我死池子里了,现在和你说话的是鬼魂。” 程碧池忍不住想用手撑地,婆子伊藤条落下,她都疼的麻木了:“你根本不是程安旎对不对,不仅是你,夏雨雪也不是夏雨雪对不对。” “你说我们不是自己,那我们又能是谁?” 反正是魂穿,谁来也查不出问题。 程碧池难得聪明一回:“程安旎和夏雨雪已经死了,你们占用了她俩的尸体,那你们就是亡魂,是孤魂野鬼吧。”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程安旎发出一阵爆笑:“你想象力可真丰富,你在说什么?借尸还魂?还孤魂野鬼哈哈哈哈,对,我是鬼,你怕不怕我啊。” “你在掩饰对不对,不管你是谁,你肯定不是程安旎,因为……” 程碧池膝行到程安旎身侧,靠上小黑的扶手,抬起头死死盯着程安旎:“程安旎只会向我求饶,她连求饶的话都只有那几句,磕头的动作都一样,哈哈哈,就连她每一次吃泔水的反应都不会变。” 听着程碧池的话,程安旎的记忆随之而动,吃泔水的记忆涌来,胃里一阵翻江倒海:“呕,呕,咳咳,呕。” 第31章 皇帝要绑程安旎 江淮做了跪在这里后的第二个动作,扭头看程安旎。 刚刚听了程碧池的话,竟觉得有几分道理,但看程安旎现在的反应,该是自己多心了。 江淮悄声吩咐索适去看看,索适知道,这是王爷叫他起来动一动。 索适起身,在原地定了一会,向程安旎走去。 “大小姐,夜里寒凉,您不必如此,还是回府休息吧。” 程安旎呕的眼泪都出来了,她用手沾沾:“不必,也只是陪她坐一坐,无碍。” 妆不能花,她要美美的。坐三天她能给自己扎穴位,暂时不必喝水,屏蔽饥饿感,不用睡觉,这样不会太狼狈。 “是。” “那个,摄政王,他,他被罚跪多久啊?” “一日。” “哦,好好,多谢你,辛苦了。” “不必客气,属下告退。” 日常没话找话关心一句。 程安旎侧头看向摄政王,发现他正看着自己,见她看来,微微一笑。 哇,好帅啊,可惜是个傻子。 程安旎也回了摄政王一个灿烂的笑容。 程安旎花痴的一瞬,眼睛太亮了,被江淮成功捕捉。 这小孩是觉得本王好看?本王确实好看,比那二皇子好看。 ——翌日—— 皇帝早朝时,听说了程安旎学他,在大理寺前罚跪程碧池,自己也在大理寺门口坐了一夜。 他哈哈大笑:“哈哈!这程将军之女果真不错,幸好随了她爹,不错,不错。” 回到勤政殿,他面色黑沉如墨,好个程安旎,真是随了她娘,敢来拆他的台和他叫板了。 那白钰珍也不知是真疯还是假疯,总之就是个废物,半分不如她姐姐白钰瑛聪慧。 “笃笃。” 皇帝轻敲两下桌面。 一道黑影出现。 “暗一,去把程安旎带来,生死不论。” “属下遵命。” 暗一不会想到,这是他这辈子,接到的最后一个任务。 太阳渐渐升起,烈日炙烤着大地,汗水从程碧池脸庞上划过。 有百姓见程安旎还坐着,从家里找来些遮阳的东西,为程安旎挡住太阳。 程安旎心下感激:“大伙的好意安旎心领了,但不必如此,错了就该受罚,若每个犯错的人,都能因为家中长辈的功劳逃避惩罚,那法律还有何尊严可言。” 这话说道苏明道心坎了,多少富家子弟犯了错,就想用银子摆平,动不动就给他来一句“你知道我爹是谁吗?”,烦不胜烦。 时辰差不多了,江淮想起身,但跪的时间太久,双腿失去知觉。 他挣扎几下,发现无用,刚想弯腰用手撑自己站起,就感到腰上有股力道,让他的双腿血液流通,渐渐恢复知觉。 他僵硬起身,膝盖传来剧痛,双腿无力。如果一个文弱书生罚跪一日,可能会直接残疾。 程安旎多想三日快些过去,虽然身体没有任何不适,但她真的好无聊。 程碧池摇摇晃晃,从晌午开始,她就想去茅厕,现在快要憋死了。 她一个大家小姐,怎么能在大庭广众之下尿裤子!要尿也要等程安旎忍不住了先尿,可程安旎就坐着,像个没事儿人一样。 ——入夜—— 程安旎太无聊了,虽然不困,但打算小憩一会打发时间。 程碧池早就尿了,但她自己不知道。 两天不吃不喝不睡觉,跪在这里一动不动,动一下就是一藤条,还接受着众人审视的目光,她开始精神恍惚,眼前出现幻觉。 她一会儿看见程安旎向她磕头道歉,她就嘿嘿傻笑;一会儿看见落魄的白氏骂她废物,她就低声怒吼;一会儿看见太子娶了别的女人,她就呜咽出声。 ——第三日—— 程安旎还是坐的笔直,脑子里循环播放,o.o版的蜜雪神曲——幂穴饼乘。 程碧池除了幻觉,还能感受到自己头痛欲裂,像是有根又长又粗的针扎进头颅。到了下午她开始耳鸣,开始捂着耳朵尖叫。 百姓就说,程碧池坏事做多看见鬼了。 说了要跪足三日,那第四日还有个白天要跪。 百姓惊叹程安旎一个女子的定力,身旁的程碧池和她形成对比。虽说一个跪,一个坐,但时间这么久了,坐也不舒服,可程大小姐就是能忍住一动不动。 程安旎虽然没什么不适感,但也能感觉到身体的变化,肚子空了,骨头僵硬,脑袋沉,像灌了铅。 时间到了,最后半日是几个婆子轮番架着程碧池,才让她跪完。 这三天里程碧池不止一次想晕过去,可无论她如何努力,就是不成。 程安旎起身,她真想伸个懒腰,但周围百姓太多了,还得继续装。 程安旆像条死鱼,被婆子扔到马车里。 程安旆除了发髻略微松散,黑眼圈出来了,整个人还是保持着良好的仪态。 笑话,上辈子洗完澡,在厕所对着镜子演戏的时候,她专门找冰冰学过这个。怎么扮演好一位身负重伤,却为了保护身后的子民,强撑着不倒下的公主。 江朝帝没想到,程安旎竟然真的在大理寺前坐了三日,想让百姓忘掉这事都难。 回到摄政王府,夏雨雪就在门口等着,程安旎的马车一到,她立马冲进车里,紧紧抱住了程安旎。 “旎旎,呜,你受苦了呜呜。” 程安旎心里一酸,轻拍夏雨雪的背:“我没事,真的,我给自己扎了针,不渴不困不饿不累。” “那太阳晒你你不热啊,晚上有风你不冷啊,你一直坐着不难受啊,呜。” 程安旎的眼泪快忍不住了:“好了别说了,我饿了,不许哭!憋回去!” 夏雨雪开启不流眼泪光流鼻涕模式。 无论程安旎怎么说,夏雨雪都不听,硬是掺着程安旎下马车,马车外是柳姨娘和程安蓉关切的目光,程安旎的眼泪好悬来一个狂飙。 “姨娘好,安蓉妹妹好。我都没来得及和安蓉好好道歉,确实是无心之失,我会配好药让你拿去敷,定不会留疤。” “知道了,不怪你,你要真是觉得对我有愧,就再给我八两银子吧,你再多坐几日我疤都消了。” 柳姨娘轻轻推了程安蓉一下,示意她好好说话。 “好,姐姐再给你八十八两。” 第32章 想看王爷女装 夏雨雪见几人说完话了,把程安旎打横抱起,往秋华阁走去。 远远的就闻到饭菜香,程安旎馋啊!口水快糊一脸了。 当她看到满满一大桌子的美味佳肴,瞬间感觉这三天坐得值啊!甚至还想再坐三天,下一秒程安旎就不想坐了,忽然想起来这些她都吃不了。 虽然她人没感觉,但身体有啊,饿了三天不能吃太多也不能吃太好,对肠胃不好,而且她能感觉到大脑在和她说,快点去睡觉快点去睡觉。 最后程安旎扒拉了几口白灼生菜,喝了碗稀粥,尝了一块肉,告诉夏雨雪自己得睡觉了。 夏雨雪表示理解,和院里的人安静的收拾碗筷,没吃完的饭等下热一热,大家一起吃夜宵。 程安旎还没解开自己的穴道,毕竟身体还没恢复,解开了会难受,她先养好了再说。 迷迷糊糊快要睡着的时候,脑子里想起了摄政王那一笑。 月光映的人真好看! 程安旎露出花痴笑,脑子里又想起,摄政王走时的场景,他当时应该也很难受吧。 不知道他这两天有没有休息好,腿找人看过了吧,不能找个庸医来看吧……他那么笨,找庸医看也不是不可能。 想到这儿,程安旎索性起身,翻出夏雨雪给她缝的夜行衣。既然睡不着索性不睡了,去看看,回来也能睡得踏实。 她承认,她就是被摄政王,惊天地泣、鬼神的帅脸迷住了,不忍心看帅哥惨兮兮。 一道黑色的身影跃出将军府院墙。 程安旎一路上小心翼翼,确认无人发现,她翻进了摄政王府,连呼吸都不敢发出声响。 但她在府外徘徊的时候,就已经被王府侍卫发现,上报给了索咸。索咸看了一眼,竟是大小姐?吩咐侍卫先不管,静观其变。 程安旎还以为,是自己练轻功也有天赋呢。 寒梅:( ?_? )并没有,暗器都是因为力气大,准头好。 程安旎借着月色,打量起四周的环境。这摄政王府还挺,小巧的,走的还是简约风。 很快找到了摄政王的寝屋,本想翻窗,但还是走了门。 江淮睡的浅,已经醒了。他正在奇怪,侍卫怎么把一个笨贼放进来了? 周围寂静无声,一只白皙的小手推开木门,江淮猛然跃起,向门外袭来。程安旎吓了一跳,忍不住惊呼出声。 “啊!” 看清了眼前的人,江淮忙收手,一拳打在了门框上,门框断裂。 周围恢复了寂静。 程安旎庆幸摄政王反应快,不然自己的小命就要交代了。 她率先打破寂静:“你好呀王爷!您这身手真不错!” 没伤到她就好。 “进来吧。” 程安旎跟了进来:“你的手,没事吗?” 江淮淡淡扫了一眼擦破的手:“无事,银票给你准备好了。” “啊?”程安旎一时没反应过来,自己和摄政王的交情,好像只有银子,这样冒冒然跑过来,还被抓包,真的很难解释啊。 “这次不要银子,我,不对,我来给您看看腿,您要是给点医药费倒也没问题。” “……” 江淮回身坐在榻上,看着程安旎。 程安旎:“我脱?不太好吧。” “那你还不转过去。” 这小孩怎么那么爱看男子脱衣裳啊??? 程安旎:嘻嘻,这都被你发现了。 程安旎转过身,听着背后悉悉索索的声音。 “好了。” 程安旎回过头,就看见摄政王膝盖上的乌青,双腿隐约发紫。 怎么会这么严重?按说休息过两日不该如此啊。 “你这几天,没休息好吗?” “休息了。” “你是不是跑出去和人打架了?” 冬雷:(*?????)是啊!没人性啊! “嗯,去了趟入醉乡。”当天夜里,他就强撑着去了入醉乡。 “查出冬雷是谁了吗?”程安旎好奇。 “没有,他是谁不重要了。”合作不成,他就明抢了,虽然这样只能搞来银子,不能搞来人手。 “那也好,省的你老让那个男扮女装的暗卫出任务,他也挺辛苦。先扎几针吧,你的腿就这样不管不顾,在过几日就动不了了,就得截肢了,就是把腿锯掉。” 这么可怕? 该不是这小孩为了坑他钱,故意吓唬他吧。 程安旎还真没吓唬他,这样下去双腿会坏死,需要截肢。 烧、扎、烧、扎。 这次没有之前几次疼,还感觉双腿温热。 程安旎尽量控制力道,减轻他的痛苦。 看着眼前的女孩,低垂眼眸,动作娴熟,心无旁骛为自己医治,江淮渐渐入了迷。 她医术确实了得,比宫里的御医都强,这医术是怎么来的呢? 神仙托梦?不可能吧,难道她真是鬼魂?是神医转世的鬼魂?可是之前的事情,又像她亲身经历过的,也没有发现被人顶替的痕迹。 将军府的水池子,难道真有异常? 程安旎扬起笑脸:“成了,我连续五日来,这几日切不可跑跳,尽量少走动,诊金看着给就成。” 自己也不能显得太贪心。 她伸了个大大的懒腰。 “撕拉。” 布料撕裂的声音。 夏雨雪的豆腐渣工程,夜行衣从侧面裂开了。 程安旎反应迅速,在眼睛瞪大的过程中,已经把衣服拢好。 江淮眼前有道雪白一闪,他红了脸,不自然的转过身去,帮她在衣柜里,找了一套他没穿过的女装夜行衣。 “新的,你先换上,我出去。” “好,谢谢啊。” 程安旎换好新衣服,有点大,正好,她是小孩子,长得快,再过几年也能穿。不知道这是王府里,哪个心灵手巧的小丫鬟做的,和云苓有一拼。 等等,摄政王的衣柜里为什么有女装?该不会是王府里的人出任务,都会男扮女装吧? 突然好想看摄政王女装。 程安旎推门,探出个脑袋瓜:“王爷,我换好啦,您对下属可真体贴。” “手里已经有银子了,别再穿这样的衣服了。” “那不行,这可是我的亲亲小丫鬟给我缝的,回去补补还能穿。”嘴上是这样说,心里想的是,回去就把衣服珍藏,那可是她的小天使亲手给她缝的。 “……你不找我要银子,如何赔偿赵府。”江淮没忍住,问出口。 程安旎得意的小脸一扬:“这你就不知道了吧,赵家夫人免了我的赔偿。” “索咸,拿五万两给大小姐,做这几日的诊金。” 由索咸带头,听墙角的侍卫们心底一凉,完了,这个月月银怕是不能完整到手了。 只见索?心灵手巧?咸小丫鬟,从墙边探出个脑袋:“哎哎,好嘞王爷。” “你刚刚在守夜吗?” “他负责今晚府里的巡视。” 程安旎:我能躲过索咸的眼睛?哇,不愧是我! 拿到银票,程安旎脚步轻快,从王府大门走出。 回到将军府,刚翻上墙头,就看见自己屋里亮了灯。 第33章 顺手牵羊 她悄悄推门进去:“万家灯火里,有一盏灯是你为我而留~我心里好暖~” 夏雨雪没有好脸色:“少来,油死了,说,今晚去哪了。” “嘿嘿,宝贝,你看这是啥!”程安旎从怀里掏出五万两银票,在夏雨雪眼前晃啊晃。 夏雨雪自然接过,揣到自己怀里:“今晚干嘛去了,不好好休息,钱什么时候不能再挣?有你的身体重要?” 程安旎坐在夏雨雪身侧,抱住她的胳膊:“好啦雪雪,我知道错啦,明天你就给我做点好吃的~让我补补身体~” “你有事瞒着我。”夏雨雪语气笃定:“还要我给你做好吃的,程安旎,我看你这脸盘子是越来越大了。” 一听夏雨雪叫了自己全名,程安旎老实了:“我是不知道咋说,我去了摄政王府,给摄政王治腿去了。” 夏雨雪双手抱臂,眯起眼睛:“治腿去了?治腿这衣服怎么回事。” “害,还说呢,我穿的你缝得夜行衣去的,在王府开线了,摄政王给了我一件新衣服。你看人这做工,看看,看看,看这针脚……” 夏雨雪打断程安旎的话:“你为什么不休息好了,再去给他治腿?怎么觉也不睡就往外跑?” 程安旎噎住了。 夏雨雪凑近,和她脸对脸:“看着我的眼睛,说,为什么,他的腿比你的身体还重要?” “因为,因为我,我……哎呀实话说好了,他太帅了,我看不惯他被皇帝欺负。” “哼,上辈子看见这种的,是要缠着我去帮你要微信吧?” 想起上一世,自己母胎单身,好不容易在商场看见一个衣品很好的极品帅哥,鼓起勇气!让郑冰冰去要微信。 结果帅哥口罩一摘,是个和郑冰冰合作过的小演员,这事儿还上了热搜,当红女星郑冰冰,商场里追着新人男演员要微信,郑冰冰脸黑了好几天。 “嘿嘿,可是摄政王真的很帅啊,而且人傻钱多。”程安旎戳戳夏雨雪的胳膊。 “你有没有想过,他是这个朝代的人,是这个国家的摄政王,他被皇帝忌惮、百姓唾弃,说不定哪天就被皇帝杀了,他活着,以后也会三妻四妾、妻妾成群。 你呢,说的难听点,原主娘是被赐死,这个时代的人最重视这些,你都不见得能当上王妃,没准还是个侧妃。 要是想和他谈谈恋爱我不反对,别的事情,你可要想清楚,别让自己受了委屈。” 程安旎把头靠在夏雨雪肩膀:“谢谢你宝贝,我没考虑到这么多,就算结婚也得入赘,而且我现在就是单纯觉得他好帅。” “好啦好啦,你想做什么我都支持你,睡觉吧,该好好休息了。” 这边程安旎和夏雨雪说了会儿悄悄话,程安旎睡着前,心里还在想,自己绝对不要嫁给一个三妻四妾的人! 那边程碧池因为吃太多东西,正在胃痛,蜷缩在床上满头大汗。 这几日每天晚上,程安旎都穿着江淮的夜行衣,到王府给江淮治腿。 江淮耳边,白天是索咸大喇叭,晚上是程安旎絮叨他,今天又下地走了多少路。 第二日,程安旎顺回来个漂亮瓷盘,第三日顺回来个圆滚滚的香炉,第四日江淮送了她一把绣着白色腊梅的团扇,第五日江淮送了她一大把金制绣花针。 程安旎接过金制绣花针,开始烧、扎、烧、扎,她轻轻皱起眉头,嘴角下拉,语气略带埋怨:“你老是不听话,一个摄政王,这么大人了不遵医嘱,本来五天能好,你老走动,我明日还要再来一次,加钱!” 看着程安旎皱起的小眉头,落针的手比之前重了几分,好像在表达她的不满,有几分可爱,他不自觉的嘴角上扬,眼神里露出笑意。 程安旎没听到回应,抬起头,刚好看到江淮的表情:“笑什么笑,长得帅也不打折,加班费一万二。” 江淮脸上的笑意不减:“好,那就辛苦大小姐,明日再来一次了。” 程安旎没好气地说:“你就欠扎,我走了。” “等等。” “干嘛?” 江淮也不知道叫住程安旎做什么,但他就是不想让她走,想看见她,想听见她说话。 “辛苦了,坐下喝口茶再走。” 程安旎听后,看了江淮一眼,小声嘟囔:“坐什么坐,这么熟了还客套。”瞟了一眼桌上的茶,咦?这茶杯挺好看,拿走!叫你跟我客套。 江淮倒是不介意程安旎的顺手牵羊,第一次拿盘子还说是她的辛苦费,后面已经形成自然。 但这次拿走的,是他日日都在用的茶杯。 这会不会,有些唐突? “这杯子……” “我拿回去种花!” 这江国居然有野生多肉,她早就想找个小花盆挪一颗养了。 程安旎停下脚步,转过身把茶杯递给江淮。江淮正在疑惑,到这小孩手里的东西,还有能拿回来的一天? “帮我给茶杯下面打个洞吧。” “嗯,好。”虽然自己还挺喜欢这个茶杯,但用它养花,会很好看吧。 江淮脑中,出现茶杯里长了一朵小野花的场景,这小孩高兴他也高兴。 江淮找来一把小匕首,一点一点磨出一个洞。程安旎接过焕然一新的茶杯,非常满意,多看了一眼江淮手中小巧精致的匕首。 “给。”江淮把匕首一递。 程安旎连连摆手:“不必了,您对我太好了,我都不好意思了,祝老板发大财!” 她脸皮虽厚,但也知道总拿人家东西肯定不行,这匕首一看就很贵重,她还是就拿一个,前世街上套圈游戏里,商家放在最前面,让人能套中的小瓷杯吧。 嗯,虽然不值钱,但好像自己坑摄政王的也不少了,也该礼尚往来了。 江淮:这小孩还挺识货,看不上这十文钱的匕首。 夏雨雪看着程安旎,拿回来相当于一块大金子的一把金针,和一个一看就价值不菲的青花瓷杯。 看见杯子上的洞,知道这是摄政王亲手磨的,给程安旎种花用的,夏雨雪大受震撼。 这摄政王暴富了?怎么对旎旎这么大方?就算暴富了,东西也不能总这样随便送人吧?天呐!他不会是看上旎旎了吧???不会吧!!! 第34章 夏雨雪上吊 一月后。 程安旎要及笄了。 程碧池果然如程安旎所料,迁怒于夏雨雪,想把夏雨雪除之而后快。那边的小动作,被二人尽收眼底,估计今晚就会动手。 ——是夜—— 桃红拿着迷药和白绫,来到夏雨雪门外,桃红很紧张,紧张的一路上腿都在抖。原本程安旎是看上了院里一个小丫鬟,但那小丫鬟死活不肯,现在正在遭受二小姐的折磨,这事儿就落在了她头上。 桃红颤抖着手,推开窗户,把迷药撒了进去,因为太过紧张没拿住,纸包也掉了进去,发出“啪”的一声轻响。 吃过解毒丸的云苓,躺在床上听到这动静,忍不住撇撇嘴,真笨。 夏雨雪已经被程安旎封住穴道,沉沉睡去。 等了一会,桃红推开门,发出“吱呀”一声响。她立刻愣在原地,屏息凝神,见屋里的人没有反应,才悄声进来。 她把一封遗书放到桌上,然后拿着白绫,爬上桌,把白绫挂好,又去搬夏雨雪。夏雨雪个大腿长,因为练武身体结实,桃红废了好大力气,都没能把夏雨雪的脑袋挂到圈里。 云苓听着动静心里着急,她听到很多次肉体磕在桌子上的声音,雨雪姐姐万一今晚没被吊死,被桃红磕傻了可上哪说理去,她都想起身帮帮桃红了。 红桃气喘吁吁,在桌上坐了好一会,想到二小姐说的话,要是她完不成任务就惨了。桃红求生欲爆棚,卯足力气,把夏雨雪架起,站上凳子,把人挂了上去。 没忍住,发出“啊”的一声,然后倒在地上大口喘着粗气。 云苓的心提了起来,可别把隔壁屋的吵醒,快走啊,她还等着救雨雪姐姐呢。 桃红也知道动静有点大,她捡起迷药的纸包,快步离开秋华阁。 云苓飞快起身,把凳子垫在夏雨雪脚下,扶着她的身体,让她不会窒息。 程安旎悄悄进来,看到屋里的景象在心底感叹还是有点吓人的。她踩在凳子上,发现身高不够,于是踩在两个圆凳上,在夏雨雪脖子上画了一道横纹,舌头揪出,脸上针扎,出现几片红痕。 然后对云苓眨眨眼,小声说了一句辛苦了。 第二日清晨,见时间差不多了,云苓手脚麻利把凳子放倒,然后深吸一口气:“啊!!!!!!!!” 早就等在附近的星荷听到惨叫,飞快的跑来推开门,又是一声惨叫,然后她用尽全身力气边跑边喊:“大小姐不好了,出大事了!” 程安旎早就等在屋门后,从云苓的尖叫开始在心里默默计数。 好在她的秋华阁不大,听到了星荷的脚步声,她就推门迎了出去:“星荷怎么了,出什么事了?” “雨雪姐姐上吊自尽了!” “什么!!!” 二人疯跑到夏雨雪房间,门口已经围了好多被吓傻的丫鬟婆子。苏安厨娘不可置信,指着夏雨雪张嘴想要开口说话,却一个字也发不出。 程安旎本以为自己还需要演一演,但看到这个场景眼泪夺眶而出:“愣着干什么!把人救下来!” 云苓缩在角落瑟瑟发抖,星荷和几个婆子上前,拿出匕首把白绫割断,几人扶住夏雨雪,发现夏雨雪的尸身都凉了,整个人僵硬无比。 云苓俩眼一翻晕了过去,这是雨雪姐姐教她的,要她装晕,今日就好好休息。 程安旎靠在门边,整个人一点一点下滑,然后坐到地上:“不可能,不可能,都让开,我能救她!” 程安旎说罢,手脚并用爬了起来,摸了摸夏雨雪的脉搏,又颤抖着手扒开了眼皮,瞳孔散大。一切细节都没问题,预计还能坚持三个时辰,应该来得及,只要三个时辰之内,能把夏雨雪放进棺材,一切就成了。 听到动静,柳姨娘也赶来了,一起来的还有夏管家。 柳姨娘眼眶红红的,走之前她特意找了块洋葱熏了熏。 夏管家面色极不好看,他黑沉着脸,出现在秋华阁。 这是程安旎第一次正面接触夏管家,是个很普通的人,丢在人群里找不到的那种。 众人给夏管家让出一条路。 “雪儿,雪儿?”当看到夏雨雪第一眼的时候,他就知道这丫头已经死透了。他也不知这夏雨雪究竟是谁,只知道是白氏抱回来的女婴,让他养在身边。 “雪儿!你有什么想不开的,不能和爹爹说啊!”夏管家的脸皱成一团,拼命挤出几滴眼泪,看向程安旎:“大小姐,雨雪是你的丫鬟,你对她做了什么,竟逼得她去死。” “我逼她做什么,我能逼她做什么?”程安旎被质疑,表现的不可置信。 “这,这有一张纸。”不知是那个小丫鬟出声说了一句,众人这才注意到桌上的东西。 程安旎拿过信纸,打开一看: 爹,我对不起您的养育之恩。 大小姐,因为您的纵容,逼得我去死。 我在府里日日被寒梅侍卫轻薄,自觉无颜面对世人,结束自己的生命,还望爹爹能为女儿讨回公道。 当夏管家看到这封信,基本断定夏雨雪是被人害死的,因为夏雨雪肯定不会找他讨回公道。 就算这信上说的是真的,她也只会找官府,求青天大老爷给她一个公道。 “胡说!寒梅什么时候轻薄过她,他们两个的交集,只有每日早上练功的时候,寒梅从来不会触碰我们,只会用木棍矫正动作。而且我们练功,从来不会避着外人,秋华阁所有人都知道啊!” 星荷开口:“大小姐,这绝对不可能,雨雪姐姐肯定是被人害的!她不可能是自尽!” “对,找官府,去报官!” 柳姨娘忙让小翠出去报官,没过多久,小翠就带着仵作就赶来了。 老仵作约莫五六十岁,这在古代可以说是高寿了。 他细细查看夏雨雪的尸体,确实是自缢而亡,保险起见还查验了血液,没有发现迷药等药物的痕迹。 “死者是被吊死的,体内未发现迷药痕迹,未发现死前被人打晕的痕迹,应是自缢而亡。” “不可能!这遗书上说的事情根本不属实!”程安旎把遗书递给老仵作。 老仵作摇摇头:“我只管验尸,遗书交给衙门查看吧。” 太吵了,云苓睡不着,她开口:“雨雪姐姐根本不会写字啊。” 众人一愣,那这遗书必然是假的。 第35章 郑冰冰 丫鬟身死,不能放到大理寺去审。事情闹到了衙门,路上就耽误了一个时辰,案子由杨县令审理。 杨县令最烦这些对他无用的案子,审一个大户人家的丫鬟为何上吊自尽,还不如给百姓找回一只被偷走的鸡。 他直截了当地说,没见过夏雨雪写字,不代表她不会写字,剩下的事是将军府的家事,他不便插手,就要把人赶走。 程安旎做戏做全套,在衙门门口破口大骂半个时辰不带重样,最后被星荷搀扶着,才回了府。 百姓们多少也知道杨县令的行事作风,看到在大理寺门口,端坐三日的程大小姐骂他,纷纷驻足摇头。 来来回回只剩下半个时辰,如果不让夏雨雪恢复知觉,她就会真的身死。 程安旎一遍一遍告诉自己,来得及。 路上就买了一口棺材带回府,她痛哭流涕把夏雨雪送入棺中。封棺之前扑了上去,趁没人注意一针扎醒夏雨雪,从袖口丢下了一点吃食,掉进鲜花里。 就这样,大家都如愿以偿,夏雨雪成功假死脱身,程碧池成功除掉夏雨雪。 程安旎把自己关在屋里两日,不肯出门见人。实际上,她是偷跑出去把夏雨雪挖出来,封好的棺材被她用老铁砸出个大洞,里面的夏雨雪吓得咬到舌头。 江淮得知夏雨雪死了,怕程安旎伤心过度,从将军府一路跟到此处,意外发现夏雨雪假死真相。 原来这小孩借银子,是真的要开酒楼,那赏清光竟然就是二人的手笔。吃过那一碗茄子,他觉得,没准这赏清光,真的能从入醉乡嘴里分一杯羹。 夏雨雪安置到准备好的一处小宅子,还把星荷的娘,李婆子也接来了。 经过这么久的调理,李婆子早就能下地走路了,除了下雨天,身上不会疼了。 两日后,程安旎出屋,阴沉着脸,说要为夏雨雪讨回公道,她顺着线索,蛛丝马迹的查。在夏雨雪房里找到地上的一点药粉,搜了府里的每个角落,在桃红的衣柜里,找到了同样的粉末。 真相大白,程碧池指使桃红杀了夏雨雪,夏管家求柳姨娘给夏雨雪一个公道,柳姨娘下令,让程碧池在屋里闭门思过三个月,每日只吃两顿饭,只有素食。 三个月的时间,程安旎已经办完及笄礼,也足够赏清光开业。 知道真相的人也知道了,夏雨雪已经死了,现在活着的人是郑冰冰。 程安旎借口,只喜欢夏雨雪做的饭,吃不惯小厨房的菜了,把苁姜苏安厨娘赶出府,三人被郑冰冰接走,在看到郑冰冰时,三人的嘴巴一个比一个张的大,苏安更是抱住郑冰冰不撒手。 当得知这是大小姐的意思,让自己去酒楼里当厨娘,三人激动不已,虽然日后都要避着人,但月银有好几两银子呢,比在府里翻了一番! 京城传出了风声,那赏清光的东家竟是个女子,去哪都带个红色面具,神秘非常。 对这赏清光,百姓们就当个笑话看,没人觉得她能比得过入醉乡。 甚至还有人说,这两家东家是夫妻,这妻子缠着夫君,给她开家酒楼玩。 郑冰冰大无语,谁要跟一个不敢露面的怂货是夫妻啊? 这边,程安旎的及笄礼也在准备,为了给赏清光造势,她专门放出消息,说自己请来了赏清光的东家,东家说,可以为及笄礼在场的三位小姐指点造型。 这赏清光的东家,不就是赏花宴上,为程安旎指点造型的人吗! 于是乎,正常的及笄礼,是主人家下帖子,程安旎的及笄礼,是众家小姐来将军府要帖子。 冬雷早就关注到了赏清光,他怀疑东家就是程安旎身边的人。 前几日她的贴身丫鬟夏雨雪死了,闹得沸沸扬扬。但他查看过卷宗,甚至查看过夏雨雪封棺现场,人确实是死了。 那这东家是谁?是程安旎本人吗? 女劫匪第一次出现,就是在将军府失去踪迹;结合赏清光出现的时间,刚好是女劫匪打劫完他后;以及程安旎竟然有武功,赏花宴上一招击退十数名侍卫,让他愈加怀疑,那女劫匪是程家大小姐! 但有些地方对不上。 女劫匪上一次来的时候,程安旎还在大理寺门前坐着。这个姑且能解释,谁知道她是不是深更半夜坐乏了,借口离开过大理寺,跑来打劫他。 并且程安旎身材瘦小,那女劫匪比她高大。 冬雷对赏清光有了大概的印象,东家与将军府有关的几率很大,女劫匪与赏清光有关的概率也很大。 也不知道这将军府为什么要为难他,他就想安静挣点银子。 及笄礼越来越近,云苓星荷忙着缝制新衣。 程安蓉拿着自己设计的头面,找首饰店老板帮她打了一套。她已经和首饰店老板混熟了,之前总拿夏雨雪教给她的花样,去和老板讨价还价,首饰铺的生意也红火起来了。 柳姨娘日日让人多多打扫,院子里又摆了很多盛放的花朵,将军府上下焕然一新。就连白氏的柴房、程碧池的夏华阁,都被从里到外打扫了一遍。 夏管家都叮嘱家丁,把府里该修缮的地方好好修缮。 这就导致旺财新开辟的路线又被堵上了。 及笄礼前夕,暗一行动了。 他终于有了好机会,趁着月黑风高夜,推开程安旎房间的窗户。谁曾想,程安旎有“小学生春游综合症”,她根本睡不着,听到声音,还以为是那暗卫又受伤了。 听到暗卫还能走动,应该伤势不重。程安旎坏心眼作祟,躺在床上装睡,感到暗卫向自己伸手,她猛地摸出金针,扎在来者的痒穴上,完成了她自认为完美的恶作剧。 当看清眼前的人,程安旎大脑飞速运转,这是王爷的新暗卫?看起来不像好人啊,不对,没穿女装、没受伤,而且手里拿着刀,这不是摄政王的人! 靠!是真刺客! 暗一没想到程安旎是装睡,还能反手给他一击,感受到手上钻心的痒,恨不得把手剁掉。 拔掉手上的金针,痒意不减,他换手握刀,攻向程安旎。 第36章 暗一失败 程安旎慌忙躲闪,手臂被暗一划伤。她确实有天赋,但实战经验少,练得晚,现在就是个半吊子,出其不意唬唬人还差不多,对付专业的刺客,她完全不是对手。 好在她阴差阳错废了刺客一只手,不然自己就要变身杨过了。 拿出老铁,配合她藏在屋里,到处都是的绣花针,开始反击。手臂上的伤口,因为动作鲜血直流。 暗一被这武器震了一惊!玄铁大锤,当年制作的人脑袋不灵光,给五百两的大锤装了个长柄。这武器竟然在将军府里,还被个瘦小女子耍得虎虎生风。 害怕砸坏自己的家具,程安旎总是要收着几分,绣花针倒是卯足力气往出扔。 可无济于事,暗一反应太快,只有一根绣花针穿过了他的耳垂。 老铁逐渐变成程安旎的盾牌,抵挡暗一的刀。 她体力渐渐不支,握老铁的手已经被震麻了。 千钧一发之际,暗一转身一个假动作逼退程安旎,又一刀向她的脖子砍去。 本想留活口,但她实在不配合。 那就只好带头颅复命了。 眼看刀锋逼近自己,已经能感受到冷冽的刀风。 程安旎心都凉了,比踩错刹车还要凉,该死,大鹅说这回死了就要魂飞魄散了! 窗户猛地被破开。 一道黑影攻向暗一。 暗一瞬间感觉,能用的那只手肩膀剧痛,胳膊失去知觉。 见势不好,暗一逃走,翻窗的时候还是被黑影追上,从背后击了一掌,当场毙命,尸体像面条一样挂在窗沿上。 程安旎失血过多,开始眼花,模模糊糊看到一张帅脸靠近自己,好像还一脸关切。她好困,迷迷糊糊进入一个温暖的怀抱,程安旎安心睡去。 江淮从衣中口袋,拿出了程安旎卖他一百两一颗的保命丸,又拿出他自己常备的止血丹,塞进程安旎嘴里。 手指被温热包裹,软软的,江淮瞬间触电,迅速抽回手。 帮程安旎包扎好伤口,将人移到榻上。 今夜前来本是想将及笄之礼送给小孩,没想到小孩遇到了刺客。 见程安旎情况稳定,他回王府找来索咸处理尸体。 再次回到将军府,程安旎刚好睁眼。她在自己的床上,左臂很痛,好像被人包扎过了,手腕也痛,躲避的时候磕到桌角,后背也痛。 她忍不住哼唧一声,自己的命怎么这么苦啊! “醒了,感觉如何。”熟悉的声音里带着一丝急切,是摄政王。 “是你救了我啊,多谢,送你两个,免费从阎王手里抢人的名额。” 索咸扛着暗一的尸体,站在窗外乐呵呵地说:“真的吗大小姐,我能不能预订一个。” 江淮冷冷的看了索咸一眼:“你没事做吗。” 突然,江淮索咸齐齐停住说话声。 程安旎挑挑眉。 眼神询问江淮,咋了? 江淮比了一个禁声的手势,指指外面,有人。 索咸把暗一的面巾撤下,蒙在脸上,尸体丢进屋,向来人的方向走去。 不一会,传来了打斗声,来者是夏管家,他好像听到秋华阁总有声响,忍不住来看看。 “来人!抓刺客!” 将军府的侍卫齐齐出动,程安旎躺在床上偷偷问江淮:“我们府里的侍卫这么拉胯吗?怎么什么人都能放进来啊?你们天天在我院里来去自如,这正常吗?” “将军府的侍卫武艺高强,一般人不敢来闯。” 意思就是敢来的都不一般。 江淮拿起老铁,往暗一背后一砸,又拔下几根插在门上的绣花针,扎入暗一体内,伪造出暗一是程安旎杀死的假象。 “你怎么知道会有刺客来啊。”程安旎的声音软软的。 “刚巧碰见,这是送给你的及笄之礼。”江淮从怀里拿出一支簪子,放倒程安旎被子里。 “谢谢你,王爷你人真好。” 江淮心里开出一朵花。 “身体可还有不适?我喂了你保命丸和止血丹。” “啊?保命丸你喂我了?” “是,是啊。” 程安旎的嘴变成了倒u,眼睛湿润,看向摄政王:“浪费啊!那保命丸你到外面买都买不到,就是有,肯定也是镇店之宝,千金难求!我就被砍一刀,其实止血丹就够了,多谢王爷,我再做几颗送你。” 看着程安旎可爱的小模样,江淮没忍住,俯下身,轻点一下程安旎的额头:“小财迷,你还有这么大方的时候?” 程安旎被突如其来的动作吓了一跳,有点不自在:“戳我干嘛,别人做一颗很难,我医术了得,做药丸简单也很正常吧。” “噗嗤。” 江淮笑出声。 “好,你医术了得,今夜早些歇息,遥叩芳辰,生辰吉乐。” 江淮翻窗离开。 程安旎的额头上,还残留着江淮手指的温度,她老脸一红,什么嘛,像大人戳小孩一样。 她的手在被子里摸索,找到他留下的簪子,借着月光细细打量,一支喜鹊登梅簪。 巧的是,这正是夏雨雪教程安蓉设计的,首饰上加上小动物,惟妙惟肖、生动有趣。那家首饰铺真的很小,小到没有名字,匾额上写的就是首饰铺三个字。 他能跑到这里买首饰,也是上心了。 索适满头大汗,一个人和王府里一群侍卫缠斗在一起,还不敢伤人,感觉时间差不多了,他才挣出人群,飞身往外跑去。 今晚,将军府上下都知道大小姐遇刺,反杀刺客但手臂受伤;夏管家深藏不露,身手不凡。 寒梅觉得那大刺客好像在哪见过,感觉很熟悉。 柳姨娘后半夜根本没睡着,处理尸体,上报官府,府里的管家看着是个老实人,这么多年为府里做了不少事,竟然没人知道他会武,难道是大将军留下的人?明日后要和安旎商讨一下。 ——翌日—— 太阳高照,是个艳阳天。 程安旎因为疲累,到是睡得很熟。秋华阁的其他人,一夜好眠,多大的动静都没吵醒众人,甚至差点集体睡过,误了大小姐的及笄礼。 程安旎精神还算可以,虽然受了伤,但保命丸确实有效,除了左臂不能抬起,她几乎没什么别的感觉。 第37章 无奸不商 云苓、星荷都来不及给自己梳洗,慌忙跑到程安旎的房间,忙着给她梳洗打扮,今日的妆,是程安旎亲手给自己化的。 这及笄礼,相当于前世的成人礼,她要把自己打扮的稳重点。 没有用贝壳亮片,哑光妆效,高级感十足,还真被她拿捏住了几分港风韵味。 想了想,还是插上了江淮送的簪子,换上她精心准备的衣裙,等着惊艳众人。 云苓:哇,大小姐今日又要美呆众人啦。 星荷:向大小姐学习,这衣服款式没见过,京城应该会流行。 程安蓉带着小兰,小兰手里托着一个大妆奁,二人喜气洋洋来到秋华阁。 “大姐,及笄之礼,我提前奉上。” “好,多谢安蓉!星荷,收下吧。” “是,大小姐。” 程安蓉抢在星荷前,亲自把妆奁拿下,放到程安旎的床上:“先看看,再收下不迟。” 她打开妆奁,里面是一整套的头面首饰,做工精美,镶嵌了数不清的珍珠宝石,并不显得艳俗,反而贵气十足,简直亮瞎程安旎主仆三人的眼。 “这是你设计的?”程安旎小心翼翼,拿起一支分心簪。这是明代规格的头饰,夏雨雪只是简单给程安蓉介绍过,她竟然能设计出完整的一套。 “是,只听雨雪姐姐说起过,也不知我这是否全面,反正好看就行了,要是有弄错的地方,大姐你可不许笑我!” “谁敢笑你,太好看了,你简直是个天才设计师啊!” 小兰调笑着接话:“哪里有什么天才,也不知,三小姐画毁了多少张纸,半夜偷偷抹了几次眼泪。” “哈哈哈哈哈哈哈。” 秋华阁的欢声笑语传了很远。 夏华阁里的程碧池还是老样子,每日都要骂送来的饭食不如猪食,但每日都会吃完。 小丫鬟来收盘子的时候,总以为是已经洗过了。 柴房已经成为白氏新的寝屋,靠窗一张草席,上面堆着一团被子,没有枕头;床的对角方向,有个夜壶,每天会有两个婆子看着白氏,让白氏自己清洗。 她把嗓子喊坏了,现在已经不会吵闹,只每天安静的坐着,一坐一天。 一大早,柳姨娘就开始忙活,差人在将军府门口也摆满鲜花,还在门上点了两盏小灯笼。 时辰到了,各家小姐陆续来前来,程安旎礼物收到手软。 大多都是些珠宝首饰,胭脂水粉。 刘语曼送了一套兔子造型的镇纸。 朱家庶女,朱竹,送了一箱飞镖。 闫嫣然抱来两只小白猫,脖子上还系了一朵大红花。 赵恬恬是个实在人,她娘让她拿了一盒金瓜子,她自己加了一只入醉乡的烧鸡,逗得程安旎止不住笑,在赵恬恬强烈要求下,她尝了个鸡腿,赞不绝口。 好多小姐都为了那三个名额,拼命讨好程安旎,闫嫣然夸的最起劲,刘语曼都站在一旁认真听着。 朱竹除外,她是被她娘逼着来的,说让她来学学怎么打扮,怎么做个女孩。她只坐在一旁品茶,等待吉时。 寒梅在门口充当小厮,大声报:“赏清光东家,秋霜到!” 郑冰冰来了,她带着半遮脸的红色面具,露出一张妖艳红唇,和凌厉双眼。身着红色广袖流仙裙,盘起头发,cos红龙葵。 当程安旎和郑冰冰对视,哦莫!撞衫了!程安旎今天cos的蓝龙葵。 众人只觉得这是商量好的,程大小姐和秋霜的关系真好啊! 一身火红的郑冰冰身后,还跟着一排小二打扮的人,整齐划一,每人手里拎着两份食盒。 “本殿送上赏清光酒楼的菜品,恭贺程大小姐及笄,赏清光明日开业,欢迎诸位前来捧场。” 小二们也不怯场,三人一桌,把饭菜摆上。 食盒打开的一瞬间,香气钻入每个人的鼻孔,直通大脑。程安旎的肚子咕噜一声,默默祈祷没人听见。 “吉时到!” 大户人家的及笄礼过程繁琐,但程安旎的爹妈都不在,也没有请才德福俱全之人,她自己也不喜欢跪来跪去的,也为了方便姐妹郑冰冰快点吃席,整个就是走过场。 半盏茶的功夫都没到,就礼成了。 没人有意见,都巴不得直接开席。 程安旎当着众人,拉着郑冰冰坐到桌上,鱼香肉丝、金汤肥牛、怪味茄子……甚至还有东北大乱炖和烧烤! 天呐!都是她的最爱! 悄声吩咐云苓,让厨房多热些米饭,原本准备的米饭估计不够吃了。 自从苁姜苏安三厨娘走后,程安旎每天,只能吃到没滋没味的菜,天天盼着赏清光开业,她就能光明正大去买吃的啦。 有赏清光的菜摆在桌上,将军府准备的吃食,几乎没人动筷。 一般宴席上的菜都是冷的,但赏清光把盘子架起,下放了小蜡烛,每个人都能吃到热乎菜。 程安旎伸长胳膊,暗暗和程安蓉较劲,两个人对着大乱炖疯狂掠夺。 柳姨娘好喜欢小酥肉,一口接一口,香香脆脆。不明白同样是炸肉,怎么赏清光就能做的这样好吃。 朱竹在撸串,总觉得还想喝点什么。 刘语曼吃饭,每一口饭入嘴,都会用手遮挡,并不让人觉得矫情,只能从她身上看到端庄。 她被金汤肥牛辣的流眼泪,还想吃,但是忍住了,不能在外失仪。 及笄礼下来,大家都在安静吃饭,几乎听不到交谈声。 见大乱炖里真的没有菜了,程安旎这才放下筷子,缓缓起身,向众人开口:“想必大家都知道,秋霜小姐在妆造方面有所造诣,今日她会帮三位幸运女子指点妆造。” 郑冰冰端起范儿,从容起身:“没错,爱美之心人皆有之,无论男女,都有追求美的权利,我们不为迎合别人的眼光,人美,只为取悦自己。 有兴趣的小姐可以将自己的名字写在纸上,放入箱中,我随意拿三张。没有选到的小姐们也不用担心,只要在赏清光充值一千两银子,就可以获得妆容造型指导机会。 同时,每日在赏清光酒楼,消费最高者,可获得一次造型体验机会。我会亲自帮她化一次妆、设计一套衣服和首饰。” 程安旎在心里默默感叹,无奸不商啊,无奸不商! 第38章 赏清光开业 很快,各家小姐几乎都放了小纸条,连朱竹犹豫一瞬,也放了纸条。 只有几家小姐对郑冰冰不满,装什么装,不就是为了给赏清光挣银子吗? 郑冰冰将手伸进纸箱,依次拿出三张纸条,每一张纸条拿出前,她都把胳膊伸进去在里面搅啊搅,紧张气氛拉满。 只见她缓缓展开第一张纸条:“朱竹。” 听到自己的名字,朱竹喝茶的手停在半空。 郑冰冰展开第二张纸条:“南思思。” “北笙笙。” “请三位小姐上前。” 南思思和北笙笙生怕慢一步,朱竹则是缓慢起身,有些不好意思。 “朱竹小姐,你的眉毛我好喜欢啊,你的五官线条偏直,量感大,是个英气美人,不适合有太多弧线和褶皱的衣裳,可以试试面料挺括,剪裁偏直,干净利落的衣裳,会更衬你的气质。 颜色可以选择大气沉稳的颜色,比如墨蓝、甲紫色等,不适合暗红色,或者桃粉色。因为我观察,到你手腕上的血管是紫色,您是冷皮,带银饰、穿看起来冷一点色系的衣服,会更衬你的肤质,显得气色好。” 朱竹今天几乎全部踩雷,她穿了一身粉色衣裙,是她娘说这样能压一压她的男气,可一个人的气质,怎么好被衣裳改变? 穿衣打扮,就是要扬长避短。 好学宝宝闫嫣然提出疑问:“秋霜姐姐,我手腕上的血管有紫色,还有绿色,我适合银饰吗?” 郑冰冰竖起大拇指:“适合,恭喜你是中性皮,同时你还适合金饰,什么颜色的衣裳都可以驾驭。” “哇,谢谢秋霜姐姐!” “同样的,手腕上血管是绿色,就适合金饰。 南思思小姐,你的脸型是标准的鹅蛋脸,什么样的发髻都很适合你。你五官小巧,线条柔和,是个甜美美女,适合看起来就可爱,毛茸茸的衣裳,黄色、橙色等充满活力的颜色,和你很契合呢。” “北笙笙小姐,你是曲线形身材,五官量感适中,是个优雅美女,适合褶皱多的衣裳,颜色素雅,会衬得你温柔知性,女人味十足。” 北笙笙都羞红了脸,她因为傲人的胸围,总是不敢挺起胸脯,原来,她要做到的,就是女人味十足。 “好,赏清光明日就开业,欢迎各位小姐前来捧场,开业前三日,所有菜品一律八折,也就是降价两成,进店就餐就送红糖糍粑一份!” 宴席散去,每个小姐脸上都洋溢着笑容。 回到秋华阁,程安旎走到小黑身边,一屁股坐了上去,郑冰冰坐到了床上。 “冰冰,烤鹅店开了吗?” “开了,直接开在一楼了,现在后院里的每一只鹅我都念了咒语,但是没啥反应。” “辛苦了!” “不辛苦!感谢我们旎旎搞来的资金!话说旎旎,你要不要开家医馆?” 程安旎的手,一下一下敲击扶手:“我仔细想过了,开医馆太辛苦,挣得少,我打算开医学馆,收徒弟,教会徒弟让他们去治病救人。” “我想再拜个武师傅,寒梅那我出师了……” 程安旎腾的站起来:“你出师了?你怎么就出师了?我还天天被嫌弃你就出师了???” “是,本来我就有底子,不得不说,这夏雨雪的身体,称得上一句天赋异禀。” “行,那我也帮你留意着。” 在程安旎眼脑中,出现了江淮一掌打死暗一的画面,这应该算武艺高强,问问江淮愿不愿意? 郑冰冰程安旎又说了一会话,郑冰冰离开。 冬雷知道了秋霜今日做的事,在窗前站了一个时辰,他看着远处赏清光的房顶。 秋霜不容小觑。 “来人。” “属下在。” “明日派人去恭贺赏清光开业。” “是,属下遵命。” ——翌日—— 赏清光到中午才开业,因为程安旎早上起不来,郑冰冰不想让她错过。 一上午都在厨房忙着备菜做菜,给苁姜苏安三厨娘,以及小二账房,做最后的培训和叮嘱。 一阵鞭炮声响起,赏清光酒楼正式开业。 郑冰冰一张红色面具,加上一身红衣,手里拿了根香蕉,在酒楼门口,对着一圈围观百姓和公子小姐,宣布赏清光开业大吉。 “赏清光酒楼开业大酬宾!开业前三日,凡进店消费的顾客,本店都将赠送红糖糍粑一盘!菜品全部降价两成,打八折! 一次性充值一千两,将会成为本店的会员,充值五千两成为超级会员,会员可在三楼就餐,超级会员可去四楼就餐。 本店郑重承诺,发现菜品不新鲜,发现菜品内有异物,一律赔偿菜品价格的十倍,并且本次免单! 感谢各位捧场,每日晚上,本店会为穷苦百姓,免费发放吃食,都是本店一天之内,没用完的食材,味道不如店内的菜品好吃,但也算尽份心意,不浪费粮食。 禁止恶意争强,老人小孩优先。” “好!” 人群中出现叫好声,大家气氛热烈。 一大段话说完,郑冰冰都感觉到有几分疲惫,她让小二开始招呼客人入店。 一家大酒楼,三个厨娘是绝对不够的,加上郑冰冰,四个人忙到飞边。 她忙让账房先生写个招聘启事,赏清光酒楼招厨娘,只要厨娘不要厨子,这也是酒楼一大特色。 酒楼推荐堂食,想要外带,也需要和堂食的一起排队。 程安旎本想来捧捧场,所有菜品一样一份,但看到里面人声鼎沸,外面坐了一排排号的人,还是决定不给冰冰增加负担了。 赏清光的香气,隔着一条街都能闻到,冬雷也闻到了,他觉得不可思议。 入醉乡的厨子可是他寻遍大江南北,一月十两银子聘来的,这秋霜到底是何方神圣?饭菜的香气能飘这么远。 今日入醉乡里,除了些老主顾,生意惨淡。 赏清光设计巧妙,在一楼大厅里就餐的顾客,可以看到部分饭菜的制作过程。 郑冰冰正在表演颠勺,引得一阵喝彩。 忽然有人门外大喊:“入醉乡恭贺赏清光开业!特送鸡蛋一百枚、土豆一百颗、活鱼一百条!” 第39章 姐姐来给你送回礼 话毕,几个大汉抬着东西就往进走,鸡蛋土豆还好,活鱼的鱼腥味入内,顾客哪还吃的进去。 小二们接受过培训,忙拦住壮汉们,请他们从后门入内。 叫来苏安继续颠勺,郑冰冰擦擦手,走出厨房,对入醉乡的来者说:“不知您是入醉乡的哪位啊?” 掌柜躬身一礼:“我是入醉乡酒楼的掌柜,不知,要称呼姑娘东家?还是掌柜?” 郑冰冰大方回了一礼:“我是赏清光的东家,也是这酒楼的掌柜,叫我秋霜就成。 感谢掌柜的送来的贺礼,礼尚往来,也不好叫掌柜的空手回,但您也看到了我这实在脱不开身,您可以先回,等忙过去了,我亲去给您回礼!” “好好好!姑娘进退有度,我这心里佩服,恭贺赏清光开业大吉!祝秋霜姑娘日进斗金!” 顾客们又开始叫好,夸赞入醉乡掌柜大气,有肚量。 还有的顾客直接说,晚上就去支持入醉乡。门外排队的顾客有不耐烦的,加钱也不能排到前面,嘴里嘟囔着,往入醉乡走去。 郑冰冰回身进厨房,当着顾客的面再次洗手、戴好手套、口罩,厨师帽。 她在心里感叹,果然是开产业的,就是心眼多。营业时间,食材哪能从正门进,这是想把鱼送进来,让赏清光刚开业,就给食客留下一个坏印象。 而且,开酒楼的,怎么会不知道食材来路的重要,如果吃出问题算谁的? 郑冰冰敢肯定,食材绝对没问题,冬雷就是想吓唬自己。不敢用,就是赏清光小气,格局小。 哼,别以为就你有心眼,姐姐心上的窟窿眼,比你入醉乡一天用完的盐都多。 她和厨房里打下手的姑娘们说:“来活了,去找大小姐帮忙,买一百个小碗,一百个小盘子,一百个放鱼的大盘子,再跟她说一声,店里缺人。” 然后开始指挥姑娘们削土豆、杀鱼。 她到窗口前,向顾客展示刀工,把土豆切片,每一片都薄到能透过字来。 程安旎知道缺人,叫自己院里的丫鬟都去帮忙,还找柳姨娘接了一群人。让寒梅带人去买碗盘,挑精致的买,咱不差这点钱。 从中午到傍晚,赏清光门口排队的人就没少过,三位厨娘已经轮流歇过好一阵了,只有郑冰冰还在忙碌,一刻不停。 顾客都忍不住感叹,这赏清光的女东家是铁打的。 她把鸡蛋蒸成鸡蛋羹,让云苓划开,倒入调制好的酱汁,撒上葱花,放到热水桶上保温。 土豆炸好,又进锅里裹上酸甜麻辣的酱汁,做成酸甜麻辣小土豆,吃起来上瘾,让人欲罢不能。 鱼,一口锅里蒸五条,泼上热油,鲜香的味道很快占据顾客的鼻腔。 食材全部做成成菜,郑冰冰大手一挥,带着五十个将军府的小丫鬟,每个小丫鬟拎着两个大食盒,排成长长一队,向入醉乡走去。 哼,姐姐来给你回礼了,就看你能不能接住了。 入醉乡晚上没坐满,但也空位置也不多。 郑冰冰拿出走红毯的架势,走进入醉乡,掌柜的见状小跑几步迎了上来。 “秋霜姑娘来了。” “是啊,赏清光今日开业,感谢入醉乡送去的食材,这是赏清光的一点心意,祝入醉乡生意兴隆!”随着郑冰冰的手抬起,十几个小丫鬟从大门进入,将食盒放在柜台上,这里放不下一百个食盒,其他小丫鬟站在店外等候。 掌柜的个子不高,他抬起眼睛询问郑冰冰:“您这是拿来了?” “一百份鸡蛋羹,一百份酸甜麻辣小土豆,一百份清蒸鱼。” 掌柜听后发出爽朗的笑声:“哈哈哈哈哈哈,好!入醉乡今日有口福了,凡进入本店消费者都可获得一份鸡蛋羹,一份小土豆,一份清蒸鱼!这是赏清光的东家请的!祝大伙吃得尽兴!” 一切如郑冰冰所料,这入醉乡,果然是挖空心思,想营造一个大方的形象。可是人越缺什么,才会越在意什么,看来那冬雷很怕别人来分他一杯羹,小气的很! 入醉乡形象再好又怎样,一切看实力,这简单的食材,经了郑冰冰的手,那就不简单了。 直接把广告打到入醉乡店里,有对比才有伤害。 掌柜的还没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 在他眼里,赏清光生意火爆,是因为刚开业,东家的卖东西的手段多、花样多。 入醉乡,入嘴香。饭菜香味大,和入嘴了也香,那是不一样的。 比味道入醉乡可没怕过谁,店都开了十来年了,菜品味道不好,早就被别的酒楼比下去了。 郑冰冰拿起一个食盒,递给掌柜:“别光顾着客人们乐呵,给伙计们也得留点啊。” “哎!还是秋霜姑娘周到!” 郑冰冰走到门口,探出半个身子:“姑娘们,愣着干什么,快进来帮忙,给客人们上菜!” 小丫鬟们齐声开口答是。 排着队,像鼩鼱过街一样,整齐又可爱。 每张桌上,都摆上了三份精致菜肴,仔细一看,赏清光装食物的器皿,比入醉乡的还精致些。 有个膘肥体壮,中年秃顶的男人站起来起哄:“掌柜的,要是今天我吃坏肚子了!找谁家算账啊!” “哎呦,我们入醉乡这么多年了,什么时候让人吃坏过肚子?秋霜姑娘中午都说了,赏清光的饭菜有问题会十倍赔偿,哪有东家第一天开业,就为了给你送银子啊!” 起哄的男人站起身,一条腿站在凳子上,夹起酸甜麻辣小土豆,露出猥琐笑容:“谁知道这小娘子,是不是就为了给大爷送银子啊!” “哈哈哈哈哈。”引起一阵哄笑。 男人在哄笑声中,把食物放到嘴里囫囵吞下,伸出舌头看着看着郑冰冰。 小娘们开酒楼,抛头露面、不知廉耻。 掌柜收齐笑容,和气开口:“话不能这么说,秋霜姑娘有智慧,不干赔本买卖。” 掌柜的态度,倒是让郑冰冰好感加一。 “大家放心吃,吃出问题赏清光和入醉乡一起赔,赔您全部菜价的十倍。 且众位都知,本殿与将军府大小姐关系近,程大小姐能治太医治不了的病,若是真吃出问题,本殿保你一条命。” 第40章 本殿自称本殿,本殿乐意 起哄的男人一拍桌子:“小娘们还自称本殿,哈哈哈哈哈哈!” 掌柜想继续开口解围,郑冰冰伸手一拦,看着男人指指门外:“本殿自称本殿,是因为本殿乐意。这位兄弟有什么疑问?我们可以出去说。” “呦呵!小娘们,还敢跟大爷出去说,是这人太多,你不好意思?你想让大爷今晚怎么疼你?哈哈哈哈哈哈!!!” 这次哄笑的人少了,但声音反而更大了。有两个坐在门口的女子,留了银子,离开入醉乡。 郑冰冰一个白眼翻上天,对掌柜说:“掌柜的,能借用一副手套吗?” “当然,去给秋霜姑娘拿。”掌柜吩咐店小二,踮起脚,悄声对郑冰冰说:“桌子椅子地板贵,其他东西不打紧。” 郑冰冰面具下的嘴角咧到耳朵根,俯身问掌柜:“你们东家知道了不生你气啊?” “东家不管这些,只要每个月挣到银子就行。” “这样啊。”接过小二递来的手套,竟是红色的,郑冰冰低头给自己戴手套,同时抬腿走向那男人。 戏瘾来了,她夹起嗓子,甜甜地道:“大爷~来玩啊~” 趁着男人怔愣,扬起手给了男人一耳光。 男人非常恼怒,刚想开口,被郑冰冰一把抓住嘴:“你不喜欢这样吗?” “啪!”又是一耳光。 和男人一桌坐着的人开始起哄:“吁,张彪被个小娘们打啦!” 张彪摔了个碗,凶神恶煞:“小娘们别不知好歹。” “哟,那你来追我呀~”说着,郑冰冰一步一步往外退,她心里兴奋的要死,上次旎旎来了一手仙女散针,可终于轮到她了! 张彪追了过去。 郑冰冰嬉笑着左躲右闪,把张彪气的够呛。 楼上冬雷看到了郑冰冰跑出酒楼,他瞳孔猛地一缩,这不就是那女劫匪!身形一模一样。 一想起这女劫匪,偷看自己上厕所!银色面具下的脸黑如锅底。 郑冰冰到了门外的空地,让围观百姓躲远一点。赏清光东家在入醉乡门口打架,不看白不看啊! 冬雷看着楼下单方面被吊打的张彪,越来越肯定这女人就是那劫匪。她居然抢了自己的钱,开了家酒楼,和自己抢生意!有这样做人的吗? 郑冰冰玩够了,张彪的脸已经被她揍成了猪头:“怎样,本殿自称本殿,你还有什么意见?” “小娘们,你敢耍你大爷。” 见张彪还是这一副蠢样子,郑冰冰牟足劲,一拳打向张彪的嘴:“不会说话,本殿就教教你怎么说话。” “砰!” 张彪整个人被打飞了出去,重重摔在地上,他满口鲜血,从嘴里吐出几颗牙齿。 郑冰冰一脚踩在了他的孕肚上,他瞬间觉得肠子肚子一阵翻江倒海,开口,说话漏风:“戳了,戳了,女侠遥命啊。” 张彪的兄弟不干了,一群人想要把郑冰冰拿下。 六七个人朝着郑冰冰攻去,其中有个尖嘴猴腮的男子,应该有些功夫在身上。 郑冰冰先是正面对抗,可人太多了,她被两人抓住了胳膊,尖嘴猴腮男一拳向她的腹部打来,郑冰冰抬腿猛踹他的下体,他不得不防。郑冰冰给自己争取到了机会,猛地用力,先是给了右边的人一个过肩摔,又跳上左边人的肩膀,双腿把男人锁死,双手用力“咔嚓”卸掉了那男人的手臂。 她取下头发上的两只簪子,那是她的峨嵋刺,迎上尖嘴猴腮男,她做势又要踢向哪个位置,男人夹紧双腿、抬手抵挡,郑冰冰身姿灵巧,回身到他背后,峨嵋刺的一角抵住他的喉咙。 擒贼先擒王,这人多半是几人的头头,地上几个人躺着起不来,还有几人站在原地。 “若今天来的人不是我,是我们赏清光的厨娘,或者打杂的姑娘,你们也会这样起哄吗?” 尖嘴猴腮男的命都握在郑冰冰手里,哪还有别的回答:“不会不会,我们有眼不识泰山,以后见了您赏清光的,一律躲着走。” “见了赏清光的躲着走?那不够,我希望你们离开京城。” 这几人一看就是地痞流氓,放哪都是个祸害。 “这,有些强人所难了吧。”他说着,手开始慢慢移动,想要偷袭郑冰冰。 郑冰冰见状,毫不犹豫,另外一只峨嵋刺,扎穿那人的手。 “啊!!!你个骚娘们!” 郑冰冰抬脚抵住男人的后颈,手上的峨嵋刺横过来,向后一拉,男人瞬间无法呼吸。 整齐的脚步声响起,一众官兵到了,是之前离开的两名女子去报了官。 为首的官兵笑得见牙不见眼,把长枪往手下手里一丢,跑向郑冰冰,给郑冰冰行了个拱手礼:“姑娘,嘿嘿!多谢姑娘!” 郑冰冰只觉得有一点,嗯,不太和谐,这官兵跑步的姿势,怎么,像个小姑娘? “谢我什么?” 那官兵脸上表情不变:“这几位是朝廷要捉拿的钦犯,我们找了好几日了,今日有了线索,他们竟敢来入醉乡就餐,我们的探子回来报,刚赶来,就见姑娘已经替我们收拾好啦。” “小事一桩,那人就交给你们了,不知大人如何称呼?” “哟哟哟哟,称不上大人,姑娘叫小的小禇就成。”还是那个表情。 张彪还在地上找牙,他耳朵也被打的不好使了,隐约听见什么朝廷、抓人,一股不好的预感油然而生,他牙也不找了,在地上偷偷爬,想离开这里 。被一个女子一脚抵住了肩膀:“张彪是吧,叫我们好找啊,幸得你嘴馋,来的也是入醉乡,你要去了赏清光,我们还真不一定能排的上号,可能还真发现不了你。” 郑冰冰面具下的嘴角扬起:这话我爱听,这姑娘真会说话。 冬雷银袍下的手,扣住窗框:这话我可不爱听。 天知道冬雷是怎样的忍了又忍,才没有现在下去,找那什么秋霜问个清楚。她竟然连名字都抄他的,欺人太甚! 入醉乡内的一点狼藉,早就被小二收拾好了,也安抚了客人的情绪。 官兵抓走了张彪一行人,罪名很多,偷奸抢掠,几人一路从周边县城来到京城,还以为这里也和他们家乡一样,丝毫不知收敛。 郑冰冰又和掌柜寒暄几句,带着小丫鬟们离开。 第41章 入醉乡偷学 见郑冰冰离开,有个老主顾叫住掌柜:“老龚啊,她家拿来的饭比你家的好吃啊。” 龚掌柜:?开什么玩笑 “可别逗乐了,您是太久没吃鱼了,忘记入醉乡的味道了吧,送您一条鱼,记我账上!” “我逗乐我娘子还差不多,谁有功夫逗乐你,来来,你自己尝尝。”老主顾拉着龚掌柜,递给他一双筷子。 龚掌柜还是不信,夹起一筷子鱼,放入嘴中,他还笑看着老主顾咀嚼食物,然后笑容逐渐消失,咀嚼的动作停下。 “还想尝尝鸡蛋羹和土豆片吗?”老主顾试探。 龚掌柜端起鸡蛋羹,用筷子往嘴里扒拉了一口,细细品尝,眉头皱紧。 又夹起土豆片,好脆!怎么做到这么久了,土豆片还是脆的!味道独特,他还想再吃一口。 龚掌柜对老主顾拱拱手,拎了一个食盒就往楼上跑。 三楼内的一间密室内,入醉乡各家店铺,每家店铺好几间密室,唯一没被江淮摸透的密室内,冬雷正在思索,赏清光为什么和他抢生意。 按理说应该都知道他入醉乡的名气,十年来没有一家店铺能从他嘴里分一杯羹,怎么这个女人就敢开店呢? 哦,她自己没花一分钱,一点成本和风险都没有。 门被人敲响。 “进来。” 龚掌柜推门入内,把门小心关好,低着头,把食盒打开,将三道菜,依次放在冬雷面前。 “主上,这是赏清光拿来的饭菜,请您品尝。”说完,就出了房间。 主上吃东西肯定要摘面具,那不是他能看的。 龚掌柜能拿过来,就说明这饭菜不简单,想起中午闻到的香味,冬雷心里竟开始打鼓。 他摘下面具,依次品尝,然后……多吃了几口,他饿了,甚至还想叫碗米饭,但觉得不合适。放下筷子擦擦嘴,戴好面具,喊龚掌柜进来。 龚掌柜就看到桌上,一个空碗,一个空盘子,一个空盘子上有个鱼头和尾巴。 “去给厨子尝尝,看入醉乡的菜品还能不能改进,改进不了就叫他们别干了。 每日找人去赏清光外带食物,给厨子一份……再给我一份。”最后一句他咬了下舌头才说出口,实在是有点丢人。 楼下的顾客也觉得,赏清光送来的三份菜更好吃一点,但谁也不敢在入醉乡光明正大的说,只用行动说明。 郑冰冰回去后,就又进了厨房忙碌,云苓星荷留下打下手,其他小丫鬟打道回府。 见天色已晚,郑冰冰吩咐,今日不再接待新来的客人,后来的人可以提前排明天的号。 姜厨娘去门口施粥,第一日食材准备的竟然不够,穷苦人家也能理解,这粥就很好喝了,里面还有菜丝呢,纷纷对着姜厨娘谢了又谢。 送走最后一桌顾客,郑冰冰拉着账房先生算账。 赏清光开业第一日,办理了三十多个会员,和九个超级会员,入账八万两银票。 有为了能得到郑冰冰造型指点的小姐,看秋霜忙的闲不下脚,虽然心里很急,但也知道急也没用,只能纷纷表示自己排在第几个,让秋霜有时间了,就叫人去喊她来。 菜品卖了五万两,除去成本,大概赚了两万两。 烤鹅几乎没人买,大家都知道烤鸭和烤鸡香,鹅这么大,烤起来肯定又干又柴,还不入味。 程安旎对郑冰冰每天晚上,给穷苦人家送菜的行为,心里感到不安。出发点很好,但是个隐患,怎么确定谁是穷苦人家,时间久了,如果哪天菜少了不够人分又该如何。 她想到了解决对策,但可能需要摄政王的帮助,晚上来到赏清光,和郑冰冰说了一嘴。听闻她一天就挣了十万两银子,直接吧唧一口亲在面具上。 第二日,赏清光门口的队伍排的更长了。 郑冰冰真没想到生意会如此火爆。原本还想了一堆活动和新菜品,过段时间再说吧,她可不想累死自己。 有了前一天的经验,今日厨房里更加有序,打下手的姑娘们也越来越熟练,三厨娘加郑冰冰,没有让顾客等太久,就能吃上美味佳肴。 程安旎不知道,是晚上偷偷去王府好,还是白天大摇大摆去好。她让寒梅去王府门口转一圈,记得鬼鬼祟祟一点,然后再回将军府,看摄政王会不会跟来。 结果寒梅在王府门口就被胖揍一顿,索咸看见了才给拦下。 寒梅:(;′??Д??`)大小姐!这是什么鬼主意啊! 听了寒梅的来意,索咸乐呵的把人请进王府休息,大方的分给他一颗王爷给的丹药,说是对疗伤有益。 但是他拿错了,寒梅吃了一颗痒痒丸,身上的伤疼,浑身又痒。 寒梅:天呐!我这是造了什么孽啊! 索适来训了索咸一顿,索咸像个小媳妇一样,低头扣手、不敢吱声。 索适给对了药丸,寒梅身上的难受劲才缓解了。 江淮已经潜入将军府了,敲敲程安旎的窗户。 程安旎开窗,他翻窗而入。 看着眼前的的人,顶着帅脸熟练翻窗,程安旎啧了一声,然后看看门。 我这屋的门是有毒吗? 理解不了这些人的脑回路,程安旎直接,请摄政王坐在他送给她的椅子上。 她自己坐着小黑,手里抱着一只猫,头顶还卧了一只猫,只有程安旎知道这傻猫有多重。 是及笄礼收到的两只猫,怀里的叫大白,头上的叫胖白。 程安旎刚想开口说话,大白蹬着她的肚子借力一跳,跳进了江淮怀里,然后找了个舒服姿势趴好,一动不动。 程安旎:……逆子! 江淮对怀里的小东西感到陌生,他从来没近距离接触过这些小动物,一个热乎乎的物体趴在自己身上,感觉还,挺新奇的。 他忍不住伸出一根手指,戳戳大白,好软!见大白没啥反应,用手指滑过大白的后背,绵绵的!整只手摸摸大白,揉揉大白的脑袋,还捏了捏大白的前爪。 看对面的人跟一只猫玩上了,还笑的一脸傻气,程安旎小声开口:“王爷?” “啊?哦,说吧,找本王何事。” 第42章 我要摸回来 “这是十一万两银票,先还你一半。这是一批丹药,送给你,还有这个。”说着,把桌上的银票,一个大麻袋,一个盒子推了过去。 江淮拿起盒子:“这是,礼物?” “是,王爷看看喜不喜欢。” 本来以为程安旎叫他来,就是为了还银子,他心里莫名其妙涌出的失落一扫而空,打开盒子,里面是两个长长的镶金玉佩。 江淮拿起一个玉佩,发现竟然能从中间打开,里面是锋利的刀刃。 “这是何物?” “蝴蝶刀,一种武器。我把它的外观做成了玉佩的样子,你可以随身携带。” 蝴蝶刀?这打开不是匕首吗?可它不叫匕首,那肯定有原因。 江淮双手拿着蝴蝶刀的两个柄,试探开口:“这样?” “……我演示一下?” 江淮把刀收好,递给程安旎。程安旎接过,却拿起另一把刀:“你刚刚拿的这把是开过刃的,另外一把没开刃,练习要用没开刃的,不然容易伤到自己。” 程安旎顶着胖白,连着三个正手开刀,打了三次手,然后正手风车半圈,后半圈刀飞了。 江淮眼疾手快,左手兜住大白,右手抓住飞出去的刀。 “多谢大小姐的演示,我大概明白了。”江淮试探着甩了几下,正手开刀接反手开刀,然后反手风车一圈:“是这样吗?” 程安旎眼中的江淮,左手猫,右手刀,脑门上写着两个大字——怪物。 这就是天赋吗?怎么伸手就来啊!前世她练了好久都玩不明白,为什么江淮第一次拿刀,就能玩的这么好啊?呜呜,好丢人。 看着程安旎亮晶晶的眼睛里,充满震惊,好像还有一丝委屈,江淮小心翼翼地开口:“我,教你?” “行。”取下胖白,程安旎眼神坚定,一定是太久没玩她忘了,练练就行! 江淮把没开刃的刀递给程安旎,自己拿起开刃的刀转了一圈,认真给程安旎演示。 一大一小站在房里,两只猫卧在床上,气氛异常和谐,要是没有打手声就更和谐了。 ——一柱香后—— “呜,不学了,手疼。”程安旎委屈巴巴,竟然流下眼泪。 她努力学了,可手就是不听话,这对比太伤人了!估计自己快来姨妈了,感觉情绪被放大,经期前一点小事就总是想哭。 见程安旎难过,江淮慌了手脚,小孩哭了,是自己没教好,把小孩气哭了? “没事,我帮你。” 江淮温暖的大手,握住程安旎被打红的小手,手指微动,带着程安旎成功甩了一套。 他温柔笑笑,看向程安旎的眼神里,带出他毫无察觉的宠溺:“这样就成功了。” 要是索咸在这,一定会滴滴嗒嗒吹喇叭,大喊见鬼! 程安旎破涕为笑,看向江淮,丝毫没有因为,江淮略显亲密的动作,感到不适:“这样怎么行,这不算。” 江淮挑眉:“怎么不算,就是成功了。唐突了,是我教的不好,还请大小姐莫怪。” “你教的很好,是我太笨了,好了,不玩了,我们说正事吧。”程安旎调整好心态,把刀放好,坐回小黑身上。 江淮把刀挂在身上,非常满意这个新的长条玉佩。 “今日想见王爷,主要是为了我的朋友秋霜。” 程安旎把事情简单陈述。 江淮:“大小姐需要我怎么做。” “希望你能找到户部侍郎、和工部侍郎,让他们明日来赏清光酒楼,秋霜想和他们做笔交易,帮他们挣个功名。” 要来穷苦百姓的名单,依次排序,每日轮流按份发放,领到食物的人也不能什么都不做,可以晚上来帮酒楼做做卫生,搬运一下明日的食材。 虽然会有风险,容易混进来有坏心思的人,但可以规避,长久来看,利大于弊。 程安旎还想到了,京城里的乞丐。让他们进酒楼干活不合适,可以去打扫京城的街道,尤其是京城南边,李婆子之前住的地方,有很多房屋需要修缮,需要工部侍郎的帮助。 江淮原本以为,小孩就是个小财迷,聪明可爱,毅力非常人能比。今日发现,她也会哭,还哭的怪可爱,她财迷,可对穷苦百姓却如此大方。 江淮起身,认真对程安旎行了一礼:“大小姐和秋霜姑娘的胸怀,令人敬佩,我也想尽份心,王府里不知道还有多少银票,我晚些送来。” 冬雷:(?︵?)你们的良心不会痛吗? 江淮抱着盒子,宝贝的不得了,随手拎上麻袋,把银票留下,翻窗走人。 大白和胖白也从窗户跳出去,到院子里玩耍。 程安旎走到门口,背着手,地毯式端详自己的门。 没看出来有啥问题啊。 “星荷。” “哎,奴婢在。”星荷远远的听到一声,忙应答,小跑向大小姐房间,见门关着,窗户大敞,她怕小姐有急事,站在窗户边探头问:“大小姐有何吩咐。” “……”程安旎沉默片刻。 “跟夏管家说,我想换个门,顺便把窗户也换了。” “是。”星荷低头答是,看到了窗框上的灰。奇怪,大小姐的窗户总是脏,早上刚擦过又脏了。 星荷手里刚好拿着抹布,顺手就给擦干净了。 江淮没有回府,他买了瓶药膏。小孩虽然医术了得,但还是想给她送瓶药膏。 江淮再次敲敲窗,程安旎开窗,江淮翻窗进入,递给程安旎一个药膏:“涂在手上,可以缓解疼痛。” 程安旎的手还有点泛红,热乎乎的,她接过药膏,抬头呲起小白牙:“谢谢你。” 啊!好想揉揉她的脑袋是怎么回事? 江淮是这么想的,也是这么做的。 手刚放倒程安旎的头上,摸到了毛茸茸的小脑袋,江淮猛地收回手。 他在做什么?逾矩的事情今日已经做了两次了。 “本王唐突了。”江淮躬身行了今天的第二个礼,他早上上朝,都没给皇帝认真行礼。 看着江淮突然爆红的脸,程安旎老阿姨灵魂上线。 “是唐突了。” 江淮没有起身,耳朵都红了。 “你竟然摸我头,太唐突了,我要摸回来!” 第43章 谢天谢地,王爷今日没杀人 “你竟然摸我头,太唐突了,我要摸回来!” 说着,程安旎伸出小手,飞快的在江淮头上rua了两把。 感受到头顶的力道,被一只小手抓了抓,江淮脖子都红了,整个人像一只熟透的大虾,弯着腰,一动不敢动。 程安旎轻轻扶起江淮:“玩笑啦,不唐突的,毕竟本小姐聪明美丽,人见人爱、花见花开,王爷情不自禁,想摸摸本小姐的头,是很正常的。” 江淮脑袋懵懵的,又告了声罪,再次翻窗离去,走的时候还被窗沿绊了一下脚,差点摔倒。 谁能想到,人前冷酷无情、杀人会眨一下眼的摄政王,竟然还有落荒而逃的时候。 程安旎坐在小黑上,看着对面的椅子,这椅子又大又重,扶手上雕刻了两只貔貅,冰冰说这是黄檀木,可值钱了。 药膏上手,冰冰凉凉,很舒服。 想起遇到江淮后的种种。越想越觉得,自己胆儿真大!想着法坑王爷钱,在王府顺东西,王爷脾气可真好。不熟的时候还直接抱大腿,那时候王爷没一脚把自己踢开,真是心地善良。 星荷路过大小姐房间,见窗户开着,窗沿竟然又脏了! 江淮回到王府,脸还是红的,把大喇叭吓了一跳:“天呐王爷!您怎么了!您的脸咋这么红啊!” 把一麻袋药丸丢给索咸:“闭上嘴,再吵吵把你舌头拔了。” 他现在的心情难以形容,怪得很,好像心脏里有东西横冲直撞。 王爷每次都这么说,才不忍心拔他的舌头呢。 看着索咸还想开口,江淮又道:“再说话月银扣光。” 索咸立马捂嘴,摇摇头,不说了不说了。 索适心思一转。 一麻袋药丸→大小姐→王爷见了会高兴→王爷腰上有个新玉佩→王爷脸红→王爷不让索适问 啧啧,男人。 江淮在屋里,一杯接一杯地喝茶,可脸上的热意就是退不下去。 他忍不住摸摸腰间的玉佩,小孩想法真独特,这样的东西也能想出来。 突然想起自己握住小孩的手,当时没觉得有什么,只想她别哭了,现在那种细腻绵软的触感,再次回到手心,嗯,比那猫的手感好。 人们日后就看到,从不戴玉佩的摄政王,腰间多了一个又长又丑的金镶玉玉佩,宝贝的不得了,去哪都要带着。 翌日,赏清光的生意依旧火爆,郑冰冰和程安旎,昨天晚上数钱数到手抽筋,乐得后半夜才睡着。 冬雷也是后半夜睡的,他也睡不着。 到了晌午,江淮突然想到!昨日小孩叫自己去,是请自己帮忙的!他给忘的一干二净了!眼看时间来不及了,他飞身出府。 先去了户部侍郎家,户部侍郎正在房里和小妾暧昧,气氛刚刚好,他正要宽衣,一股力道把他拽飞,眼看着小妾离自己越来越远。 江淮提着户部侍郎,去了工部侍郎家,工部侍郎正打算吃饭,饭前问问小儿子的课业。然后小儿子就看见,自己爹被人掳走,他号啕大哭。 听到哭声,江淮脚步一顿,这样算不算不善良? 他拎着两个侍郎回到窗前,对那小儿开口:“借你爹一用,他一会就能平安回来。” 听到声音,工部侍郎才知道,是那大魔头要抓自己,但跟小儿子保证了,他能平安回来。工部侍郎放弃挣扎,任由摄政王提着,在各家屋顶上飞奔。 户部侍郎早就吓傻了,老脸煞白,身体僵硬,一直保持着一个动作。 到达赏清光,门口一排小凳子上,坐满排号的人,牌匾下还挂了一条大红布,上面白色的字写着“献爱心:每进店消费一笔,本店就会以,赏清光主顾的名义,为京城的育婴堂,捐赠十文铜钱。”。 十文钱,听起来不多,但在育婴堂里,比一个孩子一天的开销还有余。 小二王示,见摄政王这个大魔头来了,还拎着两个人,一个像是刚死的,身体是软的;一个看着死了有一会儿了,身体僵硬。 他心里很害怕,但本着皇帝第一客官第二的道理,不能吓到客官们,他一甩毛巾迎上去。 “王爷是来就餐的吗?那这两位就不方便入内了。很抱歉现在店里人多,就餐需要排号。一楼大厅预计还要等一个时辰,二楼包间两个时辰,办理会员或超级会员会更快一些,您是否需要排号?” 看着献爱心三个字,江淮点点头:“排号,排一楼。” “好嘞!那,这二位……”王示面露难色。 “这是户部、工部两位侍郎。”说到谁,江淮还抬抬手,把人展示给王示看:“秋霜姑娘要见他们。” 见是活人不是死的,王示松了好大一口气,谢天谢地,摄政王今日没杀人。 听是秋霜早上吩咐要见的人,还在四楼留了位置。想想四楼还有空位,不用排队,王示开口:“王爷您里边请!辛苦王爷了,四楼还有空位,您今日可以先去四楼用餐。” “不必了,本王可以等,这两个人交给你了。”江淮本想把二人丢在地上,但想到是秋霜,也就是小孩的心腹夏雨雪,要和他俩做交易,那他态度也好点吧,于是他轻轻把人放在地上。 天地良心!他真是轻轻放的! 户部侍郎本来浑身僵硬,沾了地,腿一软,整个人瘫在地上哆哆嗦嗦。 工部侍郎也没好哪去,他头昏恶心,好在还没吃午饭,不然非得吐出来。之前听人说,有些人坐马车会这样,好像叫晕车,那他感觉自己多半是晕飞。 周围的百姓躲得远远的,不敢靠近一步。坐在门口排号的,要么是家里有点小钱的百姓,要么是小家族的丫鬟小厮,都是舍不得充钱当会员的。 郑冰冰有心观察着门外的动静,见摄政王拎了两个人来,估计就是她要见的人,吩咐苏安看着点厨房,她走了出去。 “是两位侍郎吧,今日辛苦二位跑一趟,请随我上楼,咱们楼上详谈。”她伸着手做邀请状。见两侍郎,一个在地上抖,一个站着扶额,郑冰冰也不客气,微笑着,一手拖一个:“二位楼上请。” 第44章 瑟瑟发抖何侍郎 两位侍郎被拖进了酒楼,上楼梯时,工部侍郎开口:“秋霜姑娘,我自己来,我上的去,上的去。” “你呢?”郑冰冰又把户部侍郎,往上拽了一个台阶。 户部侍郎很诚实,窝在地上,颤颤巍巍举起一只手:“我不能,还站不起来,劳烦冯大人搭把手。” “好好好,何大人请。” 冯侍郎和何侍郎互相搀扶,走上赏清光的螺旋楼梯。 一楼热闹非凡,能看到菜品的制作过程,厨房环境干净卫生,好像还分了好多区域。 二楼全是包间,看起来平平无奇。但郑冰冰可花了大心思,整座酒楼里,每间包间都长得不一样,多是里面桌椅、餐具的颜色不同,为了能多方面吸引顾客,郑冰冰可谓绞尽脑汁。 三楼依旧全是包间,但看得出包间更大了。 四楼别有洞天,造景别致,只是对冯侍郎和何侍郎而言。 郑冰冰直接copy八六版《西游记》的龙宫,搞了个海底风格装修,还找了很多乞儿,帮她用泥巴捏珊瑚,又去布坊买了各色染料,调试很久才把珊瑚上好颜色。 但程安旎总觉得缺点什么,缺玻璃,来营造水里,波光粼粼、晶莹剔透的感觉 。 但程安旎不会做玻璃,她只知道要用高温烧沙子,还要加什么就不清楚了。对于高中化学,她只记得工业制香蕉的方程式了。 郑冰冰倒是知道要加什么,但她不知道,去哪找盐麦芽,也不知道,这些东西比例如何。 怕这里的人无法接受,所以四楼的包间里,只有一半是海底风,四分之一古色古香,还有四分之一民族风。 郑冰冰把两位侍郎,带进一间古色古香的房间,桌上已经摆好了菜品,是郑冰冰一早就备下的。 闻着桌上的香气,冯侍郎咽了口口水,在家的时候他就饿了。 何大人今日午饭吃的早,现在不饿,但他整日听自家小女说,这赏清光的菜肴如何如何美味,秋霜如何如何厉害,倒是勾起了他那尘封已久的好奇心。 “二位请入座。” 两个侍郎凑在一起,选了个离毛血旺近的地方,这一大盆看起来就好吃。 郑冰冰坐在了他们对面。 就在两个人盯着毛血旺看的时候,郑冰冰转了转桌子,把茶水和酒,转到了两人面前。两位侍郎盯着毛血旺离开的方向,微微张嘴。 怎么还会跑呢? “两位侍郎喝点什么?” 听到郑冰冰说话,他俩才回过神。 “喝酒。” “喝茶。” 二位侍郎对视一眼。 “那喝茶。” “那喝酒。” 何侍郎偷瞄一眼郑冰冰,他可知道这女人拳脚功夫好,不知道脾气好不好,可别和摄政王是一样的人。 郑冰冰戴的半遮面具,能看到她红唇嘴角上扬。 何侍郎放了心,推推冯侍郎。 “喝茶,我们喝茶。” “好,动筷吧,菜肴不知是否合胃口,有不满意的地方,我叫她们重新做。” “好好好。” 冯侍郎胆子大,学着郑冰冰刚才的样子转动桌子,本以为会很费力,没想到稍一使劲,毛血旺就朝着他俩的方向跑回来了。 冯侍郎先自己夹了一块,又贴心地,给好友何侍郎夹一块,两人一起放进嘴里。 辣!好辣!但很香,上瘾,想再来一块。 看到对面人的表情,郑冰冰放心了,还怕这俩小老头,会辣的咳嗽呢。 “今日叫二位前来所为何事,想必二位也已经清楚,不知,您二位有何看法?” 所为何事?是啊,所为何事啊?她一个开酒楼的,绑来两个大臣,还是让摄政王绑的,到底所为何事啊? 知道自己好友何侍郎的性子,冯侍郎喝了口茶压压辣,开口:“工部赏清光的批示,早就记录在案,无法更改,看姑娘生意不错,就别贪这点小便宜了吧。” 何侍郎:“是啊,等你倒闭了,再去我那上报贫困也不迟。” 冯侍郎脸色一变,拍了下何侍郎。 说什么呢?这傻货! 在众人心里,即使现在赏清光酒楼日日火爆,入醉乡酒楼的客人变少,可没人觉得那冬雷是个好人,会让赏清光一直开下去,早晚倒闭。 郑冰冰也不生气,看来摄政王没和他们说。 “并非如此,今日是想请二位帮忙…… ……您二位,也能挣个功名。” 听了郑冰冰的话,何侍郎先站了起来:“秋霜姑娘深明大义,此举,为朝廷解决了不少难题啊!我现在就回户部找名单!”说着就要走。 郑冰冰将人拦下:“不必,不差这一时半刻,何大人吃饱了再去不迟。” 又把何侍郎请回座位上,冯侍郎一直沉默。他知道这是好事,可国库空虚,周国近几年频繁试探,若是他上报要动用国库,修建南边那片地方,皇帝不见得能答应。 “冯大人有何顾虑?” “国库空虚,怕是难支持修建大片房屋。” “银子好说,只是上报工部,还希望您能提供建筑材料。” “好,银子能解决那就不是问题,这是好事,本官愿全力支持秋霜姑娘。” “多谢二位大人,不浪费粮食也是好事,希望菜肴合口味,您二位吃好,酒楼生意忙,失礼了” 寒暄几句,郑冰冰下楼继续工作,这样下去不行,新招的厨娘要尽快培训,早日上岗。 冬雷这几日白天,都没去入醉乡,因为平日里,他几家店总要去看看,现在酒楼里安静如鸡,不来也罢。 摘下面具的他,温润如玉,风度翩翩,一袭白衣如雪,眸子里似含着潺潺春水。 看着桌上的饭菜,是赏清光的,他满足开动。 秋霜此人,厨艺不凡,还是个经商奇才。如果入醉乡什么都不做,预计最迟一个月后,酒楼就要开始亏本。 如果做,又能做什么?降价,不是长久办法;推出新菜品,很大可能还是没有赏清光的好吃;学赏清光捐款,搞什么会员?那太明显了,一看就是学的,他不愿意。 这次是他大意了,没想到人外有人。他寻遍大江南北找来的厨子,竟然加起来,也比不上赏清光的厨娘。 酒楼规格一致,那口味就是硬实力,这样看,入醉乡毫无胜算。 除非……秋霜出事。 第45章 冬雷前来赏清光 冬雷在心里默默祈祷,再来个劫匪吧!去打劫秋霜! 这女人他打也打不过,毒也毒不死,邪门得很。 做生意有赢有亏,再正常不过。这酒楼,没就没了吧,虽然收益高,但探听的消息少,他还有茶馆、客栈、青楼,挣得银子也足够他日后的开销了。 ——皇宫—— “笃笃。” 江朝帝轻敲桌面,暗二出现。 “先不查入醉乡了,去查赏清光。” “属下遵命。” 暗一这么久都没回来,定是失败了。这程安旎,一介女流才及笄,竟能躲过暗一出手。 人杀不死,也无法掳进宫,那就养在眼皮子底下。 “汪福。” 太监总管从门外进来:“奴才在。” “告诉赵贵妃,让程安旎做江清的侧妃。” “嗻。” 到时候怀上老二的孩子,她肯定就老实了。 此时的程安旎正在选址,她的医学馆要开始着手准备了,偶尔能给人看看病,主要还是收徒弟。 冰冰已经在搞钱啦,自己可不能落下,虽然不知道怎样才算拯救号世界,但做点什么应该不会有错。 ——是夜—— 在程安旎和郑冰冰,窝在赏清光四楼的角落里数钱的时候,冬雷来了。 这是冬雷第一次,出现在入醉乡之外的地方。 程安旎藏了起来,郑冰冰让王示把冬雷带进来。 一楼到四楼,所有人都在忙碌,打扫酒楼里的每个角落,井然有序。 入醉乡的生意一日不如一日,今日更是只有六桌客人,他每日入账的银子,少了近三成。 郑冰冰就在四楼的小厅里坐着,挨着窗户,能看到京城晚间,只有皇宫的方向亮着最多烛火。 “秋霜姑娘。”冬雷开口,声音淡淡的,毫无感情。 “冬雷,久仰大名。”郑冰冰红唇勾起,起身对他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久仰大名?一般人都不知道他叫冬雷,她还久仰,肯定是那女劫匪! 冬雷走到郑冰冰对面,一甩衣袍坐下,郑冰冰心里翻白眼,搞得跟个黑帮老大一样,土狗。 郑冰冰安静坐下,笑着开口:“我们已经打烊了,入醉乡的东家,是来排明天的号吗?”她可没忘了,开业第一天,这人就往赏清光里送腥鱼。 “呵。”冬雷冷笑:“秋霜姑娘说笑了,我与你不同,可不是来赏清光里打秋风的。” 抢我的银子开酒楼,干倒我的店,天底下哪有这样的好事? 以为他是说自己去入醉乡里打广告的事,郑冰冰笑得更灿烂:“您吃过赏清光的菜吧,和入醉乡没法比,我们赏清光,还用去别人那打秋风?” “你这是不敢承认了。” “说来也怪,这几日总有不同的人,来买两份一样的菜带走,你说,这是为什么啊?”郑冰冰阴阳怪气。 冬雷随口回复:“许是那人觉得赏清光的饭菜太美味,吃一份,供一份吧。” “哦!原来是给祖宗上供啊,那真是家里人吃一份,还给死人吃一份啊。”郑冰冰把死人咬的很重,看向冬雷。 冬雷定定神,叹了口气。突然前来,是容易引起误会,他今日也不是来吵架的:“不知在下何处得罪过姑娘,姑娘对在下的恶意如此之深。” “本殿从未与你有过交集,之前倒是佩服你,能把入醉乡经营的这么好。反倒是你,赏清光开业第一日就让我开了眼,这冬雷竟,是个小人。” “姑娘是说,龚掌柜送礼吗。” “冬雷不会说这是好意吧。” “几条鱼罢了,姑娘都不能忍,那我这入醉乡就活该被你抢?”一想起这女人偷看自己上茅房,他就感觉怒火中烧! 郑冰冰也生气了,拍案而起:“你厨子不行还不允许我做饭好吃开酒楼啊?” “有你这样开酒楼的吗?” “我开酒楼怎么了?” 二人一句接一句。 京城里的风云人物,两位大东家,在入醉乡里吵架,吵得可凶了,不可开交! 程安旎躲在角落,听着画风逐渐跑偏,一开始还怕他俩打起来,现在感觉不太对。 怎么总感觉,他俩说的话,有点接不上呢? 冬雷和郑冰冰之所以没动手,是因为冬雷以为自己打不过秋霜,郑冰冰怕打起来,伤了她的泥珊瑚。 江淮来到赏清光的屋顶,就听见两个人吵架的声音。 他去了将军府找程安旎,发现她不在府中,就赶到这里来寻人。 趁没人注意翻窗进入,一脚踩在一个软乎乎的物体上。 妈呀!还会动! 程安旎莫名其妙就被人踩了一脚,怕被冬雷发现也没敢吱声,看清来人,她直接伸手掐了一把江淮的腿。 “你这人,怎么去哪都翻窗啊。” “唐唐唐突了,我没看到,不是有意要踩大小姐。” 程安旎一把把江淮按下来:“躲好,别被发现。” 空间很小,二人紧紧贴在一起。程安旎完全没多想,她的注意力都在郑冰冰身上。 两辈子了,冰冰一只不爱和人吵架,平时吵架骂人这种事情,都是她负责的,这好像还是她第一次见郑冰冰认真和别人吵架。 江淮感受到,肩膀被一只小手抓住,自己的左侧的身体紧紧挨着一个小人儿,周围的空气好像变烫了。他脑袋空空,呆呆地听着外面两个人吵架。 王示听到动静有心来劝,但这二位嘴越来越快,他是一个字也插不上。 “你当我乐意给你做熟了?一百个土豆切的本殿手都酸!”郑冰冰举起双手,在冬雷眼前抖啊抖。 冬雷往后退一步:“谁让你给我送回来了,银子你都好意思拿,土豆送你你都不好意思收?” 郑冰冰上前一步:“谁要你上赶着送的破土豆啊!你臭不要脸。” 冬雷气急:“我不要脸?你这个流氓还好意思说别人不要脸?” “流氓?谁是流氓,你把话说清楚!” 见秋霜还不承认,冬雷冷静下来了,他压低声音:“说清楚?呵,你让我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说清楚吗? 王示看看楼梯,没有人啊,他吩咐了不让大家上来看热闹。 第46章 真相大白 程安旎见被发现了,推推江淮,江淮这才回神,红着脸站起身。见程安旎躲太久腿麻了,他伸出手臂,让程安旎抓着他站起。 “嗨,真巧啊,我也在这。”程安旎笑得一脸心虚。 “本王来排赏清光明日的号。”江淮面无表情一本正经,就是人有点红。 ……死一般的寂静。 王示率先开口:“好嘞!王爷您是明日第六桌,那,那各位慢聊,小的告退。”说着,朝程安旎使了个眼色,拔腿开溜。 程安旎眨眨眼,试探着抬手,和冬雷打招呼:“你好,冬雷。” 刚刚看到江淮的一瞬,郑冰冰的大脑突然灵光一闪。 摄政王在查冬雷;旎旎说的那个女装男的暗卫,进入醉乡;伤人、抢钱;摄政王一开始说他穷,可后来暴富,前两天还给育婴堂捐了四百多万两,育婴堂都不敢收,就留下十万两,剩下的钱现在还在赏清光放着。 对上了,这就对上了,冬雷把自己认成了那个暗卫,而且自己可能,真的拿了冬雷的钱,把人家的酒楼干倒闭了。 底气一下就不是很足了呢。 “程大小姐辛苦了。” 程安旎知道,这是说自己早就暴露了,悄悄往郑冰冰的方向挪。 江淮跨了一步,挡在程安旎身前:“既知道房中有人,还不把人请出来,本王的眼神不好,都看不见冬雷的心眼了。” 冬雷太阳穴在跳,他就不该来这赏清光,来了就是找骂的:“秋霜,这么多人,你还要我说清楚吗?” “等等。”郑冰冰绕过摄政王,拉着程安旎跑到角落里说悄悄话。 她自认为跑的很远,声音很小,事实也确实如此。但江淮和冬雷都习武,耳力好,江淮把对话听了个清清楚楚,冬雷听的不真切。 郑冰冰:“咱开酒楼的钱,好像是摄政王抢的冬雷的。 程安旎:“啊?” 郑冰冰:“你记不记得,之前那个暗卫,会变大的。” 程安旎:“啊。” 郑冰冰:“冬雷把我认成他了。” 程安旎:“啊!” 郑冰冰:“要不我先给王爷当个掩护?” 程安旎:“啊……” 郑冰冰:“好就这么定了。” 冬雷听到的:咱抢钱开酒楼被冬雷发现了,冬雷会变大的。 会变大,什么会变大? 哪变大了?怎么可能!!!她在说什么!她在说什么??? 郑冰冰恢复平静,演戏她熟啊。 清冷的声音响起:“你说吧,既然如此,我的目的已经达到,是我做的我都认了。” “……你如此,如此不自重,入醉乡这次竟输在你这种人的手里。” “别废话了,你今日前来,就是来兴师问罪的?” “我……”冬雷转身就走:“本想与你做笔交易,现在看来不必了,入醉乡不屑与小人合作。” 郑冰冰拦下他,眼神充满戏谑:“交易?你会拿别的产业,和我做交易吗?是想让我接下你的酒楼吧。” “是,但现在不必了。”冬雷绕开郑冰冰,往楼下走去。 轮到程安旎了,她大步上前,在楼梯口拦下了冬雷:“冬大哥!你考虑考虑我呗。” “你?你们沆瀣一气。” “没有,我都不知道怎么回事,我愿意买下你的酒楼。” “我不愿意卖给你。” 江淮走到冬雷身后:“你不愿意卖给赏清光,那你能卖给谁?还有谁会收一个,被砸坏的酒楼。” 威胁,这是赤裸裸的威胁! “之前听闻摄政王与将军府不睦,现在看来是传言有误,王爷对将军府很上心啊。” 江淮挑眉:“是啊,毕竟这赏清光的怪味茄子,比入醉乡的盐水焗茄子好吃太多。 秋霜姑娘为人坦荡,不像你,从不敢见人,把自己悟的严实,一点皮肤,甚至发丝都不敢露出来,还有银纱遮着。 你说,究竟是有怎样身份的人,才会如此谨慎。”江淮勾住了冬雷的肩膀,最后一句凑在冬雷耳边压低声音,但周围的几人都听的清。 郑冰冰摸着栏杆,走到冬雷身侧,倚在栏杆上,单手托腮:“不妨告诉你,秋霜不是京城人,秋霜甚至还能告诉你,秋霜的名字,我叫郑冰冰。” 郑冰冰站起身:“你不用怀疑,我可以发誓,我若不叫郑冰冰,赏清光早晚倒闭。” 这个时代的人很信发誓,这样说,就是敲定了郑冰冰的名字。 冬雷被三个人,和楼梯中间的柱子围住。如果动手,强行离开,秋霜他就打不过,再加上摄政王的武功深不可测,就连程安旎都能一搏,他毫无胜算。 “我用一个消息,换我离开这里。” 江淮立马放开了手:“成交。” “今日,二皇子去了入醉乡青楼,姑娘们套出话,皇帝要让程安旎做二皇子侧妃。” 程安旎在心里,把江朝帝骂了个狗血淋头。黑心肝的!我爹给你卖命工作,你还想拿捏我爹,还想通过拿捏我来拿捏我爹,休想! 郑冰冰微微皱眉,陷入沉思。 江淮又把手搭在了冬雷身上,然后一个用力,再次把冬雷的肩膀揽住。 “……卑,鄙,无,耻。” “本王卑鄙无耻,你是今日才知道么。交出酒楼,不然本王捏碎你的肩膀。”江淮的食指一下一下,轻敲着冬雷的肩膀。 距离太近,他的暗器难以施展,今日真是失策,摄政王这个魔头竟会搅进来。 “冬大哥,这样,我收你的酒楼开医馆,我不直接买,我租,一个月租金多少你说了算。”程安旎又呲起一口小白牙。 江淮的手稍稍用力,冬雷感到肩膀传来痛楚,要是被捏伤了,直接就暴露身份了。 “好,一月十万两。” 程安旎摇摇头,往下退了一个台阶:“不行,我开的是医学馆,挣不了几个钱,你这样我负担太大了。” “你不是说……”话被肩膀上的剧痛打断:“行行行,你说多少就多少。” “冬大哥真大方!一个月五千两吧,两年应该就能回本!” “行。” 江淮松了手,冬雷咬牙切齿,他恨啊,关他什么事他要来掺和。 第47章 起死回生 冬雷被留下签字画押,程安旎兴致勃勃,提笔写合同书,江淮一看又是错字连篇,像毛毛虫一样。 怕她在冬雷面前丢脸,伸手在冬雷脖子上砍了一下,把人交给郑冰冰。让王示拿来纸笔,站在程安旎身旁,一大一小,在烛火下写字,郑冰冰盯着二人的背影,看江淮的眼神凉飕飕的。 江淮专心看着程安旎写字,她写什么,他就抄什么,一直觉得自己写字不慢,但程安旎的字只写一半,更快一点。 江淮在程安旎后收笔,有对比才有伤害。程安旎的字也不丑,就是不好看,软塌塌的,还没学会用毛笔写字,写得也是简体字,在这里的人眼里,那就是不会写字。 江淮的字苍劲有力、铁画银钩。 只一眼,程安旎飞快的收起自己的小学生作业,一针扎醒冬雷,把江淮写得合同递给冬雷。冬雷左手签字,折腾完肩膀都江淮被捏青了。 他明明是来谈合作的,让赏清光收购入醉乡酒楼,他出场地和人手,秋霜来做培训,这样双方都有利可图。 大概就是加盟的意思。 暗二在屋檐上倒挂偷听,像个大蝙蝠一样。他知道了入醉乡东家叫冬雷,还知道了秋霜叫郑冰冰,真是收获满满的一天。 ——翌日—— 程安旎成功租了套房,一次性交了一年的房租,也算是给冬雷还了点钱。 京城的百姓、权贵都惊呆了,入醉乡酒楼就这样倒闭了??? 这么快?这才几日? 那东家难道不会搞个刺杀什么的吗? 于是乎,传言又出现了。 秋霜怀孕了,冬雷不忍心她在外面奔波,把入醉乡送给她,哄她回家养胎。 郑冰冰:(╯°□°)╯︵ ┻━┻ 程安旎和郑冰冰商量后,决定在一楼开医学馆,留个过道,二楼三楼西餐厅。西餐厅比较安静,不会吵到程安旎教学。 入醉乡的匾额被拆下,换上了“起死回生”四个大字,还在大门两侧,各挂了一张横幅。 右侧:免费看诊。 左侧:比医招徒。本小姐医术天下第一,不服来战。 免费看诊吸引流量,其他医馆的病人自然就少了,想要找回场子,就不得不来比试,比了之后怎么样,那就是程安旎说了算了。 这次酒楼的改造很快就完成了,二三楼没有大改,一楼也只是加了几间小隔间,能给病患一个隐私空间。 起死回生开业了,程安旎给医学馆取名,就叫起死回生。没有锣鼓喧天,鞭炮齐鸣,只是默默的开业,昨日才把药材和药丸摆放整齐,今日直接开业。 第一个来看病的,是程碧池。 她被放出来后,人消瘦了一圈,许是因为天天吃菜,所以面如菜色。 从那三日跪开始,她的身体,就一直处于透支状态,又饿了三个月,营养不良。按理说,这程碧池现在,应该站都站不起来,可柳姨娘在给她送去的素食里,加了程安旎做的药丸。 程碧池的身体已经虚了,像一具空壳。失去程安旎的药,空壳也要被微风吹散。 她自己也能感受到身体的变化,总是头晕耳鸣。程安旎居然会医术,那自己这样和程安旎肯定脱不了干系,既然她开堂坐诊,那自己去看病,理所应当,且不合理。 病人看病理所应当,病人是大夫的妹妹,还需要来店里看诊,这就不合理了。 程安旎看到程碧池,那张蜡黄的脸,差点没把手里,刚搓好的药丸捏碎。 她来了。 自己把她治好倒是不要紧,她的苦也遭了、罪也受了,治好了还能方便下次动手。可别人会以为,程碧池是托! 周围百姓见真有人来这起死回生看诊,纷纷围到门口,看看是不是真的免费。 程碧池摇摇晃晃,走到程安旎的小桌前坐下,程安旎搓完最后两个药丸,拍拍手,坐在程碧池对面。 “姐姐,旆儿知错了,以后不会再让姐姐生气了,姐姐救救旆儿吧,旆儿还不想死呜呜。”说着,就开始抹起了眼泪。 程安旎抿住嘴,又来了又来了。 “首先,你叫池儿不叫旆儿;其次,你不是因为惹我生气才变成现在这样。 是因为那个小丫鬟没有赵小姐命大,被你因为嫉妒杀死了,虽然她只是个丫鬟,但也是一条人命。”程安旎的声音很大,大到吵得程碧池耳朵疼,清楚地传到了每一个围观百姓耳中,他们这才知道,这将军府二小姐又杀人了! 这次杀的不是贵女,是和他们一样的普通人,瞬间群情激愤。 “这样的人就不该救!” “起死回生要是救了这种东西,倒贴我也不来!” 程安旎站起身,走到门口对众人躬身一礼:“大伙静一静,我是个医者,治病救人是我的职责,哪怕这个人是个罪该万死之人,到了我的眼前我也会救。 我救他只因为我是个医者,他的罪有衙门定夺,有官老爷主持公道,这不能混为一谈。不然医者存在就没了道理,律法的尊严也被践踏。” 人群安静了几息。 索咸拉着索适来凑热闹,见状在人群里大喊:“程大小姐果然医者仁心!” 周围一圈百姓都捂住了耳朵,怎么了这是?打仗了吗? 一看索咸索适在,程安旎计上心头:“也不知道这程碧池我能不能救的了,要是东边那孙大夫知道了,能来帮帮忙,那我就安心多了。” 索适微微点头,拉着大喇叭就朝东边走。 程安旎回到小桌前,坐回程碧池对面:“伸手,把脉。” 程碧池乖乖伸手,悄声说:“好姐姐,你这又是何必呢,如此苦我害我,如今还不是要来救我。” 程安旎搭上程碧池的手腕:“你怎么知道我要救你。” 程碧池面色一变,想要抽回手,却被程安旎铁钳一般的小手死死抓住。程安旎扎了一针,程碧池的手动不了了。 其实根本没必要把脉,程碧池现在的状况她一清二楚,只是做给外面的人看。 治疗程碧池有两套办法。一是开补药大补,但容易气虚,会上火,满嘴起泡。二是针灸加中药调理,那就有门道了,一般情况是刺激穴位,活跃气血。 东边的孙大夫,早就听说了有个小女娃说她的医术天下第一,还给医馆起名起死回生。现在刚开业救遇到难题了,还得是他,要他来帮忙。 孙大夫颠颠进了店,先摸了摸自己的山羊胡:“小女娃,开堂坐诊是要治病救人的,可不是来胡闹的。” “孙大夫!您来啦,快请坐快请坐。” 星荷给孙大夫拿来一把椅子,放在程安旎身侧。 “遇到难题啦?”孙大夫笑眯眯的。 程安旎呲起小白牙:“还行,不是很棘手,一开始被她的脸色吓到了。老爷爷,既然您来了,不妨咱们一起治,谁治不好,就给另外一个人当徒弟,好不好。” 这话在孙大夫耳朵里就变成了:我想耍点小心眼拜您为师。 听说过,程安旎救了赵小姐的事,对这个晚辈也有几分好感,孙大夫开口:“行,就依你了。” 看着京中有名的孙大夫来了,程碧池放下心,就算程安旎不救,还有孙大夫呢。 孙大夫把完脉,先开口询问程安旎:“小女娃,你觉得这女子该如何医治?” 他得亲自试试这个想拜师的,到底有几分实力。 第48章 麻袋丹药侠 “身体虚空,应该要大补,但她气血两虚,身体底子差,怕是受不了猛药的势头。药效太温和,又不足以弥补亏空。 我觉得,应该针灸辅助治疗,激活气血。”程安旎像个小学生一样,乖乖回答老师的问题。 “嗯,不错不错,孺子可教也,哈哈。”这回答让孙大夫非常满意,因为他就是这样想的。 程安旎见人上钩了,继续装成小白兔,说:“那您先为她施针吧,如果您治不好,那我再出手。” “你这小女娃,哈哈哈!”手指点了点,孙大夫笑声爽朗。 这小女娃是要学他的施针手法呀,还挺勤奋的,就喜欢这小丫头的聪明劲儿。 孙大夫拿起桌上的针灸针,这还是那个会变大的暗卫送来的,可能也是江淮的意思吧。 “小女娃针不错。” 这针的针柄,不是普通的螺纹,而是雕刻了一朵朵小小的蜡梅花。 程安旎也是昨日才发现,这针灸针的针柄竟如此好看,手感也不错,她还给云苓扎了两下,帮小姑娘驱驱湿气。 孙大夫施了针,又开了药,期间还给程安旎细细讲述每一步的用意,程安旎听得认真、频频点头。 孙大夫的医术确实高,针灸选择的穴位很巧妙,如果不是程碧池,那配上中药调理,确实可以让人痊愈。 但有一点,程碧池之前被她扎过生门穴,已经吊着一口气了。没有先把这口气平了,让人的身体先彻底垮掉,后续的治疗效果都会被无限放大,且会加剧程碧池的亏空,体内两股力量对抗,会让患者痛不欲生。 “好了,每日按时服药,半个月后就能痊愈了,回去吧!”孙大夫对程碧池摆摆手,他可不喜欢这个女子,现在谁不知道她心肠歹毒啊。 人群里议论纷纷,都是在夸孙大夫,说程安旎开医馆是胡闹。 程碧池起身,刚想谢过孙大夫,不料猛地心脏剧痛,身体开始抽搐,又吐出一口血来,整个人昏死过去。 孙大夫吓了一跳,差点把他今日换的新衣裳吐脏。 人群里发出几声惊呼,大喇叭刚想张口,就被索适捂住了嘴巴。 先看看大小姐如何处理,别坏了大小姐的事。 程安旎跪地,拿出绣花针,烧、扎、烧、扎。 这程碧池可不配用她的新金针。 熟练的动作配上绣花针,让孙大夫提起兴趣,他目不转睛的看着眼前的小女娃。 哎?怎么扎这里?这是泄气的!是给气性大的人治肝用得! “哟哟,使不得。”孙大夫慌忙想要阻拦,星荷一直盯着这边,迅速拦下孙大夫的动作。 程碧池躺在地上,鲜艳的血液染红她的面颊和胸口的衣裳。程安旎几针下去,程碧池的脸色从面如菜色变成面如死灰。 孙大夫心下一惊,完了,刚认的徒弟杀人了! 程安旎不急不忙、徐徐起身,指着牌匾的方向,对躁动的人群开口:“诸位受惊了,程碧池不会有事。看到那四个大字了吗?起死回生,我医术了得,人只要还有一口气我就能救活。” 孙大夫厉声开口:“小女娃,医者不能说大话,你这样如何医得好她。” 程安旎看见孙大夫的反应,微笑开口:“我都说了你先治,治不好我再出手,现在我就要出手了,你看好。” 程安旎在一地麻袋里寻找,看见了角落里的补气丸pro。她撩起裙摆,抬起一条小腿,往墙上一支,像个大抓夹一样,伸手揪出角落里的那个麻袋。墙上的腿一使劲,人又站好,麻袋一甩扛在肩上。 “今日各位看戏也累了,我送大伙一人一颗补气丹,年轻力壮的不要吃,气虚的老人可以每日切下一小块泡水喝,吃多了会失眠流鼻血,我这儿可不给治。” 把麻袋放在门口,打开,清新的药香味扑面而来。程安旎带上手套抓了一把,星荷撑起小布袋装好,放到目瞪口呆的孙大夫手里。 丹药按麻袋装啊?这一地麻袋不是药材?是丹药???不用看功效,就闻这气味,这就是该一颗丹药配一个盒子,买到一千两一颗的啊,这小女娃咋有这么多,还送自己一大把!还要给每个百姓送一颗!!! 程安旎又拿起一颗,示意孙大夫看好,把药丸丢到程碧池嘴里。 星荷带好手套,开始用裁剪好的油纸包药丸,包好的药丸就放在旁边的竹筐里。 地上的程碧池,面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恢复,还有些苍白,但没有刚才的死人气了。她缓缓睁眼,发觉自己躺在地上,用力支起身子:“我这是怎么了?” 索适松开索咸的嘴,喇叭响起:“程大小姐把你治好了!” “小女娃,你这是,她为何,这怎么……”孙大夫说都不会话了。 程安旎请孙大夫坐下:“你刚才把脉就出了问题,她的脉象与气血两虚的人几乎无异。但她被我扎过生门穴,有一股力一直吊着,她这才只是身体虚空。 从脉象上看,应当比身体虚空的人浮迟一分。不先断了那股力,多做什么都是无用的,反而会舍得其反。” 孙大夫摸摸胡子:“我把出来了那一分浮迟,可以归结于是她这两日吃了些滋补的食物,已经在药方里对症了。小女娃,要不是你扎了她的生门穴,也无法辨别吧。” “若是已经吃了些滋补的,又怎会面如菜色。” “这……” “你看到我外面写的了吗?比医招徒,你愿意做我的徒弟吗?我可以教你搓药丸哦。”别以为她没看出来,这小老头可宝贝手里这一个小布袋了。 孙大夫腾的一下站起身:“老夫今年都六十了,你个小女娃想收我做你的徒弟?天底下哪有这样的道理,还想收老夫为徒,那你还得送老夫点别的药丸。” 程安旎:(|||?︵? )这老可爱。 “星荷,一会忙完,再辛苦你去趟孙大夫的医馆,送些药丸。” “是,大小姐。” 门前的人群见程碧池醒了,这药孙大夫宁可给人当徒弟,都要厚着脸皮再要一点,白送怎么还能不拿。 第49章 他还敢下旨? 见人群越来越拥挤,索咸索适自觉来帮忙。大喇叭负责维持秩序,索适负责盯着一人一颗,不许多拿。 人群里每人拿到了一颗,还剩下几十颗,星荷留下几颗放回大麻袋,剩下的索咸索适一人一把。 人一多了,就总是有人不爱听话。一个青年小伙把药丸一口吞了,正在人群里狂飙鼻血。 程安旎看了一眼,摇摇头,说了不治就不治,流吧,反正出不了人命。 孙大夫拉着程安旎,清点地上的药丸,他要每种来点,都问问,了解了解。 “神医,师父您真是神医转世啊!” “打住,不许叫我神医,叫师父就行,顶多是我那师父人美心善医术了得,就可以了。”程安旎语气自然。 “好嘞,师父。这些丹药徒弟都拿走点,回去研究。”说着,孙大夫偷偷从手边的麻袋里抠了一颗,放进袖子里。 师父丹药这么多,我多拿一颗,师父不会生气吧。 “行,一会就给你送过去,别把我袋子抠坏了。记得每天下午把你徒弟也带来,一只羊也是赶,一群羊也是放。” “好嘞,师父。” 所有人都高高兴兴,只有鼻血男和程碧池不高兴。 程碧池从地上站起,身上脸上都有血迹,凭什么,凭什么她会被百姓赞誉,而自己又成了一个笑话,明明她才是被欺负的一个。 陆陆续续,起死回生来了很多穷苦百姓,程安旎依次看过,到了傍晚才送走今日的最后一名患者。 程安旎关好店门,和星荷溜达到赏清光,来找郑冰冰和云苓,顺便吃口饭。 程安旎自然不用排队,直接上了四楼,冰冰永远会为她留位置。 程安旎听到了声音,二皇子江清在一间包间,他和一群公子哥喝酒吃饭。程安旎无意关注,来到四楼的大厅,她们几个的专属角落坐好,和星荷闲聊,等郑冰冰忙完了,四个人一起吃饭。 江清喝了不少酒,被薛家公子搀扶着,从包间走出,一抬头就看到了一个绝美女子,那张脸他这辈子都忘不掉,和二皇子妃在一起,都会想起来那张脸。 天色已经暗了,程安旎的脸被烛火的柔光照亮,正和星荷聊的高兴,呲起小白牙。 母妃说,自己能让程安旎做侧妃,一想到如此貌美的女子,以后都会伺候服侍自己,他打心眼里高兴。 “程大小姐。”江清有些摇晃,走到程安旎身侧。 “二皇子。”程安旎收起笑容,起身见礼。 “程大小姐怎么一个人在这啊。” 程安旎头也没抬:“回二皇子的话,在等秋霜姑娘。” 江清逼近程安旎,程安旎本就靠着墙坐,现在已经贴到墙上了。 星荷面上不动,心里在想,只要二皇子再向前一步,她就动手,动手二皇子会不会挡啊?要不先出腿? “程大小姐会作诗吗?” 程安旎冷漠开口:“不会。” “那本宫教你。”话必,他的手摸向程安旎的脸。 星荷的腿已经抬起了,但见程安旎一个闪身避开二皇子,站到了二皇子身侧,她把腿放好。 瞟了眼前的油腻醉鬼,程安旎一阵恶寒。 咦惹,醉鬼什么的最讨厌了。 “怎么躲着本宫啊,父皇就要下圣旨了,别着急,你就快是本宫的侧妃了,嘿嘿,到时候本宫教你作诗。”江清被薛公子搀扶着拉走,一边走还一边回头对程安旎说话。 程安旎忍住给他来一针的冲动,算了没忍住,朝江清的小腿丢了个花生米,看他在楼梯上,拉着薛公子摔了个狗吃屎。 郑冰冰忙完了,和云苓端着豆花鸡上来吃饭,听说了这件事,气得饭都少吃了半碗。 是夜,又到了数钱的时候。 手里的银子都不能让郑冰冰顺气:“皇帝还要下旨,他敢!” 程安旎轻轻摇晃郑冰冰的手臂:“好啦冰冰,放心吧,他是皇帝,肯定敢下旨。” “……谢谢,有被安慰到。你自己都不上点心啊,要是真下旨了怎么办,抗旨?”手里的银子被扔在桌上。 “其实我觉得,嫁给江清也不是不行……” 再次跑来赏清光找程安旎的江淮:Σ(▼□▼メ)!!! 她真想嫁给江清?为什么? “嫁谁不是嫁,不是入赘结果不都一样。嫁给他我有的是办法让他不行,肯定占不到我的便宜。我赌江清斗不过太子,早晚把自己作死,到时候我就是寡妇啦!” 江淮:?为什么当寡妇这么高兴。 郑冰冰:“那也不行,不能让皇帝赐婚。” “无所谓啦,大不了逃婚呗。” 江淮决定继续听墙角。 程安旎和郑冰冰又骂了几遍江朝帝,商量了一下逃婚细节,手挽手溜达回家。 郑冰冰先到了小院,她这小院早就被人摸透了,里面只有一个老婆子,和一些赏清光的厨娘和姑娘,都是将军府里的人。 无数人认为秋霜就是夏雨雪,但夏雨雪的棺材,天天被人开了又关,甚至各方势力已经不钉棺钉了,只为方便下一波同行工作。 被程安旎砸个大洞的棺材,已经被江淮处理好了,换了新棺材和新尸体,来的人无人发现异常。 江朝帝已经确定了,赏清光是程安旎的。这都不用暗二查,动动脑子就能想出来,郑冰冰就像凭空出现的人,什么都查不到。 尾随不是,跟随程安旎回了府,江淮熟练敲敲窗,听到这节奏,程安旎就知道来人是谁。 窗户和门已经换了,新窗户江淮觉得翻起来更顺手了。 “来啦,以后的药丸你可以去医馆拿,我屋里没那么多了。”程安旎翻身去柜子里找麻袋。 大白胖白也来了,大白直接抱着江淮的腿往上爬。 江淮低头看了一眼:“好。” “哦对了,你武功高强,想不想收徒弟啊?” “谁。” 把一小麻袋药丸递给江淮:“郑冰冰,就是秋霜。她可厉害啦,现在每天早上都有在练功呢。” 江淮想也不想:“不要。” “哦,交学费也不行吗?” “不行。”江淮嫌麻烦,他懒,又不是小孩要学武。 “那好吧。” 看眼前的小孩蔫蔫的,江淮开口:“我帮她找个师父。” “好啊!多谢王爷,您果然是个大好人!”程安旎一下就来了精神。 江淮的唇角微微勾起。 “最近不忙吗?王府那个会变大的暗卫,好像很久没来了。” 第50章 可以和我们合作呀 “是。” “哦,看来他跟你聊过了?” “……对。” “你怎么就说一个字啊,王爷还有事吗,我要睡觉了。”程安旎开始把胖白往外赶,这个傻猫一到半夜就爱在她屋里跑酷,跑就跑,没事还要踩自己一脚,这谁受得了。 江淮这次来,是听说了宫里那位要下旨赐婚,来告诉小孩一声,他也想看看小孩。 上次来找小孩就没什么目的,只是想听小孩说说话,会觉得很安心。 想了想,江淮道:“今日辛苦了,起死回生盈利吗?”小孩那么爱钱,一直亏本经营也不行吧。 程安旎坐到小黑身上,脑袋上一只猫,这小胖子又胖又灵活:“起死回生不盈利,但是我盈利啊,你给我发工钱,虽然最近没什么人救;而且名声打出去,肯定会有有钱人来找我治病,我开张一次就能吃好久。” 江淮也坐到自己送来的椅子上,怀里一只猫,安安静静的卧着。 “皇帝想为你和江清下旨。” “你怎么知道?” “我在宫里听说了,皇子侧妃下旨,外界会感觉是皇帝器重大将军。” “外界的看法目前还不重要,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也不是什么大事。”程安旎一只手搭在扶手上,另一只手无意识的在小黑身上轻点。 江淮在撸猫,不是什么大事吗? 看来是时候动一动二皇子了。 郑冰冰躺在床上,也是这样想的,绝对不能让旎旎嫁给江清。啧,突然感觉那个江淮,看起来顺眼多了。 江淮:“大小姐若是缺银子了,还可以找我要。” 程安旎听出了他的意思,这是又盯上冬雷了。 “其实赏清光盈利的挺多,冰冰能养活我,我自己也饿不着自己。商业竞争还是公平为主好,我们这还有冬雷的四百多两银票呢,打算找机会还给他。” 江淮微微一愕:“……哦。” 一开始接近冬雷,是为了拿到他的身份逼他合作,给自己挣银子。后来,就变成,给小孩抢钱…… “多谢王爷,您真的帮了我们很大的忙,我已经真心把您当朋友了。”看出江淮有点失落,程安旎凑近他:“如果您需要银子,可以和我们合作呀。” 程安旎的小脸就在眼前,她的脸左侧是清冷的月光,右侧是温暖的烛光,眼睛永远那么明亮,充满灵气,自己甚至能看清这张小脸上的小绒毛。 她头上的白猫,伸手抱着程安旎的脑袋,也睁大眼睛盯着自己。 “好,我需要做什么。” “我们这样就是在合作了吧,你帮我们拿下入醉乡酒楼,还帮冰冰找师父,来,等着,我去给你拿银子。” 嘿嘿,终于轮到自己给摄政王发工钱啦。 “以后那个暗卫再受伤,我直接给他治了就是,王爷可不要太感谢我。”程安旎拿出几张银票,塞到江淮手里。 江淮总觉得有点怪,但又说不出哪怪。他迷迷糊糊点点头,算是同意了。 程安旎被他的样子逗笑:“噗嗤。” “怎么了。” “没什么,祝我们合作愉快。” 又和小孩闲聊几句,看小孩打了个哈欠,江淮揉揉大白的脑袋,站起身:“叨扰大小姐了。” 说罢,向窗户走去。 程安旎没忍住:“王爷你看!” 江淮回头,看到程安旎指着门。 “那有个门,而且也能走人。” “外男进入女子闺阁已是十分不妥,若是被人发现,翻窗说明我不是受邀而来,是强行闯入。”希望有一日,能光明正大进出这小孩的屋子。 “哦,这样啊,还是王爷考虑周到,王爷慢走。” 江淮留下一只手镯,翻窗离去。 程安旎拿起桌上的手镯,细细摩挲,江淮是真喜欢给自己送礼物啊。 江淮将索适派出,寻找自己的师父,江湖人称黄鼠狼。 几日后,赏清光来了一名不速之客,一个全身黑色装束的中年男子,不顾王示阻拦,直接闯了进来。 厨娘多了几位,郑冰冰没有那么忙了,休息时看到此人来势汹汹,直接起身拦下:“这位客官,您若是吃饭,要在外面排号。” “我来不是吃饭,是听说这赏清光里,有个戴面具的女子要拜师,就是你吧。” 自己之前是和旎旎提过一嘴,看来这是找到人了。 “是,这里不方便,还请您移步后院。” “可以,带路。”黑衣男人抱着剑,跟着郑冰冰走到后院。刚关上屋门,男人就对郑冰冰出手。 早料到他会有这招,郑冰冰侧身躲开对男子发起进攻。 男子瞬间来了兴致,这小丫头有点本事啊。 郑冰冰很珍惜每一次能动手的机会,她身边除了寒梅,没人能和她过几招。 旎旎那个小废物,武功不咋地,但力气大的离谱,拿着锤子好像要砸死自己,一打不过就甩药粉,总能被她气个半死。 和郑冰冰过了几招,如果真按那小子说的,这小丫头刚习武不久,就有这样的功夫,那确实是个奇才了。 而且小丫头近身搏斗的技巧成熟且灵活,都能跟他七三开开,郑冰冰三,他七。 感觉到想要攻击面前的男人变得吃力,自己还被打了好几下了,郑冰冰更兴奋了。和强者切磋是最快提升实力的办法,她愈战愈勇,受伤也不在乎。 差不多知道了小丫头的伸手和心性,男人很满意,先收了手。 郑冰冰大汗淋漓,但是很爽,她站在地上等着男人开口。 男人摘下面巾,眉眼英俊,鼻梁高挺,是个胡子拉碴的帅大叔:“小丫头,要拜我为师吗?” “我很想。”郑冰冰大方回答。 “那你摘下面具我瞅瞅。” “不行。”郑冰冰拒绝的干脆。 男人心里叹口气,和她一样:“也罢,那我就收了你这徒儿了。” “师父在上,请受徒儿一拜。”郑冰冰真心实意想拜这个师傅,虽然不知道他的身份,但旎旎找来的肯定没问题。 “嘿,你都不问问我是谁,就敢拜师?” “敢来收我郑冰冰做徒弟的,肯定不是普通人。” 第51章 黄鼠狼去云游四海 “哈哈哈哈哈哈,快起来吧,你师父就是个普通人,江湖人称乌鸦。” 郑冰冰起身:“师父,一路奔波辛苦了,徒儿给您接风洗尘,来,您四楼请。” “我对吃没有兴趣,你随便弄些能裹腹就行,不必大动干戈。”乌鸦背着手,看着郑冰冰为他开门。 “好的师父没问题,哦对了,我之前还有个师父,但现在我出师了,您不会介意吧。” 他乌鸦这辈子到现在就收了一个徒弟,这徒弟居然还有个师父,心里有点酸。 乌鸦撇嘴:“这个嘛,改日你让他把你逐出师门,让他给我立个字据。” “好嘞师父,没问题。” 乌鸦看小徒儿想让他走门,瞧不起谁呢,当他这乌鸦的名号是白来的?轻功一运,踏上院里的一棵杨树,直接上了四楼,推开一扇窗就进去了。 郑冰冰扶额,那是包间的窗户,也不知道屋里的人看见一只大乌鸦飞进来,是个什么反应。 果然,那间房里响起了女子们的尖叫声,乌鸦又从窗户里飞了出来,落荒而飞。 他的神情有些尴尬,理了理衣衫,眼神飘忽,吹着口哨从郑冰冰身侧,走了门。 郑冰冰把乌鸦安排到一个单间,又叫人拿来了几份蘸酱麻薯,去给那屋的小姐赔罪。 小姐们一看郑冰冰来了,对她们道歉的态度也很好,还送了酒楼里的新菜品,也没再多说什么。 “诸位小姐,可是为着私人订制妆造而来?抱歉让姑娘们久等了,今日我为在座的各位提前设计。在过几日,等隔壁的赏清光汉堡楼开业了,我再给其他小姐们送帖子。” “好啊!”闫嫣然第一个站起来,要不是看在这酒楼的菜肴确实好吃,秋霜确实真有本事,她才不会耐心等,早就要发脾气了。 “那小姐们先用餐,我在一楼等诸位。” “好,理解。” “你先去忙吧。” 郑冰冰下楼给乌鸦做饭,谨遵师父教诲,她就简单炒了个西红柿鸡蛋和肉末茄子,盛了一大碗米饭,端着上楼。 坐到包间里,乌鸦闻着酒楼里的味道越来越饿,他已经很多年没好好吃过饭了,江湖人士听起来厉害,但他根本没收入,不喜欢去接活暗杀人,他老是风餐露宿。 郑冰冰放下两盘菜和一大碗米饭,乌鸦咽了咽口水,端起肉末茄子倒进了碗里,拌了拌,开始狼吞虎咽。 郑冰冰丝毫不怀疑,她很确定自己这个师父,肯定很久没吃过饱饭了。 郑冰冰给自己拿了两张葱花饼啃,今天突然就特别想吃葱花饼。乌鸦很快吃完一大碗饭,开始扒拉西红柿炒鸡蛋,悄悄看了眼郑冰冰手里的饼,这个小眼神被郑冰冰敏锐捕捉,她把另一张葱花饼递了过去。 “嘿,乖徒儿!” 风卷残云,乌鸦满足的打了个饱嗝。 郑冰冰收好碗筷幽幽开口:“我对吃没有兴趣~”然后转身就走,毫不犹豫。 “你这小丫头!”吃太撑了,乌鸦捂着肚子站不起来。 郑冰冰下了楼,就坐在一楼,等着那一屋子漂亮小妮。 “冰冰姐。”悦耳的声音响起,是闫嫣然。早就听说了秋霜姑娘的真名,感觉叫冰冰姐会更亲热一点呢。 这个名字好熟悉啊,之前身边人也是这样叫她的,她每天的任务,就是对准不同的相机,用不同的身份说不同的话。那时候每天都很忙,现在也很忙,身边大多数人都很简单,没什么目的。 突然感觉自己和旎旎很幸运,一条命体验了两种人生。 “闫小姐,各位好,请随我来后院吧。今日真是临时起意,后院有个小亭子,已经打扫干净了,也让人拿来了胭脂水粉,给各位化好妆,我就开始设计衣服。” “冰冰姐,我们人多,不急的,衣服你有空了慢慢设计,我们不急。”嘴上是这样说,但心里其实也很期待,能穿上程大小姐那样美丽的衣服。 郑冰冰依次给各个小姐化妆,详细讲解上一世学习的美妆知识。 小姐们看着彼此,因为郑冰冰的一双巧手大变样! “嫣然,之前只觉得你可爱,脸蛋肉嘟嘟,竟不知原来你如此清秀。” “哈哈哈,蔺小姐美的不像真人了,活脱诗里走出的。” “你们可以叫这个知性风。”郑冰冰接了句话。 小姐们七嘴八舌议论着,郑冰冰努力画图,两个时辰,完成了七张图纸,每个小姐都心满意足。 闫嫣然悄悄凑到郑冰冰身边,悄声说:“冰冰姐,我觉得你自称本殿的时候好霸气哦。” 郑冰冰怔愣一瞬,好,这话我爱听,不管她是不是真心的,再送个她设计好的头面。 ——摄政王府—— 索适回来复命。 “找不到黄鼠狼的踪迹,但找到了乌鸦。” 乌鸦是师父黄鼠狼的好友,人不着调,但是武功好,教郑冰冰绰绰有余。 江淮:“这几年都联系不到师父,乌鸦可说了什么师父的下落?” “没有,他只说黄鼠狼去云游四海了。” “云游四海,那好,那就好。”江淮点头。 师父没出事,只去做她喜欢的事了。 “退下吧。” “是。” 程安旎这几日白天都很忙,很多的病人来找她看诊,现在已经开始排号了,每天只接待八名患者,且这八名患者需要配合程安旎教学。 患者们要依次被程安旎的徒弟们诊脉,等待每人出一个方案,最后程安旎再看诊。 如果每次都脉案都记录的不好,就会被程安旎淘汰。 经过几天的相处,孙大夫原本的徒弟已经有倒戈的迹象了,他们这个小师祖真的很厉害,比老师父还厉害。 除了教医术,程安旎也有心留意着,看有没有能收到手里的人。 想要拯救世界、称霸天下,只有产业和医术这些远远不够。 百姓们最近的生活很有意思,闲下来了就去起死回生听听课,程大小姐除了教徒弟,还会顺便提一些健康小知识。 晚上,穷苦点的百姓能去赏清光干点杂活,换口饭吃。 听说起死回生的楼上快要开业了,叫什么汉堡楼,也是赏清光东家开的,百姓们很是期待。 龚掌柜等人被冬雷留在了汉堡楼,也不是冬雷想留,是江淮的手让他留。 郑冰冰也不怕他们和冬雷还有联系,毕竟他们也不可能把赏清光的银子挪到入醉乡,想挪也得看看有没有这个本事。 第52章 赏清光汉堡楼 郑冰冰只花了两天时间,就教会了原来入醉乡的厨子们新技能:做汉堡+煎牛排+炸小吃+榨果汁+拌沙拉。 江国并不禁止吃牛肉,这让郑冰冰觉得很爽,不然好多菜她都不好发挥。 这两天里,其中半天在教怎么放调料腌肉;一个时辰在教怎么控制火候炸东西;剩下的时间都在教厨房注意事项。 至于拌沙拉、榨果汁,那根本不用教,厨子们是有刀工的,料汁是郑冰冰提前调制好的。 工作虽然清闲了,但有厨子不满。一个被冬雷从江南挖回来的厨子,率先开口:“秋霜姑娘,你可能不知道,我是天下人皆知的江南厨王,你就让我拿着土豆切条,是不是大材小用了。” “我不知道你是江南厨王,所以你不是人尽皆知,不想干可以收拾铺盖回你的江南做厨王。” “你,好!那我就不干了!”江南厨王说着,就要把头巾往地上扔。 “去完成你的厨王追求吧,反正我们汉堡楼,一个月十二两银子。” 江南厨王丢头巾的动作一顿,比原来还多二两?心动了,但是面子不允许,他把头巾扔在地上:“你是在侮辱我,我做厨子这么多年,冬雷都是请我来的,你却敢如此对我!我根本不在乎你这点臭钱。” 郑冰冰不以为然的耸肩:“反正我这里的工作简单,谁也能干,不是非你不可。掌柜的,你现在就去楼下贴告示,月银十二两,招一个不要求有经验的厨子,身体健康服从管理即可。” 龚掌柜:“是,主子。” 江南厨王指着郑冰冰:“你!?你真敢让我走?你知不知道这是你多大的损失!” “快走吧,我这里容不下你。诸位也一样,谁还对我这赏清光的管理有意见,完不成任务,现在就可以走,这两天的工钱去找账房先生结一下。” 长发飘逸的西北厨王,一甩头发开口:“秋霜姑娘,我们可没有他那么大的追求,我只有一个疑问,这头巾,能不能不带啊。” “今日我已经介绍过头巾的用处了,你复述一遍吧,说不出来,就陪他一起走人。”郑冰冰指了指还在原地的江南厨王。 “这,是为了不让头发掉进食物里,可我会注意的,这些年在入醉乡,也没让我们带这东西啊。” “你只记住了这一点,还有一点也是保护你们自己的头发,不会被火点着。刚说过的要求记不住,还不想服从管理,跟他一起,去找账房吧。”郑冰冰干脆利落,直接赶走两个厨子,还是他们入醉乡最厉害的两个厨子。 剩下的人见状,也不敢吱声了,生怕自己也会失了活计。 莫俞厨子嘴里嘀咕一句,被郑冰冰听到了:“活少了钱多了,还有啥不满足。” 郑冰冰笑出声,对那小厨子道:“哈哈,挺聪明啊,你叫什么名字。” “小的莫俞。”莫俞没想到会被听见,有点不自在。 “嗯,工作注意劳逸结合,休息也要注意时长,工作需要认真。”好好一小伙怎么叫摸鱼啊,多不吉利。 “是。”虽然不知道东家为什么单独叮嘱自己,但回答是肯定没问题。 “目前就由你负责厨房,月银十五两,管好手下的人,出了问题我可要找你算账哦。” 随便指派一个人,这莫俞看起来是个机灵的,不行再换,这是小事。 安顿好厨房,又去给小二和掌柜培训。 在和龚掌柜讲注意事项时,郑冰冰突然发现自己一直在叫他掌柜的,还不知道掌柜的叫什么呢。 郑冰冰:“掌柜的,咱也算熟人了,不出意外您还得在这赏清光工作很多年呢,还不知道怎么称呼您。” 龚掌柜:“不敢不敢,小的龚海,主子叫小的老龚就行。” 郑冰冰绊了下舌头:“老……龚掌柜今年多大了?” “小的今年四十一。” 郑冰冰算了算,上辈子活到二十六,这辈子原主今年十八,加起来四十四,ok,比他大。 “那我年纪比你大,我就叫你小龚吧。” “啊?姑娘,主,主主子,您您您,您比我大?”龚掌柜惊得结结巴巴。 “是的,我今年四十四了,看着年轻是因为我保养的好。”郑冰冰的语气平静,让人听不出其他。 于是百姓们又有传言了,冬雷是个小白脸,被秋霜包养,结果与其他女子有染,被秋霜记恨,开了个赏清光和他斗。 冬雷:(?▼益▼)可恶 ——吉日—— 赏清光汉堡楼开业了。 在起死回生的旁边有个小门口,挂了一张大横幅:感谢您安静不吵闹。 顾客大多都能理解,毕竟楼下是医馆。有些不满的顾客嘟囔着上了二楼,就听到三楼传来一阵悠扬的乐声,心里的烦躁立刻就被抚平。 郑冰冰很早前就在找人做小提琴,那是她上辈子除了做饭最喜欢的事。由于是手工制作,工艺复杂,她花了赏清光酒楼好几天的收益,最后做成功的琴只有两个。 顾客们在二楼点餐,可以堂食也能外带,郑冰冰还准备发展一下外卖行业。三楼不但要充值一千两成为会员,每次还需要缴纳一两银子才能入内,碰到小鸟胃的姑娘,吃都吃不了一两银子。 因为三楼有表演,一袭红衣红面具的中年女人秋霜,亲自演奏乐器,一种众人闻所未闻的乐器。 小提琴的声音轻柔婉转、余音袅袅,让人听了就不自觉的安静下来,静静欣赏。 有些平民夫妻,喜欢坐在二楼的楼梯口,听着楼上传来的乐声,彼此安静陪伴,还有美食在手。 比起赏清光酒楼,汉堡楼的价格可以说是非常实惠了,郑冰冰为的也是薄利多销,让很多普通百姓也能买得起,能吃得上肉。同样的,在汉堡楼消费,也会为育婴堂捐款,但只有一文钱。 因为有赏清光酒楼在前,汉堡楼第一天开业也热闹非凡。 同一天,京城还开了一家新酒楼,打着和赏清光一样的旗号,说是进店消费就能给育婴堂捐赠十五文钱,而且饭菜价格比赏清光便宜。 这倒是吸引了一批顾客前去,但郑冰冰一点不在乎。她对自己的厨艺有绝对的信心,对赏清光的厨娘们也有绝对的信心,想要打价格战,那真是愚蠢至极。 第53章 秋霜大妈是老神仙 程安旎在楼下进行日常教学,除了孙大夫和他的徒弟,还吸引来了西街口的钱大夫,和东街的侯大夫。 “看我干啥,我脸上有字啊?” 咚咚。 程安旎敲敲黑板:“看黑板。” 小黑板上,她用熟石灰自制的粉笔,写了一黑板细胞生物与遗传学的知识,详细讲了细胞核的工作原理。 这内容对下面的大夫来讲,太超前了!他们很难理解自己的身体不是一个整体,而是一堆小球球组成的,那风一吹,难道不会散吗? 加上程安旎的简体字和龙飞凤舞的板书,台下坐着的小老头和小年轻们,全都一脸懵。只有那钱大夫,用手指卷着一缕胡子玩:“这些懂了,接着讲吧,为什么基因会突变呢?是复制的时候,转运阿恩哎运错东西了吗?” 一片哗然!每一双眼睛都看向了这个衣服破烂,脏兮兮的钱大夫。所有大夫都有医馆,只有他,每天挑个担子站在街口卖药。 程安旎满意点头,眼中对钱大夫的欣赏毫不掩饰。 孙大夫先开口:“钱大夫,你听懂了?” “这有什么听不懂的?” 侯大夫的声音听起来像傻大春:“这和我们学的药材穴位,没有半点相似之处啊。” 程安旎一听侯大夫说话就忍不住头疼,怎么听都不像是能学会的人。 钱大夫还在玩胡子:“师父讲的很好,就是这字,确实,过于简略了些。” 程安旎仔细反思一下,可能自己真的讲太快了,正在考虑要不要多加一些比喻,让他们好理解一点。至于这个简体字,她以为江淮能看懂,别人也能看得懂呢。 程安旎走下讲台,把粉笔往小讲桌上一丢:“那这样吧,以后钱大夫就做我的助教,我来讲,他帮我往上写。今日的课就上到这里,看大家都没太听明白,我们下次课再说。今日先复习昨日讲的穴位,下节课随堂测验。” 一听又要考试,孙大夫的老脸皱成一团:“师父,美丽善良医术了得的师父,能不能不考试啊。” “不能,记住,只有满分才是合格,不合格的下下次课就不用来了,按规矩逐出师门!” 侯大夫:“真的就没有商量的……” “没有,治病救人不是儿戏,患者把命交给你,是对你的信任,我看谁敢辜负了这份信任。都回去好好背,不难,考试不准出错,下课了。”程安旎背着手往楼梯走去,去楼上找冰冰吃饭咯。 “师父再见。” 程安旎刚走了几节台阶,就被人叫住:“程大小姐。” 是江清,听他说话还不如听侯大夫说话,程安旎回头:“二皇子有何吩咐。” “别这样与本宫生疏,上次是本宫喝了点酒,程大小姐不必放在心上。今日听闻赏清光开了家汉堡楼,特来看看,程大小姐这也是要去吃饭吗?”江清扇着折扇,一副浪荡公子的模样。 “不是,我就是看这几节台阶不顺眼,想踩几脚。既然二皇子还要吃饭,小女就不打扰了。”程安旎要从江清身旁走过,被江清伸手拦下。 “程大小姐何不与本宫一起,我们婚前也该多了解了解。”江清的眼神让程安旎一阵恶寒。 她很想动手,但理智告诉她,打了二皇子,皇帝也能要了她的命,不能冲动。 就在这时,二皇子头上被扣了一碗东北大乱炖。 程安旎:(☆w☆)好香!可惜了,都浪费了。 二皇子的回头,就看见了江淮那张欠揍的臭脸,表情从震惊疑惑,瞬间变得阴鸷。 “本王手滑。” “手滑?呵,你手滑那他们两个呢?癫痫?”江清指着被索咸索适抓住的,自己的两个随从。 索适开口:“是啊二皇子,真是对不住了。” “你们,江淮你别给脸不……” “谁允许你直呼本王的名讳。” 程安旎从没见过这样的江淮,霸气十足,身上的压迫感逼得人喘不过气。 江清放下指向江淮的扇子:“摄政王不必如此,本宫不知何处得罪了摄政王,摄政王三番两次如此对本宫,摄政王可别忘了,本宫可是皇子!” “本王手滑了,还请二皇子赎罪,索咸,快给二皇子赔银子。”江淮对着江清行礼,话还没说完腰就直起来了,招呼索适给江清赔钱。 索咸一脸严肃,但长眼睛的都能看到他抽动的嘴角,他走到二皇子面前,把头埋的低低的,双手奉上一把碎银。 这摄政王已经是出了名的穷了,在赏清光吃饭,都要排一楼的号。每次他一去排号,前面的顾客总有人找借口不排了,拿着号下次再说。 郑冰冰说可以让他直接上来吃,但他拒绝了,说排队就行。 “你,本宫会要你好看。”江清伸手打掉索咸手里的银子,抹了把脸,黑着脸大步离开。 龚掌柜听到声音跑下楼,捡起地上的碎银,递给索咸:“快给王爷拿好,楼上请,楼上请。” 江淮对程安旎笑笑,伸手示意程安旎先走。 “多谢王爷相助,今天这顿我请了。”程安旎拍拍小胸脯。 将人领到三楼,程安旎直接开口:“菜单上的一样来两份。” 郑冰冰此时正在休息,和程安旎两个眼神交换,知道了旎旎想听她拉琴了,秀一波吧。 悠扬的琴声响起,是程安旎最喜欢的一首曲子《欢乐颂》,乐声从平静到深沉,最后成为万众欢腾。 江淮竟然能在这首曲子里感受到幸福,在座的众人都有这样的感受,乐声安抚了很多人。 百姓们又在传了,秋霜大妈是老神仙,手里有一个旁人都没见过的法器,这个法器会操控人心,让你哭你就哭,让你笑你就笑。 程安旎觉得,这是所有传言里最靠谱的,毕竟郑冰冰的小提琴是真的绝,曾经拿过帕格尼尼尼国际小提琴比赛的首奖,也因为这个事情在一只眼热搜上挂了两个月。 有时候真觉得冰冰是个被演戏耽误的,厨艺最好的小提琴演奏家。 来到这个新世界,看到冰冰能做自己喜欢的事,还少了好多烦心事,程安旎真心为她高兴。 第54章 太子昏迷 没有烤面包,没有沙拉酱,程安旎吃着这个半中式汉堡,觉得还挺新奇。 对于没见过这东西的江淮来说,就更新奇了,他还是第一次把食物拿在手里吃。 对面的小孩啃得满足,消瘦的小脸如今看也多了点肉,腮帮子一鼓一鼓,可爱至极。 郑冰冰看到江淮吃的慢条斯理,眼睛就没从程安旎身上移开过,眼神都拉丝了。 罢了,顺其自然吧,如果两个人真的合适,大不了有什么阻碍,她来替旎旎解决。 “抱歉,你喜欢的大乱炖,被我手滑撒在二皇子头上了。”一曲过后,江淮先开口说话。 “啊,是我该感谢王爷为我解围,王爷不必如此。”程安旎拿起手帕擦擦嘴,一样两份有点多,她吃不下了,拿起橙汁开始嘬。 “王爷,我发现你穿这身衣服很好看哎。” “是吗。” 程安旎:“是啊,王爷怎么知道我爱吃大乱炖啊。” 江淮:“我,看到几次你吃这个菜。” 其实是让索咸查出来的。 “哦,王爷你今日找我,有什么事吗?” “没什么事,就是想给你带份好吃的。” “嘿嘿,那多谢王爷。你看起来面色不好,最近几天没好好休息?又有事情做啦?”程安旎作为一个医者,和江淮说话总像哄小孩一样。 “是,最近朝中会有事发生,我可能会离开京城一段时日。” “哦,王爷真是辛苦,我去楼下找点安神的药丸,再给你拿点别的好东西。”程安旎窜到楼下,一段翻找。 索咸和索适坐在一桌,索适只吃了一个汉堡,索咸把牛排也抱在手里啃,吃得脸上油渍麻花,手也脏兮兮。 索适把自己的帕子递给索咸,他知道索咸出门从来不会带这些,索咸刚想伸手接过,就被一只骨节分明的手截胡了。 江淮擦擦嘴,把帕子自己收好带走,留下索咸索适小眼瞪大眼。 店小二看出这边需要一条帕子,脸上挂着标准笑容,双手奉上帕子:“两文。” 程安旎在楼下,给江淮装了一兜子药丸,又拿了几包药粉,特别好用,她打不过冰冰的时候就撒药粉,有时候比暗器还好用。什么痒痒粉、摔跤粉,长痘粉、呆傻粉,最可怕的是脱发粉。 程安旎仔细叮嘱江淮,每种药粉的功效,并且送上解药。脱发粉没有解药,程安旎忍不住唠叨了好几遍,脱发粉一定要小心使用。 ——皇宫—— “皇上,太子出事了。”汪福走到江朝帝身边说道。 “怎么。” “太子殿下下了早朝后,回到东宫用完早膳就昏迷了,太医正在全力抢救,皇后娘娘已经去了。” “知道了,朕随后就去。”话必,江朝帝批阅完手里的奏折,才火急火燎往东宫赶去。 皇后坐在一旁默默流泪,床榻上的太子双目紧闭,面无血色,太医正围在一起商讨。 “皇上驾到。” 众人跪拜,皇帝并不理会,径直走到太子床前:“怎么回事。” 太医院院首哆哆嗦嗦回话:“回皇上,太子殿下应是过度劳累,早膳又食用过量的山楂珍珠粥,身体受不住,这才昏迷了。” “何时能醒。” “预计半日就能醒来。” “好,太子醒了就好好休息,明日的早朝休息一日。”江朝帝说完就要走。 皇后开口:“皇上,身为太子,怎能因为一点小事就耽误朝政。沐儿休息半日就好,不必耽误明日早朝。” 江朝帝的脚步只停顿一瞬:“那就依皇后所言。” 见皇帝走了,皇后起身,坐到了太子身侧,看宫女喂完药,就把所有人都赶了出去。 “沐儿,本宫要你每日早上习武你偏不听,本宫早说过一个君王也要有好体魄,如今好了,你父皇又弃你一分。他就等着你出错,让那江清继承皇位,真到了那一日,你我母子二人,哪有活路?” 江沐躺在床上毫无反应。 皇后就坐在一旁喋喋不休:“本宫是人老珠黄了,贵妃现在处处都要压本宫一头,你是本宫的亲骨肉,本宫也心疼你,可你是太子,你是未来的皇帝,你是本宫唯一的指望啊。” “江清要纳侧妃了,皇帝竟让他纳程大将军的女儿,也不知这程大将军愿不愿意。那刘语曼是不错,可他爹能给你的助力太少了。这些话我都和你说过,你就是不放在心上。” 半日过去了,太子丝毫没有清醒的迹象。 太医们慌了,这不对啊,为什么脉象竟越来越微弱? 汪福公公变青严肃:“皇上,太子殿下怕是不好了。” “不好了?” “半日内未醒,太医说脉象微弱,情况不好。” 江朝帝皱紧眉头:“该杀的人杀了,下去吧。” “嗻。” 他不是为了太子愁眉不展,而是不舍得这几个太医。 ——东宫—— “圣上口谕,太医院无能,今日为太子诊治之人,杀。” “不,皇上还说什么了?皇上怎么不来?汪福公公,皇上此举,此举是何意啊?”皇后兼职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太医几乎要被杀光,那就没人来给沐儿医治,皇帝是要太子的命吗? “皇后娘娘,您去陪陪太子吧。”汪福公公沉声安慰。 “不要!去,去吧刘语曼叫进来,她不是懂医术吗?还有那个,那个程安旎,把她也找来,快去把京城里所有大夫都找来!”皇后强迫自己冷静下来,指挥她宫里的人都出去找人。 这么多年,后宫子嗣单薄,她膝下只有太子一个,她比皇帝大六岁,早就已经生不出了。失去太子,就意味着她也离死不远了。 刘语曼坐上了轿子,被接进宫。程安旎正在讲课,好不容易才让她的徒弟们,了解了遗传病是什么,以及如何预防。 一屋子大夫全被抓走了,包括程安旎,说是皇后娘娘懿旨。郑冰冰此时正在酒楼后院的鹅圈里,面具边上挂了一片鹅毛,掐着一直大鹅的脖子念咒语,对这边发生的事情一无所知。 江淮得知此事时,程安旎已经被人扔在马上带回皇宫了。 程安旎不会骑马,一路上死死抱住马,马儿感受到身上的人不会骑马,没少乱抖身子,也就是程安旎力气大,抱得紧,没被马甩下去。 第55章 太子做教具 当江淮赶到皇宫门口,刚好看到程安旎下马,小脸苍白,看来是被吓到了。 江淮翻身下马:“身体可有不适?” 程安旎被颠地胃里翻江倒海,压了压才开口说话:“我没事。”对江淮露出真心的笑容,他总是能在发生事情的时候出现。 “太子殿下情况危急,还请摄政王莫要阻拦。”带程安旎进宫的侍卫拦在江淮面前。 看来太子情况确实不妙,不然这侍卫没这么大胆子。 “上马,本王送你入宫。”江淮翻身上马,对程安旎伸出手臂。 “王爷,宫中禁止纵马,还有您的剑……。” 江淮冷声开口:“想救你家太子就把嘴闭上。” 程安旎拉住江淮的手,被他一个用力带上了马背。 “驾。” 马跑得飞快。 程安旎的身体不由自主,靠在江淮怀里,感到很安逸,完全没有来的时候,那种心脏狂跳的感觉。 “王爷,这太子要救吗?”程安旎可是知道,这情况看着像是有人要太子死,她要是坏了那人的好事,岂不是又会被一个人盯上? “此事蹊跷,太子现在还不能死。二皇子难当大任,皇帝宠爱贵妃,都没给二皇子封王;三皇子一事无成,呆傻愚笨;如果皇帝死之前,后宫还没有皇子诞生,那只有太子是最合适的。 太子昏倒我派索适去查了,没发现任何异样,但三皇子的奶娘,今日来过太子这里。” “好,多谢王爷。” 江淮很快就带程安旎到了东宫,自己先下马,又把程安旎接下来。 刘语曼已经在为太子医治了,她得出的结论,和太医说的几乎无异,可看太子的状况,更像是中毒。 心中正在思考如何给皇后回话。 程安旎推门进来,瞅了眼皇后就小跑到太子床前,还说了句:“皇后娘娘好。” 没人敢拦江淮,他也跟了进来,皇后已经顾不得江淮不江淮了:“语曼,你快说话啊。” “刘小姐好呀,好久不见。”程安旎热切的和刘语曼打招呼。 “程大小姐。”刘语曼低声回了程安旎一句,然后跪下给皇后回话:“皇后娘娘,小女医术不精,与太医所查并无出入,还请娘娘恕罪。” 程安旎摸上了太子的手腕,又扒开太子的眼睛看看,捏开太子的嘴。皇后见状怒斥:“你在做什么!如此对太子不敬!” 江淮手里的剑横在了皇后脖颈,皇后闭上了嘴,她丝毫不怀疑这个混不吝会发疯杀了她。 太子还没死呢,她的命就可以被人随意拿捏了。 程安旎开口要一个火折子:“他中毒了,此毒需要两种药引同时作用才能引发,中毒者昏迷不醒,一日后失去脉搏。 至于太医说的过度劳累,喝了山楂珍珠粥昏倒,到也不是全无道理,民间确实有空腹食用山楂昏倒的人。但太子身体还算康健,想要山楂吃到昏倒,那可能会先撑死。” 一个小宫女递来了火折子,嚯!宫里的东西就是不一样!这火折子看着就贵气。 程安旎拿出金针开始烧、扎、烧、扎。 这针这么粗,皇后从未见过这般的针灸,程安旎的徒弟们也到了,被一群士兵押来了。 “来,都进来,这是个典型案例快进来看看。”程安旎招呼她的宝贝徒弟们上前观看,现在能留下的,都是有天赋的,侯大夫也是其中一员。 这可是宫里,床上的可是太子啊。师父说的话他们不敢不听,这小师父看着人小小一个,脾气可不小,不听话还会被打手板呢。 一群人像群鹌鹑一样,哆哆嗦嗦挤成一团,慢慢往太子床前靠近,刘语曼也悄悄抬头,看向这边。只有钱大夫大步流星,接过了程安旎手里的火折子,帮她烧针。 啧,师父真有钱,连针灸针都是金子的,还做这么粗,不过有钱也不能这么炫耀吧? 程安旎和钱大夫配合默契,她还在细致的讲太子的状况,该怎么医治。 看着程安旎接过钱大夫递来的针,两个人的手凑的那么近,江淮都想让钱大夫来拿剑,自己去递针。 皇后脸都气绿了,堂堂一国太子,岂能被人当成玩物参观,可自己脖子上的剑告诉她,就是可以。 程安旎:“太医呢,给我找俩太医来,我要开方。” 小宫女看了眼皇后,开口:“太医都被赐死了,此刻太医院里怕是没几个能来的了。” 这皇帝想要太子的命啊,看来自己又把黑心皇帝得罪了一次。 “那孙大夫啊,你带几个人去太医院抓药,我说方子你记着。” 孙大夫带着两个他的徒弟,还强行拉走了侯大夫,他学不着了,他也别想学。 程安旎收了针,把刚才的重点,声情并茂地又总结了一遍,孙大夫刚好带药回来了。 “给他喂下去,半日之后应该能醒。” 一听又是半日,皇后不干了:“为何还要半日,太医就是说过半日能醒,他都要昏迷一天了,你说昏迷一天会死的。” “放心吧,毒解了,皇后娘娘还是查一查是谁下的毒吧。” 程安旎真心希望,皇后查出来是皇帝下的毒,这样皇帝就没空管她了,夫妻俩撕去吧。 皇后早就觉察出异常,让人查过了,和江淮查到的一样,软下语气,话和程安旎一说,程安旎就懂了。 啥也没查出来,唯一的异常就是三皇子的奶娘,这是想让自己去看看。 “把太子今日接触的所有东西都拿来,我看看。” 太子的饭食被端来了,山楂珍珠粥只剩一个碗底,看来太子很爱喝这个啊。对方心思缜密,什么都算到了,就是没算到程安旎能来救太子。 “毒在这炸酥鱼里,里面加入了水蛭为主的毒药,山楂珍珠粥里有第一味药引,第二味,如果没猜错的话,就把三皇子的奶娘叫来问问话吧。” 很快,奶娘就被架了过来,三皇子也跟来了。 这是程安旎第一次正眼打量三皇子,翩翩公子,温润如玉,但眼神看起来呆呆的。 “参见皇后娘娘,参见摄政王。”三皇子标标准准的行礼。 第56章 三皇子并非皇上所出 “桂嬷嬷,今日为何会来东宫。”皇后厉声发问。 程安旎上前检查桂嬷嬷的手指,第二味药引应当是粉末,靠吸入到体内发挥作用,需要在太子服用山楂珍珠粥时吸入,才能有效。 如果是太子身边服侍的人,那不会等到太子回了寝宫才昏倒,所以桂嬷嬷的嫌疑是最大的。 接触过粉末,即使清洗过,但指缝里容易留下痕迹。桂嬷嬷的指甲发黄,程安旎不好判断这个黄是因为接触过粉末,还是总做活的黄。 按理来说皇子的奶娘,不需要做活,可看桂嬷嬷的打扮,显然是需要做活的。 “奴婢是,看到三皇子的狗跑来了太子这里,于是跟过来的。” “狗跑来了?可有此事?” 小宫女:“回皇后娘娘,并无此事,桂嬷嬷是一个人偷偷前来。” “奴婢,奴婢只是一时不察,走错了路,皇后娘娘如何惩罚,奴婢都认。” 这一看就是在说谎。 三皇子开口:“桂嬷嬷,你怎么能走错路,来了太子哥哥这里,打扰了太子哥哥休息,你快给太子哥哥赔罪。” “是是,奴婢有罪。” “荒唐!江温,是不是你指使桂嬷嬷来的。”皇后早就怀疑这个江温是在日日装傻,因为她几次出手都没有把他除掉,自己反而还损失了人手。 桂嬷嬷抢先开口:“没有,不是的皇后娘娘,是奴婢,奴婢自作主张……” “自作主张?你做了什么主啊?” “奴婢,奴婢真的没有害人的心,奴婢怎么敢害太子殿下。” 桂嬷嬷的模样支支吾吾,有话没说,也许还有隐情,程安旎开口:“我有办法证明桂嬷嬷有没有下毒,但凡接触过那毒物,没个三五日总是情洗不干净的,只要将手泡到我特制的水里,双手就会灼烫,甚至将水引沸。” 见桂嬷嬷的脸僵了一瞬,程安旎继续道:“只要水有变化,皇后娘娘就好判断了,孙大夫,你来,去给冰冰传个信……” 程安旎在孙大夫耳边低语,让她去找郑冰冰要那特制的水。 见程安旎如此说,皇后就由着孙大夫去了,她问程安旎:“你师从何人?从哪学来的医术。” “小女是老神仙托梦,在梦里学会的。” “……”皇后面色不愉:“若是太子醒不了,本宫要你将军府全府陪葬,凌迟处死。” “行,娘娘您放心吧,肯定能醒。”就是醒了以后可能会变傻,毕竟治疗的太晚,脑袋多少有点缺氧了。 这后半句程安旎可没敢说出来,她只负责把人救活,其他的就得看天意了。 等待的时间皇后一直盯着太子,程安旎凑到江淮身边,刘语曼还跪在地上,三皇子和桂嬷嬷也都在地上跪着,那一群大夫已经悄悄挪出殿外了。 皇帝一直没出现。 孙大夫带着东西回来了,程安旎当着所有人的面把手放了进去,毫无反应,然后她擦了手。 拿出一点白色粉末,桂嬷嬷眼神惊恐,脸在颤抖。她早上也接触过那样的粉末。 程安旎把粉末丢进去,水就像沸腾了一样,瞬间溢出,引得皇后娘娘一声惊呼:“快,把那嬷嬷的手放进水里!” 桂嬷嬷拼命挣扎,三皇子开口:“桂嬷嬷,有什么话你就实话实说吧。相信皇后娘娘不会冤枉好人的。” 桂嬷嬷穿着粗气,声音惊恐:“奴婢,奴婢白天碰过那样的粉末,但奴婢不知道那是什么啊!是有人给了奴婢一封信,信里有那样的粉末,我手上沾上了。 来东宫是因为,那纸上说,说……”桂嬷嬷开始低声哭泣。 “说了什么!” “说,说奴婢的孙女被人抓走了,人在太子宫里。”桂嬷嬷已经泣不成声。 “那信呢?” “奴婢没见到孙女,回去就把信烧了。” 程安旎看了一眼桂嬷嬷,这嬷嬷还在说谎。 “没有证据,凭你空口白牙胡编乱造,就想给三皇子脱罪?谋杀太子不成,还想给太子扣一顶强抢民女的帽子?罪不可恕!来人啊,叫皇上来,让皇上来治三皇子的罪!” 三皇子在地上撑着膝盖,一脸焦急:“皇后娘娘明鉴啊,儿臣没有害太子哥哥啊。” 程安旎先走可不想看见皇帝,她可怕皇帝来了随便给她治个罪,直接杖毙。 “慢着!”程安旎大喝一声,忙着去找皇帝的小宫女吓了一激灵。 “桂嬷嬷,事到如今你再不说实话,谋害太子,残害手足,就这罪名你家三皇子已经没活路了。” “奴婢,奴婢真的把那纸烧了。” “纸上到底写了什么?为什么要烧掉?如果是你孙女出事,你会保留证据的,那上面一定写了会要人命的东西,你不说,三皇子必死无疑,你说了,兴许那信上是假的呢?”程安旎步步紧逼。 “那……信上写,三皇子是,并非皇帝之子。” “什么?”皇后从太子的床上站了起来:“江温不是皇帝之子?那他能是谁的孩子?” 当年皇帝酒后,宠幸了一个小宫女,那小宫女生下江温被封了个答应,到现在都是个答应。 江温被贤妃养在膝下,前几年贤妃被发现,给赵贵妃送有毒的糕点,被皇帝下旨打入冷宫。 “那信上说,丽答应与皇上之前,就和一名侍卫有私情。”桂嬷嬷的声音越来越小。 三皇子在地上目瞪口呆,眼神清澈,整个人看起来懵懵的。 皇后勾起唇角:“呵,你是宫里的老人了,只一句有私情,能让你跑来东宫吗?还不老实交代!来人,给我打,打到她说实话为止。” 今日之事,她要利益最大化。太子还没有醒,若是能证明三皇子并非皇上所出,那老三一定会死的很惨,后宫还能少一张吃饭的嘴巴。 最好三皇子是被陷害的,宫里就三个皇子,太子三皇子都出事,受益最大的就是老二,这脏水很容易就能泼回二皇子头上。 不管是不是老二出手,只要她的太子能醒来,这次太子就是赢家。 第57章 丽答应与侍卫私通 几个侍卫走进来,抓着桂嬷嬷就要打,三皇子扑上去,用自己的身体护住桂嬷嬷:“嬷嬷你说实话吧,就算我不是父皇的孩子,父皇是个心善的人,不会杀我的,你快把知道的都说出来吧。” 桂嬷嬷老泪纵横:“殿下,奴婢对不住殿下啊。” 三皇子握住桂嬷嬷的手腕,暗中用了几下力:“嬷嬷你就说实话吧,你说了实话,母后宽容大度,肯定不会罚你了。” 程安旎多看了三皇子一眼,这是真呆傻愚笨吗? 桂嬷嬷的眼神动了一下,开口:“奴婢说,奴婢说!皇后娘娘饶命啊!” 皇后深吸一口气,脸上闪过一分狠毒之色,她总觉得这老三就是故意这样说:“你说了本宫饶你不死。” “那信是那侍卫写的,要我立刻前往东宫,他手里有丽答应与他互送的定情信物,奴婢,奴婢信了他的邪,才跑来了东宫,不想,竟害了太子殿下,奴婢知罪。” 桂嬷嬷深深叩拜在地。 三皇子和桂嬷嬷一起。 “去把皇帝叫来,让皇帝定夺。” 救命啊!怎么还要叫皇帝啊!大家都是成年人了,有什么事情自己解决呗,咋啥都得让皇帝来啊,皇帝多辛苦啊!就绕不开皇帝了吗? 程安旎内心抓狂。 察觉程安旎情绪不对,江淮又往她身旁靠了一步。 程安旎余光看到江淮腰间的剑,要是皇帝来了,岂不是又要罚他?她的小脑袋瓜开始运转,既然躲不掉,那就迎难而上! 皇帝来了,脸上看不出什么情绪,他先看了看太子,又叫众人起身。 除了三皇子和桂嬷嬷。 江朝帝:“带丽答应来。” 丽答应是从睡梦中被叫醒,还未梳洗就被人带了过来,身后跟着侍候她的小宫女。 丽答应表情古怪,小宫女脸色煞白。 人还没带到跟前,江朝帝就开口了:“丽答应,你是否曾与侍卫私通。” 小宫女扑通一声就跪下了,丽答应看了眼皇上,啊的怪叫一声,然后被侍卫粗鲁的摔在地上。 江温:“丽答应,你怎么了。” “啊,啊啊你是我。”又是几声怪叫。 江温呆在原地。 程安旎眼尖,看到了丽答应手腕上的青紫。 小宫女开口:“皇上,丽答应前几日就不太好,叫了太医来,只给开了安神的药。” “她怎么了。” “丽答应她,她一直在说胡话,还总自己打自己,奴婢不得已,只能绑住丽答应。” 程安旎走到皇帝身前,行了一礼:“皇上,我能为丽答应诊治。” “去看看。” 江温的眼睛紧盯着丽答应,程安旎走到丽答应身旁,缓缓蹲下,语气柔和:“你知道这是哪吗?” “金元宝。” “现在是什么时辰了?” “打我。” “你害怕吗?” “吃葡萄。” 程安旎问小宫女:“她这样多久了。” “三日。” “之前有什么异常?所有不一样的地方,你都仔细想一遍。” 小宫女仔细回想:“没有异常,三日前的那个早上,丽答应突然就变成了这样。”和鬼上身一样。最后这话小宫女只敢在心底说。 每一句话都有回应,但无法交流,症状有点像精神分裂症,可发病时间又不对,程安旎不能确定是什么疾病,她对心理疾病的研究没有那么透彻,只是大概了解。 程安旎拿出金针,烧、扎,动作很轻,期间还一直和丽答应温声交流,丽答应都回答的很快,而且没有重复,都是不同的内容。 程安旎心里有五成把握,这丽答应是装的。 施完针,孙答应整个人蔫了下来,静静的坐在地上。 程安旎思索片刻:“她受到了严重的伤害,三魂七魄丢了一魄,所以变成了如今这副模样。桂嬷嬷,你可还有隐瞒?” 桂嬷嬷突然被叫到,愣了一下:“奴婢,没有隐瞒。” 程安旎:“丢了一魄需要慢慢治疗,此刻怕是问不出什么了。” 江朝帝:“把所有侍卫叫过来,让桂嬷嬷依次辨认。汪福,准备滴血验亲。” “嗻。” 滴血验亲全凭运气,但程安旎可不会这时候反驳皇帝,看看再说,她又悄悄走回江淮身旁。 “王爷,你觉得呢?”程安旎悄声问。 “二皇子做的。” 程安旎点点头,很明显,那皇帝肯定也能看出来,就看他想保谁了。 清水比侍卫来的快。 三皇子忍着眼泪,猛的往自己手指上扎了一下,好像下定了重大决心,英勇赴死一般的表情。 皇帝为了此事,竟伤了龙体,只见他面无表情,让汪福在手上扎了一下。 两滴血很快融为一体。 皇帝的表情还是没什么变化,程安旎在心里思索,融的这么快,水不是热水,那就是有人加了白矾。 这个人是谁? 今日皇宫里所有侍卫都被叫来了,甚至已经有人去叫,今日未在皇宫当值的侍卫,让他们也赶来皇宫。 程安旎打了个哈欠,有点困了。 江淮俯身询问:“还要看吗?” “要看。”大型吃瓜现场,这么大的瓜摆在眼前,怎么能不看呢? 桂嬷嬷开始一个一个辨认,那人来的时候脸上蒙了布,但并不严实,桂嬷嬷看到了那人的半张脸。 有几名侍卫被桂嬷嬷指了出来,她再次辨认,又指出去几个,最后剩下三名侍卫。 见皇帝没有开口的意思,皇后发问:“你们几个今日早朝后在哪,做什么。” 第一个侍卫开口:“臣在贵妃娘娘宫里,打宫人板子。” “贵妃又怎么了。”皇帝坐起身,皇后嘴角僵硬。 “回皇上,是宫人不懂事,打碎了贵妃娘娘心爱的花瓶。” “没有伤到贵妃吧。” “没有伤到贵妃娘娘。” 江朝帝点头:“好,你退下吧,下一个。” “臣在日常巡逻。” 见皇帝又不开口,皇后问:“有谁能作证。” 侍卫中站出一人:“臣是他的侍卫长,臣能作证。” 三名侍卫里只剩一人,他不明白这件事怎么会闹得如此之大。 “臣也在日常巡逻。” 第58章 太子:所以我做错了什么? 皇后看向那群侍卫。 还是刚才站出来的侍卫长:“臣作证,他也在日常巡逻。” “他们两个巡逻过程中,可有借口离开过?” 侍卫长:“回娘娘的话,张三侍卫曾去了趟茅房。” 皇后冷眼扫过那两个侍卫,张三跪下了,是那第三个侍卫。 “臣只去了趟茅房。” “来人,打,打到他说。” 板子侍卫一听,来活了,作为一名尽职尽责的好侍卫,去哪都带着板子,抄起家伙就蓄势待发,又是要加班的一天呢。 “不必,我有办法。”程安旎也不管有没有人理她,噔噔噔大步走到张三面前,一根针下去,张三抬手阻拦,程安旎握住他的胳膊,大力压制,张三动弹不得,肩膀被扎了一针。 “啊啊啊!!!!!!” 一阵惨叫响起,程安旎太困了,手动加快吃瓜进度。 “是三皇子,三皇子要我杀太子!啊啊啊啊!!” “他要你怎么杀?”程安旎追问。 “要我说三皇子是我的孩子!” “是吗?你想好了再回答,三皇子要你杀人?还要你说他是你儿子?”程安旎又一根针落下。 张三从未体会过这种感觉,第一针是痛,感觉浑身筋脉段断裂的痛。第二针让他紧绷的肌肉放松,他完全无法动弹,只能接受疼痛。 “三皇子,三皇子要杀太子。” 程安旎俯下身,悄声对张三说:“你要是有把柄在二皇子手里,你就再喊两遍三皇子。” “皇上皇后饶命啊!是三皇子,三皇子要杀太子!臣只是听命行事啊!” 程安旎拔了针,悄悄走回江淮身侧。皇帝看了程安旎一眼,神情复杂。 只有张三痛的失了智,以为那话只有他一人听到,其实程安旎让在场的众人都听清楚了。 张三躺在地上气喘吁吁,额头上挂着豆大的汗珠。 “江温,你可有什么好说的。” “父皇,儿臣没有让张三说儿臣是他的儿子,儿臣没有杀太子,请父皇明鉴。” “咚。”一个响头。 江朝帝沉下脸:“老三,既然事到如今你还是这副样子,那朕就替你做主,以后就在你的三皇子府里不要出来了,朕不想再看到你。” “父皇,儿臣什么都没做啊,呜呜呜。”江温的眼泪像不要钱一样,立马哭红了眼睛。 “滚。”江朝帝怒喝一声。 江温收了声,在原地愣了几息,然后起身,拉上桂嬷嬷抹着眼泪走了。 程安旎捂嘴,悄悄打了个哈欠,看着三皇子的背影,好像有几分……愉悦? 江淮看着小孩的动作,总想摸摸她的头。 如果她还能摸回来。 那就更好啦! “传二皇子。” “嗻。” 寝宫里静悄悄的,程安旎打哈欠打得眼泪都流出来了。 “要回府休息吗?我帮你在这边看着。”江淮对程安旎柔声开口。 皇后开口:“放肆,本宫说过,在太子醒前她必须侍候在侧,江淮,你未免太不把本宫放在眼里了。” 皇帝:“入宫佩剑,你胆子愈发大了。” 江淮:“哦。” 程安旎:???为啥又是哦啊?哥们你跟人吵架咋就没个别的词呢? “朕对你失望透顶,罚俸半年。” 好家伙,现在程安旎知道江淮为什么穷了。 “皇后娘娘,太子定能醒来,算算时辰也快了,要不臣女,再看看?”程安旎已经打算直接把人扎醒了。 “来看吧。”皇帝的声音响起。 程安旎走上前,拿出一根金针,装模作样在空中晃了几下,一针落下,太子猛地睁了眼。 太慢了太慢了,我要睡觉,程安旎内心默念这句话,再次手动加速。 强行把人叫醒,会影响患者后期恢复,原本休息一天能好,现在可以要十天半个月。 唉,对不住了太子殿下。 太子:(_Д_) “你是,程大小姐?父皇?母后,发生何事了?” 程安旎再次溜回江淮身边。 江淮俯身:“累了吗?要不要坐会儿?” “啊,不累,没事。”程安旎悄悄倒腾两下脚,其实有点累了,可是皇宫里,江淮去哪找椅子啊。 把程安旎的小动作收入眼中:“那你靠着我点。” 程安旎心动了,悄悄挪过去一步,把江淮当根柱子,轻轻靠了上去。 ——小剧场tou—— 一日,郑冰冰走在路上。 一个人影出现在她的视线内,郑冰冰翻了个白眼,加快脚步,那男人又来了。 男人一身书生气,皎如玉树临风前,开口却是:“姑娘你走慢一点,姑娘要去哪?上次问过姑娘姓名,姑娘还未回答,不知姑娘是哪家的小姐,姑娘身手不凡,不知姑娘是不是江湖中……” 郑冰冰停下脚步,双手叉腰盯着面前的男人:“咕咕咕咕咕咕咕,咕咕什么啊?成天跟只鸟一样咕咕咕,你比那个乌鸦还能咕咕。下次别叫姑娘了,你直接叫我娘好了。” 这招管用!姑娘果然和他说话了!但乌鸦不是啊啊的叫吗?怎么会说自己比乌鸦还能咕咕呢? “嘿嘿,姑娘你别这么说,姑娘告诉我你姓甚名谁,我就不用叫姑娘娘了……” “夏冰雹。” “啊?” 戏瘾来了,郑冰冰低下头:“我叫夏冰雹,之所以不告诉公子我的姓名,就是怕公子嫌弃我名字难听。” “怎么会呢,冰冰啊,那以后我就叫你冰冰了。” 男子脑子一抽,冰冰?怎么那么奇怪? 哦!那个女劫匪也叫冰冰!这美丽女子怎么能和那个秋霜大妈一个名字呢? “算了,雹雹,我还是叫你雹雹吧。” 郑冰冰满头黑线,更难听了,她上辈子老家河南的,听着雹雹有一种被叫宝宝的感觉,好恶心! 抬起手,挡住那男子的嘴“打住,你就叫我冰冰吧。” 程安旎挽着江淮,蹦蹦跳跳跑来:“冰冰,你怎么不等我啊!” 郑冰冰听到这声音,连翻三个大白眼!谁要做steve啊!谁要被追着喂狗粮啊! 男子瞳孔骤缩,他听到了程安旎的声音,虽然那女子容貌与程安旎不同,可这声音加上旁边那人的身形,就是程安旎和江淮! 她也叫这个姑娘冰冰?这,这姑娘!该不会!真是! 秋霜?! 郑冰冰!!??? 第59章 成为夫妻就不唐突了 皇后把事情经过和太子说了一遍,太子缓缓起身,感觉身体无力,但他还是强撑着,没靠着任何东西。 程安旎靠着江淮,感觉腿脚轻松了不少,江淮感受到小孩靠着自己,心满意足。 二皇子到了,赵贵妃也来了。 “参见皇上,皇后娘娘。” “起来吧。” 二皇子和贵妃都起了身,皇帝又开口:“贵妃起来,你跪着。” 二皇子的表情有些难看,但他还是跪了回去,一脸的不服气。 程安旎心中感叹,啧,原来皇家的小孩也这么叛逆? “皇上~您这是做什么,清儿他又做什么混事了,我来教训他!” “到朕身边来。”皇帝对贵妃招招手。 皇后面无表情,好像已经习惯了。 贵妃扭着腰走过去,坐在了太子床上,软软的往皇帝身边一靠:“皇上,这是怎么了啊。” “老二,你说说是怎么回事吧。” 这主意是赵贵妃给二皇子出的,二皇子现在根本不敢说话。 “皇上,干嘛那么凶啊,清儿,你做了什么?又惹你父皇不悦。” “儿臣,儿臣……” 皇后的声音响起,充满威严:“他毒杀太子,妄图嫁祸三皇子。” “什么?这其中会否有误会?”见事情败露,赵贵妃丝毫不急,她知道怎么做。 二皇子看了赵贵妃一眼,见她对自己眨了下眼,开口:“儿臣只是发现了三皇子并非父皇之子,想借此让父皇发现此事。” 赵贵妃站起身,快步走到二皇子身前,一巴掌打在二皇子脸上,打得二皇子痛呼出声。 贵妃转身跪下,向皇帝请罪:“这其中定然是有误会,是臣妾教子无方,请皇上责罚。” “贵妃你没错,是清儿不成器,你先起来。”皇帝说罢就起身,想去搀扶赵贵妃。 皇后狠狠瞪了太子一眼。 “臣妾有罪,臣妾愿禁足屋中,为太子殿下祈福。” “好,都依你,快起来。”皇帝把贵妃搀起。 “来人,二皇子心性不纯,陷害手足,打二十大板,禁足二皇子府三月,好好反思。” 板子侍卫上前,果然,逃不过加班。 二皇子被行刑。 程安旎给太子又检查了一遍,太子没变痴傻,就是反应慢了点,这几日需要静养。 皇帝以一国储君,竟让心思歹毒之人混进东宫,对太子下毒,罚太子三月不用早朝。 下毒之人被抓住,直接处死。 程安旎想不明白,这皇帝哪个儿子都不喜欢,三个儿子全罚了,好像尤其不喜太子,竟能让一群人在太子寝宫理论。 三皇子好像是故意的,听皇帝的话好像也发现了三皇子是装的。可要是想给三皇子传位,也不可能让人一辈子禁足三皇子府啊。 他是想长生不老?自己当一辈子皇帝吗?还是说,他外面还有个私生子啊? 私生子。 程安旎觉得很有可能。 毕竟长生不老是不可能的,皇帝应该不至于魔怔成这样,那很可能他还有别的储君人选。 又看了看丽答应,丽答应对她痴痴一笑,在小宫女的搀扶下,离开东宫。 程安旎和江淮并排行走,江淮的马还在门口,索咸来了,整牵着马,傻呵呵的看着程安旎。 江淮上马,又向程安旎伸出手,程安旎握上江淮的大手,被他拉上马。 索咸傻笑着,牵着马走,马看了索咸一眼,摇摇马头。 “辛苦了。”江淮在程安旎耳后轻声说。 程安旎的脸刷一下就红了,凑这么近干嘛啊,哦,在马上,本来就离得近。 “不辛苦,你说三皇子真的呆傻愚笨吗?” “是不是真的呆傻愚笨不重要,是他身为皇子,要自己呆傻愚笨,让天下人都如此认为。 那他就是呆傻愚笨了。” 程安旎没太听懂:“啊?” “不要皇位的办法有很多,他偏让自己痴傻,丢了皇家的脸,得罪了皇帝。皇帝不会让他好过的,所以他是真的呆傻愚笨。” “哦,这样啊。”程安旎点头,脑袋碰到了江淮的下巴。 江淮眯起眼睛,伸手摸了摸程安旎的脑袋瓜。 “啊?你干嘛。” “要摸回来嘛?”江淮弯腰低下头,把脑袋凑到程安旎肩膀。 “你……”程安旎一阵无语,这哥们是真不把皇帝放在眼里啊。 “皇帝还想给我做江清的二皇子妃呢。” “他不可能如愿。” “你说了算啊?” 江淮的脑袋还在程安旎肩膀:“你愿意嫁给我吗?” 程安旎:!!! 什么鬼啊!恋爱都没谈呢,怎么直接问这个啊? 江淮想的很简单,她觉得嫁江清无所谓,那嫁给自己呢?他想娶她,不是因为她合适了,而是因为,和她在一起,自己很开心。 索咸听见这话,露出狂笑的表情,看了一眼马。 马没理他。 王爷真厉害,直接抢二皇子的女人。 “如果你不想嫁给江清,可以嫁给我,江清就不会来烦你了。我,我觉得和你在一起很开心,如果你愿意的话,我能……” 江淮想了半天,想不出来自己能干什么,这小孩就喜欢银子,自己没现在没银子,又不能打劫冬雷了。 小孩好像还喜欢自己的脸。可是脸有什么用啊,现在小孩也能看他的脸。 王府里全是烂事,皇帝虎视眈眈,罢了。 “罢了,本王不是个好归宿,但那江清也不怎样。” 程安旎:??? 她都做好准备听一听了,怎么反悔了? 索咸对着马咧开的大嘴僵住了。 啥?王爷说啥? 马:(′??? ) ?笑不出来了吧! 江淮的脑袋离开程安旎的肩膀。肩膀一空,程安旎觉得心里好像缺了一块,她还挺喜欢江淮这样的。 忍不住伸手,转了点身,摸了摸江淮的头,有点够不着,摸的是脑门。 “我还没摸回来呢。” 江淮一愣,心里的悲伤情绪一扫而空,嘿嘿,好开心。 程安旎胆子大了起来:“王爷,你为什么想娶我啊?” “你,因为你,因为我想时常看到你,想听你说话。”江淮说话变得磕巴。 “就这些?没啦?” 索咸的心提到了嗓子眼,生怕王爷再说点奇怪的话。 “那,程大小姐勿怪,我想,想摸你头。 太唐突了,要是能成为夫妻…… 好像就不唐突了。” 第60章 你俩是不搞对象了? “这样啊,那王爷觉得我是一个什么样的人啊。” “你,你是,你是一个,财,财迷的小孩。” 索咸:? 不是王爷,人家大小姐那么多优点,你说这不太好吧。 “哈哈哈哈。”程安旎笑了出来:“那王爷喜欢这样的我吗?” 喜欢?喜欢?这是喜欢吗? 江淮从来没感觉自己这么笨过,脑子好像无法思考,那个呆傻愚笨的不该是三皇子,该是自己。 “喜欢。” 索咸呼出一口气。 “王爷喜欢我?”程安旎继续诱导,她心里有点紧张,自己的脸好像热乎乎的。 “我……是,我喜欢你。” 江淮这句话说的很慢,说完后,突然觉得脑子变灵光了:“喜欢你,喜欢听你说话,喜欢看见你笑;喜欢看见你施针救人,喜欢看见你骂那些老大夫是笨瓜,什么都学不会;喜欢看你吃东西,喜欢,被你摸头,喜欢你送我礼物。 我喜欢你。” 索咸:o(*≧▽≦)ツ 马摇摇头,又开始了。 “你喜欢我吗?”江淮看向程安旎。 轮到程安旎磕巴了:“我,我,我……” 索咸的笑又僵了,心再次提到嗓子眼。 大小姐那么优秀,看不上王爷也正常,王爷要是被拒绝,回去就让索适安慰王爷吧,他躲远一点为王爷流泪。 “我觉得你蛮好的,我,还挺喜欢你的。”程安旎强装镇定,给自己打气,不能输,这话是自己先挑起来的,气势不能输。 感受到身下的马再次摇头,程安旎心想,马脖子不舒服?有空帮它看看。 江淮勾起嘴角,很满意这个回答。 那自己以后,是不是能多去找找小孩啦? 程安旎轻靠在江淮怀里,从来没感觉自己原来这么小只,这种感觉还,挺安心的。 宫门打开,一袭红衣带着面具的郑冰冰守在门口,一眼就看到了程安旎和江淮坐着一匹马,还靠在江淮怀里。 !!! 程安旎瞬间心虚,立马坐了起来,和江淮保持距离。 江淮怀里一空,有点小难过,不过刚才小孩说喜欢他,嘿嘿。 郑冰冰戴着面具,程安旎看不到她的表情,但感觉不会好看。 下马的时候,江淮想要直接揽住程安旎下马,被程安旎的小手大力扒拉开。 她撅着屁股,笨手笨脚下了马。 郑冰冰也牵着一匹马,那是她从街上抢来的,听说了旎旎被抓走,她二话不说出了门。看到街上有辆马车,一脚踢断马车的辀,上马就跑。 当时好像听到了,有人说什么入醉乡,不知道这马和入醉乡有什么关系。 马车里的冬雷:%@*(#\\u0026 程安旎怯生生走到郑冰冰面前,郑冰冰没说话,翻身上马,飒里飒气;双腿夹着马,俯下身,托住程安旎的胳肢窝,把人举上马。 一手揽住程安旎的腰,把她死死按进怀里,一手握着缰绳,回头对江淮挑衅一笑。 隔着面具,江淮都能感受到,郑冰冰的挑衅意味,忍不住皱紧眉头。 索咸也不乐意,展开双臂,大嗓门开口:“你牛什么牛?力气大了不起啊,我们王爷更厉害!王爷你抱我!你抱我给她看看!” 没等索咸说完话,江淮纵马狂奔。 丢人。 属下太丢人怎么办,在线等,急死了。 看着王爷远去的背影,索咸委屈,王爷居然丢下他就跑,呜哇哇! 郑冰冰轻笑一声,小样,跟姐比速度?勒紧缰绳:“驾。” 带着程安旎,追赶江淮的背影。 夜晚,京城的路上出现两匹狂奔的马。 后面还跟着一个,运着轻功狂奔的壮汉。 距离越来越近,江淮不禁诧异,这夏雨雪一个小丫鬟,居然有这么大本事,骑术精湛,甚至比他都略胜一筹。 天知道冬雷的宝贝马有多累! 感觉自己这辈子都没跑这么快过,它只是一匹拉着马车,在京城悠闲散步的马啊! 忽然注意到前面那马的背影,那健硕的臀,那飘逸的尾巴,那强劲的蹄,蹬地时的力量! 突然觉得。 自己还能再快一点! 郑冰冰很快追上江淮,程安旎死死抓住冰冰的手臂。妈啊,冰冰单手骑马,可别把她给掉下去了。 怕吓到小孩,江淮减了速。 郑冰冰跟在江淮身旁,松开缰绳,捧住程安旎的脸,低头亲了一口。 今日是全脸面具,亲不到,但声音要有。 “mua!”声音很大。 江淮黑了脸,关系再好也不能如此吧,哪有属下如此对主子的道理? 郑冰冰看到江淮的反应,感觉松了一口气,满足了。把程安旎送回将军府,江淮也跟了一路,在将军府门外,看着郑冰冰揽着小孩下马。 他刚刚也想这样来着。 程安旎有点腿软,郑冰冰一个公主抱,抱着旎旎进了府。 寒梅懵了:“秋霜姑,大妈?您这是做什么?” 郑冰冰:“去把我那马拴好,明早牵到赏清光门口。” “听她的。”程安旎补了一句。 寒梅去牵马,拉不动。 这马怎么老往摄政王身边凑。 江淮见小孩已经回了府,他调转马头,往王府走去。 索咸呼哧呼哧:“王爷,王爷你等等我。” 看索咸累得半死,江淮这次没跑,任由索咸牵着马走。 寒梅使出浑身解数,才把郑冰冰带回来的马,拉回将军府。 郑冰冰摘掉面具,把程安旎放到床上:“你背着我和他在一起了?” “没啊。” “没?那你俩那么亲密?” “我……” 郑冰冰眯起眼邪魅一笑:“你养鱼?” 程安旎一听坐了起来:“什么啊!我哪有,怎么可能,你可别瞎说。” 郑冰冰坐在程安旎身旁,捏住嗓子:“哦,暧昧期是吧,我懂,我懂。” “哪暧昧……就是,好像是有点暧昧。”程安旎的声音越来越小。 “你真看上他了?”郑冰冰语气恢复正常。 “……昂,他不挺好的。” 郑冰冰点点头:“好吧。” 也好,那江淮看着对旎旎不错,今日她得知后立马往宫里赶,但还是晚了一步。 她看到了江淮带着旎旎,不顾侍卫阻拦,骑马冲了进去。 而她进不了宫。 被拦下了,只能在宫门外等。 如果没有江淮,她可能会找地方翻进宫,但旎旎身边有江淮,她竟然能放心一点,安心等在宫门外。 第61章 江朝帝下旨赐婚 ——翌日—— 江朝帝下旨,让程安旎做二皇子侧妃。 二皇子妃都没有被下旨赐婚,她早就知道皇帝有意下旨,在二皇子府,发了好大一通脾气,她屋里能砸的东西,都被她摔了个粉碎。 外面百姓们都在说,皇帝如何器重大将军。 也有百姓说,程大小姐是高攀了,亲娘通敌叛国,她还能嫁入皇室。 也有少部分百姓站程安旎,说二皇子无能,程大小姐的心性好,京城中传闻,赏清光的东家,听命于程大小姐,已经不是秘密了。 程大小姐心地善良,心系百姓,开医馆为百姓免费诊治,是大善人,二皇子不配。 冬雷的属下在赏清光门口,把马牵了回去。 还得了郑冰冰的五两银子,说借用了他家主子的马,不好意思。 冬雷把五两银子丢给手下:“别让我看见这破银子。”有意思吗?这本来就是他的银子啊! 意外发现,这马好像发情了,焦躁不安,他一直以为,他的追风不理会马间世俗呢。 差人去找了很多俊美公马,可追风全都不理会。 “这是看见什么马了,让我们追风的心都飞走了。”冬雷打趣追风。 追风喷了口气,摇摇尾巴,表示:人类,你不懂。 程安旎接了旨,汪福走后就把圣旨往地上一丢,也不要星荷去捡。 之前听说自己要被赐婚,还没什么太大感触,昨天听江淮说喜欢自己,她今日再接旨就觉得浑身恶心! 郑冰冰今日不去汉堡楼,已经和顾客约定好,每隔两天去汉堡楼演奏一日。 她带着面具,大摇大摆来到将军府,寒梅恭恭敬敬把人迎进去。现在人人都知,她与旎旎走的近,没什么好避讳的了。 程安旎把昨日在宫里吃到的瓜,细细讲给郑冰冰听。 郑冰冰:“你还没给那些大夫讲滴血验亲吧?” “还没呢,现在可没心情讲。”程安旎心里烦,坐在小黑身上闷闷不乐。 “那就好,你先别讲,我还指望用这办法认亲呢。” “认亲?认谁啊?” “找个缺闺女的,人好就行,这辈子也想感受一下家的温暖。” 上一世,郑冰冰还小的时候,父母死于火灾爆炸。那天她放学回到家,就看到自己家已经被烧黑了,她去屋子里看过,全部都是黑色的灰烬。 什么都没了。 程安旎:“好啊,没准能找到你的亲爹亲妈呢。” 郑冰冰:“我有个计划,能让你不嫁二皇子。” 郑冰冰凑到程安旎耳边,小声说了她的计划。 “不行!太危险了!” “这是最好的办法,不是吗旎旎?” “一点都不好,太危险了。” “不危险,我有把握,而且乌鸦会帮我的。” “刺杀二皇子,你也太敢想了!哪有那么简单啊,皇帝虽不喜欢二皇子,但赵贵妃不会善罢甘休。 一个皇子,从小到大想杀他的人肯定多了去了,他都能活到现在,肯定是有本事的,太危险了绝对不可以。” 程安旎坚决反对,见郑冰冰还要开口,她抢在前面:“这事我来想办法解决,还有江淮呢,他不可能什么都不做。 二皇子无非就是看上了我的美貌,大不了我假装毁容,让他对我没兴趣。” “晚了!皇帝已经下旨了,二皇子反悔也没用,怎么可能让皇帝收回成命?” “那你杀了二皇子,皇帝不是也会让我嫁过去吗?” 郑冰冰撇嘴,一脸坏笑:“当寡妇啊,你之前不是可乐意了?” 程安旎推了郑冰冰一下:“哎呀,这不昨天刚跟江淮说了嘛。” “说什么啦?” “说我……” 声音太小,郑冰冰没听清:“什么?” “说我喜欢他!”程安旎大喊一句。 郑冰冰耳朵疼,无奈瞅了一眼程安旎,又看了眼窗外:“那他怎么还不来啊~老婆都要嫁人了~” 老婆是什么? 门外偷听的江淮一愣,他不确定,自己是不是被夏雨雪发现了。 窗户被推开,江淮翻了进来:“谁说本王没来。” 程安旎看见来人,高兴地呲起小白牙,蹦蹦跳跳跑到江淮身前,抬起手。 江淮不动声色地看了郑冰冰一眼,俯身低头,让程安旎摸摸他的脑袋。 郑冰冰突然反应过来,自己把人激出来了,但自己没戴面具! 感受到小手在自己头上揉了揉,江淮微笑起身,大手覆在程安旎的头上摸了摸,看向郑冰冰的表情一脸傲娇。 郑冰冰有意挡着脸,试图不让旎旎隐瞒自己身份的事,被江淮揭穿。 “不必遮掩,本王早就知道你是夏雨雪。” “啊?你早就知道啦?”程安旎抬头看向江淮。 “是啊,棺材都被砸烂了,我又找人换了口新棺材。”还从旁边坟里挖了个人,对脸动了点手脚,换了进去。 郑冰冰开口:“多谢。” 她之前一直以为,大家已经发现了那口空棺,知道自己就是夏雨雪了。 原来并没有,外界还只是知道,她和旎旎走的近,是旎旎的人。 “不必客气,本王只是帮大小姐。” 郑冰冰阴阳怪气:“我也就是意思一下,你偷听了半天,有什打算吗。” “你竟能发现本王,看来乌鸦教徒弟有一手啊。” “王爷也没刻意隐藏啊,看来是翻窗翻习惯了吧,不像我,进旎旎的屋子只会走门。” “……”江淮不想说话。 程安旎笑了两声:“哈哈,冰冰你别逗他了,王爷,二皇子那边怎么办啊。” “杀了二皇子。” 郑冰冰眼神一亮,还行,算个男人。 “啊?杀了他真管用吗?我们随便杀人真的好吗?”程安旎疑惑,毕竟只是自己不愿意嫁,就直接把人杀了,二皇子会不会有点冤? “他这些年做过不少恶,我把证据摆出来,让天下人都看到,再把他杀了就行。”江淮说的云淡风轻。 郑冰冰戳着下巴,微微点头,可以,但这还不够。 江淮去找罪证吧,她继续她的计划。 其实郑冰冰从来没想过,要直接刺杀二皇子,就像旎旎说的,皇帝会让她嫁去做个寡妇。 她只是不想让旎旎担心,这么做很冒险,可她忍不住,她想让二皇子身败名裂,想帮旎旎彻底铲除这个祸患。 也想给皇帝看看,旎旎已经不是他能动的了。 手段什么的…… 好像没那么重要。 第62章 什么是男朋友? 郑冰冰拉着程安旎,出了屋子。 院里两只大胖猫正追着旺财揍,一群小丫鬟,每个人手里都忙活着自己的事情,没人多给一个眼神。 一开始,旺财挨揍还有人管,后来大伙渐渐发现,是旺财自己凑上来,上赶着挨揍,也就没人理它了。 她压低声音对程安旎说:“该跟人家确定就确定,大小伙子跟了你也不容易,该给个名分。” 程安旎嘴角一抽,冰冰这是抽什么风? “行行行,这不劳您操心了,你还是想一想,你的外卖事业怎么搞吧。”说着,就把郑冰冰往外推,想赶紧进屋抱得帅人归。 “哦对!外卖要搞,我想搞个客栈,再来个青楼,对对对,进屋进屋,跟王爷商量商量。”郑冰冰反过来,推着程安旎进屋。 大白、胖白,从窗口跳了进来,旺财迈着小短腿,吐着舌头从门口溜达进来。 郑冰冰揽着程安旎的小腰,挤在小黑身上,胖白跳到程安旎头上。 程安旎顿时觉得头一沉,这傻猫,该让星荷饿饿它。 江淮坐在大黄上,程安旎给那把椅子起名大黄。虽然郑冰冰总说,她居然给这么一把好椅子,起了个狗名字,但程安旎就是乐意。 大白走到江淮脚边,软热的身体蹭在江淮腿上,尾巴还勾住江淮的腿。 江淮俯身,把大白抱到腿上,一只手抚摸它的毛发。 “汪!” 旺财迈着小碎步,耳朵一步一颤,哒哒哒的走到郑冰冰面前,疯狂摇尾。 郑冰冰:(?皿?)? 什么意思?两只猫一只狗,什么意思? “噗。”程安旎发誓,她真不是故意的,真的只是没憋住。 郑冰冰绷着嘴角:“说正事。” 程安旎:“哈哈哈哈哈哈!” 突如其来的一阵爆笑,直接把胖白吓掉地,它又跳上程安旎的腿。 江淮宠溺的看着程安旎,小孩好高兴啊,她笑得已经能让别人看到她的嗓子眼儿了。 程安旎对着郑冰冰开口:“你总说我母单,估计要单一辈子,没想到吧,走你前面了。” “人生无常,我们说正事。”郑冰冰想快点逃离这里,她真不想和旺财一起吃狗粮。 深吸一口气,程安旎也认真起来:“好,说正事。” 郑冰冰:“我们想要做外卖。外卖就是把各个店里的商品,找专门的人送到客人家里,可以方便人们的日常生活。” 江淮听后,思考了一下:“大户人家有丫鬟小厮,普通百姓,可能不会舍得花银子找人帮忙。外卖如果用于盈利,怕是不行,可以把它当成一个情报组织,我们贴银子进去。” 程安旎直起身:“对哦。” “这样也可以,那如果,我们要把外卖,建立成情报组织,那外卖员的选择就很重要,王爷有人手吗?” “本王没有。” 郑冰冰被噎住了。 见郑冰冰不说话,江淮补充一句:“爱莫能助,秋霜可以去牙行看看,安旎和我的身份不太方便。” “那就让寒梅易容一下,陪你一起去牙行。” “不行,还是让酒楼里的人跟我去吧,我们明着行动。好,那此事就这样定了,你们两个唠唠嗑吧~”郑冰冰说完就起身,朝程安旎挤挤眼睛。 郑冰冰:[姐妹,空间留给你们,拿下他!] 程安旎:[收到!] 郑冰冰走出房间,还贴心的为陈安妮关上了门,在门即将合上的时候,还对陈安妮比了一个打气的手势,程安旎回了个wink。 江淮看着小孩脸上可爱的表情,忍不住勾起嘴角。 他很享受这样的日子,只要小孩儿在他身边,他都觉得很高兴。 程安旎:“王爷,你要不要和我谈恋爱啊?” “谈恋爱是什么。” “就是,每天能腻在一起,相互扶持。” 江淮疑惑:“我们现在不就在谈恋爱?” “不一样,谈恋爱还能做亲密的事。” “那不是成婚吗?” 程安旎连连摆手:“不是不是,没那么亲密。” “哦,那我愿意和你谈恋爱。” “好,那你以后就是我的男朋友了。” “男朋友是什么?”江淮化身好奇宝宝。 “男朋友就是……”说着,程安旎起身,凑到江淮面前,一动不动,静静的盯着他。 看着面前的小脑袋,江淮的脸慢慢变红,他有点不自在的开口:“你,这是做什么。” 程安旎把脑袋往前一伸,嘴唇触碰到江淮红透的脸颊,很软。 有点想嘬一口。 江淮的脑袋轰的一下,整个人僵硬在椅子上。 程安旎站起身,看着江淮的反应得意洋洋:“这大概就是男朋友吧。” 江淮反应过来,把大白推下身,一只手握住程安旎的腰,微微用力把她拉进怀里。另一只手,盖在程安旎脑后,将她的脸压向自己。 二人紧紧相依,程安旎整个人的重量都压在江淮身上,她的双手,抵住男人紧实的胸膛。 感受到唇上传来的触感,江淮想起上次喂药时,自己手指放入小孩口中的感觉。突然失去理智,疯狂的想要探索那种温软和湿润。 江淮的动作很快,程安旎还没反应过来,就感觉口中的空气被剥夺。她的脸迅速升温,头脑发昏,整个人呆呆的回应着。 程安旎的手开始无意识握紧,江淮感受到胸口有两只小手在作怪。 ! 不行,不太对,身体忽然不受控制的升起一股暖流,迅速将江淮的理智拉回。 他很不舍,这种感觉让他疯狂。 逐渐松了手上的力气,程安旎气喘吁吁,眼睛湿漉漉的,眼神迷离,微张着小嘴。 看到怀里小孩的样子,江淮觉得整个人都不好了,他把人放倒椅子上,潦草的摸了摸程安旎的头,飞快翻窗离去。 他得找个没人的角落静一静。 程安旎摸上自己滚烫的脸颊,这就,接吻了? 江淮怎么这么懂啊?他是有过什么前女友吗?听说古代会有专门的女子来教习这些,不行,得找个机会问一问。 这边郑冰冰已经做好准备,带着人前往牙行,准备找点会武功的聪明人。 也不知道这个标准行不行,会不会太高了点? 小兔有话说:这本书成绩很差,小兔要分点精力出来啦。详见作者有话说~感谢读到这里的每一位宝贝! 第63章 易容者千面锦鲤 郑冰冰带着苏安和乌鸦,前往牙行碰运气。 听说了郑冰冰选人的要求,乌鸦直接带着她二人,去了黑市。 这里的牙行,更容易找到会武功的人。 来黑市的人,都要在门口戴上面具,黑市的门口,是一个头发花白的老太太在守门。 苏安带上了面具,郑冰冰直接拒绝,守门的老太太也认出,这是那赏清光的东家秋霜,便不多理会。 看到了乌鸦,更是熟人了,见这一行三人是一起的,老太太拦下苏安,给她换了个新面具。 郑冰冰注意到,两张面具上,画得纹路不同,第一张会少一点。 乌鸦凑过来低声说:“脸上面具花纹少的,就是新来的,好宰。” 郑冰冰一身红衣,戴着一张红色银丝面具,妖艳的红唇微微勾起 。 从知道了,没人有自己是夏雨雪的证据,郑冰冰愈发猖狂,找人打了一摞红色半脸面具。透气舒适,最重要的是,能吃饭喝水了,说话也不用提高嗓门了。 这段日子,也不是没有人来小宅子里找她,想趁她睡觉之时看清她的样貌。但房屋周围的机关,她可费了好大心血,加上旎旎的毒,没人能靠近她。 郑冰冰走在黑市里格格不入,一路上吸引了几乎所有人的目光。 这黑市里什么都有,不仅有牙行,还有很多奇珍异宝,珍稀丹药,官职和人命。 “你对这儿很熟?”郑冰冰见乌鸦带路,自信且娴熟。 “熟啊,你师父我之前,还在这待过一段时间呢。” 郑冰冰幽幽开口:“你在这干嘛啊,被卖?” “你这坏丫头,怎么说你师父呢,谁能把我抓来买啊,我是在这接接活,赚点银子。” “你杀人?” 苏安竖起耳朵。 乌鸦黑布下的脸黑了:“你师父我是那种人吗?我可不屑于杀人这种买卖。” 郑冰冰语气平静:“为什么。” 乌鸦沉默,他才不会告诉自己徒弟原因。 一道明亮的女声传来:“乌鸦哥哥,好久不见,哟,胖啦。”来人是个看起来三十多岁的胖女人,没戴面具,笑起来,一双眼睛眯成两条弯弯的缝。 这声音一响起,乌鸦背后汗毛直立。 瞧着二人之间,微妙的反应,郑冰冰发觉,有瓜啊! “师父,这姐姐是谁啊。” 一声姐姐把锦鲤哄高兴了:“哎呦,这小姑娘嘴真甜,我这年纪,做你奶奶都使得了。” 乌鸦轻哼一声:“这就对了,她是秋霜,今年四十多,我收的徒弟。” “啊?你看起来就像个十几岁的小姑娘啊,怎么保养的?” “我现在在用我自制的护肤品,我还能做食疗……” 二人越说越来劲,胳膊挽在一起亲密无间,苏安也在一旁听得津津有味,是不是提出一两个问题。 乌鸦一言不发在后面跟着。 “真的吗,那大妹子,你得给我准备点那东西,我得试试。” 郑冰冰:“没问题,姐姐这人皮面具太真了,这真是有本事的。” “哎呦喂,妹子你嘴太甜啦,等我也给你做几张,保证就是天王老子来撕,那也是你的脸皮。” 郑冰冰拉着锦鲤的手:“对了,好姐姐,还不知道怎么称呼你呢,我叫郑冰冰,叫我秋霜也成。” “我啊,你就叫我锦鲤。” “水鬼。”乌鸦冷不丁的开口。 锦鲤放开郑冰冰的手,一个回身就向乌鸦攻去。 乌鸦好像早就料到她的反应,提前就躲开了,两个人大打出手,周围无人驻足观看,这好像是再平常不过的事情。 锦鲤会水,在水里打斗是她的强项,乌鸦轻功好,身手敏捷,逗着锦鲤到处乱跑。 “不打了,乌鸦哥哥还是这么坏,老娘不跟你打了。” 乌鸦停住脚步:“你别这么叫我。” “乌鸦哥哥,今日怎么又回来了。” 乌鸦沉默。 “锦鲤姐姐,他是陪我来,我想到牙行买点人。” “还得是妹子你,他长了张嘴就不会说话,牙行那的人我熟,我带你去。”锦鲤拉着郑冰冰,瞪了一眼乌鸦,扭着屁股就走了。 七拐八拐,可算到了地方,郑冰冰有心理准备,但还是被眼前的景象震惊到了。 各式各样的男女老少,大多衣不蔽体,每个人的双腿都被绑在一个木桩上,看到郑冰冰一行人,有些人开始变得躁动不安。 人牙子见锦鲤来了,还带了人来,凑上前:“老大姐,今日想挑点什么人啊。” “给我妹子挑点聪明的,有两下子的。” “好嘞,姑娘你随我来,哎?你是秋霜?”人牙子愣了一下,透过面具能看到他的眼睛,一下就睁大了。 “是我。” “好啊,有人想见你,今天你随便挑人,都送你,只要你跟我去见个人。” 还有这种好事?见个人就能白嫖外卖员?不信,肯定见得不是什么好东西。 “可以,但我要先挑人,见面的时间地点我来定。”郑冰冰先试探一下,看看这人的诚意如何。 人牙子毫不犹豫:“没问题,他肯定会见你的。你就是把这的人都要走都成。” 这倒是激起了郑冰冰的好奇心,什么人要见她啊。 “他怎么知道我会来。” “他说你迟早要来,是这黑市的主人。” 回头看向了乌鸦,乌鸦耸肩摇摇头,表示他也不知道。乌鸦只是好心提醒,这边有更多符合她要求的人。 “好,先挑人。” 人牙子领着郑冰冰进了一间房子,苏安有点害怕,紧紧跟着郑冰冰。 乌鸦也想跟上去,但被锦鲤拦下:“你去干吗,又不是没见过,来陪我说说话。” “……”乌鸦又是一阵沉默,躲开锦鲤伸来的手。 “出去几天,收了个小姑娘当徒弟,怪不得不来看我了。别告我你看不出她多大。” “我不在乎她的年龄,但她说她很老,比她家掌柜的岁数大。” 锦鲤凑到乌鸦身前,恶狠狠的问:“你看上她了?” “没有,你别胡说。” 锦鲤的手直戳乌鸦的胸膛:“那你怎么收了她?你不是发誓这辈子只教那一个女人吗?如今到反悔了,果然,你们男人没一个好东西。” 第64章 秋霜找小倌 “她……”乌鸦整个人落寞下来。 锦鲤尖起嗓子:“这些年,她去哪儿躲着你了?竟一次都没出现。” “她不是躲着我,她只是想出去云游四海。”乌鸦的语气沉静。 锦鲤再往前一步,贴上了乌鸦:“你就爱舔个脸凑上去,人家根就不想理你。” “你不也一样。”乌鸦往后退一步。 锦鲤知道,乌鸦这是在说自己对他穷追不舍,也没觉得不好意思,开口道:“人家根本瞧不上你,你都一把年纪了,还不如从了我,我肯定对你好,给你洗衣做饭。” 一听到做饭,乌鸦来劲了:“要说做饭,你可得尝尝我徒儿的手艺,你做出来的根本就是猪食。没见识的老婆娘,你没事还是多出去走走吧。” “哟,这才出去几天,就开始瞧不上你的鸟窝了,没这地方,你早就死了,谁还知道什么乌鸦麻雀的。”锦鲤说罢就推了乌鸦一下,乌鸦没躲,被推的一个趔趄。 进了屋子,赶上郑冰冰的脚步,郑冰冰已经挑出了几个人。 屋里的人衣衫整洁,和外面比起来简直是天差地别。 里面的都是些底细干净,有些还是黑市专门培养的,外面都是些来路不正,甚至有些是喂着药的,逼着他们成为黑市里的商品。 郑冰冰选的都是些底细干净,有武功在身的,这只是第一轮,和人牙子商量,如果这些人带回去,不能完成任务,就会把人送回来,并且也不会见那个人。 无论郑冰冰提出什么条件,人牙子都满口答应,态度一直恭顺谦和,仿佛郑冰冰要去见的那个人,已经等了她很久。 郑冰冰实在是想不出来,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既能开这么大的黑市,又如此想要见自己。 要知道,此时郑冰冰已经在黑市里了,那黑市的主人想见她还不是手到擒来? 威逼利诱,只要他想,肯定能见到郑冰冰。但他并没有,郑冰冰甚至都要怀疑,是不是原主的记忆出现了问题?原主和这黑市老板难道有什么渊源? 想不明白,索性不想了,找好了想要的人,郑冰冰带着他们离开黑市。 走到门口的时候,锦鲤喊住了她:“妹子,你这外卖员是什么意思啊?我也想跟着你出去看看,你看我能不能当个外卖员?” 易容高手还会水,有武功,知道底细,是个合适的人。 郑冰冰往回小跑两步,挽住锦鲤的胳膊:“我的好姐姐,你要是想出去玩,我就带你一起走。当这外卖员也挺累的,要不你就帮我管管他们,以后我这赏清光,你就当成自己家。” “好啊!” 二人再次挽着手,走过乌鸦身边时,锦鲤回头看了他一眼,用口型说了一句,别想跑。 虽然没有实质性的证据,但郑冰冰总感觉,自己师父这锦鲤之间,有点什么不可告人的小秘密。既然师父没有说的打算,她也没有那么好奇。 苏安把面具摘下,还给门口的老太太。 一群人就大摇大摆,排着队从街上走过。 大家都认识秋霜和苏安,现在,也对整日跟在秋霜身旁,那个一身黑的人有了印象。 可后面跟着的一串,引得不少百姓驻足围观,一些有见识的人,认出了这是黑市里出来的人,悄声和周围的人议论。 “那是黑市的人,赏清光的东家怎么会和黑市掺和在一起?” “这你就不懂了吧?人家黑市也能买来正常人,我听说那里面也有不少干净的。” “她是得不到冬雷,从黑市买了这么多……” 这人的话还没说完,就感觉一道寒芒射了过来,定睛一看,是秋霜回头看向了自己。 经过这么久的练习,郑冰冰的武功日益精进,她也展现出了不俗的天赋,加上前一世学的技巧,让她的武功如虎添翼。 耳力也增强不少,人群里的窃窃私语,被她听得清楚。 竟然有人说她得不到冬雷?从黑市买小倌? 荒谬可笑! 上辈子她可是个万人迷,从来没被人这么说过,又在心里给冬雷记了一笔。 冬雷:(?▼益▼)我多无辜啊! 把一群人领到了酒楼里,让人们知道,这些人都是来酒楼干活的,可不是什么小倌! 郑冰冰先对这群人,讲了外卖的意思,决定等留下一批真正可用之人,再说明她的真正用意。 对锦鲤,她也选择了隐瞒。 谁知道她跟师傅到底有什么恩怨情仇,万一哪天翻脸了,那她亏不亏啊? 先让苏安回去做点大锅菜,就当是员工餐了,让新来的外卖员们先尝点甜头。 郑冰冰亲自下厨,给乌鸦和锦鲤做了一桌好饭。 当锦鲤吃下第一口菜的时候,她的眼睛瞬间瞪大:“死鸟,这次你难得没说错,我做的确实是猪食,专门给猪吃的。” 见她这样,还不忘骂自己一句,乌鸦炸毛:“老婆娘!你,你半截入土了,我不跟你计较。” “那我要是年轻了,你是不是就能考虑考虑我了?”锦鲤对着乌鸦眨眨眼。 “……不会,和年龄无关。” “切。”锦鲤继续埋头吃饭。 对于饭桌上发上的事,郑冰冰就当自己耳聋眼瞎,没给出一点反应。 晚上,回到小宅子里,郑冰冰翻来覆去睡不着。 太奇怪了,那黑市的主人到底是谁,他为什么想要见自己? 罢了,想得睡不着,还是去给二皇子找点乐子吧。 郑冰冰穿上夜行衣,没有戴面具,也没有带人皮面具,二皇子不配。 她只用黑纱蒙了脸,烛火亮的地方,甚至能隐约看到她五官的轮廓。 至于二皇子的暗卫,今日刚好去试试水,看看自己的水平,能不能抵挡那些暗卫。 如果她能轻而易举,杀了那些暗卫,那也不用麻烦了,今晚直接杀了二皇子。 摸到二皇子府,守卫很多,郑冰冰观察了很久,才找到机会溜了进去。 又有一个人影出现在二皇子府,这个人影戴着银色面具,他也躲在刚刚郑冰冰藏身的角落,观察守卫们的漏洞。 等了一会抓住空子,溜了进去。 第65章 冬雷摘下郑冰冰面纱 郑冰冰已经进入到二皇子的房里,往香炉里加了点东西,转身就要走。 忽然听到外面有极轻的脚步声,不知道是不是被暗卫发现了,郑冰冰忙躲到了床下。 门被推开,一道身影闪了进来。 看起来不像好人。 郑冰冰仔细观察,来人好像戴了个面具,啧啧,这不老熟人吗? 想起白天街上百姓说的,郑冰冰气不打一处来,悄声钻出床底。 见冬雷也凑到了香炉前,对里面动着手脚,郑冰冰悄无声息站到了冬雷身后。 郑冰冰很高,但冬雷也不矮,他把手里的药粉都放进香炉后,往后退了一小步,后背贴上一个东西。 !!! 有人? 冬雷迅速回头,就看到一个黑影站在身后,面色惨白,像个死人,没有黑眼仁,全是眼白!正瘆人的盯着自己。 冬雷的心脏猛地一颤,拼命遏制住想大喊的冲动,魂都升天了,从脚麻到头。这世道怎么了?都不许他做一点坏事了?做坏事就遇见鬼? 眼前的鬼动了,眼睛动了。 冬雷这才看清,这哪里有鬼,是有人装神弄鬼。 这鬼很嚣张啊,还对着自己笑。 冬雷直接出手,向郑冰冰攻来,郑冰冰早有准备,灵巧躲开,还反手给了冬雷一个肘击。 二人缠斗在一起。 刚开始郑冰冰只是闹着玩的心态,打算几下就收手。 可几招过后,她开始觉得爽,身上被攻击到也感觉不到疼,看到自己手中的匕首,划伤了冬雷,冬雷的腰部流出鲜血,她变得兴奋,越来越认真,甚至眼中涌出杀意。 她想赢。 见眼前的人竟动了杀意,冬雷出手也愈加狠利。 这惊动了暗卫,也惊醒了二皇子。 二皇子怀里还抱着个姑娘,不知是小妾还是丫鬟,姑娘吓得吱哇乱叫,二皇子也没好到哪去,一个劲往床里面缩。 暗卫来了,见更多的人攻向自己,郑冰冰心中涌起一股念头,杀光所有人。 手上的力道越来越狠,几个闪身之间,就解决掉两个暗卫。 二皇子府的侍卫也赶来了,他们训练有素,冬雷被人缠住了。 郑冰冰解决完身边所有的人,向着二皇子走去。 杀了他,皇帝要是让旎旎当寡妇,那就杀了狗皇帝,所有对旎旎有威胁的人,都不该存在于这个世界。 忽然听到背后一声闷哼,郑冰冰本能回头,看到冬雷和别人缠斗的场景。武器在月光下闪着银光,暗色的液体飞溅在空中。 她心中,再次喷涌出一股浓烈的嗜杀之气,任凭自己被这种恐怖的感觉吞噬。 脚下猛然用力,丢掉匕首,拿下发间的峨嵋刺,如瀑般的长发倾泻而下,随着她的动作肆意舞动。 她已经换了新的峨嵋刺,是乌鸦送给她的,杀伤力更大。 冲进人群里,直接解决一名,从背后偷袭冬雷的暗卫。 此时的她,好像打了兴奋剂,感受不到疲惫和疼痛,调动全身上下所有的精力,去攻击别人。 完全沉浸在这场杀戮游戏。 在冬雷眼里,这个鬼冲上来救了他,武功不凡,是个女子,身材高挑。 咦?用得峨嵋刺?怎么都能和那个女土匪郑冰冰一样? 不可能,郑冰冰杀他还差不多,不会舍命来救他。看看这女鬼身上大大小小的伤口,拼死保护自己的样子,冬雷顿时觉得: 这世界上还是有好人的! 冬雷选择性遗忘了,这女鬼故意吓唬他,还想要他的命。 二皇子尿了。看到一颗头颅掉在地上,被郑冰冰一脚踢到他床边,发出咚的一声响,然后弹到桌边。 他吓尿了。 身边的姑娘感到身下一阵温暖,还有股味道,生理的恶心加上心理的恐惧,她在二皇子怀里开始呕吐。 香炉里,香薰和两种药粉,发生了某种奇妙的化学反应。除了两种药粉本身的功效,还产生出另一种奇妙的效果。 最后的结果是,让人躺在地上捧腹大笑。 捧腹是郑冰冰干的,自从上次被夏管家下药肚子疼后,她对肚子疼有了阴影,觉得这是一种生不如死的感受。 缠着旎旎,做出了改良版带在身上,时刻准备着。 躺在地上是冬雷,他下了从周国重金求购的的软骨散,一点就能让人三天下不了床。 笑,是神奇的反应。 所以二皇子这里,刚才还是你死我活,现在一片祥和。除了地上的尸体,断肢残臂;就是躺在地上哈哈大笑的人。 因为吃过解药,郑冰冰躺在地上傻笑;冬雷站着,捂着肚子傻笑。 全场还能行动的,只有冬雷一人。 他忍着剧痛,想要赶紧离开,又看了一眼躺在地上,浑身是血的女鬼。 罢了,带上她吧。 把郑冰冰扛在肩膀上,死死咬住舌头不让自己笑出来,也捂住郑冰冰的嘴。 趁着夜色,悄声离开二皇子府。 到了入醉乡青楼里,这是冬雷现在常来的新据点。 让老鸨找来一个女大夫,青楼半夜叫女大夫来,一点都不奇怪。 二人现在已经不笑了,那毒时间一久,自己就解了。 郑冰冰在路上昏迷了。放在平时,她绝对打不过这么多人,今晚不知为何,突然功力大涨,反应也更加迅速,随之而来的,就是无尽的疲惫。 冬雷解下女鬼的面纱,一张明媚妖艳的脸,出现在眼前,眉头紧锁,脸颊上还有一道划痕。 之前都是手下在调查,冬雷没有见过夏雨雪。 给女鬼喂了解药,叫来大夫给她处理伤口。 此刻冬雷自己还在腹痛,忍不住去了茅房,可无济于事。只能守在屋外,等女大夫出来,给他也看看。 郑冰冰伤的有些重,万幸的是没有内伤,小伤很多,流了很多血。 郑冰冰迷迷糊糊睁开眼,女大夫见状开口:“姑娘不必紧张,我为姑娘处理好伤口。” “哦,多谢啊,我怎么了,这是哪。”郑冰冰脑袋还是晕乎乎,感觉身上很疼,整个人乏力无比,像是做了什么重体力活。 “姑娘受伤了,需得休息几日,这是入醉乡青楼。伤口包好了,姑娘福大命大,没有一处伤到要害,叫我来的也算及时,这才能保住这条命啊。” 第66章 郑冰冰害怕严刑拷打 郑冰冰听着女大夫的话,朦胧间回想起,自己是去二皇子府下药的。 靠,早知道那么轻松,直接下剧毒了!毒死那二皇子。 然后,看到了冬雷,再然后……就记不清了。 等等,自己在入醉乡??? 完了,那冬雷岂不是知道自己是谁了? 该死!一定是冬雷把自己打成这样的。 既然知道了自己的身份,又重伤自己,干嘛还要找人医治自己?装什么啊! 过分!太过分了! 不就是江淮抢他点钱吗?真抠门,至于把自己折磨到濒死,再治疗,然后继续折磨吗? 郑冰冰已经脑补完整个过程了,越想越气,闭上眼睛生闷气。 女大夫只当她是疼的:“姑娘忍忍吧,受了伤,终归是要疼一疼,过去了就好了。” 是啊,本以为过去就好了,结果还有新的一轮毒打。 郑冰冰现在还有些不清醒,完全带入上辈子刚入行,演卧底暴露身份,被一轮一轮折磨的时候。 想起。 那是她第一次做特邀演员,演的角色有了名字,那部戏的女主,就是她之后的对家。 她和对家是同一类型的长相,演的角色是冒充女主的卧底。确定妆造后,竟比对家还要好看几分,对家嫉妒。 说郑冰冰演的不好,太假了,让导演组绑的紧点,再紧点,即使已经没有戏份了,但对家说拍的不好,还要补。 一天的拍摄,她一直被紧紧绑着,午饭还是那个对家亲手喂给她的,只喂了几口,拍拍照,维护她关爱新人的人设。 到了晚上,郑冰冰回到那一幕的拍摄场地,被绑在柱子上,补一个镜头。 她从来都知道,哪都会遇到坏人。选择了进组,从最底层的群演,一点一点往上爬,能遇到伯乐,也能遇到对家这类人。 所以这一整天的遭遇,她虽然难受,但没特别往心里去。 对家和导演,窃窃私语了一阵,导演好像妥协了,让各部门准备好。 郑冰冰有心理准备,估计这鞭子,会“不小心”落在自己身上,然后对家再来安慰她,给她道歉。 对那时已经红了的对家来说,又是一条能吸粉的热搜。 打板的声音响起后,就是鞭子的破空声,看着那鞭子朝自己的脸挥来,她被绑着无处躲避。 “啪!” 清脆的响声,脸上的剧痛,加上这一天的委屈,郑冰冰忍不住红了眼眶,泪水低落。 “咔。非常好啊,这个小演员非常好,这条感情出来了。你看,还得是前辈带带你,这回一遍就能过了是不是?快给前辈道谢。”导演走过来拍拍她的肩膀,让工作人员给她解开绳子。 绳子打结系得太紧,解不开,是用刀划开的。绳子解开后,郑冰冰的手还在身后背着,僵硬了一天,她没办法伸直胳膊。 就这样,一群人围着她,闹哄哄的,要她给对家道谢。 “感谢前辈指导。” 一双手扣住她的肩膀,让她弯下了腰。 郑冰冰不知道,那天最后是怎样度过的。 自己爆红后,那些资料,就成了她敬业的证据。 粉丝也没少和对家那边撕。 可对家的仇还没报完,已经做好准备了,就差临门一脚,直接让她成为法治咖!自己就来到了这个鬼地方。 郑冰冰陷入回忆的这段时间,冬雷正在接收治疗,女大夫不会解这毒,但又害怕冬雷。 所以她按照治痛经的方法,给冬雷解毒。 看着红糖姜水,看着汤婆子,冬雷觉得很怪,但好像确实能舒服点,也就没说什么。 郑冰冰沉沉睡去,冬雷抱着汤婆子疼了一宿。 ——翌日—— 天刚亮,郑冰冰醒了,冬雷已经要疼麻木了。 感受了一下身上的伤口,几乎都是皮外伤。仔细想想自己现在的处境,硬闯不明智,那就躺在这里休息一会儿吧。 旎旎肯定会来救她的,冬雷不是旎旎对象的对手。嘶,旎旎对象,也不知道俩人确定关系了没有。 忍不住摸摸下巴,却一不小心牵扯到脸颊上的伤口,让她一下就回想起,上一世的不愉快。 好,等冬雷来了,自己高低得给他点颜色瞧瞧。 想着,冬雷真来了。 带着银色面具,手里抱着个东西。 是抱来一包折磨自己的刑具是吗? 呵,看招。 昨天的疲惫,让郑冰冰的动作慢了很多,力气也小了,还扯到好多伤口,但她不在乎,只想让冬雷付出代价。 刚进门,就看到床上的身影向自己袭来,冬雷松开汤婆子,侧过身,伸手接住郑冰冰,不让她摔倒。 汤婆子落地,热水飞溅出来,冬雷迅速背过身,把郑冰冰护在怀里。 背后被热水浸湿,怀里还抱着个姑娘,腹部的绞痛传来,冬雷忍不住佝起腰,无意识的把怀里的人抱得更紧了。 郑冰冰感受到自己被冬雷抱在怀里,这登徒子还抱这么紧,还越来越紧。 紧到她身上的伤口疼:“撒开你爹!” 冬雷:??? 这姑娘的声音听起来,怎么,这么彪悍。 冬雷忍着疼,把她抱回自己床上:“我不是坏人,你不用害怕。” 郑冰冰:? 闹哪出啊? 见郑冰冰面露疑惑,冬雷开口:“姑娘好,我是冬雷,这里是入醉乡。你昨日为救在下受伤了,在下感激不尽。不知姑娘是哪家小姐,冬雷改日一定登门拜谢。” 郑冰冰:??? 为救他受伤? “你不道我是谁?” “姑娘是?”银色面具下的两只眼睛,露出清澈的愚蠢。 郑冰冰仔细回想,发现夏雨雪确实没和冬雷见过面,冬雷这是没认出自己啊。 白担心了。 “大兄弟,我咋救的你啊?”郑冰冰继续操着东北口音说话。 “姑娘不记得了?” “昂,我不记得了。”郑冰冰对昨晚发生的事情,几乎全部记不起来了。 冬雷沉思片刻:“我带你去起死回生看看。” “不行!” 万一旎旎看到她和冬雷一起,直接暴露了怎么办。 “不记得就不记得吧,你要是不想说给我听,那我也不在乎。”激一下冬雷。 不记得,总不能比身份暴露,然被严刑拷打重要吧。 第67章 郑冰冰(东北版 “姑娘既不记得了也罢,是在下欠姑娘一个人情。”冬雷开口,语气中流露出一丝疏离。 他开始拿不准,面前的人是不是装的,不知道她有什么目的。 郑冰冰听出冬雷语气的细微变化,她眼珠一转:“昨天儿咱俩可都没干啥好事儿,你把我面纱摘了,瞅着我脸了。老弟,不是姐说你,你这事儿办的贼拉不地道啊。” 冬雷看似不慌不忙,其实面具下的脸有一些僵硬:“姑娘不必担心,昨日我已经暴露,二皇子只会盯上入醉乡,姑娘自然也是入醉乡的人。” “好,那咱就算扯平了,谁也不欠谁了嗷。我现在就走,你也别整那出,别整个尾巴跟着我。”郑冰冰摆摆手,抓起桌上的面纱,起身就要走。 “等等,姑娘是否腹痛难忍。”冬雷强忍着疼痛,扶着桌子没让自己弯下腰。 “妹有啊。”郑冰冰脱口而出,然后反应过来,从怀里掏出一个小瓷瓶,丢给冬雷:“噢,解药给你,也算跟你给我治伤扯平了。” 迅速吞下瓷瓶中的药丸,主要是这姑娘说话,听起来就不像会害人的:“听姑娘的口语,不像是京城中人啊。” 冬雷从未听过这样的方言。 一个明艳妖孽的女子,五官大气,开口却……挺,豪爽的,还有股大碴子味,这画面,怎么看都有一点违和。 “哎呀妈呀,这都让你听出来了,大兄弟耳朵真好使啊。我从屯里出来的,不大点的小地方,说了你也不知道,走了嗷。”郑冰冰戴好面纱,直接翻窗而出。 再待下去她怕自己笑场,更怕露出破绽,引起冬雷的怀疑。 其实让冬雷知道她的真实身份也无所谓,学冬雷隐藏身份,本来就是个噱头。 但百姓若是知道,郑冰冰就是夏雨雪,被有心之人带带节奏,说赏清光的东家是个骗子,这对赏清光的口碑,影响可不好。 郑冰冰轻松落地,在人少的小路上绕了几圈,确认没有小尾巴,她小心翼翼摸到了将军府,从大门口翻了进去。 守门的寒梅被吓了一跳,光天化日朗朗乾坤,竟然有人硬闯将军府! 看清来人之后,寒梅倒吸一口凉气,汗毛直立:“雨雨雨雨雨雪?诈诈诈诈……” 郑冰冰一个手势,示意寒梅闭嘴:“你卡碟了啊,别吵吵,我就是秋霜你不知道啊,笨死了。” “啊?我不知道啊。” 开玩笑,他可是夏雨雪的师父,每天看她练功,对她的身形自然熟悉。秋霜与她确实相似,尤其是这标志性的身高。 可那又如何,他可是亲眼看见夏雨雪的尸体了,还和夏管家一起,亲手把她抬进棺材,那都凉了,死的透透的,仵作也来验过的。 只当那是巧合了,谁能想到尸体还能复活啊。 抬手合上寒梅的下巴:“死脑筋,是不守门把脑袋守傻了,对了,有时间给我写个字据,把我逐出师门。” 乌鸦没事儿就在自己耳边念叨,今日刚好想起来了,就和寒梅提一嘴吧。 “你活着就出师了,现在死都死了,还要字据逐出师门干什么。” “你不会不知道,秋霜有个师父吧。” 寒梅这才想起,传言江湖上大名鼎鼎的乌鸦,收了秋霜为徒。 现在整日在赏清光里白吃白喝不是,教习武功。 “好嘞,我这就去写,能不能顺便帮我转交一份,拜师贴。” 郑冰冰沉默不语。 “好嘞,我这就消失。” 苍天啊!这世上,还有比他更窝囊的师父吗? 程安旎正在屋里坐立不安,她一早就听云苓说,昨晚二皇子府出大事了。 听云苓的描述,基本可以断定是有人投毒,让人腹痛狂笑倒地不起,听起来这么像她研制出的药。 做过奇怪的药太多了,不记得自己有没有做过这药了,但总感觉,是自己能研究出来的东西。 是不是冰冰出手了?可听说有两个刺客,不知道是不是乌鸦陪她动手了。 重要的是,听说那两名刺客都受了伤,现在冰冰也没来找她,不会是出事了吧。 二皇子府的事情闹得沸沸扬扬,消息灵通的,昨晚就知道了。 郑冰冰到了程安旎房前,推门而入,见一个小身影,正在背着手踱步。 “冰冰,你可来了,二皇子府是你吗?” “是我,还有冬雷。冬雷看到了我的脸,但他没认出我。” “啊?”程安旎懵了,冬雷去二皇子府干什么?怎么看到冰冰的脸了,还能认不出? “他去下药了,我也是,我是闲的无聊找乐子,不知道他要干什么。” 注意到郑冰冰身上,被包扎的痕迹:“受伤了,我给你看看。” “没事,昨天冬雷找人来看过了,包的挺好,不用拆开了。” “胡说,这都渗血了。” 郑冰冰这才想起来,自己刚才对冬雷动手了,那孙子抱着自己挤了一下,疼死了。 程安旎帮郑冰冰重新处理了伤口。二人的嘴没停过,从冬雷聊到赏清光,聊到外卖员,聊到锦鲤,又聊起了程安旎和江淮。 “太危险了,以后你有什么行动叫上我。” “好。” 郑冰冰对自己失忆的事只字不提,她不想让旎旎担心,也想自己先搞清楚再说。 今日是要去汉堡楼演奏的日子,但郑冰冰受伤了,需要休息,程安旎开口:“这事儿包我身上。” 郑冰冰心里发虚,旎旎倒是会拉小提琴,但只是停留在会拉,还没听她拉过小星星之外的曲子。 所以今日,来汉堡楼就餐的顾客,每人在走的时候,都被龚掌柜赔着笑脸,塞了一两银子。 赏清光第一日亏损。 二皇子还在床上躺着,动也动不了,腹部又痛。连皇帝和贵妃派来的人,回去都是这一副惨样子。 皇帝派人前往入醉乡,这是宫里第一次和入醉乡正面接触。 冬雷咬死不认,只说有人冒充他。 来人要他进宫,他直接把人赶了出去。 汪福带着人回宫复命,皇帝得罪这样的大商,显然也不明智。 只能继续找名医医治。 第68章 哈哈哈哈哈! 所以程安旎就被找到了,皇帝叫她去医治。 被龚掌柜一再劝说,为了不砸自己招牌,程安旎去了。 这下汉堡楼里清净了,程安旎领着一群老老少少的徒弟,前往二皇子府。 有了上一次太子被做教具的经验,二皇子府的士兵,不许这群徒弟进。 程安旎小手叉腰,扬起下巴:“那我就不治了,让我跟二皇子一起死吧,反正贵妃怪罪下来,你也得来陪我。” 侍卫让开了,随后赶到的江淮也跟了进去,侍卫有心,也没胆拦人。 程安旎放缓脚步,塞给江淮一颗解毒丸,并且捏捏他的手。 江淮只以为是小孩和他打招呼,也笑着捏了捏她的手。 一群下人们看到未过门的二皇子侧妃,和摄政王在二皇子府里,举止亲密,吓得大气不敢喘。 二皇子妃也中毒了,靠近过二皇子屋子的人,都是相同的样子。 进了门,程安旎先是走到二皇子身边,围着他看。其实是在闻空气中的味道,居然有三种毒,只有一种是自己研究的,仔细一判断,她发现了真相。 原来是两种药,发生了反应,竟然生出第三种药效。 程安旎酝酿一下情绪,开始飙她为数不多的演技了。 毫无征兆,程安旎软软倒地,江淮心头一紧,但转念一想,小孩怎么会中毒?且余光看到一群老头先捂着肚子倒了地,小年轻们也撑不住了,眼看就剩江淮一个人还站着了,他也倒了地。 程安旎憋不住笑了,但是刚刚好,因为大家都在笑。 二皇子已经气得麻木了。 今日每一波人来,都会笑上一阵,像是在嘲笑他一般,他这二皇子府里,可从未充斥如此多的欢声笑语。 地上的人不敢笑的放肆,可真的憋不住啊,老的少的,什么动静的笑声都有。 “哈哈……” “嘿嘿嘿……” “噗呵呵呵……” “啊!嘎嘎嘎嘎嘎!!!” 尤其自己这个准侧妃,笑声竟如此响亮,隐隐还有上不来气的迹象。 江淮听到小孩的笑声,心里也高兴,扬起唇角,低笑出声。 程安旎笑得缺氧头晕,嗓子也有点疼。 悄悄抬手擦了下眼角的眼泪:“嘎哈哈哈,二皇子啊,你可不能有事啊,我是医者,我得救你!嘎嘎!” 然后学着郑冰冰,演受伤的战地医生一样,胳膊在前面爬,拖着自己的身体一步一步前移,模样滑稽,江淮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也不知道这小孩每天怎么那么快乐,脑袋里总有奇思妙想。 “快给本宫医治。”二皇子忍不住了。 “二皇子您等等,等我先恢复知觉。” “你这不都能动了。” “我这叫意志坚强,只能动这几下。”动多了,就不能表达人物中毒已深,顽强不屈的坚强意志了,这都不懂。 程安旎对二皇子的无趣表示不满。 二皇子:“……” 程安旎给自己吃了个药丸,然后立马起身,装都不装一下,走到江淮身前,小手揽住他的肩膀,温柔地让他坐起,靠在自己身上,摸了颗强身健体的药丸,放到他嘴里。 然后把一小袋药丸放在江淮手中,示意他给一地的徒弟们分一下。 二皇子感觉受到了极大的侮辱,憋的脸色铁青。有一种,自己的东西,居然效忠于别人的感觉。 程安旎掏出带来的火折子,开始烧、扎、烧、扎。 “为什么你们吃药就成。”二皇子感受到颈间剧痛,呲牙咧嘴的问。 程安旎想也不想,小嘴一张就开始胡扯:“药丸苦,而且会留下病根,还是扎针治疗更适合您的身份。” 另一边,地上的人动不了,是真的一动不能动,看着师父还能爬,有些心思单纯的,非常崇拜。 不愧是师父,都说医者仁心,师父竟还有这样强悍的意志力! 江淮只能一个一个掰开嘴,把药丸丢进去。 孙大夫是第一个感受江淮手掌温度的人。 一双冰凉有力的大手,死死钳住自己的脸,强行捏开自己的嘴,手的主人冷着脸,把一颗药丸丢进来。 要不是那药是师父给的,他真要怀疑,摄政王是想毒死他。 江淮:(??v?v??) 还是小孩的脸手感好,这一脸胡子,扎手。 江淮耐心的,亲自给每个人塞了药,本想丢给那一脸胡子的老头,但又想到是小孩吩咐他的,他还是自己做比较好吧。 程安旎也收了手,二皇子的肚子不疼了,知觉也在逐渐恢复。 但他脖子疼,好像被人砍了头一样。 程安旎指挥这一帮徒弟:“去,每个人找一个人练手,写脉案,针灸,还得开药方。这么简单的病症要是都治不好,出去别说是我程安旎的徒弟。动起来!” 太医来了好几批,现在还在侧院躺着呢。 “老张啊,你先来搭把手,把这香炉抬出去灭了,泡水里。”程安旎吩咐赵大夫。 她的药只要不继续挥发就可以了,冬雷的药更高级一点,升温只是加速它的挥发,放进水里才能完全溶解。 这药很精妙啊,溶于水后难以被人发觉,如果手上粘上了,用水清洗就可以毫无痕迹。 程安旎不禁想起了夏管家手里的毒,江淮让索适跟踪过一段时间,可什么异常都没发现,难道夏管家是意外失去牛牛?可他其他奇怪的举动怎么解释? 收敛心神,应付了二皇子几句,叫他放宽心,好好休息,程安旎匆匆出了门,去查看徒弟们的情况。 有个老大夫,年纪大了,有点手抖眼花,面对着二皇子妃更加紧张,针灸时,不小心把人扎成了偏瘫。 程安旎下了二百多针才把人救回来。 “今日怎么回事,就是扎一块肉你紧张什么?回去买块猪肉,扎够四百针。” 二皇子妃刚清醒,就听见这话,被气的红了脸。 时间已经到了晚上,二皇子府恢复正常了,但昨晚的小丫鬟被处死了。 理由是,行为不端。 入眠前,两人还如胶似漆,二皇子抓着她的肩膀,在她耳边保证,只要她乖乖听话,一定会疼她宠她,让她做妾。 第69章 郑冰冰前往入醉乡 还问她厉不厉害,要她叫的再大声一点,她就要飞上枝头了,从一个无人问津的洒扫丫鬟,变成二皇子的妾,以后就有人来伺候她了。 她还幻想着,要是能生下个聪明儿子,成为贵妾或侧室,也不是不可能的。 结果因为看到二皇子狼狈的一幕,刚好在那时吐了出来,就被二皇子灭口。 郑冰冰趁街上人少,已经走后门回了小宅子。 夜深人静,几群人先后前往郑冰冰的小宅子,这还是这郑冰冰家里,第一次来这么多人。 这群人完全采用人海战术,倒下一群人,下一群人就来了,郑冰冰无奈的一直加药。 之前还嫌旎旎浪费,搬来好几麻袋的药放着占地方,没想到这一晚上就用掉好几袋。 天亮了。 郑冰冰看着满满一院子,摞成堆的黑衣人陷入沉思。 下面的不能被压死吧? 还真有被压死的,他们都是死侍,根本没打算活着回去。 郑冰冰给程安旎透了个消息,就前往汉堡楼挽回名声。 前日二皇子府遇刺,两个刺客,一男一女,男的戴着银色面具,人们说是冬雷。 那女的,很容易让人联想到秋霜,并且昨日秋霜没有出现表演,就更可疑了。 江淮只看了眼寒梅拿来的衣角,就确定了这是贵妃手下的人。 看来赵贵妃是不惜一切代价,用一大批死侍的命,来给儿子讨公道啊。 郑冰冰不得不说,这妈可真称职,报仇还真找对人了,只可惜低估了她这小院的防御能力。 江淮让索咸索适去帮忙收拾,不论死活,全都堆到二皇子府门外。 百姓们就看到终生难忘的一幕,摄政王往二皇子门前堆满尸体。 外卖员们也来帮忙运尸体。 听说是摄政王花银子下单的,赏清光本着来者不拒,永远忠心为顾客服务的理念,接了这个活。 有人对秋霜刮目相看,这大姐有魄力。 也有人觉得秋霜为了银子,助纣为虐。 寒梅开始工作了,贴了一张锦鲤做的人皮面具,逼真程度不用多说,舒爽透气才是关键。 寒梅做惊讶状,一手捂着嘴,一手指着那堆人:“哎呦!还会动呢!这不是尸体,还都活着呢!” “好像是啊,我刚刚也看见动了一下。” “这都是些什么人啊?” 寒梅凑过去,探出个脑袋:“我听说啊,是二皇子的死侍。” “天呐!死侍啊,这么多?” “谁说不是呢,还得是贵妃娘娘受宠啊,我看太子都不见得有这么多死侍。” “这真的都是死侍?不会是私兵吧。” “不敢乱说!” 寒梅:“你们说,这二皇子的死侍,怎么会在摄政王手里。” 周围这一小片热闹的讨论氛围,瞬间安静。 谁还敢说话?脑袋不要了? 百姓们一传十十传百,大家已经默认,是二皇子要对摄政王不利,被摄政王反将一军。 宫里的赵贵妃气得,一下午屁股没沾过座位,在自己寝宫到处乱走。 她查不出入醉乡的东家,这又冒出来个赏清光,明明漏洞那么多,可偏偏就是查不出这人是谁。 只知道和那程安旎有关,可没有实质性的证据,她嫁过来了,这赏清光也不好被他们娘俩收入囊中。 “派出去几乎全部的死侍,都不能近了她的身,连她的边都摸不到,她是妖精转世不成!”这话,赵贵妃已经反反复复说了许多次了。 皇帝一直在给冬雷施压,现在连带着郑冰冰一起,他还不能直接抄了入醉乡和赏清光。一是为了税款,二是实力不见得允许,对皇帝来讲,两败俱伤是最不划算的买卖。既损兵折将,又损失一笔充盈国库的银子。 冬雷背后的势力深不可测,盘踞在京城时日已久。 秋霜邪门。 经过这次死侍事件,已经有人打心底里认为她是妖女了。 于是京城之前的传言,被丰富的神乎其神。 秋霜大妈会妖术,有法器,既能蛊惑人心,又能杀人于无形。 这传言出来后,赏清光每日本就顺利的营业,变得更加顺利。 别说来找麻烦了,就是来吃饭喝酒的,在酒楼里都会控制音量,生怕吵得秋霜一个不乐意,演奏一下那法器,就让整楼的人瞬间毙命。 郑冰冰:(;?_?)我倒是想。 皇帝秘密下令,处死二皇子的全部死侍,这倒是让赵贵妃收敛了一些时日。 郑冰冰戴着红色面具,身着一袭红衣,来到入醉乡青楼。 里面莺莺燕燕好些姑娘,胭脂气息萦绕鼻尖,尽是奢靡景象。 郑冰冰脑袋里灵光一闪,商机啊!这么多女子,要是都来找她做形象顾问…… 不对,格局小了,该直接把这地方变成赏清光的,然后分好类,什么纯欲、火辣、甜美、拽姐的,还不叫人眼前一亮。 而且,青楼里能掌握的消息,可比一个酒楼,和不稳定的外卖还要多啊。 “哟,这是秋霜姐姐,什么风把您给吹来啦。” “我来转转,不知妈妈怎么称呼?” 老鸨的脸上笑出一朵花:“哎呦呦,我哪受的起您这一声妈妈,叫我秀月就成。” “好嘞,秀月妹妹。”郑冰冰的妹妹叫的自然,眼前的老鸨约么三十几岁,她可是奔五的人了。 把郑冰冰往里面引:“秋霜姐姐今日前来,是来玩的?还是找东家?” 郑冰冰摸摸下巴,来找冬雷,好像就是来玩的吧:“来找冬雷玩。” 秀月:( ?д? )玩这么大? 身经百战的老鸨脸上,都出现了一丝窘迫:“这不合适吧,东家不,不接客的。” 郑冰冰:“妹妹这是听了外面的传言,真觉得我和冬雷关系不一般了?” 秀月回过神,一拍脑门:“这是妹妹大意了,还望姐姐不要计较这无心之失,日日忙,忙糊涂了。” 这是在说她家生意火爆呢,还让自己别多计较。 “成,我不多计较,你带我去找冬雷。” 秀月把郑冰冰带到一处较为僻静的地方:“秋霜姐姐,先在这坐着等会儿,我去和东家说一声。小巧、小妙,过来伺候人。” 两个娇俏的姑娘应声前来,雪白的肌肤大片裸露,身上穿着鲜艳的绸缎,形成强烈的视觉对比。 第70章 美女救姑娘 视线上移到二人的脸,一个秀气,明显不适合这身打扮,一个……眼熟。 是双霜,已经改名叫小妙了。 看来在这地方待的不错,是个妙人呢。 原本对见冬雷还要等,有些不满,但有意思的人来了,也算能解个闷吧。毕竟这双霜,之前可是要害旎旎。 “秀月妹妹先去,不着急。” 巧妙二人,围到了郑冰冰身边。 小巧乖巧倒茶,将茶举过头顶,双手奉给郑冰冰:“请喝茶。” 郑冰冰接过:“多谢。” 这还是小巧第一次奉茶,没有被抹油,没有被调戏,也没被看不起。 虽然对方是个女子,但也有女子来过这青楼的,想到这儿,小巧看了小妙一眼。 一直不动声色观察二人的郑冰冰,当然发现了这个眼神。 小巧就在一旁安静的斟茶,小妙凑了上来,身上的脂粉气让郑冰冰觉得窒息。 这样男人真能下得去手?一个屋子里,抱着块劣质香料,真的不会被熏死吗? 事实证明郑冰冰低估了双霜,她这一身脂粉气,是专门用来勾起女子性欲的药。 她给相熟姐妹的脂粉里,放了解药,避免暴露。她从被丢来青楼后,一直没接过男人,先是把老鸨忽悠上床了,拼了命让那老女人满意,她就留着这里接待女客。 女客很少,但有那几个固定的主顾,也算是这青楼的独特招牌了。 一开始,每一次和女客那样,她都觉得恶心。尤其是老鸨,那老女人最会玩,每次都折磨的她要休息几日才能接客。 可和女人比起来,和乞丐苟合的经历,让她更恶心,她对所有男人都恶心。 一只小手搭在了郑冰冰肩膀,郑冰冰一阵恶寒,这双霜该不会男女通吃吧? 老鸨叫她俩来伺候自己,不会真找了个能伺候女客的吧? 是这种伺候啊??? 夹子音响起:“姐姐,奴来给姐姐捏捏肩。” 郑冰冰忍着yue出来的冲动,开口:“行,捏捏吧。” 小妙跪在郑冰冰身后,把手放在郑冰冰的肩膀,轻轻揉捏,几息之后,立马贴了上来,胸口紧贴郑冰冰的后背,头凑到郑冰冰肩膀:“姐姐满意么。” “没吃饭吗!使点劲!”郑冰冰气沉丹田,暴诃出声,把小妙吓了一跳。 小妙低下头,眼中闪过一丝疯狂,不识好歹的东西,看一会怎么求着自己满足她。 她不动声色,手上加了几分力道。 “让你使点劲听不懂人……” “啊!!!!” 郑冰冰的怒斥声,被一阵更大声,且很惨烈的尖叫打断。 一看这情况,小妙立马松开手,她手指都酸了,这女人就是来找茬的。 郑冰冰看到那边,一个姑娘被个男客人压在桌上,杯子器皿撒了一地,姑娘衣衫不整,被男人撕开,已经隐约能看到不该看的东西了。 “啪!” 男人给了那姑娘一耳光:“贱人,都出来卖了还装什么清高。” 那姑娘拼命拽着身上,所剩不多的面料:“大爷求求你,楼上有房间,去房里吧。” 楼上的冬雷听说秋霜来了,也不惊讶,又听说老鸨叫了小妙去陪她。这小妙他也听说过,是江淮丢来的人,接女客是一把好手。 “秀月辛苦了,坐下喝杯茶吧。” 这是要晾着秋霜一盏茶了,秀月乖乖坐下喝茶。 男人从怀里掏出一锭银子,狠狠砸在桌上,奸笑一声:“老子又不是不给你银子,今日老子就要在这办了你!” 周围的人全都注目,但没有人阻拦。 姑娘双手抓着衣服,腿也不敢乱动,紧紧合着,拼命在桌上扭动腰肢挣扎,想要挣脱男人的禁锢。 她的声音带上了哭腔:“大爷我们去屋里,我什么都听您的。” “老子再加一锭!能看上你,在这就办了你,是你的荣幸,是老子对你的肯定,小贱人别再惺惺作态了!”说着,男人的双手不再拉扯姑娘的衣服,握住她的膝盖,向两边猛地用力。 “不要!啊!!!” “砰!” 男人应声倒地。 是郑冰冰手里的茶杯,飞到了他的脑袋上,然后碎掉了。 男人捂着头倒地,姑娘连忙合上腿,捂住胸口,从桌子上下来,缩成一团低声啜泣。 她已经衣不蔽体了。 郑冰冰想把外衫脱给她,但刚巧今日没穿内衣。 她早就不穿肚兜了,这么大的胸,她怕下垂。但可能这两日胃口好,内衣太紧了,勒的她上不来气,今日刚好偷懒没穿。 穿着外衫看不出来,脱了可就不敢保证,会不会收到讨人厌的目光了。 她起身走到男人身边,挡住众人看那个姑娘的视线。 小巧也跟了过来,身上的面料本就不多,但还是把外衫脱下一半,披在那姑娘身上。两个人凑在一起,悄悄离开这里。 “老子给了银子的!贱人你别跑。”男人见那姑娘已经走了,转头恶狠狠的看着郑冰冰。 “怎么,你算老几敢管老子的事,你知不知道老子的爹是谁!在这装什么神秘,是看老子没看上你,你急眼了?” 男人嘴里的污言秽语往出喷个不停。 郑冰冰拿起桌上的两锭银子,第一锭狠狠砸向男人胸口。 “啊!!老子……” “啊!!!!” 第二锭砸向男人两腿间。 郑冰冰叹气,什么时候学的跟旎旎一样,总用这样下三滥的招数。 她该把男人拎起来暴揍一顿的。 等等,暴揍?还得拎起来? 算了吧,累人,他不配。 小妙瞪了一眼小巧离开的背影。明明是自己的跟班,刚刚自己被人凶她都没反应,现在凑上去,给个最低等的陪酒姑娘送衣服,不要脸。 怕用药的事被发现,她起身,走到郑冰冰身边,拉住郑冰冰的袖子,胸口贴上郑冰冰的手臂。 “姐姐,您别生气了,来陪陪奴吧,奴来给您消消气,一会儿妈妈会来收拾的。” 郑冰冰甩开小妙,这才想起来,秀月已经离开一段时间了。 死冬雷!连个青楼也管不好。还摆架子不见人,她上辈子红的发紫发,也从没和人摆过架子。 踢了一脚地上抱成球的男人:“以后别让我在这里看见你,我见你一次打你一次。” 为什么这么说呢? 因为郑冰冰打心眼里,已经把这地方当成她的地盘了。 第71章 郑冰冰中药 楼上,秀月还在喝茶,有姑娘来找她,进门后低着头,不敢四处乱看。 那姑娘和秀月说了下面的事,秀月一愣,把茶杯放好,起身对冬雷说明情况,冬雷只摆手,示意她去看看。 秀月噔噔噔的往楼下跑:“这秋霜在酒楼就打了人,那姓龚的蠢,白被她欺负。” “妈妈说的是。” “来我这入醉乡撒野,也不看看她是什么东西,整日戴着面具,是长的奇丑无比吧。”秀月一脸轻蔑。 她这话声音不算小,但离一楼远,可郑冰冰耳力好,刚好隐约听到了。 郑冰冰还没看到秀月的身影,先拔高声音说:“秀月妹妹,好久不见。” 秀月不慌不忙,大声回道:“哎呦,让秋霜姐姐久等了!” “是挺久的。” 正在下楼的秀月一愣,谁家这么接话? “是妹妹不周到了,给姐姐赔不是,哟,这是怎么了?”秀月看到地上的狼藉,和一个不知死活的男人,面上露出惊诧的神色。 “冬雷还能喘气吗。” “啊?”自己问怎么了,她怎么说东家。 “我看这入醉乡青楼,离倒闭也不远了。” 秀月的脸有一瞬间的挂不住:“话可不能这么说,我们入醉乡的姑娘最是听话。” 地上的人坐不住了:“听话?那贱人根本不听话。” “这是情趣。” 郑冰冰毫无感情:“我要找冬雷。” “这位大爷,您常来,我替秋霜给您赔个不是,这医药费入醉乡全部补给您,可好?”秀月也不理会郑冰冰,自顾自蹲下身,想把男人扶起来。 郑冰冰感觉有点热,可能是这地方围的人多导致的。 小妙心里愈发紧张,再拖下去就要发作了,她身上还有香,一查就会被发现。 也不知道,妈妈会不会帮着她。 要是让妈妈知道,自己也对她用过这种香,不知道要怎样收拾自己。 管不了那么多了,眼下先回去换身衣裳,才是最重要的。 小妙一点一点往后退,可不曾想,突然听到了妈妈叫自己。 “小妙,你来,扶这位大爷去起死回生看看。” 悬起的心落下,这样自己刚好能去换衣裳了。 “是,妈妈,小妙换身衣裳就来。” 郑冰冰见没人理自己,也不生气,径直往楼上走去。 秀月想拦,可这边她手里还扶着一个,只能指挥丫头们拦人。 一群丫头,哪里是郑冰冰的对手,她只把人拉开,毫不费力就走上了台阶,头也不回往楼上走去。 秀月气得牙痒痒,什么秋霜,凭她也配去见东家。 只能赶紧把手里的人推出去:“小妙,别换衣裳了,就这样去,叫个打手跟着你。” “妈妈,这怕是不妥。” 看着小妙眼下的惊慌,秀月嗤笑一声,一个二个都装什么纯情。姑娘接活之前,可都是被调教过的,这小妙更是她自己亲手带出来的。 “去吧。” 一个打手上前,推了小妙一把,小妙只能去扶起妈妈手里的人。 换作平时,那男人肯定是要占点便宜的,可此刻他太疼了,下身好像在流血。 小妙的力没那么大,打手来搭了把手。 三个人前往起死回生。 小妙不怕遇到程安旎,遇到又怎样,最多是被奚落一番,自己变成如今这副样子,不都是拜她所赐。 摄政王可说过,自己不能死。 郑冰冰不知道冬雷在哪个屋子,知觉告诉她,人在最高层,她就到最高一层挨个敲门。 不知道挨了多少回骂,郑冰冰还是有点小心虚的,打扰人家好事确实不太地道啊。 遇到没人应声的屋子,她就推开门看看。 “笃笃。” 回应她的又是安静。 伸手推门,发现门推不开。 这时,刚好秀月来了:“秋霜姑娘,你看看,心急了吧,东家还没说要见你呢,要不还是随我下……” 郑冰冰毫无征兆,抬腿猛踹面前的门。 “咔。” “砰。” 先是木门断裂的声音,后是木门砸在地上的声音。 “你。”秀月说不出话来。 郑冰冰找对地方了,并且直接暴力开门。 看着地上断裂的门,冬雷感觉自己血脉喷涌。 程安旎知道,这叫血压高了。 之前这女劫匪找到这里,都是解开机关进来的,今日倒好,直接踹门。 “秀月,你先下去吧。” “是。”秀月心头有不甘,但东家的命令她不敢违抗。 郑冰冰身姿优雅,从烂门口里走进:“听说东家不想见我。” “什么风把你吹来了。” “你难道不清楚?那我可走了。”郑冰冰转身就要走。 “等等。” 郑冰冰停下脚步,背对着冬雷,回过头。 她在心里默数,三个数要是不开口,那她直接走人。今日可是看在冬雷先去过一次赏清光,她才给他面子,来他一次入醉乡。 “要怎么对付皇帝。” 见冬雷说正事了,郑冰冰转过身,找了把椅子坐下:“冬雷有何看法。” “秋霜有何看法。” 郑冰冰起身又要走。 冬雷被气的没脾气:“给他交税。” 郑冰冰挑眉:“就这么便宜他?” 冬雷淡淡的道:“北部会有大旱,他早晚回向富商求助。” 大旱? 郑冰冰强忍着身体的燥热,正了神色:“你怎么知道有大旱。” 冬雷可算是找回点面子:“入醉乡又不是只会赚银子。” “切。”郑冰冰翻了个大大大白眼:“加几成?” “三成。” “两成不能再多了。” “成交。” 郑冰冰:(」?ヘ?)」!感觉亏了一个亿。 冬雷:(???)?你也有今天。 很快郑冰冰反过劲:“三成对你有什么好处?” “入醉乡不缺银子。” 哦,郑冰冰懂了,是想看她多出银子,看她心疼银子。 什么伤敌一千自损一千二的把戏。 “今日本殿在你入醉乡,可没被好好接待。”郑冰冰的语气冷了下来。 冬雷的语气也没好到哪去:“这门你赏清光该怎么赔啊。” “赔你门?没门儿!”郑冰冰运气,压下身体上的不适,猛地出手,向冬雷功来。 她最近总是想找人打架,体内好像有一种遏制不住的冲动,加上身体上的燥热,让她更加烦躁。 这入醉乡是个什么鬼地方,怎么这么热! 第72章 郑冰冰还能精通男女之事? 郑冰冰也想再试试,看这一次找冬雷动手,还会不会失去记忆。 冬雷接下郑冰冰的一掌,伸腿就是一脚,郑冰冰灵巧躲开。 冬雷疑惑,她怎么还收了几分呢?换作之前,她绝对可以一招将自己制服。 郑冰冰感觉,身体的燥热十分影响自己发挥。这一掌就只有平时的五分力。 意识到这燥热的不对,郑冰冰只想快点离开,去找旎旎看看。 所以她再次扑上去,想快点放倒冬雷,然后扬长而去。 程安旎看到了老熟人,勾唇浅笑,轻摇了摇头。 闻到双霜身上的气味,程安旎直接往嘴里塞了颗药丸,多的话什么都没说。 听说了这男的是怎么受伤,程安旎让徒弟们保他命,其余无所谓,还让把双霜关起来,等她回来再说。 打手要保护双霜,被程安旎一把药粉砸在脸上,直接药倒。 她给冰冰的都是高级解毒丸,是解剧毒的,这种劣质催情药,她那解毒丸可不管用。 冬雷也发现了郑冰冰的异常。只是,他这青楼也不是白开的,一眼就看出这是怎么了,银色面具下的脸冷了下来。 肯定是他手里的姑娘干的。 郑冰冰使出十分力气,想锁住冬雷。 但她自己不知道,现在的她,一拳打在冬雷胸口,跟挠痒痒一样。 冬雷直接制住了她。 “嗯。” 郑冰冰轻哼一声,她几乎失去理智了。 冬雷这里也有解药,但都是对男子的,不知道给郑冰冰吃一个管不管用。 他小心翼翼把人放在座椅上,随手拿了件自己的衣服,把人绑在上面,不让她乱动。 说来也怪,一般女人中了药,都会死命往男人身上扑,可郑冰冰却只是缩成一团,甚至还会抵触自己的触碰。 郑冰冰内心只有一个声音,谁来救救她,好难受啊。 拿出药丸,冬雷又犯了难,郑冰冰今日没戴半脸面具,她怕被冬雷发现自己就是那晚的人。 这面具,冬雷摘不摘? 摘了。 能第一时间给她解毒,但会看到她的脸。 不摘。 没有趁人之危看她是谁,但就怕时间久了,这药对身体有损害。 程安旎正在路上狂奔,她哭死,自己的轻功烂的一批,也不知道冰冰会不会中药。 刚巧江淮从宫里回来,就看到一个小身影在街口一闪而过,他勒紧缰绳。 “驾。” 程安旎听到身后传来马蹄声,也来不及停下避让,继续在路边狂奔。 马蹄声越来越近,忽然一股力道袭上腰间。 “啊。”程安旎轻呼一声。 是一个熟悉的怀抱。 “快,去入醉乡青楼。” 程安旎回头看向江淮,她跑的肺要吐出来了,小脸通红。 江淮看小孩这么急,知道出事了,也知道她害怕马。一只手臂紧紧把人抱在胸口,另一只手操控缰绳。 程安旎的小手紧紧抓住江淮的胳膊。 索咸在屋顶上撒丫子狂奔:“不是,王爷,你小心点啊!别把大小姐磕了碰了!” 人们这才看清,这不是二皇子侧妃和摄政王吗。 摄政王掳走二皇子还不够,连人家的侧妃都不放过! 江淮纵马疾驰,就把二皇子侧妃掳到了青楼。 沿途的百姓炸锅了! 摄政王这又是要干什么! 打手们拦不住江淮,但拦得住,想要帮程安旎主持公道的百姓。 江淮记得青楼里,冬雷龟缩在哪个房间,到了门口发现门被人破开了。 他闪身进去,就看见郑冰冰被绑在椅子上,冬雷正要摘她的面具,听到声音,冬雷看向门口。 江淮左手抱着小孩,右手扔起一把椅子,伸腿一踹。 椅子以极快的速度飞向冬雷,砸了他个措手不及,整个人被椅子上强大的惯性,带着向后飞。 椅子腿穿过密室的门,竟把他狠狠钉在了墙上。 冬雷喉头涌上腥甜,巨大的冲击力下,他绝对受了内伤。一直都知道江淮的伸手极佳,却不知,竟然已经到了这种程度。 他被一把椅子锁住。 程安旎挣脱江淮,跑到郑冰冰面前,把了下脉,然后挡在郑冰冰面前,摘下面具把解药给她服下。 郑冰冰模模糊糊看到眼前的人:“旎旎……” “我在呢,冰冰不怕。”程安旎解开绑住郑冰冰的衣服,把人抱在怀里。 江淮也挡在了冬雷面前,不让他看到程安旎的动作。 现在这种情况,江淮只要伸手,就能摘下冬雷的面具,但他没有。 现在对他来说,冬雷是谁已经不重要了。知道他是谁,一些地方可能反而不好动手了。 程安旎护着郑冰冰,直到她彻底恢复。 冬雷就被椅子钉在墙上,江淮一直站在他面前。 程安旎看郑冰冰的眼睛恢复清明:“好点了吗?” 郑冰冰点点头,然后捏了捏程安旎的手。程安旎接到信号,知道冰冰要搞事了,要她配合。 “把冬雷放下来吧。” 江淮一把扯掉椅子,冬雷像没事儿人一样站在地上,他嘴角的鲜血已经干涸了。 “我在你这入醉乡中了药,还望东家能给的交代。” “日后,赏清光多出的税款,入醉乡交了。” 郑冰冰承认她有一点心动:“我觉得你这青楼,开的也是挺失败的,不如我来给你打个样吧。” 见冬雷没有反应,郑冰冰开口:“冬雷啊冬雷,你敢不敢跟我赌把大的。我在你这入醉乡旁边,再开一家青楼,咱们看看这一个月内的盈利。 若你是输家,就把你这青楼送我,也不用你日后给赏清光出银子,估计到时候你也出不起了;你若是赢家,我……你说了算。” 冬雷略一思索:“好,我就跟你赌了。要是秋霜输了,你这青楼还是你的,汉堡楼归我如何。” “行。”郑冰冰爽快答应。 江淮在这站着,冬雷敢说不吗?而且青楼和酒楼不同,郑冰冰的厨艺,他是真的服。 但总不能,她还精通男女之事吧?就算她精通,也不可能自己日日亲自去接客吧。 这么多年,留在他青楼里的姑娘那都是数一数二的,郑冰冰去哪找那么多姑娘? 她太自信了。 白嫖一个汉堡楼,也不失为一件美事。 冬雷向郑冰冰行了一礼:“今日之事,确实是入醉乡对不起你,不论赌注输赢,赔偿还是要有的。” 郑冰冰挽着程安旎的胳膊,边走边说:“不必,就当是摄政王伤了你的赔偿,我们扯平了。” 第73章 程安旎教训双霜 外面的百姓还围在门口,要给程安旎讨个公道。 见程安旎和郑冰冰一同出来,后面还跟着大魔头摄政王,很多百姓不敢吱声,等待周围有胆子大的,先开口说话。 “程大小姐,你没事吧。”一个大娘壮着胆子,询问程安旎。 程安旎还记得这位大娘,之前她和冰冰,找她打听过成衣铺子。 这大娘也是后来才知道,那天来问路的小丫头,竟然是程大将军的女儿,一点架子都没有。之前竟没听说,这程大小姐有什么过人之处。 现在看来,还是程大将军会教孩子,大小姐如此谦逊有礼。 程安旎笑着答话:“我没事儿,感谢大伙对我的关心,小女一定记在心上。” “若是二皇子追究,我们都能给程大小姐作证,大小姐是被,被抓进去的。”一个算不上康健,看起来文文弱弱的书生,站出来为程安旎说话。 “对。” “是啊,是啊。” 百姓们纷纷附和,但声音都不大。 程安旎被这滑稽的一幕逗笑了:“哈哈,大伙不必如此,摄政王人很好的,一点都不凶。” 百姓们没人吭声,都一脸不信的看着程安旎,甚至都没几个人,敢把目光放在江淮身上。 “王爷,你出来说句话,跟大伙打个招呼。” 江淮板着脸,神情非常不自然,在程安旎的催促和鼓励下,他往前走了几步,躬身作揖。 “本王今日的举动实有不妥,事发突然,别无他法,还望诸位见谅。” …… 死一般的寂静,大街上落针可闻。 “好!” 一声震耳欲聋的欢呼,响彻天际。 江淮闭上眼,深吸一口气。 索咸一边鼓掌一边叫好,还一直发出嘿嘿的傻笑声,一脸兴奋的看着周围的百姓。 这举动把百姓们吓得不轻,索咸周围的百姓,纷纷远离他。 人群中一个稚嫩的声音响起:“那是什么?” 那小孩子的妈妈,捂住了孩子的眼睛:“那是怪物。” 郑冰冰开口,转移大伙都注意力:“是程大小姐心善,见我许久没回去,担心我出事,就要来青楼找我。 路上摄政王殿下见程大小姐一人,神色匆忙,这才伸出援手。” 老去赏清光吃饭听曲子的人,看到这张红面具就感到亲切。 “秋霜大姐,你来这地方干啥呀?” “来和入醉乡的东家,商量在他这青楼旁,再开一家青楼的事。” 人群中发出一阵惊叹声。 秋霜一个女子,竟把开青楼这样的话,放到大街上来说。 “你这样,我们去赏清光,还怎么下得去口啊!” 郑冰冰反问:“怎么下不去口?你要吃什么?人心是脏的,才会看什么都脏。 和赏清光以往的规矩一样,但凡您有什么不满意,都能向我们反应。但我这青楼还有新规矩,等开业的时候,各位自然能够知晓。 想强迫姑娘们做事,那不能够。” 人群里有人点头期待,更多的是不屑。 这青楼,不做那事,那还能干什么? 程安旎开口:“我还得回起死回生看看我那群徒弟,今日耽误大伙这么长时间,真是抱歉。” “没事儿,只要程大小姐平安,我们大伙都高兴。” “对!” 又是一嗓子,索咸充当气氛组。 江淮满脸黑线,真想把这个傻货埋土里。 郑冰冰和程安旎走在前面,江淮跟在后面,索咸牵着马,走在最后面。 江淮看着前面的背影,时不时和周围的百姓打个招呼,还会加一句“今日多亏有王爷帮我。” 虽然百姓们的眼神都带着怀疑,但他心里觉得很暖。 她好像在努力,努力成为一束光,把身处黑暗角落里的他照亮。 让他看清自己。 也让别人看清他的模样。 他之前总告诉自己不在乎,百姓们早晚会看清真相。 可什么都不做,怎么会有改变? 回到起死回生,程安旎的脸立马阴沉下来。 要不是路上遇到了江淮,郑冰冰不仅身份要暴露,在冬雷面前时刻都有危险。而且冬雷的解药只对男子有用,冰冰吃了也不管用,还不知道要受多大的委屈。 这恶毒的女人,到了哪,心思都不能收一收。 “人呢。” 赵大夫见小师父脸色不好,轻声开口:“还关着呢,吵得人头疼,我给扎了一针。” “那个呢。” “止了血,人能活,日后无法人道。” 程安旎微微点头:“行,把他和那个打手一起,扔回入醉乡。” “哎,师父别累着自己。” 程安旎和郑冰冰,来到关双霜的小屋。 双霜此刻正躺在地上气喘吁吁,像是刚挣扎很久的样子。 程安旎从指尖飞出一根针,让双霜能短暂开口。 “啊哇,你,你想干什么!” “这要问你又干了什么。”程安旎把双霜送地上拎起来,把人绑在木桩上。 这屋子是让徒弟们练指力用的,里面有很多木桩,上面被扎了很多针孔。 江淮扫了一眼没进去,那人对小孩没什么威胁,他就守在门外吧。 也坐在门口看着点大喇叭,别四处扰民。 马上要离开京城了,今日进宫就是为了此事。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回来,真舍不得小孩啊,今日还没让小孩摸脑袋呢。 程安旎一针扎在双霜的脖子上。 双霜顿时左扭右摆,脸色红得可怕,身体燥热。 冰冰受过的苦,十倍百倍还给她。 双霜被绑在柱子上一动不能动,承受着身体上的折磨,她越来越热,仿佛置身火海。 “你可真是不知悔改,既如此,我就帮你一把。” 程安旎抓住双霜的手,凑到她耳边:“辛苦你这双手了,跟着你,不知道又用这些招数害了多少人。” 程安旎挑断了她的手筋。 腕间的剧痛,让双霜恢复一丝理智,瞪大双眼。 不仅痛,她还感受不到手的存在了!这种失去知觉的感觉,让人恐惧! 她想叫叫不出,想动动不了,只有刚才那一会儿能说出话。 失控的感觉笼罩着她,她只能拼命摇头,双目猩红,泪水不停流下。 郑冰冰坐在一旁低头反思,大意了,给了这女人可乘之机,没关系,好在这次有旎旎 唉,看来自己还是个天真善良的小白菜啊~ 第74章 解剖双霜 程安旎站累了,坐到郑冰冰身旁,两人开始聊天,聊赏清光青楼要怎么开,完全不避讳双霜。 双霜快要无法呼吸了。 她真的好痛苦,每一寸皮肤都像在被火炙烤,尤其是被绑住的地方,更是疼痛难忍。 之所以毫不避讳,是不打算让她回入醉乡了。 两个人说了半晌话,这才商量出青楼的大致理念。 双霜已经要虚脱了。 程安旎:“九久呢?” “……” 程安旎不耐烦:“问你话呢,回答我。” 郑冰冰幽幽开口:“她说不出话。” “哦对!忘了忘了,不好意思,见谅啊,真忘了,不是故意要凶你的。”程安旎笑得甜美,手里再次飞出一根银针。 郑冰冰顿觉不妙,给双霜点了根蜡。 双霜肯定是活不了了。 “这回说吧,九久呢。” “……她,死了,自,自尽。”双霜说的断断续续,但能看出她很努力,好像生怕说慢了,程安旎再扎一针折磨她。 “自尽?她为什么会自尽?”程安旎逼近双霜。 双霜抬眼:“她,不愿,服侍大爷,们。” 程安旎冷笑一声:“她不愿?你都能卷出条新赛道,她会不愿意服侍人就自尽?我看是你不许她愿吧。” 双霜的瞳孔猛地一缩:“没有。” 大夫人手底下这两个人,该说不说,都是聪明人。双霜能识时务,还在青楼里混的挺好,九久都没被糟蹋过,应该能过得更好啊。 “为什么杀她?”程安旎也不确定,但就是有种强烈的直觉告诉她,九久的死不简单。 “我没,没杀人。” “噗。”郑冰冰憋不住笑了:“你没杀人?那母猪都能上树了。” “我,我没杀九久,她是自尽。” 程安旎伸手又是一针,双霜昏死过去,回过头,对郑冰冰挤了挤眼睛,郑冰冰点点头。 程安旎又把人扎醒。 “都承认了,还有什么好说的。”程安旎笑得一脸和煦。 “承认?” “是啊,刚刚你全都告诉我了。我就扎了你一针,问什么,你就答了什么,真是听话。”程安旎拍拍双霜的脸蛋。 双霜眼底闪过一丝惊慌,很快开口:“你胡说,我不信。” “你信不信不重要,那都是口供。”话必,程安旎又是一针把人扎晕。 过了几息,程安旎调整好情绪,死死掐住双霜的脸,再次把人扎醒。 双霜刚回复意识,就感觉脸被一股巨力掐住,骨头都要被捏碎了,一睁眼,就看到张放大的精致面孔,正怒气冲冲盯着她。 “好啊,原来这也是你干的。”程安旎加重手上的力道。 双霜感觉自己的脸要被捏烂了,浑身上下那股难受劲一直都在。她只是能说话了,都没力气喊叫。 程安旎这一句话,彻底让她破防。 什么时候是个头啊,快让她回去吧,不就是一个九久,自己杀了她,不也是为程安旎报仇吗? 双霜有气无力:“你该谢谢我,谢我替你杀了九久;那些,都是大夫人让我做的,我又能怎样?” “你就不怕九久来找你索命?” 双霜的眼神,开始变得疯狂:“索命?她谢我还来不及,我让她不用被人继续糟蹋,她该谢谢我。” “你刚刚说,那是你给白氏出谋划策的。”程安旎试图套话。 “你说那件事啊,确实是我,不然大夫人又怎么能重用我?哈哈,想不到吧,白钰瑛就是死在我的手里!” 程安旎和郑冰冰心下都猛得一沉,程安旎反应迅速,狠狠给了双霜一巴掌,直接打掉双霜几颗牙。 双霜叫出一声,吐掉嘴里的牙,抬头挑衅的看着程安旎:“看来天要亡我,那你也别好过,白钰瑛就是我出计害死的,你真是个废物哈哈哈……” 江淮听到里面的声音,直接闯了进来,把程安旎抱在怀里。 原主的记忆里,母亲白钰瑛是个很温柔的人,总是抱着她笑。 一直都知道,白钰瑛多半是被人陷害,想过是白氏,可没想到出计的竟是双霜。 郑冰冰摘下峨嵋刺,扔出去狠狠扎穿了双霜的双膀。 “啊!”双霜一声惨叫,这差不多是回光返照了。 “都要我死,好啊,我死了你们谁也别想只道真相!程安旎你就是个废啊!!!” 江淮直接把身上的长剑取下,扎穿了双霜的双腿,又紧了紧抱住小孩。 程安旎抬起头:“真相?你以为,两个字就能救了你的命? 伤天害理的事,你这辈子做的不少,我就帮帮你,帮你洗清一些罪孽。” 拿出一根金针,扎在了双霜的生门穴,还多捻了几下。 双霜顿时觉得自己满血复活,浑身上下充满力量,只是疼痛还在,那像中了催情药一般的感觉也在。 程安旎又是几针,让她闭上眼睛无法动弹,但知觉还在。 郑冰冰脚步轻盈身姿优雅,走过去,拔下双霜肩上的峨嵋刺和江淮的剑,悄悄递给门外的索咸:“去,洗洗,小心别伤了自己。” “好嘞,嘿嘿。”索咸傻笑一声,他可看见了王爷把大小姐抱进怀里了。 程安旎气沉丹田,大喊一声:“集合!” 一帮老老少少跑了进来。正帮患者诊脉的侯大夫,松了手就往过跑,回过头连连道歉。 刚才就听到屋里几声惨叫,有时候这群大夫需要急诊。听说去晚了,还会被罚什么抄书之类的。 患者也都见怪不怪了。 一进屋子,她的徒弟们,就被眼前血腥的一幕震撼到了。 他们是大夫,但也没几个见过这种场面,他们能见到的都是活人,这种一般归仵作管。 “小李小张,你们几个去打些清水来。” 几个小伙子脸色苍白,跑出去打水。 “老张老侯,把人抬到桌子上,别碰到她头上的东西。” 程安旎走出屋子,对几位患者道:“诸位对不住了,今日突发急事,还请各位明日再来,我亲自看诊。” “好,大小姐你先忙,我们不急,不急。”一位老先生笑眯眯的回答。 程安旎微笑着点点头,亲自把几人送出去。 用清水把人身上的衣裳退尽,用水把身体洗干净,一切准备就绪。 程安旎开口:“这位姑娘有大义,为医学事业作出贡献,将遗体送给起死回生,给大夫们做解剖用。” 双霜内心崩溃,她可还没死呢!她还能感受到疼痛!这程安旎是要她,比千刀万剐还痛苦啊! 想说话,可一个字也发不出,眼皮都不能动一下。 程安旎也不是什么变态,只是想告诉双霜,她会被解剖。只要开始动刀,程安旎就拔下那根金针,让人死掉。 毕竟在双霜的认知里,人死要留全尸。 第75章 鬼魂显灵 程安旎还在吓唬双霜,一直在讲如何解剖,为什么要解剖。什么开膛破肚,扒皮抽筋,把心脏挖出来,把腿骨取出来…… 细心的人能发现,这“遗体”出汗了。 “好,对遗体鞠躬。” 一群人围着双霜鞠躬,也包括了郑冰冰和江淮。 虽然知道这人是自己杀的,但要解剖遗体,对遗体的尊重,是必须要有的。 双霜生前做了太多恶事,已经死了,就让阴间的厉鬼找她讨债吧。 在刀碰在双霜肌肤上的那一刻,程安旎取下了金针,双霜咽气。 解剖也在进行,几个徒弟受不了,跑出去呕吐。 江淮大受震撼。 他杀过不少人,可从来没见过这场面。小孩面无表情,手下动作不停,给徒弟们讲解人体的各个器官。 小孩怪得很,这场面他看了心下都有所触动,她居然这么娴熟,应该不是第一次做这样的事。 结束时,天已经黑透,程安旎用桑皮线把人缝好,手法熟练,把腿上的剑伤也缝好。 江淮安排索咸,把人埋了。 一双大手轻轻的摸上程安旎的脑袋,她回过头,用充满灵气的大眼睛看着江淮。 “辛苦了。” “不辛苦,嘿嘿。” 江淮把程安旎紧紧拥入怀,弯下身,下巴抵在她的肩膀。不知道她一个小姑娘,为什么会这些,但她不说,他就不问了。 之前她受过很多苦,以后他一定会保护她,不让她受到一点伤害。 郑冰冰面具下的脸,拉的很长,咬牙切齿看着自己姐妹,被个男人抱在怀里。 虽然这男人很帅,对姐妹也好,可心里就是有种不甘,很酸,平时这时候都是她去关心旎旎的。要是江淮有一丝一毫对不起旎旎,她一定把他碎尸万段。 今日和冬雷交手,并没有失去记忆,但隐约记得当时,身体上的不适在和心理抗争。 正常情况下,完全没可能打过冬雷,她绝对不会再扑上去送死,可今日她好像不受控制,一次又一次扑上去。 好在冬雷没有趁人之危。 有了些许眉目,这事也该找旎旎说上一嘴。 回到自己的小宅子,郑冰冰叫醒李婆子,第一次给她安排任务。 李婆子守在郑冰冰屋里,如果有人来,就给机关加药。 郑冰冰出去一个晚上,到第二天晌午才回去。 宫里出大事了。 一大早,宫人们就发现,整个皇宫里到处挂满白绫,御花园的池子里,水隐隐发红。 在赵贵妃的寝宫里,挂了一张巨大的黄符纸,一面是符咒,一面是可怖的狰狞鬼脸。 赵贵妃的贴身宫女,刚想进来和赵贵妃说此事,就被那一张巨大的鬼脸,惊得尖叫出声。 赵贵妃惊醒,一睁眼救看到那张黄符,风吹动符纸,让她看到了那张鬼脸。 心脏像是猛然被一双手狠狠掐住,但她慌忙压下那股恐惧,低声呵斥宫女:“叫什么叫,快把这东西收下来。” 宫女颤颤巍巍,尽量不发出多余的响声,把符纸拿下。这张符铺在地上,都有赵贵妃的半个寝宫大。 “烧,别把我这屋子点了。”赵贵妃起身,自己去穿衣洗漱。 宫女颤抖双手,寻来一把剪子,把黄符纸剪碎了用火烧。 每烧一点,符纸的黑色灰烬,就会冒着星点红色火光,向上飘起。屋里的气氛别提多么诡异。 “娘娘,烧好了,奴婢叫人来服侍您更衣。” “去吧,外面是怎么了。”她看到外面的书上,还有她的窗子上,都映着很多奇怪的影子。 “外面……一夜间,外面挂满了白绫。” “可知是何人所为。” “不知,但,娘娘宫里的白绫,好像格外的多。” 赵贵妃感觉背后一凉,但还是冷静的说:“装神弄鬼,去将此事报给皇帝。” “是,奴婢遵命。” 是谁要对付她?皇后?还是后宫那几个小蹄子?是不是有人要对付她母家? 谁有这么大能耐,一晚上在宫里行走自由,不被任何人发现? 皇帝停了一次早朝,让宫人把白绫取下,御花园池子里的水,还没什么解决办法,只让人去水里看了看,并未发现异常。 可不一会,重兵把守的御花园,又出事了。 池子里的水,好像突然沸腾了一般,冒着热气还发出“嘶嘶”的响声,像是蛇的声音。水面上竟然真的出现了一条条游龙的影子。 众人退避三舍。 这时,池子里炸了! 轰的一声水花四溅,宫人四处逃窜。 郑冰冰离开御花园,前往赵贵妃的寝宫。 宫人们正乱着呢,到处人心惶惶,更没人能注意到她,她比晚上活动还要方便。 今日之事她早就做足准备,早早往皇宫各个角落,放了东西,只需要一布置,就有的热闹瞧。 处理完最后一步,郑冰冰轻而易举,出了皇宫。 她偷摸干了件大事。 宫里这么大阵仗,即使皇帝一再封锁消息,但怎么可能锁的住?还是被外面的人知道了,一传十十传百,传得越来越邪乎。 什么赵贵妃是巫女,皇帝的真龙之气都压不住。 宫里枉死了太多人,来找赵贵妃索命。 鬼魂显灵了! 赵贵妃直接被推上风口浪尖。 毕竟皇宫里别的地方,和赵贵妃宫里的白绫相比,那可真是零星几条。 赵贵妃宫里的一颗小树,都被白绫压断了一根枝干。 小树:(* ̄m ̄) 说什么双马尾造型,要把我打扮成所有树里最漂亮的。看吧!这漂亮吗?都给我压断了! 程安旎明显感觉不对劲,在起死回生楼上找了郑冰冰,问她是否知道此事。 “不知道啊,是不是江淮干的?” 江淮这边也在忙,不是他忙,是索咸索适忙,这点小活,还不至于他亲自动手。 他在查薛公子和二皇子结党营私的证据。 虽然是个人都能看出来,但皇帝放任不管,说明他根本不在乎。所以,要想让皇帝下令处置,就必须有足够的证据。 但这一查,还真让他发现了不得了的事。 薛公子和太子早有勾结,他是太子的人。 第76章 江温相助郑冰冰 ——是夜—— 郑冰冰又行动了。 她这次去了二皇子府,有了上一次的经验,这次可以说是轻车熟路。 二皇子府里的守卫,看上去都比皇宫里的强上许多,至少她不是大摇大摆走进去的。 翌日。 二皇子府里,出现了和皇宫昨日一样的景象。 二皇子,可没有赵贵妃能沉得住气,马上吓得进宫找妈妈。 “母后,是不是有鬼啊!” “什么鬼,你父皇最讨这些,休得胡言!” “这是怎么回事啊,母后。” 赵贵妃脸色冷下来:“定然是有人要害我们母子。” “那咱们怎么办啊。”二皇子一脸焦急。 “无妨,等他露出马脚来。” 二皇子一听,坐不住了:“就等?什么都不做?” 赵贵妃站起身,走到二皇子面前,伸手抚上他的脸颊:“我的傻清儿,母后还能害你不成,你且回去,放宽心,此事交由本宫处理。” “母后。”二皇子直接抱住了赵贵妃。 郑冰冰回去小憩一会,再次动身,去街上,找了很多小乞丐。 经过一段时间的相处,也有几个聪明机灵的,愿意为她所用。 吩咐了几声,京城里就开始传,赵贵妃屋里的鬼脸,就是她之前的情郎。 只这一句话,百姓们发挥想象力,把故事都补全了。 赵贵妃有个情郎,被赵贵妃推进池子里淹死,现在来找赵贵妃和二皇子索命。皇帝的真龙之气发现了,就把他镇压在池子里,才会有白天那诡异的一幕。昨日那鬼魂,不能在皇宫里作恶了,就去了二皇子府,要取二皇子的命。 “荒唐!” 江朝帝大怒! “朕的女人怎么可能会有情郎,去找,找是谁散播的谣言!” “属下遵命。” 他可受不了,自己又被这样对待一次,他可是皇帝,是九五至尊,是全天下最尊贵的人。 总有人三番两次的挑衅他,他决不允许,贵妃有这样的流言传出,折了皇家威严。 他的暗卫查了半天,只告诉他百姓都是接头听说的,没有人刻意传播。气得他当场砸了一个暗卫的脑袋,鲜血涌出。 是夜。 郑冰冰又动身了,这一次先是去了宫里,潜入赵贵妃寝宫。 后又去了皇帝的寝宫,不巧,此时他正要宠幸一个妃嫔,郑冰冰无语,开始耐心等待。 不一会,皇帝就结束了。 郑冰冰虽然没经历过,但她看过小视频啊,里面虽说是演的,有些夸张吧。但这,是不是,也太快了点? 等待皇帝睡熟,她又加了点药,然后潜进去,用匕首,在皇帝的脸上划了一刀。 郑冰冰转身离开,出宫的时候,遇到了一个人,和她一样大摇大摆,但看打扮就不是好人。 因为也和她一样,穿着夜行衣。 二人都悄无声息,在一个院墙拐角处,来了个四目相对的面对面。 好尴尬。 郑冰冰侧身,让出路,伸手指引:“请。” 来人认出了郑冰冰。 上次她也是一模一样的打扮,出现在他面前。 “姑娘,来此处?” 郑冰冰冷下脸,声音不大,可语气里有一丝炸毛:“你这人咋这么没有职业操守啊,我不问你,你有什么好问我的?” 咦?这姑娘讲话,没有那股大碴子味了,声音还,怪好听的。 “皇宫对姑娘来讲,虽然不危险,但总来也是不好的,总有暴露的风险。” “话真多。”郑冰冰语气冷的像冰,丝毫没注意到这话里的不妥。她杀心再起,伸手攻向男人,既然看到她了,又不愿配合,灭口好了。 男人一双柔和的眸子,在黑夜里闪着光,立马警惕起来,只守不攻。 郑冰冰出手越来越狠,招招都是杀招,眼中再次燃起那种疯狂之色。 小姑娘脾气还挺爆,总喜欢对他大打出手,他听老一辈说过,打是亲骂是爱……等等,这时候,怎么会想到这么奇怪的话? 他只是感谢救命恩人。 一个不查,他的面巾被郑冰冰扯下。 空气顿时凝固,看到一张温润如玉的俊颜出现在面前,郑冰冰瞳孔里,闪过一丝清明。 她没见过真人,但旎旎为了让她也有参与宴会的感觉,找人给她画过画像,让她见到了那日宴会上的场景。 不出意外,这人是被禁足的三皇子。 郑冰冰发现,这次又记不清了,只记得刚刚,自己想灭他口就动手了,至于动手期间发生了什么,一概不知。 强行让自己镇定,不想让江温发觉她的异常:“江温。” 江温有些惊诧,这姑娘竟认得他,随即想到自己是三皇子,别人认识自己,好像也是常事。 “姑娘是否也要摘下面巾。”我还想看看你那绝世容颜。 “想屁吃。” 怕自己再次失去意识,郑冰冰强忍下那股冲动,没有继续对江温出手。 江温笑起来,神情温和:“姑娘忙完了?这几日都是你做的?辛苦姑娘了,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姑娘尽管开口。” 温柔磁性的声音,钻进郑冰冰的耳朵,让她燥乱不安的心安了几分。 注意到眼前的姑娘手臂颤抖,像是在极力忍耐什么,江温开口:“姑娘?” “你离我远点。”郑冰冰说罢,运起轻功就要离开。 这样子怎么看都像中毒,他不能让救命恩人身处危险中,毫不犹豫,跟了上去。 两个人一起行动,目标大了很多,加上郑冰冰心里乱的很,一时间竟真被宫里的守卫发现了。 “什么人!” 一道黑影从他们的面前闪过。 郑冰冰脑海里,两个念头疯狂打架: “杀了他们。” “不行,会暴露身份。” 她脚步开始变得不稳,江温心道不妙,姑娘中毒了,后面又有追兵。怎么每次两个人在一起,都会被发现啊。 他猛地加快脚步,把姑娘拉进一处茂盛的树丛,把人藏起来,自己往另一个方向跑去。 郑冰冰克制着自己,不让自己冲出去杀人。 只要她想杀人,就会不受控制,自己也会失忆,三皇子这个坏事精,好像还帮了自己,可他为什么要帮自己? 第77章 贵妃毁容 没得出结论,郑冰冰也想不了那么多了,闭眼调息,想让自己镇定下来。 另一边,江温引开了追兵,并且成功让守卫们追上了他。 “大胆!何人竟敢擅闯皇宫!” 江温回过头,憨憨一笑:“侍卫大哥,是我。” 一看竟是三皇子,侍卫开口:“你大哥是太子,带走!” 江温被抓住,送到了皇帝寝宫门口。 在殿外一直跪,跪的他都打起了瞌睡,跪到了皇帝起床,被一声东西打翻在地的声音惊醒。 不一会汪公公跑了出来,吩咐人去找太医,在汪公公脸上,少有这样急切的神色。 怪得很,皇帝脸上莫名多了一道伤口。 贵妃那边更惨,小宫女去叫贵妃,叫都叫不住来了,看到赵贵妃的脸,直接腿一软跪在了地上,一动都动不了。 一股巨大的恐惧笼罩着她。 完了,贵妃娘娘的脸成了这样,要是自己把贵妃叫醒,必然会被迁怒,能不能活都是个问题。 思索片刻,她悄悄爬了出去,守在门外的小宫女刚想开口询问,她赶紧拦下,示意刚才和她一起来的小宫女们,和她一起走。 走远了几步,她低声吩咐几句,然后往赵贵妃的屋子跑,快到门口时突然摔了一跤,发出一声惨叫。 小宫女们立刻围上,前查看情况。 贴身宫女竖起耳朵,仔细听着屋里的动静。 “怎么嘶……” 听到了赵贵妃的声音,贴身宫女忙挥开别人,跑了进去。 “啊……” 一声惊叫被她噎在嗓子里。 赵贵妃脸上有无数伤痕,还有一道从左侧额头,贯穿到右侧脸颊,深可见骨的伤痕,干涸的鲜血,浸满了她的枕头和领口。 赵贵妃必然是毁容了的。 赵贵妃此刻,感觉脸上很不对劲,还有点麻,还很疼。 刚才她听到声音起身,想要询问怎么了,脸颊上的伤口扯开,正在渗血。 贴身宫女腿又软了,她根本控制不了泪水,往前走了几步就摔在地上,连滚带爬到了赵贵妃塌前。 “娘娘,您的脸。” “我的嘶,脸怎么了。”她一说话脸就疼,只能尽量不张大嘴。 宫女屁滚尿流的去找了面铜镜,鼓起勇气举到赵贵妃面前。 看到铜镜里,一个人不人鬼不鬼的红黑色面孔出现,看清那狰狞可怖的面容,找到了眼睛和鼻子,知道了这怪物竟是自己。 赵贵妃直接晕了过去。 宫女见状,跑出去让人找太医。 小宫女们从来没见过她们的头头这副模样,心里知道出了大事,不敢耽误,马上就去了太医院。 刚好和皇帝那边的人碰上了,两边的人悄悄交换了一下信息,都不知道怎么了,但主子身边伺候的,面色都不好。 今日又免了一天早朝,外面的人议论纷纷。 江温继续跪着,没人在意他。 皇帝脸上只有一道伤口,和贵妃比起来,确实是轻伤。 听说贵妃也叫人找了太医,皇帝差人去问问情况。 宫里的事还是传了出去,皇帝被刺客伤了脸,贵妃被刺客毁了容。 宫里宫外人心惶惶,只有皇后一人得意,现在被抓住的是老三,她和太子平安无事。 这难道不是天意? 她的太子就是要继承皇位的。 令人意外的是,赵贵妃没怎么休息,戴着帷帽直接来了皇帝的寝宫,皇后在内侍疾。 过了一会儿,赵贵妃就出来了。 没看出赵贵妃情绪上有何异常。 她缓步走到江温身边,居高临下的俯视他,声音不大,缺压迫感十足:“老三啊,你是哪来的本事?本宫没想到,竟然是你。” 赵贵妃俯下身,在江温耳边轻声道:“老二肯害你,那是眼里还有你,没想到你竟然如此不识好歹。” 赵贵妃等着看江温的反应。 结果江温毫无征兆的,打了个喷嚏。 帷帽晃动一下,赵贵妃的脸露出一片,密密麻麻遍布伤痕。 若不是有帷帽,口水得喷赵贵妃一脸。 “哎呀,抱歉贵妃娘娘,我这跪的,怕是得了风寒。” 赵贵妃气得面容扭曲,脸上一阵疼痛,说话的声音大不了,只能加上肢体动作:“混账,来人,给我打他二十大板!” 板子侍卫撇撇嘴,他不太想,看这三皇子多可爱啊。但是赵贵妃的命令他哪敢不从,磨磨蹭蹭开始收拾东西。 “贵妃娘娘对不……”江温直接倒地,双目紧闭。 板子侍卫停了动作,心底叫好,看看我们三皇子,晕的多是时候。 赵贵妃急了:“你!装什装!给本宫打!打到他肯睁眼!” 扯开了那道伤口,鲜血顺着脸颊留下,怕被人看到,赵贵妃也顾不得地上的江温,被宫女搀扶着回了宫,又叫了太医前来。 江温就躺在地上休息,这一天天的,可累死他了。 昨日前来,是想回他以前的寝宫,取点东西,当时被赶出来,什么都没来得及收拾。 意外碰到了那个姑娘。 皇宫里这些日子发生的事,竟是那女子一人所为。 她究竟是什么人? 整日折腾宫里这几位,不会有一天也要对付自己吧? 她不会是敌国奸细吧! 天呐!! 他一个风流倜傥、玉树临风的翩翩公子,怎么活的这么悲催啊!什么事都能让他碰到。 板子侍卫悄悄去取了个毯子,给三皇子盖上。 江温就躺在地上休息,不一会儿,还真传来了均匀的呼吸声。 皇帝下令彻查,把刚睡着的江温叫到了屋里。 这个儿子有几分能力他清楚,不可能在宫里搞出这么大阵仗。 皇帝在塌上,隔着垂幔冷声开口:“为何深夜进宫。”他真是不想见到这个蠢货。 “儿臣想父皇了 ”江温声音温润,却带着一丝委屈。 “……” 皇帝沉默片刻:“滚,别让朕再看到你。” “是,父皇。”江温垂着头,离开皇帝的寝宫。 外人眼里,三皇子江温是个花瓶。 空有一副好皮囊,对人也温和有礼,一副翩翩公子的模样。只可惜,没什么头脑,心无城府、胸无点墨。 果然,也就皇后和贵妃这样的女人肚子里,才能生出优秀的皇子。 第78章 郑冰冰向程安旎坦白 江温走后,皇后柔声开口:“皇帝,别忧心了,贼人定然逃不过您的掌心。” “哼,有人把我这皇宫,当成自家后院了。想来就来,想走就走。” 皇后眼睛一转:“这贼人,难不成有三头六臂?臣妾总觉得,这事怪得很。” 皇帝瞥了她一眼:“皇后这是何意。之前你不是最反对怪力乱神,还叫朕少研究琢磨,今日竟开口说这些了。” 皇后拿出毕生演技,眼眶红红:“皇帝,臣妾这几日,是真的有些怕了。后宫里日日都人心惶惶,臣妾……”皇后垂下头:“臣妾无能,竟被妃嫔们的话吓到了,可,可臣妾这次是真的,真的感到心神不宁了。” 皇后的手抓住了皇帝的手臂。 这还是皇帝第一次,见皇后这副模样,一向强势的皇后竟然露出委屈的神情。他心里竟有些拿不准,对皇后的话也多听了几分。 “妃嫔们说什么了。” 皇后倒吸一口气,好像意识到自己说错话,她眼神躲闪:“没,没什么。” 皇帝用了命令的语气:“说。” “是,是有嫔妃说,这是闹鬼了,但臣妾知道这是假的,是有人陷害贵妃的,贵妃的寝宫里没有什么黄符纸,外面的人却传的有鼻子有眼,这定然是假的。”皇后越说越慌乱。 “你好好说,妃嫔都说什么了。” 皇后大气不敢喘,声音越来越小:“说,说贵妃被邪祟附体了。还有说,贵妃会害了国运,害了皇帝,这是上天的责罚。” 皇帝心里早知道会是这样的答案,可真的亲耳听到,还是怒不可遏,忽然头痛欲裂。 “你先去吧,朕要休息了。” “是。” 皇后退下,转过身来她松了口气,随后表情变得轻松。 学学贵妃那股狐媚子劲,还真有点用,狗皇帝,快给太子让路吧! “汪福。” 汪福推门而入,小步走到皇帝面前:“奴才在。” “去查贵妃宫里,可出现过黄符纸。” “嗻。” 若真如皇后所言,贵妃宫里没有那东西,外面的人却传言有。 那必然是有人故意陷害,在背后煽风点火。 若贵妃宫里真有,那她就是向自己隐瞒实情了。 她为何要隐瞒? 坊间传闻,那符纸上画了她的情夫,她隐瞒这等重要的线索,意欲何为? 无论如何,外面有这声音,是贵妃宫里,有人走漏了消息也好,还是幕后的始作俑者散播传言。 情夫的出现,都让他觉得脑袋上面很危险。 贵妃也是这样想得,看到黄符纸的,只有贴身宫女一人,走漏消息不可能,必然是背后之人在外散播。 郑冰冰和程安旎,这两日吃嘛嘛香,心情畅快。 这一个二个,都想要程安旎不好过,现在好了,宫里面鸡飞狗跳不得安宁。 程安旎:“真不是你干的?” “不是啊。” 郑冰冰看起来说的是真话,可程安旎不敢信。 这女人的演技不是盖的。 程安旎托腮:“挂白绫、挂符纸、毁容伤人,你要说这些是人为,我都能想明白。可那御花园池子里的水,为什么能那么奇怪啊?我是真想不明白怎么回事,你说,会不会真的闹鬼啊。” 郑冰冰扒着她的烤红薯,幽幽开口:“钠和水的反应吧。沸腾,嘶嘶声,游龙,爆炸。” “这地方能从哪弄来钠?” “谁知道呢。”郑冰冰耸耸肩,啃了一口烤红薯。 心里愈发怀疑,程安旎抢过红薯:“就是你干的,给我来一口。” “怎么看出来是我啊?”郑冰冰惊了,她没说错什么吧,好像也没露出什么破绽,旎旎这次怎么猜的这么准! “没有啊,我这不刚知道。” “你敢乍我!” 姐妹二人嘻嘻哈哈闹在一起。 江温带上面具,换好衣裳,从三皇子府里的密道,到了入醉乡青楼。 他真是醉了。 这郑冰冰,在哪开她的青楼不行,非要在紧挨着的隔壁。 隔壁就隔壁吧,怎么装修不行,非要把他的密道出口堵住。 没办法。 他靠着自己的双手!又挖了个新口,才能出的来。 他永远忘不掉,那天自己灰头土脸出现时,属下脸上一闪而逝的嫌弃。 他才不会承认被伤到了。 哪怕之前他做三皇子,就是把自己弄得浑身脏兮兮了,别人也只会同情他,还从来没被人用——嫌弃的眼神看过呢。 到了入醉乡,听属下汇报着今日的消息。 宫里宫外流言四起,多数都是对赵贵妃不利的话,也有一些说皇帝的真龙之气,压不住贵妃了。 还说贵妃害了二皇子。 百姓们之前都对二皇子观感一般,这次竟然不说是二皇子害了贵妃,反而说贵妃害了二皇子,那这句传言一定是有问题的。 那姑娘到底是何意呢?这话会是她说出去的吗? 这边,程安旎和郑冰冰闹够了,程安旎开口:“冰冰,这样真的太危险了,不过你真的好厉害啊!换我我就不行。” “你不行吗?我觉得你能直接进宫里放药,药倒一片。” “你下一步打算怎么做?”程安旎说起了正事。 “去找太后。”见已经暴露了是自己,郑冰冰索性也不隐瞒了,原本还想给旎旎一个惊喜。 程安旎眉头皱起:“她?找她做什么?” “到时候你就知道了。”郑冰冰卖了个关子,又想起自己还没告诉旎旎,她会失忆的事:“哦,对了,我还有件事情跟你说。” “什么事?” 郑冰冰把事情大概跟旎旎说了一遍。 “好啊你,这么多事瞒着我!”程安旎直接从椅子上弹了起来。 “哎呦我的好旎旎,这不是之前一直忙着没顾上。” “就说一声的事情,有什么没顾上?” 两个人再次闹到一起,这一次基本是程安旎单向输出。 闹完了,程安旎一把抱住郑冰冰,把头埋在她的脖子里:“有什么事你得跟我说啊,怎么能自己一个人扛呢?你别担心,别害怕,我们一起面对,去找太后,要不要我和你一起?” 郑冰冰拍拍程安旎的后背:“这个就不用了,会暴露我的身份,放心吧,不是什么大事。我记住了,以后有什么事情都第一时间告诉你。” 第79章 一代贤后 太后不在皇宫。 虽然是皇帝的亲娘,可母子二人并不亲厚。 当年九子夺嫡,皇帝杀了所有人,只下一个不着调的江朗,也就是荣亲王,逃过一劫。可他登基后,平庸的愈发明显,坊间对他的不满愈演愈烈。 最后,荣亲王也被他赐死。 江朝帝把自己的亲弟弟也杀了,明明他是长,这个幼弟无法影响他登基,可他还是动了手。 太后出宫,常伴青灯古佛。 郑冰冰蒙上面纱,美艳的眉眼露在外面,眼波流转、柔情似水。身着一身素色罗裙,她已经很久没有穿过,除了夜行衣和红色衣裳以外的衣裳了。 只身前往太后所在的寺庙。 太后已经在寺庙住了多年日日重复一样的轨迹,从不见人。郑冰冰装成香客,趁无人注意,在寺庙里找寻太后的身影。 她没见过太后,只凭借直觉来找人。 忽然,一个房间引起了她的注意,门口有一个女僧人守着,这女僧人看样子是留发的。 郑冰冰爬到房顶,轻手轻脚掀起一片瓦,屋里一个带发修行模样的女僧人,正在诵经。 直觉告诉她,这就是太后了。 郑冰冰从屋顶下来,往门口走去。 门外的女僧人看到了郑冰冰,走了过来:“施主,此处不得踏足,您若是迷路了,我叫僧人带您出去。” 郑冰冰本是来设计太后的,但刚刚看到屋里的人,头发花白,一脸虔诚,她就狠不下心了。 对方什么也没做,不该无故被牵连。 “是,我是走错了,还请师父相助。”郑冰冰回了一礼。 “你是何人。” 屋内传出一声低沉的女声。 郑冰冰没想到她会问自己:“打扰师父了。” “你进来吧。” 郑冰冰愣住了,她叫自己进去做什么? 门口的女僧人退了一步,把路让开。 郑冰冰犹豫一瞬,还是走上前,推门而入,转身轻轻关上房门。 “你来找我。” “是,我来找太后娘娘。”郑冰冰打起精神,回答这人的话。 “找哀家何事。” 郑冰冰噎了一下,这怎么回答?她脑袋一空,这种情况还得是旎旎来啊:“听闻太后娘娘一心礼佛,更是得到过高人点化,小女心中钦佩,特来看望。” “姑娘不是普通女子。” 不普通吗?郑冰冰疑惑,确实是个比常人美丽些许。 “一介俗人。” 听到这个回答,太后手中的佛珠停下了转动,她睁开眼睛,回头看了郑冰冰一眼:“你可知这俗人是何意?” 郑冰冰不确定自己知不知道,这个世界里“俗人”是什么意思,但气势不能输:“无论这俗人是哪个意思,我都是个俗人。” “哈哈,想不到我江国……还有你这奇女子,若是你不说,来找哀家所为何事,哀家就送客了。”太后回过头,继续转动手里的佛珠。 郑冰冰的内心疯狂纠结。 说不说? 怎么说? 她为什么会问自己? 看出了郑冰冰的犹豫,太后开口:“且不说,这里的僧人大多都有武功,你能进到这里,不被人发现,必然是武艺高强;就看你这身打扮,寻常女子外出,不想被人知晓身份,会带帷帽或者面纱,你看看你带的什么?” 郑冰冰摸了摸脸上,被她当成面巾的面纱。 大意了,光把黑色换成粉色,忘了这东西不该这么带了。 “说说你要做什么,哀家未必不会答应。” “那对不住了,我要你的命。”郑冰冰一把匕首抵在了太后颈间。 屋外的人听到声音也没有反应,太后也只是停下了手里转动的佛珠。 “哀家允了,你拿去吧。” 郑冰冰:o_o??? 这正常吗?这不正常吧!难道自己演技退步了?不应该啊,她一点都不害怕吗? 实际上太后一点都不怕,甚至有些担心自己,压不住嘴角的笑意。 郑冰冰一拳打在棉花上,不尴不尬的,收手也不是,继续也不是。 太后缓声开口:“手累了,就把匕首放下吧。” 这下好了,很尴尬了,识时务者为俊杰,郑冰冰松了手:“抱歉,太后娘娘。” “无妨,你是个好孩子。” 今日来找太后娘娘,是想借您的手,杀您一个孙子。这是郑冰冰的内心独白,她开始怀疑,这老太太是不是有什么读心术。 “算哀家求你,你告诉哀家你想做什么,哀家这次一定帮你。” 看来没有读心术。 “为什么?”郑冰冰忍不住问出口。 “因为哀家与你投缘。” “……”您自己听听,这理由有说服力吗? “那哀家来猜一猜。 你来找哀家,却在见到哀家后,不说要做什么。姑且认为,你现在与哀家无仇,还觉得,哀家是个挺有意思的老人家,那你原来要做的,定然不是什么好事。 坏事能找到哀家头上,那一定是天大的坏事,还得与皇家有关,且不是为了江国百姓,是为了你自己,所以你才不敢说。 事情必然不能毫无征兆的发生,这几日,宫里的事传的沸沸扬扬……姑娘找我,究竟,意欲何为呢?” 郑冰冰出了一身汗,心虚又紧张,全被太后说中了,不是怕她告诉皇帝,也不怕事情败露。 是莫名觉得,对不起这位老太太。 “我懂了,人还是要心存善念,不能干坏事,多谢太后娘娘指点。”郑冰冰说罢,逃似的离开。 屋外的女僧人走了进来,跪在太后身侧,轻声开口:“娘娘不必放在心上,兴许是巧合呢。” “巧合?”太后看了她一眼:“你个老东西,跟我出来这么久,还只觉得这是巧合吗?” “这……司空大师,的确不凡。” 太后摇摇头,挺拔的身姿弯了下去,整个人显得有些颓然:“常嬷嬷,如今看来,所有事都被他料中了,哀家不得不服啊。” “那娘娘要帮她吗?” 太后语气坚定,眼睛里燃起斗志:“帮,这姑娘我看着投缘,既然司空说,她是能拯救江国的一代贤后。那为了大江,为了赎罪,哀家也要帮。” 常嬷嬷叹气:“可她不说是何事,娘娘要如何帮。” “还用她开口?哀家猜都猜的到,只怕是,要对不住皇家的列祖列宗了。”太后把佛珠递给常嬷嬷。 双手合十。 深深叩拜。 第80章 太后回宫 乌鸦进了将军府,寒梅只感觉有只鸟飞了过去,回头确认一下。 没看见鸟,也没看见人,他嘴里嘟囔了一句:“奇怪,什么鸟飞这么快。” 程安旎脑袋上一只猫,正在屋里铲屎,这点小事,就不麻烦云苓星荷了:“yue。” 好臭。 “你这傻猫吃啥了,今天的怎么这么臭?” “程大小姐。” “啊?”程安旎被这道声音吓了一跳,窗外是一个刺客打扮的,大叔? “你干什么。” “我是乌鸦,郑冰冰有些不对。” 来者是郑冰冰的师父,说郑冰冰有些不对,程安旎把胖白丢下,让它找大白玩去。 “什么不对啊?” “她近些日子练武的时候,总有些神志不清,问她刚刚的练习出了什么岔子,她一点都不记得。” 程安旎细细思索,之前冰冰说,她一动杀心就会失忆,现在她的师父说,她练武的时候就会失忆,会神志不清。 乌鸦继续说:“她是个难得一遇的练武奇才,但最近几日,她武艺精进飞快,我从没见过这样的人,甚至从来没想过,一个人的武功,可以日日都能看到巨大的进步。 武功是需要日子的,我怕她这样有损经脉,是在消耗身体,所以来告知你,请你帮她看看。” “应该的,多谢您。” 寒梅越想越不对,安全起见,他来秋华阁看看,安排人去府里看看。 结果就看到一个刺客打扮的男人,站在他家大小姐窗前:“贼人哪里跑!” 他手中的长枪,就要刺入乌鸦的后背,乌鸦轻轻一转身,一抬腿,把乌鸦绊倒摔了一嘴泥。 程安旎没吱声,两个冰冰的师父,她就不掺和了吧,安静吃瓜。 “三脚猫的功夫还敢往上扑。” “你,你耍阴招!”寒梅爬了起来。 乌鸦撇撇嘴:“切,这叫放水,不然你就是一具尸体了。” “哎哟,小爷是一具尸体?你好大的口气!”寒梅气的跳脚,再次向乌鸦攻去。 乌鸦二话不说,用飞快的速度踢了寒梅一脚,寒梅都没反应过来怎么回事,整个人就像断了线的风筝,飞了出去。 快要落地时,他稳住身形,没让自己再摔个一嘴泥。 “大小姐快跑,此人来者不善!” 乌鸦回头,指着自己的脑袋问程安旎:“将军府的侍卫,都这样吗?” “哈哈,见笑了。寒梅,快给乌鸦道歉。” 寒梅:!!! 他是乌鸦!大名鼎鼎的乌鸦! 寒梅脸上立马露出傻笑,癫癫的跑过来:“小的有眼不识泰山,不知您竟然是乌鸦大人。” “寒梅?你就是冰冰的前师父?” 想起自己写给郑冰冰的,那封逐出师门的字据,寒梅摸了摸脑袋,不好意思的道:“那是您徒弟高看我一眼,不敢当不敢当,我哪能当她的师父呢。” 乌鸦没接话。 “您看,多一个徒弟也是教,您看看我怎么样?”寒梅问的小心翼翼。 程安旎清了清嗓子,给寒梅提醒。 “哦哦,还是不麻烦乌鸦大人了,我自己练习,自己练习。” 这叫什么事儿,当着大将军的女儿问别人,能不能收自己为徒。 “也不知道我爹什么时候能回来。”程安旎忍不住念叨一句。 乌鸦:“依我看啊,北寒之地还算平和,周国跃跃欲试,皇帝需要大将军打仗的时候,大将军自然就回来了。” “好,今日多谢您了。” “无事,那我走了。” 程安旎笑嘻嘻:“您慢走。” 乌鸦运起轻功,一眨眼就消失不见。 “好家伙,怪不得叫乌鸦呢。”程安旎感叹。 寒梅一脸崇拜:“不愧是乌鸦啊。” “守你的门去吧!” 过了一会儿,郑冰冰来了。 把在寺庙里发生的事,一五一十告诉程安旎。 “你到底要太后做什么?” “我,想借她的手,除掉二皇子。宫里出了那么多事,皇帝难保不会让你冲喜,我总感觉他快让你嫁给二皇子了。” 程安旎摆摆手:“无妨,总有办法的,江淮要是这点小事都搞不定,那我真是看错人了。” 一听这话,郑冰冰的攀比心来劲了:“这点小事都搞不定,那我真是白活了!”说罢,她直接出了屋,离开将军府。 程安旎:( ̄. ̄) 她真的一点不担心,说什么她都不会嫁给二皇子,要是真有那么一天,她就自己出手。 索适日日跟踪二皇子,已经搜集了不少他干坏事的证据。 但都不致死。 强抢良家妇女是最多的,还有欺压百姓,皇帝怎么可能因为这些就杀了二皇子呢? 江淮真的很想一剑了结了他,但又怕影响到自己娶小孩,大将军会愿意把女儿,嫁给一个杀了二皇子的罪人吗? 还是要继续挖,挖出更多秘密。 不多时,传出了太后要回宫的消息。 百善孝为先,皇帝命人把皇宫里外打扫,把太后曾经住的寝宫打扫出来,自己和一群大臣,亲自去寺庙里接人。 太后身着华服,一路上一言不发,到了宫里,众嫔妃迎接,她才当着所有人的面,开了口:“哀家是看不下,皇家血脉中生出了个歪苗,特意回来,把这苗扶正的。” 皇帝脸色有些难看,这不是说要收拾他的儿子吗:“母后,您一路风尘,辛苦了,还是先回宫歇……” 太后打断皇帝的话:“近日宫里出了不少笑话,皆因此而起。皇帝脸上的伤,赵贵妃毁容的脸,都是证据。” 赵贵妃心道不妙,这多半是冲着二皇子来的,最近怎么事事都是冲着他们母子来的:“太后娘娘明鉴,这是有歹人作祟。” “哀家和皇帝说话,有你插嘴的份吗!歹人作祟?你告诉哀家,哪个歹人有这么大能耐,若真是歹人作祟,你心虚什么。”太后步步紧逼。 “臣妾没有,臣妾没有心虚,皇帝……” “闭嘴。”皇帝冷声呵斥 贵妃愣住了,皇帝怎么能这样和她说话?皇帝都多久没有凶过她了? 即使自己犯了错,或者二皇子犯错,皇帝也不曾呵斥自己啊。 皇帝是想起了那情夫的传言,又想起汪福禀报,赵贵妃屋里确实有些灰烬,像是烧符纸的痕迹。 她为何知情不报? “母后,您先歇息,歇息过后咱们再说此事。”皇帝不想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议论此事。 太后站的笔直:“不必,把二皇子和方太医叫来。” 第81章 皇帝不行 文武百官就在这里等,皇帝找人给太后搬来了椅子,他自己还站着。 方太医已经跪在下面了,不多时,二皇子也来了,赵贵妃提着裙摆,戴着帷帽,拉着二皇子一起跪下。 太后的神情没有多少意外,默认了她的做法。 “方太医,你可知罪。”太后充满威严的声音响起。 上一次给太子治病,皇帝杀了一众太医,方太医是为数不多,没被抓住的老人。 方太医内心慌张,已经出了一身冷汗。 他是赵贵妃的人,这些年宫里妃嫔皆无子嗣,都出自他手。不止这些,他还帮贵妃争宠,给皇帝也用过些药;还有的事情多如牛毛,他根本记不起来了。 最重要的是,先皇之死,他也有份。 “微臣不知何罪之有,还请太后娘娘明示。”细心的人能听出,方太医声音中的一丝颤抖。 “那赵贵妃,你?可知罪。”太后又问赵贵妃。 赵贵妃刚刚,已经想出了办法,如今,全身而退怕是不能了,只能避重就轻:“臣妾,隐瞒实情、知情不报。” 皇帝听罢,阴沉的脸色缓和几分,看来有隐情,那传言一定不是真的,贵妃知错能改,善莫大焉。 “哦?你细说说。” 贵妃声音哽咽,可一滴眼泪都没有,反正有帷帽,谁都看不清:“臣妾那日醒来,就看到房梁上,挂了张巨大的黄符纸,上面画了张鬼脸,狰狞可怖。 臣妾被吓坏了,就叫人快把这东西烧掉,本以为只是小人吓人的把戏罢了,没想到,坊间却那样传闻。 是臣妾无能,丢了皇家的脸面,臣妾知罪。”赵贵妃说罢,轻轻磕了个头。 “那二皇子呢,你可知罪?”太后继续发问。 刚才赵贵妃已经和他悄声说了,他也知道如何回答:“儿臣无能,不能为父皇分忧。” “好,这就是你们三个的第一罪。来人,方太医不将哀家放在眼里,敢不回哀家的话,重打二十大板。 赵贵妃知情不报,害的皇家丢尽脸面,重打二十大板。 二皇子无能不孝,重打二十大板;皇帝贵妃教导无方,贵妃身为生母,再加五大板,二皇子该成为孝子,就替皇帝受五板。” 太后声音洪亮,字字有力。 身后的侍卫开始行动。 说实话,在很多人心里,不论是之前还是现在,皇帝都不能称为一个好皇帝,还不如太后一介女子有魄力。 百官有些局促,打太医就算了,打贵妃和皇子,这是他们看了,明日还有命活的吗? 皇后心里爽翻了!又不能表现出来,只能一脸担忧的看着贵妃。 赵贵妃在心里把太后骂了个狗血淋头,还是开口:“谢太后责罚,臣妾领罚。” 二皇子不情愿,但也学着母妃开口:“儿臣领罚,谢太后娘娘。” 方太医嘴唇发白,说不出话。他一把老骨头,重打二十大板,不知道会不会残废。而且太后说这是第一罪,说明后面还要审。 她不能打死贵妃和皇子,可打死自己一个太医不成问题啊。 板子侍卫领着两个他的徒弟,他打贵妃,这个看着就不好叫出来,徒弟就分俩简单的吧。 一切准备就绪,把人都绑在了行刑凳上,肉眼可见,方太医正在颤抖。 板子侍卫在中间,挥动板子。 “啪!” 身旁的板子也落下。 “啪!”“啪!” 赵贵妃闷哼一声,来真的啊,她是贵妃,她爹是朝中重臣,这老太婆一回来,竟然就能当众打她!真是找死! 方太医杀猪般,嗷一嗓子叫了出来。 二皇子哎呦一声,哼哼唧唧哭出声。他想跳起来骂,怎么太后一回来就要收拾自己,真丢人!可他不敢不听母妃的话,只能被打。 “一。” “啪!” “啪!”“啪!” “二。” …… 每一板子下去,赵贵妃都会闷哼一声,声音倒是越来越大,可没像方太医一般,板子侍卫不太满意。可真要让贵妃叫出来丢了脸,自己以后恐怕也不好过。 打方太医的小板子侍卫可高兴了,打得起劲,就是这老头叫的他耳朵疼。 二十大板,和二十五大板打完了,三人被从刑凳上放下。 二皇子趴在地上,哭的上气不接下气:“呜父皇,儿臣知错了,儿臣知错。” 皇帝心里暗骂丢人:“知错就好,这是你皇祖母罚你的,你日后可要对得起皇祖母的教诲。” “是,父皇,多谢太后娘娘。” 赵贵妃撑着身子跪起来,她现在屁股大腿一片,全都火辣辣的疼:“臣妾知罪,谢太后娘娘,日后定不会再犯。” 皇帝在心里念叨一句:不愧是贵妃,识大体。 方太医犹如一摊烂泥,趴在地上一动不动,要不是还能发出点哼唧声,真要人以为他被打死了。 太后勾唇,皇家这帮晚辈,没一个孝顺她,一个个都是自私冷血的:“好,这是你们的第一罪,可还有什么罪?这一次,第一个说出自己罪责的人,可以免去一轮刑罚。” 三个人在地上都沉默了。 常嬷嬷开口:“方太医,您老年纪大了,给皇家当了一辈子差,这要是一会再被…… 二皇子,您年岁小,犯些错也不可怕,承认了还是好孩子。 赵贵妃,您就让让这两个吧,一个是忠仆,一个是亲儿子,你身强体壮,被打也无碍。” 这话一说,把三个人之间平衡的沉默打破。 方太医明白了,他今日死定了。 赵贵妃能开口了,她不开口,就是让二皇子开口,他一个太医,跟谁也不敢抢啊。 无论是做被打死的那个,还是先开口,没被打死,他也绝对会被贵妃弄死,他的结局已成定局。 既然如此…… “微臣知罪,微臣受赵贵妃之命,在赵贵妃寝宫下催情的药物,这药物是贵妃指明要的,就要能让皇帝对她产生依赖的。 贵妃之命,微臣不敢不从,可此药伤身,对肾脏危害极大啊。” 此话一出,全场寂静无声。 贵妃对皇帝用这药。 对肾脏危害大。 皇帝,不行。 皇帝的脸黑如锅底,他真想现在就把这个蠢太医打死,也想跟贵妃好好算笔帐。 赵贵妃气得想吐血,这老不死的老太婆真阴险,竟想出这一招来。方太医也是个蠢的! “休得胡言!本宫何时做过这样的事!”赵贵妃一个劲给方太医使眼色。 可她戴着帷帽,方太医根本看不到:“微臣有证据,就在微臣的枕头里封着。” 第82章 方太医的日记本 说完,方太医就后悔了。 他那枕头里可不止这一件事的证据,有他桩桩件件事情的证据啊! 完了,这下努力认错也无用,连给自己选死法的余地,都没有了。 一时心急,他现在心灰意冷。 太后:“去找,赵贵妃,你可认罪?” 赵贵妃有些慌乱,但很快稳下心神:“臣妾,臣妾不知那药物竟会伤身,臣妾只是心疼皇帝。皇帝日夜辛劳,臣妾是想让皇帝放松放松,尽一个嫔妃该做的本分。” 皇后坐不住了,虽然她本来就一直站着,上前一步,指着贵妃大声呵斥:“大胆!敢给皇帝下药,害得皇帝龙体有损,大江子嗣稀少,你罪该万死啊!” 大江子嗣稀少确实怪贵妃,但不全是因为这药。 怪不得皇帝眼里只有她,竟是给皇帝下药了! 贵妃这罪足以致死,但在场处决贵妃的,没人想让她死。 皇帝舍不得,即使有损龙体,之前不知道,现在知道了,治好不就得了。 有药物助兴也罢,可贵妃的本事骗不了人,与贵妃的床笫之欢,确实让他享受其中。即使贵妃容貌尽毁,熄了烛火便可,无伤大雅。 太后的目标不是贵妃,是二皇子。 外面的传言很多,但有价值的只那几条,情夫;枉死;皇帝受伤,贵妃毁容;她今日一见,二皇子的皮肤好的出奇,又白又嫩。 不难想,这是赵贵妃情夫的鬼魂作乱,心疼自己儿子呢。那傻丫头是想诬陷二皇子血脉不纯,让皇帝除掉二皇子。 虽然不知道,她除掉二皇子意欲何为,但她是能拯救大江的人,这么做一定有她的道理。 且这二皇子,也能称得上是皇家的一颗歪苗了。 “这么说,你是不认罪了?”太后神情冷淡。 “臣妾,不认!”不能认,这罪认了死路一条。 “可以,那你说一条你的罪证吧。” 还要说?这还不算完吗?怎么还要说? “臣妾不知。” 常嬷嬷站在太后身后打配合:“那就和方太医上一桩罪证,相同了。” 贵妃抬起头,透过帷帽,看到阳光下,太后的坐在中央的身影,出宫这么久,一回来就要找她们母子的不痛快。 她凭什么啊?这不就是要把她们母子活活打死吗? 太后不等她有反应,继续问二皇子:“二皇子,你可知罪。” 二皇子想通了,她母妃斗不过这个太后,他得给自己想办法:“儿臣,儿臣说两条罪责,能免去惩罚吗?” 太后有了兴致:“哦?看在你是哀家亲孙子的份上,哀家允了。” “儿臣辜负父皇,没能尽早娶到程家大小姐,不能为父皇开枝散叶。” 大臣里的赵丞相,听了这话眼前发黑。他这皇子外孙,这时候还敢抖机灵,想早日抱美人,还来一句给他老子开枝。 皇帝自己生不出,又没有真心想要立储,说不准是想长生不老,永远做皇帝。 他到好!直接要给皇帝生孙子了。 这次没等到太后开口,皇帝开口了:“逆子,近日皇家诸事繁忙,你竟然还有心纳妾!” 这倒是提醒了皇帝,是该把程安旎放在眼皮子下了:“好,那朕就满足你,明日你就把她抬进府,刚好给你伺候伤药!打,四十大板!” 父皇是要把自己打残啊!残废怎么可能当皇帝! “不要啊父皇!” 贵妃开口,声音又急又柔:“皇帝,都是臣妾不好,是臣妾没能教好二皇子,臣妾替二皇子受罚。” 皇帝最吃这套,他现在离不开贵妃,他需要贵妃一个听话的女人在他身侧。 “你啊你,罢了,有贵妃做你的母妃,是你天大的福气啊,罚俸五年。”皇帝摆摆手,终是高高拿起轻轻放下。 太后没吱声,静静的看着。 小太监把从方太医枕头里,搜出的东西拿来了,直接递给了太后娘娘。 方太医,看到那个熟悉的本子,被太后翻阅,不受控制的开启振动模式。 抖得让人无法忽视。 家里娘子管的严,他有记账的习惯,久而久之,他还在本子上记一些日常小事。这个本子,是他进宫以后,专门记录宫里事情的,那上面的东西,可是他要命的秘密啊! 那本子上,不仅记录了每一笔,赵贵妃给他的银钱,以及要他做的事;还记录了他是如何成为贵妃手下的事,甚至就记录在第一页! 太后细细翻阅,足足看了有半个时辰,乌泱泱一群大臣,气都不敢喘。 一开始还有几声窃窃私语:这老东西写了多少啊!这背后是干了多少事啊! 时间久了,都开始在心底怀疑:是不是太后年纪大了,眼神不好看不清啊? 太后不想说话,有了前两页的冲击,后面哪怕是看到先皇的死,是他在安神汤里加了东西,都没那么诧异了。 上面的内容,饶是见过大风大浪的她,都得感叹自己真是没见识:“皇帝看看。” 皇帝满心疑惑,接过太后手里的本子,只翻了两页,就怒气上涌,把本子狠狠扔在方太医脸上:“抖!抖什么抖!现在知道怕了,做这些事的时候,怎么没想过今日的后果吗!” 这还是众臣,第一次见到皇帝如此暴怒。 皇帝看了眼赵贵妃,想说什么还是没开口。 本子上有太多秘辛,不能让大臣们知晓。那第一页就是个惊天大事!皇帝能忍到看到第二页才扔本子,太后已经很意外了。 太后开口:“方太医不必再问了,交由皇帝处置,至于贵妃,也交由皇帝处置吧。 这二皇子,也交由皇帝处置,纳妾之事,暂且就算了。 哀家今日来,便是为了此事,既然已经水落石出,哀家就回去了。” 今天这出,真是给太后整不会了,她起身就走。 常嬷嬷扶着太后,往宫门外的轿子走去。 把大臣都赶走,皇帝让人把方太医拖下去,方太医不止抖,还失禁了,大小便都失禁。 皇帝咬着牙,才没把方太医就地正法。 之前二皇子被两个刺客,也吓到失禁。且该说不说,他这三个孩子里,只有老二相貌平平,就连那个不是他生的摄政王,都能算是一表人才。 赵贵妃容貌姣好,竟生出他这么个…… 皇帝走到贵妃面前,压低声音:“赵书谊,朕真是给你脸了。” 第83章 小绿帽 赵贵妃抬起头,皇帝从未这样喊过她。 帷帽被皇帝一把扯下,露出一张,遍布着狰狞疤痕的脸,赵贵妃发出一声轻呼,想着也没有外人,赶紧对皇帝撒娇:“啊,朝哥哥,您这是做什么。” 皇帝直接甩了贵妃一巴掌:“朕做什么?朕倒要问问你都做了什么!” 贵妃捂着脸,眼神迷茫:“朝哥哥,妾身知错了,妾身真的不知那药会伤龙体啊。” “你儿子还在这里,你给朕好好说话!顶着这张脸还搔首弄姿什么!朕说的是什么!你自己好好想想!是不是还做过太多!根本不记得了!”皇帝简直要气炸了! 自己是大江的皇帝,是绝对的统治者!竟然会被一个后宫嫔妃戏耍至此! 赵贵妃懵了,那本子里究竟写了什么? 自己做的那些事,皇帝不可能毫不知情,可皇帝从未追究过她。哪怕是,她杀了一个贵人肚子里的皇子,被皇后抓到,证据确凿,皇帝都不曾多言一句。 难道,是那事? 怎么可能,怎么会有人把那些写下来! “皇帝,臣妾真的不知啊。”赵贵妃哭泣,可没了脸蛋,皇帝怎么看,都没有之前会心疼的感觉。 “他是谁的儿子。”皇帝指着二皇子问贵妃。 周围的太监宫女,被吓得脸色苍白,全都噗通噗通跪下。 死定了。 皇帝这是怀疑赵贵妃,怀疑二皇子,要真的是……这事怎么可能公之于众?那皇帝必然是要灭口的! 只能祈祷这不是真的。 赵贵妃心缩了起来,二皇子张大嘴巴:“父皇,我是您儿……” “住口!你说,你告诉朕!” 赵贵妃如坠冰窟,她不是没怀疑过,这二皇子的生父究竟是谁,毕竟他这儿子其貌不扬。 可,不可能吧,她和方太医,只那一次啊,真的只有那一次啊。 皇帝把本子丢在贵妃面前。 她捡起地上的本子,翻开第一页。 本子上的第一页,记录着方太医,第一次给后宫的娘娘请平安脉。给那时,还是个贵人的赵贵妃把脉。 今日,是我第一次给主子请平安脉,碰到了一个,定会飞黄腾达的小主。 她爹是朝中重臣,不过她前几日,刚被皇帝宠幸,可因着头一遭,竟引得皇帝不满。 她和我说这些,我想她应当是不舒服,就给她开了药,让她涂抹在那处,这样便不会疼了,就能好好伺候皇帝。 可她竟然要我帮她上药,我哪里敢啊,我便跪在地上不敢回话。 这小主转身走了,我刚松了口气,结果她回来了,给了我一大笔银票,我命苦,这辈子都没见过那么多银子。 她说让我考虑考虑,明日来帮帮她。 只是上药,可能女子自己不好意思,又不想让别人知道,信任我是个大夫,这才叫我帮帮她吧。 看完第一页,赵贵妃直接把本子丢在地上,在地上瑟缩着往后退:“没有的皇帝,没有,这都是假的。” 皇帝一把抓住贵妃的头发,捡起本子,把人拖进了内殿。 不用吩咐,暗卫出手,把周围的宫人杀了个干净。 只留下一个汪福和二皇子。 汪福拼命降低存在感,自觉守在门口。 二皇子被暗二暗三,请到偏殿的密室。 没想到在密室门口,发现了一片纸屑,上面沾有粉末,暗二拿起闻了闻就晕倒了。 暗三见状,马上想起皇帝被刺客划伤脸那日,他竟然睡着了,这应当就是那刺客留下的线索。 直接把纸屑烧毁,暗三把暗二安顿好,继续当差。 内殿。 “你给朕读!敢做不敢说是吗?把你这些事给朕说出来!”皇帝发疯,抓着赵贵妃的头发,把她的脸往那本子上按。 “那都是假的,臣妾是被污蔑的啊皇帝!”赵贵妃疼的眼泪流出来了,皇帝从没这样对过她,皇帝从没这样动手伤过人。 “你给朕读!给朕读!”皇帝松开手,一脚一脚踢在贵妃的肚子上。 “啊!这都是假的啊皇帝,您别被小人蒙蔽啊!”贵妃被踢的缩成一团。 皇帝抓起地上贵妃的衣领:“朕要你读,朕要你读你听懂了吗!” “臣妾,是是。”看到皇帝扬起的手,贵妃答应了。 她爬过去,捡起地上的本子,手指颤抖翻开第二页:“这小主真……勾,人,比烟花柳巷的,姑娘,还,还……” 赵贵妃摇着头,声音颤抖,她根本读不下来。 本上记录的都是真的,这么多年过去了,她都快忘了当时的事情了。 看了眼这一页,她全都想起来了。 她和皇帝的第一夜,她放不开,嬷嬷们教的东西都忘了。 她忍不住哭了。 皇帝说:“朕不喜女子如此,你早些休息吧。” 皇帝停了动作,直接去找了皇后。 她几日都没被皇帝再召见,贴身宫女知道了,给她带了坊间流传的春宫图。 她红着脸日夜学了好些,在寝宫里摆出各种动作,对着铜镜练习表情,有本书里还说了,声音也重要,她还练习了声音,也学会了说那些话。 可不知道,这样倒地行不行,皇帝是否喜欢。若是这次皇帝再厌弃她,恐怕是爹爹也帮不了她了。 她想找个人试试。 这个念头刚萌生,就看到了给她请平安脉的太医换了。 试一试吧,若是成了,又能把这个太医握在手里,她尝试了。 想来也不会有人发现,她一个小小贵人,和一个太医,只这一次,且太医自己又不可能说出去。 借口让太医给她上药,她学着那些书里的样子,直接把那太医给…… 谁曾想,这些居然会被方太医写下来,他竟然都写下来了! 余光看到这一页的最后一句话: 我想,就是有一日,他人见了我这本子,我也不怕。 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 赵贵妃的理智告诉她,不能这样,皇帝会怀疑,可她真的做不到,她不知道皇帝会怎么处置她,她怕极了。 她的呼吸越来越急促,开始上不来气。 皇帝看了贵妃的反应,还有什么不明白。 一脚踢在贵妃心口:“读啊,你怎么不读了,不愧是朕的皇家小妾。能让朕舒服,真是辛苦你,委屈你了! 打入冷宫!把她给朕打入冷宫!” 第84章 江小茶 外面只有汪福一人,听到里面的动静,他跑了进去。 “皇帝,是否需要拟圣旨?”他这些年也收了贵妃不少好处,不能明着求情,只能这样说句话。 皇帝深吸一口气,暴怒下,他头痛欲裂:“不必了,打入冷宫。二皇子那边……” “本王要递二皇子的折子。” 皇帝从没觉得,这道声音如此悦耳,像一场及时雨,给了他一块遮羞布。 “什么时候来的。”压下心底的情绪,皇帝开口试探。 “本王看见外面死了不少人,刚刚就看了会热闹。”这意思,就是没听到屋里的声音。 “你要上二皇子什么?” “本王还有事。”说罢,江淮直接把他的折子,丢给汪福,扭头就走。 几日没见小孩了,今日出门,要去和小孩贴贴~ 汪福眼疾手快,也没忍住“哎呦”一声,但好在是接住了摄政王丢来的东西。 看着手里这一坨,呃……王爷要是不说这是折子,他都以为是一团废纸。 其实索适整理的挺好的,只是没待要抄在折子上一份。是索咸非要看,看完还专门整理一下,更乱了。交给王爷,江淮拿上就走,所以就成了这样。 汪福小心翼翼开口:“奴才,去给皇帝理一理?” “罢了,你去拟旨,别让朕看见这东西,叫太医来。”皇帝扶着头坐下休息。 汪福的心一下子悬到了嗓子眼,脸色瞬间变了:“奴才,这怕是不妥吧。” 救命!我就一太监啊! 虽说跟了皇帝这么久,也能拟旨了,但这圣旨能是他想写就写的吗?他一个太监决定皇子的事? 等等,可能不是皇子。 但也可能是啊! 是不是不重要,皇帝认为是才重要。 很快意识到了这一点,汪福打了几下自己的嘴巴,边打边说:“奴才多嘴,奴才遵旨。” “下去吧。” “嗻。” ——将军府—— 程安旎正窝在江淮怀里,看院里两只白猫玩耍。 江淮的手,一下一下抚摸程安旎顺滑的长发。 想一想,穿越到这里已经有段时间了,那时候自己还是个营养不良的豆芽菜,现在已经白白嫩嫩了。好像,过的也还不错,甚至有时感觉,比前世更幸福。 在男人的怀里拱了拱,程安旎抱住江淮的脖子,抬起头,一双眼睛一眨不眨,盯着面前俊朗的男人。 “有你在真好。” 江淮看着那双,永远闪动光芒的眼睛,动了动耳朵,勾起唇角:“我会永远在。” 用臂膀把怀里的小孩锁住。 后面悄声走来的郑冰冰气的不轻,站在原地翻了个超长白眼。 然后开口打破氛围:“好你个旎旎,重色轻友的小兔崽子!” 程安旎一个激灵,挣脱江淮的怀抱,立正站在地上尬笑:“冰冰啊,你怎么来啦,也不提前招呼一声,哈哈。” 郑冰冰阴阳怪气,学着林黛玉的语调和模样:“哦~现在我来,还得提前招呼了。都是我的不是,早知王爷也在,我便不来了~” 江淮:? 他站起身,走到程安旎身后,伸出一只手戳戳程安旎:“旎旎~~~你看她~郑姑娘好生吓人啊~” “噗!”程安旎没憋住。 郑冰冰目瞪口呆。 旺财在一旁歪着头,目瞪狗呆。 汪,这男人的声音,怎么变这么怪?吓狗! 在秋华阁外墙上挂着,伸着脑袋偷看的索咸跳了下了,神情激动,仿佛下一秒就要开始吹喇叭。 索适捂住索咸的嘴,眼神示意他别出声。 索咸点点头,然后让索适当大小姐,他学着刚才王爷的样子,给索适看。 在府里散步的柳姨娘,从这走过。就看见摄政王的两个侍卫,躲在秋华阁院墙外,鬼鬼祟祟的调情不对,这动作,是在暧昧? 柳姨娘:_⊙w⊙_打扰了,还不知道,原来王爷身边的暗卫,是这样的关系啊。 程安旎回头,摸摸江淮的脑袋:“乖宝,没事哦。” 知道旎旎是故意的,郑冰冰咬着牙,指了指二人:“你们两个,咦呀!” 江淮笑得非常灿烂:“其实这次多亏了郑姑娘。我是想着让二皇子,为保全皇家颜面,畏罪自尽。是太后出手,意外发现了这桩秘辛,这事才如此简单的平息。” 江淮不知道郑冰冰去找过太后,但太后突然要回宫,回了宫一出事,马上就走了,这一看就是有人,能请动太后出手。 他没请,操心这事的,也就他和郑冰冰。小孩傻呵呵的,就等着最后把二皇子当成木桩子扎呢。 听了这话,郑冰冰心里爽了一分:“正要跟你说这事呢,太后可奇怪了。” 郑冰冰拉着程安旎坐下,开始说见太后的事。 江淮竖起耳朵。 听罢,程安旎从椅子上弹起来:“我有一个大胆的想法!” 郑冰冰:“什么啊?” “你说你会不会是太后娘娘的私生唔。”话还没说完,就被江淮捂住了嘴。 “不能瞎说,太后那样的人,会让自己的孩子在将军府当丫鬟吗?”点了点程安旎的脑门。 郑冰冰没眼看。 程安旎点点头:“那我还有个更大胆的想法!” “说。” “太后会不会是黑市之主?” 江淮揉揉程安旎的脑袋瓜:“黑市之主是周国人。” “啊?” “什么?” 江淮眨眨眼,嘴唇微撅:“你们不知道吗?” 郑冰冰:“你怎么不早说啊!我那几天想这黑市之主,想的我都睡不着!” 江?黛玉?淮:“郑姑娘你莫要凶我,我不知郑姑娘心中所想,都是我不好。” 郑冰冰一巴掌拍在自己脑门上。 造孽啊!没事抽什么风,让他给学会了。 程安旎嘎嘎嘎的,已经笑岔气了,能逗小孩开心,江淮非常高兴。 “哈哈,原来是周国人啊,这下我们知道了。”程安旎打着哈哈,她怕再笑下去,她怕冰冰半夜给她刀了,连忙转移话题:“你是这二皇子,会怎么样啊?” 江淮:“我听到皇帝把赵贵妃打入冷宫,是她曾与方太医有私,皇帝怀疑二皇子不是皇家血脉。 我把罪证给了皇帝,皇帝让汪福自己拟旨,应当是德行有亏,贬为庶人。” 被贬为庶人的皇子,母妃被打入冷宫,后半辈子注定凄苦。 第85章 墙是自己倒的 江淮所料不错。 第二日就传出,贵妃被小人的把戏,吓到疯魔,自毁容貌,又误伤了皇帝,被打入冷宫。 二皇子德行有亏,被贬为庶人。 还有一条传闻,说那日被当成刺客的三皇子,是来给皇帝挡灾的,三皇子是福星。 江温很快就查出,这是太子传出去的。 皇位的竞争对手就三位,如今没了一个,那太子不就只对付他了?太子这样说,定是要捧杀他。 无所谓。 反正他不会去当那个破皇帝。 当天晚上,就有好些人潜入江清的新房,其中包括郑冰冰。江淮想的是,反正他必死无疑,晚上还不如去找小孩,是这样想的,也是这样做的。 郑冰冰去的时候,发现有人比她快。江清被绑在凳子上,周围围了一圈女子。屋外面还有一拨人等着。 他们都是被二皇子欺压过的。 听着那些人的交谈,相互诉苦,郑冰冰还发现,暗中有人在打探。 甚至,那边两个探子,还凑到一起唠嗑吃瓜。 一个她认识,是皇家暗卫的衣服料子,另一个……是夏管家! 郑冰冰心里咯噔一下,其他探子,会不会和他们的主子说,是将军府派人来查看? 这些年,夏管家有没有打着将军府的名义,做过什么? 果然他还是和皇家有染! 夏管家走了,郑冰冰选择尾随。 反正江清这里这么多人,发生了什么,明日大街小巷,肯定会传遍。 不敢离夏管家太近,怕被他发现自己的存在,夏管家确实算有两下子。 以她现在的实力,和夏管家交手,也不知道能不能赢。 夏管家到了皇宫。 江清这边,屋里一群女子,主打的就是一个羞辱。怕把江清揍死了,外面的人就白等了。 “他强了我,当着我夫君的面,就把我带走了。”一个美丽妇人声声泣血:“现在我那夫君也不要我了,他休了我,家中母亲被我气到吐血,我这一切都是因为你!你这黑心干的王八羔子!” 说罢,她抡圆了手,一巴掌扇在江清脸上。 “啊!滚!死女人,是你不识好歹,偏要回去找你夫婿也不在王府当妾,你活该!” 另一个蒙面女子,撩起面纱的一角,一口口水吐在了江清的脸上:“我呸!姑娘不是我说,你那夫婿也不是什么好人,早日离开他更好。” “对呀,我和你遭遇差不多,我回去,夫君和婆母一直照顾着我,替我去衙门告状,虽然没告成。 他往衙门跑了好几天,最后被人打折了胳膊,还差点被关进去,我们一家,都被这个龟孙害惨了!”这女人越说越气,越说越悲,狠狠一脚踩在了二皇子的子孙根上。 “啊!!!” 这一声惨叫,听着吓人。 外面的人忍不住开口:“辛苦娘子们了,但还是给我们也留口气吧。” 那个蒙面女子开口:“放心吧,他一时半会死不了。” 这女子拿出几根银针,扎在了江清的几处穴位上。 “小心些,打他别碰到这几根针。” 江清疼啊,又无法还手,无法挣脱绑着他的粗麻绳,嘴里一直哼哼咒骂。 姑娘们,一个接着一个的骂,一个接着一个的打,最后一个看着柔弱,细胳膊细腿的姑娘,直接拿棒子打断了江清的腿。 江清的惨叫声,在夜里传了很远。 赵丞相根本不想管,他这孙子,只会拖他后腿,有什么事让他给擦屁股。他这个女儿,倒是还有救。 只是得想办法,重新辅佐一个帝王,二皇子这步棋,毁就毁了吧。 赵丞相看上了毫无根基势力的三皇子。 里面姑娘们解了气,却也哭声一片,换外面的人进去了。 这些人是带着家伙事来的,只为杀江清,给他们死去的亲人,或是失去的东西报仇。 蒙面女子没有走:“我略懂医术,能为各位看着点他。你们开始吧,不必在乎我。” “多谢姑娘。” 一群人拿着棍棒开始招呼。 乒乒乓乓,肉体被击打的声音,江清越来越弱的惨叫声。 足足一个时辰,江清才彻底没了气息。 一介皇子,最后落得如此下场,也算他罪有应得。 “姑娘医术了得啊!” “过奖,我医术只会些皮毛。” “姑娘谦虚了,这人已死,也是为自己报仇了。” 这不是墙倒众人推,是墙自己倒的。 江淮和程安旎躺在一张床上。 江淮觉得这太不妥了! 但程安旎拉着他不让他走,天地良心,真不是他要占便宜啊!是这小孩把他拉在床上,刚才还骑在他身上,一定不让他走。 此刻,小孩抱着自己胳膊睡得香甜,可是!他一点也睡不着啊! 能感受到,少女顺滑的发丝耷在他的手上,痒痒的、凉凉的;两只小胳膊,环绕着自己的手臂,小手抓住自己的胳膊;小孩的脸靠着自己,小嘴微张,时不时蹭到他的脖颈;小孩呼出的气息,在他脖子上一阵阵拂过;一条腿还搭在自己肚子上,另一条腿离他老远,小孩睡的四仰八叉。 大约是觉得舒服,程安旎还囫囵两句听不清的梦话。 江淮快疯了,只能忍着,等身旁的人睡熟了,他轻手轻脚的离开,回王府泡凉水。 索咸:?? 索适:啧,男人。 这边郑冰冰跟着夏管家进了皇宫,这地方夏管家一看就不是第一次来,他果然与皇家有关。 七拐八拐,来到一处僻静的角落,是冷宫。 来冷宫找谁? 赵贵妃? 郑冰冰所料不错,到了冷宫她不敢跟的太近,怕呗夏管家发现,只能轻手轻脚缓慢移动,竖起耳朵仔细听。 “娘娘,二皇子那边不好,怕是保不住命了。” “什么?”赵贵妃的声音颤抖的厉害:“爹没派人去保护清儿?” “没有。” 然后是好长一段时间的沉默。这段时间,刚好够郑冰冰摸到墙根,听个清楚。 “不成,不成。”进了冷宫的贵妃,反而冷静了许多,没有那时被皇帝揭穿的慌乱了。 “我的清儿没了,我的清儿,没了……”赵贵妃低声啜泣,忽然,她停下了声音,死死瞪着夏管家:“你为什么不救他?” “赵丞相也派去了人,让我不要多管闲事,这样娘娘还有一线生机。” “你!你们,是让清儿去死,替我承受。” 第86章 夏益祥 夏管家:“汪公公多半是求过情,皇帝只说您是被吓得自毁容貌,神志不清这才伤了龙体。若是能恢复容貌,离开冷宫便指日可待。” 郑冰冰看不明白,他还以为贵妃会狠狠骂夏益祥一顿呢,或是命令夏管家,可没想到这么客气。 赵贵妃语气和善:“小祥子,委屈你这些年,一直待在将军府了。” “娘娘这是什么话,主子的命令,我一个奴才听就是了。” 这话是恭敬的话,语气却平平淡淡。 几声缓慢的脚步声,应当是夏管家,走得离贵妃近了些。 想来也是,毕竟夏管家有武功,和贵妃娘娘独处一室,要是他愿意,贵妃可能会有危险。 夏管家压低声音,郑冰冰的耳朵竖了又竖:“娘娘,这些年,我们兄弟几人,给您卖命,现在这银子,也就我能花也不敢花。您看,您要不给点别的东西?” 兄弟几人。 也就他能花不敢花。 什么意思?他兄弟都死了? “你女儿没了,本宫也甚是心痛,再给你娶个媳妇生孩子……唔!” 夏管家掐住了贵妃的脖子,声音也大了起来,非常愤怒:“难道娘娘不知奴才是个阉人,有媳妇不能碰,要让媳妇跟别人生孩子吗?这些年给白钰珍养孩子,奴才已经养够了!” 郑冰冰心里一咯噔,不是吧,她是白钰珍的私生子??? “你,松开,松咳咳咳咳。”赵贵妃被松开,大口吸气:“你说,你要什么。” “我要当皇子。” 别说赵贵妃了,郑冰冰眼睛都大了一圈。 “什么?皇子?” “是,我要当皇子,我要争皇位桀桀。”夏管家发出几声怪异的笑声。 赵贵妃的声音充满疑惑,郑冰冰相信她是真的疑惑:“我怎么能让你当皇子,杀了老三,你来取代他?” “奴才不要当替身,奴才就当娘娘的孩子吧。” 赵贵妃的语气带了嘲弄:“本宫的孩子?本宫肚子里爬不出来这么大岁数的孩子。” “啪!” “啊,你敢打本宫!” 哎呦喂!打就打了,这么大嗓门,也不怕把侍卫喊来。 突然,有人拍了拍郑冰冰的肩膀! 这大半夜的,正听墙角呢,把郑冰冰吓得魂都没了。 不会是鬼吧! 哆哆嗦嗦的回头,就看到一张温暖帅气的大脸。 是三皇子。 “这么巧,又是你。”江温笑意盈盈的开口。 “你没事吧,一国皇子大半夜跑冷宫干什么?” 为了偶遇你啊,我的救命恩人。这是江温心里想的,他嘴上说的是:“散步。” “……”郑冰冰翻白眼。 “奴才一时手误,娘娘您别介意。” “你啊你啊,你要让世人如何信服!寻回皇子也要验身,你如何过这关!” “娘娘聪慧,想必会帮奴才解决。” 看着眼前的姑娘,撅着屁股趴在墙上,小心翼翼的听墙角,生怕漏了一句,江温靠在墙上,勾起一边的嘴角。 “我成了皇帝,就让娘娘做那尊贵无比的太后,皇家血脉不会断,让三皇子来和奴才的妃子生孩子。” 郑冰冰回过头,一脸戏谑的看着江温。 江温的脸上只有他的招牌笑容,让人感觉如沐春风。但不知为何,郑冰冰想要破坏这份美好,要不是上次有他,自己也不会差点被发现。她想看这三皇子脸上,出现别的表情。 郑冰冰:“三皇子,他们要抓你去配种呢。”见三皇子还是没什么反应,郑冰冰补一剂:“我小时候,在乡下看过母猪配种,咦,可吓人了。” 看着这姑娘一脸坏笑,江温脸上挂着笑,温和的开口:“他当不上皇帝。” “为什么?还不许人家有梦想?” “因为……” 江温捡起地上的一颗小石子,往屋内丢去。石子以极快的速度穿过窗户,射向里面的人。 “啊。”夏管家一时不察,来不及躲闪被击中。 这一下打在夏管家的胸口,若不是他反应迅速,恐怕就要穿透他的心脏了。 “什么人!” 是侍卫的声音。 郑冰冰倒吸一口气,指着三皇子咬牙切齿,美目蕴怒,转身就跑,江温紧随其后。 郑冰冰:“你真是不要脸,三番两次坏我好事!” 江温在郑冰冰身边跟着:“我身为大江皇子,阻止你这小小刺客窥探我大江机密,有何不妥?” “你大江机密就是太监当皇帝。” “我大江机密是母猪的配种。” “你。”郑冰冰气结,脚步更快,飞速往皇宫外逃去。 出了皇宫,到了一处僻静的角落,郑冰冰回过身就给了三皇子一巴掌。 江温没躲,任由她一巴掌拍在他手臂上,然后捂着被打疼的地方,浅笑着,看着面前被气炸毛的人。 “坏了姑娘好事,那我就把姑娘送回家吧。” 郑冰冰被他这副样子气到够呛:“你个臭不要脸的!我是刺客,要隐藏身份。” 江温还是温润如玉,脸上的表情没有出现一点变化:“那姑娘不便透露便算了,换姑娘送我回三皇子府如何。” “神经病!”郑冰冰运起轻功,一眨眼就消失不见。 神精兵是什么病?变成精怪的病?不过郑冰冰这一手露的,确实让江温刮目相看,原来她刚刚是故意放慢脚步等自己啊。 等自己是为了,给自己一巴掌? 江温:●﹏● 爱记仇的小心眼姑娘。 郑冰冰回了小宅子,理一理思路。 自己可能是白钰珍的私生女,天呐!这魔幻剧情,她不想演了! 赵贵妃很多年前,就给各大家族都布了眼线,但被清理的差不多了,夏管家能力强,被安排来将军府。 没想到,将军府会出事,意外让夏管家这步棋成了废棋。 夏管家,呃很有梦想,想当皇帝。后面的对话,被那三皇子打断了,他们会聊什么呢? 贵妃不想帮他,但贵妃需要他的帮助,必然会答应他。这个帮助多半是助贵妃出冷宫,那就要恢复容貌,很可能就会找到旎旎! 这么想的话,三皇子也算误打误撞,帮了她的忙。 而且夏管家受伤,虽不知道那一下,能不能要了他的命,但只要旎旎试探,就能让他出破绽,趁着贵妃在冷宫,这是个除掉夏管家的绝妙时机。 嘿! 三皇子这小子,帮了不少忙啊! 第87章 夏管家嘎了 天刚亮,月亮正在收拾东西下班,郑冰冰忍住不住,就去找程安旎。 蹑手蹑脚推开门,刚想喊太阳晒屁股了,就看到床上有两个枕头,明显有人躺过的痕迹。 郑冰冰:∑(;°Д°)!!!!! 孤男寡女共处一室!不,这已经不是共处一室了,这是同床共枕!! 郑冰冰觉得自己幼小的心灵受到了冲击,虽然上辈子都是成年人了,但这辈子旎旎这身体还小啊。 而且! 同样都是穿越,同样都是上辈子母胎solo,旎旎是纯solo,她还和好些人演过情侣呢。到了这什么还是号世界,旎旎十四五的身体,都进展到这步了,自己这让龚掌柜叫姐的年纪,怎么连个帅哥都碰不见呢? 被人说空有其表的蠢才——江温,表示不服。 走上前,一把掀开程安旎的被子钻了进去,把程安旎挤到江淮睡过的地方。 程安旎睡的很安心,迷迷糊糊感觉到有人,她像一条八爪鱼,抱住这人。 “江淮。” 声音软糯的不像话。 虽然感觉被雷的外焦里嫩,但郑冰冰更多的,还是觉得无奈又好笑。 高兴自己的小姐妹,能遇到个自己喜欢,还对自己好的男人;又实在觉得,这小崽子也太大胆了点。 “程安旎,你睁大眼睛看看我是谁。” 程安旎早在说出江淮二字时,就发现了不对劲,江淮怎么小了一圈,这分明是冰冰。 救命啊,冰冰喊她大名了! 程安旎迷迷糊糊睁开眼,看到眼前的人,高兴的笑起来:“是你啊冰冰,我不是做梦啊,这么幸福,一睁眼就能看到你~” 郑冰冰被这小嘴哄高兴了:“哟,看见我高兴?没看见某人,你不该是失望嘛?” “没有~谁会想他啊,姐妹才是真爱!”说完,吧唧一口亲在郑冰冰脸上。 郑冰冰弹起来:“哎呀呀呀!该让你去当皇帝,你可真是左拥右抱啊!” 把自己来的目的和程安旎一说,程安旎表示了解,一定会找江淮帮忙,这两天就没机会就制造机会,除掉夏管家。 “我知道这话你不爱听,但我必须说,你这次去找太后,太危险了,我想想还是后怕。 你没说做什么,她就能直接下手除掉自己的孙子,是个狠人;都没说你是谁,她就愿意帮你忙,是个狼人。” 这边,太后在和她身边的老东西说话。 “娘娘,这次您可得罪死了赵家。”常嬷嬷语气惋惜。 头发花白的太后抿起嘴,表示不悦:“你这老东西,什么都不懂,她要除掉二皇子,就发现二皇子血脉有问题,说明她是个有神通的。再说了,司空大师还能骗我不成?我那皇帝儿子昏庸无能,若非如此,这几个皇子能各个不成器?” 递给太后一杯茶:“可那女子是谁咱们都不知道,如何让她成为皇后啊。” 太后品了口茶,茶香在口腔里肆意蔓延,不得不说这些年,这老东西泡的茶是最对她胃口:“谁说的,京城里传出有神通一说的,除了江湖骗子,不就那一个女子。” “哪个女子啊。”常嬷嬷想了一圈也没想起来,小心翼翼问出口。 太后喝了茶高兴,没骂常嬷嬷,只轻哼一声:“哼,说了你也不知。”太后起身:“走,陪哀家给朔儿上上香去。” “哎。” 接过太后手里的茶碗,扶着太后往外走去。 江淮知道了程安旎的计划,听她嘱咐,越快除掉夏管家越好。 江淮觉得太复杂了,他直接简化了一下。 趁着程安旎去茅房的功夫,在将军府转了一圈,找到正在屋里,给自己的伤口换药的夏管家。 夏管家一脸疑惑的回头,什么人,敢来他这里。 摄政王?? 江淮迅速出手,不给夏管家一丝一毫反应的空间,腰间的蝴蝶刀划破他的手腕。 夏管家:!!! 此人的武功究竟到了哪种境地!他竟然都来不及动一下! 感受着腕间鲜血直流,夏管家头晕眼花,手脚无力,刀上有毒。 “奴才能劳驾王爷亲自来杀,也算是奴才的福气了。程大小姐,对奴才还算客气,但奴才对贵妃也算衷心,只可惜奴才……还没,当上,皇……” 今日想和小孩贴贴,没让索咸索适那两条小尾巴跟着。可他不想自己处理尸体,嗯,将军府好像有个叫寒梅的。 寒梅看见自己最戒备的人,死的这么干脆利落,抽了抽嘴角。 开玩笑,他拼了命都打不过的人,被王爷一刀杀了?虽然胸口有伤,就算夏管家被伤的奄奄一息,他都没把握能一击致命。 “王爷,您缺徒弟吗?” 这话提醒了江淮,小孩身边的人武力值太低,就一个郑冰冰还算靠谱。但她很忙,不能时时顾到小孩。 看了寒梅一眼,还算机灵。摸了摸,这骨骼条件还算可以,能学缩骨功。 “本王收了你,别看门了,去找柳氏给你换个职位,你去守着大小姐。” 寒梅:(_?o?_)幸福来的太快! “是!师父在上!请受徒儿一拜!” “起来吧,以后每日来王府,先找索咸索适练习,什么时候能打过他俩了,本王亲自教你。” “是!”虽然是有要求的,但他有信心,一定能打过那两个人! 柳姨娘知道了此事,先提拔上来一个新管家,是她院里的人;又换了侍卫去守门。 “你要和索咸索适二人比武?” “回姨娘的话,是。” 柳姨娘皱褶眉头,美目转了转:“我能去观摩嘛?” 观摩? 寒梅错愕:“姨娘您想学武?” 柳姨娘摆摆手:“不是,我就是想去看看。” “这,应该无碍吧。” “好,此事就这样定下了,你去忙吧。”柳姨娘笑得像朵花。 从前她虽然也算见多识广,但礼仪规矩时刻不敢忘。 可这段时间,看了程安旎的变化,也看到自己女儿被程安旎影响,愈发开朗,可以在院子里肆意奔跑。 这原来都是不被她允许的,因为她的娘,就是这样教她,女子要注意仪态,怎可随意奔跑? 第88章 江小茶的四个亲亲 柳姨娘喜欢这样的日子,也开始学着放纵。 丢下了她不喜欢的女红,程安蓉来求自己给她绣荷包,都被自己推给了小翠。 她爱看话本,从小就爱看。但爹说商贾人家,更要好好读书,少看那些无用的,她只得作罢。 这两日,刚让小翠给她淘到点新东西,打开了她新世界的大门。 原来男子和男子,女子和女子,也能…… 哎哟,怪脸红的。 程安旎当了一回喷射战士。现在感觉身心舒畅,爽极了! 一回来就看到江淮,正在擦拭蝴蝶刀上的血迹,给她吓了一跳。 “谁的血?你受伤了?” 江淮看着程安旎,眨眨眼:“我刚杀了夏管家。” …… 一阵沉默。 江淮怀疑,是不是自己做错了?小孩难道不高兴? 程安旎只是不知道,接下来要说什么话了。她刚刚可是千叮咛万嘱咐,说夏管家武功如何如何高超,要他一定小心,实在不行,自己给他配点,兴奋剂之类的药物。 然后她拉个屎的功夫,江淮全搞定了? “还挺顺利?”程安旎尽量让自己的语气平稳。 这么久的相处,江淮对程安旎也算了解,听出了她的潜台词:“你男人我武功了得,夏管家想当皇帝,你想吗?” 意思就是你想当皇帝,我就给你把皇帝杀了。 “不不不不。”她是来拯救世界的,也不知道皇帝这种npc,杀了会不会影响剧情。 唉,如果完成任务,就要离开这里,那江淮怎么办。 感受到小孩情绪低落,江淮不知道,是自己哪句话说错了?忙把人搂在怀里,亲亲她的额头,低声安慰。 “旎旎,不杀皇帝,我以后不乱杀人。” “噗嗤,淮淮~”想这么多干嘛呢?先过好当下吧,还不知道怎么拯救世界呢,就开始担心这个了。 “淮淮?好怪啊。”江淮脱口而出。 程安旎抬起头,眼睛一眨不眨盯着江淮:“怪?” 江淮点点头,很认真的开口:“很怪。” “那我叫你什么,王爷?江淮?” “不要,太生疏。”江淮心里早就想听那个词了,小时候,他听过她娘就这么喊他爹,江淮勾起唇:“叫我淮哥哥。” 程安旎脑袋一懵:“啊?”淮哥哥?好腻歪,好羞耻!有点,不好意思。 “你不愿?”江淮瞬间委屈巴巴。 受不了江淮这副模样,程安旎妥协了,小声说了一句:“淮哥哥。” 江淮耳朵好,听得一清二楚。眼前的心上人红着脸,如此害羞的模样,小声叫自己哥哥,他感觉到自己的胸腔里在狂跳。 “太小声了,没听清,再喊一句。” 程安旎抬眼看了江淮一眼,眼神有点小埋怨,然后红着脸,又说了一声:“淮哥哥。” “不行,这个没感情,再来一句。”江淮蹬鼻子上脸。 “淮哥哥。” “这个有点凶。” 程安旎挑眉,眯起眼睛:“淮~哥~哥~” 江淮闭着眼睛享受,丝毫没注意到小孩的表情:“这个有点假,还是第一个好听,再来一声。” 程安旎捂住江淮的嘴,又捏住江淮的鼻子:“淮哥哥,还没听够吗?不是说第一个没听清。” 江淮笑了:“后来听清了。” “骗人!你逗我玩!”程安旎对着江淮一阵拳打脚踢,知道自己力气大,程安旎都是假模假样的动作。 对江淮来说,连挠痒痒都不算,他一把把小孩打横抱起,往屋里走去。 程安旎在江淮怀里蹬着腿:“干嘛啊,放我下来。” “不干什么,就想听你喊我。”把人轻轻丢在床上,江淮欺身而上,看着小孩爆红的脸。 感受到身上传来的重量,自己被男人压在怀里,有个东西,硌着自己。 “要旎旎喊我嘛。” 程安旎的脸红到耳根子,脖子都红了,小声回答:“不要。” 这一声不要,在江淮耳朵里炸开,如同撒娇一般,他感觉脑袋一热。 从没见过一个人的脸可以红成这样,低下头,吻了上去。 小孩脸颊滚烫,感受到小孩呼出的气息,喷在自己的面颊、脖颈,顺着衣服的空隙往里钻,痒痒的。 江淮的嘴唇,在程安旎脸上,一点一点下挪,吻到了小孩的嘴唇。 一双略显冰凉的嘴唇,贴在自己嘴唇上,程安旎感觉舒服极了,努力回应。 交织。 一个缠绵的吻。 结束后,江淮抱着程安旎的腰,看着程安旎涣散的眼神,一点点聚焦。 程安旎呼吸着,硌得慌:“你不起来嘛。” 江小茶上线。 “这就要我起来嘛~”江淮托着程安旎的脸蛋。 自从听了郑冰冰模仿林黛玉,江淮算是彻底学会了,打通了他的任督二脉。 程安旎觉得画风不对,怎么好像,反过来了一样? 手在江淮胸口一阵扑腾:“撒开撒开,男,男女授受不亲。” “不亲?不是刚刚才亲过?”江淮的两只手,抓住在自己胸口作乱的两只小手,十指相扣,放在程安旎身侧,按在塌上。 俯身,又是一吻。 这男人越来越会了。 “旎旎,我还想亲亲。” “啊?不亲了不亲了。”程安旎感觉,自己好像来姨妈了。 程安旎用了自己的神力,把江淮的胳膊推起来,结果江淮顺势而为,直接把程安旎的两只手,用一只手抓着,按在她的头顶。 俯身,再一吻。 另一只手,从上到下,握住程安旎的腰。 程安旎上不来气了,腿开始乱蹬,免不了碰到窗沿之类的硬东西。 江淮呼吸一滞,松了嘴。 “不亲了不亲了,累死了。” 江淮不松手:“喊我一声。” “……淮哥哥。” 江淮听了心满意足,亲了小孩红色不减的脸颊,闪身就从窗户翻了出去,直奔王府。 风一样不走门,直接飞进王府。 索咸难得压低声音:“你觉不觉得,王爷最近很怪?” 看了眼单纯的大黑兔,索适摇摇头:“王爷爱的辛苦,爱的克制。” 索咸:“什么意思?” 索适:“你喜欢小世子还是小郡主?” 索咸:“嘿嘿,都喜欢。” 索适凑近索咸:“想要吗?” 索咸毫不犹豫:“想要。” “那咱帮帮王爷,帮王爷娶大小姐,如何。” 索咸吹喇叭:“好啊!” 第89章 江南水患 ——早朝—— “有本启奏,无事退朝。” “老臣,有本要奏。”刘御史的声音铿锵有力。 刘御史大夫,是个刚正不阿的人,从不顾念私情,平时启奏,就是有人要遭殃了。 一些最近有小动作的官员,被刘御史的话,吓得腿软。 只见刘御史,从怀里掏出一封信,信封皱皱巴巴,还有斑斑血迹。他把信件高高举起,后缓慢下跪:“陛下,江南水患严重,赈灾粮被地方官员层层克扣,饿死的百姓数不胜数;现大水褪去,却又爆发疫病,灾民四处流窜,已经!死伤无数!” 此事早有风声传到宫里。 皇帝没有召见大臣商议,只放任不管,拖到最后,让摄政王去处理此事,趁此机会,再次败坏摄政王的名声。 江淮早就被叫进宫里,皇帝要他准备去赈灾,可迟迟不许他出发,只叫他先准备着。 殿内寂静一片,汪福接过刘御史手里的信件,打开,递给皇帝。 皇帝扫了一眼,心里咯噔一下。 竟死了这么多人! 本来还想演震怒,这下不用演了。 “荒唐! 朕下发的赈灾粮,竟能被贪的一粒不剩!明州百姓几乎尽数饿死!更是有明州的一个县,竟全部被淹死!连口牲畜都不剩!荒唐!荒唐!荒唐!”皇帝站起身,把信纸丢在地上。 这时车马慢,消息传播不及时。 皇帝暗卫传来的消息说,大水已退,他这才想拖,拖到百姓饿狠了,再让江淮去,不想却发展到如此地步。 如果有一天,百姓知道是他一手造成了此事,他还能在这个位子上坐多久? 他甚至没有合适的继承人。 下面的大臣跪倒一片,殿内此刻鸦雀无声。 汪福摸着信封里,另一张纸,感觉有把刀悬在自己脖子上。 呈不呈? 呈上去,皇帝可能会更加暴怒。 不呈上去,刘御史会不说话吗? 汪福还在犹豫,刘御史开口:“陛下,信封内,还有一张万民请愿书,希望陛下能救救江南,救救明州。江南的部分官员不想让陛下知道此事,这信封,也是死了好些人,跑死好些马,才送到老臣手中的,陛下。” 说罢,刘御史叩首。 汪福听了刘御史的话,信封里的东西不敢往外拿,皇帝既然已经知道了,就别再看一次动怒了。 殿内站着的,除了皇帝,就是摄政王。 一眼就看见那个他讨厌的人:“摄政王,你为何不跪!” 江淮也惊了,他知道皇帝拖着他是为什么,可他没想到,皇帝竟然为了,败坏他在百姓心中的形象,让江南水患发展至此。 “朕早就要你去江南,你不去,现在酿成如此大祸!你有几个脑袋来赔!” 皇帝本以为会再听到一声哦,可这次江淮说话了。 想到小孩对自己的叮嘱,让自己有话记得说出来,别老帮那个黑心傻皇帝背锅。 虽然不知道什么是背锅,但她知道,小孩让自己说出来。 如果不说,别人哪里会知道? “本王的车马粮草,早已准备好,是皇帝说江南大水已退,事态明朗,只需本王去走个过场。 在京城四处找事拖着本王,那些事皇帝自己都能处理的了,别说交给官员了,何须本王动手。” “大胆!摄政王信口雌黄,污蔑天子!”汪福尖着嗓子呵斥。 谁知江淮竟然起誓:“本王若有半句谎话,便叫五雷轰顶,死无全尸。”话毕,看向高位的皇帝:“汪公公,你敢替皇帝起誓吗?” 汪福一下白了脸,事情如何,他不想也能知晓。 这毒誓,发了,他会被老天爷收走,不发,他会被皇帝收走。 小兔:告诉你个秘密哦,没人能长生不老,人活着就得死!可怕吧! 老天爷收他也得等下雨天,打雷的时候,皇帝收他一会就能,那就多活一会吧。 可他犹豫的这一会,已经告诉众人世事如何了。 “奴才为皇帝起誓。若不是摄政王污蔑天子,奴才便被天打雷劈,不得好死。”汪福做了好强的心理建设,才说出这句话。 江淮笑了:“汪公公不愧是太监总管,能为皇帝起誓,真乃天下第一人。” 这是说汪福一个太监,哪有资格给皇帝起誓。 皇帝的脸色彻底黑沉:“江淮,你既说你准备好了,朕就让你去赈灾,即刻启程!” 江淮冷眼看皇帝,眼神中的杀意森然可见,不由让皇帝心跳漏了一拍。 不是心动,是恐惧。 江淮看了皇帝一眼后,转身大步离去。 灾情如此严重,只派一人前往。这根本不是去赈灾,是先去承担灾民的怒火,先去疫区探路,皇帝定会再次派人前往。 若江淮一人真能解决,那就是皇家解决的,是皇帝的功劳;若江淮被灾民的怒火撕的粉碎,或是染了疫病身死他乡,那也是摄政王无能,皇帝再派人去,功劳还是皇家的。 早就准备好了,回府和索咸索适说了一声,江淮飞身前往起死回生。 这个时候,小孩应该在教徒弟。 果不其然,程安旎正揪着傻大春不是,侯大夫的胡子,凶巴巴的问他:“你是怎么做到把一个男人诊断出喜脉的?啊?眼睛长到脚底板去了,能出这种岔子!” 侯大夫被程安旎揪的眼泪快下来了,心下委屈:“哎呦哎呦,师父我错了,实在是这位患者的脉象奇特,哎呦喂!” 程安旎心中早有答案,来者本就是个女子,确实是喜脉。 可动脑子想想,一个有身孕的女子做男子装扮,来她这免费的起死回生看诊。 她不是富贵人家,她的身份不能有孕。 可能是未出阁的姑娘,背着家里人与心上人私会;可能是被强迫的苦命女子;可能是青楼的姑娘。 哪怕是个有夫之妇,与情郎苟且有了身孕,但这也是出轨两人的错误,江国有法规来制裁。 若是生下这个孩子,他的一生会幸福吗?成年人的错误,为什么让一个无辜的婴孩承担?没有做好准备,就把孩子带到这个世上,是种不负责。 这女子,能是来看怀没怀的吗?这分明是不想要这孩子。 大庭广众下说,这是喜脉。那这女子会暴露身份,还可能因此只能留下孩子。 若是做大夫只知看病,不懂变通,怎么惹上杀身之祸都不知道! 第90章 走! 钱大夫心里已经有数,象征性的把了脉,开口:“您这是心火旺,近日诸事繁杂,需得多加静养。清淡饮食,也要吃得精细,时日够了,火气自然就下去了。 若是想泄火,今日可以给你开方子,但这方子性寒,对您身体有损,日后需要时时注意。” 那女子,看起来有些许紧张,绞着帕子,但迫不及待的点头:“我想泄火。” 程安旎点头,示意钱大夫开方子。钱大夫开好方子,程安旎看罢,略做调整,给那女子抓了药。 “日后有不舒服,您还能来这起死回生看看。” “多谢。” 江淮看没什么人了,翻窗入内。 程安旎一看是江淮,扬起笑脸:“你来啦。” 江淮什么话都没说,一把抱住了程安旎。 周围的老少徒弟们,作鸟兽散,突然间,大家都有事忙碌起来了。 江淮俯身,把头贴在程安旎的颈窝,低沉的的嗓音响起:“旎旎,我要走一段时间了。” “去哪啊,要去多久?”程安旎摸摸江淮的脑袋,等等,这声音,怎么有点耳熟? “去江南。”还是低沉的声音。 “哦,那边之前发洪水,虽然如今没事,但大灾之后有大疫,你去了要多加小心,我给你准备点东西去!”程安旎撒丫子跑到她的麻袋丹药堆。 嘶,这声音就是耳熟。 口罩、手套、防护服、有消炎作用的药、治肠胃的药、抗过敏的药……要拿的东西太多了,不行,这些东西,如何使用也难记。 麻袋堆里的小孩回过头,伸长脖子看着江淮:“什么时候走?” “今日。” 程安旎蹭一下子站起来:“这么快就走!”她噔噔噔,大步跑到江淮面前。 “你带我走吧。” 江淮知道,程安旎医术了得,会给自己很大帮助。但此去一程危险,不仅是疫病危险、灾民危险,还有很多潜在的。 他不能让小孩去冒险。 rua了rua眼前毛茸茸的小脑袋:“乖,在京城等我回来。” “不行!你带我去,我要去,我要去!”程安旎开始闹了,直接撒泼耍赖,抱着江淮的大腿死不撒手。 江淮心里一暖,手上一狠。蹲下来,掐住小孩的后脖颈,程安旎失去意识,软软的倒在了江淮怀里。 把人抱起,江淮询问:“她平时在哪休息。” 这可把一群徒弟问懵了,师父在哪休息?好像没见师父休息过。 “师父乏了,会去汉堡楼休息。” 这回轮到江淮沉默。 让郑冰冰看到,自己把程安旎搞晕,还不拿刀追着自己剁? 看了周围一圈,江淮把人放倒了患者用的床上,然后告诉孙大夫,大约半个时辰就能醒,不必担心。然后闪身就走。 孙大夫不担心,摄政王会对师父做什么,但他要是知情不报,就该担心自己的小命了。 他一把老骨头跑上楼,今日郑冰冰刚好在演奏,马上到达高潮部分,接过被孙大夫一嗓子打断。 “诸位对不住,我家师父找秋霜有急事,对不住,实在对不住。”孙大夫连连道歉,拉着郑冰冰就往下跑。 看着孙大夫这副模样,郑冰冰心里紧张:“出什么事了?” “师父没危险,是摄政王说他要去江南师父也想去摄政王不让就把师父弄晕了!”孙大夫这辈子,口条都没这么利索过。 “那不挺好,江南那边多危险,旎旎不能去。”看到程安旎静静的躺在床上,郑冰冰脑袋一转。 不行,这事得让旎旎自己决定,作为她的好友,要做的是支持她,和她站在一起。 而不是,用自己以为的对她好,来帮她做决定。 “把她叫醒。” “这,摄政王是点穴位,针灸强行叫醒,会让静脉紊乱。”孙大夫声音很小。 郑冰冰摸摸下巴,看着程安旎安静的睡颜:“那我扇她两巴掌,不扎穴位呢?” “这这这这这。”这倒是可以,但要是师父醒来,知道是他同意秋霜扇的,还不扇死他? 钱大夫:“凉水也可。” 郑冰冰回头,看到这个瘦老头,幽幽开口:“那你还不快去。” 钱大夫被吓出,一身鸡皮疙瘩,背后毛毛的,点点头,去打水。 水来了,谁泼? 郑冰冰接过钱大夫手里的盆。 “哗!” 一整盆水,对着程安旎的脑袋浇了下去。 然后,郑冰冰很自然的,把手里的盆,递给钱大夫,钱大夫无意识的接过来,然后僵在原地。 盆怎么在自己手里?怎么破? 程安旎从床上惊坐起,满眼茫然,怎么回事啊?发生什么了? “旎旎,江淮走了。” 一句话,程安旎回过神,顾不得自己是怎么醒的:“不行,不能让他一个人去,我也去,你带我去,带我去找他!”程安旎抓着郑冰冰的衣袖,两只眼睛红彤彤的盯着她。 这湿漉漉的狼狈模样,让郑冰冰想到刚来时的样子。 早知道是这个结果,深吸一口气:“好,我陪你去。不急,先换身衣服,我去楼上嘱咐两句。你这起死回生,就由钱大夫先代为打理吧。” 程安旎这才注意到,拎着盆,站在一边,努力降低存在感的钱大夫。 程安旎咬牙切齿:“笨死了,我回来的时候,你学不会点穴,就把所有药理知识抄十遍!” 钱大夫委屈巴巴点点头。 郑冰冰去楼上嘱咐。 这两日,她的赏清光青楼正准备开业,消息早已放出,这青楼,她交给程安蓉打理了。 没有她盯着,程安蓉要是斗不过冬雷,这汉堡楼,送给冬雷就送给他。 反正本来也是他的,自己已经用这个地方,挣了不少银子了,不亏。 程安旎带了一群徒弟,多半是年轻力壮的,还有一个在中年的侯大夫。 孙大夫岁数大了,程安旎怕他受不了,一路上的舟车劳顿。 看着孙大夫一把老骨头,在地上又蹦又跳,证明他自己身体好极了,程安旎扶额,还是答应带上他。 郑冰冰犹豫再三,跑回酒楼一趟,把带姜厨娘也带出来了。 星荷来找云苓,正在酒楼里帮忙,两个小姑娘听了,也要一同前往。 把这些人安排成一队,让他们一起赶往江南。 郑冰冰先带着程安旎追江淮。 第91章 江淮的推测 出了门,郑冰冰刚打算回将军府取马,就看到一辆普普通通的马车,低调的从起死回生门口经过。 咦?感谢大自然的馈赠。 郑冰冰故技重施,抱着程安旎劫走了马。 钱大夫见状,赶紧递了银子上去,还拉着滚到地上的车夫一个劲道歉,塞了好些丹药药膏。 他可是这帮老少爷们里,最会来事儿的,师父把起死回生留给他,他不能给师父丢脸。 马车里,身着华服、戴着精致银色面具的男子,撑着马车内壁,正用一种奇怪的姿势,保持平衡。 第二次了,他的马莫名被劫。永远云淡风轻的冬雷,再次体会到,自己情绪的巨大波动。 他气的想把马车吃了! 风掀起马车门帘的一角,一抹红色身影纵马狂奔,尘土飞扬。 好,吃两个马车。 ——时光回溯—— 江淮回到王府,就看到几辆马车和一队人马。 打头的马车里传出声音:“一点心意,劳烦王爷带到江南。”冬雷是听到宫里探子的风声,立马赶来了摄政王府。 江淮看了马车一会儿,躬身行礼:“入醉乡的好意,本王领了,百姓们定然都会知晓冬雷的存在。” “有劳王爷不要宣扬。” “好。” 不是不必,而是不要。 不想宣扬此举,与他一贯的低调作风吻合,方便隐藏身份。 可今日他的举动,暴露给江淮很多信息。 这些粮食,不是一朝一夕能备好的,冬雷早有打算?不可能,江淮不认为,他有不惊动赏清光,不惊动任何人,就能在短时间,筹集这么多粮食的能力。 那就是筹粮另有他用。 什么人,平日里就会筹粮,未雨绸缪的大户,或是养私兵。 如果是未雨绸缪,缪的也太多了吧? 那,这冬雷养私兵? 养私兵还捐粮? 江淮深深看了眼,马车离去的影子。 这么快就能给自己送来,量如此之大,说明冬雷在宫里有眼线,还是能知晓早朝内容,且能快速传递消息的眼线。 不可否认冬雷是个善人,为国为民的善人。 在不知情况危机时,就把粮食移入马车,时刻准备,是个心思缜密之人。 看了眼马车里的粮食,并非江淮以为的上成,只是普通粮食,甚至还有沙,像是人为。 略一思索,很快明白冬雷的用意,防止有普通百姓贸领,防止官员克扣。 入醉乡只开在京城,了解京城百姓的喜好,冬雷是京城人。 能开入醉乡,要有财力,能管理的井井有条,要懂御下之道;一般的富户,请先生来,也难教出如此聪慧之人,学习的重点,也该是经商之道。 武功是有一点的,拿着什么都能比划两下。 把这些信息串联起来。 有财力、见多识广、武功尚可,专擅一门暗器、能与宫内密切联系。 这不是皇子吗?其他人很难做到如此。 二皇子被关押,排除。 太子与皇后的行事作风,若是有这本事,绝对不会藏着掖着到今日,排除。 三皇子藏拙,母妃出身低微,没有家族势力帮衬;入醉乡出现时,他还只是个十岁孩童。 一个真的小孩,有如此大的本事吗? 排除所有不可能,剩下的就是真相。 江淮实名怀疑,冬雷就是三皇子江温! 王府的人准备好了,大部队启程。 江淮和索适先走一步,赶在大部队之前,计划早日抵达。 只早了半个时辰,郑冰冰追到太阳落山,才看到江淮的马停在客栈。 两个大部队,在午时就汇合了。索咸看着这一群,手无缚鸡之力的大夫厨子,只让他们跟紧队伍,并没有放慢脚步。 郑冰冰程安旎选出来的人,虽然吃力,但无一人掉队。 郑冰冰和程安旎到了客栈,追风直奔江淮的马,杂役拉都拉不住。 “二位小姐,打尖还是住店?”掌柜笑意盈盈的开口,来者不像是缺银子的,还有一人带着面具。 刚才就来了一男一女,开两间房,他打算狠狠宰一笔。 郑冰冰:“住店。” “好嘞,二位楼上请。” 程安旎环顾四周:“你这店里,还住了其他人嘛。” “小姐放心,本店安全得很。” 不想惊动掌柜,程安旎和郑冰冰,在走廊里刻意大声说话。 正在屋里沐浴的江淮一愣,太累了,刚分离一日就如此想念,竟然能听到小孩的声音。 仔细一听对话的人,和这越来越近的脚步声,江淮才发现,这是真的,小孩真的来了。 心下又高兴又担心,想立马把小孩抱在怀里,好好揉揉她的脑袋,看她眼睛一眨不眨盯着自己。 但是不行,没穿衣服。 程安旎进了房间,又故意弄出很大的声响,就是想让江淮知道,自己住在哪里。 到了夜里,江淮不负程安旎所望,翻窗进入小孩的房间。 索适听到动静,毫不意外。 郑冰冰根本没打算听,她赌上赏清光,江淮晚上绝对会去找旎旎。 程安旎正躺在床上装睡,江淮蹑手蹑脚走到窗前,借着透进来的月光,看着床上睫毛轻颤的小孩。 等了一会儿,不见来人有动静,程安旎憋不住了。悄悄把眼睛睁开一条缝,看到熟悉的人影,站在床前。她又把眼睛闭上,在心里给自己催眠:就睁了一点,就一下,他看不见。 看着小孩这副模样,江淮伸手摸了摸她的头。见小孩还在装睡,江淮无奈开口:“旎旎。” 程安旎这才懵懵的睁眼,一副刚睡醒的模样:“发生什么事了?是有刺客吗?” 江淮被逗笑,捏了捏程安旎的脸:“怎么还是跑来了。” 程安旎凑近江淮,啵一口亲在他的嘴上:“当然是不放心你啊,冰冰也来了。” “听到了。”江淮爬上程安旎的床,把人抱在怀里,他真的不想和怀里的人分开。 别说去江南,就是一时一刻,也甚是思念。 程安旎安心的躺着,忽然感觉这个怀抱越来越热,热的她睡不着。 伸伸手,动动腿,想要从江淮怀里出来,却碰到了奇怪的东西。 江淮真是受不了! 不受控制的躲了一下。 程安旎小脸通红,她开始思考,老这样,对江淮身体不好,作为他的大夫女友,她难辞其咎。 而且,他好,她也好。 这道理她还是懂的。 第92章 天赋异禀 嗯,自己只是为了他的健康考虑,这是一个大夫的天职。 程安旎伸出罪恶的小手。 江淮大吃一惊!慌忙阻拦,程安旎动作不停,手脚并用,拼命扒拉江淮阻挡的手臂。 房屋里,传出悉悉索索的声音,索适只恨自己非要偷听,都怪和索咸待久了,学到点坏习惯。直接找出麻袋里,程安旎的安神药丸,抓一把塞进嘴里。 郑冰冰睡得死,她今日累了一天,沾床就睡。 程安旎还在努力,不惜用上了自己的神力,江淮运起内力和她纠缠。 “旎旎。” 这一声,带着隐忍克制,藏不住的心急和委屈。江淮眉头皱起,脸颊燥热,眼神五分委屈,三分不解,两分迷离。 程安旎心头一颤,怎么自己好像个,调戏良家夫男的流氓? 放缓了声音:“淮哥哥,我只是想帮你。” 江淮木木的看着程安旎,帮?怎么帮,扎针吗? 这个…… 也能扎的吗? 出于对小孩医术的完全信任,江淮不再阻拦,躺好,任由程安旎摆布。 程安旎把江淮的手拿开,放在两边还拍了拍,示意他不用紧张。 搞笑!也不看看她哪来的,没吃过猪肉,还没见过猪跑?必须给她这纯情小男友露一手! 程安旎解开江淮的腰封,心里暗自嘀咕:来找我还穿这么严实,难道我还能对你做什么不成? 动作轻柔的打开外衫,然后是里衣。江淮要疯了,这扎几针真的能好吗? 只剩一条亵裤,程安旎的心脏狂跳,她毫不怀疑,江淮也能听到她的心跳声。 看着江淮躺在床上,一动不动的看着自己,程安旎脸要烧起来了。江淮也好不到哪去,虽然知道只是扎针,但扎那,是要脱掉亵裤的吧。 “不然,算了吧,我回去沐浴。”看出了程安旎的纠结,江淮开口。 程安旎被这一句话刺激到了,什么话,什么叫算了!女人不能说不行!都是成年人了有什么好怕的! 呃,这具身体,在上辈子不算成年,但放在这辈子也算了啊,程安旎在心底,疯狂给自己打气! 她手放了上去,摸到棉质的面料,和…… 江淮猛吸一口气。 看到眼前男人的反应,程安旎心里定了定,手指翻动。 江淮瞬间感觉,周围的空气凉凉的,这样真的很怪,他躺着,看着床上小小一只人,僵硬不自然的表情。 程安旎开始她的治疗。 江淮闷哼出声。 没有预想中,针扎下来的疼痛,反而……不对!这不对!!!这是在干什么!!!!! 程安旎左边换右边,直到江淮浑身颤抖。 清洗干净,江淮穿好里衣。 “旎旎。” “啊?”程安旎轻轻躺在江淮身侧,笑眯眯的看着他。 “这也是大夫要学的吗?” 程安旎“啪”一巴掌拍在江淮脑门:“什么啊!大夫怎么会学这个!” “那你是。” “我,天赋异禀。”程安旎高高扬起下巴。 江淮无奈笑笑,揽住程安旎的腰,欺身而上,吻住了她的唇。 若不是明日还要赶路。 …… ——翌日—— 江淮今晚没有离开,程安旎睁眼,就感到背后有人抱着自己,温暖安心的环境,让程安旎还想再睡一觉。 “醒了?”江淮沉声询问。 程安旎动了动:“嗯。” 揉了揉小孩的脑袋,在她后颈落下一吻,程安旎瞬间清醒。 “我和你一程,抄近路先到明州。让郑冰冰伪装成我,和索适一程,快步赶,走大路。” 起身做起来:“冰冰怎么伪装成你?” 江淮回房间,取了一套他的衣服,是女装。程安旎这才想起,摄政王府的人出任务,都会伪装成女子。 和郑冰冰说了情况,四个人聚在一个屋里。 郑冰冰:“索适扮演王爷,我来扮演旎旎,反正江南的人不认识旎旎。路上我们假装不小心暴露行踪,掩护你们到达明州。” 江淮摇头:“可这样,你们会遇到危险。” ”这一路上,没有危险才不正常。我们多带点防身的,再说了,一定是快到江南时,才有可能暴露行踪。”郑冰冰不同意。 程安旎听后,仔细思考利弊,后从随身携带的包裹里,拿出各式各样的药丸、药粉、毒液、解药:“拿上,够不够,不够再拿点。” “够了够了。” 程安旎:“你得先扮成江淮,索适还是索适,如果被人发现,你们再变换身份,多一重保障,更安全。” “好。” “可以。” 这个方案,赢得大家一致认可。 在程安旎强烈要求之下,江淮给她表演,怎么把自己缩小。 和慢慢变大一圈一样,就是慢慢变小一圈。这触及到程安旎的知识盲区,是肌肉控制收缩?还是骨骼间的间隙?好奇怪,好神奇。 穿上红衣,戴好郑冰冰的红面具,竟真的与秋霜神似形似。 郑冰冰穿好黑色劲装,英姿飒爽,程安旎直接星星眼:“冰冰~啊!好帅啊!” 来到楼下退店,掌柜开口:“一间房是十两银子。” 郑冰冰和程安旎,根本没有概念,二人是真的不缺钱,而且也没在这里住过客栈。 为了隐藏行踪,四人必须一天一座城,这样才能住在城周的客栈,住驿站会过早暴露身份。 江淮和索适知道被宰了,也知道,遇到这种事要如何解决。 索适直接一把剑,横在掌柜脖子上:“有些贵。” 掌柜吓得脸色苍白:“五两,五两!” 索适丢下一袋银子:“四间房,不亏你的。” 骑上冬雷的追风,江淮和程安旎率先出发。索适和郑冰冰,一人一匹马,和前面二人,前后脚出发。 今日阳光正好,程安旎经过几次接触,现在已经不那么怕马了,但她还是怀念高铁,怀念飞机。 郑冰冰怀念她心爱的劳斯莱斯。 那是个全球限量,她好不容易才搞来资格,定制了车里的内饰。 啊,往事不提也罢。 后面的大部队,就按照驿站走,走最普通的路,队伍里也有人伪装成江淮他们一行人。 乌鸦昨日夜里,就带着锦鲤赶到,锦鲤有备而来,把她亲手制作的人皮面具,分给那几人,让他们足够达到,以假乱真的地步。 第93章 你就是那会变大的刺客! 为了赶路方便,今日程安旎没有坐在江淮怀里,而是坐在他身后,紧紧抱着江淮的腰。 午时,还没有到达下一座城,江淮在路边打了只兔子,利落的处理好,架在火上烤。 “你说,江南那边死了多少百姓啊。”程安旎拿着根木棍,在地上瞎划拉。 “难记其数。”把两只兔腿都递给程安旎。 程安旎边啃边说:“如果有一天,我是说如果,我消失不见了,你会怎么样啊。” “我会去找你,一定会找到你。”江淮把小孩揽在怀里。 “真的消失,不存在了。”程安旎很怕,这一次大灾难,就是所谓的拯救世界。 江淮愣了愣,把下巴靠在程安旎的头顶:“不会的,我会永远在旎旎身边。” 安静的吃完一只兔子,算不上美味,但填饱肚子足够了。 “走吧,继续赶路。”程安旎站起身,拍了拍手。 江淮收拾好,带着程安旎上马。 比起,身后像挂了个水猴子一样,江淮更喜欢,身前怀里有个人儿,时时刻刻都能看见她。 他把程安旎放在前面。 程安旎回头,眨巴眨巴眼睛:“不是说这样不好赶路?” 江淮低声说了一句:“无碍。” 看着和郑冰冰一样的打扮,程安旎总是想笑,还从没见过江淮穿这么艳呢。 脑子里的一根弦,突然搭上了! 冬雷一直误会,郑冰冰是王府男扮女装的刺客,江淮和郑冰冰这么像,那男扮女装的刺客她从来没见过,会不会,江淮就是那个刺客! 冬雷::)你误会我了,我不认为她是刺客,我现在认为,她是悍匪。 回想昨天夜里,江淮的胸口是否有疤,竟什么也想不起来,根本没顾上看,她眼睛根本不敢看江淮。 看来,今天晚上,还得再努力一次? ?)?* 江淮不知道程安旎心里的小九九,他一直在想,小孩刚才说那些话是什么意思? 小孩很奇怪,说自己梦里得高人指点,学会了一手医术。 可上次看她在起死回生里,解剖时的场景,那绝对不是第一次操作,仵作也没有这个能耐。 她这一手,到底是从哪学的?将军府的池子,到底有什么魔力? 还有夏雨雪和郑冰冰,该如何解释?夏雨雪和程安旎的关系差到了极致,一次落水,竟然亲如姐妹。 会不会…… 原来的程安旎和夏雨雪落水后,已经死了。 现在活着的,是,是池子里的精怪附体! 忽然感觉背后毛毛的,紧了紧怀里的小孩。 “怎么了?” “无事,旎旎你怕鬼吗。” “怕鬼?这世上哪……”程安旎的话停住了,这世上哪有鬼?那自己是什么,自己是魂不是鬼,对,不是鬼:“这世上没有鬼,还没到夜里呢,你竟然怕这个。” 程安旎的停顿,让江淮心里一咯噔:“嗯,小时候,爹扮鬼吓我。” “我也想我爹了。”程安旎有感而发,那时候原主太小,小时候的记忆非常模糊。 亲了一口小孩的脑袋:“大将军会回来的。”他回来,我就迎娶你。现在将军不在,府里没有主母,没人能给小孩的婚事做主。 难道小孩真是鬼? 自己要娶一个鬼娘子? 鬼怪吸人血,吃人肉,这好像就能解释,为什么小孩可以把双霜解剖,应该和屠夫差不多吧。 那这怀里的鬼还挺有礼貌,对自己的食物也很客气,还会给食物治病。 江淮一点不担心小孩会吃了他,想吃早就吃了。当鬼的感觉也不好受吧,心疼小孩。 感觉到怀抱越来越紧,程安旎快喘不上气了:“干嘛抱这么紧啊。” 江淮有点尴尬:“怕你掉下去。” 走小路,一路上没遇到什么人,兔子野鸡倒是看见不少,程安旎新奇极了。看到路边,偶尔一株的珍贵草药,程安旎心里也感觉舒畅。 好多药材,在前一世因为环境污染,已经无法在野外生长,只能人工培育,药效大打折扣。 回来的时候一定得摘点。 大部队也在前进,原本索咸还怕带着这群人,会走的慢,路上还要照顾他们。 结果,但凡谁有个腰酸脚痛,大夫们抢着医治。赏清光酒楼的三大厨娘之一,每日亲自给他们做饭。 就连冬雷的那队人马,也被照顾的极佳。 后来还来了两个高手,一个乌鸦一个锦鲤,安全感直接爆棚。再加上他家王爷,海陆空三大高手,都在这次下江南的队伍。 身体疲惫,也知晓此行艰难,但没人喊苦叫累,每个人的精神都很满足。 路上行进的速度,不减反增。 郑冰冰和索适也正常行进。 ——入夜—— 下一座城池远,程安旎和江淮这一晚,只能选择野外驻扎。 知道江淮怕鬼,程安旎就哄着他入睡。 一个怕鬼的人,被一只鬼哄睡,还叫他别怕有她在。江淮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睡着的。 郑冰冰和索适,伪装成商人夫妇,借宿在了驿站。 大部队在到达驿站前,出了意外。 遭遇刺客袭击。 郑冰冰和索适听到声音,为了不过早暴露,只能心下祈祷,无法前去帮忙。 索咸的大喇叭不负众望,让驿站里的人听到:“保护王爷!保护粮草!保护大夫!杀!” 谁料,被索咸嚷嚷着保护的大夫们,已经开始攻击来人了。 他们训练有素,配合默契。 把东西拿出来、传、递、丢、一气呵成。药粉球丢在地上,周围的黑衣人立马软软倒地。 一波心细的,在给飞镖淬毒,力气大的,就把飞镖丢出去。 冬雷的人负责保护粮草。 索咸围着假王爷坐的马车,转了一圈又一圈,发现无人能上前一步。 锦鲤和乌鸦坐在一起唠嗑。 吐掉嘴里的瓜子皮,锦鲤开口:“哟哟哟,这下准,直接扎脑袋上了。” “嗯。” “那个年轻的,在那边,你看见没,那个厉害,我看他扔的球,放倒的人最多。” “是吗,真厉害。” “哎呦,小心点啊,那飞镖差点划亲亲脸上。”亲亲是锦鲤对姜厨娘的称呼,事实上酒楼里的厨娘,她都叫亲亲。 “哦,小心点啊。” “不行了,看的我也热血沸腾,我得上去露两手。” 乌鸦抬了眼皮:“你?就别上去捣乱了吧。” “哼,让你看看老娘现在的厉害。” 第94章 追风:少管我,美的嘞 锦鲤甩甩胳膊,晃晃脑袋,一副跃跃欲试的模样。 乌鸦有心想拦,他可是知道,这锦鲤闭气功夫了得,水性极佳,可在地面上跟人打架那是菜的一匹。 “算了吧,你就别去添麻烦了。” 没等乌鸦的话落地,锦鲤运起轻功,在周围轻点几下,稳稳的落在那群刺客背后。 抽出腰间的软鞭,灵巧的鞭子在人群里中游走,放倒了好几个漏网之鱼。 这场面是乌鸦没想到的。这个女人,什么时候学了这么手本事? 不一会,来人全被撂倒,索咸第一次在任务中,一动不动,己方就取胜了。 “活口留了吗?” “留了,呀,他咬毒自尽了。” 孙大夫迈着老腿,举着一根胳膊:“放着我来!” 这么好的机会怎么能错过,抢救身中剧毒的患者! 乌鸦和索咸同时开口。 “你这手哪学的?” “你们这是谁教的?” 锦鲤走到乌鸦跟前,人快要贴在乌鸦身上,她抬起头,眼睛快速眨动:“乌鸦哥这么厉害,人家还不得努力?” 乌鸦的脸瞬间拉了下来,眉头皱的,别说苍蝇,蜜蜂也是夹得死的。 孙大夫从前的弟子,瓜三石拱拱手:“是师父教的,起死回生里,大家都要学。” 索咸啧啧称奇:“真不愧是大小姐。” 人马来到驿站,孙大夫还在抢救,周围一圈大夫打下手帮忙。 驿站里,仗着没人认识自己,郑冰冰趁乱出现,给索咸信号,她和江淮互换身份了。 一个貌美的女子,在人群里一闪而过,这个身影被冬雷的人瞧见了。 刚刚过去那人,和主子叫他留意的人好像。 一个皮肤黝黑的瘦子,拿着茶杯眯眼打量:“哦我的老天爷啊,像,太像了!” 另一个皮肤白皙的瘦子询问:“卜赖轲兄弟,我们要不要告诉主子?” 放下茶杯,卜赖轲道:“我觉得这是有必要的,迷人的王哀特兄弟。可那女子不是在京城吗?只说,看到长相相似之人便可。” 王哀特:“好。” 于是,第二日清晨,冬雷就得知,在附近的驿站里,看到了与他的救命恩人极为相似的女子。 会是她的姐妹吗? 犹豫再三,冬雷决定亲自去看看,若真是她的姐妹,自己或许就能知晓她的身份,也便能与她再见一面。 没了追风,冬雷只能换一匹马,心下又把郑冰冰那个女悍匪,骂了个狗血淋头。 两日了,两日了!都没把他的追风还给他,也不知追风受了多大的苦楚。起死回生里那个傻大夫,竟还想着花钱买下他的追风,做梦! 他的追风千金不换! 忽然,郑冰冰胯下,江淮的马打了个喷嚏,把她吓了一跳。旎旎说这马脖子有问题,要她小心,看来不假,是非找地方给它看看。 郑冰冰询问索适:“这马有名字吗?” “有。”这是未来王妃的密友,这一路上,问他的第一个问题,不能说没有,扫了郑姑娘的兴。 “叫什么。” 索适很认真的想了想:“叫王爷的马。” 郑冰冰:? 你管这叫有名字? 一大早,追风很有精神,虽然整日赶路累死马了,但前日刚见到它的梦中情马,美的嘞。 感受到眉间落下一吻,程安旎睁开迷茫的眼睛:“嗯?” 揉揉小孩的脑袋:“该启程了,辛苦旎旎。” “哦,不辛苦,昨夜休息得如何?”程安旎伸了个懒腰。 江淮起身,把干粮递给程安旎:“休息的很好。” 被他心爱的人,不对,心爱的鬼照顾,怎么会休息不好呢? 所有人继续前进。 冬雷在晌午再次收到信息,那女子不在驿站,如同凭空消失。 人怎会凭空消失? 定是有什么事,是他不知道的。 或许那姑娘擅长易容,或许根本就是卜赖轲看错了。 一个,只是与那姑娘相似的女子,还要继续追吗? 思索片刻,冬雷下了决定,追。若真的是与那女子有关的人,被他就这样错过,岂不可惜? 近日无事,左右只有一个,与郑冰冰的赌约要他盯着。区区一个青楼罢了,给她就给她,他入醉乡还有产业,他还能发展。 谁能笑到最后还不一定呢! 不是他的追风,骑起来不心疼,仅仅一日,冬雷就跑死一匹马。但这是有效的,他已经赶到了郑冰冰他们昨日住得驿站,也看到了打斗痕迹。 这里只有一条路,他来的时候没有见到,她就只能走,和去赈灾的人相同的方向。 不出意外,明日就能追上了。 不出意外,明日赏清光青楼就要开业了。 最近,京城里隐隐传出流言,说人男女之事那点欲望,控制不了是兽,控制的了是人。 这个说法很新奇,明明只是去购买一件商品,你却说,我买了这件商品,我就是兽。一时间,很多人都无法接受。 直到一众贵女也在说,这话才彻底流行开来。 贵女们流行这句话,完全是闫嫣然张罗的。 她可知道,是冰冰姐在和冬雷打赌,比赛谁家青楼赚的银子多。 冰冰姐不在京城这事,她也知道,听说是劫了冬雷的马就跑了。要她说,劫得好!还得是冰冰姐够霸气。 ——翌日—— 赏清光青楼开业。 这青楼里的姑娘不多,分成两个阵营。 一个阵营,是从隔壁入醉乡,以及其他小青楼里挖来的姑娘,多是些,在原先的地方过得不好的。这里的姑娘与一般青楼一致,但价格低了很多。 另一个阵营,竟然全部都是未出阁的姑娘,身子清白,底细干净的普通女子。 这很快,就吸引了一大批人前往。 睡惯了青楼里的姑娘,还是头一次,见这些未经人事的小姑娘。 可赏清光里有要求,要睡到这个阵营中的姑娘很难。 来者要先交入场费,然后选姑娘,并不是再给了钱就成。 不要钱,要姑娘来见见这人。若是姑娘也愿意,再收钱,且和入醉乡比起来,是一笔巨款。 交了钱还不算,两个人只可以喝酒聊天,吟诗作对,在这个过程中互相了解。要答对姑娘出的题,然后才有可能,能与姑娘共度良宵。 第95章 雪晴 高额的见面费,让很多普通百姓望尘莫及。 想去睡便宜的那些姑娘,却总听到,赏清光里有人议论,睡那些姑娘的,就是些管控不了自己欲望的。 连这些皮肉上的欲望,都无法掌控的人,定然无法掌控自己的人生,工作仕途定是一塌糊涂。 一些好面子的,只得作罢。 一些不介意的,出了门也总被指指点点。 还有一部分,不去赏清光,转头去了入醉乡。这可给秀月高兴坏了。 入醉乡的秀月,在楼上休息,小妙死了,她又换了个姑娘放在身边。 “臭丫头,还真是不谙世事呢,敢用这样的损招,还不是害了她自己,呵呵愚蠢。”秀月躺在冬雷的摇椅上,摇着手里的团扇,一个模样可人的姑娘,给秀月捏着肩。 “妈妈说的是,一个臭乳未干的黄毛丫头罢了。” 秀月拿着团扇,在空中指指点点:“哼,那秋霜真是狂妄自大,若是她在,我还能与她斗上一斗。结果,留下来一个臭丫头,真是惹人笑话。” “是啊妈妈,妈妈跟她斗,都怕人家说我们欺负小孩。” “哼,啊哈哈哈哈。” 另一边的程安蓉,端坐在郑冰冰的小办公桌上,和对面的姑娘说话。 “那男人做了什么?” 姑娘坐在椅子上,无声的流泪。 程安蓉见状,走到那姑娘身边,轻轻抱住她:“不用怕,有这么大个赏清光在,你怕什么,说出来,我替你做主!” 姑娘抬头,看着程安蓉,一个比她还小几岁,甚至还未及笄的姑娘。犹豫再三,她没有开口,只把袖子撩起,白皙的手臂上,星星点点的红斑,还有被人烫过的痕迹。 程安蓉心里抽的一疼:“身上还有吗?” 姑娘点点头。 “受苦了,是我没保护好你,那人定不会让他好过,必让他付出代价。” 姑娘在程安蓉怀里摇头:“我毁了。” “什么?” “我毁了,我已经是个妓女了,成了这样,我不能接客了。” “怎么会?有我大姐在,她的医术了得,定能给你治得好。” 姑娘死死抓住程安蓉的手臂:“不,我毁了,我成了这样,不会有大爷愿意要我,我不配伺候他们,我,肮脏。” 说完,姑娘把头深深地埋下。 程安蓉松开那姑娘,站起身:“说什么胡话!成为妓女是生活所迫,你有什办法?被人欺负,那更是那个禽兽不如的死变态的错,与你何干?又何来肮脏一说?是我没能保护好你,这不是你的错。” “可我被,被这样,我我,我真的肮脏。” 抓住姑娘的手:“你错了,你不脏,若真是一个女人,被男人这样欺负了就算肮脏,那到底是女人脏,还是他们男人脏?” 这话让姑娘一愣,不知道该说什么。 程安蓉继续道:“这话都是谁教你的,你怎么会脏?咱们又不是日日不洗衣、不沐浴,何来肮脏一说?” 回想起之前,自己被秀月一遍一遍辱骂,她瞧不起她们这些妓女,可她自己不也是妓女出身? 只是会来事儿,被东家挑上当了老鸨。东家平日里,鲜少来这入醉乡青楼,事情都是秀月在管。 姑娘生了那病,秀月只会嫌她们脏,不给钱让她们看病。 “竟然得了这种病,肮脏!下流!” 和她一起来的那个姑娘,前不久刚自尽了。她也是被人粗暴对待,找了秀月哭,结果被秀月拉去,又找了那人。 “都是我们这姑娘不懂事,大爷您见谅,你也知道我们家生意好,我这实在是太忙了,一个人看不过来这么多姑娘。 要不然,就辛苦您,您帮我看看她?再给她上上课?帮我,调教调教?” 姑娘本是一直在一边下跪磕头的,听了这话,拼命哭喊:“妈妈不要!妈妈不要啊!我听话,我以后都听话!” 秀月狠狠扇了姑娘一耳光:“叫什么叫?留着力气去床上叫!来人,把她绑好了!” 那是噩梦的开始。 整整一日后,那个姑娘才回来,回来时,整个人如同一只惊弓之鸟,周围人说话大声些,她就开始脱衣服,嚷嚷着她错了,别打了。 也是那时,让她看见,那姑娘身上的伤痕。 后来,那姑娘时而清醒,时而痴傻。没几日,在清醒的时候,结束了自己的生命。 “是秀月妈妈。” “怪不得!”程安蓉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样:“怪不得都说入醉乡的姑娘乖的出奇,都是被那个秀月吓得!不行,必须要赢,不能让这个女人再霍霍下去了。” 程安蓉在屋子里一圈又一圈的溜达,看的那姑娘眼晕,忽然,她顿住脚步。 “你可愿意,帮帮你昔日共患难的姐妹?” 姑娘想帮,但是不信自己能帮:“我?如何能帮?” 把计划和姑娘一说,姑娘脸色有些白,泪水又在眼眶打转,程安蓉静静的等待。 安静了好一会,那姑娘抬眼:“我帮。” “好!” 程安蓉带着那姑娘,去起死回生,对伤口进行简单的处理。 然后对全城百姓宣布,要找一个,欺负了她家店里姑娘的男人。 赏金一百两银子。 实际上根本不用人帮忙,有快递小哥们,程安蓉想找一个来过赏清光的人轻而易举。她只是想把事情闹大,越大越好。 秀月乐得看热闹:“哈哈,还花银子,给手里的妓女做主,都是些脏东西罢了,这个废了就下一个。浪费时间,得不偿失。” “……妈妈说的是。” 很快,那男人就被几个年轻力壮的小伙子押来了,还跟来一大群百姓看热闹。 都想来看看,这赏清光要如何对待一个,欺负了店里姑娘的主顾。 被欺负的姑娘,叫雪晴。 一群人,就看到赏清光里走出一个,几乎不着寸缕的女子,引得众人阵阵惊呼。 等那女子走到阳光下,人们才看到她裸露的肌肤上,是怎样的触目惊心。 “天呐,怪不得要花一百两找人。” “是啊!换我也不干啊,这姑娘还怎么接客,这不是一笔损失吗?” 一个秀月安排在人群里的人大喊:“假装给姑娘撑腰,这还不是为了证明他们赏清光委屈,就把姑娘给众人瞧! 以后这姑娘也接不到客,不还是毁了这姑娘!赏清光真是会做样子啊!吁!” 第96章 大伙爱看谁? 一道小姑娘的声音,从赏清光传出:“这姑娘的伤,赏清光一定给治,治好了,就帮姑娘找个好夫婿,安度余生。” 程安蓉衣着干练,头发高高束起,大步从赏清光走出:“若是觉得,这姑娘被欺负了就是她的错,那你过来,让我揍你一顿,全赖你活该!” “哈哈哈哈。”周围有了哄笑声。 那人依然执着,指着雪晴高声道:“她都这样了,谁还愿意再碰她?恶心!” 雪晴的身体微微颤抖,她很害怕,强撑着没有倒下,站立在原地。 安蓉这个小主子说,只要她坚持,只要她勇敢,就一定能拯救赏清光里的姐妹,甚至能拯救很多和她一样,被迫卖身的女子。 如果真能这样,让她被人瞧就瞧吧,反正只她一人。 程安蓉又上前两步,挡住那男人指着雪晴的手:“我赏清光的姑娘好好做生意,就被他给折磨至此,你到觉得,是我家姑娘的错了?敢问你是哪家店里的伙计,信奉这样的道理。” “我看他眼熟,是入醉乡的人吧!” 程安蓉皱眉,秀月会这么蠢?直接找个她店里的伙计来闹事? 也许是这人故意喊的。 不重要,她打算将计就计,先把入醉乡搞乱了再说,能拖他们一时,秀月就能少毒害两下姑娘。 程安蓉扭头就走进了入醉乡,围观的百姓越来越多。 “秀月姐姐。” “哟,在呢在呢,小丫头有什么事儿吗?”秀月满脸堆笑,亲热的不得了。 “赏清光开业,我也是日日忙碌,疲惫的很。姐姐给我来个人伺候。”程安蓉坐在靠近门口的地方,让外面的人能看见她,能听见她说话。 秀月一愣,很快接话:“啊?好,玲子你来。”秀月环住程安蓉带着肩膀,凑过去说:“这姑娘,是我这几日刚调教好的,听话的很!让她来伺候妹妹,绝对不让你失望。” 三小姐没说还有这一出啊,小兰担心自家小姐,悄悄往将军府传信。 程安蓉觉得恶心,起了一身鸡皮疙瘩,但还是把手摸上了秀月的脸:“多谢秀月姐姐,但我不喜女色,你这里有没有小倌啊?” 秀月看到了,程安蓉脖子上的鸡皮疙瘩,感受到这小丫头的不自在,还要反过来摸自己的脸,果然虚伪。 心下更加瞧不起程安蓉:“我们入醉乡没有小倌,都是听话的姑娘。” “百两黄金给姐姐,我要他。”程安蓉低声耳语,指着外面刚刚说话的男子。 顺着怀里的人,手指的方向看去,秀月看到了自己叫出去的人,咽了口口水。 百两黄金,给她,不用交给主子,百两黄金啊!这黄毛丫头,果然不知道银子难赚。 低声回了她:“行,姐姐让他来。” 秀月扭着腰,走到门口,把那人拉了进来:“来,你陪来陪安蓉姑娘。” 又在那男人耳边悄声说:“给你五两黄金,让你玩个雏。” 男人的眼睛顿时亮了,色眯眯的看着眼前的小姑娘。 肤白貌美,模样秀丽,脸上还有未褪去的稚气,年纪不大,身体倒是有了起伏,端坐着还有些大家闺秀的气质。 这样的女人给他睡,他乐意之至啊! “哈哈哈哈小娘子,要我怎么陪你?”男人说着,手就要捏上程安蓉的肩。 程安蓉实在恶心,没忍住,躲开了:“脱衣裳。” 外面的百姓呆住了,将军府三小姐疯了,大庭广众之下,让小倌给她脱衣裳! 男人的嘴角咧到耳后根:“好好好,我这就帮小娘子脱衣裳。” 程安蓉抬起手,挡住男人:“你脱。” 一时间鸦雀无声。 “我脱?好,我脱。”男人脱下了外衫:“这样能伺候小娘子了吧。” 程安蓉厉声道:“你一个小倌装什么清高,再脱。” 男人一愣,咬咬牙,把里衣扯的松散,露出一节胸脯:“小娘子可满意?” 外面很多百姓没眼看。 “听不懂人吗,脱!” “你,别欺人太甚!”男人站了起来,面红耳赤。若不是在大庭广众之下,他定然把这小娘子伺候的服服帖帖,可是,这么多人看着。 程安蓉一锭银子,重重的丢在桌上,什么话也没说。 先把银子收好,男人又把里衣往下拉拉,露出肩膀。 外面的百姓更不敢看了。 程安蓉放大声音:“秀月姐姐,你家的小倌不行啊,可没有姑娘们听话呢。看看,我花钱请大伙看个热闹,这小倌真是不给面子啊。” “哟,这是我入醉乡的不是了。”秀月跑来,扭头对男人低声说:“五两金子,你不知道五两金子是什么概念吗?你祖宗十八代也挣不来五两金子!” 男人被说动了,是啊,他根本挣不来那么多银子。 把里衣脱掉,已经没有百姓抬头看了,都低着头默不作声,或是和周围人小声议论。 程安蓉再次开口:“怎么回事啊?大伙不瞧瞧?” 百姓的议论声大了些。 程安蓉托腮:“看来还是我赏清光的姑娘吸引人啊,姑娘一身伤大伙都看的起劲,这小倌细皮嫩肉的,竟一个眼神都吸引不来。” 秀月走到程安蓉身边坐下:“妹妹这话可不对,女人的身体自是不同,他一个男人有什么好瞧的。” “嘶,对哦。” 秀月松了一口气。 程安蓉又道:“他还穿着亵裤呢,确实没什么可看的,继续脱。 姐姐可得容我淘气,我今日倒要和姐姐比试比试了,看大伙究竟更爱看谁家的人。” 男人回过头,不敢置信。 他一个大男人,光天化日朗朗乾坤,在众人面前当小倌、脱衣裳,已经很奇怪了,还要他脱亵裤? 秀月笑容僵硬,摇着团扇,沉默不语。 男子狠下心,抓住亵裤的边缘,就要使劲往下拽。 “不必了。”程安蓉打断他,思考着说:“兴许不是没脱亵裤的过,我家姑娘不也是穿着衣裳的,只是胳膊腿露出来了。 这样吧,你站在外面,让太阳照到你,可能是你在里面大伙看不清。” 男人走了出去,只穿一条亵裤走了出去。 外面的百姓,靠的近的多是些中年男人,年轻的小伙子还不敢如此猖狂,看青楼的热闹也只是在人群里偷偷看。 女人更不用说了,靠近青楼就被人指指点点,看这热闹,都悄悄躲在最外面。 第97章 赎身热潮 程安蓉也跟了出去,秀月坐在原地没动,看着程安蓉的眼神有些怨毒。 “大伙快来看看呀,别让秀月姐姐丢面子!” 人群里没几个人抬头。 “怎么看我家姑娘,你们的眼睛,各个都要粘在我家姑娘身上了;看这入醉乡的小倌,你们到不敢抬头了?”程安蓉语气呛人。 人群前面有人开口:“小倌有什么好看的,又不是不知道长什么样。” 程安蓉:“你没见过女人啊?不知道女人什么样?” “女人和女人长的又不一样!” “男人和男人长得就一样了?” “你个未出阁的丫头懂什么!” “我大姐可是大夫,一不一样我还不知道吗?” “……” 死一般的寂静。 程安蓉在心里疯狂道歉:大姐啊对不住,等你回来,我慢慢狡辩不是,我慢慢解释。 她没法说是偷看她娘的画本子知道的啊。 定了定神,程安蓉平静开口:“说着不一样,究竟有多少不一样,你厉害你长两个吗?” 人群最外侧,马车里的柳姨娘听着这些虎狼之词,心脏砰砰的跳。要是将军回来,看见他女儿成了这样,不知道能不能接受。 呃,还得外加一个爱看画本子的小妾。 “别看到女子的身体就想入非非,每天脑子里总想这些,对人的身体也不好。” 江淮:(t^t)我也不想这样,但我作证,真的。 “我们大江的百姓,不能被这些皮肉欲望支配,你心里只有这些事,这辈子都会一事无成,无所事事。” 秀月走到程安蓉身侧:“好妹妹,你这么说,就是在砸自己家的招牌了。” “是啊!” “就是!” 一直以来,江国一些百姓,以睡过几个青楼女子为荣。突然说,这不是荣,是耻,谁能接受这样的说法? “我们赏清光,是要男女相悦才成,最后一笔钱,是给姑娘交的赎身钱,可以娶回家做娘子,如果姑娘愿意,也能去府里做小妾。 若是来直接找姑娘陪,每个客官来的时候,都会记录在册,若是次数过于频繁,我们将一个月不再接待此人。” 百姓一片哗然。 还能这样?直接娶个青楼女子回去?谁会干这样的事?就算是高门大户,买个青楼姑娘,最多就是外室,多的连个名分都没有,直接在府里当丫鬟伺候人。 小兰站到程安蓉身侧:“大伙可别忘了,我家姑娘,原本就是些待嫁闺中的姑娘,这赏清光青楼,原本就是想帮大伙姻缘一线牵,所以我们欢迎年轻才郎前来。” “那你家又不是没有妓女。” 程安蓉大方承认:“是,我们家有。大伙若是有心仪的,也能为她赎身,银子不多。 如果有的选,谁愿意为娼为妓?我们家也只有苦命的妓女,若是些品行不端,被主人家罚去青楼的,我们赏清光一概不收。” 这是冰冰姐怕冬雷,说她犯规耍赖,专门留得一手。 秀月脸上挂不住,大伙都知道,她们入醉乡有些特别厉害的姑娘,就多是些大户人家的丫头,贯会察言观色,贯会伺候人。 这也算是入醉乡的一大特色。 结果,现在看来。 来入醉乡的,就是些好色之徒,控制不了皮肉欲望的兽。 去赏清光的,是年轻才郎,去讨媳妇的,去和姑娘们做些风雅之事的。 秀月心里有点没底,但在入醉乡这么多年,也没见哪家青楼能比过她,她不信自己会栽在一个黄毛丫头手里。 很快,入醉乡门口就贴出了告示:感谢大伙这些年捧场,现在来找姑娘,比平日里少两成银子。 可不想,这告示贴出去,去入醉乡的人更少了。 谁现在再去,被人骂还得加一条,贪便宜的穷鬼。而且赏清光也有妓女,本就比入醉乡便宜。 秀月不信邪,继续加码,直接降五成,降的比赏清光便宜,又送酒。 人来的多了些。 可因为让了成本,收入大不如前。 秀月再次加码。让姑娘们加班,一个姑娘同时伺候两个客人,能再让一成。 两个姑娘伺候一个客人,一个姑娘只要三成。 这倒是让猎奇的人,来了很多,入醉乡的收益有所上升。 程安蓉看着入醉乡,这一系列骚操作,只能期待这一个月早日过去,赶紧把这青楼收入囊中。 下一步,程安蓉按照计划,把赏清光每个妓女的生平介绍和画像,贴在了门外。 为首的,就是雪晴。 那日她勇敢站在阳光下,告诉所有人她被人欺负的事实;告诉所有人,女子的身体只是身体,和男子没什么不同。 ———雪晴——— 年方二八,京城本地人,读过书、会女红、善良、勇敢、喜爱观鸟。 父母意外双亡,年幼的妹妹又生了重病,为给妹妹筹款治病,不慎被人骗入青楼。省吃俭用、节衣缩食,很遗憾,未能将妹妹治好,如今孤苦一人。 她想说的话:我不在乎是否有人为我赎身,只希望这世间苦命女子少些。 ———炽青——— 及笄之年,安攘郡人,习过武、会唱曲、开朗、热情、喜爱江湖。 曾有一青梅竹马,痴情于他,不想那男子成为赌徒,为了银子将她卖入青楼,姑娘受不住打击,一蹶不振。看到雪晴被欺负,还能如此坚强被感动,重燃对生活的希望。 她想说的话:世间真情难寻,愿得一人心,白首不分离。 ———抹阳——— …… 她想说的话:山有木兮木有枝,心悦君兮君不知。 ———娟儿——— …… 她想说的话:赏清光的主子对我很好,我说我不愿,从未强迫过我服侍大爷。但我受够了做妓女的日子,只愿有人赎我做活,我手脚麻利,吃得了苦。 …… 世人从未关心过妓女心中所想,好像在之前,没人认同她们的存在。 程安蓉本想将一些想找活计的姑娘,收在赏清光里。但柳姨娘提点她,这些女子留在青楼做活,可不见得高兴。 这几日,在京城里掀起了一股,为妓女赎身的热潮。这可给不少小青楼的老鸨、东家气的够呛。 有些坐不住的,直接来找程安蓉讨要说法。 第98章 程安旎:结案! 程安蓉小手一挥,把符合赏清光规矩的姑娘,大价钱买下。 还贴钱,让一些小青楼转型,做成衣,或是做胭脂水粉。等冰冰姐回来,看看要不要收到赏清光名下。 反正花的是她大姐的私库,不心疼。 宫里也传来消息,皇帝听说此事,分外感动,给一百个姑娘赎了身,收进宫里当宫女。 很多姑娘听后兴奋,想进宫里看看。 但程安蓉给她们浇凉水,只有年纪小的姑娘能去。进了宫,当不了什么贴身宫女,见不到皇上贵人的影子,只能去做些粗活累活,会很苦。 好处是,进了宫能改名字,到出宫的年纪,没人记得她们从前的身份,至于到时候要不要向他人坦白,就是自己的想法了。 程安蓉建议坦白,毕竟,纸包不住火。 一些姑娘愿意,一些姑娘不愿。 凑出八十九个人,给皇帝交差。数不对,但皇帝根本不在意,他本就是做个样子,给自己树一个,爱民亲民的形象。 秀月已经开始送酒送菜,亲自去路上拉人了。 可大多数人都不愿意去入醉乡,更喜欢去赏清光里坐一坐,出来了起码还有人说,他们也算正人君子。 眼看生意一日不如一日,赏清光却日益火爆,秀月动起了歪心思。 赏清光一直说,重视顾客。她就派人去赏清光里闹事。 结果事还没闹起来,刚有了点苗头,程安蓉直接下令,让人撒了药,直接押走送官。 秀月又花了好些银子,才把这事瞒了下来。 实在不成,就做假账吧。 秀月是这么想的,也是这么做的。 她开始提价,说入醉乡推出了新的姑娘,这姑娘的一晚价值万两。 程安蓉看破秀月的小心思,无所谓她,由着她折腾。 ——另一边—— 冬雷正在和,打扮成江淮女装模样的郑冰冰,套近乎。 冬雷果然赶上了,见到了一身黑衣的郑冰冰,这女子面上蒙纱,露出的眉眼,确实与他的救命恩人有几分相似。 但她身侧跟着一个男人,仔细一看,竟然是索适,江淮身边的人。 难道那女子不是细作?是摄政王的手下? “姑娘,你是哪里人?”冬雷还在弃而不舍。 “不知道。”郑冰冰压低声音冷漠回答。 服了,再多来几次,她的伪音都要不够用了。 “怎会不知道自己家在何处?姑娘你需要帮忙吗?在下绝无恶意,只想问问你是否有兄弟姐妹?尤其是一个与你眉眼相似的姐妹。” 郑冰冰一个头两个大,偏还甩不掉这个人,只能闭嘴不说话,偶尔一句也充满敷衍。 “你应该是摄政王的属下吧?那你的姐妹是不是和你关系不好?要不然她怎么能去皇宫胡作非为?” 冬雷喋喋不休。 郑冰冰真想两个峨嵋刺,扎他两个对穿,把声带毁了,让他再也说不出话。 之前怎么没发现,这冬雷说起话来竟如此之多,冬雷竟是个话唠? “姑娘……” “打住,我不认得你说的人,我没有什么兄弟姐妹,我不是摄政王的人,我是索适的相好,你打扰到我们了,请你马上消失。”郑冰冰停下马,看着冬雷银色面具中,隐约露出的眼睛,认真的回答。 索适听罢,立马靠近郑冰冰,一副守护的模样:“我不善言辞,在外都是娘子说话,还请冬雷离开。” 冬雷心里一抽,不知道为什么。 愣在原地许久,久到郑冰冰和索适的身影,变成一个小点。 虽然一直问那女子,有没有一个姐妹。但冬雷心里的直觉告诉他,那人就是他的救命恩人。 太像了,气质像。 犹豫许久,还是策马扬鞭。 心中有一个声音告诉他,要祝福他的救命恩人。 可他忍不住。 万一是她烦自己,故意说的呢?毕竟没听说索适有相好。 就算有,那他交个朋友总可以吧,他可以保持距离不打扰的。 再不济。 如果她愿意。 面首。 也就是听起来不好听呗。 冬雷心里又抽了一下,不行,面不面首无所谓,他接受不了还有个索适。 ——另一边的另一边—— 程安旎和江淮一路畅通无阻,没有遇到过什么阻碍。 只有,有时夜里休息不好。 自从程安旎开始治疗,江淮简直打开了新世界的大门。 江淮:被拿捏了呢,呜呜。 谁能告诉他!小孩这到底都是从哪学来的? 是不是郑冰冰!她们两个明天在一起讨论什么啊!怪不得郑冰冰开青楼,那么胸有成竹。 江淮还真错怪郑冰冰了。 开青楼,她原本也想整点花活,但看了云苓红着脸,买回来的春宫图。她一个,从信息爆炸的时代穿越而来的人。 自!愧!不!如! 目!瞪!口!呆! 这个世界里,古人的脑洞堪比黑洞,她无法企及。 也罢,青楼就算了,还是老老实实,开个相亲楼吧。 这事她都没敢和程安旎说,怕她凶自己,竟然真想开青楼。 是夜。 程安旎和江淮,挤在一张床上,今晚的小孩,比前几日更加猖狂! 江淮内心复杂,会影响明日赶路的。 可小孩不老实。 小孩哪哪都不老实。 小手在他身上,到处煽风点火;眼睛含着一汪春水,痴痴的盯着他;身体凑近,仰起头想要亲上他的唇;就这样,小嘴也不老实,低声呢喃着:“淮哥哥……淮哥哥~” 弄得他脑子一阵一阵的轰响,原地爆炸的心都有了。 想拒绝,可身体又很诚实。 江淮欲拒还迎。 程安旎见状,越来越肆无忌惮。无所谓江淮受不受得了,她今日,必须要解答自己心里的疑惑! 趁着江淮意识溃散。 程安旎一只小手,迅速滑进了江淮的里衣中,触摸到男人的胸膛。 江淮只感觉,自己真的要不行了。他好想把小孩吃掉,吃干抹净,看看她还敢不敢如此。 程安旎堵住江淮的嘴,让江淮无暇顾及其他,灵巧的小舌滑进男人的口腔。这么久的接触,她已经从小白蜕变了! 手指细细摸索。 摸到了,捏一捏。 这是一个,没问题。 还有一个!触感不同,软很多,应该是疤痕。 对,就是这个位置! 结案! 江淮就是那个,会变大的男扮女装的黑衣人! 第99章 江小茶哭哭 江淮的理智回来一分,小孩的手……淘气!他翻身,把小孩压在身下,努力占据她口腔里的每一分领地。 程安旎用鼻子呼吸,渐渐的越来越急促,有些上不来气,江淮的手在她身上四处游走。 忽然。 停在了某处。 程安旎的眼睛猛地睁大,不受控制的抬起腿,胡乱地猛蹬一脚。 毫无防备,身上的人一脸懵,整个人被程安旎踹飞出去。 “咚!” 江淮落地。 四目相对,空气凝固。 江淮站起身,揉揉摔疼的屁股,心下失落委屈。 “那个,我不是故意的,条件反射,意外意外,嘿嘿”程安旎嘿嘿一笑。 江淮抿着嘴,一声不吭,躺在床上背对着小孩。 程安旎从背后抱住男人,脑袋靠在他的身后:“哎呀宝宝,我真的不是故意的,太突然了嘛。” 江淮沉默。 “那我给你讲故事好不好~” 江淮一动不动。 程安旎认真开口:“从前有座山,山里有个庙,庙里有个老和尚和小和尚,老和尚给小和尚讲故事,讲的是什么呢?” 江淮被勾起兴趣,竖着耳朵听。 “从前有座山,山里有个庙……” 江淮:?(┙>∧<)┙ ┻┻ 江淮被念叨的越来越困,就在迷迷糊糊要睡着的时候,程安旎不讲了,两只手抓着江淮的肩膀,开始摇晃:“淮哥哥~你原谅我嘛。” 江淮转身,抱住了小孩,低声开口:“等回京,我们成亲好不好?” “嗯?” “啵。”亲了一口小孩的额头:“我去和皇帝说。” “成亲。”程安旎嘴里重复。 “是,我们成亲好不好,让皇帝叫你爹爹回来,我让我娘上门提亲。” 眼睛看着江淮的下巴,伸出一根手指戳了戳:“好,怎么突然想成亲了?” 江淮很小声,凑近程安旎的耳朵:“我们太逾矩了,对你不好。” 程安旎有些脸红,心里有一丝丝小甜蜜:“男女朋友嘛,这样不是很正常。” 江淮疑惑,没忍住问了出来:“你们那边,男女还未成婚就能如此吗?” 程安旎的心猛地一惊! “啊?什么啊,什么那边,没有那边。”说完,程安旎闭上眼,深吸一口气,在心里狂抽自己大嘴巴。 救命啊!这是什么此地无银三百两! 江淮见状,拉着程安旎坐了起来,他借着月色,看着程安旎的眼睛:“我都知道了,但我不怕。” 程安旎不敢相信:“你怎么知道的?” “我知道你是个鬼魂,之前住在将军府的水池子里。”江淮说的认真。 程安旎呆呆的张着嘴,过了一会开口:“也能这么说吧。” 江淮的小心脏颤了颤,他听到小孩承认了,她真的是个鬼,大半夜的好吓人啊呜呜。 “你不怕我?”程安旎打趣。 “不怕。”江淮抱住程安旎,按着她的头,让她紧紧贴在自己怀里。 感受到自己被坚定的选择,程安旎也回抱住江淮。 江淮化身好奇宝宝:“所以你是不是长生不老啊?” “不是,我也会老,会死。”应该能这么说吧,完成任务了,就会死吧。 鼓起勇气,江淮问:“那你吃人肉,喝人血吗?” 程安旎跳起来:“当然不会,我只是个魂儿,你知道借尸还魂吗?和那个差不多。” 江淮眉头紧皱:“那,我碰你,是在碰别人的身体?” 程安旎歪头:“呃,也不能这么说吧,我死之前,我就叫程安旎,和这具身体长的也一样。” “那,郑冰冰和你一样?” “是的,她死之前叫郑冰冰,可这具身体叫夏雨雪。” “那,那……” “什么?” 江淮担心的看着眼前的人:“死的时候,疼吗?” 程安旎摆摆手,毫不在意:“不疼,chua一下我就死了,一点没感觉。” 小孩好可怜,死的那么快,是被仇家追杀的吗? “你为何而死?死之前,有千岁了吗?” “千岁?没有,我是个人的魂儿,不是个妖精的魂儿,死之前二……呃,和现在差不多。为何而死,这个,不提也罢。” 见程安旎不想回答,江淮更加心疼,抱住眼前的魂儿:“那你,死之前的亲人还在世吗?需要我帮你找到他们吗?” 手里玩着江淮的头发:“我不是这个世界的人,我的亲人不在这里,而且……我是被人抛弃的,只有一个神医爷爷收养了我,教我医术。 你知道吗,爷爷是个很好很好的老人家,不过,在我死之前,他就已经离开我了。” 程安旎靠在江淮怀里,情绪有些低落。 江淮抚一下一下,摸着程安旎的后背:“老人家吉人天相,也许也借尸还魂了呢?” “对,也许他也到了这里。”程安旎不敢说,她觉得爷爷应该到了其他世界,或许正在努力完成任务,好回到阴间等她。 她是不是也该快点完成任务,去见爷爷呢? 安静了一会,江淮陪着程安旎。 “所以,你们那个世界,男子女子成婚前,真能如此吗?”江淮还是满脑子问号。 “是的,能。” “哦。”看来小孩这么会,都是在那个世界学的了,好难过。 越来越难过。 压抑不住的委屈和酸楚涌了上来,心脏也在提醒他的心痛。 江淮鼻子一酸,眼泪吧嗒吧嗒落下。 程安旎:咦?哪来的水?这客栈怎么漏水? 抬起头,竟看到江淮在哭。 程安旎麻爪,用手擦掉男人的眼泪,发现根本擦不完,她刚擦完就有下一滴泪流下。 “怎么了,怎么哭了,我们宝宝难过了。”程安旎看着江淮哭,她也想哭。 心里更委屈,江淮别过脸。一想到小孩也会这样对别人,他都感觉自己不想活了,想去那个世界,把那男人杀了!呜呜。 而且小孩对自己上下其手,自己只刚把手放在那两个鼓包上,就被一脚踹飞在地,原本还觉得是自己太逾矩。可小孩根本不在乎,还要踹飞他,不行了,更难过了!呜呜呜呜! 江淮转过头,对着程安旎哼了一声,又别过头不看她。 程安旎的大脑飞速运作,这到底是什么了?刚说了男女不成婚也能如此,他就哭了,还生气了。 程安旎抓住江淮的手,努力把小脸凑了过去:“我在那个世界还没找过男朋友呢。” 江淮抬起眼睛看着程安旎。 “那你这些,都是哪学来的?” 第100章 认真学习 该怎么和这个185,长相邪魅俊朗,平时冷颜冷面,现在因为吃醋,眼睛哭红的男人,解释小h片的存在呢? 要是真说了,会不会因为她竟然看过别的男子,还是吃醋,哭的更凶呢? 程安旎说谎,张口就来:“我看春宫图学的。” 春宫图?江淮知道这东西,但从来没看过。原来看看春宫图,还能学到这种本事。 回头让索咸不行,他是个大喇叭,一不小心就会弄的人尽皆知;让索适去,去帮他买点回来,他需要认真学习一下。 江淮不哭了,以往都是江淮哄着程安旎睡,今晚江淮被程安旎乖乖哄睡。 躺在床上,程安旎开始思考。 江淮怎么是个小哭包呢? 小时候他生活的很幸福,但皇帝杀了荣亲王,又重用摄政王,荣亲王妃不能接受,冷落江淮。 那时江淮,也就是十几岁,如果按程安旎为数不多的心理学知识讲,这对江淮可能是个很大的打击。 所以他不善与人沟通,但内心敏感,需要获得很多很多的爱来填补。 但这只能是治标,想要治本,还需要解决荣亲王死这件事,也需要让荣亲王妃和江淮,再亲近起来。 不知道荣亲王妃这个婆婆,会不会很难相处。 生小孩好可怕,不想生怎么办?荣亲王妃会不会催生啊?如果真的生了孩子,自己放不下起死回生,谁来带孩子呢? 那时候冰冰有没有空呢?她能带了孩子吗?也不知道这辈子,她能不能碰到一个心仪的人。 上辈子,冰冰身边不乏狂蜂浪蝶,那些人多是看上了冰冰的容貌、财力、地位、资源、流量,冰冰对那些充满利益的情感毫不感兴趣。 情情爱爱的戏码她见多了,对感情看起来就像一个身经百战的战士,通过剧本感受爱情,感受世界。 虽然郑冰冰一直没说过,但程安旎始终感觉,冰冰对爱情没有渴望,甚至有些抵触。 没关系,尊重冰冰的选择。 程安旎的思维越来越发散,逐渐迷迷糊糊的睡着了。 翌日。 程安旎睡到午时。 江淮已经穿戴整齐,坐在窗前闭目养神。 看到外面的阳光,程安旎蹭的一下坐起来:“这么晚了,怎么不早点叫我起来,快,我们赶路。” 江淮睁开眼睛,宠溺地看着小孩:“这几日赶路辛苦了,多休息一会儿吧。” “不行,多拖一刻,疫病就有扩散更大的风险,我们还是继续赶路。”程安旎已经开始麻利的穿衣服。 rua了一把小孩的头:“好,吃的在桌上,吃一口再走。” “okok!” 江淮:?不是很懂,但大概明白。可能是她的家乡话吧。 想起昨天自己居然,哭了!他堂堂一国摄政王,竟然哭了!天呐!好丢人,呜呜,想再哭一顿。 二人从客栈退房,老板娘笑眯眯的:“两位姑娘可休息够了?” 程安旎顺嘴一答:“够了,休息够了。” 老板娘笑得异常灿烂,程安旎总觉得古怪,直到程安旎和江淮假扮的郑冰冰离开,老板娘还看着她们的背影笑。 小杂役:“掌柜的,什么事儿啊,这么高兴?” 老板娘收起笑容,拍了一下小杂役的脑袋:“小孩子家家,那么多问题做什么,去去去,收拾房间去。” 小杂役耸耸肩,跑去忙。 老板娘念叨:“哎呦,难得一见呢,两个姑娘一间房,昨晚还闹出那么多动静,啧,那一声可真大呀。今日还得赶路,真是辛苦啊。” 摇摇头,老板娘继续把玩手里的算盘。 ——另一边—— 冬雷这几日,就跟在索适那一对小夫妻后,不敢凑的太近,会被驱赶。 但这个距离,每日都能让他闻到饭香味,馋哭他! 之前也不是没有日夜兼程的赶过路,但谁家赶路路上,吃这么好? 那姑娘竟然会做饭。 索适何德何能啊? 不知道她的厨艺,能不能比过那个该死的郑冰冰。 如果能合作一下,再开个酒楼,一桩美事! 郑冰冰:美,想得真美。 郑冰冰心里烦的很,真想把这人揍跑,但如果与冬雷再交手,很容易被他怀疑,她就是郑冰冰。 自己抢了他的马,拿他的钱开酒楼砸他生意,万一他火气上来,直接在这荒山野岭,把她给嘎了可怎么办? 让索适与他打,万一打不过呢?冬雷这人善暗器,要是给索适来一下,她可不是旎旎,治不了伤。 啊!好难! 干脆这样吧!回了京城,给冬雷一笔安家费,让他远走高飞,再也别回来。 省的看见自己,再把他气出个好歹。 还得麻烦旎旎救人呢。 浪费药。 后方的大部队还是老样子,隔三差五迎接一波刺客。 索咸已经彻底服了,这帮手无缚鸡之力的大夫,各个杀人不眨眼,甚至来的刺客越多,他们越兴奋。 还总喜欢把重伤的刺客,拉起来救活。 给那些刺客折磨的不轻。 问几句,再吓唬一下,就都招了。 至于被郑冰冰特意叫来的姜厨娘,索咸更是当宝一样供着,这姐姐做饭太好吃了。 他都感觉自己这一路,得吃胖几斤。 索适:你猜我这一路胖几斤? 姜厨娘:虽然吼,东家我真的很感激您,很感激大小姐。但四这帮人,好像八百年莫得饭吃一样!我的那个铲子,都轮地直冒火星了!他们个个看我地眼神,还是冒着绿光!太阔怕的啦! 京城里。 程安蓉强忍着,才没现在就把赏清光的牌匾换了,她不能让秀月抓到一点错处。 秀月也不慌了,虽然入醉乡的生意,一日不如一日,但她每天也不搞事情了,就在入醉乡里喝酒听曲。 好像入醉乡就是给她一个人服务的。 程安蓉手里的姑娘越来越少,已经有几对年轻人看对眼,男方都去姑娘家里提亲了。 在以前,是大伙想都不敢想的事情。一个大小伙子,年纪轻轻考上了秀才,前途无量,竟然去了个青楼女子回去。 会被人戳脊梁骨笑话的。 可现在一问,娶的是赏清光的姑娘,那这是个心善的好人,姑娘也是好人家的孩子。 哪怕是娶了接过客人的姑娘,人们也知道,是个苦命女子。 周围的邻里,甚至还主动和那姑娘打招呼,会多照顾一分。 第101章 酸黄瓜冬雷 程安蓉让人在门口贴了告示。青楼的姑娘不够了,想要招姑娘,欢迎全京城的未婚女子前来。 多么荒谬,但事实是,赏清光的门槛都要被京城中的女子踏破了。 不只有适龄待嫁的女子,还有丧夫的、和离的,甚至也有休妻的,程安蓉都亲自一一盘问求证,确认这些姑娘是符合要求的。 甚至还有一名妇人,蒙着面纱来,到了房间里,坐在程安蓉面前才拿下面纱。 竟然是赵恬恬的母亲,黄夫人。 “我来给赵恬恬看看,你知道她的,与你姐姐相识。” “恬恬啊,她不是有心仪……”程安蓉的话被打断。 黄夫人表情不善:“别提那个傻小子,还敢说我们家恬恬丢人,有辱斯文,他家那破落门户,我们赵府还瞧不上呢。” 程安蓉赶紧递了杯茶:“好,您消消气,先去那边填个表吧。” “免了,我去填写。”黄夫人摆摆手,拒了那杯茶。 秀月摇着扇子,在入醉乡看着楼下熙熙攘攘的人群:“臭丫头,故意来恶心我是吧,哼,只可惜,还是太年轻啊哈哈哈。” 程安旎和江淮,在今日抵达江南境内,明显感到和外面的百姓们,安居乐业的模样不同。 这里的百姓不愿说话,面黄肌瘦的人很多,客栈也不收人,因为粮食都不够自己吃。 越往前面的城池走,这个现象就愈发明显。 程安旎路上,看到些明显营养不良的孩子,就会留下几个药丸。 走着走着,程安旎看到了一个人酒坊,拉着江淮进去看看。 “没酒,没粮,也没水。” 刚进去,就有一道声音响起。 程安旎:“我能给你们粮食,需要你们酿酒。” 柜台下面躺着的人听罢,起了身,露出一个脑袋。是个中年男人:“你疯了?你有粮食还要用来酿酒?” “这酒不好酿,不是用来喝的,是用来治病救人的。知道京城里的赏清光吗?” “知道。” 程安旎指着江淮:“这位就是赏清光的东家,秋霜。知道京城里的起死回生吗?” 中年男子点头:“知道。” “我就是程安旎,你信不信我你这里的酒能救人命。” “可我怎么知道你没骗我啊,万一你……” 江淮一锭银子丢在桌上。 “好,粮食在哪?” “路上,过几日会有大部队到达,你找他们要粮食,我给你写个字据留个信物。”程安旎写了字据,流下信物,一包小麻袋装的药丸。 开始详细和酒坊老板讲,如何酿她想要的酒。 就是浓度非常非常高的酒,还告诉老板,怎么检测是否成功,让他酿好了,就往明州走,他们会在那里等他。 “明州?那地方太危险,我不去。” 江淮又是两锭银子。 嘻嘻,从冬雷那拿的,还剩点,带上果然有用。 “我……” 程安旎:“你放心,有我这么个大夫,让你死在那边,那不是砸我自己的招牌。” 酒坊老板下了很大的决心:“好,我送。” 路上,程安旎看到酒坊,就会进去和人沟通。江淮也不问为什么,只默默支持,跟在后面扔银子。 他相信小孩说的话。 呃,他相信小鬼说的话。 “我们今晚住在哪啊?” 江淮想了想:“寺庙吧。” 到达寺庙,说明来意,她们两个,是去明州帮忙的。 僧人把他们迎了进来,给她们找了一间小客房。闹疫病,寺庙里已经收了很多,从明州附近逃出来的灾民了。 程安旎在那些灾民口中,大致知道了这是什么样的疫病。 人会发烧,浑身疼痛,然后粘膜充血,窒息而亡。 大概知道了需要什么药材,也知道自己带足了那些药材,程安旎的心定了定。 江淮站在角落,看着程安旎和灾民说话交朋友。 一位高僧站在江淮身后,犹豫片刻,走上前:“施主。” 江淮被吓了一跳,他竟然一点没听到这人靠近的声音。回过头,就看到是一位高僧,略行一礼。 “贫僧法号司空。”司空大师的眼睛,好像能看透一切,只是看着江淮,就让江淮有一种被狠狠共情的感受。 看的江淮心情沉重,很不自在。 “你是,秋霜。”司空大师语气平静。 江淮点点头,不敢吱声。他可没学会女子的声音,开口就露馅了。 司空微微叹气,摇摇头:“王爷舟车劳顿,辛苦了。” 江淮没做任何反应。 “程大小姐,是个好姑娘。”这句话说完,司空大师就走了。 江淮目送司空大师离开。 程安旎蹦蹦跳跳跑来:“走吧,去休息,我大概了解啦。” “好。”宠溺的揉了揉眼前,毛茸茸的小脑袋。 二人安枕一夜。 索适就没这么好运了,成天被郑冰冰当成夫君对待,他已经要精神崩溃了! 谁能来救救他! 王爷未来娘子的闺中密友,把他照顾的无微不至,好恐怖是为什么?救命! 冬雷早就变成一根酸黄瓜了,成日里内心总有一个小人在咬牙切齿,另一个小人静静的看着,时不时摇头翻白眼。 啊! 为什么会这样! 感觉这辈子,也没体验过这么多复杂的情绪,简直让人抓狂! 安静的小人见状,在心里开口提醒:“何须如此被人牵动情绪,心如止水方能安稳一生。” 是啊,他只想安稳一生,无欲无求。可如今不知怎么了,好像自从那个赏清光出现,他就总是没办法做到心如止水。 整日被那女人气,对,都怪那女人的出现,气得他没办法平静! 现在见到一个女子,竟然会为了她离开京城,跟着她跑了这么远、这么久。 这竟然是运筹帷幄的冬雷,是那个永远温文尔雅的三皇子,能做出来的事。 郑冰冰完全无所谓,演戏她熟啊,与一个男人举止亲密些,她完全不care。 只是索适,看起来很紧张,她对索适说了很多次得罪了。 但好像,她越说,这小子反而越紧张,反应更加不自然。 好奇怪,但不重要。 重要的是别被冬雷发现破绽,好在他也算学乖了,没有紧紧跟着,保持了点距离,不会看的真切。 第102章 索适:劝架好难 郑冰冰生火,找了块石板,在附近的水流里洗干净,架在旺火上当烤炉。 今日索适收获颇丰,搞来一只肥美的野鸡,和两只野兔,他在一旁熟练的拔毛去皮。 郑冰冰接过两只去了皮的兔子,用匕首熟练的剔骨,把肉片成薄片,加入随身携带的调料包。 又把鸡皮,和鸡身上一些有油水的地方挑出来,先放在石板上烤出油。 “哧~” 肉放在石板上的声音。 索适的口水飞流直下三千尺。 冬雷:\\u0026#*#%~%#($ 他是造了什么孽?明明活得挺舒坦,一切都计划好了。三皇子会死在府里,他就可以光明正大的做冬雷,然后守着入醉乡,养养他宫里的娘亲,衣食无忧过一生。 现在怎么偏就变成了这样? 他抛下京城跑了出来,跟在一个女人后面受气,还被馋! “咕~”冬雷的肚子在抗议。 他今日运气不好,只打到一只鸟,还发现几颗蘑菇,生起火,打算烤熟了吃。 问题就是,前面那两人,有必要搞这么大阵仗吗?能不能考虑一下他的感受。 索适:当然有必要,三主子说了,这叫仪式感,明日就要进入江南了,有的忙累,这一顿必须吃好。 以后王爷是大主子,大小姐是二主子,这个郑姑娘,就是他的三主子了。 虽说一仆不侍二主,但也得分情况不是。依索适所见,王爷成了婚,大主子估计就变成王妃了。 香味直冲冬雷的脑子。 那女人究竟怎么做到的,不就是把东西弄熟吗,她怎么能弄的这么香! 手里干巴又柴的小鸟,变得难以下咽。 要不,拿蘑菇去换点吃得吧。 郑冰冰和索适正吃的高兴,一片片的肉在石板上,被烤的滋滋冒油。 听到了脚步声,郑冰冰不想回头。 冬雷走进,对索适道:“索适兄弟,我这里蘑菇采多了,吃不完,不然分你们一些吧,这一路,多谢二位照顾。” 索适刚要拒绝,就被郑冰冰一个眼神制止。 郑冰冰:“行啊,蘑菇放下你走吧。” 索适忍笑忍得辛苦,埋头苦吃。 “这,好。”冬雷脸不红心不跳,从怀里,掏出四个,大小不一的蘑菇。最大的一个,足足有郑冰冰一根大拇指那么大! 郑冰冰有些惊讶,不是惊讶四个mini小蘑菇,而是惊讶,这蘑菇长成这样,冬雷还打算摘了吃,是不要命了吗? 索适也皱起眉头,语气冷漠:“原来冬雷兄弟,不是来打秋风的,是想要毒死在下,好把在下的相好占为己有。卑鄙无耻!” 冬雷:【?ヘ??】这办法,倒也不是不可以啊。 “索适兄弟,饭可以乱吃,话可不能乱说。” 郑冰冰挑眉:“饭能乱吃?那这四个蘑菇,你自己留着吃吧。” 看来问题出在蘑菇上。 冬雷坐了下来:“这蘑菇有何问题。” 郑冰冰:“你就别装了,这蘑菇长得如此漂亮,必然是冬雷精心挑选的吧。” “并非如此,附近只这几颗蘑菇。” 这傻冒整日跟在他们身后,没完没了,郑冰冰气不打一出来,站起身:“所以冬雷就想毒死我们这对小鸳鸯?” 冬雷被这话狠狠刺激到了。这些天的坚持和猜测,猜测她只是骗自己,与索适是做戏,仿佛都成了一场空。 她竟然说,他们两个是对小鸳鸯。 小,鸳,鸯。 冬雷声音沉闷:“什么破鸳鸯,你少在这里恶心人。” 郑冰冰叉腰:“我恶心人?你整日跟在我们身后,到底是谁恶心谁?” 索适点点头,非常认可三主子的话,天知道这几日,他是怎么提心吊胆度过的,太可怕了。 冬雷站起身:“我好心给你送蘑菇,虽然也是想来讨口吃的,但送蘑菇也是真的啊。” 郑冰冰阴阳怪气:“是啊,谁不知道你为什么来呀,这蘑菇送的可太有心了。” 索适倒吸一口气,劝架这种事情,还是得索咸来啊。 “你怎能如此?虽只是几颗小蘑菇,但我采的时候,可想着你呢。” 郑冰冰凑近冬雷:“想我?是啊,您这目的性多强啊,原来就是单单为了我。” 索适弱弱开口:“别吵……” 冬雷心里烦躁,直接把心里想的说了出来:“是啊!就是为了你,怕你日日都吃些肉食,过几日如厕不畅。” 索适:“架,有事我们好……” 郑冰冰:“你没事儿吧,你管我如厕畅不畅呢,和你有什么关系?” 索适:“好商……” 冬雷:“我怎么知道!你这家伙躲着我,不让我报恩,逼我到如此!” 索适:“量。” 郑冰冰:“我逼你?谁要你报恩了,你不报恩不就行了,谁在乎那点事情!” 冬雷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平静:“你不在乎是你不在乎,可对我来说,那是救命的恩情。” “那你直接把那些银。”郑冰冰慌忙住嘴。 她差点说出,那你直接把那些银子免了吧,我就不还了。脑袋飞速转动:“那你直接把那些银子,救你一命的银子给我,不就成。” 冬雷:“银子?你知道我是冬雷,你若是想要银子就开口啊,我又不会缺银子。” 郑冰冰:“我哪想要银子,是你非要报恩。” “我……”冬雷止住了话头,这姑娘说得对,只是自己的一厢情愿,给人家制造出大麻烦。 冬雷自嘲的笑笑,什么时候,他也能做出如此不妥的举动。 同痴儿一般。 “抱歉,是在下的错,在下唐突了,一路给二位添了麻烦,心中有愧。若是日后有需要帮忙的地方,冬雷义不容辞。 此行一路艰辛,祝二位顺利。 告辞。”冬雷喉头堵塞,但还是把话说的清楚。话毕,他鞠躬行礼,后转身离去。 郑冰冰也没什么话想说了,看着冬雷的背影:“把你的毒蘑菇也带走,碍眼!” 那一身灰衣,显得有一分落寞,但笔直优雅的身影顿住了。 冬雷回头:“毒蘑菇?这蘑菇有毒?“ 郑冰冰炸毛,眼睛瞪的溜圆,一手指着那四颗炫彩mini菇:“它都长成这样了!和植物大战僵尸里的致幻菇一样了!你说它没毒?” 冬雷更懵了:“什么什么菇?” 第103章 致幻菇 郑冰冰一挥手:“不重要,你难道不知道越漂亮的蘑菇,越有毒?” “知道。”这样三岁孩童都只晓得道理,他怎会不知。 想到了什么,郑冰冰试探着问:“那你,看不出来这蘑菇,花里胡哨?” 冬雷认真回答:“普普通通的蘑菇。” 郑冰冰又问:“那你平时看路边的花啊树啊,有什么感受?” “花红柳绿,鲜艳动人。” “那你看这天和太阳?” 冬雷抬头:“漆黑一片。” 郑冰冰:“不是现在的,是白天。” “蓝天白云,阳光明媚。” “那你看索适今日的衣裳,和昨日有何不同?” 冬雷低下头思考片刻,抬头:“更脏?” 索适默默低头看了一眼自己的衣裳,今日新换的衣裳,是青色,昨日是蓝色。 好了确定了,冬雷是色弱。 那这毒蘑菇,就是他用来打秋风的,他好像还说什么……如厕不畅,关他什么事啊! 索适看着这两人突然好好说话,一声不吭。 “冬雷有眼疾,日后还是别瞎采蘑菇吃了,小心把自己毒死。” 冬雷:眼疾?什么眼疾? 郑冰冰:怪不得冬雷整日穿的灰不溜秋,灰就灰吧,还灰的毫无变化,像个大灰耗子,丑死了。 “……告辞,多谢郑冰冰姑娘。” 空气凝固。 郑冰冰的心瞬间提到嗓子眼,有种被人扒光底裤的感觉。冬雷什么时候发现的! 索适已经要准备动手了,若是冬雷有想法,他誓死保护三主子。 冬雷想死的心都有了,他怎么能莫名其妙,对救命恩人叫出这个名字! 冬雷连连道歉:“是在下失礼,叫错了名字,不是说你和她像,只是我一时口误。” 原本郑冰冰只是紧张,现在变成了不可置信,什么叫不是说你和她像?这什么意思? 郑冰冰笑了一下,好像毫不在意的模样,语气自然,柔声开口:“郑冰冰?我知道她,好像是秋霜吧,赏清光的东家,你为何说我与她不像?” 索适:无意中都能说中,看来这冬雷和他的三主子,有点东西啊。啧啧,怪,怪得很。 “姑娘心地善良,容貌美艳,聪慧过人,岂是那郑冰冰能比。”冬雷自认为说的很好,能在离别前,对着姑娘表露一下心声,倒也不枉他走这一遭。 索适埋头烤肉,现在石板上的肉,已经被烤焦了,他还在锲而不舍的认真烤肉。 余光看到石板上,焦如黑炭的肉,郑冰冰开口:“反正你都要走了,不然留下吃了今晚的饭吧。” 冬雷:“不必了,打扰二位。” “没事,你看看索适,肉都烤糊了,我来吧,你坐,也算我们相识一场有缘分了。”郑冰冰给索适使眼色。 索适上前,挡住冬雷的路。 叹了口气,冬雷坐下来,静静看着郑冰冰烤肉。 郑冰冰又给了索适一个眼神,索适拉着冬雷开始侃天海地。 没人注意到,郑冰冰切了点冬雷拿来的毒蘑菇,在一片肉上蹭了蹭。 冬雷眼中心地善良的人,正想着怎么毒死他。 小样,看姑奶奶毒不死你。这东西本来也是你自己采了吃的,毒性有多强,就看你命硬不硬了。 一想到冬雷中毒昏迷,或者狂吐不止,郑冰冰就觉得憋在心里的气散了几分。 “来,吃吧别客气。” 看着冬雷把面前的肉吃掉,郑冰冰心满意足。 伸个懒腰,郑冰冰打了个哈欠:“哎呀,烤肉好累啊,索适还是你来烤吧,我困了,去睡觉了。” “是。”索适应了一声,感觉不对,他现在的人设,可是三主子的相好:“小鸳鸯。” 冬雷差点没把咽肚子里的肉再吐出来!小鸳鸯,恶心,呸! 郑冰冰也满头黑线,有这么叫自己相好的吗?为索适未来的媳妇担心。 索适想的很简单,叫娘子太冒犯,叫名字暴露身份,那就小鸳鸯吧,反正只是个称呼而已。 冬雷又吃了几口,告辞要离开,索适也不阻拦。 刚站起来走几步,冬雷就道:“小心!” 郑冰冰原本在小憩,她猛地惊醒,索适也跳了起来,做好战斗准备。 “有会飞的粉红色野猪。” 郑冰冰愣了几息,发出一阵爆笑:“哈哈哈,还真是致幻菇啊哈哈。” 一听和蘑菇有关,索适也明了,坐下来休息。 “请别撞我,还请自重。”冬雷站在地上,做着阻挡的动作。 “你要我帮你?”冬雷在和幻象中的野猪对话。 他弯下腰,在地上捡了个东西,然后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过了一会,郑冰冰都看困了,迷迷糊糊就要睡着,冬雷显得有几分焦急,他回头,看到了郑冰冰。 此刻的郑冰冰在他眼中,是一只困倦的花山鸡。 他走来,把手里的石头递给花山鸡,说话很呆,但面具下的眼神认真:“这是野猪的儿子,野猪忙着去赶马车,你帮她照看一下,在下要回京城,她已有婚配。” 郑冰冰虽然没谈过恋爱,但她不是什么都不懂的小白,冬雷这明显是对自己感兴趣。 起了逗弄他的心思,郑冰冰道:“你心悦你那救命恩人?” “她听墙角的样子,比刚才那位野猪的翅膀还美丽。” 郑冰冰拍了一下自己的嘴,多余嘴贱。 冬雷再次开口:“我现在就只担心她如厕不畅,会很难受的。” 郑冰冰翻了个白眼,在心底告诉自己,不跟傻子计较。但嘴上还是不饶人:“你怎么知道,你如厕不畅啊?” “嗯,很疼。” 郑冰冰彻底服了,站起身,一个手刀把冬雷砍晕。 可算清净了。 把人放好,然后席地而睡,明日还要赶路,也不知道旎旎那边如何了。 程安旎此刻正在鼾睡,像一条八爪鱼一样,死死抱着江淮。 江淮想睡,但每当他刚刚睡着,程安旎的触手就会动一动。 一会儿胳膊打搭他脸上,一会儿大腿压他胸上。又不忍心叫醒小孩,她这几日,真是累坏了。 就这么睡了醒,醒了睡,江淮坚持了一夜。 大部队和郑冰冰的距离没有落下太多。 也因着有冬雷,他们一行三人虽然很怪,但还没有人发现,郑冰冰假扮的江淮的踪迹。 毕竟也很难想象,一个男人怎么变成女人模样。 第104章 小分队汇合 清晨,郑冰冰起了个大早,和索适收拾好了,看到旁边的冬雷还躺在地上。 “索适你看看,活着不。” “是。”索适上前探了探鼻息:“有气,进气多出气少。” 心里忽然有些没底,不能那一点蘑菇,就真的把人吃死吧,那真的罪过罪过。 “罢了,带上他,路上看看能不能碰到大夫。” “是。” 此刻正在装昏的冬雷,在心底暗笑。 果然,她是骗自己的。 哪有相好睡觉离那么远,夜间还轮流放哨。 至于昨日出现幻觉的事,他记得清清楚楚,只有一个地方不敢多想。 不小心说出,觉得她听墙角的样子很美,冬雷可没见过她听墙角,只三皇子见过。 郑冰冰根本没注意,谁会在意一个傻子说的话呢? 今日赶路,郑冰冰和索适明显加快了步伐,为了快点赶上程安旎和江淮。 冬雷像一具尸体一样,躺在索适的马上,颠的他快要吐出来了。 再坚持坚持,只要索适和摄政王汇合了,程安旎给他医治,他就能睁眼了。 坚持不住了,冬雷哇的一口吐了出来。 索适的马:(╬?? ? ?? Д ?? ? ??) 冬雷随机应变,既然把有毒的东西吐出来了,那他醒了也合情合理。 “快,去那边拿水洗洗。”郑冰冰指着旁边的小溪流。 怕附近的水源也被污染,郑冰冰嘱咐索适:“洗洗马,人就算了,身上挺干净的,下巴擦擦就行。” 冬雷虚弱开口:“我也要洗。” 郑冰冰眉头皱起:“别了,万一这水里有病毒呢” “病毒?有人投毒?” 郑冰冰打了水,走向冬雷:“不是投毒,是自然界里的毒。”把水递给冬雷:“擦擦就行,别喝,去前面人家里讨点水喝。” 冬雷接过,简单给自己擦洗一下。 三人继续赶路,冬雷的那匹马,郑冰冰嫌带着麻烦,直接给了它自由。 所以此刻,冬雷和索适一匹马,他坐在索适身后。 这倒是让冬雷更加确信,之前这姑娘就是在骗他,她与索适根本不是一对。 那她应当是摄政王的手下,也对,摄政王对程大小姐有意,必然是要毁掉程大小姐与二皇子的婚约。 只是没想到,还牵扯出一件陈年旧事。 皇帝究竟属意谁继承大统呢?莫不是真在外有个皇子? 一日加一夜的奔波,郑冰冰到达明州。明州几乎成为空城,时不时能见到新垒的坟,旎旎和江淮应该到了,走一走或许就能碰见。 让索适和冬雷,在一间还算干净的房中休息,郑冰冰出去寻找程安旎,她得告诉旎旎冬雷来了,别暴露了。 正在路上溜达,就听到一声熟悉的声音:“冰冰。” “旎旎。”郑冰冰冲上去抱住了旎旎,直接原地转了两圈。 江淮早已习惯,这对主仆时刻亲密过分的举动。 “冬雷来了,他跟了我一路,认出我是之前在二皇子府里跟他打架的人了,但他好像不知道我是谁。” “我知道他是谁,他是三皇子。”路上程安旎已经听江淮说了他的推测,程安旎觉得很有道理,无条件相信江淮。 郑冰冰:“嗯?” “江淮告诉我的,那你现在就假装是江淮的手下吧。” “可以,城里怎么样,有发现百姓吗?”郑冰冰和程安旎并排走在一起。 程安旎:“只有几个,我们一路上只看到几个百姓,而且都很健康,看起来比外面几个州的百姓过的都好。” 江淮:“应当是有人将灾民转移了。” 郑冰冰后背发凉:“我靠!灾民大多都生了病,转移了那不是会传染更多人吗!” 程安旎:“是,情况不容乐观,现在见不到患者,我不能确定究竟是什么病。今晚我们分头行动,在附近找找看,能不能发现什么。” “好,对了,冬雷吃了毒蘑菇,中毒了,你要不要去看看。” 程安旎停下脚步:“毒蘑菇?你们这一路怎么来的啊。” “我跟索适挺好的,他是色弱,看不出那蘑菇花里胡哨。” 程安旎:“哦,那我去看看。 江淮:“治好了让他也出去找人。” 来到歇脚的地方,程安旎给冬雷把脉。没看出体内有什么毒蘑菇的症状,应该是已经过去了。 但这脉象,是生病前期的征兆啊。 看来不用找到灾民,她也能知道这病究竟是什么了。 应当是刚被毒蘑菇折磨一遭,抵抗力弱,病毒趁虚而入,让他染上了疫病。 她和江淮,早就服用了提高免疫力的药丸,冰冰和索适那里也有。 只有冬雷倒霉。 “问题不大,毒素已经代谢掉了,但你需要好好休息,应当是染上疫病了。” 前半句冬雷内心平静,后半句让他心里掀起波澜。 “看程大小姐的反应,此病可医治?” “那当然,我医术了得,这病能治,就是会遭点罪。索适,麻烦你去多找些芦苇来。” “是。”索适转身离去。 “等等,你再找些吃的来,看看有没有野菜。”郑冰冰补充一句,冬雷便秘,那就多吃点菜吧,她也怕便秘,毕竟夏雨雪之前可有痔疮。 “这个病,会让患者粘膜充血肿胀,死的人都是因为无法呼吸,窒息而亡。 药物可以加快病程,原本充血两三日的,可以只充血半日,但仍有窒息风险,所以需要芦苇插入气管,帮助患者呼吸,度过这段时间。 只要熬过这半日,方可痊愈。” 江淮问:“还有其他药物,可以不插入芦苇吗?” “有,但造价太贵,药材难寻,无法解决现在的困境。” 江淮走上前,抱住了小孩,额头抵在她的下巴:“还好有你在。” 程安旎抬头垫脚,双手环抱江淮的脖子,一口亲在了江淮下巴上。 郑冰冰没眼看,避开那两个人,直接当自己眼瞎,看到冬雷一眨不眨盯着旎旎和江淮。 冬雷只觉,摄政王做出这样的举动,倒是不奇怪,没想到程大小姐,竟然会在有他这个外人的情况下,回应摄政王如此亲密的举动。 看来这二人,才是一对真正的小鸳鸯。 羡慕,可叹。 第105章 冬雷摘下面具 郑冰冰看着冬雷,在脑中,慢慢把银色面具去掉,换成三皇子那张温和的脸。 怎么看都不协调。 就冬雷这个人,应该是长的浓眉小眼塌鼻梁才对啊,这样才能和他的名字和行为适配。 太奇怪了,不行,不能想。 在冬雷眼中,秋霜大妈应该是个空有气质,长相丑陋刁蛮的女悍匪。 也不知道他的追风怎么样了。 追风累的够呛,被程安旎拴在一个无人居住的院子里,正在拼命挣脱绳索。 它刚刚看到那匹俊马了!它要去和那马贴贴。 功夫不负有心马,追风成功挣脱,往外面跑。 “哒哒哒哒……”是马蹄声。 程安旎:“来人了?” “索适这么快?”郑冰冰正靠着墙壁闭目养神。 看到门外忽然出现的马影,冬雷好悬热泪盈眶。看到亲人了!他的追风啊! “追风。”冬雷刚喊出追风的名字,追风就跑走了。 俊马不在这里,去别的地方找找,刚刚好像看见了熟人,不重要,晚点再和他打招呼吧。 郑冰冰一下子笑出声:“噗,你的追风不想理你呢。” 冬雷虽然不解,追风为什么见了他就跑,但他更不解的是,追风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不是郑冰冰把他骑走了吗?看样子应该是去追赶江淮,按理说追到了就该回去了,这马怎么也到了江南。 难道那女悍匪也来了? 冬雷揉揉有些酸痛的额头:“郑冰冰也来了?” 江淮:“并未,劫走马的是本王。” “是你?” “本王会缩骨功,那日本不想带旎旎前来冒险,但心中不舍,还是决定带着她一起走,所以从起死回生出来,抢了一匹马。 巧了,刚好是冬雷的马,抱歉。”江淮说的平静,眼中毫无波澜。 冬雷直起身:“原来黄鼠狼那唯一的徒弟,竟然是摄政王殿下,久仰。” “客气。” 冬雷:“王爷这一路,都为装成了郑冰冰?” “是。” “辛苦了。”冬雷说完这话,顿时觉得后背生寒,回过头,是那恩人姑娘笑眯眯的看着他。 面具下,冬雷也回以一个微笑。 郑冰冰笑得越来越灿烂。 程安旎在一旁咋舌。 江淮看戏,顺便抬手,摸摸小孩的脑袋。 冬雷的语气故弄玄虚:“王爷就不怕,我将此事公之于众?摄政王早些年混迹江湖,皇帝应当,已不想你做这摄政王了罢。” 江淮微微一笑,勾起一边唇角,认真起来,将浑身的气场散发出来:“三皇子,何须如此。” 这几日冬雷也想过了,自己可能暴露给江淮太多信息,计划有变,他也不想隐瞒了。对江淮能猜到他的身份,并不意外。 坦然的摘下面具,眼神似春水温暖,五官柔和不失刚毅。 正是三皇子。 郑冰冰的白眼停不下来,表情如同,如厕不畅。 本来还觉得那三皇子呆呆的,又长得漂亮,甚是可爱。 就是老坏她的事。 结果告诉她,三皇子和那个讨厌的冬雷,是同一个人,是死皮不要脸,缠着她好几日的冬雷!??? 可爱小帅哥的形象彻底崩塌。 “坦荡,本王佩服。” “还是王爷聪慧。” “本王可不如你,小小年纪,能在毫无帮衬的情况下一手建立入醉乡,这才是真聪慧。” “我只是知晓宫中流行的,和宫里对商贩的态度罢了。既已如此坦诚,你我二人,何不合作一把?”冬雷开始和江淮谈条件。 原本还算和善的江淮,表情立马变了,还往后退了两步,站到程安旎身后:“你可别乱说,本王可是赏清光的人。” 郑冰冰挑眉,算他识相。 冬雷笑笑:“我对皇位争斗毫无兴趣,只想换个身份,安稳度过此生。我能保王爷王位,如何。” 江淮不说话,他等着前面的小孩给反应。 程安旎和郑冰冰几个眼神,大致明白了冰冰的想法,对江淮微微点头。 江淮:“你说说看。” 江温:“……” 没想到这摄政王,如此惧内。 “只希望王爷能助我换个身份,让三皇子死于非命。” 江淮抬起下巴:“你让我杀你?” 江温:“非也,给太子放出风声,让太子杀我即可。” 江淮紧接着发问:“皇帝知道该如何。” 江温回答的顺畅:“王爷的手段,若真的不想让父皇知道,就算进入九泉之下,父皇也定当毫无察觉。” “可本王不在乎这个王位,若有一天,皇帝想要,他拿回就是。” “可没了王位,王爷该如何保护荣亲王妃?” 江淮沉默。 江温的话有些威胁的意味。 郑冰冰看不下去,手势拦住刚想开喷的程安旎,疯狂使用眼神交流。 郑冰冰:[先别骂,咱直接攻击他最脆弱的点!] 程安旎:[哪?] 郑冰冰:[入醉乡~] 程安旎开口:“我有一个疑问。” 江温眼神示意她说。 “你想换什么身份?” “世上只有冬雷便可。” 程安旎做思考状,靠在江淮身上玩着头发:“可冬雷的存在,就是因为入醉乡,若是有一天入醉乡,干不下去了呢。” 江温面容轻松:“赏清光,确实给入醉乡带来了冲击,若说干不下去,倒也太夸张了些。” 程安旎毫不客气:“你觉得你那青楼保得住吗?” “秀月未必有郑冰冰心思深。 但能将入醉乡的青楼,打理的井井有条,成为京城第一大青楼,这么多年没出过什么大差错,应当也是有几分本事的。”江温的头愈发痛了。 “是她有本事,打理的入醉乡青楼不出错,还是有入醉乡这个名头在,兜着她出的错?”程安旎纯属胡诌,就是为了让冬雷自乱阵脚。 这话到是给冬雷提了个醒,他平日里,除了亲自打探消息,不爱往青楼跑,脂粉味太重,熏的他鼻子疼。 “一月时间一到,自可见分晓。” “那到时候再来和江淮谈合作的事情吧。”程安旎直接敲定。 郑冰冰对她竖起大拇指。 早就有意培养程安蓉,已经和那小姑娘讲了不少东西,秀月只要不用什么,极度阴险的招数,应当无碍。 且秀月自大,很可能会轻视程安蓉,这更是好事。 之前以为冬雷会留在京城,得知只有秀月在,郑冰冰对程安蓉还是很有信心的。 第106章 程碧池失踪 ——将军府—— “姨娘不好了,二小姐不见了。” 柳姨娘坐在她屋里的主位,听到这个消息。 “府里都找遍了?” 小丫鬟快哭出来了:“是,都找了,连井里也让人下去看过,就是不见二小姐。” 柳姨娘放下手里的话本子:“是谁先发现的,带过来我要问话。” 那小丫鬟跪地磕头:“就是奴婢,奴婢早上送了饭,没注意看二小姐是否在房中,到午时去送饭,就发现二小姐已经不见了,早上送去的吃食原封不动。” 柳姨娘细细思索。 程碧池一直被她关在房里,等着将军回来处置,现在人不见了,能去哪呢? “门窗可有被破坏的痕迹?” “有的有的,窗户被人撬开了,像是二小姐自己撬开的。”小丫头拼命忍住眼泪,努力让自己镇定。 把府里的小姐看丢了,虽然是个犯了大错的小姐,可那也是将军府的主子啊,不知她还有没有命活。 柳姨娘看这丫头吓得不轻,知道此时不是追究责任的时候:“好,你先下去,继续在府中找,找到二小姐,立刻来报。 待此事了结,你再去领罚,二十大板。” “是,谢姨娘,谢姨娘!”小丫鬟感天谢地,跑着出去继续找人。 她不能辜负姨娘不杀之恩。 小翠走上前:“二小姐跑出去,总要有个由头吧。” “对,去查查,最近有没有下人苛待她。” “应当是没有的,奴婢去瞧瞧。”小翠行礼退下。 “你来。”柳姨娘招呼旁边,一个用惯了的丫鬟:“这几日,你可知晓,府里有什么传言?比如哪家要办宴席,有什么人会去。” “有的,过几日是太子的寿宴,听说要公布太子妃人选。” “太子妃,太子妃……”柳姨娘嘴里轻声说着:“对,二小姐仰慕太子,许是跑出去见太子。” 柳姨娘扶着座椅站起:“不好,快让人去外面找,快!务必把人找到,动静不要太大,避着点人。” “是。” 此刻小翠跑了回来:“姨娘,并未有人苛待二小姐,下人们再不满,也是按照规矩来的。” “好,她应当是跑出去找太子了,你去平日里,与她交好的小姐家问问。”柳姨娘的心悬了起来,总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是,姨娘别急,会找到人的,她一个姑娘又跑不出城。” 程碧池跑出了城。 她打算这几日,一直躲在城外,直到太子生辰宴那日。 娘说得对,成为太子妃是她唯一的出路。现在她毫无指望,要是爹爹回来,知道她做的事,肯定要狠狠地罚她,她得救自己。 太子是她唯一的希望,她一定要成为太子妃,把程安旎那个小贱人,再踩回脚下! 一定要让她救生不得、求死不能。 之前娘说她自己太仁慈,现在看来,她也是。 程碧池觉得自己也太仁慈! 竟然让那贱人活到现在,早知今日,就不该给她吃泔水,白白养活她一只下贱的白眼狼! 就该饿死她,就该打死她! 那次让夏雨雪那个小贱婢动手,她居然失手,还反过来帮着程安旎一起害她和她娘。 真真该死! “姨娘,二小姐房里少了些东西,金银细软都没了,还有胭脂水粉也少了些,和一套她平日喜爱的衣裳,都没了。” 柳姨娘站在窗前,手里紧紧握着一条帕子:“定然是,想去找太子。你去告诉蓉儿,让她也想想办法,一定不能让二小姐,搅了太子的生日宴。” “是,姨娘。” 程安蓉知道了此事,立马让城里的外卖员注意,发现可疑人员,一定要带到她面前辨认。 就说是幸运顾客,来赏清光酒楼用餐,可以免一顿餐钱。 不明所以的百姓们,见有人被带到赏清光免费用餐,纷纷走到街上闲逛,希望这份幸运也能降临在自己身上。 程安蓉失策,没想到街上的人变多了,让找到程碧池,变得难上加难。 程碧池躲在城外,看着城门里的气氛变得热闹,好像人多了起来。 可她在外面看不真切。 会不会是柳氏那贱人闹出来的?会不会是在四处寻找她? 她可不要被抓回去关起来,比坐牢还要煎熬!不如直接杀了她来的痛快。 “不行,得换个计划。”程碧池靠在一棵树后,嘴里念念有词:“生辰宴,有人,进不去,被抓,要,要提早去,提早一天去,对!这样那贱人就不会找到我,哈哈,哈哈哈哈。” 柳氏听着外面的动静,心里愈发焦躁,担心二小姐找不回来,也担心他的蓉儿会太过自责。 “走,去青楼。” 一顶小轿,默默从赏清光青楼的后门进入。 “娘,我没想这样的。”程安蓉站在原地,低着头。 柳姨娘走到她身边,把她拉进怀里,玉手抚摸程安蓉的后脑:“没事蓉儿,不是你的错,你能想到找外卖员帮忙,已经很棒了,只是这一次我们没考虑周到,都是我们急了,没事的。” “娘,我搞砸了。”程安蓉扑进柳姨娘的怀里,哭的身体微微颤抖。 “无妨无妨,都需要过程,我们慢慢来,现在不难过了,蓉儿很厉害的。可再厉害的人,也有失手的时候不是?”柳姨娘捏捏程安蓉被程安旎扎穿的手指。 “噗嗤,娘。” “好了,我们慢慢来,现在接着找人吧,客栈酒楼,还有青楼,都派人去找。”柳姨娘稳住心神。 程安蓉擦掉眼泪:“好,我派人去找。” 程碧池这次下了狠心,她一定不能被人发现,她一定要见到太子殿下。 夜晚,她睡在一处山洞里,不会生火,只能伴着寒冷入眠;白天找出城的人,买点吃食和水。 就这样坚持了三天。 终于到了时候,明日就是太子殿下的生辰宴。 无论皇后属意的太子妃是谁,统统给她去死,太子妃只能是她,她一定要做皇后,要做这个世上最尊贵的女人。 把那些贱人永远踩在脚下! 白天,程碧池趁着正午人少,脱掉衣裳,跳进冰冷的河水里,把自己洗干净。 她不能蓬头垢面的去见太子殿下,她献给太子殿下的第一次,一定要是最完美的第一次。 第107章 程碧池成功 忽然,岸边传来脚步声,和几个男人对说话声。 是一群商人,他们看到了溪流中的程碧池。 “青天白日朗朗乾坤,竟然如此放荡不知礼数。” “真是不知羞。” “腌臜婆。” 程碧池紧紧抱着自己,根本不敢回头,她听到了这些男人说她的话。 他们有没有眼睛?她堂堂将军府二小姐,嫡出的二小姐,他可是京城第一才女。长得也是倾国倾城,肌肤更是肤如凝脂,被几个不知哪里来的野男人,看了不说。 还被那几人嫌弃辱骂,说她是腌臜婆! 该死!都该去死! 等她做了皇后,就不让外地的商人,来他们京城做生意,那些人哪里配! 听着脚步声走远,程碧池回头看看,确认四下无人,她赤身走出溪流。换上带出来的新衣裳,开始给自己上妆。 今晚,成败在此一举。 ——是夜—— 柳姨娘:“明日就是太子的生辰宴,我们现在还没找到她,她定然是,躲在我们想不到的地方。 只今天一晚的时间,想把她找出来,怕是很难。我们明天在,所有能去太子府的路上安排人,势必要找到她,一定把她拦下。” “奴婢遵命。” 柳姨娘:“夜晚这么多人出动,太容易被人发现,等到五更时,你们分散走,现在都去装扮装扮,别让人家一眼就看出,是府里的丫鬟。” “是。” 程碧池在城门关闭时进了城,她蒙着面,递给看城门的侍卫一锭银子。 侍卫不让她进,开始盘问,程碧池就说自己是旁边城里,偷跑出来的妓女,来投奔赏清光的。 那侍卫这才收下银子,放她进去,还给她指了赏清光的路。 程碧池在心里,暗暗记下这人的模样,逼得她说自己是妓女,还要去投奔那贱人的赏清光,该死!等她做了皇后,就来惩治这个小小侍卫。 不!做了太子妃,她就要来惩治他! 走到太子府附近,程碧池等了好久,才等到一个躲在太子府墙根下的机会。 拿出一盒口脂,打开盖子,程碧池盯着那口脂,静静看了许久。 这是娘的嫁妆,是宫里娘娘用的好东西,只要让男人服下一点,就会疯狂一整晚。都是些宫里一些熬不出头的小主,想要能留住皇帝一次。 娘本来是留着,要给爹爹用,但爹爹走了,娘用不到,就给了她。还一再嘱咐,不到万不得已的时候,绝对不能碰。 程碧池已经顾不了那么多了,她不想以后的事情,她只想今晚能成功。 只要她做了太子妃,就能成为皇后。成为皇后,她就真正成功了! 将口脂细细涂抹在嘴唇上,程碧池的嘴唇,瞬间鲜红似血,近几日没有休息好,有些遮不住的黑眼圈。 鲜红的嘴巴配上她的五官,穿着一身红色衣裳,在夜间,给人一种阴森之感。 将那口脂放好,程碧池又拿出一小瓶药水洒在袖口。 这一次她学聪明了,把放药瓷瓶和口脂,都埋在土里,没有随手丢在路上。 可这一次,即使被发现了,也无所谓,只要她成功,其他什么都无所谓。 还差最后两步,一是翻进太子府,二是进入太子的房内。 第一步简单,程碧池手脚并用,找了一处低矮些的院墙,翻了进去。 刚进去,就被一个侍卫听见了一些声响,抬腿向她走来。 程碧池默默观察,看那侍卫到了眼前,她开口:“哥哥,人家脚崴了,不小心掉进来的。” 那侍卫一听,竟是个女子声音,警惕心顿时消了大半。但奇怪,这女子怎么会在这里,他凑上前想一探究竟,程碧池趁其不备,直接捂住他的口鼻。 袖子上的药水起了作用,侍卫倒地。 一路上,程碧池故技重施三次,一共放倒四个侍卫,才到了太子殿下的房间外。 只要进去了,上了太子的床,一切问题就都能解决了! 程碧池蹑手蹑脚推开门。 太子正在塌上鼾睡。 程碧池努力放轻动作,进入房中,把门掩好。 她花了很长时间,才不发出一点声音的,走到太子床前。 看着这张她梦寐以求的脸,想着自己能在,未来天下最尊贵的人身下,程碧池忍不住的兴奋。 低下头。 她吻上了太子的唇。 太子迷迷糊糊睁开眼,就看到一个女人贴着他,刚想叫人,就失去了意识。 一夜疯狂。 这口脂,让太子化身成一头野兽。 程碧池精心准备,却换来这样的结果。死咬着牙,害怕一切又是空欢喜一场。 身上的人毫无理智。 回应她的,只有清晰的疼痛。 身体上,远不如精神上来的折磨。 她感觉自己好像变成,一片破布,在暴风骤雨中孤独摇曳。 ——清晨—— 柳姨娘派出去的人,一直没有传回府里任何消息。 这边,皇后却收到了,将军府二小姐竟躺在太子床上。被发现时赤身露体,衣裳全被撕烂,扔在地上,浑身上下,没有一块好皮的消息。 甚至,床上还见了红。 皇后被气得身体发虚,宫女扶了她好几次,她在床上都站不来。 为何今日,太子的生辰宴前,偏偏会出这种差错! 将军府,好啊,又是将军府。没让赵氏灭了将军府满门,真是她做过最大的错事。 “把那个管家的小妾给我带来,生辰宴照常,那娼妇给我绑好喽!锁起来!看牢了!别让她闹出动静!” 可已经晚了,程碧池根本没睡着,她一直昏昏沉沉。见有人开了太子房间的门,然后慌忙跑出,她知道时机到了。 等了一会儿,她强打起精神,手臂颤抖,撑起破败的身体,现在只要一动,她就浑身生疼。 尤其是那处,走起路来,比昨晚更甚,简直堪比上刑。 她狠狠心,抓起一件衣裳胡乱裹在身上,快步冲出房门。 “救!命!啊!!!救!命!啊!!!!” 六个字,程碧池声嘶力竭,用尽全身力气,她要让所有人知道,太子殿下爱慕她已久,不想娶太子妃,就在要公布太子妃人选的前一晚,强要了她。 虽然昨晚很痛苦,但结果是好的。 她觉得自己这样,更能让人相信她是被强迫的,她是无辜的。 第108章 柳姨娘入地牢 “有人强抢民女,这是哪啊!有没有人救救我!”程碧池声音嘶哑,带着哭腔。 这都是她的真实感受,本以为她与太子,会很美好。精心准备那么多,却落得如此下场。 下人和侍卫跑来,就看到一个浑身青紫的女子,蜷缩在太子的院子里。 “找衣服,把人藏好。去看看太子殿下如何。” “太子殿下?强迫我的人,竟是太子殿下?为什么!身为太子就能胡作非为唔!”程碧池被一个侍卫拉起,捂住了她的嘴。 程碧池赤身裸体,被一个,她平日里最看不起的下人,禁锢在怀里,这狼狈不堪的样子,被一群下人看光。 她的眼睛在流泪。 可心底。 竟是疯狂的喜悦。 看吧!无所谓,等她做了太子妃,第一时间就把这些人的眼睛,全部挖掉,烹煮了,让他们吃下。 一定要让他们后悔今日的所作所为! 成功了,哈哈哈哈,她成功了。这么多人都看到了,她成功了! 柳姨娘刚听见门外有动静,还在想是不是抓住程碧池了,起身迎出去看。 一天一夜没合眼,这几日一直休息不好,她眼下乌青明显。 刚出了屋门,就被人挡在身前。 是寒梅。 “姨娘别出来,宫里来的人。” 柳姨娘心里一惊,还是没拦住吗? 寒梅拦着那些人,不让他们靠近柳姨娘,可其中一个小太监,见事不妙,直接宣旨。 “皇后娘娘口谕。” 寒梅看向了柳姨娘,柳姨娘朝他摇头。 寒梅这才住了手,立刻有人上前,抓住了柳姨娘的双臂。 柳姨娘:“这是做什么。” “不必跪了,皇后娘娘请您宫中一叙,这就跟奴才,走吧。”那太监说完,狠狠地瞪了柳姨娘一眼,一甩拂尘仰头离去。 柳姨娘被两个太监架着,塞进一辆小马车里,快速的到了皇宫。 她被扔在地上,整理好姿势,对皇后行礼:“妾身参见皇后娘娘,愿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皇后疾步走到柳姨娘面前,扬起手,狠狠甩了她几个巴掌。 柳姨娘平视前方,接下了这些巴掌。 皇后阴沉着脸,冷声开口:“当家的妾,果然非同一般。” “妾身谢过皇后娘娘。娘娘传妾身来,所为何事,还请娘娘明示。”柳姨娘伏下身。 “你这是嫌弃本宫叫你来!你不愿进宫?来人,掌嘴。”皇后一声怒斥。 皇后身后的大宫女,立马冲上前,抬起柳姨娘的脸就要动手。 柳姨娘心跳的厉害,她有些紧张。被打不要紧,要紧的是这件事该如何善后:“谢娘娘赏赐,能为娘娘排解烦恼,是妾身求不来的福分。” 大宫女扬起的手顿在空中,回头看了皇后一眼。 皇后愣在原地。 一个将军府的小妾,竟敢这样同她说话。 这是在威胁她。 说她因为自己不高兴,把大臣的家室叫入宫撒气。 皇后上前两步,抬手指着柳姨娘:“好啊,掌嘴也不能教会你如何说话,那便押入地牢,十八般酷刑,你一一受过。” 柳姨娘扬起笑脸,仿佛听到了什么好消息:“谢皇后娘娘赏赐,妾身没进过皇宫,此等天大的好事,回去了定是要好好炫耀几分。” “若是你能活着从地牢出来,本宫就免了你这条贱命。”皇后一挥衣袖,那两个小太监再次上前,拉着柳姨娘出了屋子。 大宫女给皇后顺气:“娘娘莫要生气了,眼下,要先解决太子那边的事。” “对,太子怎么样了,身体是否无碍,告诉太医用猛药,别舍不得珍宝。今日宴席,不得出现任何差错。” 大宫女停了几息,回头看到皇后略显狰狞的脸,:“刚回来的消息,说太子头痛,别的倒是无碍,只是……” 见自己的心腹都这般犹豫,皇后慌了:“怎么了,你快些说!” “那娼妇跑了出去,府里上下,应当是瞒不住了。” 皇后脸上血色尽褪,颤抖着嘴唇,一步步后退:“府里瞒不住,那,离人尽皆知,也不差几分了。” 话毕,皇后又是一软,眼睛一翻就倒在大宫女怀里。 “娘娘,娘娘!您振作一点,娘娘。” 皇后在大宫女怀里睁眼:“那娼妇杀不得了……没事,老二已经死了,老三又是个不成器的,现在没有什么能阻碍我的沐儿。 不杀便就不杀了,只把她纳了,做个妾。就说那娼妇,自小心悦太子,想与太子成亲,听说了今日要公布太子妃人选,她一时糊涂,不管不顾爬了太子的床。 太子心善,不愿一个女子被这般毁掉,恩典纳她为妾,日后留在太子府里好好管教,定不会叫她再犯。” “是,可娘娘,现在那程碧池,名声难听的紧,我们这般,会不会叫人笑话啊。”大宫女轻声细语。 “定然是会的,先过了眼前这关再说。” “是,奴婢遵命。” ——太子府—— 太子的生辰宴,竟不在宫里办,皇帝不许。 也不许皇后前往。 这不影响太子府里热热闹闹,仿佛昨晚什么都没有发生。 只是,很多人都得到了消息,是从路边听来的。 虽然是道听途说,且内容如此荒谬,但多数人是相信的。 不光因为见到了太子的样子,更是因为,这次街上并没有疯传,只是每个人小声议论的,根本不像有人散播。 这一次程安蓉功不可没,她让外卖员时刻注意,得到了消息就去散播。 由于这些人每天就是跑来跑去,和百姓混的也熟,想要传递消息,收集情报,轻而易举。 众宾客都心知肚明,揣着明白装糊涂,和太子说着些场面话。 暗地里都想知道,这事情最后会如何收场。 毕竟外面说的是,那程碧池衣不蔽体,大喊救命,说她是被太子襁了的。 宴席顺利进行,毫无差错,皇后实时关注这边的动向。 每隔一会儿,也有一个小太监来报柳姨娘的情况。 宴会顺利进行,马上就要宣读圣旨了,公布太子妃人选,直接赐婚的。 柳姨娘嘴里只一句话,为皇后娘娘排忧,是妾身的福气。 “她这张嘴,不要也罢。别把人弄死,把她的舌头拔了。” “嗻。” 第109章 程碧池为妾 到了宣读圣旨的时候。 这还是江国头一遭,没有选太子妃,毫无风声,直接公布的。 甚至大伙都怀疑,这被选中的太子妃,自己可能都不知道。 事实确实如此,准太子妃,正坐在女宾席里,静静的品酒。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 她起身,举止端庄,跪地听旨。 “兹闻御史大夫刘康之女刘语曼,品性纯良、相貌出众,朕甚悦之,特将此女许配太子为太子妃。 一切礼仪交由礼部与钦天监监正共同操办,择良辰完婚。 ” 刘语曼不卑不亢,上前接旨。 没有欣喜,也没有失落。甚至只听到自己名字时,眼中有一闪而过的诧异。 “皇恩浩荡,臣女接旨。” 待众人回到席位上。 “皇后懿旨。” 众人又起身听旨。 这一次,是那来传旨的太监,见过速度最快、最齐的众人听旨场面。 毕竟大伙都好奇,昨晚的事,皇家要如何解决。 “大将军程观生之女,程碧池,心悦太子多年,许配太子为妾。入府后,太子当管教其言行,以正皇家威严。” 果然,跪的快就是有好处。 能早点见识到,皇后娘娘亲封的妾。也不知是这贵妾的福,还是孽。 这边皇后娘娘说,是将军府家的小姐言行不妥。那边传的是,那小姐在太子府里喊救命。 很显然,众人从心里更相信,事实是皇后说的那样。 一个女子,夜半三更出现在太子府,本就十分奇怪。太子一直循规蹈矩,从未听闻有如此嗜好,何须在公布太子妃的前一晚,做出如此荒谬之举。 倒是不少人知道,程碧池对太子有意,垂涎太子妃的位置许久。 众人心中明了。 可怜程碧池自作聪明,白白在下人面前,闹了一场笑话。 ——地牢—— 柳姨娘被绑在刑凳上,正承受着拶刑。 十指钻心的疼痛,让她满头大汗。 刚刚被鞭笞完,知道皇后应当不会杀自己。可不知道这么多刑罚受下来,自己可还能有命活?即使侥幸活了下来,后半辈子又该如何度过? 她就快要拥有一双残废的双手。 还会有什么? 被剜掉的双眼?被割掉的舌头?被打断的双腿? 可除了那一句话,她还能说些什么、做些什么,才能自救? 她只是一个妾,即使是管家的妾,可那又如何?皇后就是真的毫无缘由,直接把她赐死,她又有什么反抗的余地? 何况,是家中二小姐偷跑出去,酿成大祸。让将军府蒙上耻辱,更是狠狠打了皇家的脸。 那准太子妃,也会记恨将军府。 忽然好希望大小姐在京城。 或许大小姐在,就不会出这么多岔子了。 程碧池不会酿成大错,自己也不会承受这些。 她死便死了,贱命一条。 可蓉儿怎么办?她还没有许人家,家中出了如此大的变故,自己究竟要做些什么才能挽回? “能为皇……后……娘娘,排解……忧,愁……妾身……” “轰隆!” 地牢的大石门被人砸开。 一道纤细的身影,逆着光站在门外。 尘土飞扬过后,那身影抬起脚步,缓步向地牢内走来。 她走得很慢,脚上,身上还挂着铁链,被她拖着前行,发出阴森刺耳的声响。 地牢里没有人说话,没有人有动作,都被这一幕惊呆。 柳姨娘觉得眼花,自己是疼出了幻觉,竟然真的看到了大小姐。 那身影弯下腰,捡起了几块碎石,手腕反动,柳姨娘身边的太监婆子倒下。 皇后没有经过皇帝的允许,私自来这地牢里,惩治柳姨娘。这事并不寻常,侍卫们收了银子,了解了大概,也就让人进去了。 毕竟因为这点小事,得罪了皇后娘娘,那不是自己不想要脑袋了吗。 “闭眼。” 那身影发出一道声音,沙哑至极,好像很久没有开口说过话了。 就算这声音再嘶哑,也让柳姨娘瞬间回过神,她的心脏好像被死死缠住,喉咙里发不出一丝声音。 只有嘴唇在颤抖,一双美目神色复杂,最多的是欣喜,和不可置信。 下一瞬,那身影倒下。 外面传来脚步声,柳姨娘在暗处,隐约看到,是两个乌鸦打扮的男子,极速跑来。应当是宫里的暗卫。 她压下心中思绪,慢慢闭上眼睛,在刑凳上仰着头,一动不动。 “这疯子,竟跑出来了。” “绑回去,多加几条铁链。” 柳姨娘脑中,钻入了这些人说话都声音。 “这帮成天吃干饭的侍卫都死哪去了!” “那地上怎么是太监?” 一道脚步声向自己靠近。 那人捏起一个太监的脸:“皇后的人,被这疯子杀了吧。” “这怎么办。” “不能让陛下知道她跑出来,少不得又得拿兄弟几个开刀。既然都死透了,就把皇后的这些人,都扔到乱葬岗去。回去快收拾收拾,皇帝发不现。” “那这门怎么办?” “你傻啊,地牢的门坏了,跟咱们有什么关系?” “是是是,那你带那疯子回去,我收拾这边。” “行,动作快点。” 柳姨娘很想悄悄睁眼看一看,可又怕被暗卫发现自己的小动作。 几声铁链摩擦地面的声音,然后就是一人的脚步声。 另外一人扛起了地上两个太监和两个婆子,又粗暴的解开柳姨娘身上的麻绳。 柳姨娘顺其自然的掉在地上。 那人提起柳姨娘,飞身离开皇宫。 风在身上吹了好久,有几次,自己的身体被磕在屋顶上,树枝上。柳姨娘都一声不吭。 她现在心中翻起惊涛飓浪,脑子里却一片空白。 闻到了一阵阵恶臭,暗卫停下了。 “砰。” 身上四人被他扔在地上。 “你是个官女子?” 柳姨娘被这突如其来的问话,搞得心下一惊,但还是没什么反应。 他看出自己没有死了? “贵人答应我都见过,你我没见过,可惜了,这么漂亮就被那老女人弄死了,唉。” 领口的力一松,柳姨娘掉在那四人的身上,倒是不怎么疼。 暗三走了几步,突然回头,又看了眼一动不动的柳姨娘,背着手,飞身离开。 第110章 没有若是 这女人根本没死,那疯子跑出来,不就是为了救她。 以为闭着眼睛就能装死?天真。她又不会武功,不会隐藏脉息,死的活的,他一眼就能看出来。 不过这女人也真是狠,路上自己故意把她往墙上撞、往树上撞,她都能一声不吭,连眉头都不皱一下,尽力当好一具尸体。 将军府果然不容小觑,一个一个的,本事都大的很。 也不知小皇子怎么样了。 他已经在江国留了这么久,都没发现小皇子的踪影。 小皇子不会已经…… 呸呸呸,不吉利的话不能说,想都不能想! 柳姨娘在原地躺了好久,才缓缓睁开眼睛,泪水再也止不住,无声的从眼中滑落,滴落在身下,一个太监尸体的背上。 “姐姐,姐姐……” 柳姨娘在乱葬岗躺了好久,哭了个痛快,才爬起来,往外走去。 夜幕降临。 一切尘埃落定。 刘语曼接旨,成为太子妃。 刘康携一家老小,在宫门口叩谢圣恩。只回到家中,他自己一个人,站在书房里沉默了一整晚,一直到天亮都没有动一下身体。 他就这么一个女儿,还是老来得子,一直捧在心尖上,让她学医学艺,四书五经,什么都让女儿学。 没有别的,只因为刘家的身份地位,注定了女儿这一生,不能活的潇洒肆意,必须要做好入宫的准备。 女儿也听话懂事,从不让他失望。 可这一天终究是到了,他不能违背皇命,却也知道,如今皇帝立储之心不明。 皇帝不喜太子,语曼到了年纪,皇帝刚好不选妃了。 本还以为,女儿能嫁得个寻常人家,后半辈子也能过的顺畅。 可如今,竟是要做这太子妃。 太子当不了皇帝,大概率会被皇帝废太子,或是直接杀了。 那他的语曼怎么办? 真到了那日,语曼必定是要随夫君一同赴死的。 这是刘家世代对皇家的忠诚。 可他,舍不得语曼。 刘语曼在房中,和往常一样,逗弄逗弄花草,听她养的八哥学舌,翻看一些医书。 “也不知那位程大小姐,如今在做什么。”放下手中的书,刘语曼低低念出声。 她从心里羡慕那个女子,活得洒脱,想做什么就做,从来没有顾虑。 她也想做个大夫,可家族使命,让她根本不敢和父亲说出自己的想法。 父亲对自己很好,父亲也是个很好很好的人,是个忠臣。刘家,世代衷心,几时心中不愿,自己也不能失了这一份衷心。 她这一生,本就已是既定好的。 至于,那要与她同一天入府的妾,自己对她有印象。 将军府嫡出二小姐,从前也算是有些才华,喜爱在宴会上出风头,早就对太子有意。 还有过京城第一才女的称号。 可如今,因为心中执念,想做那太子妃、想做那笼中鸟,成了这副模样,实在叫人唏嘘。 若是她不做这些,若是她母亲白氏,对亡故的白将军留下的女儿,多一分仁慈。 她或许还叫程安旆,一个好听的名字;有母亲陪在身侧;此刻能嫁得如意郎君,哦不,她大姐会带着她挣银子,哪里还需要出嫁呢,直接能招个入赘的夫婿。 若是能自由一生,不被情爱束缚,或许,也是个不错的选择。 可惜。 没有若是。 程碧池被送回将军府,被程安蓉锁了起来,严加看管。 那程安蓉,平日里毫无存在感的小贱人,命令几个丫鬟,脱了她的衣裳,起初她心里是有些羞愧的。 可一转念,心中高兴:“怎么样,被男人疼爱就是这样,这可是太子留下来的痕迹,你羡慕不来哈哈哈哈哈哈哈!” 程安蓉狠狠剜了她一眼,一脸嫌弃,转身退到屏风后:“死不了,不用大夫来医治,也不许给伤药。” “你别走啊,还没给本宫行礼呢,快点!小心本宫要人打死你!” 程安蓉停下脚步,她娘从早上被人带进宫,到了晚上都没有个动静。要不是这女人,被皇后封了贵妾,自己早就杀了她! 回过头,程安蓉笑笑:“你以为这事成了,你就能做太子妃了?” 程碧池的笑容僵在脸上:“你什么意思。” 两个人,看着屏风对面的身影:“圣旨上说,刘御史之女,刘语曼为太子妃。” “你说什么!”程碧池尖起嗓子,不顾身上不着寸缕,从屏风后走出。 程碧池指着程安蓉:“你再给本宫说一遍!” “来人,程碧池不分尊卑,竟敢用皇后娘娘的自称,掌嘴五十!” 小翠和小兰立马冲了上来,架住程碧池,另一个小丫鬟上前。 程安蓉对小兰点点头,扭头就走。 很快,身后响起了清脆的巴掌声,还有程碧池的嘶吼:“你胡说,本宫是太子妃!未来的一国之母!你竟然敢打本宫!” 程安蓉再次停下,回过头,冷冷的看着地上狼狈模样的人:“她认不清自己的身份,就一直打,打到她闭嘴。” 见身边的丫鬟真的不打算停手,巴掌入雨滴般密集落下,自己的脸在一个小丫鬟手里,被打得左摇右晃。 好疼啊。 小丫鬟打得手都麻了,但依然不肯定停下。 这二小姐把将军府害惨了! 大小姐、三小姐的婚事,都得被她拖累,以后将军府都成了天大的笑话。 姨娘那么好的人,现在生死未卜。 小丫鬟的巴掌,各个都是牟足劲打得。 程碧池的脸肿得老高,嘴角渗出鲜血,她的脸好痛,甚至比昨晚还要痛。 昨晚是太子哥哥。 如今是什么? 一个小丫鬟在甩她巴掌。 “贱婢,本宫……” 巴掌停了。 “小兰姐姐,我累了,二小姐不知悔改,换姐姐来吧。” 小兰:“好,你来抓着她。” “好嘞,辛苦姐姐。” 程碧池:“你们,你们敢!本宫可是……” “啪!” 这一下力道大的,小翠和那小丫鬟,差点没拉住,险些和程碧池一起倒地。 “二小姐还是学乖些,奴婢的手干惯了粗活,力气大些,若是给二小姐打毁容了,还请二小姐勿怪。” 第111章 白夫人没死 “啪!” “啊!” “啪!!” “啊!!!” 小兰打得比那小丫鬟慢很多,但是每一下都能打得程碧池抬不起头。 还要小兰亲手把她的脸端起来,再给下一巴掌。 打了半个时辰,三个小丫鬟才住手。 程碧池已经痛的头脑不清了。 她浑身上下都在痛,头昏脑胀。 更不要说脸了,此刻已经被打得发紫,口中的鲜血她都没有力气往外吐。 想要骂人,又不敢。 怕挨打。 一群贱婢,等她坐上那个位子,定要这些贱婢们好看!要这将军府付出代价! “还是要恭喜二小姐,皇后娘娘亲封你为……”小兰说了一半,故意停下。 “什么?你快说啊!” 小兰面无表情看着她。 “我是侧妃对不对,哈哈哈哈哈!”程碧池挣扎着,从地上撑起身子。 此刻她在地上的模样,十分骇人。 嘴角是暗红色的血痂,双颊被打得紫黑,没有衣裳,浑身上下又是各种青紫痕迹,披头散发,头发毛燥。 翻着白眼,死死盯着小兰鬼笑。 “妾。” 小兰开口,轻飘飘的吐出一个字。 三人转身离开。 程碧池在原地,时光仿佛停了下来,她保持那个姿势和表情很久。 待小兰她们走出夏华阁,才听到一声崩溃凄厉的喊声。 “啊!!!!!” 程碧池在地上捶打地板,发了好一会儿疯,面目狰狞。 忽然,她想起娘的教诲。 对,妾又如何?现在将军府里管家的,还不是个妾? 她娘之前也不是正妻,最后不还是杀了那个没用的,成了将军府主母。 对,只要自己杀了刘语曼,一步步往上爬,皇后的位置还是自己的! 太子一定会对她心动。 她这么美,没有男人能逃过她的手心!都会拜倒在她的裙下! 尤其她这一辈子,就是为做皇后准备的!没有谁能阻止她! 程安蓉收到消息,有人在路上发现了柳姨娘,正把人接上了,在往回赶。 不多时,柳姨娘回到府中。 “娘,苦了你了。”程安蓉看着母亲一身狼狈,手指肿得吓人,府医早就在一旁候着,现在上前来看诊。 程安蓉红着眼眶:“再去外面找大夫,找起死回生的大夫。” 皇宫。 地牢的人来报,有人收了皇后娘娘的好处,给皇后行个方便,却不想,皇后把地牢的石门砸碎了。 皇帝把皇后劈头盖脸一顿骂,骂她无用,教子无方,敢私自动用他的地牢,不堪为一国之后。 罚了禁足一月,又扣了月例银子,说是修缮地牢。 入夜。 皇帝按动机关,龙床打开。 他走了进去。 密室里昏昏暗暗,没有一丝光线,但他走得轻车熟路。 摸到烛台,江朝帝点亮火烛。 这地方空间狭小,有一股难以形容的味道,地上斑斑驳驳的黑色印记,让人无法判断是什么。 一团铁链在地上堆着。 江朝帝走上前,抬腿踢了踢那团铁链。 铁链毫无反应。 江朝帝伸出手,在把铁链拉开几条,露出一个女子,苍白如纸的面容。 那女子双目紧闭,毫无生气。 “瑛儿。” 见女子没有动静。 江朝帝将烛台凑近,微微倾斜,一滴滚烫的蜡油滴在女子的侧颈。 女子吃痛,皱了皱眉。 今日她听到熟悉的声音,挣脱铁链,冲破两道石墙,已经耗尽所有力气,现在连睁开双眼的力气都没有。 “瑛儿,今日不舒服么。” 江朝帝从袖中拿出一颗药丸,塞进女子口中,又把周围的烛火全部点亮。 走向女子,将她身上的铁链松开,只留下束缚手脚的。 那药丸,本就是江朝帝控制自己用的,加上她今日耗费全部力气,已经无法做出任何反抗,躺在地上任其摆布。 江朝帝把人抱上旁边的小石桌,开始宽衣解带。 女子不想理会,一声不吭。 ——将军府—— 柳姨娘被检查过,只受了些皮外伤,手指也没伤到筋骨,修养一段时日便可。 赵大夫来给上了药,还留下一麻袋药丸。 程安蓉絮絮叨叨,把程碧池的情况说了半天。可柳姨娘就是不肯开口说话。 直到所有人都走了,屋子里只有程安蓉和柳姨娘。 “娘,宫里出什么事了。” “出大事了,天大的事情。”柳姨娘整个人软了下来,靠在床榻边。 程安蓉凑近柳姨娘:“到底怎么了?” 柳姨娘抓住程安蓉的手:“钰瑛没死,她在宫里。” 程安蓉眼神迷茫:“钰瑛?啊!白夫人?白夫人没死?” 柳姨娘点点头:“要叫你爹爹回来,要叫大小姐回来。我们怎么救夫人啊!”柳姨娘的两行清泪,再次流下。 “娘你别急,我去找赏清光,我去找龚掌柜,娘你等我,你就在屋里等我。”程安蓉边说边往外跑。 “等等,那龚掌柜是入醉乡的人,你找他可靠吗?” 程安蓉:“是冰冰姐说的,遇到解决不了的事,就去找龚掌柜。” 柳姨娘思索片刻:“好,你去,夫人状况不好,她瘦了很多,身上有铁链,离地牢应当不远。” “好,我这就去。” 程安蓉一路小跑,到了郑冰冰的小院,龚掌柜也已经住在这里了。 躲开所有的机关,程安蓉敲响龚掌柜的门。 龚掌柜开门:“何人?” “是我,程安蓉。” “三小姐快请进。” 程安蓉走进屋子,声音有些急切:“龚掌柜,小女有事请您帮忙。” “哎呦呦,不敢不敢,三小姐有何吩咐直说就成。” “是冰冰姐说的,有大事就让我来找你,将军府有难,需要大小姐赶回来,或是将军赶回来。”程安蓉没敢和龚掌柜说出实情。 “好,小的知道了,三小姐请放心,消息很快会穿到东家耳中。” 程安蓉点点头,又问:“可还能找些高手,潜入宫中?” “这,入宫不难,三小姐是想到宫中哪里去啊?” 程安蓉眼睛动了动:“地牢。” “是府中姨娘在地牢?” “是。” “小的这就让人进宫,看看能不能找到姨娘。” “多谢龚掌柜。” 第112章 冬雷:他们不当人啊 程碧池聋了一只耳。 她今早醒来后发现,自己的左耳失聪,听不到声音了。 浑身上下没有一块好皮,站不得坐不得、躺不得趴不得,只能跪坐在床边,身体靠在床上。 门窗被钉死,只有一个小口,早上丢进来一个馒头,和一碗清水。 和她母亲白氏的待遇一样。 白氏已经被锁在柴房里,有半年多的时间了。 “妾……呵,妾又怎样?刘语曼,那死贱人!凭她也配踩在我身上?太子妃只能是我哈哈哈哈哈!” 这边,龚掌柜派出去一只老鹰,赶往江南传信。 又去入醉乡,找了自己的老伙计,请他去宫里找人。 “你帮赏清光是主子都命令,你让我也帮,那不是背叛入醉乡么?” 龚掌柜:“我早就是赏清光的人了,这是主子吩咐的,你帮的不是赏清光,是将军府。” 那人挠挠头:“将军府啊,主子倒是和将军投缘,也罢,我帮便帮了,只此一次,下不为例。” “好嘞!” 寒梅走街串巷,到处喊着寻找柳姨娘,说是被皇后叫进宫,不见了踪影,皇后却说早就把人放了。 皇后在宫中禁足,听了这话被气的火冒三丈:“胡扯!就是他们把那妾救出去,还要赖在本宫头上!” 太子也闷闷不乐。 本来,能娶到刘语曼,他很满足,可冒出来个不知死活的程碧池算计他。 母后还说要纳妾,不能杀,为了他的好名声。 可无论他怎么努力,父皇就是不愿他做皇帝,他要这名声有什么用? ——明州—— 程安旎一行人,与大部队汇合,拿到了酒精、药品和粮食,找到了被藏起来的百姓。 数万人,被赶到了靠近大海方向的山沟里,和无数尸体做伴。 到处可见破衣烂衫的百姓,因为窒息涨红了脸,躺在地上,等待死亡降临。 明州刺史早就跑了。 江南这边有一个算一个,所有管事的人,全都跑了。 不跑的,也被要跑的杀了个干净。 只留下些手拿刀枪的官兵,看着这些百姓。 “摄政王来了!摄政王要杀我们了!”人群中,不知是谁先喊出了这一句。 人群爆发骚乱。 还有力气起身的,都一窝蜂的往远处跑,能动站不起来的,在地上爬着走,不能动的只能在原地苦苦挣扎。 程安旎看着这一幕,心里很不是滋味。 她和江淮一路上,虽然有彼此陪伴算不上苦,但也确实奔波劳累。 没日没夜的赶路,不放过任何蛛丝马迹,四处寻找难民们的下落,日日只睡三两时辰。 程安旎不敢想江淮此刻的感受。 握住江淮的手,程安旎和索咸对视一眼。 “摄政王带粮食来了!” “摄政王带粮食来了!” 郑冰冰万分庆幸,得亏这儿不是雪山,不然非被两个喇叭吹喊雪崩。 有人顿下了脚步,回头张望。 索咸吹喇叭:“王爷还带来了神医,这疫病有的治了!” 程安旎此刻,也顾不得神医不神医的称呼了,接着吹:“对!知道京中的起死回生吗?我开的!” “知道京中的赏清光酒楼吗?主厨也跟来了!”不管难民能不能看到,郑冰冰指着姜厨娘道。 她是指给冬雷看的,怕冬雷这个傻货怀疑自己的身份。 百姓停下了脚步,程安旎此刻开始怀念寒梅。 若是他在,定能穿梭在人群中,帮她带节奏、当水军。 江淮和冬雷的人,下去接手任务,开始维护秩序。 程安旎也让大夫们做好准备。 已经有了冬雷这个先例,大伙多少也有了些了解,各个摩拳擦掌、跃跃欲试。 冬雷现在在马车里休养生息,他不想出来。 不想看见程安旎和她那群变态徒弟。 他们不当人啊! 发烧咽痛什么都还好。 就连窒息,他也能通过运气来缓解。 可!那群大夫! 拿各式各样的芦苇管子,让他张大嘴,抬起头,一次又一次往他喉咙里捅。 明明程安旎马上就治得好,非要等她的徒弟来。他能理解,但这个插管的过程,太可怕了! 程安旎还一直在强调操作要领,说一个不注意,就会把患者弄伤,甚至致死。 他就在窒息、疼痛、想吐三种感受中来回切换,并且一直伴随恐惧。 江淮就在一边站着,他敢反抗吗? 更重要的是!恩人也看着他,他不能在恩人面前丢脸。 冬雷:(;′??Д??`)本宫心里苦,但本宫不说。 郑冰冰:爽! 看着那讨厌鬼,带这张半遮面的面具,一次次乖乖抬头张开嘴。 一想到面具下的脸。 如玉温和的人,整日挂着标志的笑,此刻正红着脸,眼角噙泪,目光幽怨,郑冰冰爽的不得了。 叫你天天烦我,非得跟来!这下好了,染上疫病,活该你被当教具! 难民被分成几队。 一队还没有发现症状的,一队发烧的,一队正在经历窒息这道鬼门关的。 大夫们拿出处理好的芦苇,进行简单且非常不专业的插管。 程安旎也没办法,不过问题不大。 本来也不需要插管来治疗什么,只是需要一个气体进入的通道。 “嘴里露出来的一节,千万不要咬断,头要一直仰起,不然管子会断,你们会死。 坚持一下,只要熬过这一日,就能脱离危险!”程安旎四处帮忙,嘴里重复这些话。 果然,嘴里有芦苇的人,脸色涨红,甚至发青的已经没有了,只是需要保持伸直脖子抬头的动作。 江淮见这么多大夫还是不够用,拿起一根处理好的芦苇,走向下一位患者。 那患者本来上不来气,看见摄政王朝自己走来,更上不来气了:“不……” “张大嘴巴,抬头。”江淮尽力让自己看起来温和一点。 那人真的要窒息了,求生的本能也让他张开嘴,拼命想要呼吸。 江淮顺势掐住他的脖子,让他抬起下巴,一根芦苇,直接插了进去。 程安旎看呆了,她真怕江淮插错地方,别插食管里去了,插吐了不要紧,人再咽下去,把肠胃划伤。 第113章 郑冰冰失控 江淮的手一直在动,一点一点把芦苇送进去。 可那人的状态,肉眼可见的变好了。 程安旎星星眼:“一次就成,你太厉害啦!” 江淮很认真的点点头:“嗯,本不觉得有什么,可和你那群徒弟比,确实很厉害了。” 腾出手捏了一把江淮的脸,程安旎身体疲惫,呲起小白牙:“哈哈,他们还是得练,既然能上手,就也搭把手吧。” 一群难民看着这个,一直忙前忙后,充满灵气的小姑娘。跟那大魔头举止亲密,还敢捏他的脸,太可怕了! 另一边。 郑冰冰和姜厨娘奋力煮粥。 难民们发誓,这粥里有沙子,也算不上什么好米,但是很奇怪,味道却比新米还香。 索咸溜溜达达发药丸。 一切都在往好的方向发展。 可程安旎知道,还有最难得一关没有度过。 那些尸体。 得烧。 已经让索适带人去处理了,可怎么和这里的难民说?这尸体不烧,疫病会更严重,甚至会爆发新的疫病。 把这事和江淮说了,江淮揉揉程安旎的脑袋:“无妨,我来。” “不行!”程安旎躲开江淮的手:“这事谁来都不能你来,你在百姓心里的形象,已经很不对劲了,不能再来一笔仇。” “那旎旎说如何。”江淮凑近,再次把手,放在面前的小脑袋上。 程安旎双手托腮:“你说,冬雷愿意帮这个忙吗?” 江淮做思考状,点了点头:“他会愿意的。” 就在一旁坐着的冬雷:(|||?︵?.)你们就这样,当着我面算计我,真的好吗? “一切为了百姓好,是父皇的恩典。” 程安旎竖起大拇指:“我们狭隘了。” 入夜,索适那边已经完全准备好了,尸体被集中放在一处,四周挖好防火带。 程安旎和众人说明了情况,举起火把。 难民们低声啜泣。 本以为他们都被朝廷放弃了,被关在山沟里等死。 朝廷派人来了,来的却是摄政王。 可摄政王没有杀他们,还给他们带来粮食和大夫,还亲自给他们治病。 如今,他们有了饭吃,病也能治,皇帝却要烧了他们死去的亲人。 有人理解,但没人愿意。 程安旎成功给皇帝抹了一笔黑,当然,少不了三皇子支招。 程安旎手中的火把落下,紧接着,江淮、郑冰冰以及很多人手中的火把,全部落下。 山中燃起大火。 火一直烧到第二日清晨。 有些难民就在火海旁站了一晚。 “爹,孩儿不孝。” 一个小男孩,跪坐在地上抹着眼泪。 郑冰冰走上前:“这不是你的错,是那些官员和朝廷的错。” 男孩回过头:“朝廷怎么会有错呢?” “何止朝廷,龙椅上的那位更是错的离谱。” 小男孩不敢说话。 “若是想改变这一切,你可要好好念书。”拍拍小男孩儿的脑袋,郑冰冰和姜厨娘去熬粥。 程安旎他们,这几日同难民一道,也喝的同样的粥。 就在早上吃早饭的时候,冬雷看到了入醉乡的传信老鹰。 本以为那鹰会来找自己,不曾想,直接落到程安旎肩头,然后被江淮一把薅起。 江淮将老鹰腿上的信扯下,递给程安旎。 冬雷后知后觉,老鹰应当是龚掌柜传的,他现在已经归那个讨厌的女人了。 罢了,他不屑与那女人计较。 程安旎看到信件内容,脸色不好看。 信上只说,将军府有难,速归。 程安旎:“这是哪来的老鹰?” 江淮瞥了一眼冬雷:“应当是龚掌柜传来的。” “那,我们得快点回去,京中出事了。” “我与你一起。” 郑冰冰从简易搭的厨房里钻出:“你们要走?” “是,龚掌柜给我传信。” “那快回去吧,后面的事交给我,要安葬尸体,把难民带回去重建家园,然后派人去周边的州,看看情况,应当不会比明州差了。” “对,辛苦了冰冰,这里除了明州百姓,本就有很多附近州的百姓。统计好,让人护送回去。” “ok。” 程安旎一个熊抱挂在郑冰冰身上。 冬雷:这程大小姐好生奇怪,怎么总能和人举止如此亲密? 怀疑这些是同一个人? 不可能的,他想都不要想。 程安旎和江淮启程,冬雷的追风看到那俊马要走,气得跺蹄子。 程安旎:“这马到底是个什么毛病?” 江淮勾唇:“痴情病。” “啧。” 就在江淮和程安旎准备启程时,附近放哨的人忽然放出信号,有刺客来袭。 “保护难民!” 黑压压一片的刺客,蜂拥而至。 程安旎一行人开始应战。 郑冰冰也顾不得暴露身份,拿下两支峨嵋刺,大杀四方。 冬雷根本顾不上怀疑,慢慢靠近郑冰冰,想要保护他的恩人。 他知道恩人武功不俗,但也不想她受一点伤害。 怀里的玉露丢完了,冬雷就蹲在地上找石头。刺客仿佛没有尽头,倒下了一波还有下一波。 索咸索适并肩作战。 乌鸦上树,飞来飞去,飞过的地方总会倒下一片刺客。 锦鲤在后面补刀,把没死透的直接嘎了。 程安旎的徒弟们,依然配合默契,不慌不忙把来人放倒。 程安旎的老铁也被带来了,一路被大部队的马车带来,星荷云苓看了一路。 江淮随手抢了一把剑。 这些刺客是冲着他来的。 刺客见伤不到摄政王,反而被杀了很多兄弟:“弓!” 本以为那刺客,喊的是进攻的攻,不成想,箭雨落下。 躲在一起不敢出声的难民,立刻有人被射中。 声声惨叫入耳。 程安旎靠近难民,挥舞老铁抵御箭雨。 江淮紧随其后:“是冲着我来的,我走,引开刺客。” “刺客这么多,我同你一起。” 江淮不等程安旎有反应,飞身往远处跑去。 程安旎被留在原地,继续保护难民。 果然,刺客见摄政王离开,大多数都去追赶摄政王。 程安旎这边杀完所有放箭的刺客,想找乌鸦带她去追江淮。 可郑冰冰情况不妙。 刺客已经死光了,但她还在进攻,见人就打,完全失去理智。 第114章 你俩继续哈 冬雷距离郑冰冰最近,是现在郑冰冰的攻击目标。 冬雷不忍伤她,只能防守。 郑冰冰招招狠厉。 程安旎想喊冰冰的名字,又怕冰冰还有计划,不想让冬雷知道,一句冰冰噎在喉头。 无影针,扎向郑冰冰,不想,她竟然直接躲开了。 现在的郑冰冰,与杀戮机器无异,身体被开发到了极致,这样下去,一定会对冰冰的身体造成很影响。 超出能力的透支身体,这影响可大可小。 轻则需要修养,重则筋脉寸断。 若是不能快些让她恢复,后果将无法承担。 程安旎继续用无影针骚扰,冬雷看准时机,抓住郑冰冰的双臂。郑冰冰反应迅速,立刻就要挣脱。 冬雷直接把人抱进怀里。 很奇怪,那一瞬间,冬雷有一种抱到秋霜的错觉。 冬雷: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程安旎的下一针,准确无误扎在郑冰冰后颈,顿时,郑冰冰在冬雷怀里软软倒下。 “放开那个女孩!”程安旎跑过去,从冬雷怀里抢走郑冰冰,一只手把人扛到一边。 她遇到了世纪难题。 老公和闺蜜掉水里,你先救哪一个? 索咸索适,已经追着王爷走了,程安旎根本不放心,刚想开口,就被锦鲤打断:“丫头别担心,我跟乌鸦去看看。” “多谢二位。” “客气什么,放心吧。” 郑冰冰已经安静下来,程安旎探了她的脉息,有些力尽,除此之外并无异样。 “怎么回事啊。”程安旎忍不住问出了声。 冬雷凑上来:“她前几次也这样,只要与人打斗,就会如此,也不知道平日里,摄政王让她出任务,她该是何等凶险。” 程安旎默默施针,帮郑冰冰调理内力,冬雷眼睛一眨不眨,盯着程安旎的动作。 他可忘不了,自己是怎么被当教具的,要是这程大小姐又叫其他大夫来,他可不同意。 程安旎心里骂鹅。 那么多鹅都试了,可那死鹅就是不出现,到底要多帅的鹅才算帅! 他要是敢来,必须把他烤了!要烤的滋滋冒油,吃焦香的! 郑冰冰的情况,程安旎完全无法解释。以她的医术来看,郑冰冰的身体毫无异样,健康得很,可究竟为什么会失控? 是到了这个世界,冰冰武艺精进后,才出现的现象,肯定和那个傻鹅有关! 不管,就赖傻鹅! 施完针,程安旎手指搭在郑冰冰的脉搏上,一秒都不松开,生怕错过丝毫变化。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郑冰冰的脉象逐渐平稳。 女孩睫毛轻颤,悠悠转醒,睁开了迷茫的大眼睛。 郑冰冰刚醒来,一睁眼就看到冬雷那张破面具:“哎呦我,咋这么大一个你啊!离我远点,憋挨我那么近,小心我一个大耳刮子把你左脸打右兜里。” 程安旎:⊙_⊙? 冬雷:!对味儿了,是这熟悉的感觉。 程安旎百思不得其解,冰冰不是东北人啊,也没在东北久居过,咋一开口一股子东北味呢? 郑冰冰自己也不知道,她就是有感而发,刚刚才回过味,自己又冒出了东北话。 “眼睛再瞅,小心我把你睫毛薅了插你鼻孔里当鼻毛。” 程安旎眨眨眼,悄悄松开自己的手,并且移开目光,看外面的天色真不错。 冬雷浅笑,见无人注意这边,摘下面具:“醒来了,身体可有不适?” 郑冰冰翻白眼:“少管我。” “刚刚你打我,没把自己打疼吧?” 看来自己又失控了。 本来觉得他是在讽刺自己,可一抬头,江温面色如常,笑意温暖如春,眼神真诚地看着她。 郑冰冰心里一堵:“抱歉,你受伤了吗?” “无碍,云苓星荷去煎药了,一会儿喝了对身体好。” 郑冰冰皱眉,心里烦:“不喝。” “喝吧。” 郑冰冰更烦:“不。” “我喂你。” “不!” …… 程安旎头脑风暴,回想刚刚的脉象,冰冰不在生理期啊,怎么这么暴躁? 平时冰冰和她,说话倒是也大拉拉的,但是也没这样过啊。按理说,人刚刚清醒,出现的第一反应,都是自己的潜意识。 难道郑冰冰的潜意识里,她是个东北人? 为什么?冰冰演过这类角色吗?程安旎托着下巴细细回想。 有! 冰冰演过这样的角色!是很早之前,刚刚出道的时候,演了一个反差美人。 是一个校园剧,郑冰冰饰演了一个被校园暴力的小女孩。 外表清纯可爱,结果因为口音被同学嘲笑,遭遇校园暴力,然后自杀。 这在那部剧里不算主角,也不算重要的配角,只是剧情需要出现的小角色罢了。 就是这个剧组里,郑冰冰遇到了第一个,疯狂追求她的人。 是一个副导演,几度威逼利诱,郑冰冰都不理他。 结果没过多久,她就被造黄谣。 说她看上了男主演,可男主演有女朋友,她上赶着知三当三。甚至在剧组,男主演的女友在场的情况下,郑冰冰要和他们两个人住一间房,说她自己愿意。 事情愈演愈烈,在网上引起轰动,男主演得了好处,并不辟谣。 男主演的女朋友,借着这个机会,手撕渣男,和男主演分手,又站出来帮郑冰冰澄清。 立了一波头脑清醒不恋爱脑,girls help girls的人设,赚了一大波流量。 挣到了钱,私下里还是和那男主演勾搭在一起。 到最后,郑冰冰也因此小火了一把,圈到一波粉。 程安旎确诊了! 那件事在郑冰冰的潜意识里,留下了不美好的回忆,让她没有安全感。 所以才会在刚刚醒来的时候,脱口而出东北话,是一种自我保护的形式。 “哦!原来如此!”程安旎噌的一下站了起来,又是被自己的智慧聪明到的一天呢~ 已经吵起来的郑冰冰和冬雷,停下了争吵,四只眼睛看着程安旎。 “抱抱我的宝儿。”程安旎抱住了郑冰冰,一口亲在了郑冰冰光洁的脑门上:“你这边目前没啥大事,我去找江淮,你俩继续哈。” 第115章 程安旎江淮启程回京 心病还需心药医。 这事,让郑冰冰看到很多黑暗的东西。让她认为,娱乐圈里的感情都是假的,全部都是因为利益。 这应该就是郑冰冰不想恋爱,讨厌爱情的原因。 既然三皇子福大,能在郑冰冰身边待这么久,还活蹦乱跳,肯定是有些本事在身上的。 那就由着他俩去吧! 程安旎刚走出去不远,就看到被索咸搀扶的江淮,她一个趔趄差点摔倒,飞奔向前:“怎么受伤了?” 喇叭:“大小姐别急,王爷就是……”喇叭被人捂住了嘴。 “无碍,你慢些跑。” 程安旎跑到江淮面前,把人仔细看了一遍,其他地方完好无损,只脚腕受伤:“怎么搞的啊,还能让自己受伤,你不是可厉害了嘛。” “刺客人多,无碍的,我们起程回京。” “先帮你看伤,真的无碍我们再走。”程安旎撩开江淮的裤脚,脱下他的鞋:“天,你这脚腕是扭伤以后,又被石头砸了吗?” 喇叭:果然是大小姐,我不说都能看出来。 江淮眼中有一闪而过的不自在,压了压嘴角:“被刺客所伤。” “这哪家的刺客啊,全是老六,要么杀要么掳,哪有拿石头砸人脚腕的啊!”程安旎愤愤不平。 锦鲤低声问乌鸦:“老六?哪个老六?” 乌鸦敷衍:“不知道啊,可能是你这个老六吧。” 索咸:“噗,王爷你……” 江淮一个眼神,让喇叭闭嘴。 索适拉着索咸走远,乌鸦后面跟着锦鲤,也默默离开。 江淮:“应当不是刺客,是私兵。” “难怪这么多人。” 江淮很自然的,把手搭在程安旎头上:“只怕这次水患,江南官员集体出逃,逃得干净,应当是有人接应。” “你这脚到底怎么回事。” “我……” 程安旎眯起眼睛,凑近江淮,一字一顿:“到,底,怎,么,回,事。” 江淮帅脸一红:“我担心你跟上来,回头看了一眼,踩空了。” “……好吧,你这伤的太严重,需要静养,我帮你包扎,你留在江南吧,让冰冰和我一起。” “不可,我同你一起。”江淮坐在石头上,把头抵在程安旎的侧腰,单手环抱程安旎的腰,手不老实,在腰上捏了一把。 程安旎像触电一样,小腰不受控制的一扭:“哎呀,痒!你讨厌!” “我要同你一起。”江淮收回手,眨巴眨巴眼睛,看着眼前气鼓鼓的小孩。 “你啊,罢了,你要走就走,别拖慢我行程。”程安旎转头就走,去找东西固定江淮的脚。 索咸索适,已经把需要的东西找了出来,放在郑冰冰休息处的旁边。 程安旎叫住那对形影不离,正在树下窃窃私语的人:“你俩谁先说实话,我送他一袋新研制的好药丸。” 郑冰冰还在和冬雷吵架:“你才不识好,我送赏清光所有产业一年免单,你才不识好人心,当时就该把毒蘑菇全塞你嘴里!让你调头啃僵尸!” 冬雷:“你看你还有毒杀我!” 无视两个人的争吵,程安旎拿好一堆东西,走到索咸身边。 “嘿嘿,大小姐,我偷偷告诉你,你可别跟王爷说啊。” “嗯。” “王爷没看路,光回头往后看,结果不小心撞上树,紧接着崴了脚。一个大块头刺客对王爷发起进攻! 说时迟那时快!王爷一剑刺穿那人的喉咙,那叫一个干脆漂亮!” 索咸停下了表演,乐呵呵的看着程安旎。 “然后呢?没了?” “嘿嘿,我们王爷身手真好!” “那他的脚腕是撞树上了?” “不是,是那大块头刺客掉下来砸的。” “……” 程安旎点点头:“行,去帮我套辆马车,带上冬雷的马,那马有经验。” 冬雷:“可我那不是好心,她有名字叫追风!我那不是好心帮你除掉他吗?只是没想到那夏管家竟有武功。” 程安旎想了想,本想让这兄弟俩留一个照看郑冰冰,但又觉得再次拆散他们于心不忍:“你俩留下吧,我驾马车。” 她看人驾马车可简单了,只要坐在马车上就行,她一定也可以。 不能总让江淮带着自己跑,自己也得带着他跑一次! 程安旎去给江淮固定伤腿。 郑冰冰:“那你也不止那一次坏我好事!” 固定好江淮的脚,索咸索适套好马车,追风如愿以偿和王爷的马贴贴。 直到程安旎坐上马车前,郑冰冰还在和冬雷吵架:“我不听,你就是人面兽心!” 嗯?车?马车? 郑冰冰不等冬雷下一句话,猛的站起身:“等等!王爷快下车!” 已经来不及了,程安旎一鞭子抽在追风屁股上。王爷的马撒腿就跑,追风吃痛却不跑,呜呜呜这个坏女人打它,它要和王爷的马贴贴~ 马车轰隆一声,翻了个底朝天。 同时翻了的,还有一对佳人,和一对怨马。 郑冰冰跑上前:“老天爷啊没事吧。” 冬雷紧随其后、锲而不舍:“你先喝药。” “我没病,我不喝。”郑冰冰一边说,一边拉出马里的程安旎。 程安旎站起身,从车窗里拉出马车里的江淮。 “意外,小意外。” “无碍,要不还是让索适跟着吧。” “好,我看也是。”程安旎笑得心虚。 程安旎一跟漂亮茁壮的豆芽菜,把马车扶起,冬雷郑冰冰扶着江淮,坐到一旁休息。 程安旎拿过冬雷手里,已经凉了的药,递到江淮面前:“宝宝喝个药,对身体有好处。” 江淮无奈一笑,接过碗,一饮而尽。 套好了新的马车,安顿好后续工作,程安旎、江淮、索适,启程回京。 江淮被程安旎背到冬雷身边:“三皇子,有劳。” “应当的,分内之事。” 程安旎又把江淮背上马车,稳稳的放好。 本来只是伤了脚,被她包成了粽子。刚刚马车翻了,江淮不好躲避,脸上脖子上,又多了几处划伤,手背上也有擦伤。 整个人看起来遭了大罪。 程安旎:“要是你这副样子,被你娘看见了,定要心疼你。都是我不好……” 第116章 索适:非礼勿闻 “不怪你,我看到了,是追风不听话。” 程安旎窝在江淮怀里,紧紧抱着他:“对不起宝贝儿,路上我好好照顾你。” 忽然想起江淮撞树上了,程安旎又坐起身,怕压到身旁的人。 一看小孩的反应,江淮心里,大喇叭索咸已经被他千刀万剐了。 “咳。”江淮干咳了一声,来缓解尴尬。 不想吓到了程安旎:“啊?我压到你了。” “没有。”江淮索性直接伸出胳膊,把小孩圈在身侧。 程安旎靠着江淮:“辛苦了,还要跟我再跑一趟。” 江淮掐住程安旎的脸,微微用力。 “哎呦!” 索适:啧啧。 江淮低下头,看着怀抱里的人:“知错了吗?” 程安旎疼得呲牙咧嘴:“知道知道。” “错哪了。” “错哪了?不知道啊。” 江淮伸出另外一只手,掐住了程安旎另外一边脸蛋,两只手上下扯了扯。 “啊!你,哎呦!呜~” 索适:啧啧啧啧啧。 还好那大黑兔没来,不然非得被带成大黄兔。 江淮托着程安旎的脸,双手拇指指腹,轻轻在小孩脸上画圈:“弄疼你了。”他低下头,吻上了程安旎微张的红唇。 轻松撬开小白牙,开始攻城掠地,一点点夺走她口中的空气。 听着变安静的车厢,索适摇摇头:啧啧啧啧啧啧啧,男人。 一吻结束。 江淮低沉着嗓音,咬着程安旎通红的耳尖:“可知错了。” “啊,知错。” 沉默了有一会,耳朵痒痒的:“到底错在哪了嘛。” 江淮牙齿一用力,轻轻咬了一口:“你竟然说我同你一起是辛苦了。” 程安旎把耳朵拿出口:“啊?就为这个?” “你跟我不亲近。”江淮撅起嘴。 程安旎忙摸摸面前男人的头:“亲近亲近,我是心疼你,受了伤还要同我赶路。” 江淮不管,他要耍赖:“我又不疼,你把我一个人丢下我才难受。” 抱住一大块男人,程安旎拍着他的后背,轻声安慰:“好好好,不把你丢下,以后把你当成挂件,时刻挂在身上。” “嗯!”江淮又在程安旎脸上吧唧了一口。 摩挲着江淮的后背:“你说,府里究竟怎么了?” “不知,我们快些回去就是。” 程安旎无比怀念动车高铁和飞机,哪怕是绿皮火车也行啊! 这边冬雷主持大局,郑冰冰索咸在一边辅助。 那两人,算是暂时停下了争吵。 将老年和体弱者放在队伍最内,妇孺在中,年轻力壮者在外。 最外面,是冬雷和江淮带来的人,以及会武功的人。 包括那些手无缚鸡之力的大夫。 大部队从山里出发,向城中走去。 郑冰冰在冬雷身边开口:“要带着他们重建家园,选出临时负责人,按小组分配任务,完成任务的发干粮。 遇到闹事者,就把他们集中起来干重活。 这段时间,我们就在小组长里找可用之人,提拔成临时负责的刺史也好,村长也罢。总之是要这些百姓能重建家园,恢复正常生活。” 冬雷面具下的眼神又亮了一分,恩人只是一个侍卫,竟然还能想到这些。 果然是个聪颖的女子。 只可惜,恩人对他无意,甚至刚刚,自己还和恩人吵了一架。 那吵架的感觉不能细想,怎么和那秋霜一样。 太可怕了。 “姑娘,刚才是在下无理,对不住。” “我跟你说正事呢,你听没听啊。” 冬雷一愣,刚想开口反驳,忽然意识到什么:“姑娘放心,姑娘的话我都是记在心上的。” 郑冰冰深吸一口气,翻了个大白眼。果然,甭管是哪个世界、哪个时代的男人,都是这样油嘴滑舌。 “是吗,那真是辛苦你了。” 冬雷听出她语气不善,但不知道是自己说错什么了:“不辛苦,姑娘要是觉得骑马累,可以去坐马车。” “你这是嫌我烦要赶我走了?”这话一出口,郑冰冰自己都愣住了。 自己明明是讨厌他的,怎会回这样想?这不是说,自己不愿意被他赶走,不愿意离开他? 口误,肯定是口误。 自己只是想找他的茬。 冬雷看着面前姑娘的脸上,飘着三个大字:不讲理。 但还是笑了笑,认真回答:“并非如此,只是姑娘刚刚醒来,药也没喝,怕姑娘身体有恙。” 回想先生说的话:敏感易怒者,多不安。 看来恩人心中有很多不安,恩人是个苦命女子。 都怪摄政王! 他属下苦命,他难辞其咎! “切,你有这么好心?”话不是好话,但郑冰冰的语气明显缓和很多。 “姑娘若是觉得马车闷,就在外面骑马走。” 郑冰冰没回答,骑着马走在冬雷身侧。 时间过去几日。 索适每日在马车外担惊受怕。 尤其是第一晚。 马车里传来悉悉索索的声音。要吓死他了! 一会儿要是再听见点什么声音,王爷不得把他的脑袋剁碎了! 之后到了夜里,他哪敢在马车外守夜啊!都是躲到远一点的地方,细细观察周围的动静。 天知道江淮多痛苦! 他行动不便,在马车里更是无处躲闪。 每日白日里,被那坏小孩到处煽风点火。说是照顾他是伤员,给他捶腿捏肩,可小手就是不老实。 不敢也不舍得对小孩做什么,气得他把火都撒在了倒霉索适身上。 “你怎么赶车的,怎如此颠簸!” 驾车走在平坦小路上的索适:“是,属下知错。” 到索适走远,小孩更是肆无忌惮! 小孩心眼坏的很! 甚至! 之前还只是用那双小手。 如今已经…… 他怎么也想不到,那里! 竟然也能…… 被拿捏得死死的,呜呜。 回京后,解决好小孩府里的事。让那两个憨蛋,给他找春宫图画本子的事,就要尽快落实! 都是小孩帮他,自己也不能落了下风。 每日如此,他真会累(?_?)。 另一边郑冰冰和冬雷,也能正常相处了。 不会动不动就吵架,只偶尔掐几句。郑冰冰也不会想着他离自己远点,毕竟也没对自己造成什么影响。 第117章 密室无人 程安旎江淮到达京城。 入城前,二人戴上了人皮面具,不能让皇帝知道,摄政王私自回京。 悄悄翻进将军府,程安旎撕下面具,往柳姨娘的院子走去。 半路上就被几个小丫鬟接上,送她到了柳姨娘的院子。 柳姨娘早就在门外等候,看到程安旎,忙招着手让她来。程安旎三步并两步,拉着柳姨娘进了屋。 “姨娘,究竟发生何事了。”程安旎风尘仆仆,柳姨娘眼瞎乌青,美目中布满红血丝,是很久没有休息好了。 “大小姐,我要跟你说的事,你可要做好心理准备。” “姨娘您快说。” “你母亲,白钰瑛,被皇帝关在皇宫里,没有死。” 程安旎大吃一惊,心中涌起复杂情绪:“没死?我娘没死?” “是,但在皇宫里,我看着也不好过,前几日让龚掌柜帮忙。说是发现皇帝寝宫里有一密室,但无法进入,不知是不是在那里面。 我还不能出府,和外面说的是我被皇后叫进宫了,就再没出来,现在皇帝也派人找我,我心里有些怕。” 程安旎满眼不解,刚刚的消息是她没想过的,还没回过神:“皇帝找?入宫?为什么皇后宣你入宫,还发生什么了?” “是妾身的错。”柳姨娘说完便跪了下来。 虽说程安旎是小辈,但她可从没在心里把大小姐当成小辈。她知道,自己如今过着外面人都羡慕的日子,是程安旎帮她得来的。 她只是个妾,大小姐才是府里的主子。 这举动把程安旎吓了一跳,连忙搀扶柳姨娘,可柳姨娘就是不愿起:“这是做什么,姨娘您有话好好说。” “妾身失职,让家中二小姐犯下滔天大错,给将军府蒙羞,让大将军失望,给大小姐带来麻烦。”柳姨娘说着就要磕头。 程安旎一个头两个大,忙用手托住柳姨娘的脑袋,另一只手使劲,把柳姨娘拎起来。 余光扫到柳姨娘的手,程安旎这才注意到,她手上的伤痕。 “你的手。”程安旎抓起柳姨娘的手细细打量,鼻尖嗅到了药草味,应当是她起死回生里最好的药:“皇后干的?” 柳姨娘垂下眼。 “是那bitch连累你,给她起名叫碧池,她还真没对不起这名字!” 柳姨娘把头埋得更低:看看,把大小姐都气得口齿不清了,我罪过大了! 江淮在一旁默默站着。 其实他在靠近将军府时,就听到周围百姓小声议论了,觉得不是什么大事,就没和小孩说。 还觉得就因为这事。 将军府二小姐和太子,成了太子的妾,这点小事让小孩这几日心里悬着,他还有些埋怨柳姨娘。 一听到是白将军的下落,他才彻底歇了心里的一点埋怨。 “你不用说,我来说。皇后干的,那肯定是程碧池对太子做什么了,她还能对太子做什么啊?想都不用想。 皇后是要赐死还是流放,我们将军府别无二话。你还为了她去宫里求情,把自己都弄伤了,何必呢!” “不是,是皇后娘娘给了妾。太子生日宴前一晚发生的事,皇后大怒,我被叫进宫里,到了地牢。 是钰瑛姐姐救了我!但她不好,她是被皇帝囚禁了,快想办法救救她。” 程安旎看向了江淮。 江淮靠近程安旎:“不必担心,既然当时白将军被叫进宫,没有被皇帝赐死,而是被他关在宫里。那他应当不会杀白将军,白将军性命无虞。 只怕皇帝会起戒心,把白将军转移,此时,人恐怕不在那密室中了。” 程安旎的心乱成麻:“什么时候行动?” “你沐浴后,我们便进宫。”本想让小孩在府里休息,他去即可,可想到那是小孩的母亲,他不好不让程安旎一起。 “沐浴?回来再说,现在就走。”拉着江淮,快速闪身出府。 柳姨娘还是紧张,担心大小姐的安危,可想来有王爷在,定不会让大小姐受伤。 自己不能什么都不做。 她起身,叫来小翠为她梳妆。 程安旎骑在江淮背上,被他背着,到了皇帝寝宫的屋顶。 四周都是侍卫,江淮不慌不忙,轻手轻脚拆房揭瓦。不一会儿,他背上背着小孩,把皇帝的屋顶掀了个洞。 踩着房梁,运起轻功落地。 “肯定有机关,分头行动。”程安旎从进入寝宫的那一刻,就有一种窒息感,心里慌得很,心脏缩得紧紧的。 扶着胸口,程安旎四处摸索。 “咔哒。” 是机关响动的声音。 程安旎回头,见江淮站在书架旁。 “你来过?” “没有,但那江朝帝,也就能把机关放在这了。” “……” 床榻隆起,程安旎和江淮走入。 江淮有一点害怕,但他不说,也没有表现。 程安旎握着他的手,感受到男人的手慢慢变凉。 “我可是鬼中老大,没有邪祟敢来招惹咱。” 江淮假装听不懂,转移话题:“不知皇帝是否会把人转移。” 走到密室里,漆黑一片。 江淮在墙壁上摸索,找到了蜡烛,将烛火点亮。 走到密室尽头,昏暗的烛火下,能看到地上有斑驳的血迹,程安旎心脏狂跳,死死抓着身侧的江淮。 火光再向前探,地上有一堆铁链,程安旎的心瞬间揪起。她松开抓着江淮的手,扑上前,双手抓着铁链,向两边扯。 既期待看到记忆中,模糊的那张脸,又担心真的看到那张脸,她受尽折磨。 虽然自己,并没有和原主的妈妈相处过,但不知道是为什么,她的心很慌。 在她的人生里,甚至没有遇到过妈妈这个角色。 江淮也帮她找,可铁链里并没有人。 江淮从身后抱住了她:“旎旎。” 程安旎的泪水浸湿脸庞,她眼神空洞,回头看向江淮:“她不在吗,她不在?” 看到小孩一脸心碎的表情,江淮心里也难受:“她不在这里,我们去别的地方找。” “皇帝会不会……” “不会的,她一定是安全的。” 程安旎站起身:“走,我们去外面找。” 第118章 母女连心 确认寝宫内无人,江淮先出了密室,又把程安旎抱了出来。 两人刚从寝宫上方,江淮盗的洞里飞出,程安旎心中的紧张感,立马消失,又被空虚感填满。 拉住江淮的衣角:“等等,我感觉,她还在寝宫中。” 江淮微愣,但没有犹豫,再次抱着程安旎进入。 这一次没那么幸运,刚好碰到来打扫的宫女。 宫女们刚想大叫,程安旎一把药粉撒出,宫女们软软倒地。 程安旎在寝宫四处寻找,所有能藏人的地方,她都不放过。 江淮在继续寻找机关,一不小心打开一处暗格,发现了虎符。 他顺手揣进了兜里。 又找到了玉玺,拿走。 还发现了皇帝的小私库。 来都来了。 拿走。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二人毫无收获,只有江淮袖子里的一堆垃圾。 程安旎忍不住心急,她坐在皇帝的龙榻:“人到底在……” 程安旎止住话头,她坐在龙榻上时,忽然感觉到很安心。 她忙站起身,把床上的被褥一把扯在地上,开始研究龙榻。 没从哪里发现机关,程安旎一撸袖子,想要强行拆除,并且递给江淮一大包药粉。 这会弄出声音,外面的人不可能听不到。 程安旎刚想动手,就被江淮拉住了手腕。 “我来吧。”江淮说罢,上前一步,在床上轻轻敲击。 床身没有异常。 他有些疑惑,虽然没有证据,但他相信,小孩的直觉不会有错。 一只手摸上床柱,江淮心头一紧。 床柱的大小,绝不够藏下一个成年人,可若是一个非常瘦弱的女子,被强行装进去…… 江淮不敢细想,但轻轻敲击四根床柱。 程安旎看着江淮的动作,心下没由来的狂跳。 希望能找到母亲,却又不希望母亲在这里。 “咚咚。” “咚咚。” “笃笃。” 第三根柱子发出的声音,明显不同,要沉闷些许。 江淮并没有停下,继续敲击下一根床柱:“咚咚。” 程安旎十分紧张,跑上前摸上那根床柱。 有温度。 程安旎手上用力,手指死死掐住床柱。 “咔。” 一声轻响,床柱被她捏出一条裂缝。 程安旎顺着裂缝,扣下一块木头。 里面是雪白的肌肤。 程安旎的眼泪无法控制,又怕声音太大,惊动外面的人,只能一块一块扣着床柱。 江淮也来帮忙,可见里面的人衣不蔽体,他先脱下了外衫,轻轻把这根床柱围起。 程安旎扣下的碎片越来越多,已经露出里面的人了。 简单穿着一件衣裳,皮肤是见不到光的惨白,瘦骨嶙峋,身上有大大小小的乌青伤痕。 看着和自己五分相似的脸,程安旎跪坐在地上,手上使不来劲。 她蜷在地上无声的哭泣,江淮紧紧抱住了她:“不怕,我们给白将军报仇。还有机会,人还在就是好的。” “嗯。”程安旎喉咙哽咽,只发出一声回应。 江淮见状,继续抠床柱。 大小差不多了,他轻轻把人,从床柱中取出。 本以为那时,抱着小孩离开要倒塌的房屋,小孩已经够轻了。 没想到现在的白将军,身体轻的像一片纸,他把人抱在怀里,都害怕一不小心将她弄伤。 程安旎心中悲愤交加。 她想炸了这皇宫,把皇帝的狗头砍下来喂狗! 狗:汪!yue。 她从江淮手里,接过那易碎的人。 “妈。” “妈妈。” 程安旎试探着叫出,她在梦里才会说出口的称呼。 “给她把把脉。” 江淮出声提醒,程安旎才想到把脉。 气虚体虚血虚,体内有很多药物残留,营养不良。 还…… 有流过产的迹象。 程安旎忍了又忍,压下心中的怒火:“先走。” 脱下衣裳,把白钰瑛包裹好,身上多了一件斗篷似的衣裳。 是江淮把衣裳,披在了她身上。 程安旎抱着白钰瑛,江淮抱着程安旎,三人离开皇宫。 当皇帝回到寝宫,看到这一片狼藉,他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他的寝宫被翻的乱七八糟,东西散落一地,就连床都被人拆了。 床柱! 床柱也被人拆了! 人不见了! 屋顶上还有个大洞,皇帝气疯了,同时又有些后怕。 发出信号让暗卫前来。 “杀!” 所有见到皇帝寝宫模样的人,眨眼之间,被几个暗卫杀了个干净。 “这是怎么回事?” “回禀圣上,今日是暗三看守寝宫。” “他人呢!” “不知,属下这就去找。” 皇帝走到床前,看着被人扣碎的柱子:“是不是那女人自己跑了。” 躲在暗处的暗三撇嘴:这江国的皇帝,真是病得不轻!成天欺负那个女子,他都看不下去了。 今日看到那一男一女,来皇帝寝宫办坏事,他怎么会阻拦呢? 他巴不得江国乱点,再乱点。 暗三闪身离开皇宫。 在宫里这么多年,也算了解了江国皇室,既然没有小皇子的下落,也是时候该离开这里了。 “暗三失踪。” “放肆!她竟然还有能力杀朕的暗卫!看来是朕的药还不够猛!去找,把皇城翻个底朝天,也要把她找回来!” “是,属下遵命。” “尤其不要放过将军府,她最有可能回那里。” 程安旎带着母亲,从后门来到起死回生。 把白钰瑛安置在病床上,她开始施针,把母亲身体中的毒素逼出来些。 现在母亲被人喂了药,一直在沉睡,身体因为那床柱空间小,挤压变了型。 江淮这才能仔细看看床上的人。 一眼,他就发现了问题。 白将军身体虽然变形,但确实有迹可循的,她并没有变成畸形,而是,缩小了一般。 世上会缩骨功的人,除了师父,只有师父的师父和自己。 师父的师父,早已过世。 那这人。 江淮跪下,恭恭敬敬磕头。 程安旎只当,他是在见未来丈母娘,并没有多作理会,一心只想把人救醒。 来里屋找绣花针的钱大夫,被吓了一跳。 他揉揉眼睛,自己是累的眼花了?竟然看见了师父! “师父?” “师父。” 两声师父同时响起,可江淮的声音太小,在场几人都没有听到。 “你来,帮我去熬药,熬最猛的补药。” 第119章 白钰瑛苏醒 虽说,身体过于虚弱时,不宜用猛药补。 但白钰瑛情况特殊,程安旎要用最猛的药,和她的火针灸,让白钰瑛快速恢复生机。 先用金针,封住了几处脆弱经脉,程安旎拿出很久不用的绣花针,在旁边的医药箱里,拿出一个火折子。 熟悉的东西握在手中,突然变得沉甸甸的。 点燃火折子,对绣花针,进行里里外外的消毒,连绣花针穿线的孔,都被她烧过。 钱大夫带着补药来了:“师父,我来喂药。” 刚说完,手里的碗就被江淮接过。 “哎?这怎么好劳烦王爷亲自动手。” “你出去。”江淮的语气没有商量的余地。 程安旎已经开始施针:“那你便出去吧,他也能帮我。” “好,师父。” 钱大夫退出屋,还把房门关好。 江淮端着药碗,走到白钰瑛的床前,他定定的看着眼前的人。 师父竟然是小孩的母亲,是白将军,是程大将军的妻。 他只知道,师父是父王找来的武师傅,教他缩骨功,是江湖中大名鼎鼎的黄鼠狼。 都说黄鼠狼是个小人,整日不走寻常路,就爱钻地洞,去刨人家的祖坟。 可他知道,师父从不干那样的事,顶多劫富济贫,偷一些富商家的东西。 江湖上还流传着一句话,黄鼠狼盗洞,霉运降临。 因为,只要是被师父偷过,甚至惦记过的富商大户,都会倒大霉。 或是被发现买卖官职,被抄家砍头,或是被发现偷逃税款,后抄家流放。 乌鸦说,师父去云游四海了。 也不知乌鸦是否知道实情。 他真的以为师父去完成心愿了,可没想到,竟是被那狗皇帝抓走,被囚禁了十年之久。 看着师父苍白如纸的面容,骨瘦如柴,身上这般斑驳。 再想想暗无天日的密室里,那一大堆铁链。 江淮心中绞痛。 程安旎也不好受,但她已经开始治疗,就逼着自己忘记这人是谁,只想把人救好。 “喂药。” 江淮听话的,把那苦汤药一勺一勺送进白钰瑛嘴里。 每一勺,也就只能喂进去一小半,但有就比没有强。 程安旎时刻注意脉搏变化,手上的动作不停,烧、扎、烧、扎。 “擦汗。” 江淮环顾四周,没有看到小孩平时擦汗用的棉布,他伸出袖子,帮小孩擦掉额头的汗珠。 程安旎也不在意,他是用什么擦的,只要汗水不会滴落就成。 整整两个时辰。 这期间钱大夫不停的熬药往进送,他虽然没有给床上的女子把脉,但那一看就是情况危急的。 而且是师父亲自带回来,还跟着摄政王。要知道,这二人都是不该在此时,出现在京城的。 这两个时辰,外面就有官兵在寻人了。 说是还是在找柳姨娘,可态度和人数明显不同。 有人搜到了起死回生,钱大夫在外面和人周旋。 钱大夫一脸难为情:“这里面不方便叫人看,大夫在给患者治病呢。” “什么病还不能给人看,难不成是妇人在生孩子吗!”官兵的语气,比刚刚摄政王让他出去,还要凶上百倍。 “不是,是个男人。” “男人有什么不能看,让开!”说着,那官兵就要推开钱大夫。 “哎哎哎,可不敢啊!这我单独跟你说。不知大人平日里,这与妻妾寻欢时,可会忽然疼痛难忍?” 官兵不说话,但脸上有些尴尬。 钱大夫继续道:“里面那位就是这个原因,这啊,是咱们男人太厉害,厉害过头的意思。” “这厉害还不好?还能过头?” 见人上钩了,钱大夫开口:“可不是,我就没这苦恼了,大人要是有需要,来这边找我就成。 小的肯定给大人好好保密,天下绝无第二人知晓! 这将心比心,大人也别为难小的了,里面那位我也答应了人家,不能暴露身份的。” 见官兵面露难色。 “这样吧,您叫个兄弟在门口守着,一会儿等里面好了,我带兄弟进去看。 反正里面也没有女子,就一个小大夫,和一个患者罢了。” “……也罢,你,留下来看着,这个门里可不能出去女人!” 钱大夫趁熬药时,安排两个小大夫,在后门附近等着,看见师父和王爷走了,就进去,伪装成大夫和患者。 白钰瑛眼皮颤抖几下。 江淮立马凑了过去,这还是他第一次见师父的脸,之前只见过师父蒙着面纱的模样。 程安旎心中,略微有些疑惑,自己还没凑上去呢,他到是更快。 白钰瑛缓缓睁眼。 光。 好久没见到光亮了。 她这是离开皇宫了吗?是知儿找人救了她吗。 眼神聚焦到面前的人,一个帅气的年轻小伙,让她感到熟悉。 “你是,世子?” 白钰瑛开口,声音有些虚弱。 “师父,徒儿这时才找到师父。” 白钰瑛扬起一丝笑容,目光柔和,语速缓慢:“竟是你救的我,知儿找到的你?人家知道,你我的身份和关系了?” “不知,是徒儿的心上人救了师父,徒儿无能,这才发现竟然是师父。”江淮拉着白钰瑛的手,身体微微颤抖,眼眶通红。 “心上人,小淮儿都有心上人了,真好啊。” 一边的程安旎已经石化。 “师父,这就是徒儿的心上人,是她救了您,是她给您治病,她是个厉害的医者。” 白钰瑛抬手,轻轻摸了摸江淮的手背:“让我看看。” 目光触及到另一边的程安旎,当看到程安旎的脸时,白钰瑛的眼神,从温和,变成了错愕,然后是不可置信。 “娘。” 一声娘,让白钰瑛脑海轰的一声响。 是她的女儿! 是她日思夜想的女儿! 是她的安旎! “你是,程安旎?”白钰瑛的语气中,满含着疑惑。 “娘,是我。” “你们,你们两个。” “娘,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我们先去王府。” “好,可我这身体会拖累你们吧。” “无碍,您站起来,跑两步试试。” 白钰瑛和江淮二脸懵比。 跑两步? 怕不是在搞笑吧。 直到江淮扶着白钰瑛起身,白钰瑛才感觉到,身体好像没有那么无力了。 感觉,好像简单跑两步,也不是不可能。 第120章 初谈婚事 程安旎面不改色:“此刻感觉身体轻快,是正常的,能走能跑,但会容易累。 肌肉长时间不动,有些萎缩,需要时间慢慢调理,先走。” 这套针法,消耗了她很大精力,虽然看着只是在施针。可她用了自己,为数不多的全部内力,现在强撑着精神。 白钰瑛下地,轻轻走了几步。 多久了,她多久没有这样自在的走过路。 白钰瑛:“走。” 三个人从后门离开,两个小大夫随后入内。 钱大夫:“来,兄弟你看,这屋里没人。” 那侍卫进来扫了一眼,看到床榻上一个男子,脸被遮起来,躺在床上一动不动。 身下有沾血的棉布。 好像净身了一样! 他顿时胯下一凉,从屋里退了出来:“没人就好,注意点,看见不认识的可疑女子,必须上报!” “好好。” 那侍卫走到门口,又停下脚步:“还有。” “您说。” “你这么大一把年纪了,别随便叫人兄弟。” 钱大夫有被刺激到,他最烦别人说他老:“行,小兄弟你慢走。” 侍卫撇撇嘴,觉得有点怪,但又不好说什么,迈步离开起死回生。 ——摄政王府—— 王府基本已经空了,只有几个潵扫的人留下,江淮避开他们,直接把母女二人,领到他的房中,暂时歇下。 白钰瑛看着这一路的光景,没忍住,还是问了出来:“怎的,王府如今落魄了?” 江淮从外面偷偷端来一壶茶:“这是徒儿的王府,摄政王府。” “摄政王?你是摄政王?” “是。” “他整日说的摄政王,竟然是你。”白钰瑛满眼心疼,伸手轻轻抚摸江淮的脸颊。 程安旎感觉,自己有一点点尴尬。 毕竟没有和妈妈这个角色接触过,自己也不是原主,总感觉有些奇怪。 “啪!” 一声清脆响亮的巴掌声。 白钰瑛一巴掌拍在江淮脸上:“你小子,为师把独门绝技都教给了你,你就混得这么个模样?” 江淮扑通一声就跪了下来:“徒儿……” 没等他话说出来,白钰瑛指着程安旎:“你过来,跪下。” 程安旎像只小鹌鹑,走过去,跪在江淮身侧。 “你过来,离他远点。” 程安旎:? 她听话的往前挪了两步。 “他混得这么个模样,你就瞧上了他?” “啊?”程安旎被整不会了:“他,他……” “他什么他,我不听你狡辩。”白钰瑛挽起胳膊,架在胸前,扭头看向另一侧。 “我……娘~”程安旎不自觉的,对着白钰瑛撒了个娇。 白钰瑛的身影,一下子僵硬了,她缓缓回过头:“你起来,你跟娘说说,你们两个是怎么回事?成亲啦?” 程安旎拉着白钰瑛的手,摸到她似骨架般,但温热的手,心中有很强烈的满足感:“没成亲呢,就是,就是搞对象呢。” “搞对象?什么意思?” “就是,试一试看看能不能成亲。” 白钰瑛吸了口气,她在头脑风暴,怎么自己被关进去了这么久,已经听不懂现在孩子说话了。 “哦,娘明白了,是不是……私定终身。” 程安旎心里一咯噔。 江淮心里两个咯噔。 两个年轻人都不说话了。 “好啊,你们两个啊。“白钰瑛指着二人,痛心疾首的模样:“还真有我当年的风范。” “……” “娘,您这人还怪好哩。” “那可不,但你还是得说说,你瞧上那小子什么了?” 程安旎抖机灵:“娘~您当年都收了他做徒弟了,您又是瞧上他什么了?” “我瞧上他爹给的银子了。” 这话该怎么接? “娘您喜欢银子啊!巧了!我也喜欢啊!我跟你说,我有个好友,就是咱府里的丫鬟,叫夏雨雪,她现在可厉害了,天天给我挣银子花!她开了个赏清光酒楼,每天生意都火爆,咱家现在可有银子啦!” 白钰瑛静静的看着眼前,与自己年轻时,容貌相似的小姑娘,天真的扯开话题。 摇摇头,叹了口气,白钰瑛笑道:“罢了,娘喜欢银子,若是这小子富不起来,娘可不同意这门亲事,哼。” 白钰瑛说完,也没有让江淮起来的意思。 她当初收这小子为徒,不仅仅因为,荣亲王给的实在太多了。 主要还是看这小子,不仅是块料子,还是快好料子。 人也聪明,能力强。 对于当年那个小男孩,未来会发展的如何,白钰瑛心中有数。 可如今看他,是个摄政王,还天天被皇帝挤兑。 住的这么不气派,连她偷过的大户不是,连她参观过的大户都不如。 定是这小子偷懒了! 她被赐死之前,荣亲王已经被皇帝害了,她和小江淮说过,要照顾好荣亲王妃,他有人疼,有人爱。 这小子,定是把她的话当做了耳旁风。 现在这副模样,还想把她闺女忽悠到手? 做梦! 越想越气,轻轻拧住程安旎的耳朵:“你啊你!” 程安旎见撒娇管用,又来了一次:“娘~没有啦,江淮人挺好的。” “可闭嘴吧。这小子要是不连个像样的宅子都置办不起,我们将军府里,可养不起你们这两张嘴。 府里,有旺财,没你俩;有你俩,那不可能,那秋华阁可是我给旺财留的。” “娘。”程安旎扑过去,狠狠抱住了白钰瑛。 这个只在记忆里见过的人。 她知道,她的娘,这是不想让两个小辈担心她。 哪有人在经历十年黑暗后,心中没有一点怨恨? 刚被解救出来,就能如此,和多年不见的亲人相处融洽。 没有那么多哭天抹泪,仿佛是日日都见的长辈,在规训两个顽皮小辈。 程安旎的心情愈发难以控制,她心疼白钰瑛,心疼原主的娘,也可恨这个世道的不公。 “娘,娘。” 程安旎一声声叫着,这个她并不熟悉,但在心里预言过无数次的称呼。 江淮悄悄挪到床边,又悄悄起身,把两个女子抱在怀里:“旎旎,师父,徒儿答应……” “别偷懒,你该反省自己!” 第121章 荣亲王妃的手艺 “是,师父。” 江淮跪在床边,沉默不语。 他在想,在想这些年自己的做法,确实,对不起师父,也对不起父王和母妃。 他已经很久没有见过母妃了。 若是没有小孩出现在他的生活中,他的生活,可能还要再乱一些。 忽然,外面传来脚步声。 三人愣在原地。 进入京城前,江淮的伤势已经大好,便让索适在城外等候,以免被人发现。 也没人能拦住外面的人。 这屋子里干干净净,连个藏身之地都没有。 黄厨子推开门,就看到三双眼睛盯着自己。 床上两个女人,地上跪着他家王爷。 这是在干什么??? 黄厨子张大嘴,在门口呆呆的站着。 江淮站起身:“你个厨子,来本王的房中做什么?” “啊我,是思念王爷了,做了您想吃的酸甜麻辣茄子来看看您。” “荒唐,本王现在不想吃。”若不是查出,这厨子是荣亲王府送来的,他早就把他赶出厨房了。 等等,是母妃送来的。 “等等。”江淮叫住要走的黄厨子:“拿来本王尝尝。” 黄厨子战战兢兢,心中无比紧张,哆哆嗦嗦把那盘黑乎乎的东西放在桌上,从袖中拿出一双筷子。 江淮接过筷子,看着那一盘emmmmm不明物体,陷入沉思。 这看起来,真的很像他母妃的手艺。 白钰瑛也注意到那盘食物的独特之处,靠在床上,rua着程安旎的脑袋看戏。 程安旎心中平静,被娘亲摸头,又是另外一种感觉。 她觉得这黄厨子,有想毒死摄政王的嫌疑,但她在,就算是最烈的毒药,她也能把人救回来。 江淮伸出筷子,夹起一块软塌塌的黑茄子,面色如常的放入嘴中。 嗯。 是他母妃的手艺。 好熟悉的糊锅味儿,不想,自己湿了眼眶。 黄厨子大惊,这给王爷难吃哭了,怎么办!他的小命怎么办! “好菜,当赏。” 黄厨子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江淮从怀里,掏出刚从宫里顺的东西。 有个华丽的项饰,江淮从上面扣下来两颗小宝石:“拿去当了,别叫人发现。” “是,多谢王爷,您喜欢,我多多给您来几道。” 江淮笑了,笑得灿烂:“到也不必如此,怕累着你。” 黄厨子背后一凉:“那,小的退下,要不要告诉府里的人……” “不必,两个王府都不要告知,否则小心你的脑袋。” “这,是。” 天呐,王爷什么时候发现的,他是荣亲王妃派来的小奸细!自己还有几天能活啊! “坐过来吧。” 江淮也坐到白钰瑛身侧。 “跟我讲讲,这些年,你们都过的如何啊。” “娘,是柳姨娘让我来救你的,柳姨娘现在在府里管事;程安蓉跟着夏雨雪,学习做生意。 白钰珍,是她和皇帝联手,害您受苦,之前犯下错,如今被关在府中,等爹爹回来处置。 还有程安旆,她之前犯下大错,害的赵家小姐赵恬恬险些殒命,被我改名叫程碧池了。 可不想,前几天她又闯了祸,这才把柳姨娘害进宫。” “你爹爹呢?” “他,被发配到边疆了。” “那,那他这些年,与府里人的关系……” 程安旎:“没有联系,也没有书信。” “那狗皇帝,果然是骗我,他和我说你爹爹与府里旧人,相处融洽,还收了好几房小妾。 日日说,说的我差点都信了。” “娘,爹爹应当快回来了,皇帝应当,也快下台了。” 白钰瑛:“程碧池犯了什么错?” “她爬了,太子的床,现在是个准小妾了。” 白钰瑛把程安旎揽入怀:“白钰珍,我试问毫无对不住她的地方。 都不用想,这些年你在她手里,定然过的也不好吧。还能学会这一手医术,实在难得。” 江淮:师父,虽然你抱着的是您的闺女,但她是个假的,是个小鬼。 可我不想说,师父就当她是程安旎就好,她本来也是程安旎。 “对了,那夏雨雪,你没欺负人家吧,没让她在咱们府里受过委屈吧。”白钰瑛忽然一脸正色的看着程安旎。 “没有,她一点委屈没受。”受委屈的是你的亲闺女,程安旎心中想,不敢说出来。 “那就好,她来头不小,咱们照顾好她就行。” “娘,你知道她的身份啊。” 白钰瑛宠溺的刮了刮程安旎的小鼻头:“猜测罢了,她是白钰珍带到府里的,可能是周国人。” 程安旎目瞪口呆:“啊?” “惊讶了?” “哦,还好。”怪不得冰冰的五官,那么大气,还有些深邃,原来是周国人啊。 几人聚在一起,把这些年的事情聊了个遍。 另一边。 郑冰冰打了好几个喷嚏。 “可是受凉了?”江温说着,就要把披风给郑冰冰系上。 郑冰冰摆摆手:“不必了,多谢,定是有人在背后念叨我。” 江温在心里默默记下,有人念叨他的恩人,若是他遇到了,定要教教那人如何说话。 这边的难民已经安排妥当,大部队启程,往京城赶去。 “我想索适了,想早日与他汇合,先走一步。”郑冰冰勒马疾驰,她想旎旎了,想她的赏清光了。 江温哪肯放她走,尤其听她还用的这个借口,更是不愿。 骑上马紧随其后:“路上危险,我护送你。” “不必,我夫君看到会吃醋。” 江温情绪翻涌,什么夫君?哪来的夫君!这女人,明明知道都是假的,还故意这般气他! 可气可气可气! 太可气了! 赶上郑冰冰的马,江温伸手,揽住郑冰冰的腰。 踹了她的马一脚,手臂收紧,把郑冰冰拉到自己马上。 “啊。” 一切,只发生在一瞬间。 郑冰冰的马:你清高! “姑娘已有婚配?” “放开我。” 江温紧紧揽着她。 郑冰冰刚想动手,就听江温在她耳后说:“姑娘不怕失控,尽管动手。” 是啊,旎旎不在,只有自己和这个讨厌鬼。如果动起手,她失控了,后果不堪设想。 “你……无耻!” 第122章 山匪来咯 江温扯起满足的笑,眼中难得出现算计得逞的高兴:“姑娘放心,本宫定将姑娘平安送到,姑娘的夫,君,手中。” 说到夫君二字,江温手上用力,掐了一下郑冰冰的腰。 郑冰冰狠狠一巴掌,拍在江温腿上。 “啪!” “嘶。” 郑冰冰咬牙切齿:“我夫君若是知道,不论阁下是三皇子,还是入醉乡的东家,定是要你好看的。” 江温语气轻松:“无妨,本宫定不去找你那夫君的麻烦。” 郑冰冰被这人的厚脸皮惊到了:“你还敢去找麻烦,哪来的道理?” “毕竟,你口中的你那夫君,不见得就愿意你做他娘子,他也是苦命啊。” “你!”郑冰冰白眼翻上天:“追我的人从江国排到周国,你说谁不愿意?” “是吗。”江温皱眉,撇撇嘴,竞争对手居然这么多,自己对这女子的了解还是太少:“他不愿意,不见得都不愿意,有人还是愿意的。” 郑冰冰听到的:江温‘我愿意。’ “我不愿意!骑你的马,闭嘴。”郑冰冰拒绝聊天。 江温心里emo,他的马,唉,他的追风出来一趟,已经不把他放在眼里了。 耳边安静下来,没有那个苍蝇一样(好听的苍蝇)的嗡嗡声,郑冰冰好几天以来,头一次觉得脑子都放松下来,闭上眼睛就想睡觉。 可眼睛困,身体困,脑子却活跃的紧。 她知道冬雷对自己的心思,可她不想恋爱。尤其对方是三皇子,就目前的形势来看,皇帝若是造不出一个儿子,那江温是最有可能继承大统的。 至少在她心里是,比那江沐强的多。 那皇帝怎么可能就一个女人?就算只有一个女人,还得肩负起给皇家开枝散叶的任务。 她又不是老母猪,能一胎十个崽。 想要崽多,还不得生死她!她可不愿意。 再说了,这喜欢,多半就是一时兴起,时间久了,见自己总是不识好歹,肯定会放弃。 甚至转念恨自己。 就在她脑子里胡思乱想之际,破空声响起,郑冰冰猛地睁大眼。 一只飞镖正朝着自己的面门飞来。 此时此刻,山头上的土匪头子,猛地一拍小弟的脑袋:“让你射那男的,你真是浪费老子一个镖!” 郑冰冰刚想躲避,江温甩出一颗玉露,和飞镖撞击在空中。 飞镖被打偏,扎在旁边的树上,玉露瞬间粉碎,化成无数闪着光的粉末。 “有埋伏。”江温道。 郑冰冰又一个白眼,腹诽:这还用你说? “嗯,在西边山头,我去解决,你在后面帮我。”郑冰冰说完,就要把江温撞下马。 江温稳住身形,抓着缰绳不肯松手:“你在后面躲着,我去就行。” 郑冰冰面露嫌弃:“三皇子,虽说您的武功尚可,但确实一般。且您的命,好像比我的值钱些。” “都是命,谁又比谁更值钱,本宫的武功哪有那么差。”说着,江温手里藏了颗玉露,趁其不备,尖头对着郑冰冰后背一戳。 郑冰冰顿时浑身麻木。 靠!这小子欺负她不懂穴位!回去让旎旎好好教教他,什么是懂穴位! 山头上已经冲下来几个身影,江温把郑冰冰放在一颗大树后,任由她麻着手,一下下捶打自己的胳膊,听她嘴里骂骂咧咧。 这女人武功不俗,都这样了,还能锤的他怀疑自己胳膊要断。 “你等我。” 江温在地上,抓了把小石子,骑上马,朝着那几人疾驰而去。 他的玉露那么值钱,可不能浪费在几个山匪身上。 那些山匪拿着斧子棒子,舞舞扎扎的向江温奔来。 江温手腕翻动,石子飞出,打在前面那几人的腿上,立马有人惨叫倒地,还把后面的兄弟绊倒几个。 郑冰冰整个人哆哆嗦嗦,浑身僵硬,就像蹲厕所时间久了腿麻一样。 在心里把江温骂了个狗血淋头。 你去就你去,偷袭我算怎么个事儿? 这么个麻法,还不如直接把她砍晕,太难受了! 后面的人看到江温是个不好对付的,纷纷后撤,转身就跑。 “哎哟,老大,快跑啊,这瓜子有伸手!” “弟兄们撤!” “老大!前面的兄弟怎么办啊!” “救!” “都站住,不然一起见阎王!”江温一声怒喝,把远处的郑冰冰都吓了一跳。 哟,那憨货看着挺好脾气,这凶起来,还蛮能唬人的嘛。 满山头的土匪都停下脚步。 这人比他们老大还会暗器,打不过还跑不掉。 “过来。”江温冷冷的指着山匪老大。 他平生最恨得就是土匪了! 山匪头子小心翼翼的靠近江温,在距离江温五六米的距离停了下来:“大侠,我们有眼不识泰山,给您交笔银子,放了兄弟们吧。” “放了你们?你们抢了多少人,又杀了多少人,还要我放了你们?” “我们只劫财不害命,兄弟们也是讨生活,那水太大了,没办法才来劫劫财,我们真不敢害人啊!” 江温面露阴狠,起了杀心:“呵,是吗。刚刚那飞镖,可是来要我娘子的命。” “不不不不不不!”山匪头子吓得,脑袋摇成拨浪鼓:“可不敢啊!我们哪敢杀人,只是小弟不懂事,不小心脱手了!” 江温不想听他狡辩。 若是刚刚来不及阻止那飞镖,恩人在马上,就算躲过了要害,也容易受伤。 “一只手。” “啊?不不不大侠饶命啊,我……” 江温在马上挥了下衣袖:“不要你的命,一只手,谁丢的,就要谁的一只手。” 人群中瞬间有个人影倒地,被吓得脸色苍白。 那飞镖是他扔的,是他求着老大,说拿飞镖吓吓人的。 他只想让这男人见点血,真没想杀人啊! “不是,这一只手您留着也没用,我们给您寨子里全部的银子,您看行不行。” “行。”一道女声响起。 是郑冰冰。 她在树后面等了半天,都不见这憨货来给她解穴。太麻了,她僵硬着身体走过来,看一群人剑拔弩张的,都没顾上注意她。 一只手搭在江温肩上,死命的用力。 第123章 只愿姑娘得偿所愿 江温疼得脸色一变,他很快稳住,回手搭在郑冰冰肩膀,悄悄帮她把穴解了。 山匪们还是头一次见,夫妻两个勾肩搭背的。 这怎么看怎么怪。 郑冰冰恢复正常,长舒一口气,抬起头,凑在江温的耳边低声说:“你等着。” 江温面不改色,有点心虚。 这招是他摸索好久才学会的,只知道效果好,也没在自己身上试过。 山匪眼中,是娘子吩咐夫君,一只手不够,要把他们都嘎了。 “大侠饶命啊!” 郑冰冰走上前,拉住头子的脖领:“银子行,把你们寨子里的鸡鸭鱼肉,衣裳行头也都交出来。” “这,好好好,娘子随我来。”说着,头子反手就想擒住郑冰冰当人质。 江温看到心里一紧。 郑冰冰更快,一脚把头子踢飞。 一群山匪看着五大三粗的老大,被一个高挑女子踹飞出去。 天呐!今天是走了什么运,惹了两个什么东西啊! “砰。” 老大落地。 “带路。”郑冰冰往前走,好像什么都没发生一般。 一个小弟扶起呲牙咧嘴的老大,另外两个机灵的,忙带路。 “女侠,都是误会,误会。”老大被人扶着,跟在郑冰冰身后,一瘸一拐。 江温看那老大的手,都要碰到郑冰冰的衣裳了,他皱眉,一脚踢在老大屁股上。 那老大,带着扶着他的小弟,摔了个狗啃泥。 “放尊重些。” “是是是是,快去,去拿银子给二位。” 一个小弟进了山洞,拿了些银票和粮食出来,那胖老大还吩咐人,去抓鸡鸭。 这两尊佛,赶紧送走,他一刻也不想看到这两个人。 看着一群山匪忙里忙外,江温道:“土匪,如此可恨。” “怎么,你让土匪抢过?”郑冰冰无意识搭话。 “嗯,一个无耻之辈。” “哦?”郑冰冰挑眉,这说的是谁啊? “极度无耻。” “谁啊?” 江温冷哼一声:“哼,她名字难听,怕污了姑娘的耳。” “我更好奇了,你快说。” “郑冰冰。” 郑冰冰:“……” :)郑冰冰微笑脸:“她怎么啦?” 江温咬牙切齿:“她是个宵小之辈,只知强取豪夺,无耻。” “是吗,很少见三皇子如此啊。” “失礼,姑娘勿怪。” “难为你了。” “不为难。” 接过山匪们递来的东西,郑冰冰全都放在马上:“行,跟我们走吧。” “啊?女侠饶命啊,我们不杀人,只劫财啊!” “我们知道错了!” “给我们个机会吧女侠!饶命啊!” 一片此起彼伏的哀嚎声。 郑冰冰拍拍手:“别吵吵,跟我走,不送官。路上你们听我话,到京城,就让你们去入醉乡里谋差事。” “差事?” “不送官?” 郑冰冰:“收拾东西,赶紧走。” 江温不乐意,拉着郑冰冰走到一旁:“带着土匪做什么?路上我能保护你。” “我喜欢土匪。” 江温:(|||?︵?.)? 和那些土匪又说了半天,看着郑冰冰踹断一颗拦腰粗的树。 他们才闭上嘴,niao悄的收拾行头。 路上,郑冰冰和江温一匹马,后面跟了一群山匪小弟,扛着大大小小的包袱。 “姑娘喜好真多,什么都喜欢。”江温忽的,酸溜溜的冒出一句。 在马上坐了一天,郑冰冰的腰有些累,偏江温还不让她下马,她是真想找个东西靠一会,又不想靠在江温身上。 “是啊,我什么都喜欢,三皇子我也喜欢得紧。”郑冰冰说得轻飘飘。 感受到身后人,身体变得僵硬,郑冰冰又开口:“你对我一点都不了解。” “姑娘爱吃酸,喜爱牡丹花,爱逞能,总喜翻白眼,熬粥爱放姜,偏爱侧睡。 姑娘苦命,应当许久未见父母;跟在摄政王身边,多半时日不久;武功出神入化,却易走火入魔,师从江湖,并非正统。” “你在我身上安监控了?”郑冰冰听了大吃一惊,他连自己喜欢大牡丹都发现了。 怕旎旎说自己土,她都不敢表现出,自己喜欢大牡丹,越大越艳她越喜欢。 这一路上,只在中原地区看到过牡丹,她也只是多看一两眼而已。 他是怎么注意到的? “姑娘心地善良。” 郑冰冰:“你错了,这不算了解。” “姑娘嘴硬,爱说胡话。” “我是个水性杨花的女人。” 江温征愣一瞬,双手松开缰绳,握住郑冰冰的双肩,让她侧对自己:“为何这般说自己?” 看着江温的眼睛,郑冰冰冷声开口:“听说过婊子无情,戏子无义吗?” 江温没有回答,只不解的看着郑冰冰。 “戏子无义,能从古说到今,还真是有点道理。”郑冰冰笑得凄美,眼神躲开江温,看向暮色下的远方。 “怎么这样说。”江温有些不知所措,因为先生就是这样教的,他从未和戏子打过交道。 戏子登台,人走戏终。 惯于伪装,看过太多世间唏嘘,在他人的故事里,流自己的泪。 “你难道没听懂吗?我是个戏子。”郑冰冰的内心毫无波动,早该如此,她不该贪恋那一丝温暖。 这一世,只要旎旎能过的好,她们能完成任务,其他的人和事,她不想有太多纠葛。 这样,若是有一天真的要回去。旎旎想留下就留下,她能回到阴间,帮旎旎找亲人。 或许还能找到,连接两个世界的桥梁,让旎旎想去哪边都可以。 “三皇子如此对我,是唐突了。” 这话,瞬间让江温理智回炉,他不松手,还把脸凑的离郑冰冰更近:“现如今,仍不知姑娘姓名,但姑娘绝非水性杨花之人,切不可作践自己。 戏子如何,舞台上唱人生百态、阅千面无常,心性非常人能比。 可笑戏子无情义?何况姑娘大义,对友人,亦或是喜爱的土匪,见不得难民成土匪作祟,在下自愧不如。” 郑冰冰刚想说点什么,反驳一下,就被江温打断。 “在下对姑娘的心意,天地可鉴。 姑娘若有心愿,在下愿助一臂之力。 只愿姑娘得偿所愿。” 第124章 舒服的肉垫 郑冰冰被这突如其来的告白,弄的不知所措,看着江温没说话。 江温:“姑娘于我,难道一点心意都没有?” “没有。”郑冰冰回答的飞快。 低下头,看着距离自己越来越近,快要靠在自己身上的人,扭过脸,耳根发红的姑娘。 江温微微一笑,牵起缰绳,继续路程。 郑冰冰又开始无效发呆,脑子里面热闹的不行。 他这话什么意思?什么叫我对他就没一点意思?这意思不就是我看上他了? 翻了个白眼,郑冰冰继续在心里吐槽。 笑话,怎么可能,她这辈子,哦不,这两辈子,心里可没走进去过任何一个人。 除了旎旎。 再说了,他是冬雷,那是个坏心眼的小气鬼,他是三皇子,那是个天天坏她好事的憨货。 自己怎么可能看上他。 真!自!恋! 天色已经完全暗了下来。 不知不觉间,郑冰冰回过神。忽然觉得,在心里吐槽了一通江温,身体上的疲惫感都消失了。 她坐直身子,想伸个懒腰。 顿觉背后一凉。 ? ??? 后面是什么? 江温! 她刚刚是靠在江温身上了? 江温:(*???*)嗯呐~敢对苍天起誓,我可没动。换作之前,她定会早就将我赶下马,努力没有白费,感恩。 郑冰冰表情复杂,恨不得一巴掌拍死自己。 看来自己真是累坏了。 不过,这肉垫靠一靠,到是还挺舒服的。 一群人安营扎寨。 郑冰冰跳下马,活动一下筋骨“你说咱们现在的速度,会不会被他们赶上啊?” 郑冰冰不想被人看到,她和江温共骑一马,太奇怪了。 从始至终,她甚至没有想过可以再买一匹马;或者让江温在地上走。 “不知,若是想快些回京复命,我们明日早些启程。” “好,路上快些走。” 吩咐几人轮流守夜,郑冰冰进入梦乡。 睡到后半夜,她美目睁开,眼神冰冷。 有几个土匪,是不能留的。 这一路观察下来,几个不老实,手上一看就有人命。 并且这几人,看着更像这一群土匪里的统治者。那个头子表面上威风,但对那几人,无不透露着恭敬客气。 这是个被人控制的土匪帮。 她睡在江温身侧,看了眼睡梦中的男人,五官柔和,眉目舒展,就适合演古装剧。 嗯?不对,他本来就是古人,哪里需要演古装剧。 起身,没发出一点响动。 她安排此时守夜的人,是那扔飞镖的小弟。 他看样子不是个坏心眼的,扔飞镖只想吓唬人,不过那飞镖锋利异常,不是寻常之物。 距离那么远,这人没有武功,能直接扔得只逼她面门,被江温的玉露打中,还能插在树上。 若是这东西放在江温手里,那杀伤力不可小觑。 她从没有见过,有这样威力的武器。 武器从哪来的? 她必须要弄清。 那人正靠着大树打瞌睡,郑冰冰没有理会,悄无声息的,走到一个男人身侧。 解开头发,拿出峨嵋刺。 弯腰,起身。 那男人瞪大眼睛,发不出一点声音,也无法动弹。颈后有一处巨大的伤口,正流着汩汩鲜血。 郑冰冰平静的看着那人,感受自己心中波动。她很平静,并没有意识不清,也没有控制不住的想杀人。 确认自己没有问题,她继续行动。同样的手法,去处理其他几人,最后只留一个活口。 解决掉最后一个该杀的人,身后传来异响。 郑冰冰转身,看到一张凶狠的脸在面前放大。 她瞬间肌肉紧绷,那种强烈的嗜杀欲望再次出现。 “砰。” 就在她要出手之际,那人倒下。 目光放远,是江温站在树下。 见没惊动其他人,只有那个守夜的小弟不见了,郑冰冰眯起眼睛仔细寻找。 那人躲在马后面,悄悄探头看一眼这边,还想叫醒他的老大。 郑冰冰的心脏狂跳,她刚刚清楚地意识到,自己马上就要控制不住,快失去意识。 强行拉回心神,郑冰冰直接朝他走去。 那小弟吓得,直接靠在马身上,双手抱头,在嘴里念叨:“看不见我看不见我看不见我。” “看得见你。”郑冰冰懒得做走几步,直接踢了踢马。 那马本来就被那小弟弄醒了,现在整个马烦的不行。 一天天的,白天两个人骑它,累死了!晚上都不让睡个好觉。 马站起身,喷了口气,走到一边继续睡觉。并心里暗暗发誓,再也不会躺下睡,它以后只站着休息。 小弟没了倚靠的东西,倒在地上也没敢出声,他决定装死。 郑冰冰蹲下身,随着她的动作,那小弟在地上疯狂抖动。 她越蹲,他越抖。 郑冰冰真是看不下去,直接一只手,按住那小弟的肩膀:“不想死,就告诉我飞镖哪来的。” 那小弟见装死失败,强忍着恐惧,哆哆嗦嗦挣扎起身。试了试,腿太软,真的站不起来,他坐在地上,一脸视死如归的表情:“杀了我吧,我不能出卖老大。” “你放心说,他们已经都死了。” 小弟睁大眼睛:“都死了?不就你夫君杀了一个吗?” 郑冰冰指了指地上:“那些人都死了,你放心说。” 小弟松了口气般,但眉头还是皱起:“他们是该死,那我说了你不杀我们?” “不杀。” “你发誓。” 郑冰冰深吸一口气,真有种哄小孩的感觉:“我发誓,我要是杀了你们,就让我不得好死。” 见郑冰冰毫不犹豫就发誓,小弟放了心,心头又涌上愧疚感:“女侠真是大好人啊,还要带我们上京城。我对不住你,那飞镖是我扔的,你要是真想杀,就杀我一个! 那飞镖是我老大的,老大的飞镖是那几个人给的,说给老大留着抢人用。” 郑冰冰:“那几个人什么来头?” “是明州跑出来的难民,主动来找我们,让我们头子让给我们老大,就让我们抢劫的时候打头阵。 本来以为,是来了几个人入伙,可他们杀人啊! 他们第一次杀人,老大拦了,还打起来了,他们把我老大的老乡全杀了。 我们想报仇,但打不过他们,之后也没人敢说话,他们也没找我们麻烦。 但我知道,我们老大一直记着,要给兄弟们报仇呢。” 第125章 白钰瑛与江朝 江温也走了过来,蹲在郑冰冰身侧:“是周国人。” 郑冰冰大眼睛看向他,示意他继续说。 “习惯左手提刀,五官较深邃,耳朵与江国百姓有所不同。” “哦,那这次明州水患,会不会与江国有关?”郑冰冰提问。 “极有可能。” 郑冰冰看向那个小弟:“行了,守你的夜吧,不许偷懒了。今天的事,除了你老大,谁也不能知道。” 那小弟连连点头:“是是是,女侠您就是我们的恩人啊!” 郑冰冰和江温,回到睡觉的地方,躺下休息。 “你怎么醒的?” “嗅到空气中的血腥味。”其实是郑冰冰起身的时候,他就醒了。 今日浅眠,格外注意身旁的动静,因为看郑冰冰选的守夜的人不靠谱。 “多谢。” 江温对郑冰冰微笑。 郑冰冰也露出一个灿烂笑容:“听说,我是你娘子?” 江温的表情,有一瞬间的不自然:“误会,只是随口一说。” “少放屁。”郑冰冰说完,就躺在地上不起身,假装自己睡着了。 她心里又烦又乱,竟然真的不排斥他这么说。 上辈子有男人造谣,说他们两个在一起了,她恶心的和程安旎骂了一宿。 ——皇宫—— 皇帝病倒了。 被气病的。 因为他发现,不仅白钰瑛跑了,还带着他的全部家当一起跑了。 他一国之君,引狼入室,被人偷了家。 当时就倒在地上起不来了,还是汪福进来送茶水,才看见皇帝躺在地上一动不动。 可把他吓坏了,找来全部的太医为皇帝诊治,总算是把命保住了,可人在床上不能动,还出现了意识障碍,哆哆嗦嗦,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 别人不知道,只有他自己知道,他的眼睛也看不清了。 可把皇后高兴坏了,她的沐儿终于有出头之日了。 皇帝在床上,日日被人喂苦汤药,眼看一日不如一日。 皇后吩咐文武百官,轮流日夜侍候在殿外,百官整日都能听到,皇后在殿内训斥太医无能。 有人觉得,皇后此举不妥,却也只能说一句妇人之见。 皇后当然知道骂太医无用,可她就是要拖,拖死皇帝,那就只有她的太子能继位。 程安旎和白钰瑛,在江淮的王府住了几日,将白钰瑛的身子初步调理好。 柳姨娘也趁着月色,把自己浑身弄的脏兮兮,让人在京城周边发现了她。 她说,自己是被皇后的人掳走,被打了一顿险些丧命,又扔到了一处乱葬岗。 迷路了,花了很久时间才回来。 皇后根本无暇顾及一个将军府的妾,只盼着皇帝赶紧去死。并且祈祷,那个程安旎不要回来。 她可怕那小丫头把皇帝治好。 程安旎心里清楚,皇帝多半是中风。颅内出血,这她去了也只能调理,现在的条件,根本没有办法开颅。 而且,就是现在又开颅条件,她也不想救这个人渣中的人渣。 白钰瑛身体恢复很多,三人回到了将军府。 避着所有人,只说是有一位柳姨娘的故人,听说她被皇后带进宫就失踪了,心里担心,从远方来的,来看看她。 程安旎化妆成小丫鬟,江淮化妆成白钰瑛的儿子。 三人在府中住下。 刚收拾好厢房,柳姨娘就前来磕头认罪。 “姐姐,你受苦了,妾身无能,没能照顾好大小姐,没能守好将军府,让歹人在府中为非作歹。妾身无颜面对姐姐。” 白钰瑛将她服气,语气轻松:“快起来,你什么脾气我还不知道? 那会儿在宫里,听到你的声音,我生怕是自己听错了。我们的小绵羊,急了也变会呛人的小绵羊呢。” “姐姐。”柳姨娘再也控制不住,抱着白钰瑛失声痛哭:“你受苦了,我们真没想到,你竟然没死。还被那个黑心肝的抓了起来,是我们来的太晚了。” “没什么,命中注定有此一劫,现在我不是好好的?旎旎也这么大了,不用我操心都长的极好。 你看你的安蓉,你带她长大累坏了吧。我听旎旎说了,她现在可厉害了,把整个京城的青楼女子,都给救了!” 姐妹二人聊了起来。 是夜。 程安旎悄悄扎了江淮一针,她要去宫里一趟。 来到皇帝寝宫的屋顶上。 程安旎学着江淮的样子,把刚修好的屋顶,又开了个洞,撒了把粉末下去。 程安旎跳进屋内,手起刀落。 没收江朝帝的作案工具。 她娘为何会被囚禁? 娘身上有伤,多为青紫扭伤、抓伤,和被铁链捆绑的伤痕。 偏肚子上一处乌青巨大无比。 又有流产的迹象。 皇帝不满意太子,时时不立储。 这些线索拼在一起。 程安旎推测,皇帝对白钰瑛有情,或许在爹爹之前。 皇帝早就看上了白钰瑛,但身为一国之君,不可爱上男子,只将这份不能与外人说的情绪压在心底。 可忽然有一日,昔日好友程观生告诉他,白钰瑛是女子,他与她有了肌肤之亲,愿用全部军功,换白钰瑛欺君不死。 他答应了。 他不舍得白钰瑛死,也不舍得程观生死。 可看着他们二人你侬我侬,被天下人誉为佳话。 江朝帝心中的偏执,愈来愈盛。 他决定得到白钰瑛。 主动找到白钰瑛的庶妹,白钰珍。白钰珍毫不犹豫就答应了他,他在心里把白钰珍骂了个狗血淋头。 她居然这么轻易,就出卖了白钰瑛。可他自己,也需要这样做,他太想得到那个女子了。 那个能上战场杀敌的女子。 他是一国之君!只有他才能驯服这样的女人。 可他费尽心机,把白钰瑛锁在自己身边这么多年。 白钰瑛都不对说一句话。 一开始,他会哄着白钰瑛,见这个办法无效。他就找来暗卫,对白钰瑛动手,因为他知道,自己可打不过那个女人。 可一群暗卫也没在她手里讨到便宜,江朝帝去求来了药。 趁白钰瑛绝食,身体虚弱、濒临死亡。他趁机,把那药加入饭里,强行给白钰瑛灌下。 从此,她彻底被他控制。 第126章 江淮背锅 就算这样,白钰瑛都没有开口求过一次饶。 江朝帝一心,只想让她给自己生个孩子,继承大统。 因为他觉得,这个孩子,会有他的皇家血统,母亲还是个将军,一定会是最优秀的孩子。 可这女人不识好歹,发现自己几次怀孕,竟然次次都能挣脱束缚,撞死腹中胎儿。 江朝帝这些年,对白钰瑛百般折磨,白钰瑛都从未开口,没有喊疼,没有任何回应。 江朝帝在睡梦中,被程安旎一刀割下。 感受到身下传来的剧痛,他发出一声悲嚎。 程安旎干脆利落,从屋顶离开。 人站到屋顶后,听到下面开门的声音,程安旎没有回头,转身离去。 她要让江朝帝付出代价。 一国之君又怎样? 她看江温挺好的,让他当这个皇帝没啥问题,这无能,不把百姓放在第一位,只注意自己面子的皇帝,该被推翻。 她回到将军府,江淮已经坐在床边等她了。 江淮没有责备,没有埋怨,站起身走向程安旎:“回来了。” “昂。” “去宫里了?没受伤吧。”江淮宠溺的摸了摸小孩的头,又掐了一把她的小脸。 “没事,你不怪我吧?” “不会,只是这样危险的事,下次要与我说一声。”江淮把程安旎的脸蛋,捏在手里盘。 此刻进宫,并不是很危险,皇帝重病在榻,只皇后操持,宫中守卫必定更加松散。 且皇帝的暗卫,虽武功高强但不忠心,以他频繁进宫的经验,晚上那几个侍卫都指着别人,每个人都偷偷睡觉。 皇帝并不会收买人心。 不然他定要好好教训一番,这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孩! 程安旎的脸被揉圆搓扁:“哎呦知道啦,你觉得江温和太子,哪个更适合当皇帝?” 江淮停下动作,认真思考:“一定要在他们中间选吗?” “不然还有人选吗?” “那江温吧。” 程安旎一拍大腿:“是吧!我也觉得,太子被皇后控制的太紧。” “不,我是觉得,江温虽有能力,但志不在此。不过……”江淮凑到程安旎耳边,悄声说:“你有没有发现,他和郑冰冰关系不一般。” 程安旎坐直身体:“你要说这个那我可就不困了,她俩肯定有猫腻。平时冰冰根本不会让一个骚扰她的男性在她身边待这么久,他俩肯定有猫腻!没准回来都能成!” “是吗,可郑冰冰身份不详,很难做皇后啊。” 程安旎眼睛亮晶晶:“!,我姐妹是皇后!这可能罩着我了。” 江淮继续道:“我觉得,郑冰冰聪慧认真,若是能督促江温,甚至直接代他治国,江国或许会出现个好皇帝。” “等等,那她岂不是有很多小三?不行不行,除非江温能空着后宫,只留冰冰一人,否则我不同意。”程安旎直接跳了起来,一脸义愤填膺。 “这好说,包在我身上。” 程安旎听江淮这么说,转过头,眯起眼睛,呲起小白牙:“真的吗?淮哥哥这么厉害!” “那当然了,但你手别乱动。” …… 郑冰冰:不是你俩,还没咋的呢,怎么给我安排明明白白? ——皇帝寝宫—— 门口守夜的小太监,进来看到皇帝在床上挣扎,屋内的人全都躺在地上,汪福公公也一动不动。 他跑上前,查看皇帝的情况。 当目光触及皇帝身下的血污,他止住脚步。 吃惊的捂住嘴,眼中迸发出不可置信,还掺杂了一丝幸灾乐祸。 皇帝平日里对他们这些奴才,可谓是毫不关心,冷漠无情。 一国之君,竟然变成了和他一样的太监! 皇帝还在床上挣扎,小太监边往外跑边大喊:“不好啦!有刺客,伤及皇帝要害啊!” 江朝帝听罢,直接两眼一翻,陷入昏迷。 第二日清晨,京城已经人心惶惶,很多百姓都在议论。 “要变天啊。” “是啊,皇帝重病,活不了多久了,一早就站太子一党的,是站对了!” “听说了吗?咱们江国的皇帝,让人给!给!” 寒梅(卖菜大叔版):“他该!你不知道,这次江南水患,明州死了那么多人,都是因为他啊!” “哎呦多丢人啊,别说周国了,这还不让周边的小国笑掉大牙啊!” “唉,没办法,谁让我们摊上了,我只希望今年的赋税别在增加了,家里真的没余粮了!” “对啊,这个冬还不知道咋过呢。” “就是啊!” “……” 皇帝被太医抢救回来,但身体状况愈发差了。 且程安旎身为一个大夫,手法干净利落,隔着衣服都切的干干净净。 一群太医,一个头两个大! 争了半天,才有人把那东西,哆哆嗦嗦捡起来,用黄绸包好。 等着皇帝死了,一起下葬。 皇后下旨,全城追查刺客,抓到刺客就地格杀。 程安旎没跟白钰瑛说这事,她可不想让刚得来的亲亲娘亲,觉得她是个粗鲁野蛮的小孩。 抓白钰瑛的胳膊,程安旎和她贴贴:“娘你听说了吗,皇帝被人害了,现在不能人道。” “好啊,江国是该换个帝王了。”白钰瑛浅笑,一下一下拍着程安旎的手背。 她怎会不知? 应该不是这小丫头,她的宝贝女儿怎么能做这种事,脏了手。 定是那臭小子!也不嫌埋汰。 江淮端着早饭走进来,他想要亲自动手照顾师父。 “站住,你别碰我饭,放下,去洗手!” 江淮:(??_??)??? “是,师父。” 白钰瑛盯着江淮的背影,还在心里疯狂输出。 一转头,对程安旎笑得温婉:“旎旎,想喝粥吗?去帮娘把粥拿来,娘喂你。” “嘿嘿,好!娘!” 第127章 江沐登基 江朝帝薨逝。 昨天夜里就传来的丧钟。 白钰瑛在睡梦中,听到这声音,但没有睁眼。 程安旎被气个半死,不是说祸害遗千年吗?她还没干什么呢,江朝帝怎么死这么快! 今早,宫中嫔妃身着白衣会,王公大臣跪了满地,皇后主持大局,连太后都被请回了宫。 偏三皇子不见了。 三皇子府里的人说,三皇子听闻噩耗,一病不起。 皇后听罢也无所谓一个江温,她巴不得,江温直接跟着先皇去了,这样她的沐儿可就没有任何威胁了。 江国换了新皇帝。 江朝帝刚刚下葬,皇后当着文武百官的面道:“国不可一日无君,先帝薨逝,理应由太子继承皇位。诸位,可有异议。” “臣等无异。” “登基大典,即刻进行。” 皇后此话一出,全场哗然,哪有先皇的尸骨刚刚下葬,新皇就要登基的? 可皇后不容置疑,她早就让礼部准备好,就等着先皇下了葬,她的沐儿即刻就要登基。 所有人回宫,看着江沐登基。 太子换上龙袍,坐上龙椅。 “参见吾皇,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江沐内心紧张,声音微微颤抖:“众爱卿平身。” 大臣们站起身。 “朕今日登基,书谊皇后为谊太后,太后为太皇太后。朕与刘语曼有婚约在身,但先皇薨逝,朕心甚痛。 本应三年不婚不娶,但当前情况特殊。朕无子嗣,为江国安危考虑,直接册封准太子妃刘语曼为后。” 大臣出了皇宫,才开始聚在一起议论。 “新帝竟如此紧张。” “是啊,大殿上话都不会说,如此不懂礼数。” 刘御史:“我刘家忠君爱国世人皆知,可今日仍要说一句,无能之辈的儿子,又能是什么明君?” “我看你是老糊涂了!不敢乱说!当心隔墙有耳。” 刘御史眼中泛起泪花:“怎么,我大江如此,已然成了他国笑柄,还怕隔墙有耳?哈哈哈哈!可笑!可笑啊!” ——翌日—— 是刘语曼的册封大典。 她从一个民女,直接被封为皇后。 而程碧池,被一顶小轿,抬入皇宫,被安排在,距离皇帝寝宫最远的宫殿。 昨日,她去见了白钰珍。 因的今日就要入宫,白钰瑛虽知道了这些年府里的事情,但还是特需程碧池,在入宫之前,再见一次白钰珍。 程碧池进入柴房,里面脏乱不堪,昔日意气风发的女人,在一堆肮脏的草垛子上坐着。 “娘,我要进宫了。” 白钰珍看着眼前的人,满眼不可置信:“旆儿!我的好孩子,你要下旨,让母亲出去,母亲才是将军府的主母,那个贱人!一个妾!也敢爬到我的头上作威作福!” 程碧池一把推开,向她跑来的白钰珍,捏住鼻子一脸嫌弃:“你太臭了,娘,别怪旆儿无礼。 可我不是皇后,皇后是刘语曼那个贱人。我只是个答应,我只是个答应啊!” 白钰珍的眼神变得凶狠,她恶狠狠的指着程碧池,尖起嗓子:“什么?答应?你都做了什么?就算是太子侧妃,也还是妃是嫔啊。” “我是个妾,我同你一样只是个妾!” “你胡说,你母亲我是主母!是正妻!” “你只是续弦!害得我也只能做个答应,想要做皇后还得杀了那个贱人才能扫清障碍!我一个人入宫!我要怎么做啊!娘!”程碧池在柴房里,捡着能扔的东西摔摔打打,一通乱发脾气。 白钰珍拦住她:“娘帮你。” …… 程碧池在被接近宫时,甚至没有梳洗打扮。 入宫之前的检查,她金银细软,什么都没有,柳姨娘在她入宫前,给她准备的东西,她也通通不带。 甚至没有一个丫鬟,只孤身一人进入皇宫。 到了自己的寝宫,又小又破,还不如她在将军府的房间。 夜晚,她才从身体里,取出一个圆球。 真恶心! 那是她娘一直保存的,娘竟然还有东西没有给她。而且还一直藏在身上,藏在那个地方! 娘要她每日出恭后,再塞回去。 可太难受了,她受不了。 真不明白,娘是怎么坚持这么些年的?这东西要一直藏在身上,甚至她做主母都没有一日放松。 倒了些茶水清洗,程碧池点燃一只烛火,把那圆球拿在手里,仔细观察。 昨日,她看着娘把那东西拿出来,还要她也学她的模样放好,甚至洗都没洗,她简直要恶心死了。 可娘说,这东西重要,重要到能让江国颠覆,她才被娘按着,花了好久才塞进去。 一直到今日晚上,她已经要难受死了,才敢把它取出来。 圆球不过一颗樱桃大小,有很多小孔洞,她瞪着眼睛仔细看,里面有个白色的东西。 忽然,程碧池发现那东西动了! 在微微蠕动! 她一声尖叫,把圆球丢在地上。 意识到不对,她又赶紧上床,假装惊醒。 被安排来伺候程答应的宫女,很不耐烦,本来就烦,这女人半夜还发疯。 “程小主,发生何事了?” 程碧池捂着心口:“无事,是我梦魇了,吓到你了,抱歉。” 小宫女有些差异,传闻这程家二小姐可不是什么好人,竟会与她说抱歉:“小主折煞奴婢了,这是奴婢的本分。” “无事,你去休息吧。” “是。” 第128章 程安蓉获胜 等那宫女走了,程碧池才悄悄起身,把那圆球捡起来。 这球里竟然是条虫子! 一想到一只虫子,会一直在自己身体里,她就浑身上下一阵恶寒。 娘说,把这东西下在皇帝身上,皇帝就会对她痴迷。 如果被人发现,全府被凌迟处死都不为过。 程碧池思来想去,还是决定,把那圆球妥善保管。难受就难受,没有什么比她能做皇后,能控制皇帝更重要。 江沐在知道,程碧池进宫什么都没带时,还微微皱眉,有些诧异。 他讨厌那个让他出丑的女人,也不知道她要搞什么幺蛾子。 一连几日,他都宿在皇后寝宫。 程碧池等了几日,见皇帝一直没有召她的意思,她用她寝宫里,内务府送来的东西,将自己梳妆打扮好。 看着,只依稀照出人影的铜镜里,那个像是那家平民小姐的人影,她心中怨气翻涌。 都怪程安旎!从她开始发疯,自己就没有一天好日子过。 自己现在过的如此,都是拜那贱人所赐。如今进了宫,竟然还得去偶遇皇帝来争宠。 太子哥哥真是绝情! 都要了她,竟然还把她丢在宫里不理会。 取出那颗圆球,她脸色发绿,强忍着恶心,把圆球打开。 用一张帕子,捏起那白胖的虫子。手上传来温热柔软的触感,程碧池险些惊叫出声。 太恶心了! 感觉下一瞬,这虫子就会被自己捏爆。 将虫子包起放好,她出去碰运气,想遇到新帝。 在御花园逛了一日,程碧池都没有等到江沐。 江沐本是日日都会经过御花园,但得知,程答应在御花园闲逛,他宁可绕路。 身边的小太监,在心里吐槽。都是皇帝了,直接把人赶走不就行,哪有皇帝躲着妃嫔的道理? 太皇太后这次,留在了皇宫。 她信司空大师说的话,也知道这江沐,被谊太后教坏了,软弱无能。 在那丫头没入宫之前,她得守好皇宫,守好江国。 一月期限到。 程安蓉和秀月,坐在赏清光青楼门口。 找了几个衙门的人对账本。 程安蓉端坐着,秀月在喝茶。 两个人看起来都云淡风轻。 “赏清光一月盈利十五万两白银。入醉乡盈利六万两白银。赏清光胜。” “好!”人群中一片叫好声。 “慢着。”秀月站起身:“可别忘了,赏清光还欠我们入醉乡,十万两黄金。”秀月看向程安蓉,一副势在必得的表情。 程安蓉瞟她一眼:“我赏清光,何时欠你入醉乡银子?” “不是银子,是金子。安蓉妹妹还真是贵人多忘事,那日你在入醉乡与我说,十万两黄金,在入醉乡包个小倌。” 程安蓉表情迷茫:“啊?秀月姐姐怎么能空口白牙说瞎话呢?正常人谁会十万两黄金,就让一个姿色平平的小倌,脱两件衣裳啊?” 秀月脸色僵硬:“你!你怎么能不认账!” 程安蓉:略略略,跟我大姐学的。 程安蓉站起身,眼神委屈:“秀月姐姐,这就是你的不是了,我什么时候说过十万两黄金啊?” “你!”秀月被她气的不轻:“小贱蹄子!你还敢不认账!”说着,秀月就扬起手,想要抽程安蓉巴掌。 小兰伸手拦住,周围的百姓也愤愤不平。秀月这么大个人,怎么能对一个,看着就柔弱的小姑娘动手? “秀月姐姐,你把话说清楚,我何时说过要在入醉乡,十万两黄金包小倌啊?” 秀月对众人道:“诸位,我秀月在京城里,也算是活了小半辈子。那日大伙都看到了,是她进我入醉乡包小倌的!” 人群里传来议论声,很多人都知道此事,但不知十万两黄金的事情。 “秀月姐姐,当时是我看到那男子,竟在人群里胡说八道,我才抓住了他。 不想他竟是入醉乡的人。我就以为他是小倌,事后也给入醉乡送了一百两百银,那是我包那小倌脱衣裳的钱。” “是啊,我可以把那一百两退给你,当时你可说的是,要给我十万两黄金!” 程安蓉:“我当时是如何与你说的?” 秀月咄咄逼人:“你就说要给我十万两黄金,包入醉乡的一个小倌。” 程安蓉微笑:“赏清光真的不欠入醉乡银子。 是我欠了秀月姐姐十万两黄金,这银子是我与姐姐投缘,送给秀月姐姐的,与入醉乡无关。” 全场哗然。 竟然真的有十万两黄金的事。 “秀月姐姐,这十万两黄金,是妹妹给晚了,白让姐姐担心。小兰,去拿。”程安蓉吩咐小兰。 “是,小姐。”小兰进入赏清光,去去了十两黄金出来。 黄金在托盘上被整齐摆放好,显然是一早就准备出来的。 程安蓉走到小兰身边,一只手在那些黄金上抚摸:“秀月姐姐不必担心,拿了这些银子,妹妹就不欠姐姐什么了。 只是,这赌约,还得照旧啊。” 这都是冰冰姐走时吩咐过的,可以花点钱作弊,让她看着来就行,反正赏清光白手起家。 和入醉乡比,怎么也不算亏。 冬雷:感谢你送来的十万两黄金。 秀月清楚地知道,入醉乡的规矩。 不能私下收钱,可这已经摆到明面上了,就不能算私下了吧? 是收下这十万两黄金,远走高飞,还是…… 当然是收钱! “好,那这账算清了,赌约照旧,入醉乡没什么好说的。”秀月尽力让自己显得不那么高兴,可她咧到耳后根的嘴角,暴露了她的想法。 第129章 青悔 程安蓉由着她,让秀月把那金子拿走。 程安蓉可不会天真的以为,秀月真能拿到这十万两黄金。到头来,肯定会被冬雷收回去。 皇宫内,一连好几天,程答应都在御花园闲逛,可没有一日碰到皇帝。 但她也不是全无收获,通过娘说的办法,身边的小宫女青梅,现在对她,已经比较客气了。 她总是自己梳洗,不用青梅伺候,还邀青梅与她一起上桌吃饭。青梅虽拒绝了,但这些确实有用。 程答应心里很不情愿,她与这宫女在一起,甚至都不能用本主这个自称,要与一个奴才称姐妹。 但也知道自己是从头开始,何况,现在宫里只她与皇帝皇后三人。按照规矩,自己见了他们,还是得自称奴才。 无论如何,她一定要得到江沐帝的心。 虽然程答应现在打心眼里,瞧不起她的丫鬟娘,但不得不说,娘还是有手腕的。 “青梅,这深宫里,你我姐妹二人相依。若是我过得不好,你也抬不起头。 我们都是苦命人,若是有办法,你可愿意助我一臂之力?”程答应看着跪在面前的人,语气柔和。 青梅在地上不敢抬头,她不知道主子会让她做什么:“小主总是折煞奴婢,小主有什么要奴婢做的,奴婢定当竭尽所能。” “不是什么大事,只希望你能与我演一场戏。” 于是,今日午后,江沐就听说,那个他讨厌的答应,在寝宫里和一个宫女闹了起来。 谊太后嘱咐他去看看:“做戏也要做全套,既然她闹出这么大动静,你去看看也罢。 看过再把她丢在一边,这是个君王的必修课。” “是,母后,朕知晓了。” 程答应如愿以偿,等来了皇帝亲临。 “奴才参见皇帝,皇帝万岁。” 江沐冷声开口,语气里是藏不住的不满:“你想做什么。” 程答应跪在地上,还保持着磕头的姿势:“奴才只是想给青梅更个名,可青梅不同意。” “那你就别改了。”看着这房中空荡,还有打斗过的痕迹,这女人跪在自己脚边,没有了之前的趾高气昂。 一想到她和一个宫女打架,还被打伤了脸,他就觉得心里解气。自然愿为了那宫女说话。 “奴才是心中有愧,深知对不住皇帝,日日在御花园等待,也不曾见过皇帝一面。 没有办法当面诉说奴才心中之愧,这才想给青梅更名青悔。不想竟劳烦皇帝亲临,奴才心中愧疚更甚!”说罢,程答应跪在地上,竟开始框框磕头。 头颅砸在地上的声音,闷闷的,程碧池下了狠心,第一下就磕的自己头发昏。 她眼冒金星,但和做皇后比起,这点伤痛又能算什么? 江沐有些动容,程答应的额头上,渐渐出现了一个红包。 程答应见江沐还不说话,她心中又犯又乱。 若是皇帝不开口,难道还真要她磕死不成?她渐渐缓下了速度,但力气更大,不想让努力白费。 她额头开始渗出鲜血。 脸颊上,本就有刚刚和青梅做戏的巴掌印,现在加上额头上的伤口,更加可怖。 程答应从未如此希望,自己此刻能昏过去。 江沐心软了:“停。” 程答应抬头,仰视江沐帝的脸:“奴才知错,奴才真的知错了。 皇帝怎么罚奴才,奴才都心甘情愿,可皇帝您别不理奴才啊。 奴才的心一早就在皇帝身上,奴才是真真爱惨了皇帝啊!不然,不然又怎会冒着杀头的风险,只想见皇帝一眼……” “好了,一个名字罢了,青悔就青悔。看看你现在什么样子,给她找个太医。”听她提起那事,江沐帝觉得失了面子,放下一句话,直接离开。 看着江沐帝走远,程答应才在青悔的搀扶下,缓缓起身。 “成了,皇帝为我找太医了,你听到没有?皇帝为我找太医!哈哈哈哈哈哈!” 看着程答应疯魔的模样,青悔有些害怕,甚至已经开始后悔,自己为什么要答应这个疯子:“小主,恭喜小主,贺喜小主。” “恭喜什么?等我做了皇后,你再好好恭喜。” 太医为程答应,包扎好额头上的伤口,还顺带,给脸颊上的巴掌印上了药。 嘱咐好要多加休息,太医退下。 程答应默默坐在屋中,四周寂静无声。一想到刚才,她跪在地上,疯狂磕头来祈求皇帝原谅,想让皇帝动容。 若是这副模样,让程安旎那贱人看到,定要笑话死她! 她心里越想越难受,心中恨意涌出:“青悔。” “小主。” “啪!”程答应一巴掌扇在青悔白净的脸上。 青悔轻呼一声,忙跪下:“小主,还请小主别伤了自己的手。小主有伤在身,需得静养。” 程答应居高临下看着青悔:“呵,你的意思是,我受伤了,不该动手打你?那你就自己动手。” “奴婢,奴婢不知犯了何错,还请小主明示。” 程答应表情扭曲,她指着青悔:“你一个奴才,还来问主子为何罚你?掌嘴!你自己打!” “是。” “啪。” 程答应扯住青悔的头发:“你没吃饭吗?” 青悔疼得龇牙咧嘴,手上只能用力:“啪!” 程答应一把推开青悔的头:“继续,给我打!” 青悔调整好姿势,跪在地上,一下又一下扇着自己巴掌:“啪!” “啪!” “啪!!” 直到青悔流干眼泪,双臂都无力抬起,脸颊早就肿胀的面目全非。程答应露出笑容,和她小时候在府里,欺负程安旎一样的笑容。 “哈哈哈哈哈哈,猪头!你也别叫青悔了,本主以后就叫你猪头吧!哈哈哈哈!”程答应放声大笑,笑得直不起腰。 青悔除了身上难受,心里也被她这副模样吓得不轻。 第130章 程答应被翻牌子 “明日一早,你就跪在院子里,让院里的人都来瞧、都来看。看看和本主作对,究竟是个什么下场!”程答应把心中所想,倾泻而出。 一想到,自己刚成为这云芳殿的大宫女,就要在手下的人面前出丑,青悔慌不择言:“小主!不要啊小主,可,这是小主您让奴婢……” “住口!”程答应的表情,才慢慢从凶狠,转变成心疼:“我知道,你这都是为着我,我们做戏做全套,我始终记着你对我的好。日后,还是要你我姐妹二人,相依为命。” 程答应捧住青悔的脸,一只手轻轻抚上她的脸,眼神关切:“看你这副模样,我最是心疼了。 你要知道,你我二人本就是绑在一起的。就是要让皇帝知道,你知道错了,忏悔过了。 日后,皇帝与我亲近,才会善待你啊。” 青悔一时间,竟然反应不过来,她觉得小主说的,也有些道理:“小主。” “你明日做好戏,我亲自给你敷药,就用今日太医留下的。” 青悔也顾不得许多,她忙伏下身:“小主,您这是折煞奴婢了。” 程答应眼中的愤恨一闪而逝,没有让青悔看到。 ——翌日—— 程安旎、江淮和程安蓉,抱着府里的猫猫狗狗,围在白钰瑛和柳姨娘身侧,听她们讲从前的故事。 程安蓉能出现,完全是因为白钰珍。 她知晓,这世道女人不易,又知晓白钰珍的性子,还是皇帝赐婚。 柳枝儿是个不争不抢的,若是没有一儿半女傍身,这么多年,在府里不会好过。 从只言片语里,程安旎拼凑出了事情始末。她的亲亲娘亲,把她亲爹,送上了别的女人的床。 程安旎:呃,这很难评,三妻四妾害死人啊。 她不信娘心里没有一点痛,可这个时代就是如此,一夫一妻才是荒谬。 宫里。 青悔在院子里跪了半个时辰,被程答应扶了回去。其他几个小宫女,还看到程答应给青悔上药。 这事很快被江沐帝知晓。 他很好奇,那个女人怎么会有这么大转变?想要去看看那女人,却又觉得恶心。 于是他来问谊太后。 谊太后此刻,正在永寿宫午休。 “太后娘娘,皇帝来了。”宫女低声叫醒谊太后。 谊太后坐起身:“让他进来。” 江沐帝走进来,恭敬行礼:“孩儿参见母后,母后吉祥。” “过来,坐。” 江沐:“母后,儿臣心中有一困惑。” “说。” 江沐有些不好意思:“那程答应,向儿臣认错了。” 谊太后:“此事哀家依然知晓。” “那母后觉得,孩儿应当如何?” 谊太后笑着,眼神却毫无笑意:“这世间的处世之道,最重要的,便是平衡二字。 宫中,只有她与皇后二人,你可懂得?” “是,孩儿明白。” 江沐走后,谊太后舒了一口气,心里好像有一扇门被打开。 当年,若不是太皇太后与皇帝说,皇帝根本不会去宠爱贵妃,让贵妃与她分庭抗礼。 每一个皇后,都要经历这样的事,没道理这刘语曼能逃过一劫。 “平衡,平衡。” 今夜,江沐翻了程答应的牌子。 程答应在宫里坐立不安,她就知道,自己肯定可以拿捏到皇帝的心。 皇帝怎么可能拒绝她?她和皇帝可是天生一对。 是要今晚好好表现,再趁皇帝睡熟,把那虫子放入皇帝鼻子里,一切就都成了! 程答应被抬到江沐帝的床上,她额头还被包起,脸颊上的红肿已经褪下。 用如一种,鸡看了都直呼专业的眼神,盯着江沐。 江沐有些木然,他只与语曼和这女人有过肌肤之亲。可语曼从不会用这样的眼神看他,冷不丁想起这女人说过的,她是真心爱慕自己。 “你伤成这副模样,可还能侍寝?” 程答应眼神躲闪,话只说一半:“奴才的头无事,只是这心里……” “你心里如何?” “奴才就好比一朵野花,在那云芳殿,日日盼着雨露,早就盼出心病了。” 江沐:“你……” “奴才今夜,定会好好弥补上次的遗憾……”程答应说着,一点一点拿下身上的被子,露出肩颈的肌肤。 江沐的脸有些烧的慌:“如此心急是作何?还没有叫灭烛火。” 程答应拉住江沐帝的手,被子随着她的动作落下:“陛下,雨露难得,野花或许哪日就被遗忘,会枯萎在这偌大皇宫的角落中。” 江沐的目光,定在程答应胸口,他觉得心里涌起一股无名火。 这几次与皇后一起,他都没有特别的感觉。只有和这女人,虽然记不清了,但那感觉,让他上瘾。 “您就让小野花,好好感受雨露,也让这雨露,记住野花的模样吧。”程答应放软声音,几近央求。 看江沐没有制止,程答应心中狂喜,她掀开被子,双臂环住江沐的脖子,把腰身贴了上去。 “野花,会好好伺候皇帝。” 等到身边的人睡熟,程答应撑着疲惫的身子坐起,从身体里拿出那圆球,把白虫子放到江沐鼻下。 白虫毫不犹豫,钻入江沐鼻中。 第131章 程观生 睡梦中的江沐,感到鼻腔一阵刺痛,他醒来,捂着鼻子打了好几个喷嚏。 程答应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生怕白虫出什么岔子。 “您怎么了?” “无碍。” 江沐看到程答应坐了起来,烛火未曾熄灭,春光一览无余。 这女人还一脸关切的看着他,他心情愉悦。母后都很少用这样的眼神看他。 注意到皇帝的目光,程答应故作害羞,低下了头,一只手捂住胸口。 这副模样让江沐好笑:“你此刻到知羞了?” “野花得了滋润,到开始惧怕了。” 江沐被程答应撩拨,愈发对这女人满意。可一想到生日宴那日,自己丢尽的脸,天下世人皆知,又对这女人爱不起来。 心中怨念起,江沐起身,把怨念发泄在程答应身上。 这忽然的转变,出乎程答应意料,她咬牙默默承受。忽然,那一晚的阴影陇上心头。 她心中悲哀,眼中含泪:“野花,也想被雨露好好疼惜。” 江沐帝对着一张楚楚可怜的脸,竟然生起暴怒的情绪,他很想破坏这张脸。 于是他右手扬起,给了她一个响亮的耳光。 其他动作不停,程答应瞬间感到窒息感,和强烈的被控制感。 比起先前的一次,她竟然不反感皇帝这样,这让她特别安心。 “野花……感念君恩。” 郑冰冰回来的路程,足足走了半个月,后面成功被大部队追上。 郑冰冰这才找借口,把江温赶到马车里。 小脸白白净净的,这一路风吹日晒,晒黑了就不好看了。她就是单纯的爱惜美貌,对,就是这样。 江温坐在马车里,戴着面具,总喜欢撩开马车的窗帘,偷偷看着那个黑色的身影。 郑冰冰总觉得,队伍里混进来了不干净的东西,她老觉得背后有一双眼睛在注视她。 可一回头,什么都看不到。 每次郑冰冰回头,江温就迅速合上窗帘,在马车里心脏狂跳。 也不知道,是偷看恩人被发现,他心中不好意思且有些紧张;或者,是害怕被发现,恩人脾气火爆,会冲进来暴揍他一顿的恐惧。 大部队抵达京城的前一天,程安旎收到消息。和江淮出门,与大部队汇合。 ——皇宫—— “皇帝,摄政王就要回京了。” 江沐不慌不忙:“好,朕知道了,你先退下吧。” 母后教过他了,遇到拿不准的事,大臣上报就说知晓了,退下吧。 然后再去找母后商议即可。 “母后,摄政王明日便会到达京城,孩儿应当如何?” 皇后思索片刻:“外人面前,先帝虽对摄政王宽容,但却从不大肆奖赏摄政王,你要做的比先帝好,你可能懂?” “是,孩儿知晓。” 永寿宫的一举一动,都逃不过太皇太后的眼睛。 桂嬷嬷:“太后觉得如何?” “只要,他们不做出什么出格举动,不必做出干涉。” ——翌日—— 江淮一行人回京,结束了一个多月的在外奔波。 江淮入宫面圣。 “参见皇帝。” 江沐努力做出温和的样子:“免礼。此番你入江南,立下大功,朕心甚慰,当赏。” “先皇薨逝,本王未能在前尽忠,愧不敢当。” 江沐:“此事王爷无错,有功便当赏。” 江淮拱手:“既然如此,与本王同去的,还有将军府大小姐程安旎,此番救济灾民,程大小姐功不可没。” “当赏。” 江淮:“本王还有一事要报。” “王爷请说。” “此番回京路上,见到部分灾民被周国奸细控制,足可见周国狼子野心。” 江沐:“朕知晓了,退下吧。” 江淮转身离去。 很快,谊太后知晓此事,让江沐帝彻查奸细。 首先就把先皇的暗卫处理掉,还把各个王公大臣家翻了个底朝天。 白钰瑛毫不担心,只要有人来,她就用缩骨功,躲进将军府的大花瓶内。任谁也想不到,那大厅里的花瓶中,藏了个人。 太皇太后决定出手,她召见了皇帝和谊太后。 “只铲除奸细,远远不够。周国蠢蠢欲动多年,为何从未出手?不就是因为惧怕程大将军? 这么多年,程大将军都在北寒之地驻守边关,周国定然会活跃起来。 皇帝你下旨,召程大将军回京。” 江沐看了谊太后一眼,见她微微点头:“儿臣遵旨。” 程安旎听说了这个消息,高兴的一蹦三尺高! 她马上就是个有爹有娘的小孩啦! 郑冰冰回京的第一件事,就是去找程安蓉。 路上她已经听说了事情始末,得好好亲亲这个白捡来的好妹妹。 刚进了京城,江温就没再看见恩人的身影,不知道她跑去了哪里。 “好宝!亲一口!”郑冰冰心中喜悦难以自抑,竟当着柳姨娘的面,亲了程安蓉一口。 这可把柳姨娘吓了一跳,冲击力太大了,她倒是知道这女子和女子……可到了自己女儿身上,她还是需要点时间来接受。 程安蓉嘟起嘴:“哎呦冰冰姐,你这是做什么。” “好宝!这青楼,不,该更名叫相亲楼了,就记在你名下,赚的银子你八我二。” “这不好吧冰冰姐。” “这有什么?就是那十万两黄金,你花的哪的银子?”这是郑冰冰唯一想不通的一点。 程安蓉脸不红心不跳:“我大姐的私库。” 刚进门的程安旎:“啥!!???” 第132章 郑冰冰:啊对对对 将军府一家子人,带上摄政王府的江淮和他的两个跟班,一起去赏清光酒楼四楼,好好搓了一顿。 中途,锦鲤还拉着乌鸦上了桌。 刚看到白钰瑛的脸时,锦鲤先是震惊,然后换成了不屑的傲娇表情。 乌鸦愣在原地,久久不能回神。 程安旎可没胆子在这里,吃自己亲娘的瓜,她忙招呼着打破尴尬:“坐吧坐吧,一路舟车劳顿辛苦了,这一路要是没有你们……” 程安旎的话被白钰瑛打断。 白钰瑛:这瓜你吃,娘喂你嘴里吃。 “哟,老熟人啊,这么多年过得怎么样?胖头鱼你和乌鸦,嗯?”白钰瑛一脸戏弄人的表情,看着锦鲤。 锦鲤没好气:“少管我们,你不是被先帝杀了?怎么没死成?” “他没杀我,这些年竟被他关了起来,说出来真是惹人笑话。” 此话一出,乌鸦和锦鲤都没说话。 以这女人的战斗力,黄鼠狼的本事。能被江朝帝那个傻货控制,她到底经历了什么。 “你竟生出白发了。”乌鸦憋了半天,只憋出这一句。 白钰瑛微笑回应:“是啊,年纪上来了。还得让旎旎帮我好好调理啊。”她捏了一把,身侧程安旎的脸蛋。 “是,娘~”程安旎抱住白钰瑛的手臂,用脑袋一个劲的蹭。 索咸高呼:“冰冰姐!你看看是不是有醋缸打翻了,我闻着怎么这么酸呢?” 江淮一巴掌拍在索咸脑袋上。 郑冰冰端着最后一盘清蒸八宝鱼上桌:“菜齐了,怎么还不动筷?等我呢吗?” 柳姨娘笑道:“可不是,总不能把我们大厨累坏了,还吃不上一口饭吧?” “哈哈哈,我都在厨房偷吃饱啦!” “哈哈哈哈。” 就在大家其乐融融,气氛非常欢乐之际。 忽然,在座的武林高手,都把目光移向窗户。 谁胆子这么大,敢爬他们的窗户? 下一瞬,窗户被人推开,露出冬雷的脸。 他还是想来碰碰运气,他们今日肯定会在赏清光一聚。 恩人功劳大,万一被摄政王带来呢? 当他看到熟悉身影的时候,心中喜悦。但定睛一看,那不是那个该死的郑冰冰吗? 郑冰冰:“冬雷这是作何?” 窗框上蹲着的冬雷有些尴尬:“蹭饭。” 虽然恩人不在,但他今日心情好,自从赏清光开始营业,他已经很久没有见到那么多银子了。 还真让恩人说中了,那秀月不是一个可靠的人。 虽然丢了个青楼,少了个情报来源处。但那些姑娘有了好去处,且他得了近十万两黄金。 经营一下最后的产业——客栈。他后半辈子不求大富大贵,只希望平安顺遂。 若是恩人能与他一起,那他这一生就圆满了。 “赏清光这么大一个酒楼,不会抠的不让人蹭一顿饭吧。” 郑冰冰无语:“冬雷你好生不要脸。” 原本这一路的相处,让她对江温这个人有些改观,但此刻江温这不要脸的模样,她是真受不了。 冬雷跳下窗,走到饭桌前,优雅坐下:“许久不见,郑姑娘还是如此无礼。” 程安旎默默吃瓜,她很想知道,这三皇子未来会如何收场。 “我无礼?” 索适一看,他的三主子又要和三皇子吵起来了,他得帮三主子。 三主子好了,他家王爷的生存环境才能更好:“这样吧,冬雷公子把饭钱结了,我们就让他吃饭。” 虽然索适只是个侍卫,但没人觉得他说话有什么不妥。 郑冰冰:“行行行,五万两黄金,你别嫌贵,这一顿都是我亲自动手,食材都是顶好的。” “好。” 冬雷答应的爽快,看起来云淡风轻,毫不在意这五万两黄金的模样。 但没人知道他有多心疼!他的心在滴血啊! 刚到手的银子还没捂热乎呢,就被这女人要走一半! 黑心! 无良商家! 要是恩人在就好了,以他现在和恩人的关系,恩人一定会帮他谴责这郑冰冰。 郑冰冰:?????啊对对对。 ——皇宫—— 近几日,江沐的脾气愈发暴躁,所有人都认为,是谊太后管的太宽,皇帝受不了了。 但实际,周国那边,有人高兴的不得了。 母蛊虫动了,蛊虫被下到江国皇帝身上了! 他要操控这江国新皇,让他臣服于自己,自己就能不费一兵一卒,让江国臣服于周国。 这样,父皇就没有理由,想着把皇位,给他那个不知道在哪的弟弟。 ——边疆—— 程观生等了十多年,终于等到了招他回京的旨意。 先帝最终还是信了奸人,没能原谅他。 他这些年,盼着回京,有不敢面对钰瑛离开的事实。 心中五味杂陈,俊朗的男人在北风中站了足足四个时辰,才走回屋中休息。 让他回京吧,自己与她,还有个年幼的女儿,想来女儿也不小了,不知是否有了婚配?生活的如何? 这些年府里的事情他一概不知,先帝不让他私自与家中联系,但会直接告诉他,府里有什么事发生。 但近些年消息越来越少,他只知道白钰珍管家,家中三个孩子成长的还不错。 只有他和钰瑛的孩子,大女儿程安旎,让人不太省心。 第133章 鱼嫔疯魔 日子一天天过。 江沐帝不仅暴躁,甚至还打了皇后,险些把皇后掐死。 现在,连谊太后也无法与他沟通,只有在程答应身旁,他才能安静些许。 谊太后很是揪心,但太医什么都看不出来,她只能成天在宫里骂程答应是个狐媚子。 程答应整日缠着江沐帝,让他奖赏自己。江沐帝明白她是想要当妃,甚至贵妃。 可生日宴前一晚的事,他始终无法介怀。于是给了嫔,但赐了个别致的封号。 程碧池在听圣旨时,先是因为嫔位,脸色不好。 后又听到鱼嫔时,以为是愉嫔,心情愉悦的不得了。当看到圣旨上的鱼字时,她直接拿圣旨砸破了一个小太监的头。 鱼嫔是什么意思? 鱼又腥又臭,还是供人观赏的玩物,或是人餐桌上的食物。皇帝对自己,究竟有没有真心? 鱼嫔大怒,但晚上还是服侍好江沐帝,对江沐帝感恩戴德。 第二日一早,可怜的青悔就又成了她的发泄对象。 鱼嫔还发现,皇帝近日来,对她之前藏白虫的地方愈发钟情。她虽然身体痛苦,可嘴上还要说好话,配合好皇帝。 她能承受身体上的苦,可这样,她该如何有孕? 在例行请安的时候,鱼嫔看到皇后脖子上的伤痕,她心下大惊。 鱼嫔阴阳怪气:“皇后娘娘还真是厉害,能向我这个小小嫔妃学习。” 刘语曼很懵,不知道这女人又在说什么:“无事鱼嫔就回宫歇息吧。” 看皇后要把自己赶走,鱼嫔心中更加确定自己的猜测:“一国之母,竟如此不知廉耻。”她站起身,甩袖离去。 皇后身边的大宫女急了:“娘娘,她现在已经完全把您放在眼……” 刘语曼抬手,制止她还要说的话:“还管什么后宫争斗,爹爹因为江国现在的状况,身体状况……还是想办法出宫看看爹爹吧。” 鱼嫔回宫,大发脾气。把宫里能砸的东西,都砸了个稀巴烂。还让青悔跪在花瓶的碎瓷片上,伸出手,她用簪子一下一下扎着青悔的手。 青悔发出一声声凄厉的惨叫,让云芳殿的下人们不寒而栗。 鱼嫔:“那个贱人还敢学本宫,皇帝为什么会掐她脖子?不是只会对本宫这样吗?为什么!” “奴婢不知啊娘娘!啊!!!!” “只有本宫承恩的时候,皇帝才会那样对本宫,她凭什么学本宫!贱人!” “啊啊啊啊!!!!娘娘,您饶了奴婢吧,奴婢什么都不知道啊。” 鱼嫔丢掉手里沾满鲜血的簪子,一脚把青悔踹倒在地:“把这里收拾干净,然后滚。” “谢娘娘!谢娘娘!!”青悔连滚带爬,逃离这间屋子。 几个小宫女战战兢兢,去屋里收拾残局。 鱼嫔坐在塌上思考,她不能失去皇帝,不能被皇后那个贱人踩在脚下。她要当皇后,让程安旎那贱人,让将军府的贱人,都跪倒在她的脚下。 她要他们日日忏悔。 于是,她找来些布。 跪在塌上,她把两只脚腕,用布固定在塌的两侧。 江沐帝今日还翻的鱼嫔的牌子,但却听说鱼嫔来不了,请他移步云芳殿。 江沐帝去了,他日日头痛欲裂,只有晚上与鱼嫔亲近,才会感到一丝缓解。 当撩开床幔时,看到的场景让他… 他把鱼嫔的双手也。 捆得结结实实。 现在她一动都不能动,什么都没地方躲。 她在这漫长的一夜中,煎熬。 直到天亮皇上离去。 皇帝并没有把她放下来。 她试图挣扎,可无济于事。只能叫来一个宫女。 小宫女被吓得不轻。 这场面冲击力太大,娘娘身上的斑驳也吓得她腿软。 把鱼嫔放下来,刚准备退下。鱼嫔直接用布勒死了这个小宫女。 她当然要灭口。 接下来几天,只要皇帝夜里来过,第二天鱼嫔就会叫进去一个小宫女,然后出来的,就会是那宫女的尸体。 大将军回京了。 可皇帝根本无法召见,甚至连早朝也停了半月有余。 程安旎也被请进宫给皇帝医治,可皇帝见到程安旎来给他治病,他就抗拒,不让程安旎接近。 程安旎提议先把皇帝扎晕,可谊太后不同意,她舍不得儿子被程安旎伤害。 程安旎无奈,直接离开皇宫。 本来还想敲诈一笔,可惜了,没机会。 当她回到将军府,就听到屋里传来噼里啪啦的巴掌声,还有她娘骂骂咧咧的说话声。 程安旎刚想上前查看,就被柳姨娘拉走:“你等等再去,给你爹爹留点面子。” “爹爹?我爹回来啦?”程安旎瞬间兴奋,她真想现在就冲进去,看看传说中的爸爸,是个什么模样的东东。 郑冰冰刚好经过:“你爹回来了跑不了,我衣服不够穿了,你跟我去shopping一下。” 看着郑冰冰永远没换过的红色衣裳,程安旎疑惑:“你平日里换衣裳吗?还能不够穿?” 郑冰冰给了程安旎一记爆栗:“你才不换衣裳,我每天不重样好不好?” 程安旎捂着脑袋,脑子一转:“不信,你日日穿红衣,长的都一样。” “瞎说,你眉毛下面两个蛋,只会眨眼不会看。” “就是不信,除非你今天换个别的衣裳,不然我不陪你出门。” 第134章 我养你 郑冰冰无奈:“行行行,换就换,来身合身漂亮的。” “没问题,你去化化妆,今天别带你那宝贝面具了。” “这不是为了防晒嘛。” 郑冰冰进入屋中,鼓捣她俩研究出来的化妆品。 程安旎钻进衣柜,找她早就给郑冰冰准备好的衣裳。 “当当!好不好看?”程安旎举着一件精致的抹胸汉服。 郑冰冰惊讶:“哟,做出这个款啦,行我化好妆咱们出门。” “好!” 等到郑冰冰化好妆,程安旎却消失了踪影:“你主子人呢?” 云苓有些心虚,小姐让她撒个谎:“好像是先出门了。” “她先走了?”郑冰冰一头雾水,这妮子搞什么鬼?她收拾好,出门寻找程安旎。 殊不知,程安旎和江淮,正躲在一处角落偷偷观察。 江温也出门了,他昨天夜里得了高人指点,虽然不知道那高人为什么要帮自己,不过好像也没有想伤害恩人,和伤害自己的意思。 高人说:姑娘若是对你有意,那追姑娘就得脸皮厚,日日跟在姑娘身后才行。 而且那高人还说,今日他的恩人会出门。 程安旎本是想找理由忽悠冰冰出门,没想到她还没开口,郑冰冰自己就说要逛街。 天意啊! 于是,江温果然看到了郑冰冰。 “姑娘。” 郑冰冰听到这位熟悉的声音,心里涌出一股愉悦的情绪,回过头,却是一副冷冷的表情:“又是你。” “姑娘这是要去哪里?” “少管我。” “姑娘你别走啊,还不知道姑娘姓名。” 郑冰冰被他吵的头大:“我叫夏冰雹。” “好名字,那我就叫你冰冰吧。” 郑冰冰一愣。 程安旎见状,在后面打配合:“冰冰!” 郑冰冰回头,看到两个陌生的面孔。但程安旎的声音她不会听错:“你俩易容怎么不叫上我?” 江温如遭雷劈。 冰冰。 冰冰? 冰冰?!! 恩人,秋霜,郑冰冰,夏冰雹…… 程安旎…… 夏雨雪! 这!恩人就是秋霜!秋霜就是程安旎的小丫鬟,夏雨雪! 江温的耳边,仿佛出现楼房倒塌的声音。 他世界崩塌。 这要他怎么接受?恩人就是那女悍匪,他竟然被那女悍匪拿捏了。 甚至,还输给了一个丫鬟出身的女悍匪。 最重要的是!他当着恩人的面,说了不少郑冰冰的坏话。 想在想起来,他巴不得一头撞死,真恨自己嘴巴长。 程安旎走到郑冰冰身侧,一脸坏笑。 姐妹二人眼神沟通。 郑冰冰:好啊你,暗算我! 程安旎:嗯哼~ 郑冰冰:看我回去怎么收拾你! 程安旎:嗯哼~ 郑冰冰:我跟你娘告状! 程安旎:嗯? 江温在脑中飞速思考。 还是恩人最重要。 “冰冰,我有一物想要赠你。” 忽然被揭穿了身份,再被他这样叫,郑冰冰觉得浑身上下都奇怪的很:“你好好说话。” “你既喜欢入醉乡的产业,那我赠予你罢了。还望姑娘不计前嫌。” 郑冰冰有些意外,本以为他会送自己个胭脂首饰之类的,没想到把她现在最想要的东西送她了。 郑冰冰有些心虚:“……那你怎么办?” “再送姑娘一处宅子,秋霜的小院太小。” 看着程安旎欠揍的表情,郑冰冰好不自在:“你送我这些东西干嘛。” “再把全部身家赠予姑娘。” 郑冰冰眼睛亮了:“真的?不是我是说,是冬雷的还是三皇子的。” 江温看着郑冰冰脸上表情变化,笑得一脸宠溺:“冬雷和三皇子,本就是一人。” 郑冰冰做演员这么多年,第一次不受控制的脸红了。 程安旎江淮,二脸姨母笑。 郑冰冰嘴硬:“好,那我都收下了,你三皇子府是不是也归我了?” “归姑娘所有。” “堂堂三皇子,难道要露宿街头了?” 江温垂头,一副落寞的样子:“无妨,只要冰冰姑娘不计前嫌就好。” “罢了罢了,以后我养你。” “嗷!!”程安旎一嗓子尖叫!把郑冰冰吓一哆嗦。 “你故意的!”郑冰冰指着程安旎,脸上表情精彩。 “略略略~”程安旎对着郑冰冰做了个鬼脸,转身就跑,郑冰冰追着程安旎跑远,边跑嘴里还骂骂咧咧。 留下江温江淮二人,大眼瞪大眼。 江淮:“不知三皇子对皇位有何看法。” “摄政王会不知我对这皇位的看法?”江温浅笑。 “我既知晓,为何再问?” 江温的笑僵在脸上,沉默片刻:“我不愿。” “不愿?这不是你说不愿二字就能逃过的。” 江温沉默。 他何尝不知,自己身上有这个使命,但他害怕那个位置,害怕后宫争斗。 他一直有天真且愚蠢的想法。 为什么父皇和他们不能和睦相处?为什么哥哥们永远都是假笑的面孔? 为什么母妃爱他,他也爱母妃,却偏偏不能走的太近? 难道就是一句天家无情? 可叹可笑。 江淮:“她既选择了你,你该给她一个好的未来,我愿助你一臂之力。”江淮拍拍江温的肩膀,转身离去。 江温站在原地,思考这一切。 江淮说得对。 即使不为别的考虑,冰冰选择了他,他不能让冰冰跟着他受苦。 第135章 白钰瑛离家出走 程安旎跑回府中,往娘的屋子跑时,正好和从娘屋里出来的人,撞了个满怀。 这一撞,撞得程安旎眼冒金星。 “谁啊。”抬起头,看到一副陌生,眼睛里充满诧异,和难以言喻情绪的面孔。 “糟老头!你把我闺女撞坏了!”白钰瑛跑出,把镶在程观生怀里的小姑娘抠出来。 程安旎注意到的却是糟老头三个字。 这人是她爹爹,娘怎么叫他糟老头呢?也不老啊,挺帅的,怎么会糟呢? 程观生:“钰瑛……” “你别叫我。”白钰瑛揉着程安旎的脑门。 程安旎见状,开启撒娇大法:“娘~您怎么生气啦~” “你爹欠揍。” 程观生有点急:“钰瑛,我……” “别跟我说话,我不听。”白钰瑛怼的飞快。 程安旎一头雾水,且觉得夹在中间有些尴尬,她拼命朝着这个爹使眼色。 程观生不顾白钰瑛的推搡,抱住了白钰瑛,还不动声色把闺女扒拉到一边。 程安旎:(? .?.? ?)? “钰瑛。” 程安旎识趣的走出小院,就看到郑冰冰在偷窥:“什么情况啊?” “不知道,娘在跟爹闹脾气。” 郑冰冰:“怎么办?” “不知道啊,摆一桌?” “行。” 姐妹二人撸袖子进厨房。 鱼嫔一时风光无限,因为得了皇帝独宠,江沐帝已经很久没有找过皇后了。 刘语曼乐得清闲,闲来无事,就出宫看望刘御史。 皇后本不能如此频繁的出宫,但无奈江国此刻局势混乱,无人顾及一个皇后的行踪。 她给太皇太后请安,得了可以随意出宫的旨意。 虽太皇太后同意她在宫外久居,但刘语曼也没有恃宠而骄,每日夜里都按时回宫。 鱼嫔虽然表面风光,可身体快要吃不消了。 “那贱人日日躲出宫,我要怎么杀了她做皇后啊!皇帝已经如此宠爱我了,却只给我一个嫔位!说出去都让人笑话!”程碧池又在寝宫里摔摔打打。 自从程碧池得宠,每日都会从她的寝宫里,拉出去至少两具宫女的尸体。 一具尸体是早上进她屋里,伺候起居的;另一具尸体,是她每日发疯,活活打死的。 程碧池现在每日出恭,都要承受巨大的痛苦。不说出恭,现在她坐下,都感觉如坐针毡。 可晚上,还要好好伺候江沐,若是发出惨叫声,还会被江沐帝狠狠责罚。 她被折磨的精神几近崩溃,每日都要在宫里大发脾气。 看着地上被她用花瓶,砸的奄奄一息的小宫女,她心中歹念起。 “脱。” “我叫你脱衣裳!” …… 江沐帝已经完全不理朝政了,谊太后想要把控朝局,被太皇太后被生病了。 太皇太后把谊太后囚禁在永寿宫。 年近八十的女人,坐在龙椅的垂帘后,依旧风姿不减。 朝堂上只有几个,被人撺掇的愣头青,对此表示不满。很快,就被太皇太后收拾了个干净。 “周国势必会联合其他小国,对我江国发起进攻。与其坐以待毙,不如主动出击。趁他们还没有联合,我们先把他们一举击溃。 程大将军,哀家命你率兵出征。” “末将领命。” 程观生回到府中,却听到一个噩耗。 白钰瑛失踪了。 她留下了三封信。 第一封信是给程安旎的: 吾之爱女亲启。 娘不是一个好娘亲。 缺席你的人生,旎旎不记恨娘亲,还愿意救娘,为娘看病,娘很感激。 旎旎已及笄,出落成大姑娘,有一良配,有几挚友,有所擅长,娘心甚慰。 娘很自私,想出去看看山水,归期未定,吾儿勿念。 第二封信是给柳姨娘的: 傻知儿亲启。 傻妮子,多谢你救我于水火,感念你对旎旎暗中照顾。 蓉儿被你教的很好,将军府也被你管的有序。 你是个了不起的女子,不必崇拜我,你大可崇拜自己。 游山玩水,归期未定,勿念。 第三封信是给程观生的。 观生亲启。 我跟乌鸦过去了,后会无期。 程观生轻轻抚摸手里的信。 眼眶湿润。 钰瑛是个刚强的女子,要她怎么接受那十多年,暗无天日的折磨。 那时她该多无助?她心里会多么期盼被人发现? 她会多希望自己在她身边? 可恨自己无能。 没能识破江朝帝的诡计,在北寒龟缩十年,没能保护好心爱的人,让她受了天大的委屈。 此刻更是,还没来得及听她好好诉说这些年的苦楚,没让她在自己身上发够脾气。 她走了。 而自己皇命难违,要为了江国百姓拼死一战。 他这一生战功无数,偏负了自己的心上人。 至于信上说得乌鸦。 程观生相信白钰瑛。 可转念一想,自己如此,还怎么配拥有钰瑛的好? 此刻,乌鸦正和锦鲤一起,走在白钰瑛身侧。 乌鸦什么话都不说,主打一个默默陪伴。 锦鲤的嘴叽叽喳喳:“男人就是这样,没有一个好东西!”说着,锦鲤还瞪了乌鸦一眼。 “不过我看程大将军挺好的。那可是个大英雄啊,放咱这堆人里,也是人人称赞,而且人也英俊。 不像某人,整日不刮胡子,埋了吧汰。 大将军就是人太蠢,不是,我是说太单纯,太信任那狗皇帝,被那狗皇帝给骗了。 哎我这么说不是为了霸占乌鸦啊,你若是哪天真想和乌鸦过了,那我,我……”锦鲤声音哽咽:“我就去云游四海,我去遁水,任你们谁也找不到我。” 白钰瑛原本有些低沉的情绪,被锦鲤逗乐:“哈哈,好了锦鲤姐,我不怪他,只是想出来走走,怀念从前的日子了。” 锦鲤:“也是,要我说啊,还是十多年前好,那时候我才三十多,还是个大姑娘呢!” 乌鸦默默开口:“三十多是个大姑娘,到如今你还不是个老姑娘。” “你!”锦鲤推了乌鸦一下。 “哈哈。” 锦鲤眯起眼睛:“不对啊,我是个老姑娘,你还是大小伙呢!哈哈哈哈!” “哈哈哈!” 乌鸦头上有乌鸦飞过,他臊的脸通红。 第136章 哦!还有个老三啊! 程大将军启程。 程安旎尾随。 还带着江淮。 本来还想带上郑冰冰,可朝堂局势混杂,需要江温留在京城。 程安旎不忍心拆散好姐妹和她的相好,只能偷偷出发。 郑冰冰发现气的火冒三丈,指着程安旎的两只猫凶了半天。 江温想带着郑冰冰走,可江淮不同意。还拿给程安旎吹耳边风来威胁他。 宫里也没消停。 鱼嫔身体不适,无法侍寝,被江沐帝关入冷宫。 她在冷宫大喊:“这些天的情爱时光,终是错付的!” 江沐:别来沾边!我与你何时有情? 青悔没逃脱鱼嫔的魔爪,她被同鱼嫔安排在一起。 冷宫里,被关疯的女人很多,鱼嫔进去也不显突兀。 只有两个太妃,愿意帮助一些正常的女子,包括宫女青悔,这让她的日子不那么难过。 刘御史身体愈发差了,刘语曼请旨,出宫久居。 这宫里,她是一刻也待不下去了。 谊太后被软禁。 皇帝不省人事。 太皇太后主持大局。 她日日都梦魇,祈祷那个奇女子能快快现身。她这一把老骨头,真要撑不住了。 梦魇是因为,觉得对不起那女子。 如此一个妙人,难道非要嫁给现在不人不鬼的皇帝吗? 还是说。 江国的江山,要易主了。 这次与周国一战,难道是大江的亡国之战? 郑冰冰正搂着江温的脖子,两个人大摇大摆在京城里溜达。 “你看,我就说那冬雷是秋霜大妈找的小倌吧!” “什么呀,我看是冬雷欠了秋霜债,正被游街示众呢。” “是吗?我听说秋霜是神仙,她是不是控制了冬雷啊?” 郑冰冰在心里偷笑。 江温倒毫不在意周围百姓的议论,只是有点头疼。自从恩人曝光身份,郑冰冰就和他以哥们相称。 虽然他没有和姑娘相处过,但感觉好像不该这样。 郑冰冰想得很简单,江温迟早有一日,会成为皇帝。 如果自己和他在一起,那到了他登基之日,就是他俩分手之时。 既然与他在一起快乐,那就做朋友好了,日后他登基了,自己也能祝他幸福。 太皇太后的头发已经雪白,桂嬷嬷看着心疼:“不如奴婢去找司空大师,让他算算那女子此刻在哪?” “算出在哪又能如何,你强行把她拉进宫,让她做皇帝的妃子?就算她愿意,那皇后该如何? 司空说得是一代贤后,皇后做事,事事妥帖,你要哀家如何废后?” “这……” 太皇太后靠在椅子上:“哀家多撑些时日无妨,只怕大江易主。” 桂嬷嬷给太皇太后捏肩:“不会的,程大将军此生征战沙场,从无败绩,不会让百姓们失望的。” “若是他妻子,白将军还在,定能助他一臂之力。” “……”桂嬷嬷没敢回话。 “哀家不信,那女子会造假军功,年轻时见过白将军一面,那时她还小,是个正直勇敢的孩子。”太皇太后的表情里,全是欣赏和怀念。 “时光易逝啊,如今也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娘娘宽心。” 窗外的鸟,在树枝上蹦蹦跳跳,叽叽喳喳,说着人类听不懂的语言。 微风拂过,一切都祥和安宁。 太皇太后越想越气:“哀家这不争气的肚子,爬出来一个蠢货。 他后宫妻妾成群,竟只生了两个混账货。 一个,被哀家亲手断送,这另一个,不说也罢!” “……呃,三皇子其实,还算乖巧。” “三皇子?”太皇太后的惊诧全写在脸上:“哀家都忘了还有一个老三……老三?派人盯着他,看看他身边有没有什么女子。” 太皇太后得到的情报,就是三皇子整日在屋里,从不出门。 江温:我都走地道去入醉乡,哦不,该改名赏清光了。 我都走地道去跟冰冰培养感情。 郑冰冰:不,是称兄道弟。 还有一条情报,三皇子每天都在屋子里傻笑。 “这就是你说的乖巧?” 桂嬷嬷吭哧瘪肚:“憨厚老实。” “哀家可不信,若情报属实,那老三就是个痴儿。虽说傻人有傻福,可天家,哪有那么多傻福给他享? 让人仔细查,老三或许真是转机。”太皇太后想通了这点,整个人都畅快了不少。 派去盯着江温的人,也真发现了奇怪之处,发现了江温的宝贝地道。 正在他们高兴,即将要立大功的时候,被郑冰冰发现了,并且把他们当成了刺客。 郑冰冰一直在心里告诉自己,留在京城也是为了保护未来的皇帝,是在保护世界不毁灭。 所以她刚发现一点动静,立马冲了上去,和那几人缠斗在一起。 江温只看出,这是宫里来的人。 他也冲上前,手中的玉露即将出手,其中一人开口。 “三皇子饶命啊,我们并无恶意!” 江温见身份暴露,对方也确实没有进攻的意思,便收了手。 可郑冰冰无法回神,招招凌厉。 江温冲上前,不顾郑冰冰的攻击,生生接下她一拳一脚,把躁狂的女孩,紧紧禁锢在自己怀里。 咽下喉头腥甜,他低头,还是那副如玉公子的模样,微笑的看着郑冰冰:“没关系,他们不是坏人,冰冰不怕,有我在。” 看着这一幕,几个探子都想好把自己埋哪了。 对上了,三皇子身边有个女人,还因为误以为他们是刺客,误伤了三皇子。 完了。 太皇太后非扒了他们的皮。 郑冰冰意识混沌,眼神模糊,她隐约看到一张熟悉的面孔看着自己,她努力睁大眼睛,想要看清楚他的模样。 感到自己被人抱着,并且这个怀抱很舒服,可她心中的杀意难以控制,想把眼前的人撕成碎片。 脑海中忽然出现一个声音:不可以,不能伤害他。 另一个声音在问:为什么?他是谁? 第一个声音回答她:不知道,可不能伤害他。 郑冰冰脑海中的两个小人吵得激烈,吵得她头痛欲裂,视线更加模糊。 在她昏厥的前一瞬,一只手紧紧握住江温的手臂。 江温把昏迷的女孩抱在怀里,匆匆赶往起死回生。 第137章 代码灵魂 钱大夫给郑冰冰把了脉,越把他的心越凉。 得出的结论,江温根本无法接受。 “这,秋霜姑娘已经死了。” 那几个被当做刺客的探子,有一个回宫复命,剩下几人跟着江温不敢吭声。 江温上前,颤抖着手,探了郑冰冰的鼻息。 没有呼吸。 抚摸郑冰冰的脸颊,已经是低于正常人的温度。 江温在原地站了很久。 半晌才开口,声音低沉暗哑:“是谁让你们跟踪我。” “回三皇子的话,是太皇太后。” 另一个探子,小心翼翼接话:“也不是跟踪,就是盯着。” 钱大夫看着银色面具的冬雷,被人叫三皇子,他被噎了一口。 这瓜太大,一口吃不下。 江温感觉自己的心被狠狠挖走一块。 他真想冲进宫里,质问那些人为什么不肯放过他! 他本就无意皇位,早就离皇宫远远的,可为什么还是要让他失去自己爱的人。 太皇太后听了探子说的话,亲自出宫赶往起死回生。 刚被领进郑冰冰在的屋子,就被房间里,窒息压抑的情绪影响。 死死看着床上一动不动的人,她走上前,抚摸那张熟悉的美丽面孔。 “人没了。”太皇太后嘴里轻念。 桂嬷嬷紧跟在太皇太后身后,她真怕娘娘撑不下去了。 找到了,却只见到尸体。 太皇太后一阵晕眩,身体向后倒去。 桂嬷嬷和江温同时扶住了她。 无人知晓。 郑冰冰的意识回到了阴间。 她一睁眼,发现自己在一个很小的空间里,周围的环境奇怪又熟悉。 这是,冰箱!(危险行为,请勿模仿) 推开冰箱门,看到一个熟悉的白色团子。 郑冰冰眼疾手不快,想要伸手抓住那大鹅,却被大鹅躲开。 “嘎!干什么!” “我怎么回来了?任务完成了?”郑冰冰心里思索飞快,是不是旎旎那边打了胜仗?这么快的吗? 她丝毫没有注意到,一只会说标准普通话的大鹅,有什么不妥。 “你是?等等啊我查查。”大鹅转身,拿出一个类似平板的东西,一个一个对照:“……86、87、89……嘎?都没有啊。” 郑冰冰爬出冰箱,忽然又变成了前世的身体,有点不习惯:“,程安旎和郑冰冰。” 大鹅回头,摇着胖胖的身体走了两步:“哦!啊,那个小世界还没毁灭吗?” 郑冰冰还是一头雾水:“没有啊,我为什么回来了?” 大鹅眯起黄豆大的眼睛,细细打量郑冰冰:“你是,跟程安旎一起回来的那个灵魂?” “对!”郑冰冰忙点头。 “天呐!太神奇了嘎!一个代码灵魂居然活了这么久!”大鹅脚步biabiabia,扇着翅膀围着郑冰冰绕了一圈。 “代码灵魂?什么意思。” 大鹅看着眼前的人,耐心的解释道:“这个宇宙有很多世界,是众多世界里的一个。 每当时空管理局预测出,有世界将在十五年后毁灭,我们就会在那个世界里,选择几个优秀的人,抹去记忆,为他们的灵魂创造出一个小世界。 在小世界里历练成功后,成为世界维护师,回到原本世界,完成任务,保护世界。” 郑冰冰很快接受了这些话,可她还是不明白:“你为什么叫我代码灵魂?” “因为你是我们为程安旎的灵魂,塑造的小世界里的一个人物。 你只是一串代码。” 郑冰冰沉默。 自己是一串代码? 这算什么? 大鹅继续道:“程安旎在小世界学了一手医术,回去应该能对世界有所帮助。 至于和她一起被选中的人,都在小世界里历练失败,魂飞魄散了。 去小世界历练时,原本世界的身体,也会被代码灵魂占据。” 郑冰冰慢慢弯下身,然后一点一点坐在地上:“也就是说,我们以为的,旎旎的原主,其实就是一串代码? 而我的原主夏雨雪,才是真的?” 大鹅抖抖屁股:“嘎,也可以这么说。当时我启动大冰箱时空机,代码灵魂是无法离开阴间的。 但由于夏雨雪和程安旎同时死亡,那边有个身体缺了个灵魂,所以你到了夏雨雪身上。 这倒没什么,可你竟然能在那边存活这么久!太令本鹅惊讶了。” 大鹅边说,边在平板上,查看郑冰冰在号世界的所作所为。 郑冰冰看着屏幕上的画面,忽然,闪过了她沐浴的画面! 郑冰冰伸手就向着大鹅的脖子抓去,结果又被大鹅轻松躲开。 画面快速闪过,停在了此刻。 她看到,江温拉着她的手,对着她的尸体痛哭;看到那个慈祥的老人家,表情痛苦,一直捂着心口。 钱大夫扎针的手,都快抽筋了,额头上豆大的汗珠落下,也无暇顾及。 郑冰冰鼓起勇气,问出她害怕听到否认回答的话:“我还能回去吗?” “不能了,我需要回收你。你的出现,已经让这个世界的运行轨迹发生偏离。”大鹅无情的开口:“虽然你的出现让我意外,可代码灵魂只是代码。” 郑冰冰的心定了下来,她轻笑一声。 站起身,用手整理一下碎发:“优雅,永不过时。” 第138章 真起死回生 大鹅:“嘎?” 郑冰冰俯身,手掌慢慢抬起,轻轻落在大鹅的脑袋上揉了揉。 大鹅呆头呆脑,本以为这串代码要揍他,没想到只是摸摸头。 下一瞬,大鹅感到一阵窒息,脖子被人抓住拎起,整个鹅都悬空了。 “嘎!臭代码,放开本鹅!” “代码?既然你们的失误让我一个代码跑出来了,那就要承担起后果哦~”郑冰冰到了阴间,原本感受不到身体里的内力,也变得笨拙了许多。 可就在刚刚,她忽然想明白了,身体中的内力开始显现。 “蠢鹅,你说我是代码?那代码能这样做吗?”话毕,郑冰冰直接揪掉时空管理局鹅,脑袋上的一根竖起的羽毛。 “本鹅的帅气发型嘎!”大鹅努力呼扇着翅膀。 郑冰冰拎着大鹅,一脚把大冰箱时空机踹倒,坐在冰箱上:“让我猜猜,我这个代码,应该厨艺满点,演技满点,功能就是旎旎的朋友吧,一心为了旎旎着想。 好在旎旎人真的好,也算你们这帮鹅有眼光,结果我进入了真实世界,接触到了在小世界接触不到的东西。 就比如武功。 原本我的代码里,没有会武功这一条,所以在我学成之后,动用武功就会出现bug,我会失控,然后晕倒,对不对?” 大鹅停止了挣扎,眼睛瞪的溜圆,看着眼前的人。 “我还学会了开店,还学会了抢钱,甚至还学会……还接触到,除了代码里有的友情之外的爱情。 我要是说对了,你就别吱声。 好我说对了。” 大鹅眨巴眨巴眼,大嘴微张。 “你的任务是不让世界毁灭,可是你看。”郑冰冰拿起地上的平板,上面还是江温痛哭的画面。 “我死了,江国还有未来吗?现在是我和太皇太后派来的人动手,然后死掉了。 程安旎知道了,还会心甘情愿保护江国吗?你怎么知道她不会任由这个世界毁灭,反正她在那边也过得很好。 世界毁不毁灭,对她而言又有何差别?” “嘎……你放本鹅下来。”大鹅扑腾着两只大脚。 郑冰冰直接松手,大鹅掉地。 “送你回去就回去,不销毁就不销毁。我看你好像已经有了人类的意识,但你把我大冰箱踹倒算怎么个事儿啊?你看我像是能扶起来它的鹅吗?”大鹅翅膀叉腰,站在地上气势汹汹的盯着郑冰冰。 “呃……那我扶起来不就好了。”郑冰冰有些尴尬,这东西要是摔坏了,她是不是就真的回不去了。 忙扯开话题:“哎对了,你不是说我们找只帅鹅,说咒语就能召唤你,你怎么召唤不来呢?” “那是我忽悠你们的,其实你们只要说咒语,我就能收到消息。 但是本鹅很忙的,太小了,去了帮你们,对我kpi帮助不大。”说完,大鹅感觉后脖子发凉,它小心翼翼回头…… 就看到郑冰冰扶起了大冰箱,还两只手把冰箱举了起来,冰箱现在就在他的头顶。 “你,你也不想冰箱损坏吧。” 郑冰冰笑得可爱:“是啊,所以我只打算踢你一脚。” 然后大鹅就被郑冰冰踢飞了出去。 她把冰箱放好,直接钻了进去关上门,希望能赶紧回去。 看到江温和太皇太后的模样,她心里堵得难受。 冰箱纹丝不动。 “真坏了?不能吧。”郑冰冰推门出冰箱。 把一头扎进草丛里的大鹅揪出来:“快点把我送回去!” “嘎!你不能对本鹅如此无礼!” 郑冰冰又顺手揪了一根大鹅的羽毛:“你再墨迹我就把你毛拔光!” “好好好,您请。”大鹅妥协。 白光闪过,郑冰冰回到号世界。 床上已经死了的人,忽然睁大眼睛坐起身,把周围的人吓了一跳。 “冰冰?”江温不管不顾,冲上去抱住了郑冰冰。 感受到温暖的怀抱,郑冰冰回抱住江温。 太皇太后的心脏也不疼了,她呼吸都变得顺畅:“来人啊,这大夫误人,痛打五十大板!” “啊?别,他我,我,我这个情况复杂,大夫误诊也不是什么大事。”郑冰冰赶忙推开江温。 桂嬷嬷指着钱大夫:“这不是大事?太皇太后险些被他吓死,这不是大事吗?” 太皇太后拍了一巴掌桂嬷嬷的后脑:“干什么这么凶,既然姑娘说不是大事,那便免了这罚吧。” 桂嬷嬷心里委屈,但不敢说。 她对着郑冰冰行了一礼:“冒犯姑娘了。” 郑冰冰忙把人扶起:“您太客气了,无妨无妨。” 江温也顾不上死人怎么又活了,但他还是害怕,害怕有一天,郑冰冰真的会离开自己。 他又上前,从后面抱住郑冰冰。 郑冰冰感觉有些尴尬,轻轻想要推开江温:“这么多人看着呢,不是说古人含蓄吗?” “乖,别动。” 郑冰冰停下动作,任由江温紧紧拥着她。 太皇太后一脸姨母笑,并在心底再次感叹,司空大师真乃神仙真人。 第139章 郑冰冰进宫 等江温抱够了,郑冰冰已经热的出了一身汗。 屋里面其他三个人,太皇太后、桂嬷嬷和钱大夫,就站在原地看着他俩。 “参见太皇太后。”郑冰冰第一件事,就是先给这老人家行礼。 “快快快,快请起,你这姑娘就是客气,我是看着真心喜欢。”太皇太后威严的脸上,乐得像朵花。 “参见太皇太后。”江温这才反应过来,这是他亲祖母。从这老人家进来到现在,自己才想起来给她行礼。 太皇太后好像没看见江温一样,对着郑冰冰招手:“姑娘你快过来,让哀家好好瞧瞧。” 郑冰冰走了过去,笑得坦荡:“小女名叫郑冰冰。是赏清光的东家,从前是将军府大小姐的贴身丫鬟。” “哦,你这么厉害呀。”太后丝毫没有因为,听了她的出身瞧不起她。反而在心底再次感叹,司空大师真神! 这姑娘和老三甚是相配啊,太后猜测这两人之前,应该是对欢喜冤家。 太皇太后拉着郑冰冰的手:“走,陪哀家进宫说说话。” 郑冰冰心里有些不情愿,可面上没有表露,应了声好,就跟着太皇太后走了。 只留下江温和钱大夫,在原地大眼瞪小眼。 江温不知道,为何太皇太后会对郑冰冰那么感兴趣,但总不是件坏事。 只是他彻底暴露,这皇帝,恐怕是非做不可了。 可太子怎么办? 郑冰冰跟随太皇太后入宫,来到太皇太后的宫中。 屋中陈设整齐简单,却又不失大气。 太皇太后拉着郑冰冰的手,带着她向主位走去。 郑冰冰心底骇然,太皇太后与她表示亲热,也不能一上来就两个人坐主位聊啊。 她忙停下脚步:“太皇太后,这不合规矩。” “规矩?呵。”太皇太后轻笑一声,松开拉着郑冰冰的手:“坐上去。” 郑冰冰:??? 她现在脑袋里面八百个问号。 面上不显,但俯身下跪,不卑不亢:“如此于理不合,小女身份低微。但礼法规矩,在小女心中,当排懿旨之后。” 这话的意思就是,我知道我不能坐,但你要再说我就坐了。 太皇太后心下非常满意。这丫头不动声色,把选择权又交给了她,还侧面拍拍她的马屁。 “坐上去。”太后还是那句话。 郑冰冰优雅起身,走上前,转身,从容又端庄地坐了上去。 刚刚一下子没反应过来,太皇太后想要做什么,现在再反应不过来,她这脑子就该送回阴间检修一下了。 看来江温当皇帝的事,恐怕是要定下了。 只是她要当皇后吗?当也行,但江温要是敢沾花惹草,她就废了他的子孙根!再把他踹了! 大不了江国下一任皇帝,给旎旎的儿子当,让妮妮也过把当太后的瘾。 太皇太后走到大殿中央,霸气回身。 一老一小,就这样看着彼此。 郑冰冰心里慌得一批,本来不觉得有什么,一个座位罢了。 她一个高科技的代码产物,难道还会怕这个? 结果坐上来的感受完全不同。 居高俯瞰大殿,这种权利和地位的象征,让人觉得坐立不安,心中惶恐。 这还只是个太皇太后的寝宫,如果有一日江温坐上了那个位置,面对的是百官朝臣,面对的是江国百姓,甚至是号世界。 他会是什么感受? 这其中肯定要斩断很多东西,怪不得江温如此排斥做皇帝。 看到太皇太后威仪的面孔,浑身上下散发出的强大气场。 这与江淮身上的气场不同,江淮是来自上位者的压迫感,而太皇太后,给人一种强大的包容感,却让人不敢亵渎,神圣不容侵犯。 看着郑冰冰平静的表情,太皇太后心中的满意再填一分:“有何感受?” 郑冰冰如实回答:“德不配位,惶恐不安。” 太皇太后直接被她一句德不配位逗笑了:“噗,哈哈哈,你这丫头,你如何德不配位了?” 郑冰冰有点不好意思:“我,坑蒙拐骗,贪小便宜,再说了无奸不商,我那赏清光捐的款还是太少,大多数都进了我和程大小姐的腰包。 还有,当街拦路抢劫的事,也做了不少。” “这不算什么,只是当街拦路抢劫?是为何啊?”别的太皇太后都姑且能夸一句有勇有谋,就连坑蒙拐骗,也是上位者需要具备的技能。 “我,情况紧急,抢了几次冬雷的马,就是三皇子的马。” “哀家还当是什么事呢,这更是小事。既然惶恐,要不要常来宫里坐坐,陪哀家多说说话。 或许有一日,坐在更高的位子上,你也不会惶恐。” 一个更高的位子,给郑冰冰敲了警钟。这宫里唯一比她屁股下面坐得椅子再高的位子,就是龙椅了吧。 郑冰冰起身,走下主位,到太皇太后身前行礼:“太皇太后看中小女,是小女的福分,小女理应常伴娘娘,为您排忧解闷。” “哼。”太皇太后冷哼一声,抬手刮了刮郑冰冰的鼻子:“你是给哀家排忧,还是给那老三排忧啊?” “嘿嘿嘿嘿。”被点破心里的小九九,郑冰冰憨憨一笑。 “回去吧,我看老三那孩子,对你也是真心。” “小女有一事相求。” 太皇太后:“说。” “小女想去看看皇帝。” 第140章 蛊 太皇太后有一瞬间的怔愣,但并未多说什么,只点了点头,唤了桂嬷嬷进来,带着郑冰冰去。 “小心些,别被吓到。” 郑冰冰礼数到位:“是,谢太皇太后娘娘。” 桂嬷嬷带着郑冰冰去了皇帝的寝宫,推开门就是直冲天灵盖的药香。 她不是旎旎,无法分辨这是什么药物。 “这是安神香,加大了剂量。”或许是看出了郑冰冰心中所想,桂嬷嬷介绍道。 “哦,多谢嬷嬷。” “皇帝在这里。”桂嬷嬷带着郑冰冰,走到了龙榻前,撩开黄色帐幔。 是江沐被固定在床上的模样。 看到来人,江沐帝嘴里咿咿呀呀说个不停,但听不清他说的是什么。 “皇帝这样半月有余,之前都是鱼嫔在,皇帝才会平静些。 可如今鱼嫔无法侍寝,被皇帝打入冷宫。皇帝也就愈发差了。” 郑冰冰抓住重点:“只有鱼嫔在才会平静?” “是的。” “那这鱼嫔必然有问题啊。” 桂嬷嬷轻声道:“谊太后和太皇太后都查了,什么异样都没有。” “这就怪了……太医怎么说?” 江沐帝的额头青筋暴起,眼睛越睁越大,眼下一片乌青,郑冰冰感觉下一瞬,他的眼珠就要夺眶而出。 桂嬷嬷放下床幔:“毫无头绪,只说脉象紊乱,没有中毒迹象。” 郑冰冰略一思索:“无非三种情况,中毒了,但太医没有发现;没有任何外界因素干扰,是江沐帝心理出现问题,也就是失心疯;还有一种可能,他中了毒之外的东西,比如感染病毒、寄生虫什么的。” 见桂嬷嬷眉头紧皱,郑冰冰解释道:“病毒和毒药差不多,但一般不是被人下毒,或许具有传染性,要提醒宫人们注意,伺候皇帝要带面巾,出去后要全身清洗干净。 寄生虫就是,呃,比如有虫子钻入他的大脑,破坏大脑的情绪感知区域,所以他就疯了。” “哦,奴婢受教了。” 郑冰冰笑眯眯:“不敢不敢,嬷嬷是太皇太后身边的老人了,我也就是偶然间想到一点。” 桂嬷嬷虽然年纪不小了,但听到夸奖的话,谁会无动于衷呢:“郑姑娘客气了,姑娘是有大才的人。” “嘿嘿,那我去冷宫看眼鱼嫔吧,这个就不劳烦嬷嬷带路了,我去看完她直接就回去啦。” “好,姑娘当心。”送走郑冰冰,桂嬷嬷去给太皇太后复命。 听了桂嬷嬷复述的郑冰冰说的话,太皇太后一下一下轻敲桌面。 忽然她停下了动作:“虫……你记不记得,周国有一地域,曾经出现很多,操控蛊虫的人。” 桂嬷嬷愣了一下:“蛊虫?这鱼嫔有拿到蛊虫的本事吗?” “她自然没有本事拿到,可应当有被周国人看上,拿她当子蛊宿体的本事。 去查,看看她都与什么人来往过。” “是,奴婢遵命。” 郑冰冰轻车熟路找到冷宫,进去转了一圈,就看到了程碧池。 很不巧,又很巧。 她不小心看到鱼嫔正在沐浴。 看到了她身上斑驳的痕迹,郑冰冰虽然没有实战经验,可也知道那是怎么来的。 冷宫没有浴桶,鱼嫔是用自己从井里打上来的水擦洗身子。 郑冰冰刚想出声,正好看到鱼嫔最大的伤口。 郑冰冰长大了嘴巴,这小碧池怎么了? 这这这,痔疮破了? 不对啊,痔疮应该会流很多血,可好了就不会有血迹了。 难道是……肛裂? ! 原来江沐帝是这么平静下来的。 可为什么偏偏是鱼嫔? 鱼嫔有什么特殊之处吗? 郑冰冰挪开目光,等程碧池折腾完,穿好衣服,她直接来了个从天而降,吓得程碧池一声尖叫。 这一声尖叫,没在冷宫里掀起半点涟漪。 第141章 人体贩毒 “你对江沐帝做了什么?” 程碧池被这突如其来的人,这突如其来的问话打的措手不及,她支支吾吾:“没,没什么,我能做什么呢?” 这反应要是没做什么,郑冰冰把名字倒过来写:“是吗?开始不用点手段,你是不会说实话的。” 说罢,郑冰冰直接把人提起,飞身离开冷宫。 一开始程碧池很紧张,可见出了皇宫,她便放松下来。 现在无论去哪,都比待在皇宫里强。 她在冷宫见不到皇帝,只有出了冷宫才有机会。 这个机会,她一定要抓住! 郑冰冰把她带到了入醉乡客栈,此时还没有更名赏清光。 来到一间密室,郑冰冰把程碧池的嘴巴堵上,尽可能让着女人,一会儿发出的声音小一点。 郑冰冰取下头发上的峨嵋刺,黑发如瀑布般垂下:“你给江沐帝下毒了吗?下毒了就点点头。” 程碧池拼命摇头。 郑冰冰轻轻抚摸峨嵋刺的尖角:“我只用这东西,在人的身上戳过洞,还没在人的身上写过字呢。” 程碧池眼睛瞪的溜圆,拼命摇头,嘴里呜呜的说着听不清的话。 “你告诉我你给皇帝下了什么毒,我替你保密,我只是需要一个能救皇帝的机会。”郑冰冰把峨嵋刺,抵在程碧池的脸颊上:“你说,鱼嫔要是被冷宫里的娘娘们,抓伤了脸。刚好这被抓伤的,还组成了字。 什么鬼啊怪啊、薨啊、或者是蠢、鱼……皇帝就算把你从冷宫接出来,还会看你一眼吗?” 本来郑冰冰说前面的话时,程碧池还非常紧张,可当她说到皇帝还会多看你一眼时吗,程碧池的眼神,忽然变得志在必得。 看来这做了的事情,就是能让她盛宠不衰的事,一定与她肛裂有关。 郑冰冰决定来一剂猛药,她收回手,背过身往前走了几步:“皇帝好像不怎么喜欢,正常的地方,偏偏喜欢一些,脏东西出来的地方。” “呜!呜呜呜呜呜!!”身后传来程碧池的声音,还有她拼命挣扎,想要挣脱束缚的声音。 “若是我毁掉你那个地方,让它永远无法伺候皇帝,甚至都出不来脏东西……”郑冰冰忽然回头,语气轻快,笑得人畜无害:“那,你是不是就无法获宠啦?” “呜呜呜!!!!” 郑冰冰也不想听她说什么,只转到柱子后,松了程碧池的绑。 然后把人掉了个个,反着绑在柱子上。 期间程碧池全程都在拼命挣扎,甚至用头去撞柱子。可惜除了撞了满头包,什么效果都没有。 郑冰冰抓住程碧池的衣角,缓缓往上拉。 程碧池拼命摇头,发出杀猪般的声音。 衣服撩起,郑冰冰道:“就隔着亵裤吧,给你留些体面。” 话毕,冰冷的峨嵋刺贴上程碧池。 “呜!!!!!”她开始点头,疯狂的点头。 “怎么,愿意说了?可我不愿听。”话毕,另一只峨嵋刺也贴了上去。 程碧池彻底坐不住了,她拼命扭动身子,点头的动作不停,嘴里发出有节奏的呜呜声,像是在说话。 郑冰冰腾出一只手,撤掉她嘴里的布。 程碧池大口喘着气,还没等气喘匀,她就开口:“你不是想救皇帝吗,只有我能救他。只有我的身体能救他。” 程碧池在等着郑冰冰回答她。 不想臀部的冰凉消失,紧接着传来一阵剧痛。 “啊啊啊!!!!” “你没有和我谈条件的资格。”郑冰冰拔出峨嵋刺,在程碧池的身上擦干净,只扎了她屁股蛋一两公分的样子。 “你,你……” “我什么我,说实话,不然把你屁股扎成筛子。”话毕,又把峨嵋刺的尖头,抵在程碧池身上。 郑冰冰都能感受到,手上传来的颤抖。 “我说,是我娘下的毒,那东西是我娘逼我下的,我也没办法啊。” 程碧池的话,让郑冰冰皱紧眉头。 手上微微用力:“你好好说。” 程碧池感到刺痛,尖叫一声:“啊!我说!是我娘让我做的,我娘给我一种毒药,我给皇帝服下,皇帝就会专宠我,真的真的,我没有骗你。” “什么毒?” “我也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啊!” 郑冰冰:“为什么会让皇帝只喜欢你那里。” 程碧池听了这话有些激动:“是皇帝的特殊癖好,与我何干!” 看着面前的人,此地无银三百两的模样,郑冰冰翻了个白眼。 她入宫不是什么都没带?怎么能把毒药这种东西带进宫呢? 郑冰冰的脑袋里,忽然出现了一个大灯泡。 人体贩毒! 那毒药在程碧池的身体里有残留,所以江沐帝才会无法控制。 验证起来也很简单,只要把白钰珍带到皇帝面前,看看皇帝的反应就可以。 毕竟旎旎早就检查过白氏,可没发现什么毒物。而程碧池走之前,刚好见过白钰珍,而且刚刚毫不犹豫脱口而出是她娘让的。 郑冰冰决定很可信。 第142章 参见公主 不等程碧池再说什么,郑冰冰直接帮她把伤口简单包扎,提回了冷宫。 “只有我能救他!”程碧池不甘心,继续嘶吼。 郑冰冰毫不理会,直接跑到了将军府。 “姨,我来借个人。” 郑冰冰拎着被蒙住眼的白钰珍,离开将军府,转身再次前往皇宫。 到了皇帝居住的寝宫,她直接走的正门,宫人们看到她,也没有阻拦,放任她进入内殿。 郑冰冰刚把人带到江沐床边,还没来得及拉开床幔。 江沐帝就在里面,发出呜呜的声音。 白钰珍听了很害怕:“你要做什么?我可是将军府主母!你想做什么!” 郑冰冰撩开床幔,把白钰珍往床上提。 “程安旎!别以为我不知道是你!你就是报复我找乞丐玷污你!你真是蛇蝎心肠!你不会有好报的!啊!!”白钰珍感受到身边的人,开始拼命大叫。 郑冰冰捂着耳朵,看到江沐不正常的反应。 好,确定了。 人体贩毒的招式,白钰珍把毒物给了程碧池。 现在只需要确定那东西是什么。 郑冰冰把白钰珍,按在江沐身上。白钰珍感受着身下的人,急促的呼吸和呜呜的声响。 郑冰冰冷声开口:“你知不知道你身下的人是谁?” “乞丐?流氓!” “是江沐帝,你的皇女婿。” “什么!你!” 郑冰冰:“你的皇女婿,如今人不人,鬼不鬼,你有什么想说的?” 白钰珍忽然想到了什么,她脸色苍白:“我怎么知道,你到底要拿我做什么?” “你的女儿说,她身体里藏那东西时日太短,要救皇帝,还得您亲自出马。”郑冰冰说得轻巧。 白钰珍的心脏狂跳:“不可能!你对旆儿做了什么?她不会害她母亲!” 郑冰冰:“可怜天下父母心,你若是把罪名担了,鱼嫔或许还有一救。” 白钰珍毫不犹豫:“不,不是我……”她的脸上,扬起诡异的笑容:“哈哈哈,皇帝必死无疑啦!马上就是我和旆儿的天下啦!哈哈哈哈哈哈!” 郑冰冰掐住白钰珍的脖子:“什么意思?皇帝死了就是你们的天下,你弑君了,谁能来做皇帝?难不成……给你这毒物的人,就是你心里的下一任皇帝?” 郑冰冰松了手,白钰珍软软倒地,趴在地上一阵猛咳:“咳,咳咳咳,我可没说什么,这都是你胡乱猜测。” 郑冰冰冷不丁的问出:“夏雨雪究竟是什么身份?” 白钰珍的面容僵住,好像想到了什么不好的画面,好半晌都没有说话:“她是将军府的一个丫鬟罢了。” 郑冰冰大胆猜测,从白钰珍的反应来看,夏雨雪的身份不简单,而且可能和这个“下一任皇帝”有关。 郑冰冰直接捏起白钰珍的脸,把她眼睛上的布拿下,让她清楚地看到自己的脸。 白钰珍眯起眼睛适应了光线,看清郑冰冰后,她大吃一惊。 表情由紧张,变为兴奋。 白钰珍对着夏雨雪跪下,磕了一个响头,在地上抬起头,看着郑冰冰:“参见公主。” 第143章 第一战,胜! 郑冰冰没有做出回应。 白钰珍继续道:“皇帝很快就回来了,你不知道,是我把你带出皇宫,你才能正常生活的。要不然你长不成这么大啊。 在府里我也对你照顾有佳,只要现在你我一条心,咱们就是未来最尊贵的两个女人。 我一定拿你当亲闺女疼!我们现在什么都不用做,马上就熬出头了! 你再也不是丫鬟,你可以做尊贵的一国公主!”白钰珍越说越兴奋,已经拉着郑冰冰的手臂了。脏兮兮的脸上,眼睛竟然冒出了希冀的光彩。 郑冰冰也配合她表演,表现的像,有些被大奖砸中头一样:“我是公主?那你是什么?” “我是皇后啊!” 郑冰冰表情有些纠结:“父皇什么时候来?他真的能认我吗?” 白钰珍站起身:“他会的!他一定会的,这近20年的努力,他一定会来。等到大周攻破江国,很快就能到皇城了!你们父女就能团聚啦!” 郑冰冰也站了起来:“那,我真的能不做丫鬟啦?” “是啊,你可是周皇最小的亲闺女,你就是他的掌上明珠啊。”白钰珍不停的和郑冰冰,讲着她心中的道理。 ——边城—— 程观生已经带着两小只,上过战场了。 太皇太后说的很对,程大将军就在周国,和周边小国还在谈判的时候,直接进攻周国领域,对周国宣战。 周国来不及与小国合作,只能先集中精力,对付难缠的程大将军。 可谁成想,江国的又出现了两个杀神。 出现了一个,和白将军非常像的人。 周国太子亲自率兵应战,他知道从前,程大将军身边的白将军。 那竟然是个女子,可惜死在了权谋算计下。 白将军神出鬼没,有时候战场上明明没看到她的人,可她就是能在猝不及防的时候,突然出现。 结果这次战场上,又出现了一个女子。 这个女子都不伪装,直接一身白色罗裙上战场,血污绽放在裙摆,倒显得异常妖艳。 她连护甲都不穿。 看起来比白将军还瘦小,瘦小如鹌鹑。可拿着一把,他都不见得能耍起来的玄铁大锤,走到哪,就能看到他周国的士兵飞起来。 猖狂得很! 周国太子下令,弓箭手先射杀那个小白鹌鹑,暂时放过程大将军。 结果冷箭、暗箭,全被那小鹌鹑发现,还用在阳光下泛着金属光泽的暗器,打了回去。 没办法,直接发号施令,进攻那只鹌鹑。 结果。 又出现了个杀神。 江国的摄政王。 明明这几年,江国的兵力减弱,可谁知道又出了两个能人。 这摄政王简直不是人,一把长剑,都看不到他是怎么动手的,瞬间出现在那鹌鹑身边,把周围的周国士兵,杀了个片甲不留。 甚至! 他还在战场上,与那鹌鹑卿卿我我。 看样子仿佛再说。 摄政王:吓到了吗? 鹌鹑:没有没有你最好啦~” 周国太子:苍天啊!大地啊!还有没有天理和王法啊! 无奈,第一战,周国惨败,只能先撤退。 程大将军没有下令追,江国也退回边城。 两边相安无事了几天。 第144章 愿娶她为妻 周国的兵力比江国强,周国太子几轮持久战,也没让程大将军这边讨到甜头。 程安旎的姨妈来了,她这几日上战场,力气都变小了。以前一锤子下去喊八十,现在只能喊四十。 江淮寸步不离,时刻守在程安旎身边,生怕她在战场上伤到一根头发丝。 程大将军:你小子。 夜晚,程大将军叫江淮来帐内喝酒,江淮心里紧张但面上不显。 走入帐内,他恭敬行礼:“程大将军。” “王爷客气,坐。”程大将军指着身边的位置,拿起酒杯,给江淮斟满酒。 江淮端正坐下:“谢过大将军。” “王爷这是第一次上战场吧。”程大将军开始闲谈。 江淮回道:“是。” “虎父无犬子。荣亲王之子心胸宽广,武功不凡,你也有个好师父教导。如今,也能为百姓撑起一片天了,大江能有摄政王,实乃一幸。”程大将军端起酒杯示意,一饮而尽。 江淮也端起酒杯,将杯中的酒饮尽。他拦下程大将军倒酒的手,拿起酒杯为大将军斟酒。 江淮:“若说江国之幸,这么多年真担得起如此称呼的,只程大将军一人。” “战场上条件艰苦,王爷养尊处……呃,王爷意志坚强,不会被这点困难烦扰。”程大将军本来想问问,江淮能不能习惯战场的生活。 结果想起来钰瑛说,这小子现在穷成鬼,还被先帝狠狠打压,话到嘴边硬是拐了个弯。 江淮有点紧张。 程大将军是不是在嫌弃他没银子啊? 虽然上次顺了点先帝的宝贝,现在他手头比较宽裕。但这毕竟不是光明正大来的,他也不想拿这钱说什么。 “养尊处优可以锻炼人的意志。回京后我定要过上养尊处优的生活,让意志更加坚强。” 程大将军一点没走心的顺嘴秃噜,得到了一个这么奇怪的回答,他有点呆滞,满脑子疑问。 程大将军:“王爷,这还真是有独到见解。战场上尸体堆积如山,近日可会梦魇?” 他还是不知道怎么开口问,于是继续兜圈子。 江淮脑袋转得飞快,这是在看自己是不是个胆小鼠辈了:“不会,我从不梦魇。” “哦。”程大将军点点头。 两个人都沉默了。 江淮想要找话题:“程大将军驻守边关辛苦了,江朝帝已付出代价。” “不辛苦,都过去了。王爷该多陪陪荣亲王妃。” “我在京城每过几天都去,只是母妃还不愿见我。” “坚持坚持,总会好的。” …… 两个人半天没说什么正经事,酒却一杯一杯下肚。 终于,程大将军的醉意上来了,他忽然憋不住了,问出声:“你和旎旎究竟是如何认识的。” 江淮脸颊微红,仔细回想第一次见小孩:“那是一个月黑风高的夜晚。 我被歹人所伤,幸得旎旎相救,但她轻薄于我,不过我不计较。” 歹人江温:叔叔我作证!那根本就不是轻薄! “什么!你说我闺女轻薄你?”程大将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江淮表情认真的点头:“是。” 看着江淮的反应,程大将军仔细思考,这段时间相处下来,他居然觉得自己的女儿,好像也不是没可能干出这种事。 面上有点挂不住,低声念叨一句:“这,这这,虎母无犬女啊。” 江淮站起身,撩起衣摆跪了下来,对着程大将军道:“我心悦程家大小姐程安旎良久,愿守护她,娶她为妻,做摄政王妃。还望岳父大人成全。” 程大将军迷迷糊糊的脑子,瞬间清醒,他直接站了起来,指着江淮在地上转了几圈,才开口说话:“岳父?谁是你岳父,我可没答应呢。” 江淮此刻的表情装不住了,他脸上被拒绝的难过清清楚楚。 程大将军见状,叹了口气,凑到江淮耳边说:“小子,我与你投缘。你俩的婚事我是赞成的,就是旎旎的娘还没回来,我不敢替她决定。” 第145章 周知初:妹妹啊! 郑冰冰弄清了事情始末,并取得了白钰珍的信任。 在白钰珍面前,郑冰冰是被程安旎故意杀死,就是为了扳倒白钰珍和程碧池。 现在被皇家抓来当暗卫,如果不按时服用解毒丸就会死亡。 白钰珍承诺,只要周国的军队,踏入江国皇宫,郑冰冰的毒一定会被解除,她就会是公主。 暗三到了黑市。这黑市对主人是周国三皇子,周知初。 神秘且人人敬畏的黑市之主,见到暗三却客客气气。 不仅周围的觉得奇怪,暗三也知道完蛋了。 等周围的人都退下了,周知初对着暗三就是一顿暴揍。暗三想要求饶,又怕被外面的人听见。 主子要打,他也不敢跑。 周知初薅着暗三的头发:“小兔崽子,你可真该死啊!她都在你眼前晃悠多久了,你这都找不到她?” 暗三疼得满眼泪花:“啊?主子,您找到小皇子了?” “你这个废物,指着你,我妹妹就要嫁入江国皇室了!” “啥?妹妹?嫁江国?”暗三满脑袋问号。 “笨呐!被偷走的不是皇子,是公主!我早给你放信号了,就放在将军府那边,你天天在周围徘徊,两个眼睛要是没用就挖出来当炮踩,还能听个响!”周知初抓着暗三头发的手,还没有松开。 “属下无能,没能看到主子的信号。” 周知初一脚踢在暗三屁股上:“你啊你!每天围着将军府干什么呢?” 暗三:“哎呦喂,没干什么主子。” “你不说实话我现在就引发蛊虫。” “我说说说,我,我偷看他家主母。哦!白将军没有死,被人救回来了,就藏在将军府里。” 周知初沉默了良久,开口:“你偷看人家家主母做什么?那女人有什么诡异之处?” 暗三点头:“嗯!主子,那女人怪得很!” 周知初坐到椅子上:“说来听听。” “那女人竟日日都窝在屋里看奇怪的画本子。” “奇怪的画本子?难不成是周国传出去的情报?这女人是暗线!我就知道!怪不得那程大将军……” “不是的主子,是男男女女的画本子。” “……” 暗三的头发,又到了周知初手里:“主子,疼啊。” “你别告诉我,你看上了将军府的当家主母。” 暗三委屈巴巴:“没有没有,我就是觉得那女人奇怪,怕她是探子奸细什么的。” “少骗我,我告诉你,我一直说让我妹妹来找我,她偏不来!你要是没办法让她进入黑市来找我,我就让那个主母消失!” “是!主子!” 于是,郑冰冰走在大街上,忽然被一个神秘人塞了一把二十万两的银票,和一张纸条。 纸条上写:黑市之主请您前往一叙。 郑冰冰简直无语,这人究竟是谁?几次三番要她去找他,他自己又不来。 要是真有什么事,他来找她不行吗?非要给她银子,这怎么好意思收嘛~ 郑冰冰屁颠屁颠跑到了黑市。 当江温知道,郑冰冰一个人去了黑市,他立马坐不住了。 那里面危险啊,经过他多年调查,背后很可能是周国人。 如今江周两国正在开战,保不齐就是想把郑冰冰骗去当人质。 所以当江温赶到黑市,就看到了郑冰冰重操旧业,女悍匪重出江湖。 郑冰冰绑了黑市之主当人质。 “你说我是你妹,你早就知道了?” 周知初被五花大绑丢在地上,脸上却笑得谄媚:“对对,嘿嘿嘿,我的好妹妹,快把哥哥松开,哥哥给你准备了礼物。” “那你也知道我是怎么来到将军府,又过着什么样的日子吗?” “啊,知道啊。老二把你偷了,交给了白钰珍,为了把你培养成他在江国的暗线,但谁知道那白钰珍是个蠢的,还让你跑出府做生意了。” “那你怎么不出来找我?” “我中了蛊,离开黑市就会死。” 郑冰冰挑眉:“想办法解蛊,我要带你去战场。你一个用蛊高手,解不了自己身上的蛊不嫌丢人?有这么个哥哥,我可丢不起这人。” 江温站在门口,不敢吱声。 郑冰冰拉着门口的江温,直接离开。 地上的周知初开口:“江温!你离我妹妹远点!” 郑冰冰皱眉,转身往回走给江温拉了一个趔趄。 郑冰冰拉着江温蹲下,就蹲在周知初面前,然后在周知初的注视下,凑近江温,闭眼。 两张嘴的嘴唇接触在一起。 周知初:“不!!!!!” bgm:雪yue~花飘飘,北风萧ao~萧~ 江温还是头一次碰到郑冰冰这么主动,好像还是在她哥哥面前。 呃,冰冰是周国公主?周国有公主吗?只有多年前失踪的小皇子。 那皇子可能是个公主。 ! 一想到冰冰或许要面临两难的抉择,江温心疼的要死。他拦住郑冰冰的腰,轻轻把她护在怀里。 地上的周知初:“\\u0027*#\\u0026(@\\u0026$!!!!汪!!!” 郑冰冰被吓了一跳:“呀!咋还整出这动静,看清楚了吗?这是我男人。” 周知初的牙都要咬碎了,他死盯着江温:“你敢侮辱我小妹!” 郑冰冰直接一个脑瓜崩:“要么,他是你妹夫;要么,他是我相公。” 然后拉着一言不发的江温,离开黑市。 江温内心:相公,相公,相公,相公,相公…… 离开黑市,郑冰冰看着江温呆呆的模样,开口问道:“你怎么了?接受不了我的身份?” 江温:“相公。” 郑冰冰微笑,捏捏江温的脸:“哎,娘子。” 江温征愣一瞬,意识到自己口误了,他凑近郑冰冰:“既然如此,相公可就要不客气了。” 江温把郑冰冰打横抱起,走入三皇子府。 郑冰冰一路接受着众人注视的目光,实在忍不住了,把头埋在江温怀里咬牙切齿:“你干什么。” “干相公该做的事。” 郑冰冰把头抬起来:??? 江温嘴角擒着笑,进了屋,把郑冰冰轻轻放在桌上,转身关好门窗,走向郑冰冰。 看着女孩有些不自然的表情。 他一只手揽住郑冰冰的腰,另一只手扣在女孩的脑后,两手用力,嘴唇吻上郑冰冰的红唇。 牙齿和嘴唇轻轻摩挲。 郑冰冰整个人被按着,贴在了江温身上,每一寸肌肤,都隔着衣物紧紧相依。 感受到怀中女人玲珑的曲线,江温感受到了,小江温也感受到了。 第146章 战场转机 小郑冰冰,也感受到了小江温。 郑冰冰的脸爆红,整个人的脑袋都像火烧了一般,脑中神经崩塌,乱作一团。 不自觉的想要合,腿。 反而死死夹住,男人劲瘦的腰。 怀里人摊成一片,江温俯身,把郑冰冰压在桌上。 拼命掠夺她口中空气。 郑冰冰快要窒息。 江温的手不老实,郑冰冰璀璨的双眸,变得妩媚勾人。 就在郑冰冰迷蒙之际,身上的重量消失了。 江温嗖的一下退到几丈之外,抽了自己一个嘴巴。 郑冰冰见状,轻笑一声,坐起身。 双腿搭在一起,双手扶着桌子,衣襟微散,静静的看着房间另一边,正坐立不安的人。 “对不起。” 见江温半天就憋出来一句话,郑冰冰翻了个天大的白眼。 跳下桌子,边走边宽衣。 江温背对着她,没有看到她的动作。 走到江温身后,郑冰冰拍拍他的肩膀。 江温回头,就看到了永生难忘的一幕。 她歪着头,笑眯眯的看着自己,只穿着里衣,肚兜的颜色都隐约可见。 “害羞什么?相公。” 郑冰冰抱住男人,想要亲吻他的嘴唇。 大江温抬头躲开,小江温抬头躲不开:“你我还未成亲。” 江温步步后退,很快就贴在墙上,退无可退。 郑冰冰下巴靠在江温锁骨上:“怎么,你不愿意娶我吗?” “娶,定然要娶。” “那不就得了。但你既娶了我,就不能再有别的女人。若是还要封妃纳妾,那我保证你再也见不到我。”郑冰冰看着江温的眼睛,说的认真。 江温抱住郑冰冰:“好,我答应你。我们先让皇祖母赐婚,好吗?” 郑冰冰坏笑,双手掐着江温腰间软肉:“不行,我等不及。你放了火,得负责熄灭啊~” 江温左躲右躲,又怕伤到郑冰冰,结果被郑冰冰扑倒在床。 郑冰冰笑得像流氓:“hiahiahiahia!小宝贝儿,姐姐来啦~” 江温:“唔!” 先是郑冰冰占据上风,江温百般躲闪。 没躲过去。 最后。 就是郑冰冰不停求饶。 一夜缠ji绵zhan。 第二日,郑冰冰睁开眼睛,就看到面前摆好的饭菜。 江温坐在她身侧,温柔地看着她:“睡醒了?吃饭。” “哦。”郑冰冰想抬起胳膊揉揉眼睛,却发现胳膊酸软,抬不起来。 江温见状,脸上有些挂不住。他轻柔的扶起郑冰冰,一勺一勺把粥,喂到女人嘴里。 “昨夜,辛苦了。” 张开嘴,刚准备喝下一勺的郑冰冰,直接被整不会了。 太丢脸啦! 明明是她占上风的,结果…… 郑冰冰赌气,闭上嘴不喝了。 江温笑的温柔,说出来的话却让郑冰冰咬牙切齿:“若是今晚想休息,那就乖乖吃饭。” 郑冰冰夺过江温手里的碗,咕咚咕咚把粥喝下。 ——边城—— 今日又是开战之日。 结果刚打了没多久,程安旎的八十还没喊两声,敌方居然就投降了,并且没有逃跑撤退。 人群中出现了几道身影。 有身穿敌方士兵服侍的小兵,劫持了周国太子。 当身影走进,程大将军笑得开怀。程安旎的眼珠子都要掉出来了。 是白钰瑛一行人。 白钰瑛骑在马上,一只手拎着周国太子的后脖颈,像拎小鸡一样。身后跟着乌鸦和锦鲤。 在擒住周国太子的时候,他们三人就将人皮面具撕下了。 “娘!”程安旎开心的呼喊。 第147章 战争结束 白钰瑛一手牵着缰绳,用拎着周国太子的手回应程安旎。 于是两国士兵就看到,周国太子被一个弱女子拎在手里,提起来晃了晃。 周国太子:(?︵?)没人为我发声吗? 程大将军率先驾马,冲向白钰瑛,程安旎紧随其后,江淮寸步不离程安旎。 见白钰瑛放松警惕,周国太子刚想反抗,就被程安旎一针扎麻。 几人先热切的交谈一番,完全不避讳战场上的人。然后又把太子带到营帐里,程大将军吩咐江国士兵撤退,留下一群看傻眼的周国士兵,在原地大眼瞪小眼。 直到副统领出声,留下几人在此等候,其余人撤退。 程安旎给周国太子解了穴,把人绑在椅子上。 白钰瑛开口:“你说吧,怎么处置。” 程大将军乐呵呵的道:“计军功。” 白钰瑛啧了一声:“说他怎么处置。” “哦,你怎么处置。”程大将军对着周国太子,周正驰说。 周正驰闭着嘴不说话。 程大将军道:“若是不开口,食物和水就没有了。” 周正驰还是不说话。 程安旎道:“爹爹,你怎么能这样。不给人家吃饭怎么行? 要我说,我们这样的手段太不光彩,不然直接杀了他,两国交战继续吧。” 程大将军听罢,做出认真思考的模样:“好,就听旎旎的。” “不可。”周正驰开口了:“战争实非我等本愿。我也并不是为侵占江国领土,只希望你们的皇帝,能把我们的小皇子还回来。” “小皇子?”白钰瑛拍桌站起,她想起来了,之前一直忘了这回事,她把程大将军几人拉了出去,详细说明。 “我被关起来的时候,江朝和我说起过。我们将军府里有一个丫鬟,是白钰珍从周国偷来的公主,不是皇子。” 其实江朝帝说的是,那个丫鬟怎么欺负她的旎旎,本来是想给旎旎报仇的。 可一出来,她听旎旎说,还亲眼见到了那个孩子,觉得是江朝帝骗她,就把这件事忘记了。 “那就是夏雨雪了,冰冰竟然是公主,我就知道!”程安旎小声惊呼。 依照程安旎对郑冰冰的了解,她一定不会抛下江国,站到周国那边。 且更大的可能,她会来大义灭亲。 事实也确实如此。 周知初在郑冰冰高强度的威逼利诱下,竟然真的逼出了自己体内的蛊。 也是因为郑冰冰提到了以毒攻毒,还找来了起死回生的神奇丹药,用内力帮他支撑。 周知初不知道的是,郑冰冰还去过宫里,找太皇太后帮忙,太皇太后找来了司空大师。 司空大师见到郑冰冰,微微颔首,说:“吉人自有天相,何况有施主护佑。” 郑冰冰在看到司空大师的时候,忽然就产生了一种奇怪的感觉。冥冥之中,对这个人倍感亲切。 郑冰冰悄悄看了一眼太皇太后,太皇太后看出她神情有些不自然,竟还有些心虚。忍不住浅笑一声,起身离开,把空间留给这两个人。 “你是什么人。”郑冰冰故作冷漠。 司空大师眼中悲悯之光乍现:“施主与我,都不是人。” 郑冰冰:?骂自己你别带上我啊。 很快她就反应过来,司空大师是在说她是代码灵魂的事,虽然觉得眼前的人没有恶意,但她还是有些紧张。 自己最深的秘密就这样被发现,还是很可怕的。 司空大师继续道:“天机不可泄露,你也无法与主灵魂说这件事。” “主灵魂是什么?” “带你降临到这个世界的灵魂。” 郑冰冰心下骇然,他竟然这些都知道,难道是那傻鹅的人:“那就是旎旎了,不过大师也不是人……难道大师是这具身体的代码灵魂?” 郑冰冰脑中灵光乍现,如果这个世界只有旎旎通过考验,却还有人不是人,那必然是留在这里照看身体的代码灵魂! “是。”司空大师承认。 郑冰冰心里忽然毛毛的,旎旎的代码灵魂在府里都活不下去,看看司空大师的代码灵魂,竟然自己悟出了天机不可泄露的东西。 “那,这具身体本来的灵魂?”郑冰冰问出心中所想。 司空大师闭上眼睛:“他本是出家人,却在小世界中染上情爱。虽早已参透天机,但不愿回到这副躯体,自愿与小世界共同被销毁。 郑冰冰的心里是有些震惊的。明明知道那只是代码,是虚幻,却还能甘愿与心爱的人共同赴死。 司空大师开口:“这是他的造化。” “多谢大师解惑。” 虽然说,天机不可泄露,自己没办法和旎旎说代码灵魂的事,但鹅能说啊。这次她叫大鹅,那傻鹅要是还敢躲着,她一定想办法再回一趟阴间,胖揍大鹅! 反正她看这阴间运行的bug多的很,肯定有回去的办法。 正在阴间,打开操作面板,研究有了自己神志的代码灵魂郑冰冰的大鹅,被她的脑电波内容吓了个半死。 嘎!这死代码真的成精了,居然真的成了人!而且他还知道了,当初他最看好的佛子,当年居然是故意失败,甘愿与小世界共同覆灭的。 大鹅喃喃自语:“若是代码真的能有神志,那这些年时空管理局做的孽,可真不少啊。” 思索片刻,他找到了小世界构建记录。 将程安旎的小世界,和那佛子的小世界,重新开始运行。 大鹅看到程安旎和郑冰冰死后。程安旎的医馆,被永久保留,成为了博物馆。很多所谓的代码灵魂前去参观,竟然有代码和代码生下的小代码,励志要做和程安旎神医一样的大夫。 郑冰冰的影迷,为她举办了很多追悼活动。 那个她多年的对家,失去了竞争对手,一开始获得了很大的流量,最后却因为自己的贪念,成为法治咖不得翻身。 大鹅竟然看到,这个牢狱中的昔日明星,念了一句对不住郑冰冰。 “不可能啊!这些代码怎么都有自己的想法了?代码里,这女人只会一味的给郑冰冰制造麻烦,视她为仇敌啊。”大鹅的毛都炸了起来。 再看佛子那边。 与爱人定格在相拥时的佛子,忽然恢复了意识。 那怀里的人,竟是长了耳朵的狐妖。 不对啊,他明明是要死了的,现在怎么又活了?看到怀里的人,那毛茸茸的大耳朵,他的心才安了安。 抬头看向虚无的天空,他微微用口型说了一句:“谢谢。” 大鹅的世界观都崩塌了。 原来创造出的代码灵魂,都能自己产生意识! 可很快,时空管理局就找到了大鹅。 “为什么开启小世界,哼。”时空管理猪顶着肥胖的大脸,凑到大鹅的面前。 大鹅被来猪吓了一跳。“嘎,这这这,这些代码都产生了思……” 大猪打断了他的话:“这是运行故障,不要随意开启小世界。我将没收你的小世界运行记录。” “不要!”大鹅阻拦。 没等大鹅再说些什么,大猪冷漠开口:“运行世界需要能量。” 大鹅呆呆的看着大猪,伸出蹄子想要再次毁灭这两个小世界。忽然,他注意到虚空的能量格。 “等等,没有消耗能量!没有!”大鹅兴奋的指着小世界下方,不起眼的能量格。 大猪眯起眼睛仔细观察,发现确实是这样。这小小世界,竟然和真实世界一样,自己产生了能量,维持运作。 “笨猪有个好计划,哼,以后那个世界要崩塌,直接把人送到能循环使用的小世界里,只要略作改动就行。” “嘎!这是我先发现的,这计划算我一份!” 大猪闪身就要走,被大鹅骑在身上用翅膀蒙住了眼睛。大鹅两只脚,还piapiapia的拍着大猪的背。 “哼!放开本猪!” “嘎!不放!” …… 这么多年,周知初一直关注冰冰的情况,却无法离开黑市,也不敢有太大动作。见冰冰在将军府活的潇洒,就想着按兵不动。 可后来得知夏雨雪死了,他差点打算和将军府鱼死网破。 就在一切准备就绪的时候,郑冰冰竟然来到了黑市,他这才放下了心。 困扰他多年的蛊,竟然在碰到小妹之后就解了,他的妹妹果然是福星! 然后他就被他的福星妹妹,五花大绑压去皇宫,给皇帝解了蛊。 远在周国的周三皇子,发现多年的母蛊突然暴毙,他心中恼恨,头痛欲裂:“周知初,定是你坏了本王的好事。” 蛊虫这东西,证据太明显。很快他这些年做的事就要藏不住了。 “既如此,也没有等下去的必要了。来人,血洗周国皇室。” 这么多年,周皇都深知老三的野心,若不是查出他与小皇子失踪有关,早就把人送去宗人府了。 虽然知晓老三有兵,但绝对翻不起大浪,也没有过多干涉。 可如今周国全部兵力都在与江国对战,周皇实在没想到,老三不仅野心大,更是起了弑父的念头。 周国皇宫一片混战。 周正驰被关了半个月,周国士兵早就躁动不安。 几个统帅争夺兵权,都想趁太子不在,捞一杯羹。 周正驰被磋磨的不成人性。 主要是程安旎这一手出神入化的针法,扎的他怀疑人生。 “江沐的蛊不是我们下的,我们真的只想,找回小……皇弟。”说完,周正驰又晕了。 “嘶,我这手段应该还可以啊,他不会真的从一开始就说的实话吧。”程安旎百思不得其解。 江淮却道:“有可能。或许这些年,周国的动作都是为了寻找小公主。毕竟在这之前,两国虽然并不亲密,但也不至于关系如此紧张。” “呃,那他,我是不是该救一下。”程安旎不知道为什么,心里慌得很,感觉郑冰冰马上要来到边城,看到她磋磨她亲哥一样。 “旎旎!我来啦!”郑冰冰的声音突然响在脑后。 “啊啊啊啊!”见鬼了,程安旎一声惊叫,慌忙挡住了被绑起来的周正驰:“冰,冰冰,你怎么来啦。” 只见郑冰冰,从身后扔出一颗大粽子,大概有一个人那么大:“紧张什么,我都看见了,给你个惊喜没让人通报。喏,周国二皇子,看你这反应,是不是知道本公主的身份啦。” 郑冰冰笑得一脸你懂得。 程安旎一蹦三尺高:“哈哈!参见公主啊我的宝贝。”她直接化身八爪鱼,死死挂在郑冰冰身上。 经过这段时间的相处,程安旎已经和自己爹娘,说了她和郑冰冰的变化。 自己和郑冰冰,都是老神仙托梦,只含糊带过之前府里夏雨雪做过的事情。 这是程安旎的小私心,上一世,冰冰的父母早死,她和自己一样无父无母。可那时自己还有神医爷爷,现在又有了父母亲人。 可冰冰没有,既然之前的夏雨雪把自己作死了,那这份父母恩情,就让冰冰来感受吧。 白钰瑛打趣:“公主殿下,日后可莫要做出欺辱姐妹的事了。” 郑冰冰身上挂着程安旎,对白钰瑛和程观生,真心的行了一礼:“是,我记下了。” 白钰瑛微笑:“去吧,两姐妹好久不见,去说会私密话,剩下的事让你爹爹他们操心。” “好嘞娘!”程安旎跳下来,并且反手把郑冰冰夹在腋下,夺门而出。 郑冰冰:“程安旎!你放我下来!” 地上的粽子开口了:“哎呀程大小姐你慢点跑!” 这时刚好周正驰醒来,朦胧间看到了多年未见的二弟:“知初?” “大哥,是我。” 两个粽子被放在一起。 程观生和江淮坐在那二人对面,白钰瑛有些乏累,躺在旁边的长椅上休息。 所以四个人在商量两国大事的时候,都是轻声细语,怕吵醒了四人心中,都有分量的小白将军。 路上,郑冰冰已经和周知初表明了立场。 要么周国退兵赔款,她可以去周国做一次客;要么周国归顺江国,以后江国大门随时为他们敞开。 周皇后因为小皇子失踪,深受打击,得了失心疯,身体极其虚弱。 太医说,只有小皇子的心头血,能救周皇后。 且需得小皇子心甘情愿,否则药效减半。 这是秘辛,除了周国皇室无人知晓。 就在四人商讨时,忽然有人来报:“周皇被周三皇子逼宫,周三皇子让周皇废太子,立他为储君,否则谁都别想活。 周皇和周皇后,已经被困多日,周皇后身体状况很差。” 很快,郑冰冰也是知道了这件事。不知道为什么,她心里突突的打鼓。 程安旎看出她的情绪变化:“走吧,一起去趟周国,也算见一见,你的父母了。” 姐妹二人手握在一起,郑冰冰点点头:“好。” 于是周正驰被放了回去,半月不见,他们的太子瘦了一圈。 但很多衷心的将士都发出欢呼。 周正驰毫不犹豫,雷霆手段杀了那几个,有异心的统领和跟随他们的队长。 程安旎郑冰冰一行人,只带了周国一小队人马同周国一同回皇城。 白钰瑛和锦鲤乌鸦,带着江国士兵返回。 白钰瑛也正式重新出现在众人面前。 程观生怎么会不懂,那字条的意思。钰瑛如此聪慧,定是料到了边城会有一战,提前来帮他,帮江国百姓部署。 钰瑛那么好强的女子,要她如何接受,自己被一个无能皇帝监禁?甚至这么多年,都没有人发现。 她需要一个契机,重新出现在众人面前。告诉他们,那个被污蔑叛国的小白将军,带着江国士兵回来了。 她会继续守护江国平安。 第148章 周皇周皇后 ——周国皇宫—— 周皇后已经出气多,进气少。 周皇悲痛欲绝,却不肯退让半步。他已经做好了,和皇后共同赴死的准备,只是想再拖一拖,或许正驰能来得及回来,或许,他还能胜,能找回小皇子,让他们二老,死也无憾。 周三皇子周展翅,正在大殿里踱步。他已经知晓,周皇后撑不下去的消息,下定决心,待周皇后一死,他立马解决周皇。 不能再拖下去了,边城那边不知何故,竟已经退兵。等太子回来了,他的胜算就要少一分。 正想着,忽然一道细微的破空声,被他敏锐捕捉,闪身堪堪躲过一击。 还没来得及站稳,又是几声,他躲避不及,一枚银针穿透他的手臂。 他顿时闷哼一声:“来人!有刺客!” 程安旎不太过瘾,要不是周正驰拦着,她必须得把这鳖孙射成筛子。 看着小孩气鼓鼓的瞪着周太子,江淮忍不住摸了摸她的头,低声开口:“等回了江国,还有的事任要你处置呢。” 程安旎想到了那些臭虫,顿时无语:“她们也配本小姐亲自出手?还是帮冰冰教训坏蛋得劲。” “好好好,那到时候我和周皇商量。”江淮宠溺的摇摇头,真拿这小孩没办法。 把这对话,听得一清二楚的周展翅怒了。他一生气就会头痛,此刻也不例外,这也是他要坐上皇位的原因。 他觉得这样才不会生气,才不会有人能气到他。 “来人啊!”他再次高呼,这才从远处跑来了人。 原来守在大殿的人,已经被郑冰冰程安旎一行人干倒了。 郑冰冰刚把擦干净的峨嵋刺,挽回发间。 江淮在周正驰的帮助下,已经迅速控制了周展翅,程安旎顺手点了他的穴。 因为不了解这人武功高低,害怕他有什么独门秘术,程安旎把他的穴道封的死死的。 这还是江淮第一次见,程安旎不是一针扎把人扎废的,居然扎了小一盏茶的功夫。 事实证明,程安旎做的很对,因为最后一针落下。周展翅身上掉落出好多各式各样的虫子。 “是蛊虫。” “咦。”程安旎嫌弃的躲开,江淮也忍不住松了手,周展翅躺在地上。 看着自己多年的心血,用自己身体滋养的蛊虫,离开自己的身体,马上就要死亡,他目眦欲裂,死死咬着牙关。 但看着周展翅这副样子,郑冰冰忍不住问:“这是中蛊了?” 周知初屁颠屁颠的跑过来解释:“没有,他养的是体蛊,相当于和母蛊共同孕育子蛊。子蛊离开人体就会死亡,而母蛊需要他用鲜血喂养。体蛊难得,他这是心疼了。” 看着周知初近乎谄媚的笑,郑冰冰实在难以把他和那个高冷的黑市之主结合在一起。 郑冰冰小翻个白眼:“罢了,我知道了。” 周知初傻乐:“嘿嘿。” 周正驰走上前,脚下踩爆了几只蛊虫,他蹲下,一把拎起周展翅:“父皇和母后在哪。” “呵,母后死了,父皇跟着母后去了。” 听到这话,郑冰冰的心好像被一只大手狠狠攥住,痛的她无法呼吸。 这是怎么回事?明明这不是自己的父母啊,难道是这具身体的灵魂在痛? 远在阴间的大鹅深藏功与名。 小世界中的郑冰冰父母,由于运行时间不长,就已经死亡,所以灵魂还只是代码,没有生出神智。 所以大鹅通过bug不是,通过他高超的专业水平,把郑冰冰父母的记忆,移植到周皇夫妇的脑海。 郑冰冰自然会和他们,产生千丝万缕的羁绊。 在移植记忆的过程中,周皇后身体太差,大鹅再次利用b不,利用用一点点技巧,帮周皇后续了个命。 周皇醒来,就发现自己还在密室,并且做了个奇怪的梦。 梦里的世界很奇怪,他和皇后还是夫妻,有一个可爱的女儿,他们却因为一场意外死亡。 灵魂却一直看着他们的女儿,看她一步一步,从小透明,成为顶流明星。然后因为好友的失误,命丧黄泉。 第149章 朕觉得这不是梦 “冰冰!”身旁的周皇后忽然惊呼出声,泪水打湿她的脸颊。 “皇后,没事的,只是个梦。”周皇说完才发觉奇怪,他难道和皇后做了一样的梦? 就在这时,周正驰找到了密室,门被打开,光照了进来。 周皇夫妇看到光影里有很多人,一个人让他们觉得格外熟悉。来人走到他们眼前,陌生的身形,陌生的面容,一开口,是陌生的声音。 但那种感觉错不了,尤其是眼睛里的神采。 “冰冰?” 在场的人都惊呆了,还没介绍给周皇后认识,她怎么就能喊出冰冰的名字。 周皇后向郑冰冰伸出双臂,热切的看着她,满眼心疼。最后冰冰落入悬崖的那一刹那,火光冲天,她真的要心疼坏了。 周皇护着皇后,也看向郑冰冰,眼中情绪翻涌。虽然不知道这个梦是怎么回事,但亲眼看着女儿死亡,他也很难接受。 “爹?娘?”郑冰冰很快想到,可能是大鹅做了什么。 “哎!” “哎。” 周皇夫妇二人的声音响起:“快过来,让娘好好看看你。” 看到两个已年过半百的人,慈爱的目光盯着自己,郑冰冰心里砰砰直跳。 大鹅做了什么?能让他们认出自己。 郑冰冰走到床榻前蹲下,周后的手,小心翼翼摸上了女儿的脸颊:“臣妾刚刚梦魇了,不想如今还在梦中。” 周皇微微皱眉,眨眨眼睛,现在这是梦吗?他怎么觉得不像。 郑冰冰开口:“不是梦,我是你们失散多年的女儿。” “老神仙呀,我们丢的是小皇子,可莫要在梦中与我开玩笑。”周后一脸感叹,忍不住用手捏捏郑冰冰的脸:“虽说如此,我还是愿意沉浸在这梦中,若真能如此,我也死而无憾。” 周后已经认为,这是她回光返照看到的梦境了。 郑冰冰的脸蛋被捏变了形。 周皇开口:“皇后,朕也梦到了那光怪陆离的世界,虽说两个儿子救驾来的有点迟,带来的人不是小皇子,也与梦境中不同,可我们却能认出她。朕觉得现在不是梦。” 周正驰、周知初接连点头。 没注意到那边人的反应,周后看了周皇一眼,嗤笑一声:“现在不是梦是什么?在我梦里你还敢说教我,tui。” 说着,周后松开捏着郑冰冰脸蛋的手,直接给了周皇胳膊一巴掌。 周正驰、周知初满地找缝,假装自己不存在。 程安旎在旁边看了半天,心里也有点想法,为了证实自己的猜测,她往前走了走,站到周后身边,试探着说了一句:“阿姨,我想吃麻辣兔头。” 周后的笑容僵在脸上,看向这个和梦境中一模一样的小姑娘:“你?旎旎?” 程安旎点头。 “你这驾照考的,这车让你开的。” “嘿嘿,是是是,叔叔阿姨真是对不起啊,但您看,这您不是和冰冰团聚了嘛。”郑冰冰身体的原主,已经把自己作死了,就让郑冰冰替原主,承了这份因果吧。 周皇摇摇头:“朕不觉得这是梦,朕已经饿得前胸贴后背了。” 周知初立马跑出去,给父皇母后找吃的。 听周皇这么一说,周后后知后觉,感受到自己身体上的疲惫,然后沉默不说话。 程安旎走上前,蹲在郑冰冰身侧,摸上了周后的脉搏。 “大事儿没有,好好调理就成,我给您来几针,您现在别怕了,我可不会像小时候那样给您扎抽抽了。”程安旎嘿嘿一笑。 周后心里有些打鼓,但还是由着程安旎去了。 几针下去,周后觉得轻松不少:“给你叔也看看。” 周皇再次摇摇头:“朕还是觉得这不是梦。” 周后撇了他一眼:“老公?” “嗯?” “臣妾早就说这不是梦,皇帝还一直拎不清。”周后坐起身。 周皇顺势把她扶起来:“是,朕老糊涂了,还是皇后聪颖。” “你说谁老糊涂?” 眼瞅着两人要掐起来,郑冰冰开口:“爸妈?” 西红柿作家改版了,小兔看不到读者评论了,呜呜呜呜π_π 第150章 不负天下百姓 周后:“好闺女。” 周皇:“乖闺女,太子你过来。” 对于神仙赐来的孩子,周皇夫妇愿意接受,可是心里还是记挂那个出生就被人偷走的孩子。 周正驰乖乖上前。 周皇语气严肃:“你小皇弟下落如何。” 周正驰指指郑冰冰:“不是小皇弟,是小皇妹。” “什么?冰冰真是我的女儿?”周后此刻的心情难以言喻。 周皇征愣片刻,微微点头:“冰冰,朕要给冰冰封公主。” 周知初端着两碗粥进入殿内,酸溜溜的开口:“父皇,您是不知冰冰有多大本事。” “你皇妹有什么本事啊?” “她可是给您找了个好女婿。” 周后:“啊?” 周皇:“嗯?” 郑冰冰郑重的道:“爹娘,孩儿确有中意之人,是江国三皇子,江温。” “三皇子?排行老三?不吉利,你中不中意江国的其他皇子?”周后认真询问。 “孩儿就中意他。”周知初在一边得(狗)意(仗)洋(人)洋(势),郑冰冰忍不住白了他一眼:“再说江国皇子,就剩两个了。一位是太子,已经做了江国皇帝。被他的枕边人算计,丢了半条命,现在神志不清,等着旎旎回去治病。 三皇子是孩儿唯一中意之人。” “那你,要嫁过去和亲?”周皇问出口。 郑冰冰思索片刻,这情况还是来了,她被夹在两国中间,下定决心抬起头,满眼坚定的看着二老:“孩儿要与他共同治理天下,若是无法与中意之人相守。 留在深宫里当公主,虽有父皇母后的疼爱,但孩儿觉得这并不是孩儿想要的。” “你要干政?”周皇站起身。 自古后宫不得干政,他这失去多年的小女儿,却想要与敌国皇帝共同理政,他好像看见了那江三皇暴怒,杀了他女儿泄愤的场景,忍不住打了一个寒战。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郑冰冰摸摸下巴:“父皇,我们两个在一起,共同理政的时候可能不是我干政,是他干政。” 周皇周后:? 程安旎在一旁附和点头。 “江国皇帝如此昏庸无能,太子啊,此番征战有何结果?”周皇看向一边当鹌鹑的周正驰。 “回父皇,败了,儿臣无能,被掳劫。” 周皇忍不住给了太子一记爆栗:“江国内乱至此,这你都打不过?我看是你老糊涂了!” “儿臣无能,请父皇责罚。” “叔,您别怪他,是我们实力太强啦。”程安旎大胆开麦,还顺手一根银针飞出,打碎周后刚喝完周的碗。 江淮也在后面帮腔:“在下周国摄政王,参见周皇周皇后。” 周皇这才注意到门口的人,竟是江国摄政王。 天下人皆知江国摄政王的武功,深不可测。 “你竟然出动了。” 程安旎继续道:“我爹爹和我娘也来了,他俩现在正看着三皇子呢。” “你爹是……程大将军?” “是。” “那你娘小白将军,还活着?” 程安旎大大的点头,头发上江淮送的簪子都差点晃下来。 周皇深吸一口气,后腿两步,缓慢的坐在塌上:“不曾想,周国虽乱,却还人才辈出。” 郑冰冰开麦,更加大胆:“爹,娘,若是将江国皇城移到边城,那二老就能与江国常来往。两国关系得以缓和,可以通商,停止战争,共同造福百姓。” 话毕,郑冰冰站在那里,不卑不亢,与周皇谈判。 过了两三个时辰,直到有人来报,说程大将军夫妇在那边等的不耐烦了,支人来问问情况。 周皇一声叹息:“也罢,若是你与那江温成婚,能共同理政,到也不算辜负了天下百姓。” “是,孩儿领命。 第151章 命 这一行,郑冰冰被周皇夫妇大张旗鼓封为公主,向世人宣布,失踪多年的皇家孩儿找到了。 周三皇子被关入天牢。 郑冰冰向周国子民宣布,要嫁入江国皇室,并承诺带领两国共同富裕,远离战争。 与江温成亲的队伍,浩浩荡荡向江国出发。 程安旎打趣:“没想到啊,你成婚竟比我早。” 郑冰冰:“那可不,就为了要你的大红包。” 程安旎打趣道:“你说江温会不会直接吓死?” “谁知道呢,反正我要逼他娶我。” 程安旎撇嘴,从怀里拿出一个小布袋,递给郑冰冰:“你这哪是逼她娶你,你这是向他求婚。” 郑冰冰接过小布袋:“这是什么好东西?” “哼,婚后用的上。” 郑冰冰愣了一下,反应过来后开口:“现在也能用。” “好家伙!” 江沐帝本不愿退位,打算养好身子重回朝堂。清醒后,弄清事情始末,他不愿让天下人得知,一国皇帝竟被个小小嫔妃迫害至此,在世人面前丢尽脸面。 于是只对外说,先帝驾崩,新皇悲痛不已,日夜为国事奔波操劳,身体不适。 至于鱼嫔,已经被他囚禁在密室。 江温把白钰珍留在手里。 刘语曼重新回宫,照顾江沐帝,掌管后宫,守好做皇后的本分,应江沐帝之命,对外宣称鱼嫔暴毙而亡。 今日,在给皇帝喂汤药时,又听到皇帝的床下有异响。刘语曼垂眸,手上的动作却是不停。 江沐帝见她这反应,冷声开口:“皇后这是怎么了?” 刘语曼起身,将汤药放在一旁跪下:“臣妾失态。” “可是身子不适?”江沐帝语气中带着威胁,却听不出喜怒。 刘语曼声音平静:“臣妾康健,侍奉皇帝乃臣妾分内之事。” 江沐缓缓起身,这些时日的修养,让他的身子好了大半。 刘语曼见状,要侍候他穿鞋。 双手撑好一只鞋子,江沐帝的脚,却只是轻轻放在了鞋上,没有穿进去。 刘语曼心下了然。皇帝早就疯了,他无法接受在他身上发生的事情,看来今日的羞辱,又逃不过了。 既做了这一国之母,不论是否愿意,她都会守好本分,做一个听话的妻子。 虽然她有才情,有胆识,也懂医术,懂国策,父亲教了她很多,可也教了她,如何做一位好妻子、一个好皇后。 这就是她的命。 可她不喜欢这样的命。 刘语曼抬手,把鞋子往江沐脚上套。 江沐见她有动作,眼中闪过狠戾和一抹疯狂。下一瞬,狠狠抬脚,踢在了刘语曼的脸上。 刘语曼一个后仰,摔倒在地。 江沐猛地站起身,扑向刘语曼。 这几日忍受的屈辱,在这一刻爆发,刘语曼堪堪躲过江沐,江沐一个不备,直接扑在了地上。 “皇后!”江沐在地上大喊,唾沫横飞。 “皇帝若是还记得臣妾的身份,就也别忘了自己的身份,大病初愈,切勿动怒。”刘语曼站起身,声音依旧平稳,只是隐隐带着怒气。 这是在说,她是皇后,江沐是皇帝,不要忘了两人的身份。 而且江沐帝的那些事,都在坊间被传疯了,此刻刚有好转,若是又传出去这些事,皇位就再不可能了。 江沐帝听罢,愤怒起身,大步冲向刘语曼,扬起手在她脸上抽了一个巴掌。 刘语曼没有躲闪,结结实实挨了这一下打。 第152章 梅花状胎记 刘语曼踉跄几步,努力站稳,没让自己摔倒。看向皇帝的眼神毫无感情,却满含泪水:“臣妾本以为,能与皇帝举案齐眉,恭敬相守。 却不想我大江之帝,我的丈夫,竟是个无耻之徒。毫无主见,贪恋女色、心胸狭隘、愚蠢至极!连敌国如此拙劣的算计都无法识破,让我大江成为笑话。” 话到此,刘语曼两行清泪流出,竟是低低笑出了声:“呵呵,我大江之不幸啊!!” “啪!” 江沐帝又是一巴掌,他目眦欲裂,这辈子他最听不得的话,就是别人说他没有主见,事事都听母妃使唤。 他这明明是孝! 抓住刘语曼的肩膀拼命摇晃:“你怎么知道!是不是你们两个一起害朕?贱妇!”说罢,再次扬起了巴掌。 刘语曼抬起手,用尽全力,握住了江沐帝的手腕,狠狠按住他的穴位,让他的手臂动弹不得。 江沐帝脸上的慌乱无处隐藏,他没想到这个一向听话的皇后,竟敢如此忤逆他。 心中愤怒,他不知如何发泄,竟开始嘶吼大喊。 可只几息之间,难听可怖的声音停止,江沐又变成了往日平静时的模样,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 “刘御史年纪大了,老来得子,可能经得起丧子之痛?” 这话只换来刘语曼一声冷哼。 “记得小时候,你们家那口枯井里的尸体吗?” 刘语曼有些意外。 这是她小时候的事了,府中没几个人知晓,江沐如何得知? “朕的母后曾听闻此事,那井中是个女孩的尸体,后肩有梅花状的胎记,可对?” 这事并不光彩。 那不知是从哪来的小女孩,和她年纪相仿,却衣衫不整死在了自家井里,爹不对她多讲,也不许府里的下人提起。 这么多年,她几乎忘记此事,这时却被皇帝翻了出来。 “那天宫宴,刘御史不胜酒力,先回了府。 那姑娘是个娼妓,被人送到你爹床上。 可那姑娘没瞧上你爹,也是蠢笨,竟然直接投了井。” 刘语曼没有松手,思索片刻又抬起头,直视皇帝的眼睛:“皇帝可还有什么要说?” 江沐帝也不恼:“那小娼妓是程家找来的,专门找了与你年纪相仿的女子,这样传出去,刘御史可还有脸活? 程家此举是为威胁你爹,想要拉刘家下水,起兵造反,夺走江家的天下。” “可这与臣妾有什么关系?” 这个回答让江沐懵了一瞬,照他这皇后的性子,不该誓死守卫江国吗?她应当会发怒啊。 “这其中还有隐情。 朕自然要对皇后的母家关爱,继位时,留下一人照顾刘御史。若是刘御史得知,自己逼死的所谓娼妓……是亡妻之女,朕皇后的亲妹妹,又当作何反应?” “呵。”刘语曼嗤笑:“是臣妾错了,皇帝并非毫无主见之人,竟学会了唬人。只可惜这些话,连臣妾都骗不了,又如何能让父亲相信?” 江沐帝的脸色紧绷:“朕说的是真的,不信你去问朕的母后。” 刘语曼被这小孩一样的发言,弄得心中火气消散大半,对江沐的恨和愤,变成了怜和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