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人一笑醉倾城》 仇恨 我是个孤儿,我不知道我的父母是谁,我只知道是一个带着面具的男人收养了我。我感激他给予我生命的延续,所以,不管他叫我做什么,我都会毫不犹豫的去做。但自始至终,他只教我一件事,杀人,不停的杀人,他很成功的把我培养成一名顶级杀手。 那一年,我只有十岁,但我的能力远远可以消灭整个集团的势力,我接到的第一个任务便是消灭专门与这个组织作对的白氏集团。 在一栋豪华的别墅里,鲜血染红了地毯,似是开了一大朵一大朵妖娆的红花。天空是灰色的,淅淅沥沥的掉着雨珠,顺着我的脸颊,滑到下巴聚成一颗豆大的水珠,滴在还流淌着血液的匕首上。看着眼前瑟瑟发抖的两夫妻,寒光划过他们的脖子,纷纷气绝身亡。冰凉的风夹杂着雨珠,不停的灌进我的衣领,袖口,这次任务完成得非常完美,只是,还剩下一个五岁的小女孩。 我慢慢的向她靠近,空气中弥漫着浓浓的血腥味,但我已经习惯了这种味道,那女孩的脸上写着绝望,她已经忘记了害怕。地上横尸遍野,雨下的更大,电闪雷鸣,狂风呼啸,四周毫无生气,死寂荒凉。看到女孩如木偶般等待死神的降临,我心神一晃,感这场面怎么这么熟悉?突然,我的心一阵抽痛,思绪越来越混乱,无暇顾及那女孩,逃离到一个没有人的地方,任凭雨水在我身上疯狂的肆虐,脑海中断断续续的画面,让我的心情变得越来越沉重,似乎有一段很深刻的记忆被封闭了。若不是药物所致,便是接受过组织里的顶级催眠,我开始怀疑,怀疑我的身世,怀疑那个给我新生的人,是不是对我隐瞒了什么。 没有人知道,那时候我放走了一个小女孩,也正因为如此,这个组织遭受了灭顶之灾。 十五年后,我二十五岁,执行过各种各样的任务,几乎每天都徘徊在生死边缘。组织里最大的忌讳便是心软,而我,却在第一次执行任务的时候就犯下大忌,没有斩草除根。当年那个小女孩成了国际刑警,第一个目标便是我所在的组织。她是一个很优秀的警官,坚强,勇敢,有智慧,有谋略,将这个组织一网打进。 在一个秘密的地下室,那个带面具的男人眼神凶狠愤怒,杀气凌人的盯着我,他阴冷的开口:“我对你很失望!”当他拿起枪对着我的时候,我看他的眼神,已不是昔日的感激和服从,“我要让你们的女儿沾满鲜血,肮脏不堪!”脑海里回响着这句话,冷笑道:“我爸妈是你杀死的?”他的眼里,闪过不可置信的震惊,我疯狂的大笑起来,笑声格外的渗人,举起枪,用比他快一千倍的速度扣下扣板,我,终于报仇了…… 在那个男人倒下的同时,一群穿着警服的人,训练有素的将我包围,从中间走出一个冷峻美丽的女警,她就是那个女孩,从一个柔弱的五岁小女孩,长成了一名强大的年轻警官。凄然一笑,说道:“我知道我罪孽深重,开枪吧。”女孩面对着我这个灭她整个家族的仇人,毫不犹豫的开枪。子弹穿过我的眉心,我却带着微笑倒了下去,为父母报了仇,也得到了解脱,这是我一生中最幸福的时刻…… ···················· 帘卷楼空,血雨滂沱…… 哥哥 一阵婴儿的啼哭划破天际,我带着前世的记忆,来到一架空的古代。这是上天特意给我重生的机会让我重新做人么?前世太过黑暗,今生,是对我的弥补么?这一世,我只愿简单幸福的过一辈子,便足矣。 我生活的地方叫落然谷,爹爹名叫风痕,他曾是叱咤江湖的侠士,武功高强,精通医术,上知天文,下知地理,而且英俊迷人,气宇不凡,万千少女心仪的对象,风靡江湖的传奇人物。娘亲华雪庭在江湖中因武功招式鬼魅奇特,而在高手如林中脱颖而出,又因容颜美艳无双,被誉为天下第一美人。两人相识,相知,相爱,退隐,结婚,生子,过着如神仙眷侣般的生活。 娘亲生我的时候难产,以后再也不能生育,我便成了独生女,正因如此,我集三千宠爱在一身,捧在手里怕摔了,含在嘴里怕化了,就算要那天上的月亮,他们也会毫不犹豫的摘下来。 在我九岁那年,爹爹从谷外带来一个小男孩,取名风清云。我第一次见到他的时候,蓬头垢面,衣衫褴褛,一双清澈的眼眸里透着疏离,害怕和忸怩。爹爹牵着他的手,对我说道:“以后清云就是柔儿的哥哥,知道吗?”我甜甜的笑着答应爹爹,牵起风清云的手说道:“我叫你清云哥哥好吗?”他却缩回了手,一脸的紧张不安。我调侃道:“你害羞了哦!”他的神色更加窘迫,逗得我开怀大笑。 相处了几天后,风清云也就跟我混熟了,经常成双成对的出现。爹娘说希望我成为一个温柔的女孩子,无论我怎样软磨硬泡,坚决不教我武功。但我总有机会把他们的武功偷学到手,然而,偷学毕竟是偷学,风清云不知道比我强大多少倍。 被江湖上传的神乎其神的音控之术,用声音杀人于无形之中,只要有一把乐器或一片叶子,就可充当武器。这和现代的催眠术有点相似,不过使用音控需要内力,内力越深厚,就能掌控得越好。我瞒着爹娘偷偷学习,凭我的内力,保护自己是完没问题的,若是遇上高手,可就不得而知了。 但是有一点我不明白,爹爹跟娘亲对风清云倾囊相授,但却唯独没有教他控音术。后来才知道,风清云已经不再适合当风家的传人,因此,也没有传授的必要了。 当然,这些是后话了。 冬去春来,四季更替,转眼间七年过去。 我已经十六岁了,风清云只比我大一岁,他已经褪去了稚嫩,透着与年纪不符的成熟稳重。他的相貌发生了巨大的变化,想当年,他还是个邋邋遢遢的小乞丐,如今摇身一变,变得英俊潇洒,玉树临风,本来和我一般高的,突然就高了我一个头,体态修长,风度翩翩,已然长成了一个人见人爱的美男子了。 在一次偶然的情况下,我听到爹娘想把我许配给风清云,他们之所以教他所有的武功,之所以让他姓风,早在生下我的时候便打定了这样一个主意。从谷外带一个身世简单的男孩,不仅把他培养成风家的继承人,也亲手为自己培养一个完美的女婿。我知道这些后,很奇怪,我并没有反对,倒是很想知道风清云是怎么想的。这些年来,他对我百般疼爱谦让,虽然是以兄妹相称,但我觉得我们的感情早已超越了兄妹之情。 失恋 一天,我和风清云一起躺在草地上看蓝天白云,我想提前给他打一下预防针,便说道:“清云哥哥,你喜欢我吗?”我满心期待的等待着他的回答,谁知,他毫不犹豫的说道:“当然喜欢了,柔儿聪明美丽,谁见了都会喜欢的。” 吐血……这是哪门子的喜欢?再一次试探性的问道:“既然这样,不如柔儿当你的新娘子可好?”看着风清云,想知道他听后会有怎样的表情。他先是一怔,然后,满眼的不知所措莫名其妙的刺伤了我,狼狈的移开视线,勉强笑道:“我有那么糟糕吗?再说了,我是开玩笑的嘛,别往心里去。” 我为什么会感觉失落呢?我努力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半饷,风清云开口道:“柔儿,你是个好姑娘,相信你以后一定能找到一个能真正让你托付终生的人。”他这是在拒绝我么?而且还用充满愧疚的语气? 天很蓝,云很白,可我已经没有心情欣赏了,我笑着掩饰心中怪异的感觉,说道:“我当然知道,那是必须的!” 晚上,我独自漫步在月光下,心中莫名的压抑和失落,这种感觉,就像失恋了一般。 今晚的月亮很美,我出神的望着,却不知不觉来到了爹爹的书房,原本想进去和他聊聊天,刚想敲门之际,却听到了风清云的声音:“师父,我待柔儿就像妹妹一样,我怕我不能完成你的托付。”心中一震,把僵在半空中的手艰难的收了回来,只听见爹爹说:“清云,你真的不愿意娶柔儿吗?”我不想听到他的回答,转身离去,情绪莫名的低落。 来到凉亭里,平静的湖面被晚风刮起一圈圈的涟漪,漾碎了圆圆的月亮,细碎的银光在水面上跳跃着,心里久久不能平静,也不知道站了多久,直到感觉阵阵凉意,我抱起双臂,企图驱散寒意,可就是不想回去。 就在这时,一件宽大的袍子披在我身上,我抬眸望去,就这样毫无预兆的撞进他深邃的眼眸里。我怔怔的看着风清云,月光勾勒出他俊逸的轮廓,这样近在咫尺的他,为何感觉离我这样遥远?我伸手想去触摸他的脸庞,但理智让我停止了动作,我垂下眼眸,掩去眼中的异样,刚想抽回手,风清云却意外的抓紧我的手,将我拉进怀中,我一阵呆愣。 他不言语,只是静静的抱着我,我也不说话,任由他抱着,若时间在这一刻停止,那多好。 不久,耳边传来他熟悉好听的声音:“柔儿,以后你一定会幸福的。”我扯了扯嘴角,说道:“是吗?但愿如此吧。”他凭什么这样认为?我想恼他,怨他,却是不忍心。我们之间像是被一层无形的膜隔着,说不明,道不破。我明明感觉到了他浓浓的爱恋与不舍,但他却在退缩,逃避,他到底是怎么想的,我害怕知道,也不想知道。 我从来不知道心痛到底是什么东西,就算现在亦是如此,不管是对前世的惩罚也好,是命也好,我都认了,有些事情,我从不强求。 出谷 这算不算失恋呢?我从来不会想到我会对风清云动心,也不小心遗漏了“日久生情”这个词。但这些都无所谓,儿女私情从来不是我生活的主题,我觉得此时此刻,我应该找到一个没有风清云的地方,好好散散心,遗忘对他的感觉。 当得知风清云要出谷的消息,我便央求爹娘也跟着他一起出谷,但却遭到了集体反对,但我心意已决,一时情急,便拔了风清云腰间的佩剑横在脖子前,大家都被我吓了一跳,但他们最错误的想法就是认为我不敢真的割下去。我生活在黑道里二十几年,血腥与杀戮已经司空见惯了,小伤小痛我一点都不会放在眼里,稍稍用力,便划出一道殷红的血痕,爹娘吓坏了,见我动真格,只好答应我出谷。 风清云见我流血时,极为紧张和心疼,我紧紧的看着他的眸子,那一刻,我以为他就要冲破内心的阻挠,向我袒露他的真实想法,只可惜,他的理智,战胜了他的冲动。 我只觉得可笑,既然傻到用自残的手段!当我以为可以碰触到他的时候,却突然离得我远远的,失望,落空,唯有死心,既然流水无心恋落花,那么落花,亦不必有意随流水。 我也不清楚风清云出谷干什么,隐约觉得似是很重要的事情。走之前,我特地向爹娘告别,跟他们说了很多话,心中依依不舍,第一次离开落然谷,离开这个生活了十六年的地方,这时候才发现,我对落然谷的感情,是这般深刻。我不想让爹娘伤心和担心,我发誓,一定会尽快回来! 出了谷,我并没有新鲜感和好奇感,反倒是闷闷不乐起来,我想,随便去四处走走便回去吧,前提是先离开风清云,我在心里算计着怎样毫无顾忌的离开他,若是让他陪着我,越陷越深岂不是死定了? 路上,风清云见我一副怏怏不乐的样子,关切的问:“柔儿,你怎么了?”我微微一笑,说道:“放心,我没事。”看着他俊逸的脸庞,想去触摸,但理智告诉我不可以,紧紧的握着拳,好一会儿,我用戏谑的口吻说道:“清云哥哥,若是以后你有了你的妻,柔儿一定会衷心的祝福你,但你可别忘了我这个妹妹知道么?”他有一瞬的错愣,但很快,他温柔一笑,说道:“柔儿,你在我心中的位置谁也无法替代。”听着这一句意味深长的话,我的心里一片凌乱,他总是让我看见希望,然后又让我失望。 我定了定心神,回以他一笑,我不去看他,怕他看见我眼中的苦涩。 落然谷离得最近的便是绿蒲国,而风清云的目的地亦是绿蒲国。到了绿蒲国京城,繁荣昌盛,热闹非凡,一派欣欣向荣的景象。 我打量着这个地方,一路上,发现两人的回头率真是百分百啊,男男女女皆是驻足痴望,一副被人勾了魂魄的模样,街道上一阵骚乱,我愣愣的,不明所以的被人群围观,风清云见状,紧紧的皱起眉头,迅速的将我揽进怀里,施展轻功,离开了这个是非之地。 ------题外话------ 作者承认夸张了点,亲们就用宽容的心态对待吧,哈哈······· 佳人 我一阵无语,当我们走进一间华丽的客栈时,店小二殷勤而至,一见我们二人,立刻两眼放光,随即摇摇晃晃,一副就要晕菜的样子,我立即扶住他,说道:“小二哥,你没事吧?”他好不容易清醒了一点,却傻不拉唧的冒出一句:“姑娘,你长得真漂亮……”霎时,感觉一道道如狼似虎的目光射过来,盯得我浑身发毛。风清云立马将我护在怀里,吩咐店小二准备两间上好的厢房。 上楼的时候,感受到那火热的目光一直追随着我,依稀听见那些食客热烈的讨论: “不知道是谁家的姑娘长得如此标志!” “要是能娶妻如此,夫复何求?” “只可惜她身边已经有护花使者了,要是她能看我一眼,此生便已足矣……” “……” 大多数古代女子在未出阁之前必须待字闺中,不可抛头露面,所以客栈里女子偏少,对风清云的评论早就淹没在一片强烈的“论美”声中。 风清云为了不让我的美貌再去祸害人间,便买了一顶纱罩给我,除了睡觉,任何时候都不可以取下。我就郁闷了,我知道我长得好看,天下第一美女和第一美男生的女儿,自然是天生丽质,闭月羞花,只是没想到会好看到如此离谱如此夸张,更郁闷的是,那么多人都被迷倒了,风清云却是免疫的…… 前两天我还能下楼吃饭,只是,整个客栈的人都只盯着我吃,感觉忒骇人,陆陆续续地,客栈门口都围满了人群,交通严重堵塞,众目睽睽之下,我哪里还有心思吃饭?最后,实在受不了,便叫店小二把饭菜端进房里。 一天,我打开窗户,看见了此生最壮观的场景。 只见,从客栈门口直到街道的尽头,都挤满了人,排成一条长龙,让人叹为观止。风清云跟我说了一下外面的情况,他说,京中传言,玉珍楼住着一位绝世美人,她一袭白衣胜雪,容颜美艳无双,气质超凡脱俗,就似仙女下凡。人们为了睹佳人芳容一眼,排着长队在玉珍楼,等待佳人出现。我巨汗,这还能不能愉快的玩耍了? 好不容易过了一天,翌日,风清云一大清早便出去了,他不告诉我,我亦不过问。门口逐渐排起了“长龙”,我有一身绝佳的轻功,很轻易便上了屋顶,我坐在屋顶上,那“长龙”一眼望不到尽头,男女皆有,他们争先恐后,打成一片,我望着他们,一头暴雨梨花汗…… 听说这个壮举轰动了整个京城,玉珍楼被堵死,完没办法做生意,这可愁坏了掌柜的,报了官还是无济于事,所以皇宫里的人也不能再袖手旁观了。然而他们并没有找到我,唯一一个找到我的人是三皇子明尘与。 他轻身落在我的身边,隐隐可以感受到他非常强大,直觉告诉我,这种人,少惹为妙!他开口道:“想必姑娘就是传言中的美人了吧。”不是猜测,而是肯定。 利用 我不禁打量他,身材修长,俊美不凡,一双凤目妖娆勾魂,俊逸中又透着一股邪魅。见我不语,他继续说道:“京中传言,你是风痕与华雪庭之女,不知是否属实?”不管他问什么,我总是不答,最后,他惊讶道:“姑娘该不是不会说话吧?真是可惜了。”说着还摇头惋惜。 我见他还不走,终于怒了,冷声道:“说完了吗?说完了就马上滚!”他无视我的怒意,笑道:“原来姑娘会说话啊,声音还是这般动听,只可惜是个冷美人。”我心中暗自绯腹,怎么会有这么厚颜无耻的人。就在这时,楼下一个大汉眼尖的发现了屋顶上的我,指着我兴奋的大喊:“大家看呐!美人在那呢!”一呼百应,霎时,一阵骚乱向远方绵延…… 我转念一想,如今的状况可是离开的大好时机,天时,地利,人和,样样具备,风清云便不会怀疑我是自己离开的,而是明尘与将我劫走的。打定主意,起身微笑道:“公子莫怪,小女子方才只是心情不好,多有得罪。”明尘与挑眉,饶有兴味的说道:“姑娘有话直说便可。”我看着他似笑非笑的眸子,既然他知道我另有目的,便言简意赅的说道:“带我走。”他眯起漂亮的眼睛,好一会儿才说道:“带你走可以,不过我有个条件,姑娘能否让在下有幸,一睹芳容?”他轻挑唇畔,笑得魅惑。他如此强大,当然不会被我祸害,因此便答应了他。抬手取下纱罩,那一刻,我看到他有一瞬的失神,要不是我捕捉能力好,还以为是幻觉。 我挑眉,对明尘与说道:“现在可以兑现你的承诺了吗?”他勾唇一笑,揽上我的腰,施展轻功离开了客栈,他的轻功极好,不一会儿,客栈便在视线中消失了。 清云哥哥,你不必担忧,但愿回去的时候,我已经能够坦然的面对你。 明尘与把我带到一座金碧辉煌的府邸面前,落地后,他似是随意的开口道:“我叫明尘与,你呢?”我看着他妖娆的双眼,想看出什么,但却是徒劳,淡淡的说道:“风浅柔。”他听后,双眸微眯,别有深意的问道:“令尊可是风痕?”我挑了挑眉,答道:“不是。”明尘与知道“真相”后,继续问道:“柔儿能否帮我一个忙?”这人还真是自来熟,柔儿?我们有这么亲密吗?摸了摸手臂上的鸡皮疙瘩,看着他,示意他继续说下去。 明尘与语气温柔的说道:“下个月初一便是我父皇的寿辰,柔儿可愿帮我,给我父皇一个惊喜?”我好整以暇的看着他,听到他说父皇,并不惊讶,早就知道他的身份不简单,只是,不知他口中的帮,是怎么个帮法,微笑着说道:“愿闻其详。”我利用了他助我离开,他自然是知道的,帮完他这个忙就算两清了,我们互不相欠。 明尘与让我自己选择,无非就是在寿宴上表演,我答应后,明尘与带我进了府,虽然我不知道他在算计着什么,但我的确可以给他帮忙,帮倒忙! 住进了明尘与的府中,他对我百依百顺,并且断绝了我与他老婆们的接触,这样则省去了不少麻烦,若是天天跟她们斗智斗勇岂不是要累死…… 明尘与装出一副极其宠爱我的样子,引得府里上上下下羡慕嫉妒恨啊,因为他还没有妃,因此有人传言我是明尘与的新宠,很有可能成为这座府邸的女主人,巨汗……这根本就是某男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我忽然玩心大起,选择了跳一支钢管舞,百无聊赖之际,悠哉悠哉的窝在软塌上,端起桌上的茶杯,细细的品尝着茶水的芬芳。想起明尘与眼中那一丝丝算计的光芒,不禁勾唇一笑,我绝对不允许任何人在我身上耍心思,这舞最好是搅了整个寿宴,看你这个狡猾奸诈的明尘与,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 默剧 听多了闲言碎语之后,我以准备“惊喜”为由,除了送饭送水的丫鬟,禁止任何人靠近我所在的院子半步,明尘与也不例外。 画好服装和道具,让下人去置办,然后再写好曲谱,让明尘与交给宫廷的乐师,一切办妥当之后,我每天抱着一把琴——练习控音术…我尤其钟爱控音术,因为挑战愈大,兴趣便愈大。 在落然谷,为了不让爹娘发现,只要一有机会便认认真真的练习,眼下可是大好的时机,此时不练,更待何时? 过了几天清静的日子,明尘与倒是尊重我的决定,虽然这是他的地盘,但却从未踏足半步。 今晚夜色宁静,窗边悬着一弯残月,给院子里染上了淡淡的银光。 感到有些许的困意,我关了窗户,吹灭烛火,房间里刚刚暗下来,屋顶上便传来一声极为细微的声响,我眯起双眼,心中警惕起来,仔细的辨认着周围的气息是否异常。 不一会,感觉到外边有一股气息正在靠近,我进入作战状态,此人身手不凡,一定不能大意。镇定的等待着那人的到来,看到外边一闪而过的黑影,我勾唇一笑,捏起一枚银针,只要他敢进这个门,银针伺候! 只见那人抬手,刚想推门而入,忽然又冒出来一条黑影,阻止了那人的动作,两人在门外僵持着,接着,竟是扭打起来,但他们都尽量把响声减到最小,看着两条纠缠不清的身影,嘴角不自然的抽了抽,这是什么情况?当我是死人吗?公然在门外打斗,以为我是聋子么?满脸黑线的寻了张椅子坐下,静静的欣赏着这一出精彩的默剧。 正当我无语之际,突然又有一股气息靠近,我饶有兴趣的挑了挑眉,这个是第三个,我真想知道,他们深夜到访,究竟是来干什么的。 那股气息慢慢的靠近,靠近,吱呀一声窗户被推开,只见一蒙面黑衣人,身姿修长挺拔,初步断定,是个男人。我隐在黑暗之中,因此,他并未发现,只是,手上的银针还没来得及飞出去,正打得难分难舍的两人注意到这边的突发状况,双双上前阻止,那人身形一闪,躲过了两人的攻击,亦躲过了我的攻击。 接着是三人纠缠在一起,三个男人一台戏啊,嘴角严重抽蓄,这戏再精彩我也没心情欣赏了,干脆上了床,任他们在外面越打越相爱,本姑娘安心的睡个美容觉先。 但是,听觉敏锐的我,在这如此嘈杂的状况下简直没办法入睡,更何况,三条人影在外边晃来晃去,晃得我是心烦意乱,大晚上的跑来这里扰人清梦,真真是够了!我捏起三枚银针,指尖一挑,向那三条身影准确无误的袭去。 “啊!”只听见一声惊叫,端的是惊天动地,撼人心魄,但却不是那三人,而是给我送饭送水的那个丫鬟,她这时候来只有一个原因,那就是明尘与来见我,她进来通报,然后正好撞见了那三个不速之客,引来一声凄惨之叫。三人中,有两人躲过了我的银针,剩下一个不幸的已经昏死在地,两人见形迹败露,赶紧三十六计走为上计。 心思 “啊!”只听见一声惊叫,端的是惊天动地,撼人心魄,但却不是那三人,而是给我送饭送水的那个丫鬟,她这时候来只有一个原因,那就是明尘与来见我,她进来通报,然后正好撞见了那三个不速之客,引来一声凄惨之叫。三人中,有两人躲过了我的银针,剩下一个不幸的已经昏死在地,两人见形迹败露,赶紧三十六计走为上计。 惹火了我就想走?没门!我想拦住他们,但来到敞开的窗边之时,毫无预兆的对上一双熟悉的眼眸,我们都怔住。这时候,明尘与已经进了院子,风清云神色复杂的看了我一眼,似是有千言万语来不及诉说,无奈的施展轻功,消失在夜色中。 我愣愣的站在原地,风清云,怎么是你,你来寻我了?但你寻到了我,为什么又不带我走?虽然我在躲他,但在那一刻,我还是希望他带我走的。 待我回过神来,房里已经一片明亮,明尘与点燃烛台,问道:“你没事吧?”我掩饰着怪异的情绪,说道:“没事,呃,对了,外面那人你知道是谁吗?”他淡淡的答道:“是我二皇兄,不过我已经派人送他回府了。”我一直想着风清云那双眼睛,外面是何人已经没有多大关系,心不在焉的点了点头,竟没有发现,此时明尘与已经来到了我的身边。 他轻轻的捏住我的下颚,抬起我的脸与他对视,那双漂亮的眼睛似是洞悉了一切,他轻启薄唇:“你跟他认识?”闻言,我微微一怔,不过,这件事也没有必要隐瞒,便坦然的说道:“是。”他声音低沉,出其不意的来了一句:“他怎么没带你走?” 猛然间被他戳到最柔软的地方,我垂下眼眸,顿时觉得狼狈不堪。忽然,腰间一紧,明尘与将我揽进怀里,动作轻柔的为我整理着有点凌乱的发丝,明明他是一派从容,极为自然,偏偏让我觉得此时的他,有着致命的魅惑。 他抚上我的脸,在耳畔吐气如兰的说道:“柔儿,不要为他伤心,你伤心,我也会难过。”身体没来由的一颤,突然意识到两人太过暧昧,我挣开他的手,忽视他那句令人头皮发麻的话,正容道:“殿下,你找我有什么事吗?”他面不改色,淡定的说道:“没什么事,就是来看看你,没想到你的院子今晚这么热闹?”我呵呵笑道:“我也没想到呢,如果殿下没什么事的话就请回吧,我想休息了。” 明尘与又是出人意料的搂过我,在我的额头上吻了一下,说道:“好好休息。”看着他离去的背影,目光渐渐冷了下来,我眯着双眼,直到他的背影消失才将视线收回。 我说过,不要妄图在我身上耍心思,明尘与,如果你想,最好,别让我太失望! 日子过得很快,再过几天便是皇帝的寿辰,最让我欣喜的不是可以摆脱明尘与,而是我的控音术进步得飞快,相比以前,大大提高了一个层次,已经迈入高手阶段,勉勉强强算个高手吧。 明尘与有找过我几次,他的态度暧昧不明,时不时的寒我几下,让我一度错觉,他已经无法自拔的爱上我了。 献舞 在寿宴的前一天傍晚,我独自在花园里看月亮,花园被皓月的清辉笼罩着,宁静而美好。 不知何时,明尘与也来到花园,他关切道:“这么晚了还没睡?早点睡吧,别着凉了。”没错,我没听错,他的语气是发自内心的关心,我不禁抬眼看他。他的脸棱角分明,俊朗无比,眼里少了几分平时的邪气,多了几分似水的柔情。我讶异看到这样的他,不禁又想起了风清云。在落然谷,同样是这般美丽的夜晚,同样是站在清华的月光之下,他的话语却是那样伤人…… 我独自神伤了一会儿,没说什么,抬步向房间走去。忽然,明尘与忽然从后面拥住我,在我耳边轻声道:“柔儿,我害怕失去……”后面的话几不可闻,消散在微风中。他的语气带着淡淡的忧伤,似是在呢喃,直觉告诉我,他害怕失去的,是我。 眸光微冷,我挣开他的怀抱,转身平静的注视着他,似告诫一般,却又语气淡然的说道:“若不想失去,就应该珍惜。”明尘与微怔,我不理会他,回房睡下,他若坚持,我们的关系只会越来越僵硬吧。 翌日,明尘与跟平时没什么两样,昨天晚上就像是发了一场神经,我只能这样说。 寿宴上歌舞升平,气氛轻松愉快。皇帝与皇后分别身着金色的龙凤锦袍,无比尊贵雍容,皇后身边还有几个比较得宠的妃嫔,花红柳绿,身上下珠光宝气,熠熠生辉。接下来便是各国前来祝寿的皇亲贵族以及皇子公主,再接下来便是朝廷重臣和文武百官以及他们的家眷。个个绫罗绸缎,锦衣玉带,好不光鲜亮丽,花枝招展。 我蒙着面纱,坐在一处不起眼的角落里,等待着明尘与的吩咐。到了表演的时间,明尘与提出了让我献舞的要求,他说我的舞艺怎样高超绝伦,怎样妙不可言,引得众人迫不及待想要欣赏一下了。我看向从善如流的明尘与,这厮真心不怕闪了舌头? 我换好服装,在众人惊异的眼神中登上大殿的中央,身着一袭火红的轻纱,抹胸,露腿,随着音乐,绕着钢管(木头替代)做了一个个妩媚妖娆,性感撩人的动作,因为有轻功,身子更加轻盈灵活,可以做很多高难度的复杂动作。 若是在现代,掌声一定如雷贯耳,眼下的状况是,个个呆若木鸡,观看者的眼神各有不同,但令我惊讶的是,没有人来打断我的舞蹈,直到做完最后一个动作完美收场。 音乐停止,大殿鸦雀无声,我从容的退下,换好衣服,坐回座位。皇帝微眯着眼,深邃的眸子里看不出他到底在想什么,众人沉默不语,显然在等皇帝发话,良久,他说:“朕看过一次这样的舞蹈。”我微微有点惊讶,会跳钢管舞的只有现代人,难不成还有人从现代穿越而来?我微微有点激动的问道:“皇上可知道那位跳舞的人现在在何处?”皇帝的眼里闪过一抹忧伤,淡淡的说道:“她已经死了。” 我暗自在心中叹了口气,看他的样子,是深爱那位女子的,只是,江山与美人,他选择了前者。 妖女 我有时刻注意明尘与,他除了被人“嫁祸”时有点恼怒外,一直是以旁观者的姿态,看着宴会的发展趋势,或许,这些都在他的意料之中吧。我冷笑,他竟是如此决绝! 明尘与见到我的容貌后,觉得利用价值非常大,要想我为他所用,唯一可行的就是让我爱上他,昨天晚上,就是为了试探我而演的一场戏!在这段时间的相处过程中,他以为我会动情,把我作为诱饵引鱼儿上钩,寿宴上一舞,他坚信我将会成为最棘手的“货品”,欲得之者,必定会臣服于他。世人皆言红颜祸水,如此绝色倾城,百年难得一见的美人,不想占为己有,也将会是最好的利器! 有了他们的势力加盟,明尘与的皇位,便指日可待了。其实明尘与也在赌,赌我会爱上他,若不大胆的放手一搏,不到最后,谁会知道结局是好还是不好?但千算万算,他唯独算漏了自己的心,动情的人不是我,而是他自己。不过,我与皇位比起来,无论给他多少次选择的机会,他还是会选择后者。 大殿里,有一部分人在街上是见过我的,他们一眼认出,开始小声讨论起来: “她不就是传言中玉珍楼里的姑娘吗?怎会出现在皇宫里,还与三皇子扯上了关系……” “对啊,对啊,难道那日在房顶上掳走她的就是三皇子?!” “……” 明尘影闻言,不可思议的眯着一双妖媚的桃花眼,震惊道:“玉珍楼?”我可以说吗,他已经被我迷住了吗? 皇帝看着我,眼神恍惚,不知道他在想什么,皇后戒备的盯着我,目光不善,女人就是敏感,尤其她还是皇帝的老婆,我很无语,虽然皇帝仍然英俊儒雅,但以他的年纪,都可以当我爹了有木有?真是的…… 此时,有些色迷心窍的公子少爷,一见到这样的美人,早就心痒难耐,又不好发作,憋到内伤,口吐白沫晕倒在地。一些封建迷信的老古董便说我是妖女,封建派和迷信派结成统一战线,说我使用媚术扰乱人心,祸害人间,若不除去,必将酿成大祸! 一人一句妖女,让我在大殿中显得格外无助,我的眸光越来越冰冷,丝丝杀意浮现,我不介意现在就祸害了他们,令其血溅当场! 让我意外的是,皇帝拍案而起:“够了!”帝王的威严不容抗拒,顿时,偌大的殿堂里鸦雀无声,静的连一根针掉在地上都能听见,众人屏气凝神,不敢造次。皇帝将视线放在我身上,不冷不热的开口道:“这里没你的事了,退下吧。” 我微微颔首,说道:“谢皇上。”说罢,水袖一扬,大步离去,皇宫容不下我,我亦不想再停留于此! 出了大殿,外边景色宜人,鲜花娇艳,杨柳依依,碧波柔柔,我轻吐一口浊气,望着明媚的天空,心情也跟着好起来,如今可是自由了呢! 离开皇宫自然是易如反掌,与明尘与之间也是再无瓜葛,接下来,便可以正式开启我的古代之旅了!一转身,见一美男子兴致盎然的看着我,丝毫不掩饰眸中的炙热。我眯起眼,这人怎么有点眼熟?忽然想起寿宴上一男子毫不顾忌他人的眼光,到处对美女放电,顺带调戏一番,我无语的看着眼前之人,他就是太子,明尘夜… 据说,太子风流成性,天天流连于烟花之地,放荡不羁,不务正业。本以为他会因疲劳过度而面色蜡黄,身体虚弱,没想到却是英姿焕发,俊美如斯,风流倜傥,风度翩翩,我除了惊讶之外便是佩服,精力好旺盛的小伙子… 他走近我,说道:“本太子看上你了,要纳你为妾。”语言轻挑,玩世不恭,我嘲讽一笑,说道:“娶我为妃也没用。”想走却被他拦住,我看着他好一会,这人,真如传言一般?我可不见得。我戏谑道:“我可是妖女,你敢娶么?”他忽然揽上我的腰,邪魅一笑,暧昧的气息喷洒在我的脸上,说道:“有何不敢?那些老东西的话也能当真么?”对于他亲密的举动,眸中闪过厌恶,越是想要挣脱,他的兴致却是越浓,他抬起我的下颚,魅惑道:“第一眼见到你,便给你深深的迷住了,我要你成为我的女人!” 我抖了抖身上的鸡皮疙瘩,讥笑道:“这句话对多少个女人说过了?”他挑眉道:“本太子只对你一人说过。”我感觉听到了天底下最好笑的笑话,但后来发现,他竟是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 离开 就在这时,千路云不知从何处冒出,明尘夜却依然圈着我的腰,不但不放手,反而圈的更紧。千路云不以为意,直直的看着我说道:“本太子已经启奏了皇上,娶风浅柔为妃,点溪与绿蒲两国联姻,世代和平交好,因此,她已经是我的女人。”他一副势在必得的样子,扣住我的手腕,将我拉进他的怀里,千路云与明尘夜眼神交汇,淡淡的硝烟味在四周弥漫。 明尘夜凤眸微眯,带着危险的语气说道:“路人千,想染指我看上的女人,你做梦。”路人千是什么鬼,千路云?他们这样争来争去有意思么?真是好笑至极!我顶着一头暴雨梨花汗,挣开千路云的手,说道:“我并非绿蒲国子民,你向皇上启奏有什么用?”他眯起眸子,显然很不满意听到我这个说法,抓住我的手,霸道至极的开口:“是与不是,本太子要定了!” 忽然,明尘夜挡在我面前,将我护到身后,用警告的眼神看着千路云,说道:“他是我的女人,你休想碰她!”见状,千路云嘲讽道:“你的女人?你的女人多了去了,我怎么知道你指的是哪一个?”“你……”明尘夜被戳到死穴,一时之间不知道说什么,看着他们不甘示弱的瞪着彼此,我无语的无以加复… “咳咳咳……”我清了清嗓子,调侃道:“二位,太子殿下,我祝你们心想事成哈,要什么样的女人就有什么样的女人,我就先行一步了,后会无期!”明尘夜离我比较近,他眼疾手快的拉住我的胳膊,问道:“你去哪里?”我笑得无比灿烂的说道:“当然是去一个你找不到的地方。”说罢,我拂开他的手,施展轻功,快速的离开,那两人有病,必须远离。 碰巧今晚有个花灯会,我穿梭在人群中,感受着这里的风土人情,街边形形色色的商人吆喝着,琳琅满目,应接不暇,有卖花灯的,卖首饰的,卖糖果的,卖面具的……我看到一个银白色的面具,花纹精致,款式独特,一眼相中便买下了它。刚把钱付给老板,手腕猛地被扣住,我抬眼看去,只见明尘与压制着怒气说道:“你离开为什么不说一声?”不说一声?难不成留下来被他利用?呵…明尘与,在你动情的那一刻就注定会输! 我挑眉道:“有必要么?”他应该清楚的知道,我们连朋友也算不上,只不过是相互利用,各取所需罢了,虽然他没有利用成功。我直直的看着他,语气带着淡淡的嘲讽,他微怔,似乎意识到我们什么都不是,他自嘲的笑了笑,慢慢松开我的手,说道:“是我自作多情了,你,走吧!”他闭上眼睛,转过身去。 他这是什么意思,搞的好像我伤害了他一样,自古英雄难过美人关啊,就连明尘与这般处处算计的人也不例外,果真是美色祸人。明尘与,希望你记住,从此我们两清,以后互不相干!不再看他,转身离去。 不知不觉,我已经把人群抛在身后,我果然没有心情玩乐,还是喜欢安静的地方。看见不远处有船,我戴上面具,回头看了眼热闹的大街,人群熙攘,流光飞舞,我想,这里将会成为路过的风景,无需留恋。 向船边走去,忽见一男子立于船头,他背对这我,长身玉立,青丝如墨,身姿飘逸,我眯起双眼,总觉得很眼熟,当我想起他是谁的时候,毫不犹豫的转身离去。他慵懒的声音飘来:“既然来了,又何必急着离开?”我当作没听见,继续向人多的地方走去,这里比较偏僻安静,跟千路云呆在这种地方,让我有杀了他的冲动! 他以惊人的速度拦在我面前,我还没看清楚是怎么回事,面具已经落到了千路云的手里。眸光骤然冰冷,眼神凌厉的盯着他,相对于我浑身带刺的模样,千路云从容的看了我一眼,执起面具轻吻了一下,邪魅的挑唇:“女人,本太子看上你了,不管你是谁,只能是我的女人。” 我扯了扯嘴角,冷冷道:“没想到太子对我这么执着,你若是敢回答我一个问题,我便考虑跟着你如何?”他勾唇一笑,一副胜劵在握的样子,高傲中带着丝丝轻蔑,丝丝不屑,在他的世界观里,女人要的无非就是荣华富贵,以及在男人身边的权势地位,他以为他对女人了如指掌,他以为他是情场高手,孰不知,他根本就不知情为何物,还敢自诩情场高手的话就太自以为是了。 我不以为意,淡淡的开口:“你愿意为了我放弃太子之位,与我远走高飞,一生一世一双人么?”千路云眯起双眸,看着我的眼神意味不明,不咸不淡的开口道:“没有男人,可以为一个女人做到如此。”语气不明,听不出任何情绪,我嘲讽的勾唇,如此甚好,我怕,即使你说愿意,我也不会跟着你。 狠心 这时,明尘夜突然出现在这里,未见其人先闻其声:“当然有这种男人,本太子愿意为了浅柔,放弃荣华富贵,跟她长相厮守,白头到老。”我看着明尘夜,有一瞬的错愣,一袭白衣,翩翩如玉,竟是觉得风华过人,哪有一丝传言中的玩世不恭,放荡不羁?继而,我无奈的扶额,本想除去千路云这个麻烦,却没想到引出了明尘夜这个大麻烦! 看了眼千路云,决定将计就计,对他挑衅的说道:“看到了吗?真正的爱情是伟大的,它能让你心甘情愿放弃某些东西,甚至,包括自己的生命!”将视线从他身上移开,望着天边无尽的黑暗,忽然有点感慨,不由自主的开口道:“问世间情为何物,直教人生死相许。” 我从千路云的眼中看到震惊,但很快便消失,快到让我以为那是幻觉。他看着我的目光,不再像是看到羊的饿狼,眼眸犹如两潭平静的湖水,有什么东西似是涟漪一般荡漾开来,说实话,这种眼神令我更害怕。 千路云意味不明的一笑,竟潇洒离去,这倒让我感到意外,不过走了好啊,省事不少。身边还剩下明尘夜,我实在不相信,一个养尊处优的太子爷,会愿意跟我颠沛流离,年轻气盛,冲动是在所难免的,我淡淡的说道:“回去吧,过了今晚,你便会忘记你所说过的话了,后悔还来得及。” 闻言,明尘夜向我走近,我警惕的向后退去,他一把将我捞进怀中,一派从容的将我被风吹乱的发丝别到耳后,挑眉道:“你听好了,现在,你没有选择和决定的权利,唯一的决定,就是跟着我。”痴人说梦,我冷笑,真心觉得他“有趣”至极。 我用威胁的语气命令道:“放手。”他异常坚定的说道:“不放。”闻言,我璨然一笑,用内力震开他,随即,袖中的银针向他的要害直直射去,他反应过来,躲过最致命的一针,其余的躲闪不及,华丽中招。 “你……”明尘夜愤恨的看了我一眼,便晕了过去,不省人事。我漠然的绕过他的身体,丢下他上了船,我站在船上,看着远处地上的一抹白色,冷冷的别过视线,没有死算你好运。 翌日,离开了京城,随便找了间客栈住下,决定休息一两天再走。发觉客栈里的人总是用好奇的目光打量我,不过也是,平白无故的戴一面纱,人们难免把这个异类多看两眼,又或许,这具身体长得实在美绝人寰,不看脸,也是让人不自觉的称赞她的身姿。 来到房间,我取下面纱,刚想给自己倒杯水,忽见一人影翻窗而入,定睛一看,竟是明尘夜?!微微一怔,立马变了脸色,冷声道:“你怎么又来了!”明尘夜沉着脸,双手重重的拍在桌子上,俯视着我,凤眸中盛满怒意:“你这女人真是狠心,还敢说我又来了?!”他的脸色很苍白,但却难掩他的丰神俊朗,俊美无涛,我别过脸去,冷哼一声说道:“有何不敢。” 他气极,微眯着双眼,说道:“好,好,你这个狠心的女人,我今天就抱着你不放手了!”话落,他真的走过来从身后抱住我,他把头搁在我的肩上,一副誓死不放手的样子。睫毛颤动了几下,我已经面临爆发的边缘,语气冰冷得没有一丝温度:“放手!”他还是那句:“不放!”你大爷的,胳膊肘毫不留情的向后捅去,他却意外的没有躲,闷哼一声,腹上的手臂反而更紧,他虚弱的说道:“就算你杀了我,我也不会放手!” 简直是个变态!他调戏的女人还不够吗?非要来招惹自己,敬酒不吃吃罚酒!我想再一次进行攻击,没想到明尘夜忽然扳过我的身体,说道:“你这女人的心是石头做的吗,就算不喜欢我也不用总想着杀了我吧!”我淡漠的看着他,说道:“只要你不招惹我,我便不会想杀你!” 明尘夜愤怒的盯着我,似是要把我生吞活剥,我冷眼相待,试着挣开他,手臂竟纹丝不动,火大的吼道:“你tmd给我…唔…”放开两个字硬生生被他堵在喉咙里,他啃咬着我的唇,像疯了一般,我瞪大双眼,血气不断上涌,不断上涌,最终,一掌将他打晕在地,原本他就“弱不禁风”了,这一掌少说也有七八成的功力,因此,某男华丽丽的晕菜了。 我狠狠的擦了擦嘴唇,拿起桌上的水壶一阵猛烈的漱口,这个死男人,竟然敢轻薄我,也不知道那张嘴吻过了多少女人,太肮脏了! 木板 任由明尘夜躺在地上,但总感觉他极其碍眼,不会动了还是那么讨人嫌!我努力的无视他,一直到晚上,见他仍然一动不动,觉得不太对劲,过去一探他的鼻息,微微一怔,竟然没气了?为他检查了一下,原来是受伤太重导致闭息,看样子闭息才不久,若再不救治,便回天乏力了。 救,还是不救?这都是他自食其果,而且总是不厌其烦的缠着自己,死了倒清静。但他其实也没有做什么十恶不赦的事,恼他也没有恼到非死不可的地步,我们之间无冤无仇…随着时间的流逝,我烦躁的抓了抓头发,取出玉瓶,把一颗丹药塞进他的嘴里,这是美男爹爹在出谷之前,特地给我和风清云调制的丹药,两人各一颗,保命于危难之中,服了药后,在床上躺几天便能痊愈。费力的将他弄到床上,恨恨道:“死男人,真是便宜你了!” 入夜,困意袭来,我趴在桌子上睡去,但只是浅眠,迷迷糊糊的就到了天亮。一睁开眼,便看见一张俊美无双的脸,对着我笑得春风十里,桃花朵朵,我有点错愣,随即反应过来,抬手揉了揉眉心,虽然知道他受的伤的确很重,但还是忍不住挖苦道:“那么快就能下床了,看来我下手还不够狠?” 明尘夜不予理会,继续笑道:“柔儿,你不忍心对不对?”感觉被他说中,恼怒的看了他一眼,不屑道:“谁不忍心了,你死在这里,我岂不是麻烦了?”闻言,他却风马牛不相及的来了一句:“柔儿,给我抱一会好不好?”眸光一凛,干脆利落的答道:“不好!”可他的手已经伸了过来,不管我愿不愿意,已经将我搂在怀里,我挣扎,他语气轻柔的说道:“乖,抱一会就好。”他的安静和温柔倒是让我停止了挣扎,我愣愣的,这样子的他竟然不反感。 明尘夜将下颚磕在我的头顶,我靠着他的胸膛,听着彼此的心跳,以及清浅的呼吸,干脆闭上眼睛,抱就抱吧,抱一下又不会死。 不一会,明尘夜的声音从头顶飘来:“柔儿,你不用一副视死如归的样子吧,身体这么僵硬,就像抱着块木板一样。”你大爷!占了便宜还敢嫌三嫌四,我很不客气的推开他,说道:“既然如此,你抱我做什么!”他笑语盈盈的说道:“就算你是块木板,我还是一样喜你,爱你,想抱你。”说着他的魔爪又伸了过来。 “滚!”我嫌恶的起身,离开了房间,真是个不知好歹的死男人! 但我发现,那厮简直就是个神经病,我越生气,他反而越开心。他说我生气证明我在意他,我表面上嗤之以鼻,但心里却有点忐忑,我的脾气从来没有这么火爆过,好像他总是能轻而易举的燃起我的怒火。 很快,我得出结论,只要他不厚颜无耻的来纠缠我,我也就不会这样,说到底,根本就是他自作多情,自以为是,外加胡说八道! 午膳时间,明尘夜抱怨道:“柔儿,我放弃了太子之位,你却对我爱理不理,那路人千这么做你就跟着他,这是什么道理,那路人千有什么好,府里姬妾如云,最不缺的就是女人了!” 嘴角狠狠的抽了抽,这个死男人,吃个饭也不能消停一会,唱独角戏唱了一个早上了还没唱够,我沈着脸,冷声道:“你跟他不相上下。”闻言,他竟是不屑的说道:“那些女人,爷我看都不想看一眼,别说是碰了。”靠,他都不怕闪了舌头?从他嘴里说出来,能信就有鬼了。我嘲讽一笑,说道:“一派胡言。” 忽然,他搂过我的腰,神情认真的说道:“柔儿,以前我从来没有吻过女人,你是第一个。”我只觉得好笑,看了看他,挑眉道:“那我是不是应该感到荣幸?” 他无视我的话,眸中闪过迷离,说道:“我想再吻你一次……”说着,他俯身向我靠近。我大惊,这厮怎能这般不要脸?一边推他,一边向后倾去,怒道:“你想的美,滚开!”谁知,身体忽然失去平衡向后倒去,我本能的想要抓住某些东西,却没想到搂住了明尘夜的脖子,顺势一拉,两人的唇贴到一起,倒像是我强他一样。 明尘夜贴着我的唇,吐字不清的开口道:“今日柔儿很主动呢。”眸中带着戏谑的笑意,我瞪着他,现在放也不是,不放也不是,心中恼怒至极,张嘴想咬他,却被他趁虚而入,几次下来,他都巧妙的闪开,反而像是两人在嬉戏,意识到这个,我真想咬舌自尽,或者把这个无耻的死男人挫骨扬灰! 指甲陷进他的肉里,他还是忘情的吻着,从霸道强势,渐渐变成温柔缠绵,任他侵占掠夺,转辗反侧,在他激烈的纠缠中,我终是败下阵来,身子软了下去,迷离着双眼,气息不顺,明尘夜扶正我的身体,为了让我顺气,他在只是在唇上轻咬着,吮吸着,难舍难分,流连忘返,我好不容易清醒一点,想推他,却发现身软绵绵的使不出力气,忍不住发出了一声呻吟。 我浑身一颤,瞬间清醒过来,拼尽力将他推开,步伐不稳的起身,想要离开这里,明尘夜抓住我的手腕,稍稍用力,我便跌入他的怀中,他搂着我,声音沙哑的开口道:“柔儿,我赖定你了,你的身,你的心,都是我的,都是我的。” 他霸道的宣示,我枕着他的胸膛,半眯着双眼,神色恍惚的说道:“我不会是你的。”想想我跟风清云,多搞笑,只要有爹娘,就够了。 明尘夜没有说话,只是搂着我的手紧了紧。不一会,我平静的离开他的怀抱,继续吃饭,一语不发,不喜也不怒,就只是静静的吃饭,我想,风清云对我,还是有影响的吧。 明尘夜见状,有点慌乱,放低姿态说道:“柔儿,你是不是生气了,你打我也好,骂我也罢,但你不要一点反应也没有好吗?大不了,未经你的许可,我不碰你就是了……”任由他在一旁喋喋不休,我始终不予理会,直到晚上,我上了床准备睡觉,明尘夜在我身边躺下,顺便将我搂进怀里,我不悦的看了他一眼,冷声道:“下去!” 他闭上眼睛,柔声道:“乖,睡觉,我只是想抱着你。”我动了几下,见没什么作用,只好无奈的闭上眼睛。 薄情 翌日,一大清早客栈里便挤满了人,气氛十分怪异,他们的穿着打扮都不像是普通人,一看他们的气息就知道身负武功,其中有几个还是高手级别,他们分成了各门各派,每个门派都有自己独特的标志。我暗自惊奇,不知道今儿个是什么情况。 当各路人士纷纷离开后,我问店小二:“小二哥,你可知道发生了何事?怎么今日那么多装束奇怪的人?”店小二讶异的看了我一眼,说道:“姑娘,你还不知道呐?江湖上要举行一场比武大会,最后的胜利者不仅能扬名江湖,还能获得一万两黄金呢!不过,好像还有一面青鸾镜,据说,这面镜子可不得了,它能去你任何想去的地方……”店小二滔滔不绝,我已经听不下去了,脑子里一直回放着那句话:它能去你任何想去的地方,任何想去的地方…现代也可以? 习惯性的眯起双眼,虽然我不知道在现代还有什么可留恋的,或许是想验证它是否可以回到现代,或许还想再看一眼那个曾经生活过的世界,但,这一刻,我急切的想要得到那面镜子,不知道是出于什么动机,总之,这场比武大会我去定了! 用完早膳便立刻动身,明尘夜疑惑道:“柔儿,你这是要去哪里?”我一边收拾着包袱,一边漫不经心的说道:“不关你的事。”忽然,眼前一晃,明尘夜扳过我的身体,说道:“不关我的事?如今我可是你的人,你不能这般对我。”眸中带着点点怒意,我迎着他有点咄咄逼人的目光,面无表情的说道:“参加比武大会。”他再一次疑惑道:“你去参加那个做什么?”我拿开他的手,转身将东西收拾好后,说道:“我想要青鸾镜。”估计明尘夜亦是晓得那面神奇的镜子有什么作用,他挑眉道:“柔儿是想去什么地方?”我不置可否,出了房门,跟掌柜结了账。 明尘夜紧跟在身旁说道:“柔儿,你若是想去什么地方尽管告诉我,我一定让你如愿以偿。”我看了他一眼,继续往前走。真是好笑,那个地方是时间问题,不是空间问题,他让我如愿以偿?别搞笑了。 他仍旧不死心的说道:“柔儿,你别不信我,你是想回家?你并非绿蒲国人,也不是点溪国人,更不是木芙国人,不知你家到底在何处?”嘴角抽了抽,他倒是调查的挺清楚的,就算他已经调查到了我现在的身份,他能调查到二十一世纪么?我淡淡的说道:“你不会懂。”明尘夜见状,惩罚性一般捧起我的脸,隔着面纱,在唇上蜻蜓点水般落下一个吻,待我反应过来,他已经迅速撤离,我微怒,他理直气壮的说道:“柔儿,你太薄情了,什么都不告诉我,不跟我说,你怎能这样待我。” 见周围的人都用怪异的眼神看着我们,我沉着脸说道:“是你自己死皮赖脸的跟着我,难不成你有意见?”明尘夜怔了怔,眸中闪过受伤,我假装没看到,转身快步离开。 比武大会举办在木芙青城,木芙国亦是一个强盛的国家,与点溪,绿蒲,三足鼎立,距离比武大会还有一个月的时间,这里仍然在绿蒲国境内,必须快马加鞭赶往青城。 挑马之时,明尘夜恢复如常,神情温柔的笑道:“柔儿,我自然是有意见的,谁叫我已经是你的人了呢?”我瞪了他一眼,没好气的说道:“不要脸。”他挑了挑眉,指着一匹马又道:“柔儿,不如我们同骑一匹马如何?”我看向他,带着危险和警告,今儿个,这厮的兴致真真是极好的呢!“咳咳…”某男见状,假咳了两声,悻悻的闭了嘴。 跟明尘夜各自买了一匹马,我跃上马背,侧脸鄙夷的对他说道:“两人同骑一匹马,也不怕将马给压死?”说罢,我率先夹了马肚扬长而去。然而,明尘夜因为这句话,一直在我面前意味深长的扬着嘴角,笑得百花齐放,天地失色,简直是要晃瞎我的眼,以至于我因为这句话,有咬死自己的冲动,思来想去,还是不知道有什么好笑的,真想掐着他的脖子问一句,你tmd能不能告诉我笑点在哪里? 追杀 赶了几天路,终于到达绿蒲国边境,明尘夜倒是安分守己,还对我温柔细致,关怀备至,一开始,我的鸡皮疙瘩掉了一地又一地,突然有种看到了六月飞雪的错觉,后来,渐渐的便适应了。虽然明尘夜不明白我对青鸾镜的执着,但他说,你要,我便将它夺来给你。闻言,我有点怔愣,心中莫名其妙的颤抖了一下,感觉他说那句话太诡异,太可怕了。 是夜,在荒郊野外的一片树林里,四周杀气涌现,本人很幸运的遭遇了有史以来的第一次追杀,而且还是两拨人马。月黑风高杀人夜,今晚,注定不能平静! 树林里弥漫着浓浓的血腥味,我跟明尘夜并肩作战,前所未有的默契,他的身手丝毫不逊于我,不仅不逊,不知道还强大了多少倍,甚至比明尘与还要强大得多。我不禁对他刮目相看,借着微弱的火光,明尘夜紧绷着脸,神色冷峻,刚毅的线条勾勒出英俊完美的侧脸,气场犹如傲视天下的王者一般,掌中之剑所到之处,无一生还。 我从来没有见过他如此强势霸气的一面,不禁被他的气势震慑住,有一瞬的失神。就因为这片刻的大意分心,一柄致命的利剑闪着寒光向我袭来,待我反应过来,已然太迟。 “柔儿!”就在这时,一声惊呼,明尘夜用令人不可思议的速度将我护在怀里,眼前一花,身体一紧,脑袋混乱之际,只听见一声闷哼,我仰头,看到明尘夜一瞬间苍白如纸的脸色,见我安无事,他露出一抹释然的笑意。心中一抽,这个死男人吃错药了吗?调戏着调戏着居然把命给搭上了? 心中极度懊恼,作为一名专业的杀手,竟然会在紧要关头分心,这是最低级最愚蠢的失误!眸光一凛,扶着明尘夜,将执剑的黑衣人一招毙命,端的是快!准!狠!若不是明尘夜,今晚,我必死无疑吧。 我发现,一拨黑衣人很直接,就是想取我性命,另一拨则是有意要留活口,还有几个似乎是帮着我的,但没几下便被杀了个片甲不留,眼下,根本搞不清楚是什么状况,我清楚的知道,我现在还没有跟什么人结仇。 虽然这些黑衣人的身手都在我跟明尘夜之下,但他们胜在人多,且训练有素,渐渐的,我们便处于下风。我并没有受伤,只是衣角染上了斑驳的血迹,可明尘夜不同,他受了重伤,一把剑斜偏着心脏刺穿他的身体,衣衫已被鲜血染红了一大片,妖艳的红色,触目惊心。他明显体力不支,但却要坚持着应付黑衣人,那些黑衣人对他招招致命,很辣无比,再这样下去,我们两个都必死无疑! 看了眼明尘夜,心中紧了又紧,眼神愈发的冰冷嗜血,手上的动作麻木狠绝,我来到他身边,替他解决掉几个黑衣人,趁着空当,问道:“你还能坚持吗?”他松懈下来,倚着身旁的一棵树,脸苍白得没有一丝血色,近乎透明,气若游丝,就连回答我的力气都没有了。 黑衣人见状,知道胜负已定,都围了上来,我用凌厉的眼神将他们扫视了一遍,其中一个黑衣人看着我,突然开口说道:“你若是肯跟我们回去便可留你一命,但这个男人必须死!”这个自然是有意留活口的一方,我轻轻的扯了扯嘴角,看向要取我性命的一方,嘲讽的对他说道:“你想留我一命,恐怕有人不愿意呢!不过,你们想杀了他,做梦!”我知道我已经无路可退,此时此刻,脑海里只有一句话,“以音控之,杀人于无形。”眼下,这时唯一的办法。 谈判破裂,两拨黑衣人的目标达成一致,迅速而利落的提剑而上,没有丝毫的拖泥带水。我随手摘下一片树叶放到唇边,一阵诡异的乐声响起,黑衣人都怔住,不一会,他们开始神志不清,脑袋混乱,捂着耳朵在地上痛苦的打滚。 我冒着冷汗,因为内里不足,体力不支,现在控音术对我来说更加艰难了,但我不敢停歇,也不能停歇! 看着一个个黑衣人吐血身亡,一刻悬着的心终于落了下来,当树林里除了音乐,只剩下一片寂静时,我停止了吹奏,猛然间,胸口一痛,吐出了一口鲜血,我捂着胸口,浑身无力,侧脸看了眼昏迷的明尘夜,耗费我所有内力救下你,值得。 感激 连夜将明尘夜带到一家医馆,亲自为他拔剑,调理伤口,来医馆只是需要疗伤的药材而已,美男爹爹精通医术,身为他的女儿,自然是不能给他丢脸。明尘夜用内力护住了心脉,只是失血过多,并无性命之忧,调理几天便能醒过来。 虽然深夜打扰,但掌柜的还是很和善的接待了我,药物也任我施用,将明尘夜的伤处理妥当之时,已经快要天亮,我实在是精疲力尽,便枕着床沿睡了过去。 待我迷迷糊糊醒来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一位慈眉善目的老奶奶贴心的为我熬了粥,她和蔼的笑着说:“丫头,你饿了吧,我熬了粥,你赶紧喝吧。”想必她就是掌柜的妻子吧,看着桌子上雾气袅娜的清粥,心里划过一丝暖流,我微笑着坐下来,饿起来的时候,真心是不必拘礼。 喝完粥,我拿出一锭银子,说道:“老奶奶,昨晚真是不好意思,打扰了您,可能我还要住些日子,这就当是昨晚的医药费还有寄宿费吧,请您收下。”闻言,在捣鼓药材的老奶奶停下手中的活儿,说道:“丫头,你不用这么见外,我待这儿的人就像自家人一样,而且,看到你我是喜爱的紧,这银子还是自个儿收起来吧,我并不缺银子。”说着,她坐到我身边,将银子推回给我。 心中甚是感动,这种纯朴自然,又亲切温暖的真情,是多么难得,我也不矫情,将银子收起来,感觉这时候再提银子的事,便是对老奶奶的亵渎。 我跟老奶奶聊起了天,她跟她的丈夫并非本地人,老家因为旱灾导致家破人亡,夫妻俩幸存下来,迁到外地去谋生,他们还年轻的时候便开始在这里定居,做着老本行,行医卖药。老奶奶有两个儿子一个女儿,但女儿在生下来不久的时候不幸夭折,儿子都已成家立业,在外边赚钱,很久才来探望一次,但每个月都会寄钱给他们。 老奶奶的丈夫姓孔,在这一带是出了名的宅心仁厚,经常免费给别人治病,人民深受感动,将他尊称为孔夫子。 此时,孔夫子去外面出诊了,明尘夜仍然昏迷着,我无所事事,便跟老奶奶一起整理药材。 直到太阳落山的时候,孔夫子才回来,他见我懂医,似乎对我很是喜爱,但他从不问我是哪里人,来这儿干什么,为什么在半夜被人追杀,只是让我安心的住在这里,他的这份善意着实令我感激。 我谎称我跟明尘夜是夫妻,因为孤男寡女的总归不好,为了不白吃白住,除了照顾明尘夜,还经常替孔夫子为别人看病抓药,或者陪他出诊,几天下来,我跟孔夫子两夫妇建立了深厚的情谊,感觉他们就像我的爷爷奶奶,而他们亦把我当做孙女一样看待。 身子调养好之后,我发现我的内力并没有完的耗尽,体内还残留着一丝微弱的内力,不得不说,这让我感到特别惊喜,因为尽管内力少,但总比没有的人要强太多。 不久之后,周围的人都知道了孔夫子的医馆里,突然冒出一个女娃子,说是他的干孙女,看病抓药很是在行,是孔夫子不可多得的好帮手。只是,她每天以面纱遮脸,不以面貌示人,不得不让人好奇,她到底长什么模样。 点心 第五天的时候,上午陪孔夫子出诊回来,见医馆来了一中年男子,五官端正,厚实淳朴,孔夫子告诉我,这是他的二儿子,我礼貌的给他端茶倒水,他看着我问道:“你就是我父亲收的干孙女吧?”我微笑着答道:“正是。”忽然想到此时戴着面纱,微笑人家也看不见,不禁觉得有点尴尬,这时,他疑惑道:“姑娘为何要将脸遮住呢?”我想,都是自家人,这时候面纱也不必再戴了,索性便取了下来,说道:“其实也没什么,只是觉得行事方便一些。” 只见他愣了愣,回过神的时候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说道:“姑娘长得这般好看,的确是将脸遮起来方便些。”孔夫子在一旁哈哈笑道:“丫头,你这张脸注定是不能太招摇。”其实,长得漂亮也不一定是好事…… 无奈之际,突然一个女孩子冒出来,抱着我两眼放光,说道:“这位姐姐长得真好看,爷爷家里什么时候出现了一个仙女一样的姐姐,卿儿好喜欢呢!”只见女孩子水灵水灵的,模样倒是挺俊俏,孔夫子的儿子介绍说,这是他的小女儿,名唤孔言卿,我捏了捏她粉嘟嘟的小脸,笑道:“姐姐也好喜欢你呢,卿儿是我见过最可爱的女孩子。”不一会,我跟言卿便熟了起来,她比我小一岁,十五岁,总粘着我仙女姐姐仙女姐姐的叫,喜欢我喜欢得不得了,不过我也是对她喜欢得紧,她可爱,单纯,像个小太阳一样招人喜爱。 下午,孔夫子没有出诊,他跟他的二儿子一起整理药材,我没什么事情可做,言卿便拉着我出去逛街,她说当地有一家酒楼的点心很好吃,叫肯德基!我的小心肝,那叫一个震惊,要不是这碍眼的古代建筑还有古装,我真的以为我回去了,这言卿既然拉着我去吃肯德基!要不吃完肯德基咱们再去酒吧疯一回? 当我看着桌子上香喷喷,黄灿灿的炸鸡翅,炸鸡腿,薯条,南瓜饼等现代速食食品的时候,我无法淡定了,带着满腹疑问,说道:“卿儿,这家酒楼的老板是谁?”言卿有点不解,不知道为什么我会有此一问,回答道:“是楚御山庄的庄主,姐姐认识他?”楚御山庄?!我觉得有点不可思议,楚御山庄是江湖上赫赫有名的一大山庄,势力仅次于花烬宫。 花烬宫是江湖上最强的一股势力,立场亦正亦邪,据说颠覆一个国家不在话下,朝廷唯恐避之而不及。花烬宫的宫主极其神秘,没有人知道他是男是女,更没有人知道他长什么模样,关于他的传闻,在江湖上漫天飞舞,谁也不敢招惹他。花烬宫如此,楚御山庄可见一斑,但我关心的不是这个,难不成那庄主也是穿越而来?我没有回答言卿的问题,再次问道:“我能见见楚御山庄的庄主么?”言卿面露难色,说道:“恐怕是不能,楚御山庄的庄主不轻易见客。”闻言,我只能作罢,若是有缘,日后定会相见。 言卿好奇的说道:“姐姐,你见那庄主做什么?你们是相识?”我迟疑了片刻,说道:“他可能是我的一位故人。”言卿有点惊讶,水灵灵的眸中闪过恍然之色,接着笑嘻嘻的说道:“既然是姐姐的故人,不如卿儿为你引见引见?”我挑了挑眉,说道:“那庄主不是不轻易见客吗,而且你一个女孩子家,又不认识他,上哪儿去为我引见?”忽然,言卿两颊飞红,霎时变得娇艳动人,她羞涩的开口道:“庄主是珣哥哥的父亲嘛,若是我跟珣哥哥说,珣哥哥定然会答应的。”我饶有兴味的看着那两坨胭脂红,似笑非笑的说道:“珣哥哥?可是卿儿的心上人?”言卿娇嗔道:“讨厌,姐姐真坏,知道还说出来。”她绞着衣角,一副羞涩难耐的模样。 好戏 接着,言卿便把她跟她珣哥哥的相识相恋说给我听。因为言卿在家里排行最小,被所有人宠着,比较顽皮任性,经常一个女孩子去逛大街,结果,一不小心碰上一群仗势欺人的登徒子,她被当众调戏,那群猥琐之徒欲要强抢民女之时,楚御山庄的大少爷楚景珣,路见不平拔刀相助,然后郎才女貌,郎情妾意,一来二回两人皆是坠入爱河。据说已经到了谈婚论嫁的地步,就差见家长了,我唏嘘不已,如此狗血的剧情也能成就一段如此令人艳羡的姻缘,若是碰到对的人,爱情来了挡也挡不住啊。 然而,当我们准备开吃的时候,一个摇着折扇的美男子翩然而至,道不尽的风流韵味。我停下欲要解面纱的手,上上下下的打量着来人,最后定下结论,这人除了一副好皮囊,跟大街上的猥琐之徒别无二致。 只见那人目光灼灼的看着言卿,语气轻浮的开口道:“小卿儿,几日不见,本少爷甚是想念,不知道小卿儿你可有想我?”言卿看到来人,脸色瞬间沉了下来,眸中闪过厌恶之色,说道:“楚景弦,你真是越来越放肆,不久之后我可是你的嫂子,请你说话注意点。”我讶异的挑眉,这小叔子是看上自己的嫂子了?很显然,我已经被华丽丽的忽视了,不过,貌似有一场免费的好戏正在上演,被忽视也是乐意之至,而且,不被忽视,也不见得是好事。 楚景弦不以为然的笑道:“既然如此,为了小卿儿,跟我哥抢女人又何妨?”哎呀呀,都说兄弟如手足,女人如衣服,这骚年为了美人也是蛮拼的,起码言语上是下足了功夫。言卿两颊涨红,也不知道是怒的还是羞的,咬牙切齿道:“楚景弦,你够了!没见过你这般厚颜无耻的人!”楚景弦邪魅一笑,挨着言卿的身边坐下,言卿还未来得及闪躲,楚景弦已经一把将她揽在怀里,说道:“小卿儿,其实我还有更厚颜无耻的你没见过。”说着,将俊脸慢慢的逼近言卿。 这旁若无人的境界啊,我下意识的向四周环视一圈,其实根本没有多少人注意这边,就算看到了也装作没看到,看来这楚御山庄的势力在江湖上排行第二还真不是浪得虚名,而身为楚御山庄的二少爷,楚景弦自然是为所欲为,恃强凌弱了,果真跟大街上的猥琐之徒别无二致。我就纳闷了,一个拯救少女,一个祸害少女,确定楚景珣和楚景弦是两兄弟? 当我准备继续看戏的时候,只见言卿羞愤无比,向我投来求救的眼神,埋怨而委屈的说道:“姐姐,卿儿被混账之徒欺负,你怎能坐视不理!”这时候,楚景弦才注意到对面坐着一个大活人,他挑了挑眉,投过来的目光貌似对我颇感兴趣。 我一直以旁观者的姿态看着他俩,突然要我来掺一把,闻言,有点后知后觉,见二人齐齐的盯着我,假咳了两声,从容不迫的对上楚景弦的视线,装出一副正儿八经的样子,说道:“楚公子,光天化日之下调戏良家妇女,难免失了风度,怎么着也应该先征得卿儿同意,然后再来个花前月下,也算是不辜负良辰美景。”说罢,霎时一阵诡异的沉默,我也是被自己的话给雷到了,好歹卿儿被欺负了,我应该把那人狠狠的教训一顿才是,可我就是忍不住想把眼前二人调戏一番。 言卿急道:“姐姐,你怎能这样!”说着一副快要哭出来的样子,见楚景弦已经放开了她,我安慰道:“姐姐是说先征得卿儿同意,卿儿怎会同意呢对吧,何况,人家不也是放开你了吗?姐姐这是以进为退。” 言卿真是天真无邪,这样的鬼话她也信了,但还是一副很不开心的样子,楚景弦则是意味深长,似笑非笑的看着我。 猎艳 言卿真是天真无邪,这样的鬼话她也信了,但还是一副很不开心的样子,楚景弦则是意味深长,似笑非笑的看着我,说道:“这位姑娘真是有趣,既然是小卿儿的姐姐,想必也定是个大美人,为何以面纱遮脸?”看着他愈发灼热的视线,我这是被盯上了?他的脸上,很明显的写着两个大字,猎艳。 言卿见状,怒瞪着楚景弦说道:“我告诉你,少打我姐姐的主意,她可是有夫之妇,而且,比起姐姐的夫君,你差远了!”说着,言卿甚是得意。我有点不自然,毕竟我跟明尘夜是假夫妻,夫君夫君的怪别扭。不过,有一点我承认,明尘夜那家伙的确是比楚景弦好看多了,那厮是妖孽级别。 闻言,楚景弦不悦的皱眉,随即笑道:“小卿儿是醋了?”言卿不屑道:“二少爷放心,卿儿从不吃醋,尤其是你的。”我继续看戏,怎么发现卿儿如此讨人喜爱?楚景弦不以为意,对言卿抛了个媚眼说道:“小卿儿放心,我的眼里只有你一个。”说罢,我跟言卿同时抖了抖,他无视,叫来店小二,点了一桌饭菜,豪爽道:“你们尽管吃,今日本少爷请客。” 见我们无动于衷,楚景弦看着我,善意的提醒道:“姑娘怎的不吃?”他顿了顿,又道:“难不成你的脸……”见不得人?下文不言而喻,虽然我觉得如此甚好,但言卿却激动道:“胡说!脸怎么了,仙女姐姐遮着脸,自然是以防被某些居心不良的人给非礼了去。”说罢,意有所指的看着某人,楚景弦似是嘲讽道:“仙女?本少爷见过的美人不胜枚举,小卿儿可不要将话说的太满才好。” 一开始,言卿便不怎么想搭理楚景弦,可有人质疑她对我容貌的看法,这事她却丝毫不肯马虎,立即驳道:“呸!别拿你那些庸脂俗粉跟仙女姐姐相提并论,我阿爹都说,姐姐长得这般好看,自然是将脸遮起来方便些。”闻言,嘴角一阵抽蓄,见她还想说什么,我立即喝道:“卿儿!”言卿委屈的看着我,我甚是无奈,难道她看不出楚景弦一直在使用激将法么,理会他那么多做什么。想想言卿也是为了我,语气缓了缓,但仍然一脸严肃的说道:“胡说的人是你,楚公子见过的美人千千万万,我乃平庸之辈,岂能入楚公子的眼,别在他人面前大放厥词,丢了脸面。” 言卿委屈极了,不甘道:“姐姐,我哪有胡说,你怎么会是平庸之辈,竟然在肤浅之人面前贬低自己,卿儿绝对不答应,况且人家都不要脸,我们还跟他讲什么脸面?”我再度无奈的扶额,她是想把我卖了吗?不过,看她那副令人揪心的模样,我却怎么也责怪不起来。 算了算了,就算被看到了,楚景弦能把我怎么样?我可是“有夫之妇”,若还敢耍流氓就往死里打呗,内力损失不代表拳脚功夫也弱了。 请客 这时候,气氛再次变得诡异,而焦点人物楚景弦,对于言卿的话则是一副无所谓的样子,打着圆场般说道:“小卿儿,你们不必再争议美不美了,咱们用饭吧,浪费食物多不好,姑娘大可不必担心我觊觎你的美貌,本少爷只对未出阁的美人感兴趣。” 闻言,我莫名的松了一口气,若是执意不吃饭,倒显得我自作多情了,淡淡的微笑道:“既然如此,我也不矫情,在这里先谢过公子。”说着取下面纱,楚景弦虽然嘴上这么说,但我还是意料中的看到他眼眸中满满的惊艳,目光近乎痴迷。 对于他这样的目光,我极为不喜,无视他,对言卿说道:“卿儿,楚公子请客,能吃多少便吃多少,来,多吃点。”说着,我拿起筷子为她布菜,脸上的笑容要多灿烂有多灿烂,我可忘不了她那番极尽赞美之词,作为回报,我定会更加“疼”她的! 言卿一副受宠若惊的样子,看着我的目光带了一丝畏惧,虽然楚景弦望着我的目光炙热无比,但还不至于猥琐,我只当做什么都不知道,专注的吃着饭,早点完事早离开。 言卿见楚景弦一直盯着我看,她抬手挡住他的眼睛,说道:“看什么看,不准看!”楚景弦拉下她的手,说道:“小卿儿,你姐姐叫什么名字?”言卿高傲的扬起下巴,说道:“二少爷这是做什么,姐姐已经出阁了,趁早打消你的歹念。” 楚景弦眯了眯双眼,笑道:“既然如此,”说着将视线移到我的身上,继续道:“小卿儿叫你仙女姐姐,我就叫你小仙女吧。”说着还一副自我感觉良好的样子。 闻言,我差点把嘴里的食物喷出来,镇定的对上他的视线,说道:“你可以叫我阿浅。”楚景弦挑了挑眉,说道:“你的名字有个浅字吧?阿浅,阿浅,唔,我还是喜欢叫你小仙女。”我忍不住在心里翻了个白眼,不作理会。言卿用警告的语气说道:“楚景弦,你要是敢打姐姐的主意,我跟姐姐的夫君都不会放过你,哼!”对于言卿的话,我再一次感到不自然,下意识的抬头,却对上楚景弦复杂的目光,我神情淡漠的看了他一眼,继续吃饭。 吃完这顿不算愉快的饭,我含笑看着言卿,问道:“卿儿,吃饱了吗?吃饱了姐姐带你回家。”言卿怕怕的看着我,许是她意识到不应该在楚景弦面前力挺我的美貌,战战兢兢的说道:“姐姐,我,我吃饱了。”我点了点头,对楚景弦说道:“楚公子,很感谢你请的这顿饭,时间不早了,告辞。” 欲要起身,楚景弦提议道:“小仙女,我邀请你到山庄做客吧,顺便,小卿儿你也可以去看看你的珣哥哥。”听到珣哥哥,言卿有点犹豫,果然是女大不中留啊,我不假思索的说道:“楚公子,你的好意我心领了,我跟卿儿出来也已有一段时间,得回去了。”起身看了眼面纱,算了,都敢在楚景弦面前取下了,还怕被别人见着? 可恶 我不假思索的说道:“楚公子,你的好意我心领了,我跟卿儿出来也已有一段时间,得回去了。”起身看了眼面纱,算了,都敢在楚景弦面前取下了,还怕被别人见着? 不料,言卿却过来拉着我的袖子说道:“姐姐,你不是说想见庄主吗?正好可以借此机会,去看看他是不是你的故人对吧?”我正犹豫之时,楚景弦讶异道:“小仙女想见我父亲?真巧,他昨日正好回庄,也不知道什么时候会走,若是想见的话,最好现在就跟我回去,说不定他又离庄了。” 见他不像是在说谎,我便答应了,但还是忍不住捏了捏言卿的鼻子,说道:“说到底还是想见你的珣哥哥对吧?”她并不否认,脸蛋红红的抱着我的手臂蹭了蹭,说道:“卿儿也是为了姐姐嘛。” 坐着马车到达楚御山庄,楚景弦绅士的想要扶我下车,我挑了挑眉,说道:“谢谢,我没那么娇弱。”说罢径自跃下马车,他碰了一鼻子灰,只好把手伸给言卿,言卿不屑道:“谁要你扶?”说着也是自己跳下马车。 见楚景弦这样吃憋,我忍不住勾起嘴角,发现他一直将目光放在我身上,不悦的看向他,他却是对我惊鸿一笑,不得不承认,虽然他不及明尘夜,却也是个不可多得的美男子。 我不疾不徐的移开视线,神色冷了下来,说的倒是冠冕堂皇,现在还不是一副兴趣浓厚的样子?若这只是一张普通的脸,还会受到那么多的青睐么? 入了山庄,里边亭台楼阁,假山池沼,幽雅不俗,竟颇有几番落然谷的韵味。我有点讶异的挑了挑眉,这楚御山庄的庄主楚离,也是江湖上有头有脸的人物,保不准跟在江湖上轰动一时的美男爹爹认识,这样想着便不觉得奇怪了。 三人刚入庄,言卿便很不争气的抛下我,去找她的珣哥哥了,得知她的心上人在书房,便道:“楚景弦,你照顾好姐姐,要是你敢欺负她就死定了!”说罢,一溜烟跑了个没影,我瞪着她的背影,嘴角严重抽蓄。 看了眼楚景弦,我下意识的警觉起来,要知道,这货是个风流人物,咱们现在可是独处。楚景弦见我这副防备的样子,戏谑道:“小仙女,本少爷有这么可怕?”我看了他一眼,纠正道:“不是可怕,是可恶。”他突然靠近我,语气无辜的说道:“可恶?本少爷人见人爱,哪里可恶了?”他一边说一边靠近我,我向后退去,心里忍不住想要翻白眼,这货不会想轻薄有夫之妇吧? 忽然脚下一空,没料到后面是个池塘,身体直直的向后倒去,但我心里一点也不慌,咱的轻功不是盖的对吧?可是轻功还没使出来,楚景弦眼疾手快的拉住我,一个用力便被圈入怀中。 只感觉一阵天旋地转之后,楚景弦看着我的目光中带着一丝歉意,关切道:“你没事吧?”我反应过来,见他不像是故意的,挣开他的手,跟他拉开一段距离,说道:“谢谢,我没事。” 敌意 他笑了笑,说道:“没事就好。”说罢,楚景弦继续带路,他背对着我说道:“我现在就带你去见我父亲吧。”我淡淡的回道:“嗯。”不一会,楚景弦又道:“小仙女,你不是本地人吧。”他自己都那么肯定了,还需要我来承认?但我还是耐心的回答道:“不是。”他似是犹豫了一下,说道:“你的夫君……是哪里人?”夫君?意识过来忍不住一阵无语,明尘夜那家伙现在是我名义上的夫君。 楚景弦没有听到我的回答,不禁转身看我,而我还在自顾无语,没有注意便撞进了他的怀里,我愣了一下,咱这是主动投怀送抱的节奏? 楚景弦也是愣了一下,随即挑唇一笑,俯视着我说道:“小仙女,我只不过是问你夫君是哪里人,你这是做什么?”我的脸色沉了下来,说道:“你问这个做什么。”欲要退出他制造的阴影,他却匝住我的腰,目光灼灼的注视着我,心中警铃大响,冷声道:“放开!”腰间的力道紧了紧,楚景弦俯身在我的耳边低声道:“小仙女,这是你自找的,不能怪我。”说着,他轻咬了一下我的耳垂,吻着脖颈一路辗转下滑。 身体一阵寒颤,本姑娘居然真的被这货轻薄了?当下,毫不留情的抬腿向某男的下半身顶去,只听见一声闷哼,楚景弦捂着某个地方,一脸揪心的痛楚,不可置信的看着我,说道:“你竟然……竟然……”竟然敢对他的宝贝动脚?哼,此乃防狼必备! 这时,一个娇美的女子走了过来,关切的对楚景弦说道:“二哥,你怎么了?”楚景弦强忍着疼痛站直身子,说道:“没事,刚刚二哥只是肚子有点疼。”嘴上说着没事,脸色却是很不对劲,女子狐疑的看了看他,继而将视线放到我身上,她一怔,眸中的惊艳一闪而逝,皱眉道:“二哥,这位是?不会又是你从外边带回来的女人吧?”楚景弦用奇怪的眼神看了我一眼,有点尴尬的说道:“是客人,她是来找父亲的。”接着,他向我介绍道:“浅浅,这是我的妹妹,楚紫莺。”浅浅?眼下特殊场合,就勉为其难的接受了吧,我向楚紫莺微笑着点头,算是打过招呼了,楚紫莺也回以我一笑。介绍完毕,楚景弦对他妹妹说道:“紫莺,浅浅就交给你了,二哥有点事,先走了。”看着他有点狼狈的落跑,我勾唇一笑,让你再流氓! 楚紫莺似是一脸鄙夷的看着她二哥离开的身影,看向我的时候微笑道:“浅浅姑娘请跟我来吧。”我点了点头,笑道:“劳烦楚小姐了。” 我们一前一后的走着,楚紫莺开口道:“近来家父不喜见客,不知道浅浅姑娘找家父所为何事?”若不是重大事情,闲杂人等不得轻易入内? 我思忖片刻,斟酌一下用词,说道:“不敢说是什么大事,只是有些事情想跟令尊讨个说法。”楚紫莺似是了然,一路上不再说什么。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我总感觉楚紫莺对我有一种莫名的敌意。她引着我到了客厅,吩咐下人给我泡了一杯茶,说道:“浅浅姑娘稍等片刻,我去告知家父。” 她的举手投足很是大方,但却不同于那些大家闺秀,身上有着一股江湖儿女的豁达跟豪爽,看着楚紫莺窈窕的背影,不禁赞赏的挑了挑眉,不管她的笑容背后是什么心思,明面上却是客客气气,礼礼貌貌,尽显待客之道。 迁怒 不一会,楚紫莺领着一中年男子入了客厅,仍然可以看出,他年轻时是多么的俊逸卓然。不是说庄主他老人家不轻易见客么?难不成是因为他听说有个年轻的少女来找他要什么说法,好奇之下便慷慨赐见了? 我站起身,却见楚离一脸震惊的看着我,他眼神复杂,但唯一能肯定的是,他看到我很惊喜。 我皱眉,不知道他这副样子是什么意思,楚紫莺也很是不解,目光在我跟她的父亲之间来回穿梭。 楚离颤动着双唇,问道:“你是,庭雪的女儿?”闻言,心中很是讶异,他怎么知道我是华庭雪的女儿?还有他竟然叫娘亲庭雪,叫的那么亲热,他们认识?我挑眉道:“你怎么知道?” 闻言,楚离笑道:“你跟你娘亲长得很是相似,见过她那张脸的人,怕是想忘也忘不了啊。”说着,他在我旁边的位置上坐下,候在一边的丫鬟赶忙给楚离沏上一杯茶。 不是吧,把话说的那么令人浮想联翩?有奸情!我也跟着坐下,直白的问道:“你喜欢娘亲?” 楚离挑了挑眉,语气有点感慨,直言不讳的说道:“曾经喜欢,后来又发生了许多事情,一转眼,各自的儿女都这么大了。”想必娘亲是爱上了美男爹爹,将人家的一片痴心给辜负了。接着,楚离话锋一转,问道:“丫头,你叫什么名字?”我语气委婉的回道:“叔叔可以叫我浅浅。”毕竟一开始进庄便用上这个名字了,还是别随便更改的好,而楚离看上去也不老,不知道如何称呼,出于礼貌,便叫叔叔了,这可是现代通用的中年男性代称。 楚离闻言,哈哈笑道:“其实浅浅可以叫我师伯,我跟你娘亲是师兄妹,师伯年纪也不小了,如何担当得起叔叔这一称呼。”担当不起?若不是年龄摆在那,我还想叫你哥哥呢,话说古人的保养技术都是这么好的么?不过,想归想,我还是笑着点了点头。 这时,楚紫莺忍不住开口道:“爹爹,你们认识?”楚离似是意识到刚刚忽略了他的女儿,反应过来,立即笑道:“紫莺啊,浅浅是爹爹曾经一个故人的女儿。” 楚紫莺忽然用奇怪的语气说道:“是爹爹曾经爱人的女儿吧,难怪对娘亲不冷不热,原来是想忘也忘不了曾经的爱人!”言辞莫名的犀利刻薄,闻言,楚离的脸色沉了下来,说到:“你娘亲都走了这么多年了还提它做什么,更何况,爹当年为的,不是浅浅的娘亲!” 气氛很是僵硬,这父女俩莫名其妙的就杠上了,是因为娘亲?还是因为我?只见楚紫莺一脸愤恨和不甘,用一种我抢了她爹爹的眼神看了我一眼,便气呼呼的离开了。 本人表示很无辜,这楚小姐也太好笑了,竟然迁怒于我。楚离看着女儿离开的背影,身子软了下来,靠着椅子,一脸无奈,还有点点神伤。 ------题外话------ 媳妇 这里边一定有内幕,一定有故事,而且还是挺有爆炸性的文章,要不然也不会在一个外人面前,搞得如此难堪。 我试探着开口:“师伯所爱之人,并非娘亲?”他只说曾经喜欢,不是曾经所爱,还说当年为的,并非自家娘亲,很显然,后来,他遇到了他真正所爱的人,只是,两人最终没能在一起。 楚离讶异的抬眼,夸道:“浅浅真是冰雪聪明。”说着,他似是想到了什么,问道:“你来找师伯,不知道所为何事?而且,你怎么一个人来,你爹爹跟娘亲放心你吗?” 我气定神闲,不慌不忙的答道:“爹爹跟娘亲答应了我出谷,师伯放心,我还有一个朋友,他会保护我的安危。”话落,一个熟悉的声音戏谑道:“小仙女不是还有一个厉害的夫君吗?”楚景弦已经换了一身衣裳,摇着折扇,一派容光焕发,春风得意的走进客厅。我双眼微眯,这货真心让人感到不爽,莫不是好了伤疤忘了痛? 我无视他,继续对楚离说道:“其实我不是一个人来,跟我一起来的还有你未来的儿媳妇。” “哦?”楚离条件反射的看向楚景弦,说道:“本庄主快要有儿媳妇了?”楚景弦一副被冤枉的表情,说道:“爹,你可别看我,你的大儿子才快要给你娶儿媳妇了。”楚离有点意外,竟是喜上眉梢,说道:“景珣看上的是哪家的姑娘,怎么不跟爹说说?” 楚景弦坐到跟我隔着一个茶几的位置上,丫鬟奉上一杯茶,他端起来喝了一口才不紧不慢的开口道:“据说是浅浅姑娘的妹妹。”说着意味深长的看了我一眼。 楚离立即转移目标,把目光锁定在我身上,看他这般炯炯有神的眼神,不会是以为他儿媳妇是我亲妹妹吧?我赶忙说道:“卿儿是我出谷之后认识的干妹妹。” 说罢,令我意想不到的是,楚离竟不再深究他的儿媳妇是何许人也,反而一脸“关心”,语气微微有点惊讶的说道:“浅浅,没想到你已经嫁人了,能告诉师伯,你夫君是谁吗?” 天呐,这师伯能再八卦一点么?刚刚明明转移话题了好吗?突然杀个回马枪,您确定,这样真的好吗?! 碍于楚景弦在场,我绝对不能说实话,但万一楚离对我喜爱异常,非要见见我那传说中的夫君的话怎么办?说假话也是不可取的,我迟疑了一会,为难的开口道:“那个……我夫君……的事,师伯能暂时先别问么?浅浅以后再跟你说好不好?”话落,我不给任何人说话的机会,立即正容,郑重的说道:“师伯,其实我今天来是有一件很重要的事情要问你,你认识哈兰·山德士么?” 我一脸期待,谁知楚离皱眉道:“什么兰,什么士?”我耐心的重复道:“哈兰·山德士。”楚离经过一番努力思考跟回想之后,恍恍惚惚的说道:“这名字,好像在什么时候听过……” 宣和 闻言,我惊喜的拉过楚离的手,说道:“是kfc品牌的创始人啊!”楚离却是对我的惊喜举动不明所以,淡定的问道:“什么牌,什么人?” duang!只觉得头顶有只乌鸦飞过,我按捺住有点不太淡定的情绪,说道:“别告诉我你不知道kfc,那请问我亲爱的师伯,那家叫肯德基的酒楼是怎么来的?难不成纯属巧合?” 就算打死我,我也不相信那是巧合,有那么巧的巧合吗?在这个文绉绉的世界,能取出这么有西方味道的名字吗? 这时候,早已经被我遗忘的楚景弦,唯恐天下不乱的说道:“浅浅,干嘛不现在说,据说你的夫君那么完美,让我认识一下也不行吗?”我扭头瞪着他,冷声道:“你闭嘴!”夫君夫君,夫你妹啊! 突然,楚离似是想到什么,说道:“我知道我什么时候听过那个奇怪的名字了,是二十多年前,我接管那家酒楼的时候,宣和告诉我的。”接管?宣和?这么说来,宣和就是那个跟我一样穿越而来的人?得知有人跟我一样从现代来到这异世,不禁有点激动,说道:“我就知道,我就知道,师伯,你快点告诉我,那个叫宣和的人在哪里?”楚离疑惑的问道:“浅浅,那时候你还没出生吧,你怎么知道,听你的口气,你认识宣和?” 这下我被问住了,只能撒谎道:“小时候在一次偶然的情况下认识的。”楚离半信半疑,我不给他寻找漏洞的时间,立即转移话题,说道:“师伯,这么说来,那家叫肯德基的酒楼就是宣和开的?再这么说来,师伯所爱之人就是那个宣和吧?” 被我说中,或许是楚离觉得在孩子面前说这些情情爱爱的事不太适合,面子有点挂不住,虚掩着唇咳嗽了几声,说道:“那个,浅浅啊,你还有其他事么?难得来一次师伯的山庄,去四处逛一逛吧,景弦,你陪着浅浅。” 呃……其实我是情急之下乱说的,他爱的真是宣和?好吧,刚开始我真的不知道宣和是男的女的。不过,为毛是楚景弦陪着我?随便找个丫鬟也好过他吧,见楚离一副我先闪人的模样,我赶紧拉住他的袖子说道:“师伯,你还没告诉我宣和在哪里呢!” 话落,身体忽然被一股力道从椅子上拉起来,楚景弦对我妖魅一笑,说道:“浅浅,我来替我爹告诉你,我们边走边说吧。” 不由分说,某男便拉着我往外走,只听楚离在后边说道:“浅浅,你若是方便的话,就在师伯的山庄里小住几天,要不,过几天师伯去看你。”我回头看他,汗,他那是什么表情,好像在说,小祖宗,你终于走了。 走出客厅,我甩开楚景弦的手,说道:“说吧,宣和在哪里?”楚景弦却答非所问,说道:“浅浅,你没有夫君吧。”说着抬手向我伸过来,我躲开他的手,警惕的看着他,说道:“谁说没有,咱俩都准备生孩子了,你一直问这个做什么,难不成,楚二少爷你看上我了?”说完之后,我才惊觉,我竟然将这话说的这般面不改色,波澜不惊,还生孩子,我也是醉了…… 同情 楚景弦收回自己的手,眼里闪过一抹不易察觉的失落,失笑道:“本少爷只是好奇,像你这样的女人,会嫁给什么样的男人。” 我挑了挑眉,越过他向前走,一边欣赏着四周的景色,一边说道:“我这样的女人,极其善妒,因此,嫁的男人,只能爱我一个。”像楚景弦那种,每天带各种莺莺燕燕回山庄的花花公子,脑子锈透了的女人才会嫁给他。 楚景弦跟上来,恢复初见时的风流倜傥,当做刚才什么也没有发生,摇着折扇笑道:“据说,赵宣和虽然不及你娘亲的美貌,却也是个绝色佳人,绿蒲国国主明宇,还有点溪国国主千路辰兮,同时爱上了那个女子,但赵宣和爱的,却是明宇。”楚景弦缓缓道来,我聚精会神的听着,其实,我更想知道的,是她现在在哪里。 两人并肩走着,我继续听楚景弦说道:“后来,不知道因为什么原因,赵宣和离开了明宇,在千路辰兮的帮助下,来到这个比较繁华的清素镇,开了一家酒楼。不久之后,父亲遇见了她,两人成了朋友,而赵宣和也在千路辰兮日复一日的照顾中生出情愫,当他们准备回点溪国的时候,却发生矛盾,感情出现裂痕,千路辰兮独自回到点溪国,赵宣和则留在清素镇,继续经营着那家酒楼。” “当时,父亲是喜欢你的娘亲的,但你的娘亲并不喜欢我父亲,所以,他试着去淡忘。之后,父亲跟赵宣和几乎天天在一起,两人以朋友相称,互相照顾。一开始,父亲只是把赵宣和看作朋友,但每天相处下来,在不知不觉中,他渐渐的喜欢上了她,明知道她爱的人是千路辰兮,他还是想争取,然而,千路辰兮却在那时候回到她的身边,他说,他为赵宣和废除了三宫六院,只愿娶她一人为妻。再之后,赵宣和跟着千路辰兮去了点溪国,把酒楼交给了父亲。” “后来啊,”楚景弦似是感叹道:“赵宣和当了皇后,千路辰兮唯一的妻,她生了个儿子,日子过得很美满,父亲则独自承受着相思之苦,父亲虽然娶了母亲,但夫妻二人一直相敬如宾,母亲身子不好,在生下紫莺之后,不久便去世了。谁也不会想到,五年之后,风云突变,赵宣和离奇失踪了,千路辰兮在找,明宇在找,父亲也在找,但没有一个人找到。这么多年来,父亲从未放弃过寻找她,在大哥有能力接手山庄的时候,把庄里的事情都交给了大哥,他则云游四方,很久才回家一次。我觉得,父亲既可怜又可憎,好像什么事都是为了那个女人,她已经是别人的妻子了,我,大哥,妹妹,我们才是他的亲人啊。” 说到最后,楚景弦有点悲伤,不知道为什么,听他说了这个故事之后,我竟然觉得有点同情他,他的母亲因为疾病,很早就去世了,或许是正因为没有体验到母爱和父爱的温暖,他才穿梭于花花草草中,从那些女子对他的照顾和爱抚中,得到一丝慰藉。 我看着他,好像有点能理解他,但我还是不会接受这样随处拈花惹草的行为。楚景弦与我对视,忽然抬手遮住我的眼睛,有点恼怒的说道:“本少爷不允许你用这样的眼神看我!” 死穴 我拉下他的手,忽然起了捉弄他的心思,继续用悲悯的眼神看着他,说道:“跟你比起来,我才发现,我的童年生活是如此的美好。”其实,我一直都知道很美好,并且很满足,前世那暗无天日,充满血腥的日子,才是真正的人间炼狱! 令我没有想到的是,楚景弦竟然不恼了,眸中闪着亮光,目光灼灼的注视着我,说道:“浅浅,你在为我心疼?其实我的处境也并没有你想象的那么不堪,不用担心。”我愣,我心疼他?就算是同情心泛滥也不会泛滥到这个地步吧,还为他担心,想的倒挺美。意识到他严重误解我的意思,赶忙解释道:“呃,楚公子,可能你误会了,我……” 楚景弦将食指按到我的唇上,低声蛊惑道:“嘘,不要说话,我知道你要说什么。”话落,两人四目相对,气氛瞬间升温,他移开自己的手,慢慢的俯身,我突然神经短路,似是被蛊惑一般,怔怔的看着他越靠越近,在两人的唇刚刚相碰的一刹那,我猛然回神,要是真的成了亲,这女人岂不是红杏出墙,水性杨花?楚景弦这货居然接二连三的非礼一个“有夫之妇”,是可忍孰不可忍,我气恼的将他推开,就在这时,一个愤怒的女声由远而近:“楚景弦,你竟敢把我的话当做耳旁风,欺负姐姐!”终于舍得出现的言卿,粗鲁的拉着楚景弦的胳膊,一脸凶相的说道:“我一定要告诉姐夫,让他狠狠的教训你一顿!” 没想到这一幕还会被言卿撞个正着,我有点尴尬,向四周看了看,忽见一男子着一袭白色锦衣,英俊儒雅,温润如玉,是个典型的谦谦君子。他走过来,眸中染上一抹愠怒,对楚景弦说道:“景弦,你怎能如此无礼,公然轻薄一个姑娘家,在外面怎样,大哥不管你,但在家里,就必须老老实实,规规矩矩!这事若是传出去,人家姑娘的名声就毁了,你担得起这个责任吗?” 这么说来,这个如玉的男子,就是楚景弦的哥哥楚景珣了?虽然有些东西我不是那么在意,但人家哥哥说的对,他怎能如此无礼,就算对一个未婚女子,也必须得老老实实,规规矩矩吧。 一番说教之后,楚景弦似是习以为常,任由言卿拉着他,不正经的开口道:“担不起也得担啊,她夫君不要她,只好我要了。” 我倒是没觉得什么,又不是他说什么是什么,言卿却怒极,对楚景弦的厚脸皮实在没办法,便求助的看向楚景珣,说道:“珣哥哥,他,他……” 楚景珣也被气得不轻,带着恨铁不成钢的语气说道:“混账,真是越来越放肆了,罚你一个月不许出庄!”楚景弦挑了挑眉,满不在乎的说道:“只要你能拦得住。” 闻言,楚景珣却是笑了,美丽的笑容令人如沐春风,他语气温和的开口:“大哥不会拦你,你若是愿意,尽管去露宿街头便是。” 我对楚景珣投去赞赏的眼神,这招够狠,俗话说,钱不是万能的,但没有钱却是万万不能的,银子,便是楚景弦的死穴。 某男的脸色瞬间难看起来,一脸认栽的模样,不一会,他却笑了,用调笑的口吻说道:“果然是大哥,每次都能让我乖乖的留在庄里,但日子实在是太无聊了,不如浅浅在这里住几天吧,有个陪我说话的人也挺好。”说着,楚景弦将视线移到我的身上。 我不理会他,楚景珣也不予理会,楚景珣歉然的对我说道:“浅浅姑娘,希望你不要介意,其实景弦心里有分寸,就是言行举止太过轻浮,我一定好好教训他。” 番外一 自风清云那天离开玉珍楼,来到一家叫凤凰居的酒楼,上了三楼的贵宾厢房,房里有一男子等候,一袭白衣,说不出的俊雅飘逸。 看到来人正是风清云,他激动的跪地作揖:“司棋拜见殿下!”“快请起,”风清云将司棋扶起,担忧道:“如今,木芙可安定?”司棋神色凝重的摇了摇头,说道:“不太安定,皇后的势力逼得紧,国主又卧病在床,此时急需殿下回去主持大局。”闻言,风清云紧抿着薄唇,半响才开口道:“与父皇失散多年,在世人的眼中,我早就已经是死去之人,眼下身份未定,局势不稳,再加上皇后的阻挠,诸多繁琐事务就要劳烦司棋你了。” 司棋郑重道:“身为木芙大使,这是司棋的分内之事,还请殿下宽心,待司棋将行程安排妥当,殿下即日便可启程,若是国主见到殿下,定会是很欢喜的。” 此时,风清云的内心是复杂的,想起出谷之前,风痕对他说,清云,既然木芙国的人已经找到落然谷,你便回去吧,师父也没想到,你会是当年夭折的木芙太子,下个月二十便是绿蒲国主的寿辰,木芙使者已经提前一个月到达了绿蒲京城,你去绿蒲与之会合便可。你也知道,柔儿有意于你,她执意要跟你出谷,你定要好好保护她,将她一起带回木芙国,师父相信你有这个能力将柔儿护好,若是你们一直情投意合,师父定会在你们的大婚之日,奉上大礼。 以前,风清云总感觉自己出身低微,风浅柔就像天上的明月,可望而不可即,当他知道她的心意之时,他是欣喜的,但在欣喜的同时,他也在畏惧,他怕自己不够好,配不上她,不能给她幸福,因此,他选择了逃避和退缩,他只想默默的守护她,直到永远。 当他得知自己是木芙国太子的时候,虽然任重而道远,但他毅然的背负起这个艰巨的使命,他为的,不仅仅是至亲的期望,木芙的江山社稷,更是为了她,他要变得更好,站在足够的高度,将她揽入怀中,许她江山如画,许她一生一世,倾尽温柔,只为她绾发描眉。 孰不知,待他真正龙袍加身,君临天下之时,却早已物是人非。这自然是后话。 当风清云回到玉珍楼,客栈门前的人群已经散去,他觉得奇怪,不到晚上人群是不会散的,今日怎么散的这般早?他有种不好的预感,这件事情造成了极大的轰动,原本打算今日见完司棋之后便带浅柔离开这家客栈,免得生出一些不必要的麻烦,难道,他还是晚了一步? 当风清云得知风浅柔被一男子劫走之时,他虽然着急,担忧,但他强迫自己冷静下来,跟司棋分别后,他们立即开始了实施他们的计划,眼下,也不知道浅柔在什么地方,他只能一边行事一边找人。打定主意后,风清云收拾了行李,跟玉珍楼的掌柜结了账,他只盼能在事情办妥之前,找到浅柔。 只是,几天过去,他的计划已经完成的差不多,但还是没有浅柔的行踪和音信,直到他要离开绿蒲国的前一天晚上,探子回报说,查到他所找之人正在三皇子府中,他毫不犹豫的换上夜行衣,向明尘与的府邸寻去。 是夜,一弯残月悬于天边,洒下淡淡的清辉。风清云寻到浅柔所在的院子,但他却发现有一个跟他一样装束的男子,从屋顶跃下,然后迅速的移到门前,干净利落,从容敏捷,可以看出,此人定是身手不凡。 见那男子想要推门而入,风清云岂肯让他如愿?他立马出手阻止了那男子,两人四目相对,这一看倒是让风清云认出了他是谁,绿蒲国当今太子明尘夜,若是明尘夜知道这里边是什么人,风清云觉得,明尘夜此番行为并不难解释,说白了他就是个采花贼! 明尘夜坚持要进去,反正他只是想看一眼传言中美得倾国倾城,惊天动地的美人到底有多美,被这个莫名其妙蹦出来的人撞见也没啥,说不定两人还是志同道合,可这人坚持不让自己进去是什么意思,他就纳闷了,怎么感觉像是他对这位兄台的妻子图谋不轨,然后他誓死护妻?那可爱的小眼神,真把他给搞蒙了。 明尘夜坚持要进,风清云坚持不依,两人都瞪向彼此,在电光火石之间,不约而同的出手打了起来。风清云想,这采花贼也想染指他的柔儿,做梦!明尘夜想,这人有病吧,一直阻挠他看美人,看的又不是他娘子,有必要这么激动么? 打着打着,风清云猛然发现,窗户边又来了一个跟他一样装束的男子,见他已经推开了窗户,他已经顾不得跟明尘夜的纠缠,转而向那人袭去,明尘夜见状,也对那人出手攻击,这位新来的兄台也太不厚道了,竟然想坐收渔翁之利,他坚决不干! 但明尘夜惊悚的发现,那人竟是他的二皇弟,传闻对女人不屑一顾的二皇子,今儿个也有雅兴来看美人?看来这美人美得真是有点意思,今晚,他一定要瞧瞧她是何等模样! 风清云脸色阴沉,这状况他怎么带走浅柔?而咱们的二皇子明尘影,躲过攻击之后,看着眼前这两个黑衣蒙面的男子,嘴角微微抽蓄着,这女人有那么招人?大半夜的也是探望者无数,他还真想现在就看一下她到底是何方妖孽! 三人中,明尘夜跟风清云都认识其中一个,只有明尘影,一个也不认识,先别说他那太子皇兄天天花天酒地,长这么大见面的次数掐指可数,就凭这二人皆是身手不弱于自己,哪能跟他那不思进取的太子皇兄沾边?因此,他自然是不会联想到三人中,有一人正是他那花天酒地,不思进取的太子皇兄本尊。 三人在外边僵持着,只要有一人想进去,便会受到其余两人的阻挠。正当他们以为要闹个没完没了的时候,三枚明晃晃的银针从房中飞出,直指要害,凌厉无比。 明尘夜赞赏的挑了挑眉,抬手轻松的将银针接住,风清云则是灵巧的侧身闪过,而咱们的二皇子明尘影,是三人中武功最弱的一个,也是最倒霉的一个,他背对着银针,一个躲闪不及,虽不是致命,却是失去知觉,昏倒在地。在他昏迷之前,他唯一的想法就是,这女人怎么这么厉害,就算今日没有见到,日后也非见不可! 话说在明尘影刚到之时,在偌大的府中一番寻找,才找到风浅柔的院子,但他的行踪已经暴露却不得而知。那时候,明尘与正在书房内专心致志的看书,忽见一条黑影闪过,眸光一凛,他眯起双眼,扔下书,便往风浅柔的院子赶去,眼下,在他的府上,唯一会被人觊觎的,只有风浅柔!赶至院外,见里边静悄悄的并无异样,明尘与便命丫鬟进去通报,即使睡下,他还是有点不太放心。 但是,在丫鬟进去没多久之后,一声惨叫响彻云霄,明尘与一惊,赶忙进了院子,他看到的便是这一幕,三个蒙面黑衣人,两个正在逃跑,一个躺在地上,小丫鬟在一边吓得花容失色。 风清云经过窗户,却意外的看到风浅柔正站在窗边,他怔了怔,如今再不走就来不及了,回国在即,且刻不容缓,绝不能出现任何意外以及不必要的麻烦,他想,她呆在明尘与身边暂时是安的吧,他发誓,他一定尽快将她接到木芙国! 但他一定不会想到,他这一走,从此便失去了她,如果他知道会是这样,无论如何,他都会将她带走的吧,失去了她,谁跟他一起指点江山,笑看天下? 明尘夜则是在跑路之时,将银针小心翼翼的收起来,虽然没有看到美人,但他相信,不久之后他们一定会见面的。 见他那“可爱”的三皇弟已经出现,明尘夜不作停留,身形一闪,立马消失在夜色中。 明尘与自然是把风清云这个细微的动作看在眼里,那人跟风浅柔的关系定不简单。不知道为什么,感觉心中一酸,他竟然不希望他们之间有什么,尤其是男欢女爱。 想归想,这时候他已经取下了地上之人的面巾,眉头倏地皱起,心思百转千回,最终,他唤来自己的心腹,将明尘影完好无损的送回,现在,还不是动他的时候。 ------题外话------ 作者君还是现在把这章给放出来吧,不然大家都快忘记前面的情节了,其实这是一章尴尬的存在,放在哪里都感觉不太妥当,亲爱的们自行回到前面的情节去脑补吧。 既然把赵宣和的故事讲出来了,就顺便把关于千路云的那章也放出来吧。 番外二 千路云是点溪国太子,也是点溪帝国唯一的皇家血脉,国主千路辰兮对他的皇后情深意重,为了她废除三宫六院,只钟情于一人,然,皇后在生下千路云五年之后,莫名的失踪了,千路辰兮疯狂的寻找,下令,就算是掘地三尺,也要把皇后给找出来。 皇后的失踪,在点溪国引起一场轩然大波,点溪国的老百姓都不知道皇后是怎样消失的,只知道,他们的国主近乎崩溃。 他们的小太子也是也是接受不了母后的失踪,把自己锁在房里,不吃不喝,国主很是心疼,他放下国事对儿子好说歹说,终于在三天后,小太子从房间里出来,乖乖吃饭,乖乖睡觉,但却从活泼开朗变成了沉默寡言,他瞒着父皇,暗中强大自己,只要他足够强大,就能找回他的母后! 千路辰兮虽然知道儿子的想法,但他并不反对,儿子做什么他都不过问,一方面,有助于历练爱子,另一方面,他近乎无条件的宠爱他的儿子,妻子失踪,他把所有爱都给了他唯一的儿子,他跟他深爱的女子诞下的唯一的骨肉。 皇后失踪,千路辰兮心力交瘁,残余的反动势力蠢蠢欲动,千路云尽力为他的父皇排忧解难,随着年龄的增长,他的势力也愈发强大,逐渐展现出一代帝王的霸气和魄力,年纪轻轻,便将欲要强大起来的反动势力连根拔起,斩草除根,俊美非凡的姿容更是让女子趋之若鹜。 虽然他的母后跟他说过,将来要跟他的父皇一样,认定一个女子,一生一世一双人,但有些女子的背后,关系到盘根错节的势力,因此,他皆是来者不拒。然而,即使有美人无数,却是无一人能打动他的心,也许是他不相信那些趋炎附势的女子对他是真心,也许是他从未想过要动心,世人都说他多情,事实上他并非多情,也并非无情,只是还没有遇到一个能让他敞开心扉的女子。 千路云十七岁的时候,太后的远房亲戚因为家道中落,将唯一的女儿送到皇宫,太后极为宠爱,让千路辰兮认做义女,封为公主,从此,千路云多了一个,大家都认为的,国色天香的妹妹雪阑公主。 唐雪阑自小娇生惯养,被人们捧在手心里,如今成了公主,更是目中无人,不可一世。最令她得意和骄傲的资本便是她的容貌,点溪国第一美人,自然有她过人的姿色。 唐美人以为,没有男子不会为她的天姿国色所倾倒,千路云却偏偏是个例外,反倒是她,第一眼见到千路云便已倾心,世间怎会有如此完美的男子,她被他身上不容抗拒的魅力所折服。 她的频频示好,千路云却是爱理不理,她也是颇有几分心思的人,知道千路云身边的那群女人,并非他真正所爱,并且,他的心里不曾有一人驻于其间。 得知这个,唐雪阑很是欣喜,即使他身边姬妾成群,但她仍然疯狂的追求千路云,她也没料到,最后竟是越陷越深,深到无法自拔的地步。 刚开始,千路云还有点兴趣,人家毕竟是个大美人,但对于唐雪阑一而再,再而三的死缠烂打,他彻底失去了兴趣,更何况,她还是他名义上的妹妹。 三年后,千路辰兮突然决定,今年派他的儿子去给绿蒲国国主祝寿,以往三国遇上这样比较小型的宴会,都是互派使者,聊表心意。但今年,木芙国却派出了重量级人物,地位仅次于国主的大使司棋。 据说明宇身体抱恙,木芙国国主苍凌傅很是大方的送去一株玉川,玉川是极为珍稀的药材,十年才长一株,且只生长在木芙国最北边的一座雪峰上,那里终年被冰雪覆盖,地形奇险无比,去采集玉川的人几乎九死一生,因此,皇宫里贮存的玉川最多也不超过十株。 玉川有美容养颜,延年益寿,返老还童等功效,是木芙国国宝级的特产,所以命大使司棋前去护送,也当是一份祝寿的诚意,但事实上真是如此吗? 千路辰兮也不想深究苍凌傅的目的,若点溪国不做一下表面功夫,怕是有失大国的风度。千路云欣然答应,这十五年来,他从未放弃过寻找他的母后,但却一直寻人未果,他想顺便借此机会去散散心,也可以暂时摆脱唐雪阑无休止的纠缠。 他对唐雪阑三年如一日的爱慕,从无奈到冷淡,再从冷淡到厌恶,简直是对某女避如蛇蝎,但令他想不到的是,唐雪阑竟会央求父皇跟他一起出使绿蒲国。那唐美人然没有了美人的形象,一哭二闹三上吊,闹得千路辰兮没有办法,只好允了。 爱上一个人果然会变成疯子,千路辰兮见唐雪阑这副模样,竟有点心疼。想当年,在宣和还不是他的皇后之时,他也曾爱到发疯的地步,宣和爱的第一个人不是他,是明宇,那时候,他嫉妒明宇嫉妒到发疯,若不是明宇不能允诺她一生一世一双人,他也不可能慢慢的接近她,然后再慢慢的走进她心里吧。 他有点庆幸,庆幸明宇没有允诺她想要的,庆幸她能够爱上自己,他一直都觉得自己是幸福的,若她一直陪在自己身边,他会觉得自己是天下最幸福的人。 但她现在到底去了哪里,是否安好,他一概不知,这让他感到无措,对她的思念,摧心蚀骨。 千路云万般无奈的跟唐雪阑来到绿蒲国,他发现,只要他对某个女子多看几眼,唐雪阑便会警惕的看着那女子,似是宁可错杀一百,也不愿放过一个。 有时候他也很郁闷,明明唐雪阑是个不可多得的美人,怎么偏偏他就不感兴趣呢?难不成他的审美观出了问题? 很快,千路云便推翻了这个想法,因为他看到了她,那个在寿宴上艳惊四座的女子,即使是唐雪阑这样的美人,也及不上她的十分之一。 一开始,千路云便注意到了她,虽然她坐在一个不起眼的角落,但身上却有着一种独特的气质吸引着他,她蒙着面纱,只露出一双眼睛,明明是如花的年纪,却在她的眼底看到了些许的苍凉,有种大隐隐于市的凉薄气息。她明明身份低微,只是个舞姬,却是处变不惊,那份优雅从容之姿,淡然洒脱之态,怎么看也不只是一个舞姬那么简单。 那个叫风浅柔的女子,虽然知道他一直注意着她,但她却一副不屑的样子,对他爱理不理,从来都是女人往他身上扑,她却是这般不把他放在眼里,她彻底挑起了他的兴趣,如此佳人,就算只看她的脸,他也会毫不犹豫的把她占为己有,更何况,她会跳一支据说他母后才会跳的舞。 千路云知道,明宇跟他的母后曾经有一段情,见到他在殿上失态,更加确定要得到风浅柔,寻他的母后寻了这么多年了,似乎终于有了一点眉目,他向明宇提出联姻的请求,明宇毫不犹豫就答应了,先不说那个女子是什么身份,关键是,他是她的儿子。 千路云只顾着自己的心思,却没有发现唐雪阑怨毒的目光,她嫉妒那个女子有着绝色的容颜,轻而易举吸引了千路云的目光,她嫉妒她在寿宴上大放光彩,嫉妒她独树一帜,嫉妒她似乎什么都比自己好,更嫉妒她竟然让千路云提出联姻,娶她为太子妃! 太子妃啊,那个令她梦寐以求的宝座,那个一直空着的位置,她总以为,迟早有一天,她会坐在太子妃的位置,母仪天下,跟她深爱的云哥哥相亲相爱,相伴到老,可是……她是如此的不甘,她那么爱他不是吗? 千路云没有料到,明尘夜会比他抢先一步,看着他们搂在一起,他莫名的不爽,尤其是那个扮猪吃老虎的风流太子,看着极其碍眼,他害怕她会被明尘夜给抢去,要知道,他并非表面看上去这么无害。 他强势的想要占有她,后来,她说,如果他能放弃太子之位,跟她远走高飞,一生一世一双人,那么她会考虑跟着他。闻言,千路云震惊了,从来没有女子敢这样嚣张的跟他说话,也从来没有女子敢这样要求他,但没有人知道,他等的就是这样的女子,跟他的母后如出一辙。 然而,他也清楚的看见了她眼中的冰冷无情,他知道,就算他答应,那个薄情寡义的女子也不会信守承诺跟着他,他试探性的说,没有男人会为一个女人做到如此。他在试探什么,他自己也不知道,或许他是想知道,她跟他母后到底有多少相似的地方,他的母后,是不是快要回到他身边了?他有种强烈的预感,她知道他的母后在什么地方。 但阴魂不散的明尘夜却在这时候冒出来,还说他能放弃他的荣华,放弃他的地位,跟她长相厮守,那个薄情的女子借机发挥,但她说的话,总是跟他的母后说的太相似,一样那么奇怪,尤其是那句,问世间情为何物,直教人生死相许。 当年,他的母后在纸上写下那句话,跟他的父皇奉为信条,用教育的口吻说,小云,将来你只能给母后娶一个儿媳妇懂吗?你有一半母后的未来血统,敢学什么古人的博爱,看母后不惩罚你! 那时候千路云四岁,还太小,根本不懂什么男女情爱,但他从小便聪慧过人,依稀知道那句话是什么意思,他一点也不认同,他说,母后,你不是说健康第一吗?没有了生命其余都是空话,那还要爱情作甚? 他还记得,他的母后被他气的不轻。渐渐的,他长大了,父皇跟母后的爱情令他羡慕,他听父皇讲,听百姓讲,他相信,爱情的力量的确可以很伟大,只是,他一直遇不到他母后口中的真命天女。多少个午夜梦回,他希望他的母后仍然陪在他身边,给他絮絮叨叨的灌输那些奇怪的东西,什么一夫一妻制,人人平等,男女平等…… 千路云觉得他不能淡定了,难道她就是他的真命天女?他的母后喜欢,他也喜欢,更重要的是,她跟他的母后,一定有莫大的关系! 千路云假装平静,明尘夜在场,他知道他带不走风浅柔,就算强行抢人也是行不通的,而且,他急切的想要告诉他的父皇,他遇到一个跟他母后极为相似的女子,虽然她有点薄情。 他觉得应该先行回国,再从长计议。千路云离开后,回到绿蒲皇宫,派了几名暗卫监视风浅柔的行踪,第二日便打算回国。 即使千路云的情绪有点激动,但他仍然知道,唐雪阑派人跟踪了他,他只当做不知道,只要唐雪阑不给他弄出什么幺蛾子,他不会在意。 在回国的路上,千路云一直拿着那个从风浅柔那夺来的面具,不自觉的发笑,目光中竟有他自己都不知道的柔情。 唐雪阑见状,袖中的双手紧握着,连指甲嵌进肉中仍未发觉疼痛,她只不过是长得比较漂亮,云哥哥怎能对她露出这样陌生而令人害怕的神情! 第二天夜里,暗卫来报,风浅柔跟明尘夜前往木芙青城参加比武大会,欲夺青鸾镜。 千路云得知这个消息,即刻改变初衷,往木芙国的方向出发,没有人不知道青鸾镜的神奇之处,他的母后跟风浅柔一样,身份神秘,她们并非任何一国的人,青鸾镜,或许跟他的母后有重大联系,或许他能利用青鸾镜找到他的母后也不一定。 然而,虽然他的母后来历不明,但风浅柔却并非如此,他从未想过,她会是早就隐居在落然谷的风痕跟华庭雪的女儿。 唐雪阑独自一人回到点溪国,她知道千路云去木芙国的目的,心中警铃大响,他从未这样对待过一个女子,三年,她努力的想要走进他的心里,但她努力了那么久,那个女人却用不到一天的时间,将她的云哥哥的心,给夺走了! 令她自负的美貌,让她得意的点溪国第一美人的称号,此刻,在那个女子的出现之后,只能低到地上,化为卑微的尘埃。她不允许,坚决不允许,千路云是她的,太子妃是她的,一国之母也是她的,谁敢跟她抢,杀无赦! 唐雪阑在暗地里调集了一批死士,下了死命令,必定要将那个抢她云哥哥的女人,死无葬身之地! ------题外话------ 这章完了之后就不写番外了,等故事完结了再来慢慢的写番外。 朋友 我对楚景珣投去赞赏的眼神,这招够狠,俗话说,钱不是万能的,但没有钱却是万万不能的,银子,便是楚景弦的死穴。 某男的脸色瞬间难看起来,一脸认栽的模样,不一会,他却笑了,用调笑的口吻说道:“果然是大哥,每次都能让我乖乖的留在庄里,但日子实在是太无聊了,不如浅浅在这里住几天吧,有个陪我说话的人也挺好。”说着,楚景弦将视线移到我的身上。 我不理会他,楚景珣也不予理会,楚景珣歉然的对我说道:“浅浅姑娘,希望你不要介意,其实景弦心里有分寸,就是言行举止太过轻浮,我一定好好教训他。” 我笑了笑,以示我接受了他的话,继而看向言卿,说道:“卿儿,珣哥哥可是见过了?该回家了吗?” 言卿看了眼楚景珣,目光中带着一丝不舍,说道:“珣哥哥,卿儿要回家了。”楚景珣宠溺的揉了揉言卿的头发,说道:“我备了马车,你们路上小心点。”说罢,他把目光放到我身上,语气极为温和的说道:“浅浅姑娘,既然卿儿称你一声姐姐,便是我楚景珣的朋友,以后若是有什么困难,尽管来楚御山庄找我。” 我觉得这个楚景珣倒是挺有意思,见到这副绝世容颜没有丝毫波澜,眼里只有言卿的影子,可以看出,他是真的爱言卿,这样,我便放心的把言卿交给他了。正所谓情不迷人人自迷,情人眼里出西施,若真的爱一个人,是不会轻易就被第三者所介入。 我就喜欢楚景珣这样的人,因此,这个朋友我交定了!我表现出有史以来最为真诚的态度,对楚景珣微笑着说道:“多谢。” 楚景珣领路,跟言卿一起,我刚要抬步,楚景弦拉住我的胳膊说道:“浅浅,过几天来找我好吗?”我对上他的目光,他的眼神竟带着企求,我不自觉的皱眉,想说我没空,但还没说出来,楚景弦突然将我拥入怀里,并且拥得很紧,他在我耳边低声道:“浅浅,我知道你没有夫君。” 话落,还没反应过来,他已经放开了我,对我璨然一笑,我眸光冷冷的看了他一眼,转身离开。 看得出,楚景弦对言卿,不是真的有意思,也许言卿是第一个对他不感兴趣,并且敢跟他叫板的人,所以,他便来了兴趣,抱着玩游戏的心态去接近言卿。正因为我知道这个,在酒楼的时候才没有阻止楚景弦,一直在看好戏一般,看他们能闹到什么程度。 然而,我不敢保证,现在楚景弦对我,是否只是感兴趣,毕竟,这张脸的威力跟魅力都非同一般… 回到医馆,言卿的阿爹决定吃过晚饭之后就回家,其实他们的家离医馆也不远,有时候,言卿还会自己一个人来她的爷爷家。言卿还不想回家,说是要跟我多住几天,所以她的阿爹便先行回去了,毕竟家里还有他的妻子在等他回家。 晚上,用过饭之后,我像往常一样给明尘夜喂药,药喂到一半的时候,发现明尘夜的眼皮动了几下,不一会儿,他终于慢悠悠的睁开了双眼,见到我,他打量了一下这个陌生的环境,声音沙哑的开口道:“柔儿,这是什么地方?” 我舀了一勺药,放到唇边吹了吹,然后再送到他的唇边,说道:“先把药喝了。”明尘夜见状,只好乖乖的把药喝完。 喝完药之后,我把眼下的情况告诉了明尘夜,两人借住在孔夫子家里,为他疗伤,只不过,省略了谎称夫妻一事,能不告诉他就别跟他说了吧。 姐夫 喝完药之后,我把眼下的情况告诉了明尘夜,两人借住在孔夫子家里,为他疗伤,只不过,省略了谎称夫妻一事,能不告诉他就别跟他说了吧。 说完,我动手解他的衣衫,明尘夜一把抓住我的手,有点错愣的说道:“柔儿,你,你想干什么?”难不成他以为我要占他便宜?见他这幅样子,我有点无语,说道:“放心,我对你没兴趣,只是帮你换药而已。” 换上新药,我熟练的给他缠绷带,两人的距离靠的很近,还没缠好,明尘夜忽然抱住我,害得我手一抖,差点把绷带给扔了。 他蹭了蹭我的头发,低声说道:“柔儿,那天晚上,我们是怎么出来的?”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不会有推开他的想法,只是平静的说道:“把那些人都杀了。” 明尘夜惊讶的看着我,说道:“杀了?那时候……”那时候在劫难逃了?我继续给他缠绷带,说道:“既然我们能把命捡回来,当然是有代价的。”闻言,明尘夜紧紧的看着我,问道:“什么代价?”我把绷带打了个结,没有即刻回答他的问题,只说道:“我是风痕的女儿。” 明尘夜并没有感到惊讶,而是意外的挑了挑眉,或许是他知道我用了什么办法,突然出人意料的问道:“柔儿,你有没有受伤?”我顿了顿,说道:“没有,只不过是失了内力。” 闻言,明尘夜轻声唤道:“柔儿……”下文还没有说出来,吱呀一声,言卿推门走了进来,见明尘夜已经醒来,惊喜道:“姐夫,你醒啦,难怪姐姐一直没有出来呢!” 明尘夜用疑惑的眼神看着我,接收到他的疑问,虽然知道他疑惑的是那一声姐夫,但我觉得他应该疑惑眼前这个女孩子是谁,我露出一副了然的样子,对他说道:“她是孔夫子的孙女,孔言卿。”言卿欢喜道:“是的,姐夫,你可以叫我卿儿。”我再怎么淡定,那一声声姐夫,叫得我的心一颤一颤的,怎么听怎么刺耳。 明尘夜意味深长的看了我一眼,对言卿笑道:“卿儿真是讨人喜爱,姐夫一见到你就喜欢得紧。”那笑容无比妖冶魅惑,简直令天地失色,趁着言卿看痴之际,我拿了桌上的空碗,拉着她夺门而出,可以说是狼狈不堪。 拉着言卿一路狂奔,没想到跟孔夫子撞了个满怀,我赶紧将孔夫子扶住,不好意思的说道:“孔爷爷,你没事吧?” “哎哟哟,”孔夫子惊吓道:“丫头,今儿个你怎么冒冒失失的。”呃……其实我也想知道…… 这时候,言卿立即说道:“爷爷,姐姐的夫君醒了!”孔夫子也是一喜,说道:“这小伙子总算是醒了,丫头,这下你就不必担心了。”我想说的是,我有担心过吗?随即,孔夫子似是突然想起一件重要的事情,说道:“丫头,你去煮点粥吧,我去看看那小伙子的身子还有没有问题。” 有喜 孔夫子离开后,我拉着言卿一边走一边说道:“卿儿,你还是不要叫他姐夫的好。”言卿天真的问道:“为什么?”我努力的想了一下,说道:“就只是称呼而已,不用太在意,你叫他夜哥哥吧,卿儿不觉得这样更亲切吗?”言卿歪着脑袋思索了一会,说道:“卿儿还是喜欢叫姐夫。”呃……这娃不会是故意的吧? 我假装怒道:“你要是不答应,姐姐就离开这里,今天晚上就走。” “嗯?”言卿调皮的笑道:“姐姐怎么可能舍得扔下姐夫。”见她一脸的不以为然,我挑了挑眉,不慌不忙的说道:“卿儿,你有所不知,我跟他成亲并非自愿,因此,姐姐完有可能扔下他,知道吗?” 言卿似是听到了惊天大秘密,捂嘴不可思议道:“可是姐姐,你每天无微不至的照顾姐夫……” “咳咳!”见她还是叫姐夫,我有点不悦的打断她,说道:“那只是义务,懂吗?”闻言,言卿撇着嘴,一脸的不情愿。 见她如此为难,我故作轻松的说道:“反正我跟他的感情不是很好,不如借此机会跟他和离了吧。”说罢,我状势要离开的样子,言卿见状,赶紧拉住我,妥协道:“好啦好啦,卿儿听姐姐的话,人们都说一日夫妻百日恩,说什么和离呀,卿儿叫他夜哥哥就是了。” 我满意的勾唇一笑,算这丫头识相。 待粥熬好之后,我独自一人端着粥去了房间,据言卿而言,她虽然极为喜欢夜哥哥,但她要贴心的为我腾地儿,美名其曰,培养感情。 这姑娘真是够够的……我顶着一头暴雨梨花汗,推门而入,明尘夜倚着床榻,半躺在床上,他披散着乌黑的长发,一张本就妖孽的脸蛋,无端增添了几分妖娆的魅惑。他见我进来,将视线放到我身上,用一种意味深长的眼神看着我,我只能视而不见,淡定的走到床边,开始喂他喝粥。 明尘夜一直没有说话,安静的喝粥,喝粥,直到把粥喝完。虽说食不言是很正常的现象,但是,他的神情可以正常点么? 然而,他不说话还好,真的,只见他好整以暇的看着我,莫名其妙的开口道:“方才孔老大夫给我把了脉。”这件事虽然没什么好稀奇的,但他却说了起来,再结合他的神态,只觉得孔夫子给他把了个不同寻常的脉,看着他眸中隐隐的笑意,我脱口而出的说道:“怎么了,你有喜了?” 闻言,明尘夜有点哭笑不得的看着我,十分具有幽默细胞的回道:“柔儿又没有与我行闺房之事,怎能怀上孩子?”我被抢白得无言以对,人家都大方的承认能生孩子了,只能忽略前面那句,调侃道:“恭喜你成为有史以来第一个会生孩子的男人,那就祝你早生贵子,一年抱俩。” 忽然,明尘夜用力一带,本人毫不矜持的扑到他的身上,我怒目而视,只见他邪魅的挑唇,说道:“可是生孩子也不是我一个人就能生的,还需要娘子你,好好配合我。”某男特别强调娘子二字,我第一个反应就是,孔夫子定是说了些什么不该说的,顿时倍感惊悚,他老人家还说了什么?竟然让明尘夜用一种如此令人惊悚的语气跟我说话。 我并不想保持这种如此暧昧的姿势,听他叫着娘子这个令人头皮发麻的称呼,但我完处于劣势地位,重量完压在他的身上,他只是轻轻的圈住我的腰,我便进退不得。 成亲 看着某男愈发邪肆的笑容,我皱眉道:“既然如此,你应该知道,有些话听听就好。”明尘夜挑眉:“原本我也是这么认为的……”他故意停了下来,我疑惑的看向他,想知道他在卖什么关子,却见他忽然低头,轻轻的咬上我的唇,似是挑逗一般,他低声道:“据说,我喝不下药的时候,是娘子用嘴喂给我的,而且每天都细心的照料着。” 晕,孔夫子竟然会说这些,古代人的矜持呢?含蓄呢?我万分悲哀,沉着脸说道:“是因为感激你的救命之恩,不要想太多。”我不清楚他的表情,他的眸中也看不出什么情绪,他只是轻声道:“是吗?”闻言,心中竟会有一丝挣扎,微小到我自己都没有去深究为什么慢了半拍。 原本就是感激他的救命之恩,我理所当然的答道:“是。”一阵沉默之后,明尘夜松开了我,说道:“柔儿,我累了,让我休息一会吧。”说罢,他闭上了眼睛,我赶忙起身,匆匆说道:“你好好休息。” 拿着碗出了房间,思绪却有点乱,不仅明尘夜反常,我也是反常得莫名其妙,心里总有一种怪异的感觉,或许是明尘夜没有再死皮赖脸了,反倒是不习惯了?将自己的想法狠狠的鄙视了一番之后,独自在院子里徘徊了一阵,便进了自己的房间,言卿跟我一起睡,此时,她已经睡下,想想她今天下午是玩累了吧,也省的她八卦我跟明尘夜的事。 过了几天,明尘夜能够下床了,让我奇怪的是,明尘夜竟然跟我“相敬如宾”,每当两人目光相撞的时候,总感觉他眼眸幽深,令人捉摸不透,这样的明尘夜,有点陌生,虽然这不像明尘夜的风格,但他毕竟用性命护我,自己的心里,也对他冷情不起来,不自觉的,便做出了让步。 一天中午,快到午饭时间,我在厨房帮孔奶奶做饭,明尘夜跟言卿在厨房外边一边喝茶一边愉快的聊天,孔夫子则是出诊还没有回来,待饭菜准备好后,孔夫子也回来了,五人围坐在饭桌旁,明尘夜忽然握住我的手,“深情款款”的说道:“娘子,这些日子照顾为夫,辛苦你了。”嘴角可疑的抽了抽,下意识的扫视一圈现场人员,见他们皆是一副深感认同的模样,我努力的挤出一个难看的笑容,僵硬的说道:“说的哪里话,这是我应该做的。”话虽如此,心中早已忍不住吐槽,我们这对假夫妻,没有必要用秀恩爱来增加可信度吧? 然而,明尘夜并没有打算就此罢休,他缓缓的说道:“我知道,自我们成亲以来,你一直对我有误会,你以为我娶你是不得已而为之,但你不会知道,不管是成亲之前,还是成亲之后,我爱的人,一直是你,洞房花烛夜弃你而去,的确是是另有原因,情非得已,阿浅,我们再成一次亲好吗?” 我睁大眼睛,这是哪来的一段情深深雨蒙蒙,他也太反常了吧,这是先礼后兵么?如果这不是他对我说的话,我一定觉得很感人,这厮的想象力丰富至此,我真真是佩服得五体投地。 不去看他装作深情得溺死人的眼神,想到他说起我对他有误会,下意识的看向言卿,只见她用星星眼看着我,眸中满满的艳羡。 顿时,我不知道如何应对这个局面,感觉是自己给自己挖了个坑,把自己坑得妥妥的,若是拒绝,也太不符合剧情的逻辑发展了,按理说,我应该高兴都来不及,可事实上,咱俩成亲,这算是私定终身了么? ------题外话------ 要你 我努力使自己淡定的开口道:“不好,我怕你会后悔,更怕我会后悔。”我看着他,相信他一定能够听出我真正的意思,但明尘夜却化身影帝,忽然抓住我的手,信誓旦旦的说道:“阿浅,不要怕,我此生定不负你。” 这厮一定是故意的,此时此刻,我竟“无语凝噎”……言卿在一旁兴奋道:“姐姐,你就答应了吧,像夜哥哥这般爱你,而又出色的的男子,天底下可只有一个哦!” 孔夫子接下话茬,附和道:“丫头,你就答应了吧,以前的事何必耿耿于怀,爷爷替你操办婚事,啥事也不用愁,安安心心做你的新娘子就好,知道不?哈哈。” 我:…… 不用愁?您老是想愁死我吧,看着沉浸在欢乐中的众人,我只想默默地问一句,为什么没人肯听我说句话?我的内心早已内牛满面,不能自已了…… 深夜,当阿猫阿狗都睡下的时候,明尘夜房内。 我瞪着明尘夜,忍住上前揪住某男衣襟的冲动,有点咬牙切齿的说道:“我亲爱的夫君,看来,洞房花烛夜还真是误会你了?” 明尘夜一派悠然的沏了一壶茶,优雅的端起茶杯,一脸享受的闻了闻茶香,不疾不徐的说道:“娘子现在知道也不算迟,为夫,一如既往地爱你。” 闻言,我怒极反笑,也在一旁坐了下来,一副饶有兴味的看着他,似笑非笑的说道:“你爱的,是你臆想中深爱你的可怜娘子,还是现实中差点取你性命的冷漠伪娘子?” 闻言,明尘夜抬眼看我,一双妖娆的凤目在水蒸气的氤氲下,带着致命的诱惑,他眸光潋滟的注视着我,薄唇轻启:“娘子此言差矣,本来就是同一个人,何来真伪之说。” 我垂眸,愤怒的火苗已经欢快的跳起了舞,也不知道是他太嫩还是我太老,两人没法沟通有木有?鉴于他的救命之恩,我忍! 我仍然垂着眼帘,没有看他的眼睛,平静的问道:“你真的爱我?”他不答反问:“你觉得呢?” 我下意识的抬眼,对上他那双笑意盈盈的眼眸,我一怔,他就这样一直看着我,良久,我认真的回答:“不知道,但,最好是不爱!”这个问题他最清楚,而我永远猜不透,这一刻爱你,或许下一刻又爱上了别人,这事谁说得准呢?不管他爱不爱,对我来说都没有多大的意义,我从没有想过要跟他过一辈子不是吗? 明尘夜敛起笑意,放下茶杯,慢条斯理的起身来到我面前,他微眯着双眼,居高临下的俯视着我,忽而抬手抵住我的下颚,靠近我的脸,语气轻柔的说道:“阿浅,你的心真狠,你知道你这样说,我会有什么样的感受吗?” 他的眼里看不出任何情绪,不知道他在想什么,我的睫毛轻微的颤动,他的语气,轻柔得反常,偏生有一种令人毛骨悚然的感觉,我条件反射的退缩,但他一把将我圈进怀里,面不改色语不改调的继续说道:“阿浅,你要怎样才相信我,你要怎样,才会爱上我?”说着,他抚上我的脸,细细的摩挲着。 我冷下脸,怒道:“明尘夜,你疯了吗,你知不知道你在干什么!”他捏住我的下颚,邪魅一笑,说道:“当然知道,我想,要你。”闻言,我着实被惊吓了一把,想躲开他的手,却像是被固定了一般,不得不与他直视,没好气的说道:“明尘夜,你闹够了没有,今天忘记吃药了?” 明尘夜微不可见的皱了下眉头,随即,他扬眉道:“你在质疑我?”说着,他的手已经穿过我的发隙,一副要吻我的架势。 假货 我用危险的眼神看着他,说道:“如果你嫌命太长,完可以试一试!”我紧紧的盯着他,他要是有下一步的动作,我一定不会手下留情!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此事时此刻竟是如此的抗拒他,明明两个人不久前还齐肩作战,性命相救,但这一刻却是剑拔弩张,大有拼个你死我活的样子。 明尘夜双眼微眯,嘴角勾起一抹轻嘲,脸上的神情狂妄而又邪肆,容不及我多想,他的唇已经狠狠的压了下来。我的内心一阵翻江倒海,最终还是迫使自己平静下来,一动不动,任他在我的唇上肆虐,可能是他对于我没有丝毫抗拒,一反常态的举动感到奇怪,他停止了掠夺,我趁着这个空档狠狠的给了他一掌,然后迅速撤离,他倒是闪得快,又用内力护体,倒是没有伤着他,见状,我不悦的皱眉,袖中的匕首落入掌心,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横在明尘夜的脖子上,冷声道:“你到底是谁!” 竟然敢这么说,那么我必然我敢肯定,他绝对不是明尘夜,仔细一想,自从他醒来后的第二天早上,就一直感觉他怪怪的,总有一种令人陌生的气息,其实,我早该察觉到,他不是明尘夜。 只见他一点没有感觉到脖子上的刀子碍事,懒懒的,饶有兴味的看着我,玩味道:“娘子好眼力,这般心思细腻而又绝色倾城,怪不得苍俞为了你对我们木芙第一美人都不屑一顾。”说着他的手再一次向我伸过来。 我嫌恶的躲开,冷冷的看着他,这是在揶揄我那么久才发现他是假货么?!见他这般不把我的刀子当回事,刀刃向他逼近了一点,喝道:“老实点,我并不认识你口中所说的苍俞,你到底是谁,接近我又意欲何为。” 他露出一个风华绝代的笑容,说道:“既然娘子如此急切的想要认识我,那我现在就遂了娘子的愿好了。”说罢,他抬手,嘶啦一声,人皮面具之下展现出另一张脸,他有着一双跟明尘夜同样妖娆的凤目,就是这双极其神似的眼睛,骗过了我的双眼,不过,再怎么神似,终归还是不同。 他俊眉一挑,说道:“忘了告诉你,苍俞原本不叫苍俞,叫风清云,至于本皇子,是他同父异母的兄弟,苍泽。” 闻言,我眯起双眼,压抑着心中的震惊,掂量着他话中的可信度,风清云没有来找我,我相信不是他不担心我,而是有什么更重要的事情,可是,他为什么会叫苍俞,这个自称是他兄弟的人还称自己为本皇子,那么,风清云的身份,不言而喻,木芙国的皇族血脉,还真是不简单啊,难怪,他要弃我而去,枉我还以为自己在他心里有个多么重要的地位,一切,只不过是自作多情罢了。 心中黯然,我收回匕首,不动声色的对苍泽说道:“不管你接近我到底有什么目的,请你现在立刻在我眼前消失!”苍泽也不恼,无视我的逐客令,挑唇一笑,说道:“阿浅好像不开心的样子呢。”心事被无情的揭穿,我眸光冰冷的看向他,他这是唯恐天下不乱么?聪明的男人也是不讨人喜欢的好吗? 见状,苍泽笑的更欢了,用埋怨的语气说道:“你还真如明尘夜所说的那般铁石心肠,他为你受了重伤,失踪了你也是漠不关心。” 我不置可否,冷冷的嗤笑道:“说完了吗?说完可以滚了。”苍泽收敛了笑容,眸中闪过一抹意味不明的光芒,直直的看着我,我下意识的握紧手中的匕首,一脸防备的看着他。 忽然,他倾身而来,我条件反射的要将匕首抵上他的脖子,但他只是一个反手,便轻易将我钳制,双手被他禁锢在身后,“哐当”一声,匕首掉落到地上,我几乎贴在他身上,越想要挣扎,贴得越紧,两人靠的那么近,近得连睫毛都能数清,他的气息悉数喷在了我的脸上。 鼻孔里是某男的气息,强势逼人,虽然不难闻,但令我特别反感。我看不清他的表情,只觉得眼前好大一张俊脸,通过诸多实例证明,古代人的基因普遍都是很优异的,这个结论绝对没错。 征服 鼻孔里是某男的气息,强势逼人,虽然不难闻,但令我特别反感。我看不清他的表情,只觉得眼前好大一张俊脸,通过诸多实例证明,古代人的基因普遍都是很优异的,这个结论绝对没错。 苍泽俯身,在我的耳边呵气如兰,说道:“小野猫,你越是如此,会让男人愈发的想要征服。”似是警告一般,我避开他的气息,嘲讽一笑,说道:“难不成我要投怀送抱?”闻言,苍泽低声笑起来,说道:“本皇子对那种女人向来不屑一顾,若是换做娘子你,为夫倒是求之不得。” 靠,我又没说要对他投怀送抱,求他妹啊求之不得,自动忽略他的称呼,鄙夷的吐出两个字:“犯贱!” 苍泽凤眸微眯,一把挑起我的下颚,邪魅狷狂的勾唇,说道:“看来你这女人是不怎么长记性,一而再再而三的试图激怒我,莫不是欲擒故纵?” 睫毛轻颤了一下,脸色阴沉无比,我知道苍泽是故意曲解我的意思,但他的嘴特么的贱有木有?!我不甘的咬牙道:“苍泽,你到底想怎样!”眼下,我没有内力,苍泽明显比我强大的多,现在栽在他的手里,我只能认栽,若继续逞口舌之快,吃亏的只能是我,因此,我必须要淡定。 苍泽挑了挑眉,魅惑一笑,说道:“很简单,与我成亲。”闻言,我几乎没有经过大脑思考便脱口而出:“你做梦!”原本说好的淡定早就抛到了九霄云外,成亲?成他大爷,脑子有病才会答应他。 “很好,”苍泽凝视着我的双眼,说道:“我不介意你向我求饶。”话落,我睁大双眸,还没来得及消化他话中的意思,只觉得脖颈上一阵酥麻的疼痛,身子狠狠的一颤,我试图挣扎,却像是被水草缠住,越挣扎反而越紧。 (此段省略……。) 苍泽挑逗一般轻咬了一下我的耳朵,说道:“我有没有种不是你说了算,今晚,我要定你了,由不得你答不答应。” 我的小心脏不可抑制的颤了颤,怒道:“你……唔……”敢字还没放出来,某男已经严严实实的封住了我的唇,强势肆意的吻席卷而来,任由我拼命挣扎,也无法摆脱。 那种令人窒息的掠夺让我感到恐惧,脑海中不自觉的浮现明尘夜的身影,以往,他就像牛皮糖一样怎么甩也甩不掉,但在这一刻,我是如此的期望他出现在我面前。 突然,身子一凉,我回神,只见苍泽将我的衣衫一件件解下,一副技术娴熟的样子。“唔……”明知道没有用,但还是试图抗拒着,可该死的是,身体竟然软绵绵的使不出力气。 这时候,苍泽松开了我的双手,炙热的大手在我的背上游移,身体像是触电了一般,酥酥麻麻的,在我喘不过气来的时候,苍泽终于结束了这个悠长的吻,他一路辗转,细细的从脖子吻到锁骨,我紧紧的揪住他的衣服,努力的使自己不要发出令人羞耻的声音,极度懊恼于身体原始的反应。 指甲嵌进掌心的疼痛让我清醒了一点,我用力的推了推他,艰难的说道:“苍泽……你若真这么做了,明尘夜不会放过你的……”就当我自恋也罢,以明尘夜的性格,苍泽一定不会有好结果。 ------题外话------ 据说内容低俗…。我很冤枉的好吗…。 点穴 指甲嵌进掌心的疼痛让我清醒了一点,我用力的推了推他,艰难的说道:“苍泽……你若真这么做了,明尘夜不会放过你的……”就当我自恋也罢,以明尘夜的性格,苍泽一定不会有好结果。 闻言,苍泽停止了手中的动作,身上的最后一块布料幸免于难,他用力的圈住我的腰,两人的身体紧紧的贴在一起,他在我的耳畔低语:“他不会来救你,相信我,若不然,我的人皮面具从何而来?”他似是极力压制着欲火,声音沙哑,竟是觉得性感撩人。 心中一阵莫名的忐忑,此时,我完清醒过来,冷声道:“你把他怎么样了!”虽然不太相信他的话,但明尘夜落在他的手里,不管他们是什么关系,明尘夜身负重伤是事实。 “你很担心他?”幽幽的语气,听不出任何情绪,我不答反问:“是与不是,跟你有关系吗?” “呵……”苍泽低笑,“小野猫,我舍不得你怎么办?若是能早一点遇到你该多好。”说罢,他捧起我的脸,薄唇再一次覆了上来。 我危险的眯起双眼,某只还真以为我是他娘子,任他为所欲为了?刚开始本姑娘的手不方便虐人好吗?如今…… “砰!”拳头毫不留情的砸在某男的俊脸上,苍泽一个始料不及,被砸蒙了,捂着脸不可思议的看着我。 我勾起嘴角,心中有种一雪前耻的快感,但还是不太解恨,尤其是瞥见自己衣不蔽体的狼狈模样,随即,再度抡起了拳头。 可恨的是,某男反应极快,一把扣住我的手腕,让我进退不得,还未待我有下一步的动作,只见他随手在我身上点了两下,我便被定在了原地,动弹不得。 脸色瞬间阴寒,眸光凌厉的看向苍泽,他丫的,竟然敢点老娘的穴,简直是活得不耐烦了,有史以来第一人,老娘记住了,不虐死他老娘不叫风浅柔! 苍泽揉了揉脸颊,无视我一副吃人的样子,哭笑不得的看着我,说道:“你这女人也太狠了吧,你就这般不待见我?” 我瞪着他,嘲讽道:“想得倒挺美,若是有哪个女人会待见一个要强暴自己的男人,那她一定是脑子进水了!” “……”苍泽无言以对,他看着我,终是在我凛冽的眼神中败下阵来。 “唉……”他无奈的叹了一口气,松开了我的手腕,接着,他出人意料的捡起散落在地上的衣衫,一件件的为我穿好,指尖似有似无的划过我的肌肤,烛台上的蜡烛发出一阵滋滋的响声,此时此刻,寂静,诡异的寂静,诡异中还透着点点暧昧。 我微怔,这演的又是哪出?这是他的作风吗?我心里的怒气莫名的就消散了,或许是他的这一举动让我对他的印象好了一点,但仍旧沉着一张老脸,毕竟,老娘被可耻的点穴了! 最后,苍泽为我系好腰带,见本人已经衣冠整齐,便似命令一般,说道:“解穴!”毋庸置疑的语气,眼神带着几分威胁,虽然吧,本人完处于劣势,但怎么着也不能输了气势对不? 苍泽无视,自顾自的抬手,为我理了理稍显凌乱的发丝,那眼神,那动作,别提有多温柔,多体贴了,见状,我的眸光不自觉的冷了下来,先不管是真是假,他越是一副深情的样子,我越是厌恶,与其说讨厌被欺骗,倒不如说是害怕被欺骗,更怕被伤害,爱情,是一种奢望。 我面无表情,眼神冰冷的看着他,苍泽在对上我眸光的一刹那,微微一怔,随即,眼中有一闪而逝的受伤。 我冷冷的开口,似是质问:“你解不解穴?”忽然,苍泽将我拥进怀里,用玩世不恭的语气说道:“阿浅,你真是个祸水,害得我差点把持不住要了你。” 反差 两人脸贴着脸,似是亲密无间的恋人,你侬我侬的耳鬓厮磨。妈蛋!老娘被点穴了好吗!心中有一万头草泥马呼啸而过,这丫的简直就是个神经病!无耻到外太空了! 我一句话也说不出来,暴怒,威胁,冷漠,他悉数接受,不为所动,如此坚强的奇葩,我能有什么办法? 见我不语,苍泽收起轻浮的态度,突然,语气无比认真的说道:“阿浅,以后无论你在何地,我都会找到你。”似是立下誓言一般,我在心里翻了个白眼,真心祈祷我们以后再也不要见面,天下之大,你找的起,我还躲不起吗! 身子忽的腾空而起,苍泽将我抱到床上,他也上了床,搂上我的腰,吹灭烛火,盖上被子,一连串的动作一气呵成,我的脸色已经难看得不能再难看了,这感觉,各种不好! 苍泽说道:“阿浅,睡吧。”我的脑子里莫名其妙的想着明尘夜,一直挥之不去,不禁问道:“明尘夜到底怎么样了?” 苍泽原本闭起的双眼蓦地睁开,语气不明的说道:“你迟早会见到他的。”我皱眉,他不说,我也无可奈何,便就此作罢。 我干脆闭上眼睛,用警告的语气说道:“苍泽,我是不会跟你成亲的。”不能动,这一觉不从也不行,但对于成亲之事,除非我心甘情愿,否则,他想也别想。 苍泽没有说话,但我能感觉到他一直看着我,直到一阵睡意袭来,便沉沉睡去。 翌日,我睁开惺忪的睡眼,看到窗户外边艳阳高照,瞬间清醒过来,我皱紧了眉头,闭上眼睛,努力的回想了一下昨晚的事情,猛然间睁眼,心中了然。 此时此刻,我寒着一张脸,与外边美好的天气形成强烈的反差,苍泽,你个混蛋!竟敢点我的睡穴,让我睡得跟个死猪一样,这天色,都快中午了吧,靠,他想干什么? 匆匆下床洗漱一番,在推开房门的那一瞬,我愣住,随即,木门差点被我捏碎,看着到处贴着囍字挂着红布,我恨不得戳瞎自己的双眼。 见到言卿,我立马拉住她,说道:“卿儿,这是怎么回事!”语气带着质问和怒气,言卿被我吓了一跳,随即戏谑道:“仙女姐姐,你是不是高兴过头了?” 她哪只眼睛看见我高兴了?我满脸黑线,不理会她神一样的问题,又道:“大中午了怎么不叫我起床?” 闻言,言卿竟红着脸,支支吾吾的说道:“夜哥哥说了,你昨晚累了,不要去叫你,让你好好睡会儿。” 本来我还觉得这话没什么问题,但结合着言卿一脸羞赧的神情,我惊悚的睁大眼睛,她不会以为昨晚我跟苍泽那个啥了吧?ohgod!这都什么事啊,我扶额,有把某男五马分尸的冲动! 言卿偷瞄了我几眼,以为我不好意思了,便说道:“仙女姐姐,你去房里坐会儿,我还有事情要忙,先走啦。” …… 我找到孔奶奶,见她为这次的婚事忙得不可开交,一会打点货物,一会向厨子交代菜色,我不禁犹豫了一下,估计东西都筹备得差不多了吧,大量的人力,物力,财力,难道要因为我的一句不同意,就宣告通通作废吗?这样不仅不能自圆其说,还会伤了孔夫子一家的心。 在我走神之际,孔奶奶问道:“丫头,你杵在那做什么呢?”闻言,我回神,过去扶着她到一旁坐下,关心道:“奶奶,您一定累了吧。”孔奶奶抓着我的手,笑道:“不累,家里好久没有这么热闹了,人逢喜事精神爽,大家都开心着呢!” 思想经过一番复杂的斗争,我为难的开口:“奶奶,我,不想成亲了。”闻言,她惊道:“这是为何?”良久,我神情坚定的说道:“奶奶,婚事取消吧。” 孔奶奶更是不解和惊讶,接着便苦口婆心的说道:“丫头啊,这帖子都发出去了,也不好说取消就取消,更何况,你们真心相爱,这又是何必呢?” 相爱吗?真的相爱吗?“我……”话未说完,孔奶奶又道:“还是说,那小子欺负你了?有什么委屈就说出来,奶奶帮你做主。” 我已经混乱了,明明知道苍泽在我面前挖了个坑,但我却要装作没发现的样子,乖乖的跳下去。 我努力的保持着微笑,说道:“奶奶,没有的事,是我多虑了,您就当我什么也没有说吧。”孔奶奶拍了拍我的手背,笑道:“这就对了。” …… ------题外话------ 今天是除夕,亲们除夕快乐呀! 添堵 回到房里,我紧紧的皱着眉头,心里很不是滋味,苍泽也太随便了吧,完是拿婚姻当儿戏呢!虽然我不在意这些所谓的名声名节,毕竟走出这个小镇子便没有人会认识我,只要我不愿意,苍泽能奈我何? 但是,我始终是很不情愿的,现在恨不得离得他远远的,越远越好,别说是跟他成亲了! 我倒了杯茶,刚想喝,却发现今天跟往常好像有点不太一样,哪里不一样呢?我仔细的想了想,正在这时,苍泽推门而入,到我旁边坐下,也倒了杯茶喝着。 我的心沉了沉,两人都沉默着,我突兀的出声道:“你跟明尘夜到底什么关系?”语气不冷不热,很是平静,苍泽挑眉,不答反问:“你一直都知道他们?” 我瞥向他,目光带着冷意,说道:“如果我没有猜错,他们是明尘夜的人吧。”今天之所以感觉跟往常不太一样,是因为潜伏在暗中的两股气息消失了,以往他们一直很安分,没什么异样,便没有去管,现在他们突然消失,只能说明,明尘夜是知道这里有个人假扮他的,而且两人还关系匪浅,说不定苍泽还是明尘夜叫来的。 意识到这个,我勾起嘴角,说道:“你这么做是害怕他们告诉明尘夜?你费尽心思的娶我,这其中的代价,值得吗?” 我特别加重“代价”二字,苍泽对于我的话,一点也不感到惊讶,而是微微一笑,对于我说的代价表现出一脸的不在意,而是坚定的说道:“若是不值,我定不会去做。” 如此的坚定不移?我不禁迎上他的目光,看着那张明尘夜的脸,眸光闪了闪,内心突然作了一个这样的假设,如果今天跟我成亲的人是明尘夜,我会是一样的排斥吗? 我赶忙移开视线,心里一阵没底,我不想深究自己的答案,莫名的恐慌和害怕,把心交给别人的感觉一点也不好,尤其是明尘夜! 我不去看苍泽,说道:“我们两个人的时候就把脸上的皮撕了吧,我不想看到那张脸。” “是吗?”苍泽懒懒的说道:“撕来撕去多麻烦,你忍忍就好了。”闻言,我不悦的瞪他,这货是成心给我添堵的吧! 见状,苍泽的眸光忽的变得幽深,他一改刚刚的懒散,直视我的眼睛,用一种我看不懂的深意,说道:“我劝你最好离明尘夜远远的,你迟早会后悔。” 我皱眉,虽然知道他话里有话,但我本来就跟明尘夜没有多大的关系不是吗?随即嘲讽一笑,说道:“此时此刻,我更应该离你远远的吧,你和他有区别吗?” 苍泽好整以暇,说道:“自然是有的。”我鄙夷的看了他一眼,都说物以类聚,人以群分,他可要小心别把舌头给闪了! 无语的抿了口茶,再次开口道:“苍泽,我不明白,为什么……”苍泽站起来,打断我的话,“不要紧,日后你会明白,因为你会后悔爱上他。”苍泽一副笃定的样子,我一个头两个大,我有说我爱上了明尘夜吗?有吗?还有,天下的男人都死光了?我非要在他们两人中间选一个? 我嚯的站起来,怒道:“我永远都不会明白,我也不想明白,我爱不爱他貌似不关你的事吧?我后不后悔,更不关你的事!” 说罢,我大步的出了房间,这都是什么事儿,我为什么会遇到苍泽?为什么会与他成亲?为什么会在这个地方?我不知道我在干什么,一切都乱了。 婚礼 极度郁闷的过了一天,第二天,一大早我便被言卿拉起来,她叫了一个老婆子给我化妆,各种折腾,我浑浑噩噩的任由他们摆弄,直到最后,言卿对着我一阵夸张的大赞。 “果然不愧是仙女姐姐,恐怕这天底下是没有女子能与姐姐相提并论了。” 我看着铜镜中的女子,化着精致的妆容,本就绝美的容颜更是显得艳极无双,想那婆子也不是俗人,并没有给我浓妆艳抹,而是恰到好处,发型也不是很复杂,发饰也很简单,只戴了两朵珠花,以及坠着一颗红宝石的额链。 其实这样的装扮,在清素镇已经算得上极好了,虽然没有凤冠霞帔,但却是在清素镇难得一见的盛世婚礼。 言卿为我换上嫁衣,一身的大红衣袍,再加上嫣红的朱唇,无端增添了几分妖冶的气息,这女子,果真是个妖孽。 我只是笑了笑,并没有说什么,美得这般惊人心魄,也未必是好事啊。 言卿看了我几眼,终于拿过一边的红盖头,不忍的盖在我的头上,我的视线被挡住,眼前只剩下了大红色,我皱了皱眉,这样狭小的世界让我很没有安感,走路都要人扶着,我扯下红盖头,随手扔到了地上。 言卿大惊,忙道:“姐姐,你这是做什么?” 我不以为意的开口道:“这东西碍人,不要也罢。” 言卿苦口婆心的劝道:“姐姐,这可使不得,哪有……” “打住!”我赶忙制止了言卿,用威胁的眼神看着她,说道:“你要是再啰嗦姐姐就走人了,这婚我还真不想结。” “不不不,”言卿赶紧妥协,说道:“好姐姐,我不说就是了。” 结果,我虽然没有盖上红盖头,但在言卿的极力要求下,我还是顶了一层轻纱,不知道言卿从哪里弄出来的,一块红色的薄纱。或许别人看不清楚我的脸,但我的视野却很清晰,因此,就勉为其难的接受了。 红绸四处飞扬,被清风拂起的弧度,犹如一道婉约的红色流苏。 孔氏医馆很是热闹,一串串的鞭炮声铺了满地鲜红,附近的人们都来给孔夫子道喜,每个人的脸上都喜气洋洋的,并且送上了自己认为最好的贺礼。 这些百姓很朴实,送的都是鸡蛋,肉,布匹之类的,尽管不是什么价值不菲的宝物,但却胜过那些铺张奢侈并且冰冷的珍珠玉石。 人们欢声笑语的交谈着,忽然有孩子兴奋道:“新娘子出来了!新娘子出来了!” 一袭飞扬的红衣,如同天上落下的一片红霞,艳丽无比。 我被言卿搀扶着,一步一步,在众人的瞩目中,缓缓走向那个身姿挺拔,俊逸卓然的男子。 我望着苍泽,他唇角微挑,眸中有我读不懂的神情。心中有点恍惚,他为什么要顶着别人的脸跟我成亲?这于他,一点意义也没有不是吗? 有人将红绫递到我手中,另一边则放到苍泽的手里,两人手执红绫,向正厅的主位上坐着的孔夫子和孔奶奶走去。 我被欢呼和喧嚣包围着,但心里却始终空落落的,在热热闹闹中寂寞,在繁繁华华中孤独,不过如此。 “一拜天地!” 我机械的弯下身子,又直起来,是我欺骗在先,且孔夫子一片好意,无论如何,我也要把这个仪式走完。 “二拜……”喜娘还没有喊完,只听一个声音从大门口传来,硬生生的阻止道:“且慢!” 痴情 众人望去,是个三十多岁的男子,虽有岁月的痕迹,但面容却依旧俊朗,他目标明确,视线直直的看着我,呵呵笑道:“浅浅成亲,怎的不通知师伯一声,好歹师伯与你爹娘的交情也是不浅,浅浅的婚姻大事,师伯还是有必要出席一下,做个证婚之人。” 我不语,站在原地,握紧了手中的红绫,这事如同乱麻,剪不断理还乱,根本无法说清楚。 有人认出了楚离,开始窃窃私语,议论纷纷起来。孔夫子得知他是楚御山庄的庄主,赶忙迎了出去,打过招呼后,领着他到大厅里的座位上坐下。 楚离完是一副我来喝喜酒的样子,然而,有些人就不是这样想的了。 一进门就满脸震惊的楚紫莺,此时,她完不顾眼下的场合,迫不及待的跑到苍泽面前,抓着苍泽的衣袖道:“夜哥哥,你怎会在此,而且还跟这个女人成亲,你明知道我喜欢你,你不能跟她成亲!我不同意!” “胡闹!”楚离见状,呵斥道:“紫莺,赶紧给我过来,夜小子要娶谁是他的事,与你何干,莫要在此丢人现眼!” 楚紫莺恍若未闻,一双水盈盈的美眸直直的看着她的“夜哥哥”,眸中满是希冀和倔强。 八卦是人的天性,周围已经开始有人在揣测我们三人之间的关系,明眼人一看就知道上演了一场狗血的三角恋,然而,我始终沉默的站在一边,这其中的故事,远比表面看到的要复杂。 苍泽看了我一眼,见我没什么反应,微微皱眉,开口道:“紫莺,不要任性,现在不是说这些的时候。”说着欲要拂开衣袖上的手,但楚紫莺却是抓得更紧了。 “不!”楚紫莺几乎要哭出来,泪眼朦胧的问道:“夜哥哥,你爱她吗?” 可以听出,她的语气有多么不甘,我讽刺的勾唇,觉得此时此刻的场景,未免有点可笑。 苍泽无视眼前我见犹怜的美人,冷声道:“即使没有她,我一样不会娶你。” 一字一句,无情至极,眸中没有一丝温度,楚紫莺松了手,身形不稳的往后退了几步,她不可置信的看着她的夜哥哥,有泪珠猛然滚落,无声的打湿了衣裳。 最后,楚紫莺看了我一眼,转身向门外跑去,那伤心欲绝的模样,真是让人忍不住感叹她错付了一片痴情。 那一眼,没有羡慕,没有嫉妒,她的眼神是悲哀的,无力的,想必她是被伤的极深。 苍泽不愧是演戏高手,瞒过了所有人的眼睛。而楚紫莺对着苍泽表达她的心意,他又怎会懂呢?他,并不是她口中的夜哥哥。 楚景珣作为兄长,担忧妹妹出什么事,便起身追了出去。 所有人就当什么事也没有发生过,仪式继续进行,刚刚的那段小插曲,不足以削减他们的兴致。 我知道,有一个人,他的目光始终追随着我,他知道,他不能像楚紫莺那样冲动,他也知道,他于我,什么也不是。 “夫妻对拜!” 人们一片欢呼,祝福声不绝于耳。 言卿搀扶着我回房间,出了大厅,身后的喧闹声终于慢慢变小,我的世界终于安静下来。 在距离房门不远的地方,眼前突然闪过一道身影,我已预料到,他会来。 言卿见到楚景弦,先是一惊,继而一脸不悦道:“楚景弦,你来干什么!” 楚景弦扯了扯嘴角,说道:“小卿儿,我不是来找你的,我是来找小仙女的。” 言卿瞪着他,一点好脸色也不给:“你这个登徒子,还敢打仙女姐姐的主意!赶紧走,不然我喊人了!” 见言卿这般没有商量的余地,楚景弦看向我,眼神带着企求,说道:“浅浅,我就与你说几句话,可以吗?” 言卿还想说什么,我抬手,示意言卿不要再说,看着楚景弦说道:“有什么话就赶紧说吧。” 见状,言卿瞪了眼楚景弦,气呼呼的走了,其实,言卿也是有着一颗玲珑剔透心,她这么做,是好心的给楚景弦腾地儿吧。 言卿走后,楚景弦一脸苦涩的笑道:“浅浅,我知道你并没有夫君,你也不爱明尘夜,但你为什么要嫁给他?” 我拿下头上的薄纱,面无表情的说道:“你怎知我不爱他?我嫁的,就是我爱的人。” 这话并不假,我只会嫁给我爱的人。 “不。”楚景弦摇头道:“浅浅,你不要自欺欺人了,你的脸上,没有新娘子该有的神情,我感受不到你对他的爱意。” 闻言,我竟无言以对。 楚景弦又道:“浅浅,你是有什么苦衷吗?如果你想离开他,我可以立刻带你走。” 他的眸中,有希冀的光芒,我只是讽刺一笑,说道:“你走吧,这话,我就当你没有说过,因为,我是心甘情愿跟他成亲的。” 说罢,我径自入了房间,关上了房门。 “浅浅……” 他试图挽留,但只能站在门外,看着紧闭的房门,一扇门,隔开的,是两个世界。 揪心 我背靠着门,无力的闭上眼睛,就这样静静的站着,过了许久,楚景弦离开了,我缓缓的睁开眼睛,心里感到无限迷茫。 突然,有一股很强烈的意识刺激着我的神经,双手握紧,又松开,我一边走向衣柜,一边抬手开始解下大红色的衣裙,我想离开这儿,我要离开这儿! “扣扣!” 有人敲了敲门,说道:“仙女姐姐,我进去咯!” 原来是言卿,我应道:“嗯,进来吧。” “支呀”一声,言卿推门而进,当她看到我在她面前肆无忌惮的宽衣解带时,她惊道:“哎呀!仙女姐姐,你在做什么?!” 当我脱得只剩下一件里衣的时候,从柜子里随便拿了件衣服便往身上套,言卿赶忙过来阻止我,像小老太婆一样碎碎念:“仙女姐姐呀,你有所不知,成亲当天是不能脱下喜服的,而且你应该坐在床上等新郎,你怎么什么事儿都不按规矩来呢?” 言卿一副头疼的样子,拿起我刚刚脱下的衣服欲重新给我穿上。我抓住言卿的手,神情严肃的说道:“卿儿,你听我说,我要走了。” 言卿愣住,不可置信的看着我,忽而笑道:“仙女姐姐,你说什么玩笑话,今日可是你和夜哥哥成婚的大喜之日,你走了,夜哥哥怎么办?” 我无奈又认真的说道:“此事说来话长,卿儿,你只需知道,现在的那个夜哥哥,并不是你口中的夜哥哥,他早就走了。” “可是……”言卿很是震惊,她也跟我一样,有太多的疑问,可我这个当事人都不清楚,又怎能给别人解释清楚呢? 言卿再没有阻止我,待我穿好衣服,取下头上的发饰,言卿还在一脸凌乱中…… “卿儿,”我唤道:“姐姐就要离开这儿了,你和爷爷奶奶都待我很好,这段日子也过得特别开心,如今,我不辞而别,心中很是愧疚,但是,我去意已决,你替我向爷爷奶奶说一声,我是有不得已的理由,免得他们责怪我——” 话未说完,言卿已经泪流满面,她哽咽道:“姐姐,你真要走了吗?” 我抬手,心疼的为她拭去眼角的泪珠,想说些安抚的话,但最终只是点了点头。 言卿一把将我抱住,说道:“爷爷奶奶怎会责怪你呢,只是你走后,爷爷奶奶会想念你的,卿儿更是思念,姐姐,你还会回来找卿儿吗?” 言卿抬起挂满泪珠的小脸,一双水雾弥漫的眼眸中满是难过和不舍,她那纯净得如同婴儿般的眼神,直直的望到我心里,看得我很是揪心。 我轻抚着言卿的长发,郑重道:“卿儿,姐姐发誓,姐姐一定会回来看你和爷爷奶奶的。” 言卿终于停止了哭泣,勉强挤出一个笑容。我实在不喜这样感伤的氛围,便打趣道:“到时候卿儿可不要忘了姐姐,姐姐还要喝你和你珣哥哥的喜酒呢!” 言卿又羞又气,一边擦干脸上的泪水一边说道:“姐姐,你怎么这般不正经,总是笑话我。” 我笑道:“好好好,姐姐不笑话你了。” 见气氛轻松了不少,我顿了顿,继而缓声道:“卿儿,你要照顾好爷爷奶奶,多陪陪他们,姐姐要走了,姐姐答应你,不久之后,定会回来看你。” 言卿虽然点头,但却仍然依依不舍的拉着我,我狠下心,抽出自己的手,然而就在这时,房门猛的被人推开,我和言卿不约而同的看去,看到来人,不由得都变了脸色。 眸光不自觉的沉了沉,难道苍泽一直在外面?该死,我竟然没有发觉! 噩梦 苍泽微眯着双眸,眸中带着点点冷意,透着丝丝危险,他看着我,语气听不出任何情感:“阿浅,你又不乖了,快把喜服穿上,为夫很快会就来陪你。” 说罢,他又看着言卿,说道:“卿儿,你没有提醒阿浅,成亲当日不可脱下喜服吗?” 言卿条件反射的躲到我身后,面对这个陌生人,她感到畏惧。 我暗暗的握紧言卿的手,示意她不要害怕,其实苍泽并不会伤害她。 苍泽见状,微微皱眉道:“卿儿,才一会儿不见,怎的就对夜哥哥这般疏离?” “不!你不是,夜哥哥……”言卿的声音越来越小,最后一个字几乎听不见。 苍泽的双眸越眯越深,我淡淡的开口,对苍泽说道:“你不用演戏了,卿儿已经知道了。” 苍泽看着我,半响,他瞥向言卿,说道:“卿儿,你先出去,我有话要与阿浅谈一谈。” 言卿出去后,房间里一片死寂,静的可怕。苍泽说要与我谈,却始终不开口,我忍不住打破沉默,问道:“你要谈什么。” 苍泽不紧不慢的开口:“你就这么沉不住气?” 我斜睨着他,说道:“是你逼我的。” 苍泽扯了扯嘴角,不以为然道:“不,阿浅,我这么做都是为了你好。”说着,他向我走过来,我躲开他伸过来的手,讽刺道:“我从来没有见过像你这般厚颜无耻的人,若是真的嫁给你,简直就是我的噩梦!” 闻言,苍泽眸光一暗,说道:“嫁给我有什么不好。” 不是疑问,是陈述,他的无法理解就跟我无法理解他口中的好一样,真不知道他哪来的自信,给了他自恋的资本。 我不答反问:“嫁给你有什么好?” 他几乎是不假思索道:“你要什么我都可以给你,并且只宠你一人。” 如果是别的女人,肯定被他拐走了吧,然而,我却怎么听怎么可笑,不禁嗤笑道:“如果,我要你的命呢?” 他的眸光蓦地幽深,深不见底,忽然,他的唇角勾起一个诡异妖冶的弧度,衬着那身红色衣袍,更显得邪肆狷魅。 他向我走近,一股强势的气息向我逼来,我眯起双眸,没有躲避,直到他距离我只有五厘米的地方,我用匕首抵住他心脏的位置,冷声道:“我不介意现在就要了你的命。” 然而苍泽却是面不改色,又向我靠近了一点,锋利的刀子已经划破了他的衣服,但他似是丝毫不觉,两个人几乎鼻尖碰着鼻尖,他抓住我的手,说道:“阿浅这般聪明,怎会在此时对我动手?更何况,为夫还没有好好的宠你呢。” 他的语气很是笃定,然而,他也的确说对了,我不会蠢到在这个地方,以及在这个时候要他的命,只不过是希望制止他的靠近,对于他,我的忌惮多于反感。 一时间,我无言以对,只是把匕首握得更紧了。 苍泽神情黯然的说道:“阿浅,这是你第二次拿匕首对着我,你就这么讨厌我?” 我漠然的看着他,说道:“如果你想听真话,那么我可以告诉你,我讨厌你,非常讨厌,恨不得你现在就消失在我面前!” 闻言,苍泽一怔,继而低声笑起来。 “呵呵……”他放开我的手,向后退开了几步,似是听到了一个特别好笑的笑话一般。 苍泽望着我,好一会儿,说道:“既然如此,便如你所愿。” 他说得很平静,听不出任何情绪,但是他眸中的冰冷,代表了他对我的失望。 他看了我最后一眼,毫不犹豫的转身离去,翻飞的红袍,说不出的飘逸,但它并不张扬,反而红的寂寥。 那一抹颀长挺拔的身影渐行渐远,直至消失在我的视线中。 告别 我垂下眼眸,心里有一种说不出的悲凉,为何自己的处境如此不堪? 被动的接受这桩婚事,强颜欢笑的和苍泽成亲,直到拜完堂才发现自己有着强烈的想要逃离的欲望,还有眼下的不辞而别,既然选择了屈就,为何现在又要任性呢? 我知道自己已经不再是一个杀手,不再是一个人了,不能再这么自私了,可是,我感觉我很无力,允许我再自私一回吧,孔爷爷,孔奶奶,请原谅我自私的不辞而别。 离开了孔氏医馆,我想直接离开清素镇,但转念一想,楚离好歹对我关照有加,跟他告别之后再回落然谷也未尝不可。 来到楚御山庄的大门口,却被门卫给拦了下来。这楚御山庄上下,谁人不知楚二少爷风流成性,来山庄找二少爷的女人自然也不少,上一次是楚景弦带着我和言卿来的,这守门的小哥肯定以为我是来纠缠他们二少爷的女人。 因为其中一个守门小哥很善良的对我劝道:“这位姑娘,你长得这般美若天仙,想必喜欢姑娘的男子定是数不胜数,何必为了我们的二少爷这般糟蹋自己呢?” 闻言,嘴角可疑的抽了抽,我一脸黑线的说道:“这位小哥,我不是来找你们二少爷的,我是来找庄主的。” 小哥的神情有点尴尬,继而道:“不好意思啊姑娘,但我还是不能让你进去,庄主有事情,出去了。” 我皱眉道:“那你去禀告一下你的大少爷,我跟他是朋友。” 小哥一脸歉意的说道:“姑娘,不瞒你说,庄主,大少爷,二少爷和小姐都出去了,我实在是不方便让你进去。” 既然如此,我也不好再为难小哥,便道:“那我就在这儿等着吧。” 我就这样等啊等,从上午等到下午,小哥好几次劝我离开,让我明日再来,我都没有理他,直到太阳快落山的时候,才见不远处有一辆马车缓缓的驶过来。 从马车上下来的人正是楚离,我笑着唤道:“师伯!” 楚离见到我,先是一愣,继而惊讶而疑惑道:“浅浅,你不是……” 我接下他的话茬,说道:“不是在孔氏医馆里当着新娘子是吗?” 楚离一脸担忧的走过来,说道:“浅浅,这到底怎么回事?” 我可怜巴巴的望着他,说道:“师伯,我都等了你一天了,咱们进去再说好不好?” 听我说等了一天,楚离目光不善的看向守门小哥,斥道:“你们两个也真是的,这姑娘可是山庄的贵客,就算你们不知道她的身份,人家诚心诚意的来见我,就应该请进山庄好好招待着,真是一点规矩都不懂!” 见那两个小哥被斥得可怜,我开口道:“师伯,这两位小哥也是为了山庄着想,你就不要怪他们了,毕竟山庄里的主人都不在。” 楚离皱了皱眉,看着小哥问道:“大少爷他们还没有回来?” 小哥毕恭毕敬道:“是的,庄主。” 勉强 眼下,楚离也不好再责怪小哥,便道:“你们让我的浅浅在门外等了一天,终究有错,赶紧道歉!” 小哥赶忙一脸愧疚的说道:“浅浅姑娘,是我们两个有眼无珠,真是对不住!” 两人异口同声,默契的不像话,不得不让我怀疑他们是训练过的,而事实上也的确是训练过的…… 进了山庄,我还没开始说,楚离便率先问我,我是怎么跟明尘夜认识的,又怎么会在孔氏医馆里成亲,为什么现在又要逃婚…… 我只告诉他,因为一次意外,明尘夜救了我,两人在孔氏医馆里疗伤,我们谎称是夫妻,然而,明尘夜以洞房花烛夜不是有意弃我而去为由,要重新与我成亲,孔爷爷和孔奶奶也乐意成人之美,便有了接下来的婚礼。 一开始,我拒绝不了孔爷爷和孔奶奶的好意,被迫穿上嫁衣,但我实在是不想与明尘夜成亲,便逃了出来。 听完我的故事,楚离哈哈大笑道:“这夜小子八成是看上浅浅了,还这般猴急的成婚,真是没有想到啊。” 我不动声色的抿了一口茶,明尘夜,让你背这黑锅可不要怪我,要怪就怪苍泽。 不一会儿,楚离不解道:“浅浅,既然夜小子要娶你,他肯让你走?” 我微微一笑,说道:“当然是,不肯。但是在走之前我跟他说了一些话,可能伤到他了吧,所以他就放我走了。” 至今,我还清楚的记得苍泽看我的那一眼,我的话虽然说的重了点,但却是实话。 沉默了一会儿,楚离说道:“浅浅,夜小子若是真心对你,我自然是希望你们能够在一起,但他若不是真心,我定让他见你的机会也没有!” 这话中的深意,我想忽略都难,虽然不明白楚离为什么这么说,但却可以听出,他是真心为我好。 我绕过重点,风马牛不相及的说道:“师伯,你好像很了解明尘夜。” 楚离笑了笑,说道:“可以这么说吧,这孩子挺讨喜的,其实他并不是表面看上去那般玩世不恭,不然也不会……” 说着,楚离停了下来,我看着楚离,静静的等待着他的下文。然而楚离看了我一眼,忽然呵呵笑道:“不然,紫莺那丫头也不会对夜小子念念不忘啊。” 汗!我知道他一开始并不是要说这个,但他不说我也不勉强,便顺着他的话说道:“这紫莺姑娘我看着也是很讨人喜欢,又对明尘夜一片痴情,何不让你的夜小子娶了那紫莺丫头?” 楚离感慨道:“哪有你说的那么容易,这落花有意,可流水无情,夜小子无意于紫莺丫头,也不好勉强。” 我默然,心里不自觉的又想起了他,淡淡的说道:“的确是不好勉强。” —— 闲话聊完之后,我跟楚离说明来意,他说,如今天色已晚,还是在山庄里过一夜,明日再说离开的事。 我答应下来之后,猛然意识到自己没有吃午饭,现在早已饿的不行,楚离发现我的窘境,非常的不好意思,便让厨子提前了晚膳的时间。 足矣 入膳期间,只有我和楚离两个人。 我问他知不知孔氏医馆后来的事,他说他在孔氏医馆送上贺礼之后,呆了一会儿就离开了,因此也不知道后来的事。 而楚景珣追着他的妹妹跑出去,可能是楚紫莺心情不好,不想回山庄,楚景珣便一直陪着她也没有回来。 而楚景弦跟着楚离出了孔氏医馆后,称其有事在身,与楚离分道扬镳,楚离则是去了自家的店铺巡逻,看了看账本,打理了一下事务,因此到下午才回来。 饭吃到一半,楚景珣和楚紫莺回来了,他们看到我都很是惊讶,我则是自顾自的吃着饭,被他们盯得没有丝毫的不自在,好像这就是我家一样。 楚离亲切的笑道:“景珣,紫莺,你们回来了,赶紧坐下来吃饭吧。”接着便叫厨子又上了几道菜,并且添了两副碗筷。 楚景珣笑着在楚离旁边坐下,而楚紫莺则是站在原地不为所动,她直直的盯着我,说道:“你怎么在这儿。” 眸中有着明显得不能再明显的敌意,楚离不悦道:“紫莺,你怎么说话的呢!” 楚紫莺无视楚离的不悦,“坚持不懈”的敌视着我,估计现在她是怎么看怎么不顺眼吧。 见状,我也不好继续沉默,迎上楚紫莺的视线,别有深意的笑道:“难道,紫莺姑娘不希望看到我在这儿?” 楚紫莺意味深长的看了我一眼,冷哼一声,说道:“紫莺不敢!” 虽然楚紫莺依旧看我不顺眼,脸色也如刚进来那般冷漠,但她的内心定是欣喜的,不然也不会坐下来跟我共进晚餐。 这顿晚饭,在看似和谐的氛围中结束了,楚离习惯性的把事情都交给楚景珣去打理,因此便叫他给我安排房间。 楚景珣想要领我去我的房间,楚紫莺在一旁开口道:“大哥,让我来吧,我有事要与浅浅姑娘说。” 楚景珣了然,笑着应允了。 我礼貌的微笑道:“有劳紫莺姑娘了。” 楚紫莺也回以我礼貌性的微笑,伸手道:“请吧。”说完率先向前走去,我则是在后面跟上。 不一会儿,楚紫莺放慢了脚步,很显然是在等我,我不疾不徐的走着,直到两人并肩而行,我也不着急,等着楚紫莺开口。 见我这般气定神闲,楚紫莺按捺不住开口道:“你放着好好的新娘子不当,跑到楚御山庄来做什么。” 我勾唇一笑,说道:“不想当就不当呗,来楚御山庄,自然是来找师伯的。” 楚紫莺皱了皱好看的柳眉,显然对我的回答很不满意,她犹豫了一下,大胆的猜测道:“你和夜哥哥,不是真的成亲?” 我没有正面回答她这个问题,而是看着天空中美丽的繁星,说道:“无论你看到了什么,你只需要记住,我从来没想过要和明尘夜成亲,而他,也没有跟我成过亲。” 闻言,楚紫莺美眸微眯,很聪明的不再继续这个话题。 不知道她对于我的话,听懂了多少,只要她不再纠缠此事,便足矣,不是吗? 谜团 来到房间,一个小丫头为我准备了洗澡水,我让她守在外面,自己洗了个舒舒服服的热水澡。 沐浴完毕,小丫头已经为我铺好了床铺,示意我可以就寝了,我点头,让她退下,小丫头关好房门之后便离开了 我独自呆在房间里,一点睡意也没有,想了想,决定明天就回落然谷,但孤身一人,又怕会再次被追杀什么的,我想了半天,实在是想不出来谁要杀我。 而那几个帮我的人,又是谁派来暗中护我的?明尘与?风清云?他们是我唯一想的到的人,然而,他们都不是,这自然是后话。 在古代,吃了晚饭就是准备睡觉,根本没有什么活动。这晚饭吃的有点早,现在时间自然还早着。 我实在是睡不着,便出了房门,见旁边有棵高大的树,树枝紧挨着屋檐,我足尖轻点,跃上树枝,再借着树枝上了屋顶,顿时,视野宽阔了不少。 有清风徐徐吹来,我迎风而立,居高临下的俯视着烛火通明的楚御山庄,继而又望向漆黑一片的远方,孔爷爷和孔奶奶知道我离开后是什么反应?那场婚礼又是如何尴尬的宣布告终? 我不得而知,只知道头顶上的星星格外的璀璨闪耀,我坐了下来,静静的看着天空,心中有丝丝缕缕的悲伤在蔓延。 若是有你在我身边就好了,清云哥哥…… 不知道过了多久,我伸手在树枝上摘下一片树叶,放在唇边吹起了曲子。 境由心生,音随心转,我想我吹奏的曲子一定吹出了我的悲伤,不然怎么会引来楚景珣问我是不是有心事。 看着坐在身边的他,在夜色中,虽然光线朦胧了点,但使得他更像画中走出来的绝世美男子,美得不真实。 我扔掉树叶,问道:“是不是打扰到你了?” 他笑道:“没有,吹的很好听。”他的笑容一如既往的温和,令人如沐春风。 我勾了勾唇,毫不矜持的看着他的脸,用眼神询问他的来意,他不可能无缘无故的来找我。 楚景珣见我这样看着他,笑得更加魅惑众生,说道:“浅浅,你真是个特别的女子,难怪尘夜和景弦都那么喜欢你。” 我讽刺一笑,说道:“托这张脸的福。” 楚景珣不以为然道:“其实我早就想与你聊一聊,但一直都没有机会,在我第一眼见到你的时候,就发现,你身上有一种与众不同的气息,你是个让人看不透的女子,似是有很多谜团。” 闻言,我不禁笑出声来,第一次听到有人这样评价自己,与众不同倒是说不上,至于谜团,我苦笑道:“谜什么团啊,不过是自作孽罢了。” 若不是当初任性的要离开风清云,就不会发生后来这一系列的事情,说不定现在我正在木芙国的皇宫里,跟我的清云哥哥呆在一起。 彼此沉默了一会儿,估计楚景珣不知如何应对我这个自暴自弃的女人,他换了话题,说道:“今日之事我也不好过问,不过,听这曲子,你可是在思念一个人?” 帮忙 他知道他不好妄意揣测,但他唯一能猜测的便是明尘夜吧,我挑了挑眉,不答反问:“你们楚御山庄,貌似和明尘夜很熟?” 楚景珣讶异道:“他没有告诉你?” 我条件反射的问道:“告诉我什么?” 楚景珣扬眉,眸中有着笑意,故弄玄虚的说道:“以后你会知道的。” 我看着楚景珣,双眸微眯,这中间,有我不能知道的东西? 随即,我移开视线,不屑的勾了勾唇,不过随口一问,你不说我还不想知道呢! 随后,我们聊了很多,就好像真的是相识已久的好朋友。 不知不觉,夜已深,楚景珣站起来,说道:“卿儿喜欢海棠花,因此,明年海棠花盛开之时,便是我和卿儿成婚之日,浅浅,到时候你会来的对吗?” 我笑着点点头,说道:“必须的。” 最后,楚景珣叮嘱我早点歇息,便施展轻功离开了。 卿儿可真是幸福啊,但愿她能够一直幸福下去,我由衷的祝福她和楚景珣。 次日清晨,还是四个人坐在一起吃早饭,楚离突然叫来管家,沉着脸问道:“二少爷呢?” 管家回道:“二少爷昨夜一夜未归,至今还没有回来。” 楚离怒道:“这臭小子,真是太不像话了!他去哪了?” “这……”管家一副为难的样子,楚紫莺毫不避讳的说道:“他还能去哪,当然是青楼了。” 楚离一脸的恨铁不成钢,咬牙切齿道:“混小子,回来之后看我怎么收拾你!管家,去把二少爷给叫回来!” 管家再一次面露难色,说道:“已经叫过了,只是二少爷他不肯回来,说是谁去他也不回。” 楚离被气得不轻,就差翻白眼了,但也只能作罢。 吃完早饭,楚离叫我陪他散散心,假山池沼,水榭楼台,这楚御山庄的景观还真心不错,心情也跟着好了起来。 一开始楚离跟我东扯西扯,说一些有的没的,原本以为楚离是舍不得我,来跟我饯别,便让他有话直说。 哪知他一开口就很煞风景的说:“浅浅,你能不能帮师伯一个忙?” 之所以说是煞风景,是因为看他的表情就知道不是什么好事,不然,他也不会这么难以开口。 然而,我只能英勇就义般说道:“师伯何必如此客气,只要浅浅力所能及,定然不会推辞。” 楚离笑呵呵道:“浅浅真是个好孩子,原本师伯也不想麻烦你,只是这个忙只有你能帮我。” 嘴角可疑的抽了抽,这师伯,也真真是够了,他越说我越觉得这个所谓的“忙”,不仅不是什么好事,还是一件非常非常不好的事。 楚离用一种他百分之百确定,只有我能帮他的眼神看着我,我好心的提醒道:“师伯,你说。” 楚离这才坦白的对我说道:“楚景弦这个臭小子,从小就比较顽劣,总喜欢跟我对着干。如今他夜不归宿,我终究还是担心他,只是他谁的话也不听,就连他哥也不怎么管的了他,师伯希望浅浅去帮我把他叫回来可好?” 聒噪 闻言,我瞬间变了脸色,不管楚离的话怎样晓之以理,动之以情,我态度坚决的说道:“师伯,恕我无能为力,这个忙我帮不了你。” 楚离赶忙劝道:“浅浅,你听师伯说,师伯也知道让你一个姑娘家去那种地方不好,但师伯这不也是没办法呀,要是我们能把那个臭小子叫回来,自然也不会让浅浅你去啊,而且咱们江湖中人,也不会在意那些俗礼,浅浅,你就当是体谅师伯这个做父亲的……” “打住打住!”我此时此刻真的特别想翻白眼,没好气的说道:“我亲爱的师伯,你能告诉我为什么你就那么确定,我能把你的儿子给带回来?” 楚离作一脸无辜状,说道:“是景珣告诉我的呀!” what?!原来吃完早饭后,你们两个在一边咬耳朵,就是这!么!回!事!啊! 楚景珣,你好样的,明知道我和楚景弦的情况,还这般待我,当真是唯恐天下不乱! 我笑得无比“温柔”,说道:“师伯,你们真的是太看得起我了,我跟你那二儿子之前就有矛盾,我实在是无能为力,师伯还是不要再说了。” 然而,令我大跌眼镜的是,楚离竟然像要不到糖的孩子一样,拉着我说道:“为什么呀浅浅,你就去试一试,师伯相信你可以把他带回来的,师伯求你了。” 只感觉头顶有一群乌鸦飞过,我用冷漠的口吻说道:“师伯求我也没有用,我是不会去找他的。” 不管楚离怎样在我身边软磨硬泡,我愣是不鸟他,耳边的聒噪之声让我有把他打晕的冲动。 不知过了多久,我实在是忍无可忍,刚想放句狠话以示我矢志不渝的决心,然而,我却一不小心,看到前方不远处,迎面走来的楚景珣,以及,千路云?! 没错,我没看错,那个英俊邪魅,如妖孽一般的男子,不是千路云还有谁? 我来不及深究他为什么会在这,而是一把抓住楚离的手臂,万分郑重的说道:“师伯,您一大把年纪了,撒娇卖萌也不容易,浅浅亦不能如此铁石心肠,浅浅答应你,现在就去找你的宝贝儿子!” 说完我立马掉头就走,我也不知道为什么,看到千路云的第一反应就是躲,真心是不想见到他。 谁知楚离却眼疾手快的拉住我,很欠抽的叨念道:“浅浅,师伯就知道你是个好孩子,师伯真是感激不尽,等你回来之后……” 我去,这师伯可不可以再缺心眼一点,明眼人一看就知道我急着离开好吗? 我努力的掰开他的手,打断他的话说道:“知道了知道了,师伯你不要再啰嗦了。” 我急匆匆的离去,楚离还在我身后喊到:“浅浅,马车已经准备好了,就在门口!” 巨汗!就连马车都准备好了,他想得是有多周到! 可是没走几步,只听见一个声音连名带姓的对我喊到:“风浅柔!” 闻言,我浑身一颤,但我并没有停下来,而是走得更快了。 滚蛋 见状,千路云几乎是吼道:“风浅柔,你站住!” 我逃似的来到大门口,没想到千路云却追了过来,只见有一道身影从天而降,待我看清,千路云已经挡在了我面前。 我下意识的往后退了几步,脸色刷的一下就变了。 千路云笑得一脸邪肆,说道:“女人,我们又见面了。” 我眸光微冷的看着他,很不客气的吐出两个字:“让开!” 千路云挑了挑眉,目光灼灼的看着我,缓缓道:“不可能。” 我已经尽量保持冷静,但我估计跟他八字不合,看到他挡在那儿,内心是抓狂的。 我只能无视他,从旁边绕过去,意料之中,千路云抬手挡住我的去路,没办法,我只能出手,并且灵巧的避开了他的阻拦。 突然,胳膊上一紧,千路云拉着我,微微怒道:“风浅柔,你就对我这般避之不及?” 我嗤笑一声,没有回头,更没有搭话。 见我不理他,千路云又道:“你可以不理我,但是,你就不想要这青鸾镜?” 青鸾镜?我下意识的回头,千路云手中拿着的,是一面用青铜铸成的镜子,有两只青鸾盘旋成一个圆形,雕工精细,栩栩如生,这,就是所谓的青鸾镜。 我看向千路云,微微有点讶异,说道:“你,去了青城?” 估计是他见我终于有了反应,忽而用挑衅的语气说道:“青鸾镜在我手里,这可如何是好?” 我眯起双眸,他既然这么说,就证明他知道我要这面青鸾镜,他知道我要这面青鸾镜,就证明他派人跟踪我,既然如此,那一次追杀,绝对跟他有莫大的关系! 我狠狠的甩开他的手,冷声道:“你要,尽管拿去便是!” 反正我也不想回现代,如今只想回落然谷,这面镜子,对我已经没有多大的意义了不是吗? 千路云再一次拉住我,恼道:“你这女人怎么回事,当初我可是为了你才去的青城,你没有去就算了,还表现出一副如此不屑一顾的样子,你听好了,要想得到这面镜子,除非你求我!” 我嘲讽一笑,目光冰冷的看着他,说道:“别跟我提当初,当初的我九死一生,差点命丧黄泉,你敢说跟你一点关系也没有?现在,你最好拿着镜子给我滚蛋,立刻马上!” 千路云一愣,眯起双眸说道:“怎么回事,你给我说清楚一点!” 我试图挣开他的手,但它却钉在那儿似的,我脸色阴沉的说道:“你尽管装作什么都不知道,我也不想再追究此事,我有事要办,还请你放开!” 千路云的眸中有丝丝危险的气息,但却不是针对我,他眸光暗沉,不知道他在想什么。 不一会儿,他沉声道:“你要是不说清楚,我就不放你走。” 我怒极反笑,说道:“好啊,你不是想杀我吗?”说着,我拿出随身携带的匕首放到他的手里,继续道:“我现在就给你动手的机会!” 虽然看千路云这副样子并不像要杀我,但我实在是想不出来还有谁,万一他在装呢?他分明就是个深不可测的人。 人精 锋利的刀刃上泛着青灰色的寒光,千路云放开了我,看着我给他的匕首,他的眸光更沉了。 一时间两人就这样僵持着,我扯了扯嘴角,夺回匕首,转身就向大门口走去。 这一次,千路云没有拦我,他只是在身后吼道:“我若是想杀你,你早就死了,蠢女人!” 看到停在门口的马车,我拉了拉裙摆,干净利落的上了马车,随即对车夫说道:“你们庄主告诉了你要去哪儿吧,走。” 马车轱辘辘的碾在地面上,不疾不徐的驶到一个叫苑月堂的地方,如果你不告诉我,再加上白天,我还真看不出来这是青楼。 我下了马车,就直直的朝里面走去。里面稀稀疏疏的有几个人影,显得有几分冷清,我一进门,就有一个半老徐娘,风韵犹存的女人走过来说道:“哟!这位姑娘,你是不是走错地儿了?” 想必她就是管事的老鸨了吧,我淡淡的说道:“我既然站在这儿,自然没有走错。” 老鸨那一双精明的眼睛,将我上上下下的打量了一番,说道:“姑娘,这苑月堂可不是你该来的地方,若是没什么事就赶紧走吧。” 我微微的皱起眉头,自顾自的说道:“天色也不早了,这男人,玩够了也是时候该回家了。” 只要不是傻子都能听出,我是来找人的,老鸨的眼底闪过一抹不悦之色,说道:“咱们做生意也不容易,姑娘,你还是请回吧,慢走不送。” 我眸光微沉,说道:“我也是受人之托,恐怕是不能如你所愿了。” 话落,老鸨沉着脸使了个眼色,便有两个龟奴向我走来,我一脸从容的扫了他们一眼,暗暗捏起仅剩的两枚银针,指尖一挑,以肉眼看不见的速度射中两人的麻穴。 见龟奴莫名其妙的倒了下去,老鸨一惊,对我警惕起来,估计她也是应变能力比较强的人,镇定的问道:“不知姑娘要找的是何人?” 我也不为难,答道:“楚御山庄的二少爷,据说,他是你这儿的常客呢。” 老鸨闻言,一脸歉意的说道:“姑娘,楚二少爷吩咐了,不要再让任何人打扰他,这可让我好生为难。” 我有点不耐道:“你尽管带我去便是。” “这……楚二少爷说了谁也不见,姑娘还是莫要为难我了。”估计老鸨也是不想得罪大金主,一直处在那儿一动不动,或许根本就没想过要动。 我表示非常不悦,刚想硬闯,却听见阁楼上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谁说我谁也不见?妈妈可是把本少爷的话记错了,楚御山庄的人我不见,但这位姑娘,是一定要见的。” 毫无疑问,此人正是楚景弦,他摇着折扇,一副浊世翩翩佳公子的模样,从楼梯上走下来。 这老鸨也真是个人精,见楚景弦待我有所不同,立马呵呵笑道:“此事是妈妈处理的不妥,楚少爷莫怪。”接着她又对着我说道:“若有冒犯之处,还望姑娘海涵。” 幼稚 见老鸨活的这般不容易,我也懒得跟她计较,只要她不为难我,我就不会为难她。 我和楚景弦都没有搭话,见状,老鸨很识趣的退了下去。 老鸨走后,楚景弦在身旁的凳子上坐下,倒了杯水,悠然自得的喝了一口,说道:“你也是来当说客的?” 见他一副不打算走的样子,我轻轻的皱了皱眉,说道:“知道就赶紧跟我走,你爹喊你回家吃饭!” 楚景弦挑眉道:“没想到他能把你说动,这新婚燕尔的,你夫君肯让你来这种地方找另一个男人?” 这货废话真多,我睨了他一眼,问道:“你回,还是不回?” 楚景弦挑唇,笑意盈盈的看着我,说道:“不回。” 呵……你爱回不回,我一脸的无所谓,淡淡的说道:“我言尽于此,你自便。” 说完,我便出了苑月堂的大门,留下神情愕然的楚景弦。 我刚坐上马车,却意外的听见楚景弦对车夫喊到:“等等!” 待楚景弦坐上马车,他一直直直的看着我,目光执着,我当做没有看到,半瞌着眼,不予理会。 好一会儿,楚景弦语气无奈的说道:“真是败给你了。” 马车晃晃悠悠的走着,马车里一片沉寂,我不想说话,楚景弦亦无话可说。 突然,楚景弦开口道:“浅浅,虽然昨日你回绝了我的帮助,可最终,你还是逃婚了吧。” 我半瞌着的双眼猛然睁开,看着楚景弦的目光,一点一点的变冷。 楚景弦微微一笑,但眸中却有一闪而逝的苦涩,说道:“就是你这种拒人千里的冷漠,永远都不为所动,你的眼睛,告诉了我一切。” 是吗?如果当真如此,楚景弦真的是唯一一个能把我看透的人,若是我们之间可以不那么尴尬,或许,我们真的很适合做朋友。 眸光不自觉的深了深,继而,我移开视线,不去看他的眼睛,因为,里面有太多我承受不起的感情。 马车里又恢复了沉默,一路无话,在有点奇怪却又安然的氛围中,我们回到了楚御山庄。 下了马车,楚景弦走在我身后,一直保持着一段不远不近的距离,走了一段路,我猛的停住步伐,不悦道:“你跟着我做什么。” 楚景弦没有立即接话,过了一会儿,才说道:“浅浅,不要对我如此绝情好吗?就让我这样看着你,即便你永远不回头,我亦甘之如饴。” 语气里带着乞求,坚定与深情,我的心莫名的揪了一下,很轻微,但我却冷冷的吐出两个字:“幼稚!” 说完,我继续往前走,并且加快了脚步,楚景弦这般待我,真的,很傻! 路过前厅的时候,发现这前厅真是热闹,楚离,楚景珣,楚紫莺,千路云,还有,明尘夜!不,是顶着明尘夜的脸,的苍泽。 原本以为他早就离开了清素镇,再也不会见到他,没想到他会来这里,也不知道他有什么目的,当然,他的目的最好不是我。 两清 其实我想当做什么也没有看到,就这样悄无声息的晃过去,但是,咱们那可亲又可爱的师伯,估计他那双眼睛比细针还要尖,看到我之后,怕所有人不知道似的,立马喊道:“浅浅回来了,师伯就知道你会把这个臭小子给带回来!” 说着,他出了大厅,向我走过来,他先是目露凶光的瞪了眼楚景弦,继而三百八十度大转变,笑呵呵的对我说道:“浅浅,据说小云与你是故人呢,还有夜小子也来了,你可要进去坐坐?” 我眸光微闪,说道:“师伯,不了,我想,我是时候该回去了。” 楚离有点不舍,挽留道:“不多留几日?” 虽然这个师伯有时候不怎么靠谱,但离别之际,还是让我有点依依惜别之感,我微微一笑,说道:“师伯,我会回来看你的,我还要喝你家的喜酒呢,到时候可别不欢迎我才好。” 楚离已经知道了他的大儿子和言卿的事,自然是知道我所说的喜酒是怎么回事,他呵呵笑道:“怎么会呢,师伯倒是盼着你来,昨日之事定不会再发生了。” 我刚想跟楚离道别,却见苍泽向我走过来,他对楚离说道:“楚老头,我有话要与浅浅说,人先借我一会儿。” 不由分说,苍泽拉着我就走,只听身后的楚离不满道:“你这小子,都和你说了,不要叫我老头,我哪有这么老?哼!” 巨汗!我叫你叔叔你嫌太年轻,人家叫你老头又嫌太老,你是觉得自己长得太嫩还是年纪太大? 苍泽就这样拉着我,在众人的视线中“招摇过市”,看着他俊秀的背影,我又不自觉的想到明尘夜。 以后,就让我们相忘于江湖吧。 当我们来到一个没有人的地方,我挣开苍泽的手,语气清冷的说道:“你有什么话就说吧,我们之间,是该有个了断。” 苍泽背对着我,不知道他此时此刻的表情是什么,忽然,他转过身,一脸柔情:“柔儿,是我。” 那一句“柔儿”,那般熟悉,心脏猛的一颤,我下意识的看向苍泽,不,是明尘夜,之前没有认真看他,因为,我以为我再也不会看到他。 他的脸色有点苍白,眉宇间也有着疲惫之色,但却仍然难掩他的丰神俊朗,风华过人。 我双眸微眯,重逢来得太突然,让我一时间接受不过来,忽而,我不由自主的上前扒开明尘夜的衣服,看到胸口那个狰狞的伤疤,是了,他就是明尘夜。 确认了他就是明尘夜,不知道为什么,心里没来由的涌起一股怒意,我与他隔开一段距离,冷着一张脸说道:“看样子,你也没事了吧。” 明尘夜似是没有注意到我刻意疏离的语气,说道:“柔儿,你是关心我的,对不对?” 他的语气那般小心翼翼,我垂着眼,睫毛轻微的颤动了一下,不紧不慢的说道:“既然好了,从此,我们两清。” 我知道我说的有点牵强,明尘夜的伤口皮肉向外翻,显然没有护理好,猩红的血肉看着令人悚然。 闻言,只见明尘夜眸光一怔,继而自顾自的整了整衣襟,扯着嘴角苦笑:“你这女人,当真是薄情,我以为你会问我去了哪里,又或者质问我为何不告而别,不曾想一见面就急着与我撇清关系,你就这般不在意我?” 我眸光冷淡,不为所动,继续冷声道:“说完了吗?如果说完了,那么,告辞!” 专制 在转身之际,腕上猛的一紧,下一秒,明尘夜已经把我拉入怀中,他紧紧的拥着我,紧得我几乎喘不过气,我怒从中来,想要挣开他的禁锢,但他似乎已经熟悉了我的招式,让我没有任何反抗的余地。 渐渐的,我也放弃了,任由他抱着,见我安静下来,明尘夜低声道:“为了见你,我已经尽量赶过来了,幸好还来得及,不管之前发生了什么事,以后,我都不会离开你了。” 明尘夜像发誓一般,我沉默着,他的不离不弃,我根本就不需要,而且,我们认识得并不算久,我亦没有为他做过什么,我有什么,值得他如此情深意重? “柔儿,我好想你。”像是喃喃自语,又像是说给我听,明尘夜几乎窝在我的颈间,似是无比眷恋我身上的气息,他搂的很紧,像是害怕我突然凭空消失。 我的心情很复杂,浑身僵硬的被他搂着,突然,明尘夜看着我的眼睛,问道:“柔儿,苍泽,可是与你成了亲?” 感觉到腰间的手加大了力道,他应该很介意的吧,但他再怎么介意又有什么用?在他看来,我终究是走了那个形式,和苍泽成了名义上的夫妻,即使没有洞房,即使不是以他自己的真实身份。 我迎着他微暗的眸光,如实道:“是。” 明尘夜的两道剑眉瞬间皱在一起,眸光深邃幽暗:“他可有对你做什么?你们……” 近乎质问的语气,我微怒,不假思索道:“没有。” 虽然嘴上说的波澜不惊,但我又想起了那天晚上,苍泽说“我要定你了”的时候,我内心的恐慌,估计脖子上的吻痕到现在还有。 我没有意识到我的脸色是阴沉的,或许明尘夜心里很清楚,只是不点破,又或许他以为我生气于他的“质问”,他的手抚上我的脸,眸中满是柔情的看着我:“柔儿,我信你。” 我微仰着脸与他对视,曾几何时,我多么希望他出现在我面前,现在,他就在我眼前,近在咫尺,那眉,那眼,那唇,每一处的线条都是那样完美,并且深深的刻进我的眼眸。 就连风清云,我都没有这样仔细的看过他吧,心里又升腾起那种异样的感觉。 可我没有拒绝他的抚摸,就这样定定的看着他,他离开的日子,到底去做了什么?他明显就是不想告诉我,既然他不说,我问他又有什么意义?如果他肯告诉我,他自己会说不是吗?可我的心里,还是有着一丝抑制不住的凉意。 明尘夜动情的眼眸忽而闪过迟疑,他出声:“苍泽为何要与你成亲?他可有与你说过什么?” 他的眸中有种强烈的,不知名的情感,与之前的深情如出一辙。 我看着他,眸光不自觉的深了深,他眸中那种奇怪的情绪,我能明显的感觉到,他有意对我隐瞒着什么。 猛然想起苍泽对我的“忠告”,我的眸光愈发深沉,猛的推开他,在他错愣的眸光中,不疾不徐的说道:“我怎会知道,以你和他之间的关系,你就不应该来问我,他说,我最好离你远远的,听起来,似乎也挺有道理。” “胡说!”明尘夜眸光冷冽:“简直就是一派胡言,没有我的允许,你哪也不准去,想离开我,更是不可能!” 说着他还紧紧的扣住我的手腕,一副我哪都不能去,只能跟着他的样子。 对于他这种霸道,我说不出的反感,我试着挣开他的手,但他那毋庸置疑的专制,我还真的是无计可施。 “莫要听信苍泽的胡言乱语,他对你定是不怀好意,我不管他与你说过什么,总之,你是我的。” 明尘夜神情坚定,就好像一个小孩子拿着一个玩偶说:“这个布娃娃是我的,你们谁也别抢!” 我的嘴角勾起一个嘲讽的弧度,他说是他的就是他的?他可问过我的意愿? 我不语,低垂着眼眸,纤长的睫毛遮住了我眸中的冷意。 明尘夜见我的反应有点异样,他捏住我的下颚,抬起我的脸,强迫我与他对视:“柔儿,你可是听懂了?” 我回视他逼人的目光,但不作任何回应,忽然,明尘夜勾起嘴角,他松开了我的下颚,拉着我往回走。 回到前厅,楚离和千路云还在聊天,但很明显是楚离一直在找话题,而千路云却一副兴致缺缺,心不在焉的样子,楚景珣和楚紫莺坐在一边,楚景弦已经走了,至于他现在是怎么想的,我不敢去想。 楚紫莺时不时的往外边望,看到明尘夜,她先是一喜,然而当她看到明尘夜拉着我的时候,神色立马变了,看我的眼神再一次充满了敌意。 这姑娘,想说什么就说什么,心里想什么也毫不掩饰的表现在脸上,一点都不懂得掩饰。说实话,我挺喜欢她的,只是,我们之间太过尴尬。 明尘夜拉着我走进大厅,楚离见我们一副“亲密无间”的样子,眸中带着笑意,一脸欣慰状,问道:“你们可是和好了?” “不是!” “是。” 我和明尘夜都是不假思索的开口,对于我们异口不同声的回答,楚离皱了皱眉,道:“那你们是还是不是?” 我疼 我试着抽回自己的手,但明尘夜还是不打算放开,我没有说话,情况已经很明显,是明尘夜强人所难,两人并没有化干戈为玉帛。 明尘夜凝视着我,深情款款道:“娘子,为夫都已经道歉了,你怎么还生为夫的气呢?” 嘴角可疑的抽了抽,我冷声道:“谁是你娘子,真不要脸!” 我将视线移到别处,但却毫无预兆的对上千路云的目光,他眸光有点阴郁,有点复杂,让人看不透他在想什么,突然,他起身向我走来,但却看着明尘夜说道:“明尘夜,你能不能再不要脸一点?没看到浅浅嫌弃的眼神吗?见女人就喊娘子,你也是够了!” 说着,千路云拉住我的另一只手就要往怀里带,但明尘夜岂能让他得逞,两人一拉一扯,完没有理会我这个当事人的感受。 明尘夜一脸阴沉的盯着千路云拉着我的那只手,开口道:“千路云,劝你最好赶紧把手拿开,还有,浅浅也是你能叫的吗?” 他的眸中是无尽的黑暗,隐隐有翻滚的怒意,看得出,他真的是很生气,甚至,有点莫名其妙。 shit!这两货当我是死的吗?!我黑着一张不能再黑的脸,语气森冷道:“你们闹够了没有?谁要是再拉着我,我让他死得很难看!” 可是,我的话并没有什么作用,我眯起双眼,眸中迸射出危险的光芒,楚离见情况不对,赶紧打着圆场道:“你们这两个臭小子,这是干嘛呢,没看到浅浅不开心了吗?浅浅不生气,我都生气呢!赶紧放手!” 说着,他掰开明尘夜和千路云的手,把我拉到身边,又道:“你们要是再敢这样对浅浅,就别怪我把你们轰出这楚御山庄!” 我看到楚紫莺恨恨的神情,楚景珣戏谑的目光,最后,我面无表情的说道:“师伯,看样子此地不宜久留,我还是先行离开了,告辞。” 说完,我毫不犹豫的走出大厅,此地是非太多,吾等真心是伤不起。 意料之中,明尘夜和千路云跟了过来,我额前的神经突突的跳着,他们看上谁不好,偏偏对着我上演命中注定我爱你的狗血戏码。 明尘夜率先跑过来,但他没敢拉我,只是在一旁用哄小孩的语气说道:“柔儿,我错了,你不要生气了好不好?” 我没有理他,他继续可怜兮兮道:“柔儿,你别不理我呀,我最怕的就是你不理我了,你不想说话,看我一眼也好啊。” 我目不斜视,大步流星,直到走出楚御山庄的大门,明尘夜突然拉住我,捂着胸口一脸痛苦道:“柔儿,我疼……” 我鬼使神差般停住步伐,转头看他,见他脸色苍白,不像是装的,虽然心中动容了一下,但还是语气冷硬道:“疼就去看大夫,还拉着我做什么。” 明尘夜把我拉近了一点,眸中带着笑意,说道:“你就是大夫啊,我不拉着你拉谁?” 意识到被他耍了,我挣开他的手,沉着脸说道:“明尘夜,我没空陪你玩,你不要再跟着我,我耐心有限!” 廉耻 说完,我继续大步往前走,突然手腕上一紧,明尘夜将我拉进怀里,圈着我的腰,说道:“柔儿,我是真疼,若是不信,你就看看我的伤口,这会儿定是流血了。” 我微仰着脸与他对视,距离近得让我想踹他,微怒道:“既然要我帮你看,就赶紧把手拿开。” 明尘夜听话的放开了我,照他那种死皮赖脸的性格,这倒是让我有点讶异,不过,他风尘仆仆的赶来就只是为了早点见到我,伤势还那般严重,我的心,不禁软了下来。 我没有发觉有丝毫的不妥,纯粹是把他当成病人,就在我伸手去解明尘夜的衣服时,一个声音怒道:“风浅柔,你在干什么!” 我循声望去,只见千路云一脸阴沉的看着我,一副抓到妻子出轨一般。 靠,差点忘了还有一个千路云,和明尘夜的拉拉扯扯都被他看去了吧,不过,这有什么关系呢?他看到了就看到了呗! 我只是看了他一眼,不紧不慢道:“你看到我在干什么,我就在干什么。” 说罢,我仍然继续去解明尘夜的衣衫,然而,在我和明尘夜都没有预料到的情况下,千路云以奇快的速度扣住我的手腕,一把将我拉到他的身后,一脸阴沉的质问:“风浅柔,你知不知道什么叫廉耻?” 什么是廉耻难道需要他来教我吗?我眸光暗沉,抬眼冷冷的看着他,说道:“我做什么与你何干?你不觉得你的说教很可笑么?” 千路云见我“冥顽不灵”,抓着我的手紧了紧,气结道:“你这个不知好歹的女人!” 手腕被抓得生疼,我终于怒道:“我哪样我乐意,关你屁事!” 千路云的俊脸是沉了又沉,就在我们互看不顺眼的时候,一股强劲的内力将千路云震开,千路云始料未及,退出去好一段距离才稳住了身形。 我下意识的看向明尘夜,如玉的俊颜似是覆了一层薄霜,只见他一袭飘逸的白衣,满身的风华,傲如王者,他的眼里分明酝酿着狂风暴雨,唇边却偏偏扬起一抹魅惑众生的弧度。 这样的明尘夜真的第一次看见,他就如同那高山上的冰雪,淡然出尘得如谪仙一般,但却给人一种刺骨的寒冷。 他看着千路云,不紧不慢的开口:“千路云,我本不想与你为敌,但你一而再,再而三的挑衅我,碰你不该碰的人,我明尘夜的女人,绝对不容许他人染指,尤其是你!” 千路云迎上明尘夜的视线,眸光倏地变得深沉,他瞳孔微缩,身上笼罩着一股储君的威严和霸气,那是与生俱来的帝王之气。 他亦是从容道:“看来,我们以后是要仇人见面分外眼红了,不过,风浅柔我是碰定了,不仅要染指,还要让她呆在我身边,或许她现在不情愿,但她迟早会情愿。” 明尘夜眯起凤眸,眼底翻滚着暗浪,他将视线移到我的身上,随即,他三步并作两步,走过来一把将我捞进怀里,他轻轻的抬起我的下颚,唇边勾起一抹淡淡的弧度,似笑非笑道:“柔儿,你可情愿呆在千路云的身边?” 心切 我皱眉,看着明尘夜的眸光深了深,此时的他,给我一种不知名的感觉,好一会儿,我开口道:“自然是不愿。” 没有任何情感的修饰,语调平淡得不像此时我该有的态度,其实,真正深不可测的,是明尘夜吧。 明尘夜挑唇,笑容倾倒众生,他搂着我的手紧了几分,斜睨着千路云,说道:“千路云,你可听见了?若是再敢肖想我的女人,我明尘夜,与你势不两立!” 对于明尘夜的话,千路云不作理会,他只是看着我,问道:“风浅柔,你可知我母后是谁?” 我拿开明尘夜的手,拉开与他的距离,在千路云目光灼灼的注视下,我坦然的回视着他,答道:“不知。” 虽然赵宣和跟我来自同一个世界,但我们也的确不认识,不是吗? “她叫赵宣和,”千路云的语气低沉了几分:“她与你会跳同一种舞。” 我语气肯定的说道:“不好意思,我真的不认识这个人。” “我不信!”千路云的语气比我更加肯定:“当初在绿蒲的时候你可不是这副模样,你分明知道些什么。” “那又如何?”认识又怎样?既然他一口咬定,我也不想跟他纠结于认不认识赵宣和这个人。 千路云一副我就知道你在撒谎的模样,语气带着几分不容抗拒:“告诉我,我母后在哪。” “不知道。”我答得不假思索,很显然,千路云不淡定了,声音都冷了下来:“你知道!” 对于千路云的穷追不舍以及咄咄逼人,我双眸微眯,恼怒之色一览无余。 然而,庆幸的是,明尘夜开口道:“千路云,你说够了没有?说够了就赶紧滚回你的点溪国,还有,以后都别再招惹她,否则,” 说着,他长袖一挥,一枚银针凌厉的飞了出去,又快又准的擦过千路云的手背,殷红的血珠瞬间滴落,明尘夜微微一笑道:“这不长眼的针,在你脸上绣朵花儿,可就不好了。” 千路云看了眼手背上的伤,表示一点也不在意,用一种讥笑的口吻说道:“要想在我脸上绣花,也要看你会不会绣,有没有那个本事!” 说罢,他又看着我说道:“这么多年我都等过来了,再等个十天半个月又如何?风浅柔,只要你来,本太子随时欢迎。” 他扯了扯嘴角,长袖一甩,潇洒的转身离去。 明尘夜看着千路云离去的身影,眸光暗沉,很显然,他在为千路云的话生气。 我则是微微皱眉,千路云只不过是寻母心切吧,既然如此,那他对我的所作所为就不难解释了,我能理解他的执着,不管是对他的母后,还是我。 但是,我能帮到他什么?且不说他的事根本就跟我没有任何关系,就算我吃饱了撑的闲着没事干,以及同情心泛滥决定帮他一把,我又要从何帮起?赵宣和对于我来说,也不过是个陌生人而已。 他们能理解吗?能理解我们从未来穿越而来吗?答案当然是不能!既然如此,我何必要做这些没有意义的事情。 不是我不肯帮他,是我没有那个能力。 刺痛 思及此,我转身,抬步往我该走的方向走去,我向往宁静平和的生活,憧憬在细水长流的日子里看花开花落,云卷云舒,但是,我从未意识到,我的骨子里,其实不甘寂寞,最起码在离开落然谷的日子里,还在习惯着前世的杀戮与险恶。 “柔儿。”明尘夜轻轻的唤我,我顿了顿,转身,看着他微笑道:“明尘夜,我真的想我爹娘了,还有,谢谢你。” 我说的郑重,真诚,纯粹是把他当成了一个朋友,这样,也算是对朋友真心诚意的告别了吧。 “柔儿,你别走。”明尘夜走过来,抬起的手想要碰我,但最终放了下去,他的眼里带着乞求,说道:“别走好不好?” 我的微笑慢慢的消失,与明尘夜对视着,他的深情,没有打动我一丝一毫,似是永远无法撼动我内心的坚冰,好一会儿,我开口道:“明尘夜,就如我之前所说,我们是时候该做个了断了,既然相识一场,也就足够了,何必纠缠不休?日后若是遇见了,我们还是朋友,不是吗?” “不是!”明尘夜的眸中闪过一丝怒意,说道:“我不要与你做什么了断,也不要与你做什么朋友,我就是要与你纠缠不休!” 话落,明尘夜突然欺身上前,捧起我的脸,下一秒唇便压了下来。 靠!亏我刚才还把他当成朋友对待,这厮简直就是个不可理喻的神经病! 我下意识的往后退,他一手匝紧我的腰往他的怀里带,一手按住我的后脑勺,在我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他便已经长驱直入,一如既往的强势和霸道。 我的反抗在他面前简直就像个跳梁小丑,直到这个深吻结束,我已经快要窒息,明尘夜在我耳边低声道:“我就是要纠缠你一辈子,你别想摆脱我。” 突然,我感觉我恨他,恨他对我的强势霸道,恨他对我的为所欲为,恨他总是让我毫无反击之力,他不想我走,我就必须留在他身边?凭什么? 我虽然恼他,怒他,对他的种种无奈让我特别烦躁,但没想到会以眼泪的形式表现出来。 明尘夜捧着我的脸,用拇指拭去我的眼泪,他的眸中闪过一抹慌乱:“柔儿,你别哭,你打我也好骂我也好,不要哭好不好?” 我赌气似的拂开他的手,虽然惊异于自己的矫情,但却哭的更凶了。 见状,明尘夜更慌了,但他也无可奈何,最后,他神情挫败,眸光黯然:“柔儿,我不拦你,你要走,就走吧。” 听他的声音,我不敢去看他,想说些什么,但又觉得说什么都是多余的,就此别过,是最好的方式。 可我刚转身,手腕上突然一紧,明尘夜拉住了我,他还是想试图挽留我。 眼里还有未干的泪水,我回眸望着他,也不怕直视他的目光了。 那双眼睛,明明可以伪装成楚楚可怜的模样,此时,只要明尘夜的心一软,他就会放开我,但我拿出了我一贯的冷漠,明知道这样会伤害他。 我眸光冰冷:“再不放手,别怪我对你手下不留情!” 我反手握着的匕首,寒光逼人,不知刺痛了谁的眼,说我无情也好,无义也罢,但我没有想过要杀他,最多就是刺他一刀,只要能够摆脱他。 因为,当断不断,必受其乱! 心愿 明尘夜的眸中有着不可置信,我的狠绝让他心伤,我突然觉得不忍。 然而,就在我们对视着的时候,突然闪过一条黑色的身影,一个黑衣男子恭敬的单膝跪地,抱拳道:“风影拜见殿下!” 显然,这不是对我说的,是对明尘夜说的。 明尘夜瞥了眼那个自称风影的男子,缓缓的松开了我的手,他将自己的情绪隐藏起来,淡淡道:“何事?” 风影答道:“回殿下,国主病情恶化,希望殿下能回去看看国主。” 明尘夜似是毫不在意,说道:“他哪一次不是这么说?回去告诉他,本太子不想回去。” 闻言,风影急了:“殿下,此次国主乃当真病重,还请殿下三思!” 明尘夜微微皱眉,眸中闪过一抹担忧,好一会儿,他将视线移到我的身上:“柔儿,我不放心你一人回去,你,可愿等我?” 我想,不管是于情,还是于理,我都不适合等他吧,而且,这样只会让我们更尴尬。 我刚想一口回绝他想要送我回去的好意,只见风影眸光一亮:“这位就是风姑娘了吧,果然不出国主所料,你会和太子殿下在一起。风姑娘,国主希望你能与太子殿下一起回去,国主有重要的事情想要与风姑娘谈谈。” 什么叫果然不出所料?还当真是知子莫若父啊,这日子也太特么的巧合了一点吧! 我不悦道:“你们国主可有说是何事?” 风影听出了我语气里的不悦,低头愧声道:“属下不知,国主只说是他未了的心愿。” 我的脸色沉了沉,他老人家有什么未了的心愿要跟我说,真是奇怪,要说不也是跟他的儿子说么? 明尘夜的眸中漫上笑意:“柔儿,你也知道,我父皇身体不好,你忍心让一个生病的老人,在生前一直抱有遗憾吗?” 我对上明尘夜的视线,眸光明显不善,感觉他不说还好,他这样一说我的内心更抗拒。 明尘夜不理会我的目光,再接再厉:“其实我父皇挺可怜的,他一直挂念着那个女子,而你的出现……” 明尘夜顿了顿,其中的意思不言而喻,继而,他又道:“柔儿,你若不想去见他,我也不强求,只不过,他会遗憾终生吧。” 明尘夜说完,风影亦是言辞恳切:“风姑娘,国主是真心希望你能去见他,还请姑娘委屈前往!” 好一个遗憾终生,好一个委屈前往,我又不是什么圣母玛利亚,不是什么观音活菩萨,我可是个杀人不眨眼的女魔头,他们这些话说的,也未免太可笑了吧! 我深深的吸了口气,随后扬起一个大大的笑容:“要是不去,倒显得本姑娘不近人情了是吧?” 风影一脸尴尬,忙道:“风影并不是这个意思,姑娘误会了。” 一时间气氛显得有点僵硬,明尘夜只好赶紧救场,似是抚慰我一般:“柔儿,风影不过是想帮我父皇完成未了的心愿罢了,你不必与他计较。” 接着,他话锋一转,神情认真道:“但是,你可否慎重考虑一下?我知道,你并非无情无义,不然,也不会两次救回我的性命。” 上路 我扯了扯嘴角,说道:“你若真这么认为,那就错了,我从来不做我不想做的事情,尤其是没有意义的事情!” 我估计我说出这些话是被明尘夜气的,至于气什么,我也不知道。 我转身就走,对风影难以置信和失望的的表情没有丝毫动容,虽然我走的干脆,但我还是看到了明尘夜眼底的失落,我走的越快,内心越是烦躁。 我固执的认为,只要我现在回到落然谷,我的生活就可以一直平静下去,活出自己喜欢的样子。其他的人和事,我管不了那么多,我也管不了,比如赵宣和。 突然,有个身影迅速移到我面前,生生阻止了我的步伐,风影跪在地上,说道:“风姑娘,风影求你,去见见国主吧!” 我双眼微眯,眸光危险的看着他,冷声道:“让开!” 风影抬头与我对视,眼中有着无畏和决然,他认真的看着我:“风姑娘,风影未能完成国主的嘱托,风影死不足惜,风影宁愿一死了之!” 想用性命来要挟我?我勾起嘴角,把我的匕首拿到他面前,说道:“既然你想以死表忠诚,本姑娘成你。” 我想,在他看来,我的笑容一定是残忍的,一个女子,竟然可以狠心至此。 风影缓缓的抬手,将匕首紧紧的握住,他看着匕首,瞳孔微缩,脸部的线条都变得异常坚毅,好一会儿,他视死如归的闭上眼睛,说道:“多谢姑娘成!” 话落,风影举起匕首就要刺向自己的心脏,一点也没有开玩笑的样子。 我一直看着他,眼睛连眨一下也没有,没有想到这个傻货是来真的,此时,我完可以出手阻止他,但有人比我快了一步。 “哐当!”一声,匕首掉落,明尘夜微怒:“风影,此事何须用你的性命来交换?你的命给本太子好好留着,再敢寻死,本太子就当没有风影这个人!” 风影的眼里有着感激和动容,但是,他并没有打算放弃“以死谢罪”,说道:“殿下这般待风影,风影铭记于心,风影无能,若是风姑娘能因此而去见国主,风影死而无憾!” “够了!”森冷的语气中夹杂着怒意,还有几分咬牙切齿的味道,我握紧袖中的双手,在诡异的沉默中,扯了扯嘴角,说道:“风影是吧,本姑娘记住你了!” 我愤然的调转方向,见那两人还呆愣在原地,我回眸冷冷的看着风影:“捡起我的刀,上路!” 闻言,风影眸光一亮,那光芒,堪比天上璀璨的星光,那眼神,别提有多激动了。 就这样,我又一次踏上了去绿蒲国的道路,但我没有想到的是,这一去,会让我卷入那么多的是是非非。 或许,只要我人在江湖,这些是非注定要在某个时刻,与我刻骨铭心的“邂逅”,只不过,这次的决定,加速了它们的步伐。 若是我一早就知道后来发生的事,我宁愿无动于衷的看着风影自行了断,也不愿再次回到绿蒲。 我就是这么自私的一个人,我可以不爱任何人,但我必须爱自己。 足够爱自己,才有资格爱别人。 ------题外话------ 颠簸 风影买了辆马车,我和明尘夜坐车,他驾车,一开始,我的内心是拒绝的,真心不想每天跟明尘夜面对面的坐在马车里。 实际上我也明确表示了,但这让风影很是为难,而且像是我在故意躲着明尘夜,要多矫情就有多矫情,要多别扭就有多别扭。 最终,我还是坐了马车,风影很是感激我的“将就”,我只想再重申一遍,说好的矜持,说好的含蓄,说好的保守呢? 让我们孤男寡女的呆在马车里真的好吗?看来这风影也是思想开放的主啊,根本就不知道避嫌为何物。又或者说,他在潜意识里已经把我当成他未来的太子妃了。 我一上马车便闭上眼睛假寐,但我能感受到,明尘夜一直目光灼灼的看着我,不一会儿,他出声:“柔儿,我为我父皇感谢你。” 我仍然闭着眼睛,语气冷硬:“免了!” 然而,明尘夜继续道:“也替风影感谢你。” “不必!”我的语气莫名的恶劣,本来就不怎么情愿,他还来添油加醋,真是个不识时务的。 “柔儿……” 我猛的睁开眼睛,眸光森冷的盯着他,这厮到底有完没完? 然而,明尘夜却回以我倾城一笑,在我警告的目光下,竟然还敢一屁股坐到我旁边,顺便无赖的揽上我的腰。 他的动作是一气呵成的,我惊愕的瞪着眼前放大的俊脸,脸色瞬间沉了下来。 明尘夜无辜道:“柔儿,你不觉得这样说话更方便一点?” 方便你个大头鬼!我沉声道:“方不方便我不知道,我只知道我不想翻车!” 话落,明尘夜还没有说什么,只听见外边的风影很欠抽的说道:“风姑娘不必担心,风影驾车很稳的。” 他虽是好心出声,想让我放心,但此时此刻,他真的很欠打有木有? 明尘夜的眸中有着隐隐的笑意,我不悦的瞪向风影,说道:“但愿如此!” 我把每一个字都咬得很重,以示我的此刻不佳的情绪,虽然隔着一块布,瞪他也没用,但我想他一定可以感受得到我那想打人的视线。 说罢,我掰开腰间的手,就要坐到对面去,明尘夜倒是没有拉我不让我走之类的,难得他不为难我,但是!就在我起身的一刹那,马车一个剧烈的颠簸,身子一晃,便失去了重心,并且很狗血的跌进了明尘夜的怀里。 不,准确的说是扑进去的,更准确的说是砸到明尘夜的身上,而他也顺势将我搂了个满怀。 靠,哪个大舌头说他驾车很稳的? 待马车停止颠簸,风影立马道:“殿下,风姑娘,真是对不住,方才前方有个坑,让你们受惊了。” 听风影的语气,显然也是很惭愧,刚刚夸下海口,接下来就搬起石头往自己脚上砸去了。 明尘夜从容道:“无事,你继续驾车吧。” 我黑着一张脸,想出去把风影打一顿,但是我忍住了,眼下,我更应该先离开包围着自己的,恼人的温度。 妖孽 我很不客气的推开明尘夜,我承认,我的力道并不小,但也不至于瞬间把他推倒,脑袋还重重的磕在车壁上。 他的脸色苍白的可怕,浓密的睫毛投下一片好看的阴影,紧皱着的眉头,显示着他此刻的痛苦。 我心下一惊,虽然有点担忧,但还是声音微冷:“明尘夜,你何时变得这般弱不禁风了,不知情的人,还以为我对你下了多重的手呢!” 若是刚才明尘夜说无事的时候,我有仔细听,定是能听出他隐忍的颤音,只是,我没有注意到。 明尘夜抬手捂住胸口,睫毛在轻轻的颤动,他努力的抬眼,虚弱道:“柔儿,我,疼……” 他像个索取母爱的孩子,那般脆弱,我的心终是一点一点软了下去。 这时,风影察觉到里边的情况不太对劲,问道:“殿下,风姑娘,发生了何事?” 我拿开眀尘夜的手,只见衣襟上都染了血渍,掀开衣服,里面的伤势真的是惨不忍睹,见状,我眼角微抽,刚刚那一砸,威力当真是非同小可。 我一边给明尘夜止血,一边有条不紊道:“风影,找一家最近的医馆,立刻马上!” 风影知道出事了,一边加快马车的速度,一边担忧道:“风姑娘,殿下怎么了?!” 看着触目惊心的伤口,以及眀尘夜苍白的脸色,我微微皱眉,眸中有我自己都没有发觉的紧张,不容置疑道:“要是不想你家殿下出事,就别问那么多,赶紧找医馆!” 明尘夜的伤,毕竟是为了我,我似乎做不到,看着他倒在我面前,而我可以像一开始遇到他那样冷眼置之。 风影知道事情的轻重,一刻也不敢怠慢,快马加鞭的赶起了路。 明尘夜没有说话,半瞌着眼静静的靠着车壁,静静的看着我,那双美丽的凤目撩人心神。 我也不恼,任由他一直盯着我看,手中的动作没有停止,只是简单的为他处理着伤口,然而,我看似一脸淡定,事实上,我竟然不敢与那只妖孽对视。 终于,在我以为明尘夜就要被颠的快支撑不住的时候,马车停了下来,风影立马掀开布帘,看到明尘夜身上的伤,他一惊,下意识的把视线移到我身上,说道:“风姑娘,殿下怎的伤的这般重?” “还是赶紧处理要紧。”我心中如释重负,伸手去扶明尘夜,见状,风影赶紧过来帮忙。 进了医馆,风影焦急的喊着大夫,一个蓄着山羊胡子的老头儿迎了出来,见明尘夜伤势这般重,像是司空见惯一般,不慌不忙,一脸淡定的将明尘夜安置在内屋的床榻上。 老头儿和孔夫子年纪差不多,但可以看出他比孔夫子要年轻一点,此时此刻,想起孔夫子,心里很不是滋味,甚是挂念。 老头儿把东西准备齐,正要为明尘夜处理伤口,却听见明尘夜突兀的开口道:“柔儿,你来好不好?” 我一怔,毫无预兆的对上他那委屈,哀求的眼神,眼角一阵抽搐,死妖孽,这时候了还那么多要求,难道他不知道他的伤势很严重吗? 意外 老头儿闻言,有点不高兴:“小伙子,你不要命啦?这女娃娃不懂,你让她怎么来?恩爱也要挑时辰好吗?” 这老头儿的语出惊人,让我很是尴尬,无比的尴尬…… 最终,老头儿拗不过明尘夜,气呼呼的把东西一放,往旁边一站,大有一副要看明尘夜的笑话的模样,风影早已在一旁,被他家殿下的小孩子脾气给惊的目瞪口呆。 大概明尘夜是老头儿见过最奇葩的伤患,而我又何尝不是呢!我一脸黑线,但他的伤的确不能再拖,便将这活儿接了下来。 虽然没有关乎多大的技术和医术,但没有尝试过的人毕竟显得笨手笨脚,而我熟练的动作,让老头儿很是惊讶和意外。 其实,明尘夜不仅奇葩,还变态,都这副样子了,还有心情去调戏老头儿,他一副刚刚想起来的样子,对老头儿说道:“老人家,忘了告诉你,这女娃娃也是大夫,而且,医术还比你好。” 老头儿板着脸说道:“哼!不用老夫动手,倒落得清闲,这药钱可一分不能少!” 说完,老头儿扭头就走了,或许他觉得面子有点挂不住,又或许他觉得自己被耍了,也可能两种都有。 明尘夜一直注视着我,目光柔和,唇角微勾,程没有一丝痛苦的表情,只是偶尔皱了皱眉。 我想,他一定在我的脸上看到了“温柔贤惠”,因为在我给他包扎好之后,他突然握住我的手,说道:“柔儿,我更喜欢你温柔的样子,就像现在这样。” 他掌中的温度传到我的手上,手背上的暖意让我的睫毛轻颤了一下,我不着痕迹的抽回自己的手,说道:“我只不过把你当成伤员,因为我对待病人皆是一视同仁。” 明尘夜不在意的笑了笑,没有再说什么。 为了让明尘夜好好养伤,我们找了个客栈住了两天,期间,风影对我的态度愈发的恭敬,我和明尘夜之间的关系他也明白了个大概,再也没有用看太子妃的眼神看着我了,只不过,他似乎有游说我跟明尘夜凑成一对儿的意向。 也不知道是不是明尘夜指使的,不过,想来他也没有那么无聊,我只当什么都没有听到,不予理会。 第三天,我们重新整装待发,这一路上,明尘夜安分了不少,我的态度也温和了不少,因为只要他不耍流氓,倒是让人不讨厌。 赶了两天的路,我以为,我们会一路安稳的到达绿蒲,但是,有一种感觉,叫出了点意外,当四周杀气涌现的时候,我只想感叹一下,我当真是命途多舛啊! 凭着气息,我能感觉到这些都是专业的杀手,而且还是顶尖的杀手,比起上一次在树林里的来,完不是一个档次。 想必背后的主使是不达目的誓不罢休,如此费尽心思,下这般的血本,我自问我没有这么大的能耐让人家这般惦记着我,很显然,他们是冲着明尘夜来的。 震惊 我下意识的看向明尘夜,只见他凤眸微眯,眸中有着慑人的寒意,连周身的气温都下降了好几个度。 风影虽是皇宫里的第一高手,杀手也不多,不多不少,刚好二十个,但面对二十个精英杀手的围攻,风影明显应付不过来。 我眸光一凛,明尘夜有伤在身,不宜大动干戈,而以我的身手,解决他们可能要付出一些代价,但我已经顾不了那么多,沉声道:“这些人就交给我吧。” 说罢,我立马掀开帘布就要出去,然而,我刚探出身子,一把寒光逼人的利剑便朝着我的面门劈下来,电光火石之间,我本能的侧过身子,这一剑虽然落了空,但还是削掉了我的几根发丝。 黑衣人见我反应这般迅速,眸光愈发的狠厉,但我没有给他再次出手的机会,一脚踩住他的剑,回身一个后旋踢狠狠的踹在他的胸口。 黑衣人被我踹了个猝不及防,松了手中的剑,退出去一段距离,但被他的两个同伴扶了一把,稳住了身子,我毕竟没有用内力,杀伤力自然不是很大。 在跃下马车的同时,黑衣人落下的剑已经握在了我的手中,剑刚刚拿稳,黑衣人已经冲了过来,其身手之迅速,让我不得不神经高度紧绷,身心的投入到战斗中。 我想尽可能的将他们一招毙命,但这些杀手身手了得,再加上数量上的优势,才解决了一半,我已经感到力不从心,风影就更不用说了。 当手臂上的疼痛传来的时候,汨汨而出的血液染红了我的衣衫,皮肉被割裂的刺痛刺激着我的神经,我的眸光愈发的森冷,杀气也愈发的浓烈,瞬间,我好像回到了前世,眼前之人,必死,若他不死,则我亡! 求生的意识让我变得麻木而嗜血,黑衣人皆是怔了怔,虽然时间很短,但就在他们怔住的那个空当,我快速的提剑而上,两个黑衣人瞬间倒地。 黑衣人原本不多,但不知何时,又来了一批,衣衫上的血液鲜艳而妖冶,在月色中犹如盛放的玫瑰,我已经分不清那是我的还是别人的。 突然,身后有凌厉的剑气向我袭来,然而,就在我转身的时候,黑衣人已经倒地。 一袭飘逸的白衣犹如流泻的月光,明尘夜轻身一跃,来到我身边,把身上满是血污的我揽进怀里,淡淡的清香将我包围,熟悉的气息让我莫名的心安。 几乎是同时,周围的黑衣人被强大的剑气震飞,爬起来的黑衣人仍然在负隅顽抗,但明尘夜却扔掉了手中的剑,我不明所以,往四周一看才发现,原来是有援兵来了。 他们一律身着暗红色的便行衣,其中一个领头的年轻男子单膝跪在明尘夜面前,说道:“属下护主不力,还请主上责罚!” 明尘夜眸光冰冷,沉声道:“自己回去领罚,至于这些人,敢伤他们不该伤的人,先留活口,剁掉他们的双手!” 男子惊异的抬眼,看向被他主子拥在怀里的我,我们的视线相交在一起,我明显的看到他眼底一闪而过的震惊,但随即,他恭敬道:“属下领命!” 我的眸光蓦地幽深,那个男子的眼神,明明就是认识我,而我的出现,似乎让他很震惊。 中毒 明尘夜一边为我包扎伤口,一边轻声道:“柔儿,我来迟了。”他的温柔与心疼,与刚才的冷酷无情判若两人。 而此时此刻,我的心情很复杂,刚才那个男子的眼神到底是什么意思,为什么我总有一种很不好的感觉? 见我的神情有点不对劲,明尘夜抚上我的脸,说道:“怎么了,是不是哪里不舒服?我被人拖住,没来得及拉住你,以后可别再逞强了,我可以护你周。” 闻言,我神情一动,为什么?他为什么要这样对我?那一句“我可以护你周”,着实让我动容,他眸中的情感是那样真挚,让我差点就抛开所有的顾忌,认为他是真心喜欢我的。 他可是流连烟花之地的多情太子,想必是跟很多女人说过这样的话,此时说出来才显得那般自然。 我轻轻的扯了扯嘴角,没有说话,为什么我会不高兴?我开始在意他了?不不不,我不要这样,明尘夜是一个比千路云还要难以捉摸的人,他本身就让人很没有安感。 后来,事实证明,当时我的结论是正确的,但也不完正确,他在我面前展现出来的,不过是冰山一角。 这自然也是后话。 不一会儿,黑衣人军覆没,领头的那个男子禀告说,所有黑衣人都依照命令剁下了双手,但他们的嘴里藏了毒,已经服毒自尽了。 明尘夜眸光微冷:“当真是便宜了他们。” 领头男子又道:“主上,此事可要查?” “不必,”明尘夜挑唇一笑,眸光却愈发的冰冷:“除了他,还能有谁?” 他?明尘夜口中的他,我猜不出来,可即便知道了又能怎样。 我安静的站在一旁,听着他们的对话,正在我以为这件事到此结束的时候,突然有一股气势汹汹的杀气逼近我,没错,就是朝着我而来的杀气,一支利箭如流星一般破空而来。 它来势汹汹,而我又防不胜防,以为就算躲过致命的地方也会伤的不轻,但腰间突然一紧,一阵天旋地转,那支箭堪堪擦过我的肩膀,好在只是划伤了那么一点。 在我还没有完反应过来的时候,有令一支箭紧接而来,那人似乎是声东击西,明明真正的目标是明尘夜,但他却先对我下手,鉴于明尘夜刚才的“怒发冲冠为红颜”,他自然不会不管我,然而,一旦他自顾不暇,杀他的机率便大的多了。 虽然,这不失为一个好计策,但,那人真的是太小看明尘夜了。明尘夜那厮年纪轻轻,内力却强大得变态,那支箭生生的被内力隔在我们面前,他不过是长袖一挥,说不出的优雅从容,那箭便调转了方向,瞬间淹没在夜色中。 局面的扭转,不过是眨眼间的功夫,或许暗中放箭之人都还没来得及意识到发生了什么事,却已经魂归西天了。 不远处的树林里,有个黑衣装扮的人倒在地上,显然,他就是刚才放箭的人。 负责保护明尘夜的红衣护卫,领头男子做了个手势,便便有两人过去查看那人的身份了。 与此同时,我感到被箭擦伤的地方火辣辣的疼,一个小伤口,不至于把我疼成这样啊,我低头去看,周围的肌肤已经溃烂,血液不正常的颜色让我猛然惊觉,我中毒了! 梦境 毒素蔓延得很快,压迫着我的神经,五脏六腑都像是被撕扯着,只觉得胸腔里有什么往上涌,口中一甜,吐出了一口令人惊悚的黑血,紧接着,我的世界一片模糊,陷入了无边无际的黑暗中。 我隐隐约约听到明尘夜的声音,他似乎很紧张,然而我还没有听清他说什么,便失去了意识。 我总感觉我是快要死掉了,一会儿冷得像置身于冰窖,一会儿热得像在火中炙烤,也不知道过了多久,终于什么感觉也没有,浑身轻飘飘的,模模糊糊间,感觉有一道熟悉而亲切的身影,衣袂飞扬,英挺卓然,他把温暖的手覆上我的额头,慈爱的轻抚我的脸庞,我感觉很安心,很踏实,意识越来越弱,直至沉沉的睡去。 不知道过了多久,我开始浑身不舒服,感觉心脏像是被蚂蚁啃噬般痛苦难耐,我艰难的睁开眼睛,眼前的景象很虚幻,我猛然发现,我回到了现代,我看到一个男人拿着枪,把一男一女击倒在地,他脸上的刀疤,狰狞而狠戾。 “爸!妈!”撕心裂肺的呼喊出声,但我却听不到自己的声音。我不顾一切的冲过去,然而,周围的的场景扭曲而模糊起来,我停下脚步,茫然的发现我置身于一片荒芜的草地上,我站在那儿,荒凉死寂,似是有什么东西一触即发,那是暴风雨之前的宁静。 伴随着四伏的杀机,周围涌出一波又一波的人,来不及思索,我已经握紧了匕首,手起刀落,尸体堆了一堆又一堆,可是怎么杀也杀不完。 有什么东西突然刺进我的胸口,还有雨点般的子弹没入我的身体,那种清晰的痛感,让我无力的倒了下去,有一种无形的力量,把我撕裂,吞噬…… 柔儿…… 我听到一声轻柔的呼唤,犹如遥远的天边传来,很缥缈,很不真实,我睁开眼,看到了他们,风华绝代的爹爹和娘亲,我哭着说,我终于见到你们了,我好想回家,真的好想爹爹和娘亲。 娘亲说,她每天都在思念我,然而,我却一直在外面玩闹也不回去看一看她,她不想再见到我了。 爹爹说,他已经把我许配给风清云了,我以后怎样,都不管我了,有什么事,去找风清云便是。 接着,他们头也不回的绝然而去,我急得不知所措,想追过去,却看到了风清云,他搂着一个女子,看不清面容,但能感觉到,她漂亮极了。 风清云说,柔儿,如你所言,清云哥哥找到了自己的幸福,以后,柔儿也要幸福,知道吗? 不! 清云哥哥,你别走,不要丢下我,爹娘,你们不要不管我,不要离开我,不要…… 就在我万念俱灰的时候,有人把我从地上扶起来,他轻柔的为我擦拭着眼泪,抚摸着我的脸说道:“柔儿,别哭,你还有我。” 我看到那双美丽的眼睛,心里终于有了那么一点慰藉,眼泪啪嗒啪嗒的往下掉,我伸出手,想要去抱他,但他的身体突然变得透明,风一吹,身影便消散在了空气中。 不要走好不好?不要走……我努力的想要抓住什么,却终究是徒劳。 眼前突然出现一个万丈深渊,似乎掉下去之后便会万劫不复,我下意识的往后退,但后面突然有一股力量推了我一下,身体急速的向下坠去,坠向无底的深渊。 凛冽的风在耳边呼啸,恐惧迅速的膨胀,膨胀,在体内轰然炸开! 我猛的睁开双眼,映入眼帘的是淡蓝色的天花板,四周很安静,窗外有碧绿的芭蕉,淅淅沥沥的雨滴打在芭蕉叶上,发出噼噼啪啪的声音。 我的身体还在轻轻的颤抖,但我知道,刚刚摧心蚀骨的疼痛不过是一场梦,一个虚幻的梦境。 虽然心有余悸,心口还有钝痛的感觉,但也渐渐被清净的环境所感染,从梦境中回到现实。 ------题外话------ 作者君也做了一个梦,梦见好多亲给我留言,然而… 负责 “柔儿,你终于醒了!” 一个惊喜的声音打破了宁静,我循着声源望去,看到一张棱角分明的脸,精致俊美到无可挑剔,只是,眉宇间的憔悴之色,比在楚御山庄见到他时更甚,下巴更显得瘦削而尖细。 我动了动身子,浑身无力,还真有一种在梦里那种撕心裂肺的感觉。 见状,明尘夜把我扶起来,给我的后背垫上枕头,他坐到床边,一边动作温柔的为我擦拭着额前的冷汗,一边轻声问道:“是不是又做噩梦了?” 闻言,心脏好像被戳中了最脆弱的地方,我直直的看着明尘夜,他的脸色很白皙,白到像一块晶莹的美玉,想起梦中的情形,我的眼里开始蓄起了水雾,脑子一热,情不自禁的圈住他的腰,把脸埋在他的胸口。 我几乎是扑上去的,因为害怕他像梦里那样消失。 明尘夜抱紧我,轻抚着我的长发,声音柔得似是能将人融化:“柔儿,害你这般,你可怨我?” 我摇了摇头,即便我想怨,也怨不起来吧。 明尘夜的侧脸轻轻的蹭了蹭我的发丝:“以后,我绝不会让你再伤到一丝一毫,我不能失去你,柔儿。” 那一声柔儿,说得动情而缠绵,说到我的心不由得为之一颤,而我竟莫名的感到特别的安定和踏实,不知不觉,在困倦的袭卷下,我在明尘夜的怀里又沉沉的睡去。 令人安心的温度一直陪伴着我,我睡得很沉,再也没有做一个梦,直到我再次睁开眼睛,美丽而温暖阳光透过窗户落进房间,如翡翠一样的芭蕉也在阳光下熠熠发亮。 而眼前,明尘夜侧着身子,一手撑着脑袋,一手将我搂在怀里,如墨的发丝柔顺的散落在雪白的衣袍上,如玉的俊颜宁静安详,活脱脱就是个睡美人。 我的心里有种奇怪的感觉,与明尘夜相拥而眠,这不是第一次,但却是第一次感觉一点也不排斥,甚至还感觉很温馨,没错,就是温馨的感觉。 欣赏够了美色,猛然发现我的双手还紧紧的圈着明尘夜的腰,心里一阵莫名的慌乱,想抽回自己的手,但却怕弄醒了他,我小心翼翼的试着动了动,突然有一只手轻轻的捏住我的下颚,我不自觉的抬头,撞进了明尘夜无限魅惑的双眸。 我怔怔的看着明尘夜,他的眸中有着慵懒之意,好整以暇,似笑非笑的看着我:“柔儿,这一次睡得可好?” 我下意识的点了点头,反应过来才发现,我竟然又被明尘夜这只妖孽给迷惑了! 正当我懊恼之际,明尘夜挑唇一笑,绝色倾城,修长的玉指抚上我的脸:“柔儿,之前只要我一靠近你,你就像只凶狠的小刺猬,浑身竖起锋利的刺,下手之时更是招招很辣,从不留情,然而就在昨日,你不但主动对我投怀送抱,还在抱了我之后竟不肯松手了,你说你死死的抱着我睡了近乎一天一夜,你是否应该对我负责?” 我愣愣的听他说完,一时间竟是无言以对。 我紧紧的皱着眉头,之前一头扎进明尘夜的怀里是情难自禁,至于死死的抱着他不放手…… 我我不由地将视线移到我的双臂上……ohmygod!还真如他所言,抱得那叫一个自然! 逃避 意识到这个,我立马触电一般抽回了自己的手,一骨碌的从床上坐起来,这种事情,吃亏的明明就是我,他倒是好意思让我对他负责。 可我为什么会心虚?好吧,我承认我也占了那只妖孽的便宜,我假装一脸淡定:“是我失态了,不过,我希望你搞清楚一下状况……” 话还没有说完,明尘夜从后面拥住我,在我的耳边用低沉性感的嗓音轻声道:“柔儿,我很开心。” 我被他突如其来的举动一惊,心跳明显慢了半拍,微微侧过脸去看他,但却没有要去挣开他,明尘夜轻轻的吻了吻我的发丝:“我不知道你曾经经历过什么,让你一直不愿信任我,但我真的想要好好待你,护你一辈子。” 他说得动情,我听得也动情,我感激他救了我,感激他对我的深情,但感激不是喜欢,我想我应该分得清这两者的区别。 我拿开腹上的双臂,眸光清淡:“你救了我,我真的不胜感激,这一次,是我欠了你,我会还。” 明尘夜的眸光暗了暗,过了好一会儿,他才缓缓的开口:“你知道,我要的不是这个。” 我垂下眼眸,无言以对。他要的,恐怕我给不了。 室内安静得尴尬,两人没有动作,我不知道他在想什么,而我,听闻他失落的语气,却毫无愧疚感,是我太冷情了? 最终,明尘夜打破沉默:“你一定饿了吧,等我回来。” 话落,他下了床往门外走去,他身姿颀长,挺拔俊秀,自有一股卓然的风姿,一袭翩翩的白衣亦如初见时那般风华万千。 我望着他消失的身影,心情突然就感觉复杂起来,我对明尘夜,似乎有了不一样的感觉…… 明尘夜很用心的照顾我,似乎并没有把之前的事放在心上,他很体贴,很温柔,也很细心,想他堂堂太子殿下,竟然可以做到这般,当真是不容易啊。 翌日清晨,我独自站在房门外,据说这是一座建在高山上的寺庙,叫清隐寺,寺如其名,这里清静而隐秘,如同与世隔绝,除了小沙弥,几乎看不到什么人。 早上的湿气重,草叶上还挂着闪闪发亮的露珠,迎面而来的微风都透着一股凉意。 正在想事情想的入神的时候,突然有人为我披上一件长袍,正好把我的身子都裹住了。我下意识的抬眼,明尘夜的神情温润柔和,他为我拢好衣襟,说道:“你体内的毒刚解,身子还弱,当心着凉了。” 我避开他的视线,裹紧身上的衣袍,扯着嘴角微笑着说了句多谢后,便径自走出小院。 其实我的内心很别扭,我不知道怎么面对他,我以为我逃避的是他,但我不知道的是,我逃避的,其实是我自己。 明尘夜追上我的步伐,拉住我的手腕,说道:“柔儿,我带你去个地方吧。” 不由分说,他拉着我便走,我被动的被他引领着往一个方向走去,他顾虑到我的身子,刻意放慢步调,不时的回头看一下身后的我,那般小心翼翼,细致入微,就连我都觉得,此刻我们牵着手走在一起,是多么自然。 空谷 走过一片草地,拐了个弯,瞬间就被眼前的美景惊艳了。 在一片清新的翠绿中,那几株粉色的桃树显得格外夺人眼球,纤细秀美的枝丫上,缀着一朵朵精致小巧的花朵,晶莹的露珠趁得它们那般娇嫩而脱俗,犹如刚出浴的美人。 桃树虽然不多,但这些桃花美丽的姿态,足够给我的视觉以强烈的冲击力,并且给人一种赏心悦目,心旷神怡的力量。 虽然现在已经过了桃花盛开的季节,但这里的地势比较高,正所谓“人间四月芳菲尽,山寺桃花始盛开。”这样一来,这桃花开的就不奇怪了。 桃树下置有石桌和石凳,明尘夜拂去凳子上的花瓣,扶我坐下后,唇边笑意晕染:“柔儿,你可喜欢?” 明尘夜的笑容比桃花还要好看,我把视线移到一株桃树上,说道:“桃之夭夭,灼灼其华,如此美景,怎会不喜欢?” 我想,明尘夜一定不知道那句桃之夭夭,灼灼其华,形容的其实是他。 “柔儿说的极是。”明尘夜在我的对面坐下,桌上放有棋盘,他伸出修长的玉指,往一旁的棋笥里执起一颗圆润晶莹的黑色棋子,置于棋盘之上,他抬眸直视着我,眉尖微挑:“柔儿,我们对弈一局可好?” 我拂了拂冗长的衣袖,抬手捻起棋笥里的花瓣,扔在一边,继而用食指和中指夹起一颗莹白如雪的棋子置于棋盘之上,玉石碰撞的声音清脆悦耳,煞是好听。 这一套棋具皆是用上好的玉石打造,要说价值,恐怕是无价,这里的主人,定是个情趣高雅的隐士。 我落下一颗棋子,漫不经心的问:“你可知这里的主人是谁?似乎,你对这里很熟悉。” 明尘夜紧跟着快速的落下一子,动作如行云流水般,没有丝毫犹豫:“他叫空谷,是个和尚,我小时候就与他相识,也常来清隐寺看他,他除了偶尔说一些神神道道的话之外,我还是很喜欢与他谈佛论道的。我们之所以来到此地,只因你身上的毒,这天下,唯有他一人能解。” 听起来这个空谷可不简单啊,江湖上总有那么一两个牛叉至极,并且与佛结缘的人物,想必这个空谷就是了。 然而明尘夜竟然与空谷交好,关系匪浅,他那潭水,是有多深? 我嘴角轻勾,继续落子:“那倒未必,或许还有一人。” 明尘夜顿了顿,继而了然一笑:“我倒是忘了你是谁的女儿。” 两人落子的速度都很快,鲜少有人可以跟我这般下棋,不一会儿,棋盘上黑白交错,棋局外,两人谈笑风生,棋局内,却是风云变幻,渐渐的,两人落子的速度都开始逐渐减慢。 棋盘上的棋子越来越满,局势也越来越紧张,稍有不慎,便满盘皆输。 在密密麻麻的棋盘上,明尘夜又落下一颗黑子,眸中染上一抹笑意:“真想知道风痕是个怎样的妙人,教出了你这样的女儿。” 可以看出,明尘夜对于我棋法上的造诣很是赞赏,而他那副谈笑自若的样子,我又何尝不被他高超的棋艺所折服。 许久,我落下一颗白子,说道:“空谷真是个有趣的和尚,你既与他交好,可否为我引荐引荐?” 桃夭 明尘夜的手里把玩着一颗棋子,一边分析着棋盘上的形势,一边开口道:“看来,空谷和尚真是有两下子,你们,迟早是要见上一面的。” 闻言,我有点讶异,难不成这空谷当真有两把刷子,能知过去,晓未来? 忽而,明尘夜将手中的棋子放回棋笥,说道:“下棋伤神,今日就到此为止吧,我让风影将棋局记下,日后我们再将这局棋下完也不迟。” 这时候才发现,太阳已经从地平线上爬了出来,又圆又红的挂在天边,红得像醉人的胭脂,更像艳丽的朱砂。 阳光很淡,很柔,美丽的晨曦像一层薄薄的金纱,轻柔的落在那片桃红之上,衬得它如同朝霞一般溢彩流光。 我微微点头,欣然接受明尘夜的提议,衣服上缀着几片不知何时掉落的花瓣,我起身整理了一下衣衫,将花瓣尽数抖落,两人都下得太过专注,此时才发现头顶上不时的有花瓣掉落下来。 我回头去看明尘夜,他已经拂去了身上的花瓣,一袭白衣纤尘不染,当真有一种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的感觉。 突然,明尘夜向我走来,轻扬的唇角染着一抹柔柔的笑意,我有点错愣的看着他,这只妖孽一笑,杀伤力当真不是一般的大,所有空灵清艳的桃花,竟不及他一分的清华。 他走近我,抬手抚上我的发梢,原来,有花瓣落在了我的发梢上。 明尘夜将花瓣捏在指尖,没有要扔掉的意思,他看着那片花瓣自顾自的开口:“有时候,我还还真希望我的柔儿可以生的丑一些,这样,我便不用担心这些桃花,来招惹我的柔儿了。” 敢情招惹他的桃花就不多?尤其是楚紫莺对他的一片痴情,当真是可歌可泣,佩服得我五体投地。 我的视线从花瓣上移开,对上明尘夜的视线,然而,四目相对的瞬间,我感觉到了周围的空气发生了微妙的变化,明尘夜那张魅惑众生的俊脸,让我的目光变得有点迷离。 明尘夜眸光微熏,伸手缓缓的揽上我的腰,他低下头,似是试探一般,唇慢慢的靠近,瞬间,我的心跳变得不规律,我是紧张,还是害怕?我是期待他的吻,还是想推开他? 我突然就不知所措,只知道我的内心不像以前那样,条件反射的拒绝。 就在明尘夜的唇快要碰到我的唇的时候,他突然就停止了靠近,腰间的力道紧了几分,我听见他带着微微的乞求,低声道:“柔儿,不要推开我。” 一阵风很不适时的吹过,缤纷的落英迷了我的眼,随着唇上覆下一片温软,一时间,我的大脑失去了思考的能力。 明尘夜只是在我的唇上辗转,他吻得极为认真,温柔而细致,我一动不动,被动的接受着他的吻,没有躲,也没有回应,整个人的状态就是心跳加快,脑袋空白。 直到结束这个吻,我才逐渐意识到刚刚发生了什么,自己做了什么,顿时,我有一种想撞墙的冲动! 可环顾四周,不是花草树木就是蓝天白云,尤其是那片灼灼的桃红,刺眼得不像话,都怪这些烂桃花,开的好好的来迷惑我做什么! 戏言 花瓣悠然飘落,唯美如画,而明尘夜,眸中柔情似水,盛满温暖的笑意,他执起我的手,深情的说道:“愿执子之手,与子偕老。” 为什么我有一种想要答应他的冲动?不不不,今儿个一定是我内分泌失调,雌性激素分泌过多,导致太过感性,我得理智! 我抽回自己的手,避开明尘夜的目光,努力的在自己的眸中堆出漠然,说道:“刚才的事情,就当没有发生过吧。” 说完,我也没有去管明尘夜的反应,急匆匆的转身而去,继续跟他呆在一起,我怕自己会做出不受控制的事情。 然而,明尘夜一把拉住我的手腕,制止了我的步伐,他没有迫使我面对他,而是情深意笃的说道:“柔儿,我等你。” 似立下誓言一般,好像时间在这一刻定格,世界上所有的事物都失去了声音,唯有这一句“我等你”飘响于天地间,任他沧海桑田,海枯石烂,都不会改变。 繁华三千,浮生若梦,当日一句戏言,不料造就一段孽缘,这是我们都所不希望的吧。 说完之后,明尘夜慢慢的松开了我的手,我终究是没再看他一眼,他要等,那么他便等,等多久是他的事,我并没有打算将心交出去,我只想追求我想要的,跟随我的内心,不作强求,不作将就。 ——分割线—— 从后山回到前院,初升的旭日映照着巍峨挺拔的山林,沐浴在晨辉中的寺院,古木参天的茂密丛林的倩影,只觉得清新之气扑面而来。 走至后院,曲折的小路通向幽深的处所,禅房掩映在花木葱茏中,青山明媚的翠色使鸟儿发出欢悦的鸣叫,深潭变幻的波影让人心灵澄澈透明,古寺的清幽不仅赏心悦目,且似是能涤荡一切世俗的烦恼。 此时,一切声响俱已沉寂,只听见钟与磬的声音,杜绝一切尘世的喧嚣,只有悠扬的钟声徐徐鸣响,伴着清越的磬音,在寂静的古寺回旋往复,余韵袅袅。 似有渗入灵魂深处的力量,让人顿悟禅的境界。 我不禁想起了常建写的《破山寺后禅院》:清晨入古寺,初日照高林。曲径通幽处,禅房花木深。山光悦鸟性,潭影空人心。万籁此皆寂,惟闻钟磬音。 “风姑娘。” 正当我享受着这难得的清静祥和之时,遇到同样出来赏景的风影,他见我独自一人,不禁问道:“风姑娘怎的独自在此?” 我微微一笑,说道:“这地方清静,景致也好,所以在这儿散散心。” 此时日光正好,或许是风浅柔的回眸一笑太过惊艳,我明显看到风影愣了一下,随即,他垂下眼眸,避开我的视线,但很快他便恢复了常态,又道:“风姑娘可有见到殿下?他一大早便去找你了。” 我迈开步子向前走去,只道:“若是没有离开,此时你家殿下在后山吧。” “风姑娘请留步!”风影喊住我,他态度极好,敬重之中带着诚恳,说道:“风姑娘,恕风影多言,当日你中下奇毒,风影第一次见殿下震怒,他日夜兼程的将你送至这清隐寺,恳求空谷大师为你解毒,风影也从未见过殿下这般方寸大乱。风姑娘,你不醒过来,殿下吃不下,也睡不着,守在你的床前一步也不敢离开,直到你昨日醒来,殿下的脸上才终于有了笑颜。” 说到这里,风影顿了顿,继续道:“殿下他,真的很在乎风姑娘。” 启程 听完风影的再一次“游说”,不得不说,他的坚持没有白费,这一次,他的话我都听进去了。 如果说,以后会有一个人与我相伴到老,那个人,会是明尘夜吗? 但我还是一贯的沉默,眸中波澜不兴,我想,风影一定觉得我是个铁石心肠的女子,一个男人能为一个女人做到如此,已经实属不易,更何况明尘夜还是尊贵无比的太子殿下。 风影见我不语,双手抱拳向我作了个揖,说道:“风姑娘,风影尊重你,也担心你的安危,但国主的病情不能再拖了,风影请求你可以早日动身,风影定将感激不尽!” 我看着风影,不冷不热的开口道:“我要你的感激做什么?” 风影抬眼对上我的视线,他先是一愣,显然没有想到我还是如初见时那般漠然,继而,他的眸光低沉下来,似是对我不再抱有什么希望,像我这种自私自利的女子,怎么可能为了一个无关紧要的人,而拿自己的性命来作赌注? 见他这般,我将视线从他的身上移开,依旧不冷不热的开口:“既然你自己也说不出个所以然,劝你以后,别再跟我说这种没用的话。” 对于我这样的做法,风影多多少少有些介怀,但出于对我被误伤,甚至差点丧命的愧疚,他不好说什么,只能沉默。 风影怎么看我,我不在乎,我也的确不喜欢听他说这种不胜感激的话,但接下来要做什么,我心中有数。 走了两步,我还是停下来看向风影,不紧不慢道:“不过,你大可以放心,我可以保证,你的国主不会有事。” 念在风影一直敬重我,也念在他的正直忠诚,我想,还是说点宽慰的话吧。 不用猜也知道,风影定是那副感激不尽的样子,后来我无意中得知,风影一直对别人说,我是个面冷心热,深明大义的女子,他对我很是敬佩。 至于他怎么得出这个结论,我还真是不知道。 ——分割线—— 回到禅房,没什么事干,我便随便拿了本经书看着,一看就忘了时间,直到明尘夜送了午饭过来,看着那绿莹莹的青菜和白莹莹的米饭,我不自觉的扬起嘴角。 虽是素菜,却美味无比,估计这清隐寺的素菜,天下无人能及啊。 跟明尘夜处在一块儿,我竟觉得愈发的自然,听他唤柔儿,也愈发的习惯,我们坐在一起吃饭,竟是一点违和感也没有。 我夹了一片青笋,不疾不徐的问道:“我们在这里呆了几天?” 明尘夜动作优雅的夹了一片青笋放进我的碗里,说道:“你的身子要紧,其他的不必顾虑。” 闻言,我停止咀嚼,明尘夜明明担心他的父皇,而他为了我却一拖再拖,少说我们也在这里耽误了五六天的时间了,他以为我看不出他眸中的担忧? 我轻声道:“明日就启程吧。”语气里有不容置疑的肯定,明尘夜有点讶异的看着我,眉眼间神情一动,继而道:“柔儿,你又逞强了,吃饭吧,不会有事的。” 我放下碗筷,神色郑重:“明尘夜,我不想因为我而耽误了时辰,或许,我可以让你的父皇好起来。” 明尘夜目光清澈的注视着我,忽而挑唇一笑,清雅如画,他说:“好,我听你的。” 轮回 下午,明尘夜拉着我说是去见空谷,我想,既然决定了明天启程,走之前见见他也好。 去到空谷的禅房,小沙弥说是空谷正在院子里静坐,我和明尘夜走进院中,只见一个身穿袈裟,胡子发白的和尚坐在蒲团上,他闭着双眼,面容安详,淡逸超然,一副忘身物外,不为尘物所动的样子。 院子里种了十几株翠竹,两株银杏,还有一些不知名的花花草草,白墙蓝瓦,当真是个清寂之地,参禅悟禅的好地方。 见他这般,我都不好意思去打扰他,据说他为了救我,还消耗了不少元气呢,眼前这位,可是我的救命恩人啊。 但明尘夜却不同,可能是他们之间太熟悉了,以至于他一进院子便瞎嚷嚷:“老秃,我来了,而且还带了个你想见的人。” 闻言,我嘴角一抽,这货还真是喜欢给别人取绰号,就连在“大师”面前,也这般肆意妄为。 满院的清寂被打破,空谷缓缓的睁开双眼,他没有理会明尘夜,而是目光直直的向我看过来,只见他动了动胡子,开口道:“浅柔姑娘,老衲等候你多时了。” 我有点讶异的挑了挑眉,开场第一句就来这么忽悠人的话,他所知道的,到底有多少? 明尘夜见自己被无视,在一边不满道:“老秃,你一睁眼就盯着人家姑娘看,你可是德高望重的大师,矜持点。” 嘴角再一次抽搐,他们平时就是这样相处的?都说物以类聚,这空谷不会像明尘夜那般不靠谱吧…… 只见空谷一脸淡定的将视线移到明尘夜身上,说道:“尘夜,别闹了,长这么大了还似孩童一般,鬼话连篇,口无遮拦。” 有那么点斥责的意味,但更多的是长辈对晚辈的慈爱和袒护,由此可见,他们之间的交情当真是不一般。 “好好好,我不打扰你们,我在一旁听着就是了。”说着,明尘夜在一旁的凳子上坐下,自顾自的倒了杯茶水饮着。 我无语的将视线从明尘夜身上收回,继而微微一笑,不疾不徐的说道:“大师,既然你已经预料到我会在这时候来,那你是否预料得到我想对你说什么?” 空谷亦是微微一笑,用一种洞悉一切的眼神看着我,说道:“让姑娘笑话了,你有什么想说,直接说便是。” 我双眸微眯,纵使不怎么相信他,但还是问出了口:“大师可知,我为什么,会来到此地?” 空谷和蔼的笑着,说道:“既然来了,何必有此一问,风千魅已死,莫非,你对她仍有所眷恋?” 闻言,我微微一惊,这大师的名号还真不是盖的,风千魅,就是我在现代的名字。 细细的揣摩了一番空谷的话,须臾,我释然一笑,说道:“大师所言极是,现在的我早已不是以前的我,只不过,宿命轮回,就仅此而已?” 我对此是迷惑的,原本不属于这个时空的人,即便是轮回,为何又带着前世的记忆呢? 然而,空谷却卖着关子说道:“姑娘大可不必顾虑太多,一物存在,自有它存在的道理,日后,你自然会知道。” 我去,既然如此,我还问你干嘛?尽管他已经明确表示不愿多说,但我还是忍不住问道:“会不会,牵涉到我所爱之人?” 唐突 院中静谧,我能听到微风拂叶的轻响,被阳光打下来的婆娑树影,在地面上轻轻的摇曳着。 如果说,我在这个时空的命运还是有一些不可避免的磨难,我最不想看到的,就是连累我的至爱,比如,爹爹和娘亲。 闻言,空谷突然用一种别有深意的目光看着我,说道:“说起所爱之人,老衲奉劝姑娘一句,但愿你能够敞开心扉,真正的去接受这里的事物,相信自己内心的想法,有时候,不必太过执着于某一念想,或许,你所寻找的,就在你身边。” 空谷说罢,我不自觉的皱起了眉头,这空谷到底想要对我说什么?自我来到这里,便接受了这个世界,何来敞开心扉之说?我所想要的,都在我身边,何来执念? 然而,在后来的某一天,我经历了许多事情,当我回想起空谷对我所说的这番话,我才发现,空谷是把我看的最透彻的一个人,我竟然自己都没有看透自己,只可惜,他的忠告,没能让我及时领悟,最终还是误入了“歧途”。 我扯了扯唇角,说道:“你们这些大师就是喜欢说一些让人听不懂的话,也罢,天机总归不可泄露,但我风浅柔只信我命由我非由天,今日,就多谢大师赐教了。” 空谷依旧笑得很和善,很慈祥,但我却觉得莫名的欠抽,他道:“姑娘,但愿你能把老衲今日所言放在心上,日后,我们有缘再会。” 我弯唇一笑,算是应承下来,继而道:“江湖儿女,不拘小节,所谓大恩不言谢,大师的救命之恩,日后能还必定还上,咱们就此别过。” 空谷点头,并做了个请的手势,对一旁听了老半天的明尘夜吩咐道:“尘夜,送浅柔姑娘回去。” 明尘夜站起来,挑唇一笑:“这是自然。”说罢,他过来拉着我就走,并对身后的空谷说道:“老秃,我日后再来看你!” 离开空谷的院子,我看着身边丰神俊朗的明尘夜,眸光不禁深了深,我和空谷的谈话,他是真心不感兴趣,还是一直都明白我们在说什么? 我突然就停下了脚步,明尘夜转身,不解的看我,问道:“怎么了?” 好一会儿,我开口道:“你就没有什么话想对我说?” 然而,明尘夜笑道:“我想对你说的话可多了,何必非要挑这个时候?” 我不去看他那张令人炫目的俊脸,说道:“你想说什么就说吧。” 明尘夜挑眉:“当真?” 我皱眉,肯定道:“当真。” 明尘夜似是故意吊我胃口,一脸欠抽的开口:“可我怕这时候说出来太过唐突。” 我脸色一黑,沉声道:“少废话!” 只见明尘夜突然揽上我的腰,抬手抚上我的脸,用他那双动人心魄的眸子凝视着我,柔声道:“我说过,你只能是我的女人,此生,我非你不娶,柔儿,嫁给我可好?” ohshit!这死妖孽又来上演美男计外加琼瑶剧,真怕自己有一天,会在他柔情似水的目光里溺死! 我推开他,恼怒道:“你说归说,别动手动脚,佛门净地的,收敛收敛你那爱耍流氓的臭毛病!” 明尘夜却是不恼,看着面带怒意的我,凤眸中染上几分笑意:“柔儿,你这话说的可不公正,前两日咱们二人还同床共枕呢,这佛门净地的,你都抱着我不愿放手呢。” 波澜 眼前的男子俊美得无可挑剔,然而,那带着几分邪肆的笑容偏生衬得他更加风流不羁,竟是该死的迷人。 得了,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心里那个悔啊,一失足成千古恨,他可以不要老是提那个梗么! 我黑着脸,冷声道:“真的是够了,你没什么要说的也好,就当我多此一举了。” 其实他这样的反应,我已经猜到了,以他和空谷的交情,他怎么会不知道?只怕,他一开始接近我,就是别有用心。 想到这里,眸光瞬间一暗,我神情微冷的抬步而去,明尘夜看出了些端倪,立即拉住我说道:“柔儿,你不信我?” 我回眸,平静的反问:“我如何信你?” 闻言,明尘夜的眸中闪过一丝黯然,他苦笑一声,似嘲似讽:“我怎么会爱上你这样的女人?” 心弦微微一颤,我竟是无语。 “这样吧。”明尘夜握住我的双肩,认真的凝视着我的双眸,说道:“此次回到绿蒲,你要什么我都可以给你,你要荣华,我便登上帝位,娶你做我的皇后,你要自由,我便弃了太子的身份,陪你浪迹天涯,你可愿?” 心思一动,我眸光轻闪,过了好一会儿,说道:“这些话,你可以收回。” 听到我这样的回答,明尘夜的凤眸中闪过一抹愠怒:“大丈夫一言九鼎,说出去的话就没有收回来的道理!” 我平静的迎着他的视线,轻笑道:“即便我要这天下,你也会夺给我?” 明尘夜几乎是没有犹豫:“倾覆天下,亦无怨无悔。” 一字一句,犹如倾泻而下的珠玉,打乱了我的心弦,扰乱了我的心湖,瞬间,我有点凌乱。 明尘夜紧紧的看着我,继续道:“我要的,只是你,既然你要这天下,我便以天下为聘,并且昭告天下人,你风浅柔,是我明尘夜今生唯一的女人。” 若是我定力差,肯定被这番霸气而柔情的表白轰炸得丢盔弃甲,如果说,此时他正在玩感情游戏,那他眸中的真诚,伪装得真的是太像了。 然而,若真如他所言,他爱上了我,我要怎么去信他?又或者,我要怎样说服我自己去相信,一个人可以在那么短的时间里爱上另一个人。 我们的确是一起经历了一些患难,但却绝对不至于像他如今这般情根深种,甚至为了我,可以不顾一切。 我不得不怀疑,我身上,到底有什么地方,令他非要不可? 袖中的双手慢慢收紧,继而松开,我面无表情的拿开明尘夜的手,说道:“以后,别再跟我说这些话。” 冷冷的转身,在外人看来,或许真的无情至极,然而,没有人知道我淡漠的表面下,掀起了怎样滔天的波澜。 不得不承认的是,明尘夜走进了我的生命,并且影响到了我。 我挺直着背,把自己伪装得强大而骄傲,一副生人勿近的样子,我以为这样就可以保护自己,但我却不知道,此时此刻,我这样的做法对明尘夜来说,是多么无情无性,甚至冷漠得让人愤怒。 我似是听到他幽幽的叹了口气,说道:“看来,老秃说的真是有几分道理。” 要命 翌日,我们离开了清隐寺,重新朝着绿蒲的方向奔驰而去。 马车里,我和明尘夜相坐无话。 我闭着双眼,马车的颠簸让我眉头轻皱,即便不适,但这点不适还是忍得住的,相比起所经历过的血雨腥风,这点不适真的是不能再小儿科了。 然而,腰间突然一紧,我被一股力道轻轻的带进一个温暖的怀抱,闻着熟悉的清香,我迅速睁开双眼,欲要挣脱。 明尘夜轻声道:“不要动,靠着我会舒服一点。” 鬼使神差一般,我听话的安静下来,任由他抱着,就如他所言,这样真的舒服了一点,我安心的靠在他的怀里,重新闭上了眼睛。 过了一会儿,明尘夜搂着我的双臂紧了紧,低声道:“柔儿,不要再那样对我好不好?是我太心急了,我愿意等,等你心甘情愿的与我在一起。” 睫毛轻微的颤动,我缓缓的睁开双眼,突然脑子一热,便道:“好,若是我心甘情愿的爱上了你,我便与你在一起。” 说完之后我就后悔了,因为说了这句话,就意味着我开始接受他了,更意味着我们的关系,变得不一样了。 明尘夜的欣喜是显而易见的,这一路上是各种体贴入微,温柔细致,完是处于恋爱状态的那种,总之一句话,真要命! 在万分纠结之下,我想,还是算了吧,反正自己的心里也不排斥,顺其自然,就这样下去,感觉,也还好。 赶了五天五夜的路,明尘夜决定休息一晚,我想,他定是看到我脸色越来越差,不忍心,便停下来休息。 我不知道自己的极限是什么时候,但绝对比病重,外加思子心切的绿蒲国主的情况要好的多。 我建议继续赶路,但明尘夜不容置疑的把这事定了下来,就连风影那道催命符都劝我休息一晚,最终,我在明尘夜柔情中带着心疼的眼神中败下阵来。 夜晚,闪耀的繁星璀璨夺目,欲要坠落一般,在满天星辰的柔光下,酣睡的花瓣和草叶上,露珠正在悄悄的凝聚。 在云雾缭绕中,我洗了个舒舒服服的热水澡,当擦着湿漉漉的长发从屏风后面走出来的时候,一眼就看到某只妖孽坐在桌边,一手撑着脑袋,一手随意的翻阅着桌子上的书,那是我特意叫店小二准备打发时间用的。 他显然也是刚沐浴完,在烛光的晕染下,棱角分明的玉颜上散发着令人窒息的俊美,他松散的披了件袍子,姿态慵懒,胸前若隐若现的春光,简直是魅惑至极! 我一时间愣在那里,都说人食色性也,到底抵挡不住美男的诱惑,尤其是这般“美好”的画面。 听到动静,明尘夜抬眸看了过来,他眉眼温柔,笑道:“柔儿,到我身边来。” 这美男计一来,我便分不清东西南北了,直到明尘夜站起来,接过我手中擦头发的布料,开始为我细致的擦起头发之时,我才后知后觉,明尘夜的美男计还真是屡试不爽,爽到我分分钟想撞墙! 都说英雄难过美人关,在我看来,女人亦是难过美人关,不管是雌性的美人,还是雄性的美人。 ------题外话------ 亲,我堂姐家的电脑简直要报废了,亲们知道本君发这章有多么的艰难吗? 哎,最近卡文了,卡了两天,感觉有bug了肿么办? 收留 满室寂然,只有明尘夜为我擦头发的细微的声响,一时间,我竟是觉得有点尴尬。 半饷,目光向身后瞥了一眼,我微微蹙眉,状似随意的问道:“你来做什么?” 我的头发比起其他女子来已经不算长了,一直控制在及腰的长度,但此时,要将它擦干显然有点费力,明尘夜又没做过这种事,因此,他干脆扔了手中的布,并道:“此法当真不管用,不要也罢。” 某只妖孽任性的用内力蒸干了发丝上的水分,不过是一会儿的功夫,头发便干了,当真是管用得不得了! 接着,他从身后轻轻的拥住我,灼热的呼吸喷在我的耳边:“柔儿,我想你了。” 低低的声音充满了诱惑,我脸上一热,竟是无言以对。 我的内心只想吐槽一句,不就是两隔壁吗?至于想成这样子么?这厮完是得了热恋期间综合症,得治! 我试着拿开腹上双臂,然而,明尘夜又收紧了几分,一本正经道:“我把房间让给了风影,只能劳烦柔儿收留我一晚了。” 闻言,我想起不久之前明尘夜要了两间房的时候,我问,风影睡哪儿?他答,风影负责保护我们的安,不用睡觉。 而风影本人也恭恭敬敬的说,那本是他的职责所在,我也就随了他们。 敢情,我这是被他们两人联手给坑了?其实,后来风影偶然跟我控诉,那是明尘夜那厮逼迫他的。 思及此,我脸色一黑,说道:“别闹了,赶紧回房休息,明日还要赶路。” 明尘夜忽然松开了我,扳过我的身子,无辜道:“你若是不收留我,我就只能睡大街了。” 我抬眸与他对视,淡淡道:“既然如此,我叫风影把房间还给你。” 良久,明尘夜无奈的叹了口气,说道:“当真是拿你没办法。” 他不再继续这个话题,而是突然伸手撩开了我的衣衫,被他的动作一惊,我赶紧拉回自己的衣襟,遮住露出来的肩膀,不悦道:“你做什么!” 明尘夜被我吼得怔了怔,继而解释道:“我只是想看看你的伤口。” 我紧抿着唇,又是无话……我知道他是好意,但他这般突如其来,真的很容易让人想歪好吗? 明尘夜似是看出了我的心思,说道:“你昏迷之时,一直是我在照顾你,这一时间,倒是忘了分寸。” 我突然想起风影在清隐寺对我说的那番话,心中不禁软了几分,开口道:“你何时注意过分寸?这会儿倒是讲起分寸来了,若是还没忘个干净,就赶紧回去休息。” 明尘夜微微皱眉,轻声道:“我帮你上完药就走,可好?” 神情一动,我竟有点不忍拒绝,但还是不冷不热道:“我自己可以。” 明尘夜看着我,眸中有着一丝悲哀:“柔儿,你就非要这般待我?” 我的心,就这样一点一点的软下来,我无力的扶额,说道:“我方才已经上过药,你就放心好了,我,真的很累,想休息了。” 疲倦和困意一波波的袭来,我真的不想再和他在这里拌嘴,只想好好的睡一觉。 明尘夜轻轻的搂过我,身子突然腾空而起,他将我抱到床上,温柔的抚着我的脸,说道:“睡吧,我陪着你。” 听着耳边的温声软语,只觉得眼皮越来越沉重,我也没有再理会明尘夜,就这样躺在他的怀中,沉沉的睡去了。 星光轻柔,一夜无梦。 印章 翌日,醒来之时,看到明尘夜俊逸完美的侧脸,似是渡着一层柔光,眉眼如画,清逸卓绝,我有一瞬间的恍惚。 明尘夜早就醒了,在一边静静的看书,那是我准备睡前看的,我习惯睡前看一下书,然而,昨晚被明尘夜那么一搅…… 顿时觉得内心一阵凌乱。 察觉到我醒了,明尘夜放下手中的书,身体微倾,抬手抚上我的鬓角,轻笑道:“柔儿为何这般看我?在想什么?” “在想……”我注视着他的眼眸,当真是摄人心魂的一双眼眸,迟疑了片刻,我挡开他的手坐起来,径自下了床,说道:“我们是时候继续赶路了。” 明尘夜扬了扬眉,眸光温柔的看着我,挑唇一笑:“好。” 吃过早饭,我们便离开了那家客栈,走之前,我凉凉的看了一眼风影,只见他赶忙低下头,一副我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 马车在路上疾驰,接下来的日子皆是相安无事,我能感觉得到周围涌动的气息,不用想也知道,是明尘夜的人在暗中保护,他所拥有的势力,远比我想象的要大! 过了半个月,我们一路畅通无阻的到达了绿蒲的京城,进了城门,明尘夜变戏法似的从衣襟里拿出一面轻纱,二话不说便将我眼睛以下的脸遮住,并道:“我可不允许他人觊觎你,看一眼都不行!” 嘴角一抽,我一把将面纱扯下来,随手扔在一边,说道:“我倒是觉得你更需要这东西。” 明尘夜又重新拿起来,两手撑在车壁上,将我锁在双臂间,柔声道:“听话,本太子的女人岂能随意给他人看了去?” 温热的气息让我心中一紧,我躲开他的气息,恼怒道:“谁是你的女人,东西可以乱吃,话可不能乱说!” 突然,明尘夜捧起我的脸,低头吻了下来,唇上温软一片,带着他特有的淡淡的清香。 在我怔愣之际,明尘夜轻咬了一下我的唇,低声道:“盖上了我的印章,就是我的女人,既然东西可以乱吃,那我吃你可好?” 我推开他,黑着一张老脸,咬牙道:“你不要得寸进尺!” 闻言,明尘夜却是低低的笑出声来,凤眸中染着愉悦之色,但好在他没有再来招惹我。 最终,我还是妥协了,依明尘夜所言戴上了面纱,我们在京城最好的一家酒楼,凤凰居的大门前停下了马车,明尘夜不回他的太子府,自有他不回的道理,我也没有多问,虽然他行事低调,但也没有刻意掩人耳目,我们还没有踏进凤凰居,就被暗处的一个眼线给发觉了。 我眸光一凛,只见一个身材瘦小的男子有意的遮着自己的脸,有点慌乱的离开了。 明尘夜感叹道:“他还真是不愿这般善罢甘休。” 我挑眉道:“你知道他是谁的人?” 明尘夜拉着我进了酒楼,说道:“还能有谁,当真是我的好弟弟!不管他们,我们休息要紧。” 他弟弟,那是明尘影还是明尘与? 想起明尘与,顿时感觉内心有点复杂,说到底,我还是介怀的,若是他当初不那样对我,或许,我们再次重逢之时,我可以笑着问一句,近来可好。 妖风 明尘夜拉着我进了一间厢房后,察觉到我的异样,猛然将我拉进怀里,用洞悉的眸光直视着我,霸道的开口:“柔儿,我不准你想其他男人!” 我微微一怔,继而轻笑道:“你可知,我曾在三王府住过?” 明尘夜凤眸微眯:“自然知道,我曾经还以为……你是他的人。” 他的眸光突然变得晦暗不明,我挑了挑眉,淡淡道:“放在之前,可以说是吧。” 明尘夜的双臂紧了紧,问道:“他给了你什么好处?” 闻言,我的眸中闪过一丝迷离,对啊,明尘与给过我什么好处?严格来说,我压根是一点儿好处都没捞到呢!难不成当初又是色心在作怪?! 我已经明显感觉到了明尘夜的怒意,缓缓的开口道:“他给我的好处就是……” 看着明尘夜俊朗不凡的面容,我竟然说出了一个连自己都惊讶的答案:“遇见你。” 明尘夜一愣,继而笑意在唇边漫开,我似是看到了冰雪消融,春暖花开的画面,心跳顿时又不规律起来,刚刚一定是脑抽了! 明尘夜拥住我,在我的耳边厮磨,低声道:“柔儿,告诉我,他有没有欺负过你?” 我双颊微热,抬手推了推他的胸膛,没好气道:“你以为谁都像你那么流氓?” 明尘夜低低一笑,抬手解下了我的面纱,腰上的力道又紧了几分,两人贴的越来越近,明尘夜缓声道:“柔儿,我真恨不得每日都可以抱你,每日都可以……” 他的唇划过我的脸颊,声音低迷,蛊惑人心。顿时面上一热,我知道他接下来想做什么,但却并不抗拒,只是,心在紧张而狂乱的跳动。 “扣扣扣!” 房内陡然响起一阵敲门声,风影在门外说道:“殿下,二皇子求见,说是来亲自为您接风洗尘。” 明尘夜一脸不悦,沉声道:“不见!就说本太子累了!” “是!”风影话音刚落,就听见一个咋咋呼呼的声音传来:“太子皇兄,你回来怎的也不说一声,幸好二弟我消息灵通,免得这掌柜的招待不周,折了太子皇兄的身份。” 当真是未见其人先闻其声,随着门“砰!”的一声被推开,明尘影颀长的身姿便立于门口,果真是符合他张扬的作风。 “该死!”明尘夜迅速将我挡在身后,并重新为我戴上面纱。 明尘影一副饶有兴致的往这边看过来,挑眉道:“原来皇兄是佳人在怀,怪不得连弟弟的面子都不给了。” 明尘夜眸光一寒,冷声道:“二弟当真是手足情深,皇兄我连水都来不及喝一口,你就被一阵妖风给吹来了。” 明尘影的眸中闪过一抹厉色,却是笑道:“打扰了皇兄的好事,是二弟的不是,看这女子,似乎眼熟得很。” 明尘影目光灼灼,似乎他已经认出了我,只不过不确定。 明尘影的后半句,让明尘夜的眸中闪过一道冷芒,他亦是勾唇一笑:“难道二皇弟不知,本太子最爱的就是美人?本太子看上的女人,二弟可别打什么歪主意。” 继而,明尘夜又道:“麻烦二弟先滚出去,接风洗尘就不必了,待会儿皇兄自会带着你,进宫探望父皇。” 明尘影的脸上有点挂不住,但毕竟尊卑有别,他狠狠的甩袖而去,一脸阴郁的离开了厢房。 明尘夜冷哼一声,他转身看着我,目光霎时变得温和,他在我的额头上印下一吻,柔声道:“不会太久,等我回来。” 我轻声应道:“好。” 看着他的身影消失在门口,我有点怅然,走到窗边,看着繁华的街道,热闹的人烟,我没有想过,我又会来到这个地方,绿蒲国。 解释 明尘夜这一去,便是到了深夜才回来,还带着满身的酒气,他一回来就抱住我:“柔儿,你可知我有多想你。” 我皱眉:“你的身子还没好完,怎么喝那么多。” 明尘夜蹭了蹭我的头发,说道:“没事,我扛得住,有你在我身边,真好。” 我推了推他,嫌弃道:“去洗洗身上的酒味,呛得我难受!” “不,”明尘夜耍着无赖:“今日在三弟府中,我几乎每时每刻都在想你,去他的兄弟情谊,去他的家宴,我只想赶紧回来看你。” 喝多了定是很难受吧,我轻声问道:“还难受吗?” 明尘夜“受宠若惊”,顿了一会儿,说道:“不难受。” 闻言,我一把将他推开,面色阴沉道:“不难受就赶紧滚去洗澡!” …… 为此,明尘夜感慨道:“女人,当真是善变!” ——分割线—— 第二日,明尘夜决定带我回他的太子府。 一路上,明尘夜的眸中隐隐有着一丝担忧,我还以为他遇到了什么棘手的事情,然而,当我看到太子府门口美女如云时,似乎明白了他为什么而担忧。 她们都是明尘夜的姬妾,京城中风流太子的称呼当真不是浪得虚名,个个都是绝色佳人。 美女们显然是精心打扮过,在太子府的门口自成一道亮丽的风景,她们听说太子殿下要回来,皆是翘首以待,早就等在门口迎接她们日思夜想的夫君了。 我的眼角严重抽搐,当一大群如饥似渴的女人往明尘夜身上扑的时候,那凶残的画面,当真是把我吓了一跳! 明尘夜脸色一黑,沉声道:“风影!” 风影倒是淡定的很,接到明尘夜的命令,立马眼疾手快的将一大群女人拦下,明尘夜冷声道:“都给本太子回到府里!违令者,逐出太子府!” 美女们不甘的退下,明尘夜甚是尴尬,对风影说道:“本太子就应该早点把这堆女人赶走。” 风影装作没有听到,好心的提醒:“殿下,风姑娘身子弱,你还是赶紧带风姑娘进府里休息吧。” 明尘夜“如梦初醒”,赶紧过来来,拉着我的手说道:“柔儿,你要听我解释。” 我不着痕迹的抽回手,自顾自的往府里走,对跟上来的明尘夜明知故问:“解释什么?” 明尘夜当真是认真的解释起来:“都是些乱七八糟的人塞进我府里,我发誓我绝对没有碰过她们!” 我停住步伐,看着他轻笑:“我知道。” 然而,明尘夜却是一愣,半晌,他脸色一变:“你知道什么,看我有那么多女人,你很开心?” 闻言,我怔了怔,他哪只眼睛看到了我开心?我脑子进水了才为他感到开心,当真是莫名其妙! 我皱眉:“你有那么多女人关我什么事儿,难不成你还不允许我笑了?” 明尘夜怒从中来,凤眸倏地眯起,他“目光如炬”的瞪了我好一会儿,猛然将我拉进怀里,低头压上我的唇。 我始料不及,经过一翻肆虐和徒劳的反抗,我恶狠狠的盯着他,恨不得将他扒皮抽筋! 明尘夜风情潋滟的挑唇一笑,说道:“此时此刻,我倒是更喜欢你生气的样子。” 神经病!我特么的有股想要抽死他的冲动! 阿羽 明尘夜随即采取温柔攻势,轻抚着我的长发,说道:“柔儿,你要相信,我只爱你一人,只要你发话,我立刻命人将那帮女人赶出去。” 我冷笑:“她们可是个个如花似玉,你忍心?” 明尘夜不屑道:“我的眼里只有你,天下女人于我而言,不过粪土。” 呵……那他眼里没有我的时候,我岂不是粪土一样的存在?我推开他,一脸阴沉的往前走。 明尘夜大步追上我,再次将我拉进怀里:“柔儿,别气了,我心之所属你还不知道吗?” 明尘夜的身后,一主一仆徐徐而来,我没有理会明尘夜的话,双眸微眯,看着那两个越来越近的女子。 那个婢女,刚才在门口见过,想必她急匆匆的离去,就是为了通知她的主子,太子殿下回来了吧。 明尘夜轻轻的捏住我的下颚,搬正我都视线,说道:“柔儿,不相干的人不必理会,记住了,你是我太子府的贵客,谁要是敢怠慢,本太子绝不轻饶。” 我将视线收回,迎上明尘夜的目光,他眸光清淡,显然,这话不仅说给我听,更是说给他身后的女子听。 想那女子听闻此话,定是暗自伤情,好一会儿,她福身开口道:“臣妾见过殿下。” 明尘夜并没有放开我的意思而是搂着我转身,淡淡道:“起来吧,本太子说过,你见到本太子不必行礼,你忘了?” 女子缓缓的起身,我肆意的打量着她,此女身段窈窕,一袭白衣显得清丽脱俗,在她抬起头与我对视的那一刻,她身子一颤,美眸瞬间浮上一抹无与伦比的震惊。 她眉目清雅,确实是个美人,这个事实早在两年前,我就没有否认过。 相比她的震惊,我却是云淡风轻的笑道:“妹妹,我们又见面了。” 我竟然与他的妃子相识,明尘夜定是感到意外,他的眸中神情不明,只是松开了我,缓声道:“原来,你们二人竟是相识。” 花浅扯出一抹牵强的笑意,说道:“是呀,风姐姐,我们又见面了。” 随即,她将视线移到明尘夜身上:“殿下,风姐姐是臣妾的故人,见到风姐姐,臣妾心里甚是欢喜,想和姐姐叙叙旧,殿下可应允?” 明尘夜轻笑:“阿羽开口,本太子自然应允。” 听到明尘夜对花浅的称呼,我下意识的望向花浅,她的眸中闪过一抹慌乱,随即镇定的开口:“多谢殿下。” 她走过来轻轻的拉住我的手腕,力道不容我拒绝:“风姐姐,你跟我来吧。” 花浅领着我七拐八拐,太子府的大气豪奢自然是不必说,但并不不庸俗,反而贵气典雅,处处彰显着皇家风范。 进了一处院子,花浅支开了婢女,并吩咐任何人不得踏进这院子半步,包括太子。 直到花浅的住处,一进屋,花浅便“咚”的一声跪在我面前,我皱眉:“花浅妹妹,你这是做什么?” 花浅低着头,请求道:“风姐姐,你可否答应帮我一件事。” 我淡淡的回道:“若是能帮,自然是愿意。” ------题外话------ 作者蓄谋已久都人物终于出场了 叙旧 花浅抬眼看着我,一双美眸泪珠盈盈,凄楚动人:“风姐姐,我求你,日后万万不可再称我为花浅,花浅已死,如今的我,是花羽。” 我眸光一深,许久,开口道:“我不管你为什么会在这里,也不管你为什么要顶着你妹妹的身份,既然你做回了自己,那张面皮,可否归还与我?” 花浅咬着下唇,艰难的开口:“我答应过风叔叔,我也从未招摇过市,希望,风姐姐可以将它留给我。” 良久,我叹了口气,说道:“算了,你要留,便留着。如今,令妹可安在?” 从花浅痛苦的神色中,不难猜出,花羽定是凶多吉少,又或者,已经死了。她们本就在逃亡,还怀揣着仇恨,连美男爹爹都爱莫能助,更何况是我? 脑海里闪过那个女孩儿粉嫩的小脸,两年前,她还拉着我的袖子说,风姐姐,以后花羽长大了,你还认识我吗?你会来找我吗? 继而,花浅出奇的平静,她突然用一种奇怪的眼神,直直的看着我:“风姐姐,一切都过去了,我不想再去回忆以前之事,我所拥有的,不过是当下,风姐姐,我,爱殿下。” 我双眸微眯,嗤笑道:“你爱不爱与我何干?如今你也成了他的妻,不是吗?” 花浅有点不甘:“风姐姐,你知道,你长的太美了,我当年这么做,从未后悔过。” 闻言,我讽刺一笑:“如果他爱的只是皮相,你何苦跪在这里对我低声下气?若是他不爱你,你做再多也是徒劳。” 花浅突然就变得激动:“才不是!殿下他,他是喜欢我的,他待我与其他女子都不同,他说过,他会好好待我……” 见花浅这副样子,我眸光一沉,打断她的话:“花浅,你老实告诉我,遇见明尘夜之时,你是否戴着那张面皮?” 声音不自觉的冷了几分,目光中也带了几分凌厉,只见花浅镇静下来,说道:“没有,当时我已身处江湖,我承诺过的事情,就一定会做到。” 她的语气听不出什么异样,但我总觉得不太可信,眼前的花浅,早已不是当初在落然谷,对我艳羡至极的,那个单纯的女孩,如今,她也有了她的心思,我难以捉摸。 在我逼视的目光中,花浅似乎有点招架不住,她举起手,信誓旦旦的说道:“花浅对天发誓,殿下在遇见风姐姐之前,从未见过那张面皮!” 我面无表情的开口:“但愿如此!” 两人的谈话就此作罢,离开花浅的院子,有个面容秀丽的侍女带着我到一处清幽的院子,据说是明尘夜吩咐她安排我的吃穿用度,此时,明尘夜进宫去了。 侍女叫凝妆,内敛端庄,是个做事稳重的人,而从她沉稳的气息可以看出,她是懂武功的人,这里边,除了护我周,多多少少还有其他的意思吧。 然而,我也只能随遇而安了。 下午的时候,花浅来找过我一次,说的无非是一些客套话,东扯西扯,实在没什么好扯的,便起身离开了,她再一次提醒我,如今的她,是花羽,而我也很配合的说了句,花羽妹妹,慢走不送。 浮躁 直到夜幕降临,沐浴后便懒懒的窝在茶几上看书。 有轻微的脚步声响起,我知道,是明尘夜来了,和他一起来的,还有凝妆。 凝妆捧了个棋盘,在明尘夜的示意下,放到我身旁的茶几上,放好后便退了下去。 明尘夜在我对面坐下,说道:“柔儿,我们继续将这盘棋下完如何?” 我看了他一眼,放下书,微微一笑:“好。” 这棋局上的形势,本已严峻,如今更是举步维艰,一个时辰才落下一子,后面落子的时间不断延长,明尘夜眸光温润,神色平静,而我觉得自己,似乎有点力不从心。 期间,有婢女来这边找明尘夜,说是明尘夜许久未回府,花浅邀他过去品茗谈诗,赏月听琴,据说这是他们夫妻俩经常做的事情,但是,明尘夜拒绝了。 待婢女离开,不知为何,花浅的事情一直萦绕在我的脑海里,我拈着一颗白子,始终落不下去。 时间在悄无声息的流逝,最后,我放下手里的棋子,叹道:“我输了,输在我的心浮气躁。” 明尘夜调笑:“你倒是弃的干脆,罢了,今日的你着实少见,何事能让你如此挂心?” 良久,我幽幽的感慨:“人生若只如初见,何事秋风悲画扇。” 明尘夜眸光潋滟的盯着我,说道:“话中所指之人,如若是我,柔儿大可不必如此烦恼。” 我瞪向他:“自作多情,谁稀罕你。” 这话说完之后,才发现有一种娇嗔意味,我的脸色瞬间就黑了,今儿个是怎么了? 明尘夜的唇边带着柔柔的笑意,他突然站起来,走到我面前,双手撑在茶几上,俯身凝视着我的眼睛:“柔儿,我的心意,你可是懂得?我和花羽之间,并非你想的那样,我只待她是我的红颜知己。” 我垂下眼眸,沉默着,突然就闪过花浅那双眸中溢出的坚定的神情,她的话回响在我的耳边。 我所拥有的,不过是当下,风姐姐,我爱殿下。 风姐姐,你知道,你长的太美了。 难道我是念及昔日的姐妹情分而本能的做出退让?还是,我想证明,明尘夜和花浅之间,并没有那种感情?亦或是,试探明尘夜到底是不是真的爱我? 明尘夜轻轻的抬起我的下颚,让我与他对视,我知道,他希望得到我的回应。 许久,我终于开口:“我若想要荣华,你是否会把这绿蒲的江山,送与我?” 我扬了扬眉,明尘夜的眸中,神情没有丝毫变化,微笑道:“我早就应承过你,你要,我便给你。” “为什么?”顿时,我眸光微沉:“痴情于你的女子千千万万,为什么偏偏这般对我?我丝毫不在意你的爱,甚至践踏你所谓的真心,而你竟愿意违背自己内心的意愿,也不管我是个多么爱慕虚荣的女人,你不觉得,你这样很莫名其妙吗!” “柔儿。”明尘夜轻唤,眸中闪过一抹心疼:“我懂你,我知道你和我一样,向往的是自由,我只是想让你知道,我是真的爱你,我只想要你。” 我直直的看着明尘夜,声音微冷:“可我始终相信,爱一个人,需要时间。” 明尘夜的神情,有了轻微的变化,细微得几乎难以发觉,随即,他认真的看着我,说道:“柔儿,爱上一个人,只需一眼或是一瞬间,是否始终如一的爱,才需要时间。我们的时间还长着,等你哪天相信了我的始终如一,你就会明白,我这么做,甘之如饴。” 变脸 不可否认的是,明尘夜那番话打动了我。 之后,他和我说了进宫的事情,也就是明天,他会尽量低调的安排我和他的父皇见面。 想必如今宫里的局势太过复杂,我知道他不想卷入那些纷争,更不想牵连到我,明明绿蒲皇帝的病情不容乐观,但还是拖到了现在,可见深宫大院,真不是什么好地方。 明尘夜在我的额前印下一吻,吩咐凝妆好生侍奉着,便离开了这个院子。 深夜,我辗转反侧,心里竟有一种失落的感觉,明尘夜没有留下来,没有死皮赖脸的要与我同床共枕,这就是古代女人要互相争宠的原因吧。 我的心,不断的往下沉,我不想喜欢明尘夜的,奈何…… 情不知所起,如陷泥淖,不能自已,难以自拔。 翌日,凝妆一大早便把我叫起来,为我梳洗打扮,她细心的为我扑粉描眉,我看着铜镜中她那专注的眉眼,状似随意的问:“凝妆,你跟着你家殿下多久了?” 凝妆不动声色的说道:“回姑娘,奴婢自小便进了太子府,只是一个身份卑微的婢女,还不配跟着太子殿下。” 我眸光微深,没有再说话。这凝妆,明显在撒谎,她眸中从未变过的沉静,足以表明,她不是一个简单的婢女。 或许她误解了我的意思,又或许,她在对我隐瞒什么,由她去吧,她不说,我也不必追究。 凝妆送我出了院子,明尘夜早已等候多时,他长身玉立,身姿卓然,静静的望着我,我只觉得我被他眉眼间无尽的风情所折服。 走近了,他拉过我的手,专注的望了我好一会儿,勾唇笑道:“柔儿,遇到你,此生,我的心注定不再是我自己的了。” 听着他再一次赤裸裸的告白,我突然就有一种坦诚相对的冲动,但我什么也没有说,沉默着,眉眼娴静,眸光清淡。 我的反应似是在明尘夜的意料之中,因此,他并不在意。 我想,既然我喜欢他,为什么不告诉他?我在顾虑什么?为什么总感觉说不出口? 但是,理智告诉我,现在还不是时候,至于是什么时候,我也不知道。 上了马车,明尘夜仍然抓着我的手,没有要放开的意思,我动了动,明尘夜装作没有察觉,我皱了皱眉,直接用力的抽回了自己的手。 明尘夜无声的苦笑,继而,他突然就直直的看着我,轻唤:“柔儿……” 我迎上他的视线,但他不说话,我更没有什么要说,两人就这样对视着,不知道他到底想说什么。 然而,明尘夜突然凑近,我突然就心慌意乱,他揽上我的腰,试着欲要吻上我的唇,我下意识的躲开,声音微沉:“凝妆为我梳妆花了不少功夫,你可别坏了我的妆容。” 闻言,明尘夜将我拥入怀中,下巴抵在我的肩上,并在我耳边轻轻的叹了口气,说道:“以后定不让凝妆再为你梳妆。” …… 我竟是无言以对。 到了皇宫,当马车停下的那一刻,我感觉到了明尘夜的神情有着轻微的变化,他有什么感想倒是不打紧,遇上明尘与,我才是那个应该变脸的人吧? 常情 我和明尘夜都很默契的迟疑着,有种不想下车的感觉,但显然,这是不科学的,正所谓不是冤家不聚头,谁让这条路太狭隘了呢? 明尘夜为我戴好面纱,牵着我下了马车。 不远处,明尘与负手而立,与身边的侍从说着什么。他锦衣玉带,身姿颀长,俊美的容貌亦如当初那般,美的妖冶。 看明尘与那架势,这根本就不是偶遇,而是刻意在等,至于等谁,有待定论。 如预料之中,看到下了马车的明尘夜,明尘与很自然的过来打招呼,然而,明尘夜很不给面子的揭穿他:“三弟,没想到皇兄我这么早赶过来还是遇到了你,真是辛苦你了。” 明尘与眸中带笑,毫无窘迫感,从容道:“太子皇兄,等自己想见之人,再久也不辛苦。” 他漫不经心的扫了我一眼,两人对视的那一瞬,他似是千言万语难于言表,眸中的情绪复杂得让我看不清,但那炙热的目光,还是能感受的真切的。 明尘夜抓着我的手紧了紧,眸光微沉,但仍然用戏谑的口吻说道:“三弟不会是看上了本太子的女人吧,瞧你那垂涎的眼神,明知道皇兄我最爱美人,这事儿可绝对不答应。” 明尘与面不改色:“皇兄,这是我和她之间的事,更何况,我和她也许久未见,算得上是故人重逢,皇兄不会这么小心眼吧。” 明尘夜扯起嘴角,一把搂住我的腰,说道:“皇兄我就是这么小心眼,这事儿别再说了,三弟,我们先行一步。” 说罢,明尘夜就要搂着我离去,明尘与突然将视线锁在我的身上:“柔儿,你当真是如此冷情?” 这一句柔儿,明显让明尘夜黑了脸,他沉声道:“三弟,你不会是认错人了吧。” 明尘与紧紧的盯着我,是说给明尘夜听,更是说给我听:“我想,我认错谁,都不会认错你。” 如今,他这副深情的样子是装给谁看?若是他能像当初那般洒脱,或许我对他还有那么一丝好感,而眼下这般,他是要闹哪样? 我不冷不热的开口:“三皇子,你有什么话便说吧,我洗耳恭听。” 闻言,明尘与自嘲一笑:“你还真是一点都没变,甚至更为……” 他的下文没有说出来,我看他也不过是想试探我的态度,既然他已经知道了结果,自然不会再作纠缠。 我淡淡的开口:“若是三皇子没有什么事,那便告辞。” 我拉着明尘夜随便挑了一条路就走,直到远离了明尘与。 突然,明尘夜猛的停住,并顺势将我拉进怀里,他笑道:“柔儿,我从未这般喜爱过你的冷情。” 我挣开他,面无表情的说道:“这不是冷情,是常情,我本就与他毫无关系,难不成还要惺惺相惜?” “胡说!”明尘夜立马就不乐意了:“谁要你与他惺惺相惜了,你可是我的人。” 说着明尘夜上前拉住我的手,还不安分的摸了几把,我脸色一黑,甩开他的手就走,明尘夜眼疾手快的再次拉住我,唇边挂着一抹欠抽的笑:“柔儿,你走错路了,要往这边去。” 嘴角一抽,猛然想起,这皇宫不是我家好吗?还走得这么理直气壮,雄赳赳气昂昂的,难怪明尘夜笑的让我这么想踹他! 花瓶 这皇帝的病,也不是重到卧床的地步,据说是靠着木芙送来的那株玉川延缓着病情,看皇帝那无异于常人的脸色,真是有力的证明了,玉川真是个好东西。 绿蒲皇帝见到我的时候,总是露出一种亲切慈爱的神情,我不知道他为什么会如此“偏爱”我,我想,我来这一趟,是没有来错吧。 我被安置在御书房里,绿蒲皇帝在喝下那一碗粘稠的汤药之后,便在明尘夜的陪同下,上朝去了。 因为好奇玉川那神奇的功效,我叫住那个即将把碗端走的公公,用食指沾了点药汁,放在鼻前闻了闻。 无非就是一些补气养神的药物,还有玉川那独特的清香,然而,其中还有一味药材让我不自觉的皱起了眉头。 这味药叫兰珮,据书上记载,兰珮虽有一些安神的作用,但功效甚微,更何况能够安神并且药效比兰珮好太多的药材多了去了,几乎没有人拿它来入药,只因其香味淡雅独特,会有女子用它来缝制香囊,用作熏香,并且有着安定心神的作用。 既然如此,为何还要放进这味多余的药呢?难道是因为钱多任性,把所有能补的药都凑一块,炖成一锅十十美大补汤? 嘴角可疑的抽了抽,有钱人真是奢侈的让人匪夷所思,尤其是这种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天之骄子。 我闲着无聊,便在屋外走了走,负责伺候我的那个侍女紧跟在我的身后,小心翼翼,战战兢兢的,似乎生怕我一个不高兴,让她被皇帝怪罪。 我也懒得理她,在旁边的小花园里逛了一圈,其实说是小花园,实则不小,逛这么一圈,额前都有了些许的细汗。 侍女为我递上一块浅蓝色方巾,说道:“姑娘,不介意的话擦擦汗吧。” 接过方巾,触感很是柔软,上面还有精美的刺绣,我笑道:“谢谢。” 擦去额前的汗珠,便把方巾还给了侍女,自觉的忽略掉她那错愣的神情,往回书房的路走去。 若是不出我所料,那侍女肯定是对我好感倍增,不然她怎么会主动跟我搭讪呢?她说她叫沁雪,对我莫名的喜欢,觉得我与一般的千金小姐和大家闺秀都不同,这小妮子,还是孩子心性,纯真的很。 正当两人有说有笑的往回走,迎面走来一个珠光宝气的女人,她五官俏丽,尤其是那双又大又媚的丹凤眼,着实是个美人,但她给我的感觉却是,好大一尊花瓶。 她和花浅是同一等级的容貌,但她少了一丝灵气,因此,整体来看,花浅比她高了不止一个档次。 沁雪忽而慌张的行礼:“奴婢参见萱妃娘娘!” 萱妃在婢女的陪同下,一脸傲慢的走过来,自始至终目光都停在我的脸上,她柳眉一横,怒道:“你是何人,见到本宫为何不行礼?” 我回视着她,淡淡的开口:“本姑娘向来随心所欲,这宫中的繁文缛节更是为我所不齿,娘娘还是别管太多的好,免得伤了和气。” 萱妃瞬间怒火中烧,恶狠狠的瞪着我,她身边的婢女喝道:“大胆!你可知你顶撞的是谁?这位可是皇上最宠爱的萱妃娘娘!” 沁雪见情况不对头,噗通一声跪到地上,她担忧的望了我一眼,继而颤抖着声音说道:“启禀娘娘,这位姑娘是皇上命奴婢好生伺候着的贵客,娘娘大人有大量,还是不要与姑娘计较了。” 做主 萱妃勾唇一笑,美眸中闪过一抹狠辣:“贵客?既然身在宫中就要懂得宫里的规矩,这般以下犯上,若是传了出去,本宫颜面何存?” 这萱妃的动作倒是干净利落,三步并作两步,直接一巴掌飞过来,那凌厉的掌风,夹杂着浓郁的香味扑面而来,好不生猛! 我眸光一冷,抓住她的手腕,嘲讽道:“我敬你一声娘娘,你反倒与那市井泼妇毫无二致,你的脸早就被自己丢光了,何须迁怒于我?” 她离得近了,香味更是浓郁,但不得不承认的是,这香味不让人讨厌,如果我没记错的话,这是松心籽的香味。 不是我看不起她,像她这种品味的女人竟然会喜欢松心籽,着实是件怪事。而松心籽带在身上的话,不宜太多,一两颗就够了,真正的效果不是像眼前这位萱妃一样,越香越好,而是给人一股若有若无的,隐隐的幽香。 那种才是会用松心籽的人,有品味的人,而萱妃这种……啧啧,简直是暴殄天物好吧。 萱妃的脸色气成了猪肝色,被我抓着的手进退不得,咬牙切齿道:“贱人!放开本宫!” 眸光倏地森冷,我收紧手中的力道,眼神冷冽的看着她,直到看得她开始发慌,我冷笑道:“既是贱人,你觉得我会轻易放过你吗?” 我的眸光愈发的冰冷,萱妃的神情愈发的惶恐,就在这时候,沁雪忽然高声道:“奴婢参见皇上,参见太子!” 我和萱妃齐齐望过去,只见一身龙袍的绿蒲皇帝,身上散发着帝王与生俱来的威严,令人不容直视。 他的身边站着明尘夜,一袭白色锦衣,雍容华贵而又飘逸如仙。 我淡淡的看了他们一眼,甩开萱妃的手,一脸阴沉的站在那里。 萱妃的泪水如断了线的珠子,噼里啪啦的往下掉,身体如离弦之箭一般投入绿蒲皇帝的怀抱,嘤嘤的哭诉:“皇上!这女人无视宫规,蛮横无礼,臣妾不过是说了她几句,就对臣妾动手,你看,臣妾的手都肿了……” 说着,她把自己的手抬到绿蒲皇帝面前,雪白的手腕上印着几道鲜红的指印,隐隐还泛着青紫,果真是所言不虚,好不可怜。 绿蒲皇帝不着痕迹的推开萱妃,漫不经心的开口道:“爱妃所言当真?” 说着,他看了我一眼,神情看不出喜怒,我目不斜视,看着远处的一株杨柳,选择了沉默。 见我不说话,萱妃的眼底有一闪而逝的得意,继而继续她梨花带雨的哭泣。 沁雪见我什么表示也没有,也许是看不过萱妃的添油加醋,她仍然用颤抖的声音,出言为我辩解:“皇上!不是这样的,姑娘并未对娘娘动手!” 我不自觉的皱了皱眉,沁雪这么担心我,难道这个萱妃,对于绿蒲皇帝来说,真有那么重要? 我强行把沁雪从地上扶起来,柔声道:“沁雪,这里没你的事了,你走吧。” “可是……”沁雪担忧的望着我。 “听话,没有可是,这事我不会吃亏的,相信我。” 触及到我自信的眼神,沁雪看了绿蒲皇帝一眼,绿蒲皇帝摆手道:“下去吧。” 沁雪应言退下,萱妃见状,急的再次泪如泉涌,嗔怪道:“皇上,你要为臣妾做主啊!” 明尘夜愈发阴沉的脸色显示着他的怒意,他走到我身边,眸光慢慢的柔和下来,拉过我的手轻揉着,问道:“柔儿,你没事吧?” 我扯了扯嘴角,道:“没事。” 诊断 “没事就好。”继而,明尘夜将视线放到绿蒲皇帝身上,不冷不热道:“这女人未免太过聒噪,父皇,你该管管你的后宫了,若是那一耳光真的打下去,儿臣绝对不会就这么算了。” 萱妃呆住,不甘道:“太子殿下,方才明明是这女人抓着我的手,你怎可这般污蔑我?” “闭嘴!”明尘夜的声音冷了下来:“父皇,终究不是她,你该清醒清醒了。” 闻言,绿蒲皇帝明显倒吸了一口气,脸色迅速阴沉下来,眼中似是有无限的悲哀,还有一股隐忍的怒意。 伸手抚上萱妃的脸,美人垂泪,我见犹怜,看着她眼中的委屈,纵是有千般不忍,最终还是被无情的现实击垮。 绿蒲皇帝收回自己的手,眸光瞬间变得冰冷无情,对萱妃说道:“若是你能安分守己,朕自会好好待你,但从今日起,朕再也不想看到你!” 随即,绿蒲皇帝高声吩咐:“来人!将萱妃打入冷宫,废其封号,今生不得踏出冷宫半步!” 萱妃如何哭闹,我是没有去关注了,只觉得内心没来由的一股冰凉,原本还觉得这个绿蒲皇帝是个风流多情的种,原来终究是最是薄情帝王家。 萱妃被带走之后,绿蒲皇帝的神情晦暗不明,突然他捂住胸口,一口鲜血从嘴里吐了出来。 我和明尘夜皆是一惊,明尘夜率先过去扶住绿蒲皇帝,关切道:“父皇,你感觉如何?” 绿蒲皇帝摆摆手,稳了稳气息说道:“老毛病又犯了,不碍事。” 明尘夜眸光微暗,说道:“我先扶你回去歇着吧。” 我自觉的过去帮忙,顺带给绿蒲皇帝把了个脉。 回到书房,扶绿蒲皇帝在软榻上坐下,明尘夜取来干净的丝绸为其父皇擦拭嘴角的血迹,又唤来侍女去御膳房端药,从他的神色可以看出,他真的很紧张他父皇,他对他父皇的真情,让我莫名的动容,好像一下子戳在我心脏最柔软的地方。 不一会儿,侍女端来汤药,喝完后,绿蒲皇帝的状况有所好转,待他缓过神来,我问:“皇上,你可知,你中了毒?” 我可谓是一语惊人,绿蒲皇帝神情微诧,皱眉道:“丫头,你可是肯定?宫里的御医从未诊断出,朕有中毒的迹象。” 我肯定道:“皇上,民女不敢妄言,这脉象确是难诊了些,若仔细分辨,还是分辨的出来的,而且,皇上是慢性中毒,毒素一点一点积累于体内,御医没有发觉也是情有可原,虽然,这毒对身体的伤害并不大,可却是折磨人,吐血就是其症状之一。” 绿蒲皇帝的眸光暗了下来,问道:“丫头,你可会解?” 我没有立即回答,而是询问了一些问题,得知结果后,我的心里“咯噔”一声,缓缓的开口道:“皇上,真正折磨你的,不是毒,是你的心脏。” —— 夕阳西下,凉亭外落日融金,流云袅袅。 我说,我的方法只能延缓病情,绿蒲皇帝,怕是时日不多了。 心脏衰竭,到了末期是需要进行心脏移植的,先不说这个时空根本没有那些先进的技术和设备,就连找到一个匹配的心脏也是几率微小,事已至此,也只能节哀顺便了。 明尘夜懂了我的意思后沉默下来,夕阳的余晖淡淡的晕染在他如玉的俊脸上,勾勒出俊逸柔和的线条,低垂的眼眸,掩饰不住他的哀伤。 我不由得心中一紧,人活在世上,明知道无法避免生离死别,却还是摧心蚀骨的痛。 ------题外话------ 为配合剧情的需要和发展,接下来,作者君就要开始胡说八道,胡言乱语了,好吧,其实这章也是呢 谋划 我去查过绿蒲皇帝的起居注,看他的饮食是否有问题,吃穿用度检查下来,却没有任何收获,就在我以为这就是命的时候,事情有了转机。 明尘夜偶然与我讲起,绿蒲皇帝曾经深爱着一个女子,也就是赵宣和,那个萱妃不过是与赵宣和长得有几分相似,才被封为妃子,并赐其封号,萱妃。 绿蒲皇帝始终对赵宣和念念不忘,只因她喜欢兰珮,她的身上总是挂一个着装有兰珮花的香囊,因此爱屋及乌,绿蒲皇帝也对兰珮情有独钟,枕边要放一个兰珮花香的香囊才能睡去,这么多年来,已然成了他的习惯。 明尘夜不说我还没有注意,待我仔细辨别之后发现,那天闻到的兰珮花香,不是绿蒲皇帝喝的药里散发出来的,而是室内本来就有! 这么说来,绿蒲皇帝接触最多的就是兰珮,而他常年闻着兰珮花香,或多或少对他的身体有所影响,因此,兰珮是最大的突破口。 我查阅了有关兰珮的记载,看了详细的注解才发现,我对兰珮的了解不过是皮毛。 但其中大多数都是没什么价值的信息,对于致使心脏衰竭,更是无从考究,否则,人们也不会拿它来做熏香。 但书上有一点引起了我的注意,原文是这样的:性阳且殊,无调于极阴者。意思是兰珮是一种特殊的阳性植物,与极阴之物无法调和。 至于怎么个无法调和法,这里没有写,而极阴之物又有些什么,我也不清楚,只能暂且搁下,眼下我要弄清楚,什么是极阴之物。 不能否认的是,我翻阅了大量的书籍,皇宫里的藏书阁虽没有美男爹爹的大,但足已让我找好几天。 直到有一天,我从一本古籍上,偶然看到有关松心籽的详细介绍。 我知道松心籽是一种稀有的香料,千金难买,而且没有什么功效,纯粹的熏香,但其香味很容易让人喜欢上,尽管如此,然而很少有人会青睐它,除非,你真的很有钱! 或许正因为如此,萱妃为了显示她的有钱有势,生怕别人不知道她用的是松心籽似的,活脱脱就是一土豪。 其实经过这几天的查阅,发现自己的见识一下增长了不少,本来我还觉得松心籽也没什么特殊的地方,但随着对它的深入了解,我怎么也不会想到,看着很正常的一种熏香,竟然就是我一直要找的真相! 松心籽生长在阴暗潮湿的地方,环境越是恶劣,它反而变态的长的越好,因此没有多少人可以采到松心籽,这就是为什么稀少而金贵的原因。 这是一种极为阴暗的植物,真的是无愧于极阴者的称号,它与兰珮无法调和的同时,还会生成一种带有轻微毒性的物质,这就是绿蒲皇帝慢性中毒的原因。 事实上,兰珮也是一种罕见的熏香,只不过次于松心籽罢了,这两种同样罕见,又无法调和的东西碰在一起,纯属偶然还是别有用心? 当我把这个发现讲出来的时候,明尘夜和绿蒲皇帝的神情皆是晦暗不明,绿蒲皇帝更愿意相信的,是一个巧合,毕竟他曾经真的喜欢过萱妃。 然而,我们都心知肚明,这是一场天衣无缝的谋划,但主谋不一定就是萱妃。 自重 这萱妃当真是口无遮拦,不知死活,我眸光一沉,冷笑道:“我来作甚与你何干?未免多管闲事了一些,还不如好好担心担心你自己,以后还能不能再见上皇帝一眼。” 萱妃笑意一僵,骂道:“闭嘴你这贱女人,皇上定会来看我的!” “是吗?”我淡淡道:“就算皇帝会来看你,也要看他还有没有那个命。” 闻言,萱妃如疯魔一般,道:“贱女人!我不准你诅咒皇上!” 我嗤笑:“你这蠢女人倒是死不足惜,可悲皇上已命不久矣,这弑君之罪,你死一万遍也不过分。” 萱妃突然激动的要爬过来:“贱女人,你闭嘴,我那么爱皇上,怎么可能杀害他!” 看着在地上状似垂死挣扎的女人,我在心里暗暗的叹了口气,这绿蒲皇帝还真是个多情之人,又或者,他对赵宣和真的是爱之深切,他到底是对萱妃有着某种偏爱。 我没有理会萱妃,而是看了她最后一眼,转身离去,原本以为将萱妃打入冷宫是因为薄情,却没想到绿蒲皇帝是为了掩人耳目,他不想萱妃成为其中一个陪葬的妃子,甚至还要送她出宫,她萱妃何德何能,得到皇帝这般的爱护,只因她与某人相似? 萱妃真是个蠢女人,即便她被人利用了也毫不知情吧,真不知道她是怎么在宫里活下来的,绿蒲皇帝这般为她,她该知足了。 身后,萱妃在声嘶力竭的吼道:“贱人!你回来!给本宫说清楚!你回来!” “你回来……呜呜……” 呜咽声在安静的院子里显得那样清晰,那样悲切,皇宫就是这样,用富丽堂皇的外表,掩藏着不为人知的黑暗。 我不予理会,径直走出了院子,内心正在感慨万千的时候,竟在大门口不期然的遇上了明尘与。 我先是一怔,随即眸光微沉,这里是偏僻之地,显然不可能是偶遇,而他跟着我,我竟然没有发觉,太可恶了! 想必我和萱妃的对话也被他听去了,绿蒲皇帝对外只是宣称身体抱恙,但并无大碍,然而,这明尘与知道他爹快要死了,他是作何感想? 我不动声色的问道:“你在这里做什么?” 明尘与目光灼灼的看着我,挑唇一笑,缓声道:“自然是,等你。” 脸色一黑,我沉声道:“不知三皇子等我,所谓何事?” 明尘与身姿翩然的走到我面前,邪魅妖冶的眸子里,似是有着滟滟的秋波:“柔儿,我倒是希望你回来,有那么一点意愿,是为了我。” 这话说的,当真是别有用心啊,既是提醒我,他听到了我和萱妃的对话,又是在告诉我,其实他心里有我,仍然旧情未断。 我的脸色更黑了,直直的回视着他,说道:“三皇子,你想太多了,我们二人可是清清白白,毫无关系,可别随便乱说让他人误会了去!” 说完,我立马黑着脸离去,腕上猛的一紧,明尘与拉住了我,我无语的翻了个白眼,我就知道,他不会这么轻易的放我走。 明尘与紧紧的抓着我的手腕,说道:“柔儿,你何苦这般待我,再不济,我们也曾相识一场。” “三皇子,请自重!”我力图挣开他的手:“若是被有心之人看见,指不定要说些闲言碎语,这对你我,都不好!” 回府 然而,令我没有想到的是,明尘与突然将我拉进怀里,圈住我的身子,像铜墙铁壁般的禁锢,让我毫无动弹的余地。 他在我耳边轻声道:“本皇子不在乎,他们要说便随他们说去,柔儿,别这样对我。” 我彻底被激怒了,一字一句道:“明尘与,我们之间是什么交情,你比我更清楚!” 明尘与看着我,没有说话,抬手抚上我的脸,从眉梢滑到眼角,我的眸光瞬间变得冷冽,嫌恶的撇过脸,躲开他的手,他的抚摸让我觉得恶心,奈何无法逃开他的禁锢,只能屈辱隐忍。 明尘与抵住我的下颚,迫使我转过脸看着他,他看了好一会儿,开口道:“你还是如当初那般,不喜我靠近,当初怕你恼我,因此从未强迫过你,可如今,我失而复得,我不愿你再离开,柔儿,做我的皇妃可好?” 我将视线移到了别处,眸光冰冷,置若罔闻。 明尘与神情微变,忽而笑道:“柔儿,你可知萱妃的松心籽从何而来?” 闻言,我眸光一颤,将视线重新移到他的身上,神色平静,语气微冷:“她的东西从何而来,我怎会知道,三皇子真是糊涂。” 他说出这句话,很多事情便已经不言而喻,他有那个野心,也有那个耐心,当真是深沉得可怕! 然而,他竟然毫不忌讳的告诉我,也不知道他安的是什么心,但有一点可以肯定的是,绝对没安好心! 明尘与笑得愈发的妖冶:“聪明如你,怎会不知我话中之意,柔儿,当日你负气而走,对我定是心有埋怨,如今,我只缺你与我共度良宵,只要你点头,从今日起,我定会好好待你,不让你再受一丝委屈。” 我勾唇一笑,语气带着些许的嘲讽:“三皇子真是太看得起我了,当日离去,是咱们约定好的,何来负气之说?至于心有埋怨,那就更是无稽之谈了,想与你共度良宵的女子千千万万,三皇子未免表错了情意。” 闻言,明尘与眸光一沉,逼近我,温热的气息都吐到了我的脸上:“柔儿,我不喜欢你这样,我们之间,不该这样的。” 我隐忍着,冷声道:“我也觉得我们之间不该如此,所以,三皇子还是赶紧放开我吧,就当今日我们没有见过。” 明尘与的眸光冷了下来,下颚上的力道也随之紧了几分,他突然低头,唇毫无预兆的压了下来。 我的隐忍已经到了极限,开始不顾一切的挣扎,然而,明尘与按住我的后脑勺,将我的身子圈的更紧,吻不断的加深。 唇上的肆虐和氧气的剥夺,让我几近崩溃,我毫不留情的抬腿去顶他的下身,可明尘与却是有所察觉,他顾得了下身,上身自然有所松懈,最终还是让我摆脱了他的禁锢。 一脱离魔爪,我便立马逃离,但就如之前说的,他哪会那么轻易的放我走? 明尘与再次扣住我的手腕,这次,他直接拉过我,然后打横抱起,毋庸置疑的说道:“柔儿,你离开许久,我是时候带你回府了。” 纵然知道没什么用,但我还是挣扎道:“明尘与!放我下来!你这么做只会让我更讨厌你!” 闻言,明尘与脚步一顿,随即又当做没有听到一般,继续步伐坚定的向前走去。 阻拦 这时候,我倒是后悔没有听明尘夜的话,明尘与的占有欲让我觉得害怕,因为他想得到的东西,就必须得到,比如皇位,再比如,他现在想要的人,不幸的我。 眼底蓦地闪过一道冷芒,这时候,如果我有心杀他,其实胜算很大吧。 但最终还是放弃了这个想法,杀他是不可能的,不是因为我不忍心对他下手,而是不想给自己招惹麻烦。 我知道此时我再怎么挣扎和反抗都是徒劳,明尘与有的是方法把我分分钟制服,苍泽点我穴的那一次,至今让我心有余悸,保不准,明尘与让我再体会一次,我可就哭都没法哭了。 然而令人庆幸的是,我们遇上了明尘影,虽然对他也没什么好感,但总比被明尘与带回他府里要强。 明尘影身姿张扬的拦在明尘与面前,戏谑道:“难得见到三弟对女子这般上心,如今佳人在怀,看来三弟对女人也并非不感兴趣。” 明尘与挑唇,语气听不出任何情绪:“遇到喜欢的女子自然就有了兴趣,想必二哥深知其理,何须来笑话三弟。” 明尘影笑得邪肆,用饶有兴致的目光看着我,说道:“三弟,这女子二哥看着眼熟的很,莫不是见过?” 明尘与眸光微沉,回道:“二哥,时候也不早了,我们改日再叙,告辞。” 明尘影岂会就这么罢休?他再次拦住明尘与,说道:“三弟,一个女人而已,何须这般护着,抱着多累,还不如放她下来,她自己会走不是?” 说着,他又看向我,语气轻佻的说道:“女人,转过脸给本皇子看看。” “二哥!”明尘与眸光一冷,沉声道:“你还是别多管闲事的好。” 明尘影不以为意,一脸悠然,视线紧紧的锁在我身上。 虽然希望他可以拦下明尘与,但此时对于他的视线却极为反感,眼底闪过一丝不耐,我眸光森冷的迎上他的视线,带着警告和危险。 明尘影一副预料中的样子,他粲然一笑:“果真是你,风浅柔,我们又见面了。” 明尘与脸色一黑,显然,他的内心是经过了一番挣扎的,最终,他放下了我,但他紧紧的抓着我的手,真的是很紧,紧的我特么想废了他的手。 明尘与冷声道:“想必二哥也知道,她是三弟的人,不知二哥如今是何意?” 明尘影挑眉,故作讶异:“二哥倒是不知她又成了三弟的人,自她回来,可是一直和太子皇兄出双入对。” 我看着明尘与说道:“二皇子说的极是,我怎的就成了你的人?” 闻言,明尘与猛的将我拉至跟前,逼近我说道:“我说是就是!” 看着他染着怒意的眸子,我眸光淡漠,不带一丝波澜。 明尘影在一旁用看好戏的语气道:“三弟,这就是你的不是了,天涯何处无芳草,为难一个姑娘家可不是你的作风。” 眼见明尘与的眸光愈发的阴沉,以为他就要爆发的时候,突然有个宫女急急忙忙的跑过来,行礼道:“奴婢见过二皇子,三皇子!” 明尘影不慌不忙的问:“何事?” 宫女低垂着头,恭敬道:“回二皇子,奴婢奉李公公之命,前来寻三皇子,皇上有令,让三皇子即刻前往养心殿。” ------题外话------ 取名字这种事情,最伤脑筋了,就让养心殿将就一番吧 清高 明尘与看着那个宫女,眸光一深,道:“本皇子知道了,退下吧。” 宫女见明尘与紧抓着我的手,倒也是个心思剔透的人,她不动声色的提醒道:“三皇子,李公公叮嘱奴婢,一定让你一人前往,且莫误了时辰。” 说完,她又行了个礼,道:“奴婢告退。” 待宫女退了下去,明尘与沉着一张脸,他的内心定是很不甘,就算没有明尘影的阻拦,今日他同样带不走我。 最终,他松了手,用只有两人才能听得见的声音,在我耳边说道:“柔儿,离我二哥远点,待我处理完这些事务,便即刻接你回府。” 我靠!明尘与吃错药了吧!他这么固执他妈知道吗!遇上他,当真是前所未有的不幸和糟糕! 明尘影看着我阴云密布的脸,以及明尘与远去的身影,他欢快的笑道:“风浅柔,你当真是好大的能耐,把本皇子的三弟和太子皇兄皆是迷的神魂颠倒,倒不知他们看上了你哪一点。” 说着明尘影走过来,伸手抬起我的下颚,说道:“就因为这张脸?” 我眸光一凛,内心一阵嫌恶,用上些许的内里挥开他的手,冷声道:“若二皇子真想知道,去找他们问一问便是。” 说完,我拂袖而去,突然,有个侍卫模样的男子冒出来拦住我的去路,眸光瞥向一边邪笑的明尘影,我沉声道:“二皇子,你这是何意?” 明尘影摆手让侍卫退了下去,好整以暇的走到我面前,说道:“本皇子不似太子皇兄那般风流,亦不似三弟那般沉闷,太子皇兄无心于朝政,论长幼,论权势,谁是将来的储君还不一定,女人,何不考虑一下从了本皇子?” 闻言,我不可抑制的笑出声来,扬眉道:“二皇子,莫非你也被我迷倒了?” 明尘影挑唇一笑,不置可否,逼近我,用提醒的口吻说道:“是本皇子看得起你,怜惜你长了张如花似玉的脸蛋,你该知足了。” 呵……还当真是莫大的恩赐呢,明尘夜的天下我都不要,难道还会稀罕他身边一个小妾的身份?说出去都令人笑掉大牙好吗! 眼里闪过一抹嘲讽,勾唇笑道:“就如方才二皇子所说,天涯何处无芳草,如花似玉的美人自是不胜枚举,承蒙二皇子错爱,民女,怕是消受不起。” 明尘影猛然捏住我的下颚,扯着嘴角,语气透着不屑:“你这女人,如今倒是清高,给你几分脸色,竟是愈发的自以为是了,试问当日,你穿成那般,身上有几处本皇子不曾见过?” 闻言,我脸色一黑,眸中温度骤降,冷笑道:“既然如此,看了我的,可不止二皇子你一人,本姑娘为何要自甘堕落,从了二皇子你?论身份,论地位,点溪太子无论如何都比二皇子要强吧!” 若是攀权附势,若是爱慕虚荣,早就在遇到明尘与的时候上了他,或者在千路云提出联姻的时候毫不犹豫的跟着他,他以为,他还有机会在这里对我瞎bb? 强者 下颚上传来隐隐的痛意,明尘影扯着嘴角,眸光有几分阴沉:“当真是个生性浪荡的女人,不过,本皇子喜欢。” 说着,明尘影邪妄一笑,猛然低头就要吻上来,我有一瞬的惊愣,本能的运气凝息,摆脱下颚上的钳制,躲开他的唇。 我面色冰冷,眸中浮现一丝杀意,随即屈指成爪,袭向明尘影的脖颈,但明尘影也不是吃素的,他眼疾手快的抓住我的手腕,成功的将我的攻击,制止在距离他的脖颈只有几毫米的地方。 他挑唇,语气有几分得意和傲慢:“出手虽是凌厉,终究慢了几分,如今落在本皇子手里,定让你在本皇子身下,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几乎是在他话落的同时,一把冰冷的金属抵上他的脖颈,我勾唇道:“二皇子,话,可别说的太满才好。” 说着,我又将刀刃逼近了几分,直到见血,唇边的弧度愈发的肆意:“你可曾听说过,一失足成千古恨?” 说罢,颈间突然一凉,想不到我也会被人拿刀威胁,大有一种螳螂捕蝉,黄雀在后的感觉,只听一个声音警告道:“放了二皇子!” 这人正是刚才拦我的侍卫,我瞥了眼架在自己脖子上的剑,手上没有丝毫放松,眸中闪过一抹嘲讽,冷冷的开口:“不自量力,你觉得是你的剑快,还是本姑娘的刀快?” 明尘影一脸阴郁,对他的侍卫命令道:“退下!” 侍卫犹豫了一会儿,最终不甘的收起剑,退了下去。 明尘影将视线移到我的脸上,看着我的眸光愈发的阴郁,但还是慢慢的松开了我的手。 我的唇边带着笑意,语气却是冰冷至极:“二皇子,以后,可莫要掉以轻心了!” 说罢,我收起匕首,“冷艳高贵”的转身离去,之所以不怕明尘影从后面偷袭之类的,是因为我和他都深知,我比他强! 强者,从来不需要忌惮弱者。 ——分割线—— 回到之前的地方,只见一袭白衣,俊逸卓然,明尘夜早已等在了那里,走近了,发现他的脸色极其不好。 他语气轻柔的开口:“柔儿,你可是又不听话了,让我在此一阵苦等,你说,我要怎么惩罚你?” 我的眸光不自觉的柔和下来,淡淡道:“以后,我不在宫里乱走就是了。” 明尘夜不顾他人的眼光,将我拉进怀里,说道:“你定是遇到了我三弟吧,他可有欺负你?” 我言简意赅的回道:“有。” 闻言,明尘夜立马不淡定了,黑着一张俊脸道:“以后你若是再敢乱走,我就……” 我挑眉:“你就什么?” 明尘夜挫败的叹了口气,他将下巴搁在我的肩上,紧紧的搂着我,说道:“柔儿,嫁给我好不好?” 我心中一动,嘴上却是不假思索道:“不好。” 明尘夜将我搂的更紧,低声道:“柔儿,我是认真的。” 我沉默,不自觉的抬起双手,想要抱住他,但双手在半空中迟疑着,最终还是放了下去。 不爽 在回府的路上,明尘夜的眸中闪着兴奋的光芒,熠熠生辉的样子比天上的星辰还要耀眼,本就迷人的眼眸更是动人心魄,我不禁在心里暗骂一句,死妖孽! 他之所以兴奋,是因为他在名义上,可以说是真正的自由了,他和他父皇的具体谈话,我不得而知,总之他们父子都坦然接受了这个命不久矣的事实,明尘夜终于如愿以偿的摆脱了太子的身份,绿蒲皇帝应他儿子之言,废其太子之位,让他去过他无拘无束,自由自在的生活。 明尘夜甚至还透露,绿蒲皇帝将会拟旨,下个月,他正式退位,而毫无疑问,继承皇位的,是明尘与。 明尘与将会成为绿蒲国的下一任帝王,论才能,论魄力,他担得起这绿蒲的江山社稷,然而,相比明尘夜,他少了一份猛虎细嗅蔷薇的柔情。 或许,绿蒲皇帝看中的正是这一点,明尘夜可以杀伐果断,亦可以柔情似水,他懂爱,也会爱,他可以心怀天下,也可以为所爱之人抛弃所有烦琐的桎梏,总之是不顾一切,做他想做的事,过他想过的生活。 绿蒲皇帝觉得明尘夜最像他,只不过,他选择了心怀天下,只因他责无旁贷,而明尘夜是幸运的,他还有个优秀的弟弟,因此他选择了追随所爱之人。 明尘夜满心期待的要与我浪迹天涯,但我隐隐有着一股担忧,这段时间,绿蒲国怕是要不平静了,若明尘与真的成了皇帝,他会放过明尘夜吗?或者说,他会放过我吗? 然而,明尘夜却是自信满满,我知道他的实力深不可测,只不过,皇帝终究是皇帝,皇帝就意味着无上的权力,我的担忧,不是没有理由。 当然,如果能顺利离开这里,自然是最好不过。 这件事情就此翻过,当我和明尘夜回到太子府时,只见花浅在门口殷殷的期待着明尘夜的归来。 我差点忘了花浅这号人物,之前一直不知道在忙什么,倒是把这茬给忽略了,明尘夜那厮,美人在侧,竟然还想娶我,做他的春秋大梦吧! 花浅可是府里公认的最得宠的,且地位最高,每个姬妾见到她都得恭恭敬敬的喊一声羽侧妃,花浅在我面前,多多少少有点恃宠而骄,不得不说,这让我很不爽。 以前,花浅在我面前,我总能轻易的看到她的自卑,然而,如今的她,在我面前不经意间流露出的轻蔑,令我有点莫名其妙,无疑,这是明尘夜给了她自信和资本。 还说什么与我浪迹天涯,估计他说这话的时候根本没经过大脑,难道他就没有想过,他走了,他的阿羽该怎么办? 当即我便黑了一张脸,不理会明尘夜,径自下了马车,回到自己的院中。 楚紫莺对明尘夜一片痴情,我倒是没什么感觉,毕竟我和她没有什么交情,而花浅不同,我们的感情虽说不上有多么深厚,但毕竟姐妹一场,我不想两人因为这种事情而闹得不愉快,甚至是反目成仇。 那时候,真的很不希望,我们喜欢同一个男人。 懂得 傍晚时分,原本明尘夜叫我去主厅吃晚饭,但我拒绝了,让凝妆把饭菜送到房里,吃到一半,明尘夜来找我,我一脸冷漠,慢条斯理的吃着我的饭,甚至连眼皮也没有抬一下。 明尘夜说他会安排好一切事情,我继续冷漠,明尘夜笑问,我是不是吃醋了,我还是一脸冷漠,无论他说什么,我依旧面不改色,自顾自的吃着,冷漠置之。 最终,明尘夜不淡定了,我夹什么菜,他便拿旁边的碟盖盖住哪样菜,我也不和他计较,欲用筷子撬开碟盖,见状,明尘夜一把按住,我抬眼看向他,眸中闪过一抹怒色,明尘夜俯视着我,一副你不理我我就不肯罢休的样子。 一番较量下来,只听见“啪”的一声,筷子,断了!我靠!特么的是铁了心不让我吃饭是吧? 我的脸色顿时阴沉无比,怒道:“明尘夜!你到底想干什么!” 明尘夜将我手里只剩半截的筷子和饭碗扔在一边,说道:“一桌饭菜而已,太子府可不缺,这一桌吃得不尽兴,还有另一桌呢。” 说着,明尘夜拉起我就往门外走,顺便对凝妆吩咐道:“凝妆,将这屋子好好收拾收拾,本太子还要回来。” 路上,我的脸色不怎么好,穿过一片花园的时候,透过枝叶,我看到星空格外的漂亮,心中百转千回,忍不住开口道:“你走了,花羽怎么办。” 明尘夜停住步伐,转过身看着我,四周静悄悄的,能听见蟋蟀和流水的声音,凭着微弱的光线,我看到他异常清亮的眸子,他微笑道:“柔儿,这事我自会处理,许多事情你不太清楚,交给我就好。” 我还想再说些什么,但明尘夜不给我开口的机会,又道:“柔儿,你和花羽之间,如何都好,我只想告诉你,我爱的人是你。” 一时间,我怔住,许久才找回自己的声音,涩涩的开口道:“可她毕竟唤我一声姐姐。” 明尘夜靠近了我一点,握住我的肩膀,凝视着我的眼睛,柔声道:“可我爱的人是你。” 我迎上他的视线,眸光变得淡漠,缓声道:“如果可以,我宁愿你不爱我,宁愿,花羽永远是你的侧妃。” 明尘夜神色一暗:“可是没有如果,我爱的人就是你,就算没有你,花羽她也不会永远是我的侧妃,这些,你可懂得?” 我垂下眼眸,良久,我拂开明尘夜的手,轻声道:“我懂得,我们先去用膳吧。” 明尘夜也没有再说什么,我们之间的气氛很微妙,沉默但不尴尬,融洽但不和谐。 到了主厅,席间只有花浅一人,想必她已经等了好一段时间,见到我和明尘夜,赶紧迎了上来,说道:“殿下,风姐姐,你们可终于来了。” 明尘夜轻轻的嗯了一声,我则是笑着点了点头,欲要落座,花浅出声道:“饭菜有些凉了,还是叫厨子热一热吧。” 我阻止道:“不必麻烦了,天气也暖和,将就着吃吧。”说着,我随便挑了个位置坐下。 花浅愣愣的看向明尘夜,只见明尘夜也坐了下来,“正好”坐在我的对面,随即,花浅也落座,坐在了明尘夜身边。 底线 我沉默的吃着饭,只想赶紧吃完,然后回自己的院子,其实我并不饿,况且在房间里也吃了些,实在没什么胃口,但人都坐在这里了,便象征性的吃几口也罢。 突然,明尘夜夹了一块肉放到我的碗里,说道:“这段日子,你不曾吃顿好的,都瘦了,要多吃点。” 见状,花浅也很体贴的夹了快肉放到我的碗里,说道:“风姐姐,你可要好好爱惜自己的身子,如若不然,殿下看着心疼,妹妹看着也心疼。” 嘴角可疑的抽了抽,我真想为花浅的机智点一百个赞,不仅化解了自己尴尬的局面,更是显示了她作为当家主母的风范。 但重点不是这个,我久久的注视着碗里的两块肉,我可以不吃吗? 见我一直不动,花浅询问道:“姐姐可是觉得这菜不合胃口?” 我放下碗筷,微笑道:“多谢妹妹关心,这膳食可是你亲自安排的,怎会不合胃口,只不过,我已经饱了,妹妹莫要误会。” 说罢,我将视线移到明尘夜身上,起身依旧微笑道:“你们慢慢吃,我先回房了。” “等等。”明尘夜站起来,走到我身边拉起我的手,不顾花浅越来越难看的脸色,柔声道:“你可还在与我置气?那我今晚就将此事说明白了可好?” 我下意识的反握住他的手,用眼神示意他不要说,我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这么做,明明他说过,就算没有我,花浅也不会一直是他的侧妃,不是吗? 明尘夜笑了笑,用安抚的眼神看了我一眼,随后将视线移到花浅身上,缓缓道:“阿羽,你知道,我一直当你是我最好的朋友,我本不该让你以侧妃的名义待在我身边,耽误你大好的年华,可只有这样,我才能护你周。如今,我已决定离开此地,我会送你到一个安之地,去过你自己想要的日子,找一个能让你托付终身的人,从此,远离京城中的是是非非。” 花浅很是震惊,似乎有点无法接受,她不可置信道:“殿下,你在说什么,你是太子,什么离开此地,什么安之地,即便你要离开,阿羽也要誓死追随在你的身边,你去哪儿,阿羽便去哪儿。” 明尘夜无奈道:“阿羽,我已经不再是太子殿下了,你明知我的心意,又何苦这般?” 花浅神色黯然,良久,她幽幽的开口道:“是因为风姐姐吗?殿下,你可是喜欢风姐姐?” 明尘夜抓紧了我的手,神色却是平静道:“是,不仅喜欢,还要与她共度余生,阿羽,我并非你的良人。” 闻言,花浅的脸色一下子变得惨白,她死死的盯着明尘夜,盯了很久,久到我以为她就要承受不住打击晕厥过去的时候,她突兀的笑出声来,泪珠在眼角悄然滑落,她凄艳的笑道:“终究不过是朋友,是我太天真,还是我低估了你的用情至深?若是她看到这样的你,她该怎么办?” 她没有称明尘夜为殿下,也没有自称阿羽,态度变得很明显,语气更是透着浓浓的悲愤。 明尘夜的脸色瞬间一变,声调微沉:“阿羽,不要试图挑战我的底线。” 就算再蠢的人,也能够听出一些内情,她,花浅口中的她,在明尘夜的心中,一定有着不一般的位置,她到底是谁,我不敢想象。 我自己都没有察觉,此时,我的脸色有多难看,一瞬间,我的心,乱了。 浑水 花浅见惹怒了明尘夜,不禁收敛了一点,她眸光哀怨的看着明尘夜,许久,缓缓道:“我深知,你决定的事情便不会改变,你尽管离开,但,你迟早会后悔。” 说完,花浅转身,步履踉跄的离去。 这场面实在尴尬,看着花浅逐渐隐在夜色中的身影,内心升腾起一股愧疚之感,好像我是坏人家姻缘的小三! 按理来说,我才是那个放狠话,接着冷艳离去的好吧,眼下这般,我有拂袖而去的冲动。 我没有看明尘夜,视线仍然停留在花浅消失的方向,面无表情的开口:“你会后悔吗?” 明尘夜缓缓的抬手,捧住我的脸,让我与他对视,认真道:“自然是不会。” 我看着他,良久,垂下眼眸道:“我想早点离开。” 明尘夜柔声的应承:“好。”翌日。 明尘夜再次进宫,算是正式和他父皇告别,顺便将废太子之事昭告天下。 皇宫里的变数很快在京城中传开,百姓对此议论纷纷,一下子京城里犹如炸开了锅。 相比之下,我的院子安静得像是与世隔绝,直到日上三竿,我才懒懒的起来梳洗。 凝妆知道我有在早上饮茶的习惯,也不管我什么时候起床,她总是能恰到好处的算准时间点,因此我每次都能喝到不浓不淡,温度刚刚好的香茶,有这般细心的人呆在身边,何尝不是一件妙事。 然而,正在我喝茶的时候,花浅来了,她和颜悦色,亲热的叫着我风姐姐,似乎昨天晚上的事根本没有发生过,她的神情中,看不出一丝悲伤的痕迹。 但她无非就是和我拉一些家常,以及,据她的说辞就是,我和明尘夜于她都是很重要的人,听到我们要双宿双飞弃她而去,她一时无法接受,才胡言乱语说了些气话,而如今,她想明白了,感情之事强求不得,她只想在剩下不多的日子里,好好珍惜与我们相处的时间。 闻言,我淡笑不语,不作任何表态,这其中有几分真情,几分假意,我不敢猜测,但我还是选择顺着她的意思,她真正的目的是什么,我想,应该很快就会知道。 最后,花浅提出去游湖,挑个天朗气清,风和日丽的日子,尤其是最近几日,天高气爽,温度宜人,湖面平静,水天相接,水面与天空浑然一色,船与白云并行,犹如置身仙境。 我答应了下来,既然她诚心相邀,我也不必拂了她的一片好意。最后,花浅欢喜的离去,我不知道她是真的欢喜还是装出来的,若是后者,只能说,她的城府太深了。 花浅走后不久,凝妆突然向我禀告,宫里人来了太子府,说是要请我进宫。 我的眉头轻微的皱了一下,废太子之事如今闹得满城风雨,凝妆在为我梳头之时已经提起过,皇宫里这般的情形,请我一个不相干的人去干嘛?我还真不想去蹚皇宫里的那一滩浑水。 然而,当我来到大门口之时,眸光不由得一深,问凝妆确不确定是宫里来的人,得到凝妆肯定的答案,我放心的上了马车。 来接我的那辆马车很低调,想必是为了低调行事,让我安静的去,安静的回,此举倒是貌似很为我着想,然而,绿蒲皇帝不知道,若不是进了皇宫,我就不会被明尘与再次拦住,没有被明尘与拦住,就不会有后来激怒明尘与的事情,没有后来的那些事情,我就不会受制于明尘与,没有受制于明尘与,就不会继续留在皇宫。 这一留,很多我不想面对的事情,或是我不敢面对的事情,便接踵而来,甚至让我后悔来绿蒲的选择。 这,自然是后话。 放手 进了皇宫,见了皇帝,他还是唤我丫头,眉眼带笑,没有悲伤的姿态,他说,若不是他命不久矣,他一定要认我为干女儿,让我常去宫里看他,如果我愿意,还要封我为公主。 虽然我不知道他哪来的自信,认为我会答应他,但此时此刻,一个将死之人,能这般谈笑自若,我真的有点动容。 这是最后的告别,意味着以后再也不会见面,也没有机会见面,绿蒲皇帝倒是把死亡看得很淡,他的眼中,似是有一种解脱的意味,不过对在意的人多多少少有些牵挂罢了。 这一点,父子俩如出一辙。 绿蒲皇帝没有过问我和明尘夜之间的事,精明如他,或许有很多事情,他看得比我还要透彻。 他说,他希望我和明尘夜不要再回来,尤其是我,他不希望我再见到他的三儿子明尘与,准确的说是让我们别再见面,话说的含蓄,意思不言而喻。 很多事情,其实绿蒲皇帝都知道的一清二楚吧,他不过是揣着明白不点破罢了。 告别了绿蒲皇帝,我和明尘夜沉默的走着,心情有几分沉重。我觉得我应该找点话题,便道:“花羽约我们游湖来着。” 明尘夜回过神来,恢复了往常的神态,轻笑道:“你答应了?” 我淡淡道:“能不答应吗?终究是一片苦心。” 见我脸色不怎么好,明尘夜问:“柔儿可是不想去?” 我摇了摇头:“倒也不是不想,只是有点不安。” 明尘夜停住脚步,抓住我的手,将我的手紧紧的包裹住:“柔儿,相信我,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迎上他柔情似水的目光,我神情一动,唇角慢慢的上扬:“明尘夜,我……” 感觉憋在心里的话就要呼之欲出,但就在这时候,一个不合时宜的声音出现了。 “太子皇兄,三弟已经在此等候多时了。” 这一次,明尘与的态度直截了当,没有装作偶遇碰巧什么的,然而,酝酿许久的话被打断,我的心中感到非常不快。 明尘夜眸色微暗,看向明尘与,作一脸无奈状:“三弟,你还真是阴魂不散啊。” 明尘与的脸上没有什么表情:“皇兄,我不想与你多费口舌,我的目的,想必你很清楚。” 明尘夜轻蔑一笑:“别说我不愿意,就算我肯答应,柔儿也未必答应。” 明尘与把目光放到我身上,语气毋庸置疑:“柔儿,这由不得你。” 闻言,我嘲讽一笑:“三皇子,此话怎讲?” 明尘与笃定的看着我:“我相信,你迟早,会接受我。” 我的声音变得微冷:“你凭什么这么认为?” 明尘与勾唇一笑,这笑里带着点自嘲和苦涩:“我用你的薄情,赌你的重情。” 当真是笑话!即便我薄情,但并不代表我无情,即便重情,也不会重一些不相干的情。 我笑道:“那真是要让三皇子失望了,对于你来说,我是个既薄情,又寡义的女子。” 明尘与的脸色不怎么好,直直的看着我:“薄情寡义更好,倒是不必担心你心中另有他人。” “你错了,我和你皇兄即将离开绿蒲,去浪迹江湖,过我们想要的日子,你还是放手吧。” 这话说的模棱两可,但足以让明尘与意识到,他和明尘夜之间,我选择了后者。 羞涩 明尘与双眸微眯,看着我的眸光沉了沉:“柔儿,你要如何才能明白,你到底,要我如何做?” 我笑得嫣然:“很简单啊,只要你不再拦着我们。” “不可能!”明尘与斩钉截铁,神情蓦然变得冷峻。 明尘夜沉默了许久,终于神情慵懒的开口:“三弟,有句话要还给你,这,可由不得你。” 明尘与深吸了一口气,压抑着心中的怒火,眸中泛着冷光:“明尘夜,今日我们就挑明了说,我不知道你们之间发生过什么,是你纠缠也好,是她说谎也罢,除非你们拜堂成了亲,否则,今日你们都别想离开皇宫!” 这些话对明尘夜没有丝毫的影响,他姿态雍容,淡然挑唇:“皇兄都不叫了,三弟还真是沉不住气,不过,你别不相信,我与柔儿还真是拜过堂成过亲,恐怕要让三弟失望了。” “胡说!”明尘与黑着一张俊脸,一副打死我也不会相信的样子。 我的眸中闪过一丝不耐:“三皇子,君子一言,驷马难追,现在肯让开了吧?” “无凭无据,我凭什么信你。”明尘与没有丝毫要罢休的意思,虽说真相来的太突然,但以本姑娘看来,特么的他自始至终根本就没有想过要放我走好吧! 我脸色阴沉:“你非要我拿出证据是吧?” 明尘与不答,只当他默认了。 我继续道:“有了证据就立马滚是吧?” 明尘与以为,只要他不相信,我便拿他没有办法,然而,估计我也是被他给逼急了,竟然做了一件连自己都不敢相信的事。 我搂住明尘夜的脖子,吻上了他的唇,还不带丝毫犹豫的那种。 但这只是纯粹的嘴唇碰嘴唇,明尘夜先是一愣,继而,他搂住我的腰,将我圈进怀里,开始毫不客气的反客为主,我竟然完抵挡不住他那既霸道又温柔的攻势,后悔的同时,却又禁不住沦陷。 我不知道这一幕对明尘与的刺激有多大,只知道,最终成功的让他离开了。 事后,我在风中凌乱,我干了一件很丧心病狂的事情,那就是…… 我!主!动!吻!了!明!尘!夜! 该死的,后来还很享受来着,说出去都丢死人了,我绝逼不会承认,其实我的内心很羞涩,即使在表面上,我什么表示也没有,甚至还很“淡定”。 明尘夜低笑:“柔儿,今日,我当真是受宠若惊,你是否该解释一下你所为之事?” 对于此事,我根本不想多说,便道:“没有什么好解释的,不这般,你的好弟弟怎会放我们走?” 明尘夜倒是较上劲儿了,握住我的肩膀,让我无法回避他的目光:“柔儿,说实话,你可是开始接受我了?” 我眸光微闪,沉默……冗长的沉默……我动了动唇,想要说些什么,但最终没有说出口。 明尘夜却是微笑:“我说过,我等你。” 我扯了扯嘴角,心中五味杂陈,我明明可以现在说,可却在犹豫着,迟疑着,顾虑着。 然而,很多错过和遗憾,便是那一瞬间的犹豫迟疑,或者顾虑。 热情 自我和明尘夜从皇宫里回来,我们之间的关系明显进了一步,细心如花浅,她不会看不出来,接下来,便由花浅为主导,发生了一系列的事情。 我一回来,花浅便和我腻在一起,干什么都有她陪同,连睡觉都是一起睡,美名其曰,再叙姐妹深情。 明尘夜好几次欲要与我单独相处,然而必定有花浅从天而降,因此,我几乎没有和明尘夜说过话,每天睁眼闭眼都是花浅,真心觉得她有点烦人,但却不反感,我是打心眼里说服自己去相信花浅,相信她离别之前的无限热情。 第一天,花浅约我去京城里的特色酒楼里香居吃饭,明尘夜有事,没有陪同,但他说他解决了他的事情便会过来接我们回府。 饭菜很香,的确不负盛名,里香居有四楼,顶层有个观景台,饭后,两人立于台上,一边聊天,一边欣赏着落日黄昏的瑰丽。 风柔柔的吹来,这种感觉甚是惬意,然而,花浅突然向前走了几步,她回头看着我,唇边扬起一抹美丽的笑容:“风姐姐,我真的,很不舍,真希望,你永远是我的好姐姐。” 她的语气带着感慨,我还没有回过神来,花浅又向前走了一步,结果一脚踏空,她的身体向下跌去。 我猛然一惊,下意识的伸手去拉她,可终究慢了一步,我想跟着跳下去,但我看到了那一抹耀眼的白影,很适时的出现,并且稳稳的接住了坠下去的花浅。 所有人都看到我伸出去的手,不知道是推人,还是拉人。 花浅极力的维护我,说是她自己不小心坠楼,跟我没有关系,可大街上的男女老少,都对我指指点点,说我蛇蝎心肠。 明尘夜说,他相信我不会做出这样的事,即便所有人都怀疑我,但他会无条件的信任我。 第二天,花浅请求我陪她去寺庙上香祈福,昨天虽然不是她的错,但她却一直向我道歉。 她说她经常去千积寺祈福,今日是最后一次,这时候,她最希望陪在她身边的人,倒不是明尘夜,而是我。 花浅带上了她的侍女,我带上了凝妆,四人轻装上阵,要说明尘夜为什么没有陪同,因为花浅拒绝了。 在别人看来,我和花浅当真是感情深厚,甚至深厚到连明尘夜都得靠边站,一次也就算了,可故技重施,手段就不怎么高明了,我只想知道,花浅又想弄出什么幺蛾子,所以就顺水推舟,答应了她的请求。 上完香,祈完福,花浅说要去后山走走,我依言陪同,途中,突然有一股刺破空气的厉风向我逼近,但很显然,向我袭来的东西不带任何杀伤力,我抬手接过,一看,原来是张字条。 往字条飞过来的方向看去,只见有道人影一晃而过,一下子就不见了踪影。 花浅和她的侍女被吓了一跳,我径自展开字条一看,上面写着:欲要救人,独自前往梅林。 我眸光一深,看向花浅:“这里,可是有个梅林?” 花浅的眸中闪过一丝迷惑:“再往前走就是了,姐姐要去梅林?可与方才之人有关?” 凝妆上前询问:“姑娘,发生了何事?” 我不动声色的吩咐,语气不容置疑:“凝妆,你留下来保护侧妃,我处理件事,去去就来。” 王牌 我不慌不忙的向梅林走去,猜测这是否与花浅有关,救人这种事情,不太像是我会做的,若非要说救的话,就只有…… 心里升腾起一股不安的感觉,我不自觉的加快了脚步,到了梅林,清一色的枝丫,不见有什么人在。 不一会儿,我感觉到了气息的波动,一个暗卫模样的男子出现在我面前,他的语气倒是算的上恭敬:“风姑娘,我奉三皇子之命,来给您带几句话,如今言卿姑娘和孔二老正在府上做客,若是风姑娘想去探望他们,随时等候风姑娘的到来。” 闻言,双眸倏地眯起,眸光一点一点的冻结,我终究是连累了他们,早就知道明尘与不会善罢甘休,他这么做,算是抓住了一张王牌么? 我冷声道:“回去告诉你家三皇子,好生款待他们,若是少一根头发,本姑娘势必将王府,夷为平地!” 冷冽的语气中透着丝丝的杀气,闻言,男子脸色微变,看我的眼神也有了些许的变化:“此话必定带到,风姑娘,告辞。” 我闭上眼睛,双手不自觉的握紧,继而慢慢的松开,明尘与啊明尘与,我终究是斗不过你。 当我回到原来的地方,却发现一个人也没有,心下一沉,按理来说,明尘与不可能对花浅下手,也没这个必要,那么,花浅去了哪里?为什么连凝妆也不见踪影?凝妆是个稳重之人,若她都出了什么意外,那么事情就真的不怎么妙了。 我在附近找了找,不管是明处还是暗处,别说活人了,连死人也没有。 约莫过了一盏茶的时间,仍然寻人未果,无奈之下,我回到了千积寺,问住持有没有见到花浅,然而,住持并没有,花浅没有回来。 住持意识到事态的严重性,有人在千积寺失踪,那还得了?他召集了寺庙里所有的僧侣,欲要动员去寻人。 然而,就在这时,其中一个年轻的小僧惊讶的对我说道:“风施主,小僧依您之言转告了花施主,您在后山的溪边等她,莫不是没见着?” 我皱眉:“小师傅,你是否认错了人?我并未见过你,更未与你说过,在溪边等花施主。” 此话一出,所有人都懵了,小僧摇头,神情坚定:“不可能,天底下怎会有长得一模一样之人,难道风施主还有孪生姐妹?” 闻言,我脸色微变,来不及多想,已经动身向后山返回。 若是真有一个与我长得一模一样的人,那么,她是谁?她要干什么?为什么会找上花浅,会不会伤害花浅?溪流边,她叫花浅去到底要做什么? 只觉得事情越来越复杂,我心下焦急,施展了轻功向溪流寻去。 当听到细微的流水声的同时,我察觉到暗处潜藏着一股气息,我眸光一凛,迅速隐到暗处,将气息藏了起来。 虽然他的气息掩藏的很好,但于我而言,发现他不过小菜一碟,然而,他并没有发现我,可见,他的实力远在我之下。 锦囊 正当我逼近之时,那股气息小小的波动了一下,似是要离开,而此时,我已看清了那人的背影,不曾想,竟是凝妆。 我快她一步,按住她的肩膀,声音微沉:“凝妆,你鬼鬼祟祟在这里做什么?” 凝妆转过脸,惊呼:“风姑娘!” 见她的眼底闪过一丝畏惧,我眸光一深:“你怕我?” “不!”凝妆赶忙低下头辩解:“只是风姑娘突然出现在我身后,着实是吓了一跳。” 我眸光微冷,面上不动声色道:“我不是叫你保护侧妃么,怎的一转眼都不见了踪影?” 然而,凝妆的眼中闪过一抹复杂的神情,继而似是想起了什么,她神情凝重:“姑娘,此事容后再议,侧妃她,出事了。” 凝妆向前走了几步,指着前方的一个陡坡,说道:“我刚赶到,便见侧妃从那边滚了下去,正欲过去搭救侧妃,姑娘你就来了。” 斜坡下方便是溪流,花浅不会滚到水里去了吧?我心下一惊,立马施展轻功,沿坡而下,凝妆则在后面跟上。 幸而,在一处灌木丛中,我们找到了花浅,如若不是有植物阻拦,这会儿肯定是躺水里了。 凝妆赶忙过去,扶着花浅躺在她的臂弯里,看样子,花浅是晕过去了,她发丝凌乱,脸上有一些被树枝划到的伤痕,衣衫被树枝钩破,血迹斑斑,如玉的皮肤上隐约可见一些渗着血液的细小伤痕。 我搭上她的脉搏,确认她只是受了些皮外伤后,状似不经意道:“凝妆,你当真没有见到,是谁对侧妃下的手?” 凝妆蹙眉摇头:“没有。” 她的神情并无异样,然而,她的语气总让我有一种很不对劲的感觉。 突然,我注意到花浅身上带着个锦囊,像现代挎包一样斜挎在身上,之所以注意到,是因为,这个锦囊比平常的锦囊要大很多。 重点是,来的时候,花浅并没有带这样的一个锦囊在身上,我微微蹙眉,凝妆循着我的视线,也发现这个奇怪的锦囊,她疑惑道:“这是什么?” 在好奇心的驱使下,我打开锦囊,突然,一条五彩斑斓的条状物飞速探出,与此同时,我的腕上瞬间有一阵剧痛蔓延开来。 待我看清楚是什么东西,发现竟是一条黑皮蛇,背上点缀着五彩的颜色,像开着细小的花朵,异常的鲜艳妖冶。 那妖艳的色彩释放着危险的信号,与此同时,我手起刀落,七寸一断,这蛇便只剩一条无头的躯体在草地上疯狂扭动。 饶是凝妆再怎么淡定,也是被吓了一跳,她关切道:“姑娘,你没事吧?” 我一脸镇定的检查了一下伤口,两个小小的血窟窿,汨汨的往外冒着血液,鲜红刺目。 血液没有泛黑,伤口没有异样,身体也没有什么不适,想来花浅也不敢把一条有毒的蛇带在身上。 我随手在裙摆上撕了块布料,将伤口包住打了个结,说道:“无事,这蛇没有毒,我们回去吧,”说着,我看了眼花浅,询问凝妆:“你一个人可以吗?” 凝妆点头:“姑娘放心,我可以的。” 说谎 我和凝妆是在后山的一处竹林里找到花浅的侍女,她不小心跛了脚,一个人坐在地上一边抖一边哭,问她为什么会在这里,她说是她的主子吩咐她在这里等着。 至于花浅为什么这么做,侍女说不知道,但侍女的撒谎技术,真的是有待提高。 我也不深究,既然人都找齐了,自然就是打道回府了。 当一行人回到太子府,可谓是狼狈不堪,晕的晕,伤的伤,要多狼狈就有多狼狈。 明尘夜见到我们这副“盛况”,脸色一黑,质问:“这是怎么回事?” 四人中,唯一完好无损的便是凝妆,她单膝跪地:“是凝妆保护不周,请主子责罚!” 明尘夜没有理会凝妆,而是神情紧张的走到我身边,扶着我的双臂轻声道:“柔儿,你没事吧?” 迎上他温柔细致的目光,我不自觉的扬起嘴角:“没事,我很好,只不过,花羽她,受了些伤。” “没事就好。”明尘夜似是松了口气,他微微侧脸,斜睨着凝妆,不冷不热道:“凝妆,你护主不力,着实不该,先为侧妃上药,照顾好侧妃,待侧妃醒后自己去领罚。” “是。”凝妆回得干脆,对于明尘夜的话,她没有异议,继而,她又道:“主子,容许凝妆多嘴一句,风姑娘也受伤了。” 明尘夜眸光一紧,上下打量了我一眼:“何处受了伤?” 这点小伤于我来说,根本就不足挂齿,本不想小题大做,但明尘夜不经意的碰到我的手腕,我不过是皱了下眉,他便看出了端倪。 明尘夜带我回了他的房间,他看到我如此“随意”的对待自己的伤口,语气略带责备:“你就这般不爱惜自己?你不在乎,可我在乎。” 闻言,我心中一暖,似乎很久没有人这样关心过我了,除了爹娘和风清云,明尘夜是第一个。 继而,他又道:“当初说过不许他人再伤你丝毫,如今……你离开我半步我也不愿了,今日,到底发生了何事?是谁人伤的你?” 我眸光一暗,掩饰着眼底的那一抹哀伤,扯着嘴角笑道:“能伤我的人没有几个,更何况还有你那般心切的护着我,看了伤口,就知道是谁人伤的我了。” 明尘夜动作轻缓的解下布料,暗红的血渍令他皱起了眉头,他疼惜的眼神让我的心里愈发的不好受。 当他看到那两个血洞时,凤眸微眯:“千积寺何时有蛇横行出没了,怎的这般不当心?” 说着,明尘夜从身旁的柜子里拿出一个白色的小瓷瓶,轻柔专注的为我上药:“你是大夫,你都没说什么,那就是没毒了,你在何地见的蛇?” 心思百转千回,我别有深意道:“你倒是对千积寺熟悉的很。” 明尘夜抬眸看了我一眼,唇角染笑:“你这是不开心了?当时,我怕花羽一个姑娘家不安,且皇后和三弟他们都盯着我,索性就做戏给他们看了。” “嗯,我知道。”我附和:“当真是一点儿个人意愿也没有。” 酸溜溜的语气把自己都吓了一跳,此时,明尘夜已经为我包扎好了伤口,闻言,他笑意更深,俯身在我的耳边低声道:“柔儿,你说谎。” 上心 我转身向前走了几步,有意与他拉开距离,语意不明道:“难道,你就真的没有怀疑,是我有意伤害花羽,再用苦肉计来掩饰我所做之事?” 明尘夜似是自嘲一般:“若当真如此,也未必不是好事,说明你心里在意我,然而,我的柔儿不屑于此等拙劣的手段。” 我迎上他的视线,凝视良久,他的目光执着而温柔,即便他不说,我也懂得,他信任我,也了解我,其实我根本就不必在意花浅做了什么,因为明尘夜在意的人,是我。 思及此,只觉得心脏狠狠的抽了一下,眼眶一热,几欲垂泪,这时候,我才发现,我真的喜欢上了明尘夜,而且把整颗心都交给了他,但天公有意不作美,明明喜欢,却不能说出口,甚至还要离开他,和一个不喜欢的人在一起。 我不能不管言卿和孔二老,他们于我,就像亲人一样重要,明尘与就好像捏住了我的七寸,我不得不乖乖的屈服。 至于明尘夜,我只想对他说一句对不起,他疼我爱我,可我最终却是伤了他。 眼前这个男人,才是我喜欢的啊,为什么要在我喜欢上他之后,又硬生生的逼我离开他? 我走到明尘夜面前,忍不住抬手抚上他的脸庞,剑眉星目,挺鼻薄唇,英挺俊朗的五官令人沦陷。 明尘夜有点讶异,他覆上我的手,笑道:“柔儿这般看着我作何?莫不是……” 他话未说完,我吻上他的唇,堵住了他后面的话,越不想离开,证明我对他的感情越深,曾几何时,我竟对明尘夜上了心。 眼角有泪珠悄然滑落,明尘夜意识到情况的不对劲,他拉开我,轻柔的为我擦拭着眼泪:“柔儿,你到底怎么了,为何要哭?你可是有什么话要对我说?” 我拂开他的手,勉强笑道:“没什么,沙子进了眼睛,我……累了,想休息。” 我的心情恢复了平静,神色也恢复如常,理智让我继续冷静而清醒着。 明尘夜见我确是一脸疲惫之色,而且一副不愿多说的样子,也不为难我,柔声道:“就在我房里歇着吧,用膳之时再叫你。” 我点了点头,明尘夜圈住我的身子将我搂进怀里,低头在我的额前印下一吻,低声道:“柔儿,相信我,你一直是我明尘夜所爱之人。” 闻言,我唇角上扬,明尘夜,被你这样爱过,已经足够。 ——分割线—— 今日,不,应该是从千积寺回来之后,风浅柔的言行举止太过反常,明尘夜显然察觉到,她和花羽的千积寺之行有问题,而且还是很大的问题,即便他派人在暗中保护着,可碍于皇后和明尘与的眼线,他又不敢让暗卫跟的太紧,以致漏掉了某些细节。 比如,醒过来的花羽对他哭诉,是风浅柔伤的她,并且是蓄意伤害,而按照暗卫的说辞则是,风浅柔和花羽起了争执,失手将花羽打伤并跌下陡坡。 明尘夜比较相信暗卫的话,但花羽对他从未说过谎,他知道花羽喜欢他,甚至比他想象的还要喜欢,然而,他深知花羽是个善良的姑娘,她有几分心思,但她从未用她的心思来伤害他人。 一开始,明尘夜便对花羽说过,她像他的一个故人,他喜欢她,但不是男女之间的喜欢,他可以善待她,留着她在他身边当他的侧妃,但他不会永远留她在身边,迟早有一天,他会送她走,因为无论他有没有遇到风浅柔,他都要摆脱太子的身份,而把花羽送走,是他一开始就决定好了的。 花浅本以为,和明尘夜朝夕相对,迟早有一天会让明尘夜喜欢上她,甚至爱上她,她莫名的自信,因为她本就是明尘夜口中所说的那个故人。但,风浅柔的出现,是个意外。 明尘夜又问了凝妆,料想凝妆不会不说实话,然而,凝妆却说,她不敢有半句隐瞒,的确是风浅柔伤了花羽,她一路跟着风浅柔,看到风浅柔和花羽碰面后,说了一些话,因为距离太远,没有听到她们在说什么,不久之后,两人突然动起手来,因为花羽不懂武功,很快便被打下了陡坡。 明尘夜陷入了沉思,他的直觉告诉他,他的柔儿不会这么做,即便她真的伤了花浅,也自有她的理由。 他在害怕,他有一种不好的预感,他的柔儿,到底对他隐瞒了什么? 饯别 第三日,按约定,今天是游湖的日子,本以为花浅在山坡上滚了一遭,会乖乖的呆在府里休息,然而,她却坚强得令我刮目相看! 花浅拖着“孱弱”之躯,精心的将自己打扮了一番,最后,三人状似氛围和洽的出门去了。 明尘夜细心的发现了我似乎力不从心,他问我是不是太累了,我只答无事,见他的眸中满含担忧,我的心,直直的往下沉,沉向无底的深渊。 我突然就不敢去看他的眼睛,因为我怕我最后狠不下心。 我们租了一条精美的画舫,湖面上的景色的确很宜人,可我哪有心情来欣赏此时的湖光山色,我在等,等着花浅接下来的行动。 一个是爱慕自己的红颜知己,一个是自己喜欢的女子,明尘夜被夹在中间,当真不知道如何是好,为此,他悄悄的对我说,以后绝对不招惹其他女人,有我一个就够了。 我只觉得自己差点破功,藏起自己的情绪,扯了扯嘴角以示回应,不着痕迹的与他拉开距离。 我的冷淡他是感觉得到的,但有花浅在,他也不好对我做什么,只能自己一个人在一边喝闷酒,花浅和他聊天,他只是随便的应付着。 我独自站在船栏边,也不知道过了多久,花浅过来找我,她问:“风姐姐,你怎的独自在此吹风,我们一起坐一坐吧,就当是,饯别?” 我没有看她,仍然看着远处,目光有点飘忽:“不了,你们坐吧,我想站一站。” 花浅沉默了一会儿,轻声询问:“风姐姐,我们可否借一步说话。” 闻言,我眸光一动,收回了目光,睨了她一眼,嘴角微微勾起:“自然是可以。” 花浅来到画舫的另一边,她的眸中有我看不清楚的情绪,良久,她开口:“风姐姐,我想不明白,你明明也喜欢着他,可你是怎么做到,无视他身边深爱他的女子,甚至毫不在意我是他妻子,你就那么自信,他会一直只爱你一人?” 我的眉头几不可闻的皱了一下:“你想说什么?” 花浅扬了扬唇:“我很庆幸,你不是一个喜欢多管闲事的人,你从不问我为何会在太子府,又是如何与夜相遇,你竟然从不过问我们之间的事,你就真的,毫不在意?” 说不在意是假的,花浅一副把我看穿的样子让我很不爽,不自觉的声音微冷:“我对你们的事没兴趣。” “是吗?”花浅笑得诡异:“可我就是要告诉你。” 闻言,我眸光微眯,只听花浅说道:“你一定不会想到,是三皇子把我安排在夜的身边,我是三皇子的人。” 见我没什么反应,她继续道:“三皇子让我做他的眼线,监视夜,的确,夜不只是一个只会花天酒地的风流太子,可我又怎会将这些告诉他?因为我爱上了夜,他待我真的很好,你确定,我们之间,什么事也没有发生?” 袖中的手慢慢的握紧,我淡淡一笑:“有没有什么,你自己心里清楚,何须我来猜测,如果你只是想和我说这些,我觉得我们之间不需要饯别。” 回家 “我想和他在一起!” 我欲要离去,花浅急忙上前拉住了我的手腕。 我回头,对上她凄楚的双眸,心里很不是滋味:“你终于说出你的心里话了?” 花浅收敛了一下神情,眸中带着悲凉:“风姐姐,是我背信弃义在先,忘恩负义在后,我已经没有回头路了,我对不起你,可我也恨你。” 最后一句,令我心中一颤,原来,我们之间的姐妹之情,竟是这般的脆弱。 我早已察觉到明尘夜正往这边走来,眼疾手快的拉住欲要往水里跳的花浅,嘲讽的扯了扯嘴角:“你既和明尘与狼狈为奸,我便知道你想要什么,一个人演独角戏多累啊,倒不如让我帮你一把!” 我用力一推,花浅也很配合的尖叫,落水,然后挣扎,呼救。 将这一幕尽收眼底的明尘夜吃惊的看着我,眸中满是不解,问:“柔儿,你为何这么做?” 我一脸淡漠的站在那里,不作任何解释。 明尘夜神情一暗,大踏步的走过来,紧紧的抓住我的肩膀:“回答我好不好,告诉我,你为何要这么做?” 看着他眸中的愤怒,我心中一抽,看,他还是很在乎花浅的,他从来没有像今日这般对我怒目而视,咄咄逼人。 我垂下眼眸,掩饰着眸中的情绪,淡淡的开口:“再不救人,就晚了。” 明尘夜知道此时刻不容缓,不是质问我的时候,他放开我,直接施展轻功,飞身下了船。 此时,花浅已沉入水里,明尘夜不得不下水把花浅给捞上来,他抱着花浅,踏着水面离开了画舫,向大夫奔去。 待船靠岸,我下了船,突然就不知道自己要何去何从,太子府是不想回的,三王府,打死我我也不想去,可那里有我要保护的人,即便龙潭虎穴,我亦非去不可。 我尽量往人少的地方走,走至一条僻静的街道,突然就很想哭一场,现在发生的一切事情,都让我无所适从,这就是我想要的?根本不是,我不后悔跟着风清云出来,只恨他过了那么久,竟从不曾来寻我。 我可以不怪他选择了皇位,怪只怪自己到头来赔了夫人又折兵,既丢了心,又丢了家,有家回不得,跟丢了家有什么区别? 我站在悠长的小巷里,停止了前进,呆滞的望着前方,也不知道过了多久,突然有道白色身影落在我面前,依旧卓然的风姿,依然俊逸的五官,明尘夜用一种怜惜的眼神看着我,轻声开口:“柔儿,该回去了。” 我眸光暗沉,面无表情,对明尘夜的话恍若未闻。 明尘夜过来拉我,我一动不动的站在那儿,并不打算跟他走。 明尘夜轻哄:“柔儿听话,我带你回家。” 家?闻言,莫名的被戳到痛处,我甩开他的手,眸光冰冷的迎上他的视线:“之前不是很生气吗?怎么现在不质问我为何这么做了?我现在就可以告诉你,我讨厌她,就像讨厌你一样讨厌。” 一字一句,令明尘夜眸光一颤,他牵强的扯着唇:“柔儿,你说什么傻话,今日之事我并没有怪你,我只是怕你瞒着我做傻事。” 滴血 我攥紧双手,直到指甲陷进肉里,却丝毫未察觉疼痛:“明尘夜,你根本不知道我想要什么,我觉得好累,我们之间,结束吧,你得到了你的自由,我也是时候去争取我想要的东西了,从今日起,就当我们从未相识。” 明尘夜震惊的看着我,眸中染上一抹痛楚,他薄唇紧抿,艰难的开口:“柔儿,你是有苦衷的,对不对?” 我没有丝毫动容,语气冰冷:“没有,我已经厌倦了,以后我们各归各的,再不相干!” 突然,明尘夜猛的将我拉进怀里,紧紧的圈住我的身子,他在我的耳边近乎哀求:“柔儿,不要离开我好不好,我不要失去你,不要对我说这样的话,我不能没有你……” 他甚至有点语无伦次,我不知道这些话对他有着怎样的伤害,我只知道,我的心,在一阵一阵的抽疼。 他的无力,他的心痛,他的哀求,让我差点就想抱住他,并承诺他不离不弃,可我一想到孔夫子,不禁再次狠下心来。 只听明尘夜闷哼一声,他缓缓的松开了我,眸中的希冀消失殆尽。 我紧紧的握着匕首,只觉得自己的心在跟着他一同滴血,可我还是要装出一脸的冷漠和无情:“第一次,你为我挡剑,第二次,是我亲手伤的你,明尘夜,忘了我,这样的我,不值得你爱。” 我一脸决绝的抽出匕首,转身离去,在转身的那一刻,隐忍了许久的泪珠,轰然砸落。 我也是迫不得已,明尘夜,你好不容易离开皇宫,我不想你为了我再卷进去,原谅我骗了你,伤了你,对不起,我爱你。 ——分割线—— 我找了一棵树,在树上坐了一天,不是我不想救人,实在我不想去找明尘与,因为不知道要怎么面对他,我想,我是有点恨他的,他只会把我逼得无路可走。 夕阳西下,我终究是来到了三王府门前,我在大门外僵立着,脑子里想的是明尘夜,那一刀,连我自己都不能释怀。 我迟迟不动,有个门卫走过来恭敬的作揖:“风姑娘,三皇子早已等候多时,您请进吧。” 没想到这里的门卫还记得我,当初来到这里,总以为明尘与奈何不了我,然而,兜兜转转,还是回到了这里,终究是受制于他。 我进了大门,在管家的带领下,来到明尘与的书房,此时,明尘与正坐在案前提笔写着什么,见我进来,他望了我一眼,继而继续书写。 不一会儿,他搁下毛笔,起身向我走来,他想碰我的手,我不着痕迹的躲开,明尘与倒也不计较,明知故问:“你的脸色很差,可是不舒服?” 我不想去看他那张俊美却令人怨恨的脸,面无表情的嘲讽:“换做是你,你的脸色也不会好到哪里去,何必多此一问。” 明尘与轻轻的捏住我的下颚,逼迫我与他对视:“柔儿,我这么做都是为了你,我本不想逼你,可你走的太远了,我不得不先把你寻回来,不管你的心是否完整,如今,乖乖的留在我身边,可好?” 有数 难道,我可以说不好吗?说的好听是为了我,这一切,还不是为了他自己,不过是绑上喜欢我的名义罢了! 我不为所动,机械的开口:“孔二老和言卿在哪。” 明尘与眸光一暗:“你觉得你此时此刻的态度,我会告诉你吗?” 闻言,我瞳孔微缩,双手不自觉的握紧:“你想怎样。” 明尘与逼近我的脸,带着压迫的气息:“取悦我。” 顿时,我觉得我的呼吸都不太顺畅了,没有什么比听到他这句话更让我感到耻辱,我冷冷的吐出两个字:“不会!” 突然,明尘与邪肆的挑唇一笑,另一只手缓缓的缠上了我的腰:“柔儿,聪明如你,接下来要怎么做,你可要心中有数。” 袖中的手又紧了几分,此时此刻,我只能隐忍。 明尘与似是故意折磨我一般,他低头,一个轻柔的吻落在我的眉心,接着,他一路缠绵的吻下去,直到滑过鼻尖,我下意识的要躲开他,只觉得下颚上的力道让我无处躲闪,明尘与惩罚性的,狠狠的吻上我的唇。 我的睫毛在剧烈的颤动,拼了老命在忍,才忍着没在明尘与身上插一刀,掌心的新伤还未变旧伤,却又添了新伤。 明尘与不断加深这个吻,吻得有点忘乎所以,他搂着我的力道越来越紧,甚至还想撬开我的牙齿。 我窒息,我愤怒,我耻辱,妈蛋!老娘不干了! 我猛的推开明尘与,恶狠狠的瞪着他,用无声的愤怒提醒他,不要太过分了! 被推开的明尘与先是愣了一下,见我瞪着他,忽而就魅惑的勾了勾唇,他的眸中,显然染上一抹愉悦。 他毫无顾忌的过来拉我的手,我还是没骨气的任他拉着,只不过掌心的痛意,让我轻轻的皱了一下眉。 明尘与将我细微的表情看在眼里,当他看到我伤痕累累的双手时,眸中的愉悦瞬间被幽暗所取代,我竟不惜用“自残”这种无力的方式,来表达对他的抵触。 明尘与用力的扣住我的手腕,语气带着警告:“以后你再敢这样做试试!” 我冷冷的看着他:“这取决于你,不在我,明尘与,我警告你,他们若是有一丝一毫的闪失,我让你追悔莫及!” 我们无声的对视和较量,最终,明尘与松了我的手,转身取了药,为我包扎伤口。 因为袖口染了血渍,明尘与吩咐侍女带我去换了件衣裳,我听之任之,在不能确保孔夫子他们安无虞之前,我不能任性。 换好后,明尘与便领着我去见孔夫子,只不过,去见孔夫子之前,明尘与用布条蒙住了我的双眼,眼前一片黑暗,我不动声色的让他牵着我走,七拐八拐,不用看也知道,那是一个极为隐秘的地方。 当我重见光明之时,已经来到一处院落,水榭亭台,小桥流水,娇花楚楚,绿树茵茵,幽静雅致,清新宜人,贵宾也不过如此,可见,明尘与是个极有分寸的人。 不远处,孔夫子他们熟悉的身影出现在我的视线里,心下一动,我欲要抬步过去,明尘与突然抓住我的手腕,眸光深邃:“别让我等太久。” 我垂下双眸,平静的开口:“知道了。” 这种相逢的场面甚是尴尬,孔夫子他们,于我恩情并重,而我却让他们身陷于此,我既愧疚又无力,软肋被别人捏住的感觉,就是不好! 言卿一见到我就抱了上来,与此同时,孔爷爷和孔奶奶差点喜极而泣。 目的 言卿搂着我的脖子啜泣道:“仙女姐姐,你终于来见我了,我还以为我再也见不到你了。” 我爱怜是抚着言卿的头发,柔声道:“对不起,卿儿,让你们久等了。” 言卿摇头,她松开我,神情关切:“姐姐,那个什么三皇子有没有对你怎样?” 我安抚的笑了笑:“没事的卿儿,你看姐姐现在不是好端端的站在你面前吗?” 言卿质疑:“我不信,姐姐,你骗我,你的脸色都不好!” 我郑重道:“卿儿,我真的没事。”说着,我看向孔二老,问:“爷爷奶奶,你们,最近可好?三皇子有没有为难你们?” 孔奶奶擦了把眼泪,笑着说道:“丫头,我们除了呆在这个院子里,其他一切都好,不愁吃不愁穿,你不必太过担忧。” 孔夫子接话:“是啊丫头,那三皇子对我们还是很客气的,你可不要做什么傻事啊。” 我微微一怔,没想到孔夫子他们的心思这般剔透,我苦涩的扯了扯嘴角:“你们说什么傻话,我视你们如至亲之人,如今你们被困于此,要我如何置之不理。” 孔夫子神色黯然:“是我们连累了你啊。” 闻言,我眸中一酸,欲要垂泪:“不,是我连累了你们,要不是我,现在你们还好好的呆在清素镇里。” 孔奶奶的眼神无比慈爱:“丫头,这不怪你,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啊。” 他们越是如此,我越是愧疚,我不自觉的握紧言卿的手,神情坚决:“我一定会尽快让你们离开这儿的,等我一段时间,好吗?” 言卿紧张的拉住我:“姐姐,你要做什么?” 我努力的微笑着:“卿儿,相信姐姐,姐姐不会有事的。” 说着,我看了眼孔奶奶和孔夫子,松开了言卿的手:“我的时间不多,我先走了,卿儿,爷爷奶奶,你们要好好的,等我的好消息。” “姐姐!” “丫头!” 我不理会他们的呼喊,转身离去,沉重的愧疚感几乎让我窒息,眼下,我只想尽快见到明尘与,并且跟他好好的谈一谈。 出了院子,明尘与颀长的身姿立于一处花枝之下,他眸光缥缈,眉宇间似是笼罩着一层烟雾,望着在微风中轻颤的花枝,怔怔的出神。 不知为何,看到这样的他,我的怒意,以及心中对他的怨恨竟然被压了下去,我猛然惊醒,此时此刻,我所身处的境况,最忌讳的,就是冲动。 待我们以同样的方式回去的时候,我眸光平静的看着明尘与,声音清冷的问:“你要怎样,才肯放他们走。” 明尘与不答,沉默了好一会儿,才缓缓的开口:“柔儿,你很清楚,我的目的,自始至终,只有一个。” 他所说的目的,我的确很清楚,可清楚又如何,他太过强人所难。 我眸光微颤:“你可要想清楚了,我的心,早已不是我自己的了。” 明尘与抬手,拇指轻轻的擦过我的下唇,最后,他勾起我的下颚,眸光微沉:“我可以不在乎,迟早有一天,我会把你的心,慢慢的收回来。” 交代 我的心中,突然升腾起一股无力的悲哀:“明尘与,你这又是何必,这样伤害的,不仅是我,更是你。” 明尘与狠狠的甩袖,收回自己的手,在我的脸上扫过一阵厉风:“我清楚的知道我自己在做什么,要放人,可以,只要你嫁给我。” 闻言,我深深的吸了口气,紧抿着唇始终无法开口答应他,明尘与也特别有耐心的等着我做决定,可他的神情,分明就是笃定我会答应他。 因为,眼下的状况,似乎不得不答应。 我缓缓的迎上明尘与的视线,眸光微颤,语气冰冷:“只要你放了他们,我风浅柔,心甘情愿的嫁你。” 明尘与勾唇,笑不达眼:“好,记住你今日所言。” 明尘与离去,仿佛也带走了我所有的力气,我忍着不把此时此刻的心情表露出来,佯装淡定的回了房间。 有些东西,是我自己欠下的,我不得不偿还,旁人无法左右,更无法替代。 比如孔二老和言卿,再比如,明尘夜,我让他们痛苦,所以我也得承受那份相应的痛苦。 桂魄初生秋露微,秋天的夜晚已经转凉,可再凉的夜,也抵不过我心中的那股子冷意,我倚着茶几,单手扶额,微瞌着双目,思绪万千。 突然,烛光微颤,一抹气息潜入,我不紧不慢的抬起双眸,明尘夜卓然的身姿赫然出现在我面前,眸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波澜,我漫不经心的开口:“你来做什么。” 明尘夜声音清越,在寂静的房间里显得更加好听:“自然是带你走。” 那种毋庸置疑的意味,令我神情一动,但我重新垂下眼眸,不作任何理会。 明尘夜几步走到我面前,一把扣住我的手腕,然而,我不为所动,明尘夜见此,不禁双眸微眯,质问:“柔儿,为何?我不信你是那种女人!” 我不与他对视,掩饰住所有的情绪,淡淡的启唇:“你信不信是你的事,但我绝不会跟你走。” 话落,在我毫无预兆的情况下,明尘夜猛然一拉,将我揽入怀中。 我微微一惊,直直的撞进他深邃幽暗的眼眸,温热的鼻息互相缠绕,顿时,周围的空气不断升温。 我下意识的躲开明尘夜锐利的眸光,声音微沉:“再不走我就喊人了。” 说着,我挣开明尘夜的双臂,但下一秒,明尘夜扣住我的手腕,再次将我拉入怀中,他的双手撑在我身后的茶几上,两人距离太近,不,根本就是零距离,我条件反射的向后退,然而,身后的茶几让我无处可退,两人以一种极其暧昧的姿势对视着。 明尘夜逼着我向后仰去,他的眸中有着怒意,但却笑着开口:“柔儿,你是想让三王府的人都来瞧瞧,我们是如何亲热的?” 我不再躲闪他的目光,不怒也不恼,冷声道:“明尘夜,你不要再执着了,我是不会跟你走的,我已经决定,嫁给明尘与。” 闻言,明尘夜眸光一冷,凤眸中怒意蔓延:“你这个满嘴谎言的女人,说好的跟爷一起离开,如今却说要嫁给别的男人,不管你是真心还是假意,今晚若是不给爷一个满意的交代,爷现在就办了你!” 缠绵 我的脸色一下子黑了好几个度,语气带着警告:“别忘了,今日是谁伤的你!” 明尘夜的手法出奇的迅速和利落,他一只手,就将我的双手钳制到身后,唇边的弧度肆意狂狷:“若是不相信爷的能力,你尽管试试。” 一时间,我竟无言以对,脸颊在微微的发热,可我还是倔强的瞪着他,警告他不要乱来。 明尘夜眸中的怒意慢慢的消散,他的目光变得温柔至极,带着蛊惑的开口:“柔儿,我知道你是有原因的,告诉我,发生了何事。” 一想到孔夫子他们,我的心,又开始一点一点的冰冷下来,眸中闪过一抹狠绝,我动了动手,可明尘夜根本没有放松对我的钳制,我用轻蔑的神情看着他,嘴角的弧度也带着嘲讽:“明尘与将会是皇帝,这个交代可满意?现在,麻烦你立刻滚!” 明尘夜眸光一暗,眼底有暗潮涌动:“此话当真?” 我笑得嫣然:“自然是当真。” 明尘夜抬手,捏住我的下颚:“柔儿,你既不愿说真话,那爷就不客气了。” 话落,他堵住我微张的唇,想说的话被悉数堵了回去,他按住我的脑袋,在我的唇上重重的碾压,可气的是,我竟始终抵挡不住他那霸道的缠绵。 不知何时,明尘夜的手开始不规矩起来,被他抚过的地方,产生一种奇异的燥热,我的身子在微微的颤抖,此时此刻,我真的相信,明尘夜是个说到做到的主。 他的声音略带沙哑,低沉的在我耳边问道:“可是愿意跟我走?” 我沉默,不敢轻易的开口,我的身体软得没有力气,但最终,我却一字一句,掷地有声:“不可能!” 明尘夜那双染着情欲的眸子,瞬间变得清明,隐隐的跳动着几簇愤怒的火苗:“你走也得走,不走也得走!” 明尘夜松开对我的钳制,拉着我就走,我巧妙的拂开他的手,明尘夜讶异之余,转身在我身上点了两下,顿时,我心中有一万头草泥马呼啸而过,妈蛋,老娘又被点穴了! 明尘夜无视我如狂风暴雨般席卷过去的目光,将我打横抱起,他低眸看我,唇角微勾:“想嫁给明尘与,做梦!你若是再不肯乖乖的听话,爷让你明日下不了床!” 只见他抱着我就要离去,我的睫毛在轻轻的颤动,脸上一阵红一阵白,该死的明尘夜,他就不能尊重一下我的意愿吗! 要是我就这样走了,孔夫子他们怎么办,明尘与又会怎样对他们? 明尘夜刚走到外室,只听一阵敲门声响起,明尘与在门外出声:“柔儿,你可是睡了?” 明尘夜顿住脚步,室内一片寂然,我望着明尘夜,眸中闪过一抹忧色。 明尘夜一脸从容,他见我“视线灼热”,不禁放我下来,解了我的哑穴,得到出声的自由,我压低声音,开口道:“你还不赶紧走!” 明尘夜挑唇:“柔儿可是在担心我?” 我冷笑:“被他看到,不好。” 闻言,明尘夜凤眸一眯:“不好?” 说着,他揽住我的腰,轻轻的吻上我唇角,说话时犹如羽毛掠过般:“那这样,岂不是更不好?” 我还未开始发怒,明尘夜已经吻上我的唇,再一次肆意的缠绵。 信物 久久没有回应,明尘与在门外站了一会儿,不知为何,我总感觉明尘与是知道明尘夜在这里的,我的心跳没来由的加速,若是被明尘与在此时推门而入,看到我和明尘夜这般…… 然而,明尘夜突然在我的唇上咬了一下,我微痛,他邪妄的警告:“若是再敢想着别的男人,爷不介意当着他的面要了你。” 闻言,我又恼又怒,只觉得脸上热得可以煎蛋了,明尘夜却是笑得魅惑,吻得那叫一个不能自已。 然而,明尘与并没有进来,他唤来守房的丫鬟,特意吩咐她,过一盏茶的时间再进屋为我熄灯,丫鬟应了声,他便离去了。 再观明尘夜,他的脸色并不好,他冷哼一声:“要不是他捣乱,爷非带你走不可!” 虽然我不知道明尘与用怎样的方式去“捣乱”,以至明尘夜不能带我走,但我总算是松了一口气。 可明尘夜并没有要为我解穴的意思,他长袖一挥,衣袂如浮云飘落,一枚绣花针穿门而出,门外的小丫鬟期然倒地。 我终于忍不住问:“明尘夜,你一个大男人,随身携带着绣花针真的好吗?” 记得他用银针伤了千路云之时,用的也是绣花针,甚至还扬言要在千路云的脸上绣花儿。 闻言,明尘夜的眸中却是染上笑意:“有什么不好,这些绣花针可是柔儿给我的定情信物。” what?!这厮的脑子确定没有任何问题?就算打死我,我也不知道有这么一回事儿。 明尘夜再次将我打横抱入怀中,他返回内室,轻轻的将我放到床上,他轻抚我额前的发丝,唇边染笑:“记得柔儿第一次送这定情之物时,好生厉害,差点就把爷给伤着了,第二次,爷差点丧命,都说爱之深,恨之切,你我无冤无仇,那自然就是爱的深切了,你说,这不是定情信物是什么?” 听完这番说辞,我竟是无语问青天,脸色黑如锅底,这种歪曲事实的鬼话,就他说的出来! 接着,明尘夜也上了床,随手一挥,帐幔便落了下来,还顺带熄了烛火,真是流畅自然得让我想打死他! 某男肆意的将我搂进怀里,低声在我耳边继续开口:“一直以来,爷都舍不得用呢,就算用了也会寻回来,柔儿,爷不介意你再来几针。” 神经病! 我只觉得嘴角在微微的抽搐,沉声吐出两个字:“闭嘴!” “柔儿……” 某男的手不安分的动着,我脸色微变,咬牙道:“明尘夜,解开我的穴道,立马滚蛋!” 然而,明尘夜不仅把我的话当做耳旁风,还一个翻身把我压到身下,他在我的耳边厮磨:“柔儿,我想要你……” 顿时,我的脸色黑得可以和夜色媲美,寂寂的黑暗中流动着一种叫做迷乱的因子。 “不!可!以!” 我大声的抗议,然而,明尘夜压根就不理会我的抗议,直接封住了我的唇,长驱直入。 之前的吻霸道缠绵,可这个吻激烈炙热,带着满满的欲望,似是要燃烧一般,我的理智近乎崩溃。 明尘夜的双手在我的身上游弋,有一种蓄势待发的意味,他轻咬着我的耳朵,声线性感撩人:“柔儿,说实话,为何突然离我而去?” 同房 我颤抖着,语气带着乞求:“明尘夜,你住手好不好?” 闻言,明尘夜动作一滞,他轻柔的吻上我的唇,极尽的温柔缱绻,罢了,他安抚道:“柔儿,别怕,我说过我会等你,但你不要嫁给明尘与可好?” 我仍然颤抖着,没有说话,明尘夜也没有为难我,他为我整理了衣衫,重新将我搂入怀中。 他在我的额前吻了吻,轻声道:“柔儿,睡吧。” 我知道,明尘夜在极力的克制他的欲望,可是,他似乎等不到我了,我觉得心很累,早知道晚上还有这么一出,那白天那一刀算什么? 不知过了多久,模模糊糊间我就睡着了,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明尘夜的原因,觉得这一觉,竟是睡得意料之外的好。 早上醒来,身旁已无人,指尖冰凉的温度证明着,他很早就离开了,我没来由的一阵失落。 小丫鬟为我梳洗的时候,看到我脖子上的吻痕,不禁红了脸,我眉头轻皱,小丫鬟问我是否要用粉遮一下,我想,这样也好,免得被明尘与看到,徒增麻烦。 这一日,我明显感觉到,明尘与把我看的更加严实了,可谓是密不透风,当真是连一只苍蝇也飞不进来。 明尘与从宫里回来,来到我的院子,他的目光不经意的掠过我的脖颈,问:“昨晚睡的可好?” 我扯了扯嘴角:“不劳三皇子挂心,我睡的很好。” 明尘与附以一笑:“如此自然是最好。” 见他迟迟没有下一步的动作,一副悠然自得的样子喝着茶,我不禁开口:“不知三皇子还有何事。” 明尘与挑唇,不紧不慢的开口:“本皇子决定,从今日起,到你房里过夜。” 闻言,我脸色微变:“这恐怕不合适吧。” 明尘与饶有兴致的看着我:“柔儿迟早要嫁于我,这有何不妥?” 我眸光微冷:“既是迟早的事,又何必急于一时,同房之事,还是待我们成婚后再议。” 明尘与起身走到我面前,抬起手,大拇指轻轻的抚过我的脖颈上的某处,一副漫不经心的神情:“柔儿,希望你记住,你为何留下来。” 我瞥了眼他那沾了一层粉的指腹,不以为意的开口:“你大可以放心,我想忘也忘不了,倒是你,别忘了你承诺过的事。” 明尘与自动忽视后半句,俯身在我耳边低声道:“乖乖的呆在房里等我,我会尽早赶过去。” 我眸光一沉,但却无能为力,因为我真的只能乖乖的听话。 越盼望的事情越难以实现,相反的,越不想发生的事情,就来的越快。 夜幕悄无声息的降临,我机械的让小丫鬟服侍着,我总是在不断的反问自己,我真的要嫁给明尘与吗? 小丫鬟见我魂不守舍的样子,带着取笑的口吻说道:“姑娘,奴婢看的出,三皇子真的很喜欢您,平时,三皇子待我们这些下人也温和,您别紧张,三皇子是个怜香惜玉之人,何况姑娘您……长的这般美若天仙。” 闻言,我不禁失笑,对小丫鬟摆了摆手:“知道了,你下去吧。” “是。” 小丫鬟退下,我看着镜中那张脸,那张所谓的,美若天仙的脸,如果没了这张脸,明尘与是不是就对我没那么执着了? 迎合 我不自觉的摸出袖中的匕首,盯着匕首怔愣出神,我一直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不曾发觉,明尘与已经到来。 匕首还未出鞘,手腕猛的被人扣住,明尘与眸光暗沉的质问:“你想干什么?” 我不紧不慢的迎上明尘与的视线,嘴角微勾:“你觉得呢?” 明尘与双眸微眯,他加重了手上的力道,我不禁双手一松,匕首“咚”的一声掉在桌子上。 “这东西,今后交由我来保管。” 明尘与将我从凳子上拉起来,拉我走到床边,他张开双臂,自然的吩咐:“服侍我就寝吧。” 闻言,我愣住,这种象征着夫妻的事情,总觉得太过别扭,虽说要嫁给他,但终究不是心甘情愿。 我走到明尘与的身后,抬起微颤的双手,脱下他的袍子,接着,明尘与转过身,他的眸中,有着一种毋庸置疑的好整以暇,我垂下眼眸,认命的去解他的腰带。 我的动作,慢得简直是对自己的一种折磨,我深吸了一口气,索性不想太多,三下五除二的脱掉他的衣服,省的被看了笑话。 我稳了稳心神,动作开始利索起来,然而,两人的距离难免有些近,安静的房间里尴尬中,又带着几分暧昧。 突然,明尘与揽上我的腰,将我往怀中一带,他微眯着双眸,眸子里透着丝丝邪妄:“柔儿,你看看你的样子,是有多么的勉为其难。” 我沉默的移开视线,只觉得明尘与说的都是废话,我不勉为其难,难道乐意之至? 明尘与捏住我的下颚,将我的视线强行拉回:“怎么不说话?” 我不咸不淡的开口:“那你想怎样。” 明尘与眸光微暗:“面对我,你就这般的不情愿,这般的,心生厌恶?” 我的眸中不带一丝波澜:“你早该预料到,不是吗?” 明尘与的眸中闪过一抹怒色,随即,他勾唇一笑:“既已厌恶至深,再厌恶些又何妨?” 我皱眉:“你想做什么?” 明尘与松了我的下颚,他的手穿过我的发隙,脸也随之逼近了几分。 我推他,腰间的力道却是越发的紧,他的唇越来越近,我干脆闭上了眼睛,或许忍一忍就过去了。 可接下来,明尘与许久没有动静,我慢慢的睁开双眼,只见明尘与的眸中,情绪不明,他松开我,并将我推开,他转身坐在床上,凝视我良久,妖娆邪魅的眸子里带着一丝冷意:“本皇子等着你,主动迎合的那日。” 我看着明尘与,心中微颤,眸中的挣扎之色显而易见。 明尘与将视线从我身上移开,自顾自的躺下休息,我无所适从的站在那里,睡也不是,不睡也不是。 过了片刻,明尘与睁开双眼,问:“你打算在那儿站一夜?” 我佯装不以为意的开口:“无妨。” 明尘与再次闭上眼睛,淡淡道:“柔儿喜欢就好。” 只觉得嘴角一抽,这明尘与什么时候也变得那么无赖了,但反过来一想,他不理我反倒更好,等着我主动迎合他,做梦! 我转身,想去外室坐上一夜,谁知没走两步,明尘与发觉后下了床,一把拉住我的胳膊将我拉回来:“你想去哪?” 我想甩开他的手却始终甩不开,不禁怒道:“你管得着吗?” 明尘与双眸眯起,我只觉得眼前一花,明尘与将我抱起来,并且很不温柔的将我扔到床上,一阵天旋地转,还没来得及怒骂出声,明尘与已经压了上来。 我又惊又气,想推开他,双手却被钳制住,就像钉在了床上一样,见此,我放弃了挣扎,冷笑道:“三皇子,你不是说等着我主动迎合吗?这么快就沉不住气了?” 囚禁 明尘与的眸光有些阴郁,他的语气咄咄逼人:“风浅柔,昨晚,他都对你做了些什么?” 他的目光触及我那还未淡去的吻痕,眸光似乎更加阴郁,我无视他的逼问,只当自己什么也没听到。 见我这样的反应,明尘与猛然低头,在我的脖子上留下一串鲜艳的吻痕,任凭我怎么挣扎都没有用。 我愤怒的大吼:“明尘与,你太过分了!” “过分?”明尘与玩味的念着:“柔儿,别忘了你是为什么留在我身边,这样你就觉得过分了?那接下来还有更过分的事呢!” 说罢,明尘与用力的压上我的唇,此时,我根本没办法考虑我为什么留在他的身边,我就是不喜欢他这样强迫我,我抵死挣扎,可四肢竟无法动弹丝毫。 我觉得整个人都晕乎乎的,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我发现我的双手能动了,而此时,明尘与那双炙热的大手已经滑入了我的衣襟,我猛然清醒,看到他那双意乱情迷的眸子,我毫不犹豫的拔下头上的珠钗,狠狠的刺进他的肩膀。 明尘与倒吸了一口气,恢复清明的双眸,目光深深的凝视着我,也不顾他流血的肩膀,突然,他发出一声苦笑,接着便缓缓的直起身子,并抬手抚上自己的伤处,他下了床,隐忍着痛意拔下肩上的珠钗:“风浅柔,在我们成婚之前,你休想见他。” 话落的同时,明尘与将带血的珠钗用力的掷于地上,随即转身离去,而且还不忘把梳妆台上的匕首一并带走。 我闭上眼睛,只觉得脑袋一片混乱,刚才,的确是太冲动了,可我也的确是迫不得已…… 翌日,我想问明尘与打算什么时候放了孔夫子他们,可院子里却有侍卫模样的男子拦着我不让我出去,我猛然意识到,我被明尘与囚禁了! 为了惩罚我,明尘与整整两日都没来见我,直到第三日晚上,他悠然现身,身上还带着酒气。 我几不可闻的皱了下眉,见他不说话,我便找着话题开口:“你的伤,有没有好一些?” 闻言,明尘与挑眉,嘴角勾起一抹似有似无的笑意,他走到我面前,伸手捏住我的下颚,抬起我的脸:“这话从你嘴里说出来,着实令我不敢置信,这两日可是学乖了,知道软语相求了?” 我躲开他的手,对于他的话不置可否:“随你怎么想,我想知道,你什么时候放了他们。” 明尘与煞有其事的收回自己的手,眸光深邃,让人捉摸不透:“待我们成了亲,我自然会放了他们。” 我皱眉,忍不住问:“我们什么时候成亲?” 明尘与挑唇一笑,眸子里带着丝丝魅惑,他突然将我揽入怀中,在我的耳边吐气如兰:“怎么,柔儿就这么急于与我成亲?” 一股不浓不淡的酒香让我闻到了危险的气息,我下意识的推开他,脸色微沉:“是与不是,你心里清楚。” 这,不过是一场带着伤害的交易罢了! 药丸 明尘与的眸光暗了暗,他紧紧的盯着我向我走来,直到我被逼入墙角,他的双手撑在墙上,将我罩在他的阴影里:“你怕我不肯放过他们,我又何尝不是,怕你不能一直留在我身边?” 闻言,我微怔,不自觉的迎上他的视线,此时,他的眸光是清澈的,动情的,我竟是哑然。 事实上,我的确没有想过要一直呆在他的身边,我陷入了沉默,这么说来,除非我真的决定以后留在明尘与的身边,否则,他永远不可能放了孔夫子他们? 我是否应该,慎重考虑一下,我的下半辈子,是不是,要跟明尘与一起过······ 所谓考虑,也不过是逼着自己做一个决定罢了,心没来由的一阵抽疼,我和明尘夜,就要结束了。 明尘与见我默认了他的猜测,双手慢慢的收紧,我瞥了眼他那骨节泛白,不可抑制的颤动的拳头,缓缓的开口:“明尘与,我答应你,只要你放了孔夫子他们,我以后,一直留在你身边,直到,我死去。” 我突如其来的承诺令明尘与一怔,然而,他拂袖转身,走到一旁的窗户边负手而立:“我不信你,明尘夜,比我想象的还要不简单。” 说着,他回眸看我:“你能保证,他来带你走之时,你不会跟他走?” 我心中一凉:“那你到底想怎样。” 明尘与从身上拿出一个暗红色的菱形木盒,眸光幽深的开口:“这里有一粒药丸,可以令人昏迷一个月,只有我登上皇位,封你为后,一切尘埃落定之时,我才不担心,明尘夜会把你带走。” 我的眸中闪过讶异之色,这是什么鬼东西,竟然可以令人昏迷一个月,一个月,可以发生好多好多事,可我更担心的不是这个。 我瞳孔微缩,声音微冷:“我怎么知道,你那是不是毒药,一个月后,明尘夜会不会醒过来。” 明尘与转过身,眸中带着愠怒:“柔儿,不曾想,你竟是这样看我,一直以来,我真正想要的,都并非他的性命!” 明尘与这般不择手段,试问,他的说辞有几分说服力? 我勾了勾唇,走到他面前,将他手中的盒子拿了过来:“明尘与,我信你,可是,倘若明尘夜真出了什么事,留下来的那一半,我自己吃。” 明尘与扯了扯嘴角:“我的柔儿当真是聪明,聪明到,甚至是愿意为他殉情!” 我不以为意,暗暗握紧了手中的盒子,唇边却是笑意晕染:“我也不想,可是,我别无他法。” —— 那个盒子,我一直随身携带着,无论经谁之手让明尘夜吃下去,我都不放心,又或者说,除了我,没有人可以这么轻易的让明尘夜吃下去吧。 我知道,明尘夜很强大,可孔夫子他们毕竟在明尘与的手里,而且还藏在了一个不为人知的地方,找是一段时间,营救更需要从长计议,这期间,已足够让明尘与做出一些“冲动”的事,一些足以令我悔恨终生的事。 因此,我不敢赌,不敢拿孔夫子他们的性命来赌,明尘夜终究是帮不了我,这条路,终究是要我自己来走下去。 强扭 这日,瑰丽的夕阳让我心神恍惚,空气中酝酿着栀子花的芬芳,金色的流光晕染着花枝,透过枝叶间的缝隙,斜落到地面,院子里的景色唯美梦幻到令人陶醉,然而,我的心情,却不像眼前的风景那般美丽。 明尘与在我耳边低声道:“柔儿,聪慧如你,接下来怎么做你可是明白的,我不奢望此时的你,在心里给我留了一席之地,哪怕只是一点儿,可你的身是我的,只属于我一人的,你可懂?” 我垂着眸,神情黯然,低低的回了一句:“我懂。” 明尘与的眸中闪过一抹欣然之色,嘴角勾起一个满意的弧度,突然,他执起我的双手,拇指在我的手背上轻轻的摩挲着,一副情深意切的样子。 他问:“柔儿,你会一直留在我身边的是不是?” 我不禁抬眸看他,看到他如孩童般诚挚希冀的目光,我微愣,这样真诚的神情,怎么可能出现在明尘与的脸上,他对我,不过是要而不得的占有罢了。 我有意避开他的视线,并抽回了自己的手:“三皇子大可以放心,我风浅柔虽不是什么大丈夫,却也可以一言九鼎,所应之语绝非戏言。” 话落,明尘与猛然抓住我的胳膊,用力一带,我猝不及防的跌入他的怀中,他附在我的耳边轻声提醒:“他来了。” 闻言,原本窜起的怒火顷刻便被压了下去,我一把推开明尘与,神情厌恶,眸光冰冷:“明尘与,你别碰我!即便我答应嫁给你,我也不会喜欢你!” 明尘与的眸光不可抑制的暗了暗,因为我几乎是脱口而出,半点违心的意思也没有。 当一袭白衣淡然飘落之时,明尘夜长身玉立,俊美得犹如天神,他二话不说,便过来拉住我的手,眸光悠然的飘向明尘与:“我的好弟弟,你抢谁的女人不好,怎么就偏偏要与自家哥哥抢,先不说影响了我们之间的手足情谊,柔儿更是无意于你,这强扭之瓜,可是一点儿也不可口。” 明尘与将眸中的情绪隐去,随即勾唇一笑:“皇兄这话说的可不怎么中听,我比你更早的与柔儿相识相知,柔儿自愿来此寻我,自愿与我成亲,何来强扭之说,如若不然,柔儿可是愿意跟你走?” 明尘夜的眸中闪过一道暗芒,他握着我的手紧了紧:“自愿?当真是可笑,即便自愿又如何?只要我不愿意,你们如何胡说八道也无用!” 说罢,明尘夜的唇边勾起一抹挑衅的弧度:“今日,爷势必要带走这女人,好弟弟,你最好别拦着,否则,让外人见了,岂不笑话。” 明尘夜狂妄的模样令明尘与俊脸一沉,咬牙吐出三个字:“你休想!” 眼见周围的空气已经蔓开了一阵硝烟,我猛然甩开明尘夜的手,冷声道:“明尘夜,我是不会跟你走的,你和你的阿羽爱去哪去哪,我们,已经没有任何关系了。” 明尘夜被激怒,他再次拉住我,力道之大,让我生生的扑进他的怀里,他怒道:“当着爷的面就敢红杏出墙,告诉你,爷的忍耐是有限度的!” 试探 闻言,我忍不住嗤笑:“是你拈花惹草在先,怎么就不许我红杏出墙了?告诉你,这堵墙,我还就出定了!” 明尘夜的眸中卷过滔天的暗潮,只见白影一闪,接着我的腰上猛然一紧,明尘夜揽住我的腰就要飞身离去,他还不忘在我的耳边邪魅而凌厉的低声道:“爷让你知道,后悔二字怎么写!” 闻言,我不自觉的颤抖,貌似,玩的有点过了。 这时,周围涌出无数的暗卫,将我和明尘夜堵了个水泄不通,明尘与厉声开口:“明尘夜,放开她,否则,别怪我不念兄弟之情!” 明尘夜朗声一笑,俊朗的面容无端生出一种明媚瑰逸之感:“这话说的倒是冠冕堂皇,试问,你何时念过兄弟之情?区区几个暗卫,怕是太过小瞧了爷!” 事实上,明尘夜并非夸下海口,面对一大批精英暗卫的围攻,他却拥着我如越无人之境,飘逸的白衣如初落之雪那般纤尘不染。 一旁观战的明尘与,一张俊脸是沉了又沉,我猜,他一定是这样想:明尘夜,你终于露出你的真面目了吗?看来,今日这番试探,没有白费! 不是我帮着明尘与,虽然我知道他有意试探,可明尘夜那番话,让我下意识的就怼了回去,最终,我还是在意起了他风流的过往。 见这些暗卫在明尘夜面前如同废物一般,明尘与的双眸陡然眯起,他出其不意的闪到明尘夜身边,意欲将我夺回,可他伸出的手却抓了个空,明尘夜单手与他过了几招,竟是打成平手。 明尘夜笑得风华绝代:“好弟弟,不要用此等崇拜的眼神看着皇兄,人,皇兄就带走了,你自个儿回去,莫要气坏了身子。” 只见明尘与的脸黑得可以滴墨,明尘夜却是搂着我,在明尘与阴沉的目光下扬长而去。 明尘夜将我带回曾经的太子府,皇帝为其保留府邸,可明尘夜已经不是太子,又一时没有合适的名字,这府邸便没有命名。 明尘夜径直的拉我回到我住过的那个院子,路上被几个婢女看到,她们见几日不见的我又回了这里,而她们的主子还一副脸色很不好的样子,纷纷忍不住窃窃私语起来。 明尘夜简单粗暴的将我甩进房门,想到他当初的温柔体贴,我不禁怒从中来,他何时变得这般暴躁无良? 然而,我还未发怒,明尘夜一把捏住我的下颚,狂躁的吻便落了下来,他捧住我的脸,吻得很用力,带着惩罚,带着盛怒。 我知道,此时越是挣扎,他就越愤怒,我安静的承受着他的怒意,直到他的怒火慢慢的平息。 明尘夜将我紧紧的搂入怀中,许久,吻渐渐变得温柔,他在我的耳边问:“可是知错?” “嗯。”我倚在他的怀中,低低的应了一声。 明尘夜抬起我的脸,目光停留在被他蹂躏过的红唇,他低头,似是抚慰一般,浅淡而轻柔的吻上我的唇。 感觉腰间的力道收紧了几分,明尘夜突然叹息了一声:“你这女人,天生就是来折磨我的,你伤我,恨我,我却始终对你绝情不起来。” 点火 我缓缓的抬手,圈住明尘夜的腰,轻声道:“我没有恨过你,真的,从来没有。” 明尘夜的语气带着哀求:“不要再离开我了好不好?” 他窝在我的颈间,像孩子一般的请求,我在心里答应着,奈何我却要再次离开他。 我说不出那个“好”字,情动之下,我搂住明尘夜的脖子,在他微微诧异的眸光中,吻上了他的唇。 明尘夜自然是欣喜的,他的吻,温柔得能够撩人心魂,被他抱到床上竟是浑然不觉。 紧接着,事态便到了难以控制的地步,我突然就后悔了,紧紧的护着最后一件衣衫,带着哭腔说道:“明尘夜,我错了,我们不要再继续了好不好?” 明尘夜在我耳边诱惑道:“没事的,柔儿,我会轻点的,可好?” 他唇边的笑容性感魅惑,一时被迷了双眼,待我反应过来,想说的话却被他的吻逼入腹中。 我心中一急,连忙搬出他的话,就像抓住救命稻草一般:“明尘夜,你说过,你会等我的,等我心甘情愿,你不可以强迫我!” 明尘夜哄道:“柔儿听话,这不是强迫,你会喜欢的。” 见明尘夜不打算停下来的样子,我情急的大吼:“我!不!要!君子一言驷马难追,你不可食言!” 闻言,明尘夜俊脸一黑,沉声道:“爷要收回那句话!” 我争辩:“说出去的话就不能收回!” 明尘夜用一种“骇人”的眸光盯着我,许久,他无奈的起身,神情郁闷的坐在床上,一脸的欲求不满。 我亦是无奈的扶额,觉得甚是尴尬,悄悄的捞起身旁凌乱的衣衫,匆匆的往身上套。 突然,胳膊上有股力道将我一拉,惊叫之余,我已经倒在了明尘夜的臂弯里,明尘夜抚上我的脸,说道:“柔儿,你主动点的火,如今却想身而退?” 我看着明尘夜唇边那抹邪气的笑容,挣扎了几下却没有作用,不禁咽了口唾沫:“那你想怎样?” 抚在我脸上的手沿着背往下滑,明尘夜一边揩油,一边俯下身说道:“就这样放过你,岂不是太便宜你了。” 话落,明尘夜将我的唇堵了个严严实实,直到把我吻得七荤八素,软在他的怀里才肯罢休。 —— 傍晚时分,我和明尘夜在房里用膳,不一会儿,花浅来寻,我和她对视的时候,两人的眸中,都是无法言喻的神情。 明尘夜笑道:“阿羽可是用过了晚膳?不如坐下一道食用吧。” 花浅微笑:“阿羽正有此意,之前都是阿羽不好,令姐姐负气而走,如今,姐姐终于回来,阿羽便以汤代酒,向姐姐赔个不是。” 一旁的凝妆盛了汤递给花浅,我沉默的看着她柔弱善良的脸庞,看她饮尽碗中的汤,我浅笑着开口:“妹妹言重了,该赔罪的,本应是姐姐才对,眼下,我们姐妹二人即将分离,不如,今晚来姐姐房里睡,如若不然,你就是不肯原谅姐姐了。” 闻言,花浅微愣,随即摆出一脸不舍的神情:“姐姐惜别之情,妹妹铭记于心,在姐姐房里留宿,妹妹是乐意之至的。” “行,坐下用膳吧。” 我和花浅的互动,明尘夜沉默的在一旁看着,也不知道他作何感想,然而,他肯定不知道这两个女人在搞什么把戏。 但是,当他听到我要留花浅过夜的时候,他在桌子底下悄悄的抓住我的手,在我的手背上不轻不重的捏了一下,我只当做什么也没有发生,并将自己的手抽了回来。 留宿 夜渐渐的深了,房间里烛光摇曳,寂静无声。 花浅忍不住打破沉默:“姐姐,不知道你有什么话想与我说?” 闻言,我挑眉看她,唇边不自觉的溢出一丝笑容,缓缓道:“花浅,你是恨我的吧。” 花浅不答,但却并不否认,我的心还是不可抑制的凉了一下,不是我有多么的重情重义,而是当初,花浅真的是个好姑娘。 我不动声色的继续开口:“我记得,你说过,你爱明尘夜,爱的入骨,甚至还为他背叛了明尘与,这么不顾一切的为了一个不爱你的男人,值得吗?” 突然,花浅似是被我的话刺激到,她激动得眼睛都红了:“你不懂!你根本什么都不懂!风浅柔,你一生下来就受尽万千宠爱,所有人都围着你转,你何曾受过一丝委屈?无论我花浅如何深爱都无法靠近的男子,而你却唾手可得,还惺惺作态的在这里问我值不值,凭什么?凭什么你就可以那么轻易的得到一切?” 闻言,我竟是不可抑制的笑出声来,轻易的得到一切?原来我自认为无边的痛苦,自认为的身不由己,竟成了别人眼中憧憬神往的样子。 唇边的笑容似嘲似讽,也不知道是笑花浅,还是笑我自己,我维持着嘴角的弧度,眸光清冷的开口:“妹妹当真是委屈,爱上了一个不爱自己之人,我的确不懂你,不懂你的偏激,不懂你的极端,不懂你被爱而不得蒙蔽了双眼的模样,我无法体会你的苦,你的悲,你的痛,莫非,你又体会得到他人所承受的不幸?” 然而,花浅却是嘲讽一笑,讽刺意味比我更甚:“姐姐就不要矫情了,你一个从未体验过人间冷暖的大小姐,想必是把小病小痛也比作大风大浪,既是如此,又还有什么好说的?” 亡国公主,被人追杀,生死一刹,为人棋子,情深错付,好一个人间冷暖,好一个大风大浪,我用称赞的口吻说道:“妹妹经得起大风,扛得起大浪,因此练就了狭隘的胸襟,短浅的目光,不得不说,姐姐当真是佩服得紧。” 闻言,花浅怒了:“风浅柔,你有什么资格这般嘲弄我?我可没空听你在这里逞口舌之能!” 既然花浅已经耐不住性子了,我也没必要再跟她说一些有的没的,我的眸光冷了下来,带着压迫逼视着她:“花浅,别以为我不知道,自我与你相见,一开始,你便处处算计,一开始,你便和明尘与狼狈为奸!” 花浅冷笑:“你知道又如何?最终,你还不是要乖乖的离开这里,离开夜!” 我笑着走到花浅面前,见她的眸中有慌乱之色,她似乎想后退,但终究还是笔直的站在原地。 我逼近她,眸光带着威胁:“我只想问你,去千积寺祈福那日,与我长得一模一样之人,到底是谁?” 花浅故作镇定:“无可奉告!” 早就预料到这样的答案,听了也不失望,我拉开与她的距离,唇边扬起一抹笑意,状似毫不在意的开口:“花浅,恭喜你啊,你和明尘与,成功了!” 话落,我的笑容消失殆尽,眸光变得凛然:“然而,我身陷囹圄,我可以不怪你,但从今以后,我们恩断义绝,就当我们从未相识,他日若是让我见到那张面皮,我必抢之,毁之!” 同游 第二日,我起的很早,昨晚我和花浅把话说到那个份上,自然是不可能睡在一起,两人撕破脸皮,我也没太当回事,要来的迟早要来,要走的也迟早要走,我跟她,已经仁至义尽。 我出了院子,踏着草地上的露珠,在小花园里逛了一圈,在园子里,我可以看见明尘夜的住所,当初,他安排我住的院子,本来就离他那儿很近。 我没有让凝妆跟着,此时,花枝寂寂,花园里的花虽然开的艳丽,但入了秋,总有一种快到生命尽头的寂寞萧瑟之感,似是一种虚张声势的华丽。 想的太过入神,突然听到一声温柔的轻唤:“柔儿。” 蓦然抬眸,明尘夜浅笑而立,步香茵,越芳丛,身后的朝霞似乎只为当他的陪衬,他丰神俊朗,优雅从容,衣袂蹁跹兮,似有流风回雪,他似是从画中走来,一步一步走到我面前。 他握住我的手,又抚上我的脸,不禁皱眉道:“柔儿,你怎的浑身冰凉,你看你,脸色都白了几分。” 说罢,明尘夜将我拥入怀中,浑身被一股暖意包围,突然就有一种想要沦陷的感觉,我回抱着他,说道:“其实我一点都不冷,现在,不是有你吗?” 闻言,明尘夜笑了,他蹭了蹭我的脸颊,将我拥得更紧:“柔儿,我们今日就离开吧,我可以带你,去你任何想去的地方。” 我问:“这里毕竟是你的家,你不想再逗留几日?” 明尘夜不以为然:“一刻也不想再留,我真正的家,是有你的地方,柔儿,只要有你在,我别无所求。” 我怔住,只觉得,内心动容得一塌糊涂,我强迫自己微笑着,可声音还是带了一丝颤抖:“来日方长,我们先别急着走好吗?你带我在京城游玩一日可好?” 明尘夜不解,他深深的凝视着我,最终,他柔柔的笑道:“好。” 明尘夜带我去郊外,我们策马同游,骑着马肆意奔跑的感觉,很是畅快,蓝色的天空,碧色的草地,山川,树木,花草,溪流,虫鱼,鸟兽,一切是那么的令人心旷神怡。 水光山色与人亲,无穷好。 一路上,我们嬉笑玩闹,回忆我们的初见,相识,我问,在清素镇的时候,他去哪了,他说,他有紧急的事情,不得已而为之。 我不悦,原来他还是不肯告诉我。 可明尘夜却是笑道,柔儿若是想知道,就赶紧嫁给我吧,嫁给我之后,你自然就知道了。 明尘夜卖着关子,我无奈的笑。 在一处风景极美的地方,我下了马,回眸看他:“那我不嫁给你,是不是就永远都不知道了?” 明尘夜亦下了马,他过来拥我入怀,抵着我的额头,眸中的笑意宠溺而温柔:“不会的,你很快就会知道,因为,我的柔儿定是要嫁给我的。” 寒山苍翠,秋水潺湲,天平山上白云泉,云自无心,水自闲。 此时此刻,明尘夜离我那么近,他的眉眼,他的气息,都那么清楚,可是,他终究不属于我。 我挣脱了明尘夜的怀抱,走到一处既有绿荫,又有溪流的石头上坐下,冲他挑了挑眉:“谁说我一定要嫁给你?我就是不嫁给你。” 任性 我挣脱了明尘夜的怀抱,走到一处既有绿荫,又有溪流的石头上坐下,冲他挑了挑眉:“谁说我一定要嫁给你?我就是不嫁给你。” 明尘夜站在原地,好整以暇的笑问:“不嫁给我,那你嫁给谁?” 他这一问,我还真是被他给问住了,不是我不知道,恰恰是因为我知道,我要嫁的人,不是他。 明尘夜见我神色异样,他在我面前蹲下身来,戏谑道:“是不是觉得,嫁给我才是最明智的选择?此生,定是非我不嫁了。” 我撇过脸去,竟是傲娇的开口:“哼,我就是不嫁你。” 谁知,明尘夜突然把我抱起来,将我放到一处草地上,他捏了一下我的鼻子,眸中是掩饰不住的笑意:“没想到,我的柔儿也会有这么孩子气的一面,我对你是越来越情难自禁了,这可如何是好。” 闻言,我没来由的一慌,赶忙拿手遮住他的眼睛,挡住他那柔情似水的目光,一本正经道:“你看这儿风景多好,人生有三样东西不可辜负,美景为首,美酒次之。” 明尘夜拉下我的手,笑得愈发的魅惑,他靠近我,在我的耳边问:“那第三样是什么?” ……我再一次被问住了,这是典型的挖坑给自己跳啊…… 明尘夜故意倾身上前,不疾不徐的开口:“美景已在眼前,而美酒无处可寻,眼下,只剩美人,没有好好的欣赏了。” 他进我退,眼看我就要躺地上了,我立马制止他的靠近,一手撑着身子,一手推着他道:“明尘夜,你别胡说八道,靠那么近欣赏个鬼,懂不懂什么叫做距离产生美?” 明尘夜“如实”回答:“不懂。” “你!……” 明尘夜的眸中隐着笑意,只见他长臂一伸,将我往怀里一捞,他按住我的脑袋,唇毋庸置疑的压了下来。 我瞬间大脑死机,不知作何反应,然而,不知何时,我竟被扑倒在地,绵长的深吻将我吻得意乱情迷,明尘夜在我耳边低低的问:“柔儿,你何时才心甘情愿?还是说······你······怕疼?” 我蓦然清醒,但还是一下子脸就红了个彻底,我稳了稳心神,出其不意的,一个翻身把明尘夜压在身下,看着他微怔的神色,我笑道:“想知道什么时候吗?那好,我不妨告诉你,等你的阿羽不爱你的时候,我就心甘情愿了。” 闻言,明尘夜勾唇一笑,眸中风情潋滟,他反身再次将我压到身下:“你是想饿死爷么?这一等,可是要等到何年何月啊。” 他的唇有意无意的掠过我的唇,我微恼,也不知道是因为他的故意挑逗,还是因为他所说的话。 我推开他坐了起来,唇边扬起一抹明媚的笑容:“没关系,我很有耐心。” 明尘夜从容的坐起来,动作娴熟的将我搂入怀中,极其宠溺的开口:“你这女人,就爱给爷使难题,不过,爷喜欢。” 嘴角不自觉的一抽,这厮是个受虐狂吗?然而,我猛然想起,我插他的那一刀,我抬起头,神色担忧的问:“你的伤,好了没有?” 明尘夜毫不在意的答:“无事,这点伤,爷还不放在眼里。” 下手的人是我,我深知那一刀刺的不轻,我心中愧疚,但他那么不把自己的伤当回事的样子让我生气,我像上次那样出其不意的扒开他的衣服,好在,他的伤的确愈合的很好,但看着他胸口的新伤和旧伤,即便眼前春光无限,美色当前,我却心里很不是滋味。 明尘夜失笑,他捧起我的脸,带着安慰的语气:“爷不怪你,无论你有什么原因,只要你以后再不离开,便足矣。” 我的眼泪毫无预兆的夺眶而出,惹得明尘夜一下子就慌了神,我拥住他,不自觉的越抱越紧,就让自己暂且任性一回吧。 鸾石 我枕着明尘夜的胸膛,有一种岁月静好的感觉,鸟无声兮山寂寂,微风拂面花草香。 突然,我觉得颈间一凉,我下意识的摸去,摸出了一只碧色的水滴状挂坠,冰凉冰凉的,它似水晶,又似软玉,上面还氤氲着一层烟雾,使它的光泽看起来温润柔和。 我不禁抬头看向明尘夜,他为我戴好,复又将我搂入怀中,他的眼角眉梢,有着淡淡的笑意,我在他的笑容里看见了一种叫做幸福的东西,他说:“柔儿,这是我母后留给我唯一的东西,只可惜她走得早,没有机会看看你,你既不愿把绣花针当做我们的定情之物,那我就将这鸾石赠与你,柔儿,你可要收好了,这可是爷最珍贵的东西。” 闻言,我心弦微颤,他把最珍贵的东西送给我,然而,我却要弃他而去,还戴着他给我的鸾石?这不可以! 我急忙伸手去解开这吊坠,但我怎么摸都没有摸到绳子上系的那个结,这是怎么回事? 我皱眉,明尘夜挑眉轻笑:“这可不是一般的绳子,是爷寻了千年蚕丝,请了老秃那位世外高人独家秘制,系上之后,便再也无法解开,柔儿,以后你就是爷的人了,你跟鸾石都要好好的,最好别想着把这东西扔掉惹爷生气。” 我尝试着劝他:“既是你母后留给你的东西,你自己好好保管着,我怕我……” 明尘夜抬起我的下颚,眸中的神色看不出喜怒,他缓缓开口:“柔儿,只有你戴的起,虽说鸾石是我最珍贵的东西,但相比之下,我更不能失去的,是你,没有什么,比你更珍贵。” 也不知道是不是我承受不起明尘夜那一份真挚,或者是对他愧疚难当,我突然感觉一阵晕眩,这简直就是对我的折磨。 “柔儿,你怎么了?”明尘夜神色一紧,他扶住我的双肩,我扶额,待那阵晕眩感消失之后,只当是自己有点无法接受此时的境况,当即便扯出一抹令他安心的笑容,摇头道:“没事。” 时间流逝得很快,期间,我们去了凤凰居吃午饭,包了一个上好的雅间,上了最好的饭菜和名酒,我们还拼酒,看谁会先喝醉,我们喝了很多,但最终两个人都没醉。 明尘夜夸赞,不曾想,我竟还有千杯不醉的好酒量。 黄昏,我们在一个视野极佳的地方看日落,我和明尘夜互相依偎着,夕阳把我们的影子拉得老长,残霞隐隐,芳草萋萋,青山无语,暗立斜阳。 我仰起脸,看到明尘夜眉眼生辉,眸中印上一抹绚丽的霞光,更是显得眸光滟滟,摄人心魂。 看着他脸上美丽的线条,硬朗又不失柔和,我眸光熏染,问:“你最喜欢吃什么?今晚我下厨给你做。” 闻言,明尘夜微微挑眉,许是意外我会下厨,又许是意外我会给他下厨,随即,他的眸中漾起笑意,他在我的唇上轻啄了一下,道:“只要是你做的,我都喜欢。” 我嫣然而笑,挑眉道:“你就不怕我下毒?” 明尘夜捏住我的下颚,在我的唇边气息缱绻:“下毒我也认了,谁叫我爱上了你这狠心的女人。” 气氛正好,说罢,他的吻,深深的落了下来。 —— 回到府里,我便开始忙碌起来,在现代,为了伪装成厨师或者美食家,烹饪技能是必备的,而且更要精湛,做出来的食物或许很美味,但我从来没有像今日这般,如此用心的为一个人做饭。 在落然谷,美男爹爹的厨艺一级棒,我在耳濡目染之下,将现代的营养和古代的精致结合起来,使得食物更加的色香味俱,就连美男爹爹也夸我是青出于蓝…… 落然谷呵……让我暂且思念着你吧。 做饭 炊烟袅娜的升起,我在厨房里“挥斥方遒”,凝妆主动请缨在一旁帮衬,所有人都以为我是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千金小姐,然而,我的手法,刀法,皆是娴熟利落,游刃有余。 就连一向淡定的凝妆,都惊得瞪大了双眼,瞠目结舌的站在一旁,忘了自己要做什么,直到我叫她帮我把泡好的红豆沥干,她才回过神来。 期间,明尘夜忍不住来厨房看我,而我正在细细的雕刻一朵山茶花,明尘夜掏出手帕为我擦拭着额前的细汗,我专心致志,没有看他,更没有看到他那怜惜而珍视的目光,直到刻完最后一片花瓣。 我一时兴奋,下意识的就问身边的明尘夜:“夜,你可知这是什么花?” 我侧过脸,正好撞见明尘夜惊喜的眸光:“柔儿,你叫我什么?” 我一愣,我没叫他什么啊,等等…… 我,似乎,貌似,好像,大概,叫了他,夜…… “咳咳……”我故意咳了两声,掩饰着自己的尴尬,说道:“怎么,不愿意?那以后不这样叫你就是了。” 明尘夜失笑,他轻轻的捧住我的脸,掌心在我的脸上摩挲着,柔声道:“我高兴都来不及呢,怎会不愿意?” 我指着我的雕花,笑问:“这花儿你可见过?” 明尘夜的视线移向我所指之物,眸中闪过一抹赞赏之色:“我的柔儿竟有这等技艺,当真让人意外,若是我没看错,此花,叫玉茗。” 闻言,我打了个响指,笑道:“不错,正是玉茗。” 说罢,明尘夜的眸中氤氲着笑意,看着他眉眼生辉,俊美异常的模样,我忍不住踮脚在他的俊脸上亲了一口,顺嘴吃了块豆腐,我淡然自若,却把一厨房的人都羞得不敢抬头,当然,明尘夜那厮是不可能的,他微愣,继而一把将我揽入怀中,在我耳边低笑:“柔儿,我很欢喜呢,不知接下来,又会有什么样的惊喜?” 众人更是面红耳赤,表示忍受不了自家主子公然秀恩爱,我亦觉得过分了些,便赶紧把明尘夜推开。 明尘夜说的是对的,山茶花又叫玉茗,或者曼陀罗,它总是在天气稍凉时,静静的开放,而后,花瓣一片片的,慢慢的凋落,直到生命结束。 它小心翼翼的凋谢方式,和人们追求理想中的伴侣的态度一样,因此,它代表着含蓄,理想的爱。 但是我不会告诉他,我所有想说的话,都藏在这些食物中。 后来,是我让凝妆用强制手段,把她的主子请了出去,继而,她兴致勃勃的看我做菜,难得露出少女该有的模样。 两菜一汤,外加一道甜点,呈出来的时候,凝妆的眼里冒着光,问道:“姑娘,你做的吃食看着真好看,味道也是馋人,不知叫什么名字?” 我微微一笑,告诉她,这些菜样都取自一句诗,第一道菜叫做“春心莫共花争发”,第二道,叫做“折寄遥怜人似玉”,甜点叫做“玲珑骰子安红豆”,而那锅汤,叫做“金风玉露一相逢”。 毫无疑问,这些诗句的后半句,就是我想表达的东西。 春心莫共花争发,一寸相思一寸灰。 折寄遥怜人似玉,相思应恨劫成灰。 玲珑骰子安红豆,入骨相思知不知? 金风玉露一相逢,便胜却人间无数。 胜却人间无数……我也只能这样安慰自己了。 明尘夜说,吃了我做的东西,以后怕是吃不惯其他人做的饭菜了,所以,我以后再不能离开他,否则,他会饿死。 他说,我以后不能随便做饭给其他男人吃,他说······ 我摸着鸾石,泪珠悄无声息的滑落,明尘夜渐渐的不再说话,看着他安睡的模样,我抬手抚上他俊逸的脸庞,细细的端详,细细的抚摸。 夜正长兮风淅淅,看这天,似是要下雨了,我轻轻的吻了吻明尘夜的唇角,心中凄然,只是默默的说了千遍万遍的对不起。 重要 风过,撩起了轻纱帐幔,我转身,凉风毫无预兆的侵入,凌乱了青丝,风干了眼泪,我只得快步出了房门。 不远处,我看到花浅娉婷的身姿,我们视线相交,但两人都无话可说。 在花浅身旁经过,我还是停了下来,神色如常,语气平淡的说道:“这一个月,你好好照顾他。” 说罢,我就要离去,花浅开口止住了我的步伐:“看这天色,怕是不宜出府,不如明日再走,免得伤了身子。” 我冷笑一声,视线轻轻的落到花浅的脸上,我斜睨着她,淡淡的吐出两个字:“不必。” 出了府,我彻底在风中凌乱,不知何时,雨点开始砸落,一滴一滴,在我的皮肤上溅起了水花,一串一串,濡湿了我的头发和衣衫。 这天啊,说变就变,明明白天的天气还是那般风和日丽,如今却是暴雨狂风,雷鸣阵阵,似是要将我淹没在这大雨中。 我步伐艰难,走了许久,回头去望那座府邸,却是被雨水模糊了视线。 我不知道我有没有流泪,就算有,也是被雨水冲刷混淆得看不清模样了。 我还是很冷静的在雨中行走,这条路,我必须得走,包括这场雨,我照单收。 走到三王府,感觉像是走了一个世纪,在见到明尘与的那一刻,我可谓是狼狈不堪,什么关心的神色,心疼的眼神,当真是让我觉得好笑极了。 明尘与冲进磅礴的雨势拥我入怀,我只觉得好累好累,身体已经支撑不住了,我身子一软,陷入无边的黑暗中。 第二日醒来,竟是感染了点风寒,我在镜中看到我的脸色煞是苍白,头也有点晕,这身体,何时也变得这般娇弱了。 明尘与强制我躺在床上,叫了太医给我定时定点的诊治,还在一旁监视我必须得按时吃药,我虽想发怒,这未免小题大做了些,但我还是在明尘与的“威逼”下,喝了一大堆的“苦口良药”。 我的病很快好了起来,但我实在是接受不了明尘与那副关怀备至的模样,总是一声不吭,他让我做什么,我便做什么,他见我“虚弱”的样子,也忍着没有对我说过一句重话。 一日,我终于可以下床,我问明尘与可不可以在府里走走,他笑着答应了,并要求在我身侧陪同。 我沉默不语,明尘与的视线一直落在我的身上,逛了一圈,他见我许久都未有任何反应,他忍不住开口:“柔儿,你既是亲口答应,再不济,夫妻之间,也应是相敬如宾。” 脚步猛的顿住,我微微侧过脸,抬眸迎上明尘与的视线,对视良久,我问:“明尘与,如若可以重来,你还会不会让我去献舞?” 霎时,明尘与的眸中波澜跌宕,他缓缓开口:“柔儿,我不想欺骗你,若还是当初的我,我的决定不会改变,可若是如今的我,我定会把你留在身边,好好的看着,娶你做我的皇妃,我如今才发觉,你在我心里,竟是如此重要。” 真心 听到明尘与的答案,我扯动嘴角,移开了视线,眸中深深的静默不为所动,良久,我语气微冷道:“一步错,步步错,一开始你便不想留我,现在又是何苦。” 明尘与轻轻的执起我的手,他的温度让我想躲开,可他偏不让我躲,他道:“柔儿,我知道你怨我,恨我,可我终究放不下你。” 闻言,我微怒,一句放不下,就可以掩盖他所造成的伤害吗?他不觉得,他这样很自私吗? 然而,就在此时,管家来报,说是楚御山庄的大公子楚景珣求见。 听闻此事,我心思一动,问明尘与:“我能否见一见他?” 明尘与的眸中情绪不明,他松开我的手,冷冷道:“不能。” 说罢,他吩咐管家送我回房,他则是去了大厅。 然而,我并没有回房,管家也不敢对我动手,便由着我,只是不让我靠近大厅。 楚景珣一定是查出了言卿被明尘与所掳,可是,他能把人救走吗?我心里的答案告诉我,不能,但我还是忍不住有所希冀。 我在明尘与回来的必经之路等着他,等了半天,明尘与终于出现在我的视线里。 见到我,明尘与的脸色一下子就沉了下来,他眸光微暗的看着我,说道:“柔儿,我不是叫你回房吗?” 我无视他的不悦,直直的看着他:“你明知道,我想见他。” 明尘与双眸微眯,他走近我,问:“你见他做什么?” 我自嘲一笑,不冷不热道:“他是我朋友,难道我见个朋友也不行?你把我留在身边,就是这般暗无天日的圈禁我?” 明尘与的眸中染上怒意,我自知这番话激怒了他,只见他猛的扣住我的手腕,说道:“你就非要这般,对我的真心置若罔闻?” 我无畏的迎着他的视线,道:“我已经答应过你,会和你好好在一起,你还在纠结什么?你就是这般不信任我?” 突然,明尘与将我揽入怀中,他什么话也不说,就是静静的抱着我,并且很紧很紧,似是怕我无故消失。 许久,我试着开口:“楚御山庄的大公子怕是已经知晓此事,可否,提前送他们回去?” 明尘与没有立即回答,我又道:“谁也见不得自己在乎的人有个三长两短,大公子心系卿儿,想必此时定是寝食难安。” 明尘与还是沉默,我突然脑子一抽,问道:“明尘与,若是我身陷险境,你会不会来救我?” 我会无故身陷险境,事态自然很严重,这对明尘与自然很不利,我似乎已经猜到他的答案,他定会说,他决不会让我陷入险境。 明尘与终于有了反应,他眸光深邃,但他却给了我一个出乎意料的回答,他坚定的答道:“会。” 我微怔,随即心中弥漫着苦涩的感觉,他会与不会,似乎都对我没什么关系。 然而,我不知道的是,明尘与的那个“会”字里,隐含了多少深意,我没有注意到他眸中一闪而逝的悔意,直到得知真相,我发现,他是我这辈子最痛恨的人。 明尘与再次拥紧我,抚着我的发说道:“柔儿,我答应你,提前送他们回去,但不是现在,再过几日可好?” 我突然就觉得心里不那么沉重了,但对他实在是感激不起来,便道:“我想再去看看他们。” 明尘与也很顺着我,轻声道:“好。” 我默默的闭上了眼睛,任由他抱着,可不知为何,我的心,在隐隐作痛。 活该 月亮似乎一夜比一夜丰盈圆润,月光也一夜比一夜清澈皎洁,我还在空气中闻到一股似有似无的桂花的芬芳。 自明尘与听了我白天说的那番话,他竟没有再派人来监视我,我的院子,终于不再像个牢笼。 是夜,凉风习习,不断撩拨着空气中的芳香。 明尘与说,今晚他要在我房里睡,我没有拒绝,在房里点着烛火等着他到来。 我能猜到的事情,明尘与必定也能猜到。 夜渐深,外面有轻微的脚步声渐行渐近,门外的小丫鬟低低的道了声:“见过三皇子。” 接着,明尘与便推门而入,我披了件袍子坐在外室的桌边,单手撑着脑袋假寐,他来,我并未睁眼。 当他走到我身边之时,我淡淡的开口:“你去里屋睡吧,不用管我。” 我感觉到明尘与周身的气息变了,明知道不太可能,却还是这样做,想想自己也是很作死。 明尘与趁我闭着眼看不到他的动作,他一语不发的就将我抱起来,我下意识的就搂住他的脖子,脸色一黑的同时,又有点慌乱。 我想说很多话,指责的,劝说的,商量的,可是都卡在喉咙里,这是我自己答应的,不是吗? 明尘与将我放到床上,俯身凝视我,说道:“放心,我不会碰你。” 我莫名的松了一口气,移开视线,道:“睡吧。” 两人都安安分分的躺在床上,我睁着双眼,眸光清明,没有丝毫睡意。 想必,明尘与也是一样的,我们倒不像是在睡觉,而是在等待。 然而,当我渐渐的有了睡意之时,朦胧间,感觉身边有动静,我猛然清醒,看到明尘与离去的身影。 过了许久,我躺在床上再无睡意,便干脆起了床,寻了出去,我想,我还是想见楚景珣的,告诉他,孔二老和言卿,不会有事的,因为有我在。 当我远远的看到,两道修长俊逸的身姿对峙在屋顶上之时,我毫不犹豫的足尖点地,轻身跃上屋顶。 我速度极快,并且稳稳的落在两人之间,阻断了他们蓄势待发的动作。 见到我,楚景珣微惊,继而脸色一沉,道:“浅浅果真在此,三皇子,你不觉得此举太过卑鄙了些?” 明尘与不屑的勾唇,道:“我可不懂什么江湖道义,我们立场不同而已。” 楚景珣眸光微冷,对明尘与的话不予理会,他将视线落到我身上,说道:“浅浅,你大可不必如此,相信我,我现在就带你走。” 我知道他镇定的表面之下有多牵强,我迎着他的视线,故作轻松道:“所有的事情都是因我而起,对于卿儿他们,还有你,我很是愧疚,我一点都不委屈,并且是自愿的,相信我,卿儿他们不会有事,我也不会有事,我,很好,真的。” 楚景珣的脸上,明显就写着,我不相信,我步履轻盈的走到明尘与身边,主动握住他的手,与他十指紧扣,我看着楚景珣笑道:“对不起,景珣,我辜负了你对我的期望,我是个爱慕虚荣的女人,不配做你的朋友,他日,你要和卿儿好好的过日子,我既然选择了身边这个人,以后若是发生什么不幸之事,都是我活该。” “浅浅!” 看楚景珣的神情,似乎一点都不相信我说的话,他一脸的痛心疾首,眸光挣扎,似是不甘,可是,他比我更清楚眼下的状况。 许久,楚景珣不得不郑重的看着我,缓缓道:“你,好自为之。” 牵挂 月色正好,皓月当空,清辉流泻。 楚景珣离去,明尘与抓紧了我的手,另一只手搬过我的脸,他俯视着我,轻笑道:“一点都不委屈?可看你的眉眼,分明是委屈的很。” 我沉默的看着他,不打算与他争辩。 明尘与的眸中莫名的涌起一抹怒意,他托住我的脑袋,猛然低头,用力的压上我的唇。 唇上的那一抹凉意,让我狠狠的皱眉,面对他的撕咬和啃噬,我只是握紧了那只没有被他扣着的手,慢慢的闭上了眼睛。 —— 翌日,我和明尘与相遇无话,我们似是因为那个吻而冷战起来,明尘与还是会来我房里过夜,但我们是单纯的同床共枕,没有丝毫逾越,我们各行其事,井水不犯河水。 又过了两天,我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会自己一个人坐在房间里唉声叹气,小丫鬟总是来劝我到处走走,或者为她的三皇子说好话,我只当做没有听见。 这一日,明尘与在宫里有些要事,会晚点回来,正当我在院子里发呆之际,突然有道身影翻墙而入,生生是把小丫鬟吓到失声尖叫,把我从神游状态拉了回来。 待我看清眼前之人,不禁神情微变,他用折扇在小丫鬟的身上点了一下,小丫鬟立马噤声,并且晕了过去。 我皱眉道:“楚景弦,你怎么来了。” 来人“啪”的一声打开折扇,如初见时那般风流倜傥,风度翩翩的踱步到我面前,他道:“浅浅,多日不见,别来无恙啊。” 我忍不住勾起嘴角,唇边弯出一个淡淡的弧度,不紧不慢道:“无恙。” 楚景弦细细的端详我的脸,继而道:“我看你是愈发的清瘦了,可为何还要呆在这个鬼地方?” 我笑得嫣然:“这里怎会是鬼地方,比你的楚御山庄美多了,我就是喜欢呆在这里。” 楚景弦收起折扇,神色暗了下来,他凝视我的双眸,说道:“我说过,你的眼睛骗不了我,你又何苦自欺欺人。” 我的笑意慢慢敛去,沉默了许久,才开口道:“既是如此,你又何苦来拆穿我,更不应该来找我。” 楚景弦却是动情道:“可我始终牵挂着你。” “楚二少爷,”我的语气陡然转冷:“劝你还是不要再把时间浪费在我身上,不值得。” 后面的三个字,我咬的很重,楚景弦眸色黯然,他抬起手,似是想抚上我的脸,但被我躲开了。 他的手僵在半空中,须臾,他自嘲一笑:“我也在想,我为何会如此迷恋你,对我投怀送抱的女人何其之多,却偏偏对冷情冷性的你念念不忘,想想也是自讨苦吃,大概,我是中了你的毒。” 我嘲讽的勾唇,回道:“自古红颜祸水,你迷恋的,不过是我的脸罢了。” 楚景弦倒是不急于否认,而是平静坦诚道:“我承认,你说的对,但也不完对。” 随即,他话锋一转:“我更在意的,是你的人,哪怕如今站在这里的你,容颜尽毁,我还是会这样说,我始终牵挂着你。” 扫兴 听了楚景弦的话,心里很不是滋味,无论他说的是不是真话,我还是觉察到了我内心的颤动。 但我讨厌这种颤动,我根本就不需要他这样对我,这样为我,如果可以,我宁愿他恨我,这样,我就可以对他视若无睹,而不至于这般无措。 我的视线从他身上移开,神情冷冷的,一副不为所动的样子。 突然,楚景弦上前抓住我的双肩,说道:“浅浅,跟我走吧。” 他恳求的语气让我莫名的烦躁,他明知道,言卿对他哥来说有多重要,他也明知道,孔二老和言卿,于我来说有多重要。 不疾不徐的迎上他眸中的希冀,我的眸光愈发的冰冷,挡开他的手说道:“你走吧,以后都不要再来找我,也不要再管我的事,我意已决,绝不会变。” 闻言,楚景弦静默半饷,却是突兀的笑出声来,他自嘲道:“看来,我这是自讨无趣了。” 我不去看他,直到他离去。 估计,也就只有明尘夜,才是那个总是不顾我的意愿,不顾一切,不顾后果的对我使用强硬手段的人,而偏偏,我却被他征服。 猛然间,我的视线轻微的模糊,那股有点熟悉的晕眩感袭了上来,我下意识的扶住身旁的树干,片刻后,晕眩感消失,就好像什么事也没有发生一样,恢复如常。 我的眸光不自觉的沉了下来,抬手搭上自己的脉搏,待眸中的晦暗褪去,我叹息着揉了揉眉心,看来,是自己把自己抑郁坏了。 小丫鬟本来就是明尘与安排在我身边最佳的眼线,因此,明尘与知道楚景弦来过也不奇怪。 夜晚,月色很好,我在等明尘与的时候,小丫鬟却说,三皇子在花园的凉亭里等我。 她为我系上披风,挑着一只精致的小灯笼,便为我引路了。 来到凉亭,小丫鬟退了下去,明尘与穿的单薄,却不见他感到有丝毫的冷意,他一袭暗红色的锦袍,墨发随意的倾泻着,在月色的衬托下,显得分外的妖娆和魅惑。 他坐在石桌边,拿着酒壶自斟自酌,目光有点迷离,此时,他眉眼间的风情,就连旁边绽放得妖冶的芍药,也不及他半分。 见我到来,他红唇上挑,说道:“柔儿,过来坐,今晚,月色甚好。” 我应言坐下,明尘与不再说话,继续喝酒,不知为何,我竟然觉得,我看到了明尘与掩在眸中的,深深的孤寂。 我动了动唇,开口道:“你为何独自一人在此喝酒?” 闻言,明尘与轻轻的皱眉,继而笑道:“柔儿不是在此,我怎会是独自一人?” …… 我无言以对,自觉的沉默下来。 明尘与见我不言,将杯中之酒一饮而尽,继而把玩着酒杯,说道:“我在此喝酒,自然是高兴,因为,我有你。” 说着,明尘与覆上我的手,将我的手紧紧的包裹住,有暖意传来,我下意识的抽出了自己的手,为了掩饰尴尬,便道:“你穿这么少,夜晚容易着凉,还是回去吧。” 明尘与似是没有听到我的话,又倒了酒喝着,看着他状似受伤的神情,我忍不住劝道:“别喝了。” 分明就是很难过,他却说他高兴,也就傻逼才会相信他的说辞。 明尘与好整以暇的看着我,薄唇轻启:“如此良辰美景,柔儿还是不要再说这般扫兴的话了。” 喝酒 我无意识的抬眸,看向亭子外边的天空,月亮很美,花开的也很美,我笑了笑,豁达的想着,我对明尘夜说过,人生有三样东西不可辜负,美景,美酒,明尘与也算得上是个美人了,还是不要扫兴好了。 我一把夺过明尘与的酒壶,里面约摸还有一半的酒,我直接仰头倒进嘴里,动作无比的豪迈而粗鲁,直到酒壶里一滴不剩。 溢出来的酒水沿着我的脖颈滑入衣襟,冰凉冰凉的,但喉咙和胸腔被酒精灼热的感觉,让我觉得心中很是畅快,瞥了眼愣神的明尘与,我把酒壶重重的往桌上一放,道:“没喝够,还有吗?” 明尘与笑了,他吩咐下人去拿两坛酒过来,待酒送上桌,我毫不犹豫的揭去红布,抱起酒坛子大口大口的喝起来,我也想要一醉方休,然而,我却是该死的清醒。 感到肚子撑了,我便停下来,看到明尘与的酒坛子还完好无损,而他正目不转睛的看着我。 我挑眉道:“你怎么不喝?” 明尘与的目光极其温柔,他微笑着道:“柔儿,你喝酒的样子好看。” “呵……” 许是酒精的原因,我的表情尽数写在了脸上,听到他这样说,我有不屑,有嘲讽,有不以为然,在那个“呵”字里。 我继续喝酒,见状,明尘与也拂去坛口的红布,毫不优雅的喝起酒来。 直到两人都喝得意兴阑珊,明尘与见我毫无醉态,暗暗的给我投了一记“钦佩”的目光。 我们的姿态都随意起来,明尘与总是喜欢盯着我出神,终于,我不悦道:“你干嘛老看我?” 明尘与斜望着我,眸光滟滟,风致嫣然,他露出一种满足的笑容,道:“好看。” 然而,我竟是瞪了他一眼,说道:“明尘与,你没救了!” 明尘与却是笑出声来,突然,他再次抓住我的手,这一次,他的手凉凉的,我觉得舒服,竟是没有抽出来,直到他将我的整只手握住。 在寂寂的夜里,柔美的月光下,我们对视着,如果单从欣赏的角度来讲,明尘与还是很养眼的。 我只觉得,两人再这么看下去,会出事的,随即,我“嚯”的站起来,说道:“喝够了,我们回去吧。” 明尘与还抓着我的手,他站起来,动情的眼眸直直的望着我,带着祈求的口吻说道:“先别回去。” 然而,我低头拉开披风的带子,揪着自己的衣襟说道:“看到没,我的衣服是湿的。” 接着,我又揪着明尘与的衣襟道:“喏,你的衣服也湿了,我们会着凉生病的。” 猛然间,明尘与将我揽入怀中,用力的往他身上按,隔着衣料,都能感受到他的体温,他道:“这样,我们就不会着凉了。” 两人身上都是酒气缭绕,刚才喝着没事,此时闻着,竟然有点熏熏然。 但是,突如其来的危机感让我推开了明尘与,推开他,我转身就走,并道:“你要在这里呆着便呆着,你不走我走!” 信你 我匆匆忙忙的转身,但明尘与一把拉住了我的胳膊,他用力一带,我不由自主的跌入他的怀中,他匝紧我的腰,我还没来得及回神,一个微凉的吻便落到我的唇上。 越是挣扎,明尘与吻得越深,我感觉世界都在蔓延着美酒香醇的味道,身子有点飘飘然,这个人吻得那么霸道,真是像极了明尘夜,现在吻我的人,是明尘夜么? —— 翌日,我是怎么回房的我不知道,据说是明尘与送我,哦不,确切的说是抱我回来的。 我的天啊,我竟然可以在接吻的时候睡着,真的是太特么无语了,不过,话说回来,这些日子以来,我总感觉身子似乎越来越弱,很容易累,然而,我的身体明明什么状况也没有,健康的很,思来想去,估计我是得了对明尘夜的相思病。 要是明尘与可以不要那么“真诚”,或许我还可以理所当然的对他恨之入骨,然而,他一个对我加注痛苦的人,凭什么总是做出一副,我负了他的模样?我似乎,从未欠过他什么。 这日,明尘与终于带我去见孔二老和言卿,这次,他没有蒙住我的眼睛,他牵着我的手,把我领向一个当真是极为隐秘的院子,甚至还有暗道暗墙,以及障眼法。 临近院子,明尘与顿住脚步,他抬手捧住我的脸,说道:“柔儿,今日见了他们,就送他们回去吧,若是由我的人来送,就怕你不信我,但是,我信你,你还会回来。” 我垂下淡然无波的眼眸,淡淡的道:“好。” 原本我只想愉快的和孔二老拉一下家常,但言卿总是不识时务的说一些让我骑虎难下的话,我知道他们都担心我,不希望我为他们做什么牺牲,但他们却不知道,我这么做,义无反顾。 和楚景珣约好见面的地点,言卿那个傻丫头竟然还不想走,她说,我不走,她也不走,即便在三王府呆一辈子也愿意,反正每天好吃好喝,还有人伺候。 仔细一看,言卿还真是胖了一圈,孔爷爷和孔奶奶也是面色红润,我当真是“恨铁不成钢”,无法,我骗他们我也一起走,这事就此作罢。 待我把人送到楚景珣身边,楚景珣将孔二老和言卿安顿好,他竟是轻轻的将我拥入怀中,但是,这是一个很纯洁的拥抱。 他道:“浅浅,你受苦了,是我没用,竟是要你这般为我。” 极为心疼的语气,像是哥哥对妹妹的心疼,我神情一动,轻轻的拍了拍楚景珣的背,说道:“楚大哥,你不用这般自责,孔二老和卿儿也算是我的亲人,我这般为他们,我心甘情愿,你不欠我什么,你以后,好好照顾他们便可。” 楚景珣放开了我,语气坚定道:“浅浅,你放心,我会照顾好他们,可是……” 这时候,楚景珣话锋一转,眸中染上一抹担忧:“你呢?你还要回去吗?” 顿时,我沉默了,许久,我才缓缓的点点头。 楚景珣皱眉道:“浅浅,你确定还要回到明尘与身边?若是阿夜醒来得知这一切,他……我也会跟着心痛和愧疚的,我和阿夜,毕竟是从小一起长大的好兄弟。” 我慢慢握紧袖中的双手,语气故作淡然的说道:“可我不能言而无信,我毕竟答应过他,再也不会离开他。” 死心 闻言,楚景珣的眸中竟然闪过一抹愠怒,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笑:“言而无信?做人的确不能言而无信,可明尘与是什么人?浅浅,你对谁都可以言而有信,唯独他不需要。” “楚大哥!”我深吸了一口气,稳住想要动摇的心,开口道:“这是我自己做的决定,你无需多言。” 我转身想走,但显然,楚景珣没有放弃对我的劝说,他拉住我的手腕,说道:“浅浅,你有没有想过阿夜,他不能失去你!” 明尘夜,明尘夜,明尘夜,明尘夜…… 我的脑海里,不由自主的想起明尘夜对我说过的话: 我的柔儿定是要嫁给我的。 我真正的家,是有你的地方,柔儿,只要有你在,我别无所求。 虽说鸾石是我最珍贵的东西,但相比之下,我更不能失去的,是你,没有什么比你更珍贵。 …… 我不自觉的抚上颈间的鸾石,意志在一点点的崩溃,然而,这时候,楚景珣说了一句彻底让我动摇的话:“如今,你是自由之身,只要你想走,我定会助你,带着你和阿夜离开此地,再也不回来。” 是的,我迫切的想要回到明尘夜的身边,我骗不了我自己,我相信他,可以护我一辈子。 我转身看着楚景珣,对他笑了笑,说道:“楚大哥,谢谢你,我想去找他。” 楚景珣似是松了一口气,松了手,他神色清朗的笑道:“那边有我的人,你放心去吧。” 告别楚景珣,我来到太子府,天色已经微暗,灰色的云朵在天空中装饰出暗淡的萧索,莫名的不安之感把我跳跃的心,狠狠的压了下去。 我提息运气,闪身进了府内,然而,我并没有在原来的地方见到明尘夜,在我怔愣之际,一个声音陡然响起:“风姐姐,你是在找夜吗?” 猛然转身,花浅悄无声息的出现在门边,几日不见,花浅倒是越发的端庄内敛了。 感觉花浅是越来越不讨喜了,我声音微冷,道:“你把他藏哪儿去了?” 花浅嘲讽一笑,悠然道:“姐姐,你知道吗?楚景珣的人也太不禁打了些,他把我花浅想的太简单了,你也是,藏倒是说不上,我也不过是为了,抑制夜体内毒素的蔓延罢了。” 闻言,我一惊,头顶犹如晴天霹雳,第一个反应就是,明尘与骗了我? 这时候,花浅解释:“这毒,和三皇子没有关系,是我自己下的,我就怕有一日,明尘与管不住你,又跑来和我抢夜,风姐姐,你还是回去吧,若是我得不到,你也别想得到。” 我双眸微眯,语气森冷道:“花浅,你忘了我爹是谁?你信不信,我现在就杀了你!” 花浅若无其事的微笑:“我怎么可能会做这般没把握之事?天底下只有我才能解他的毒,因为,解药是我的血。” 我冷冷的嗤笑一声,道:“你的血又如何?人都杀的了,取你的血,又有何难?” 闻言,花浅掩唇一笑,说不尽的风情,她悠悠的开口:“若是我也身中剧毒,姐姐又该如何?” 我感觉我的身子颤了一下,这花浅,未免太丧心病狂了些,眸中凝结的寒霜,倒没有把花浅冻着,反而是把自己的心给冻伤了。 在我见到明尘夜的那一刻,我死了心,花浅乘人之危,在明尘夜昏睡的时候下毒,我就不应该相信,她会好好的照顾明尘夜,如今,我只能,如她所愿!…… 在回三王府之前,我悄悄的留了一封书信给楚景珣,上面的大意就是,希望楚景珣不要把真相告诉明尘夜,就说是我变了心,这样对大家都好,还有就是,让他好好照顾言卿。 承诺 我不知道,楚景珣看完信后是什么表情,我只知道,我回去后把自己锁在房间里,绝食了一天,可最后还是妥协在明尘与的淫威之下,没错,就是淫威! 最重要的一点就是,当他对我为所欲为之时,我没有力气去反抗他,绝食这种事情,以后断然不会再去尝试。 其实,这些事情明尘与是知道的,但是他并没有生气,甚至绝口不提,这倒是让我不解,或许他不是不生气,而是把他的怒火藏在了他吻我时,那激烈的唇舌之间。 日子相安无事的过着,倒也算得上清静,明尘与可以说的上是“梦想成真”,因为我们的关系终于变成了他所希望的相敬如宾,然而,事实上,只是我对他相敬如宾,他想方设法的想让我们的关系再近一步,这时候,我便会翻脸,无法,明尘与只能想着,来日方长。 明尘与离登基的日子越来越近,他往宫里跑的次数也越来越频繁,或许,他只是和明尘影的斗争越来越激烈了。 这时候,三王府渐渐的热闹起来,我发现,明尘与只纳了四个小妾,好吧,比起明尘影的十几二十个,还有明尘夜的一大屋子,四个真的算少了。 四个小妾每天明争暗斗,直到我的到来,浓重的危机感让她们立即同气连枝,这几日,明尘与没有时间时时刻刻守在我身边,小妾们便开始对我发起了攻击。 可她们的伎俩实在是太小儿科了,什么污蔑,陷害,栽赃之类的,即便我承认,明尘与亦是不会相信的。 原本以为小妾们只是小打小闹,可万万没想到,她们会在我的饭菜里下毒。 我觉得这样死去好像也挺好的,但又觉得自己还不能死,我还有很多放不下的东西,放不下的人和事。 我醒过来之时,第一眼看到的就是明尘与,我有一瞬的恍惚,以为看到了明尘夜,以为我回到了他的身边。 明尘与为此大发雷霆,把其中两个小妾赶了出去,原来,一个是主谋,一个是帮凶,帮凶因为临时退缩,减少了毒药的分量,以至没有令我当场毙命,而主谋仗着自己的父亲是朝中重臣,明尘与并不敢动她,她以为,我死后,明尘与最多冷落她几天,最终还是要看在她父亲的份上,与她和好如初。 可是她错了,不仅算错了帮凶,算错了明尘与对我的情意,更是算错了如今她在明尘与心中的分量,算错了如今朝廷上的形势。 如今,皇位对明尘与是唾手可得,即便是重臣之女,亦无须忌惮。 剩下两个小妾被明尘与震慑之后,都规规矩矩,安安分分,我虽是无名无分,但她们见了我都恭恭敬敬的喊一声姐姐。 我几乎没有笑过,在别人看来,我整天冷着一张脸,就连三皇子也没有给过好脸色,王府上下所有人都不解,为什么三皇子会对我这么好,而我身在福中,为什么还这般不快乐? 我突然就很想见一见爹爹和娘亲,问一下他们,我这样做到底对不对,为了自己在乎的人,守着这样一个虚无缥缈的承诺,不知道是在惩罚自己,还是惩罚别人。 新皇 明尘与登基那日终是来临,这一日,绿蒲国是不平静的,应该说,自从圣旨颁布的那日开始,举国就开始“骚动”了。 前两日,先皇退位,毫无预兆和前奏的宣布了两道圣旨。 第一道的内容是,立明尘与为太子,但是太子府为明尘夜保留,改名郡王府,赐名逍遥郡王,无特殊情况,不得干预政事。 紧接着,第二道圣旨便宣布,明尘与为储君的不二人选,择日举行登基大典。 仿佛一夜之间,绿蒲国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新皇上任,大赦天下,据说,明尘与登基后,用雷厉的手段,清除了明尘影的党羽和势力,强根固基后,颁布了一系列惠民利民的政策,举国欢庆,呈现一派更加欣欣向荣的繁华,赢得绿蒲子民深深的拥戴。 是的,明尘与是个好皇帝,他生而为权,情于他来说,不过是个累赘,可他偏要负赘而行,到头来,难堪的终究是他自己。 我从三王府搬进了皇宫,明尘与贴心的将沁雪安排在我的身边服侍我,并将我安置在前皇后居住的寝宫,看这架势,只要不是傻子都能看出来,明尘与有意立我为后。 然而,像我这种没有背景,无权无势的女子,如何能担的起母仪天下的重任? 因此,群臣勃起,几乎每日都被大臣上书建议充盈后宫,以及,推荐人选,让明尘与尽早立后。 明尘与经常怒摔奏折,他想要力排众议,然而,此举必会扰乱民心,所以,他不可以冒这个险。 一天晚上,他喝了酒,眸光熏然的来到我面前,他将我拉入怀中,轻抚我的脸庞,说道:“柔儿,是朕委屈了你。” 我静默的垂下眼眸,并不言语,明尘与捏住我的下颚,说道:“何时开始,你竟是看也不愿看我一眼?” 我心思微动,但脸上没有任何波澜,他这样顶着众臣的压力,把我留在这个金碧辉煌的寝宫里,又是何苦,我不开心,他不快乐,众人不高兴,实在是勉强。 明尘与眸光微暗,但是他却环上我的腰,将我紧紧的拥入怀里,我知道他总是患得患失,然而,或许我们本来就不应该在一起。 我想,其实有心人都看的出来,我就如同活死人般的存在,只是,明尘与不愿就这样放手。 我在皇宫里根本没有什么日子可言,我被明尘与保护的很好,亦如他滴水不漏的为人,后来,我一度以为,我接下来的人生,就这样为自己的所作所为买单了。 沁雪看我的眼神是带着怜悯的,在这偌大的皇宫里,知我者,唯有沁雪了吧。 直到某一日,沁雪领着我在院子里散心,秋天的气息越浓,萧瑟凄凉之感越重,满地的残花,令人不忍凝眸,无端滋生千愁万绪。 沁雪有点懊恼,她为我拉好披风,欲要将我搀扶回房,然而,就在此时,一个意料之外,情理之中的人出现了。 我心弦微颤,微微侧眸,问道:“沁雪,今天是什么日子?” 诚实 沁雪的心里跟明镜似的,她答:“姑娘,如今快要到中秋了。” 我眉头轻皱,原来时间过得那么快,难怪。 而此时,沁雪悄无声息的退了下去,留我独自在原地愣神。 这一次,他倒是平静极了,但我却是隐隐的希望,他可以怒气冲冲的把我带走,但这个念头只是一闪而过,我不知道我在坚持什么。 明尘夜一步一步的走近,他微微倾身俯视着我,眸中泛着隐忍的怒意:“为何?你为何总是不信我?” 他的质问让我的心狠狠的一颤,然而,我状似冷静的回答:“我没有不信你,这是我自己的决定。” 突然,明尘夜单手捂住胸口,神色隐忍,我知道,他有毒在身,身子肯定很难受,但他望了望天空,自嘲一笑:“在我昏迷之前,我们算什么?我恨不得把心掏出来给你,而你,却这般决绝的一走了之,风浅柔,你到底有没有对我动过心?” 我忍不住看向明尘夜的眸子,嘴唇微张,“有”字就要呼之欲出,可最后,我还是生生的克制住自己,继而闭上眼睛掩饰着眸中的情绪,语气冷硬道:“若不这般,又怎能取得你的信任?至于动心,我风浅柔从来不知其为何物。” 明尘夜逼视着我,说道:“无论此话是真是假,风浅柔,你怎可这般狠心?你就偏要这般,践踏我对你的真心?” 我的神情出现了一丝崩裂,我怕我控制不住自己,内心已经忍不住要逃离,我不动声色的扯了扯嘴角,道:“是又如何,我们之间似乎没什么好说,无可奉陪!” 话落,我快速转身,可没想到,狠话都放到这个地步了,明尘夜还是拉住了我,他一把将我按在一旁的假山上,紧紧的看着我的眼睛,说道:“风浅柔,我最讨厌你故作无情的样子,你这张嘴最擅长的就是说一些表里不一的话,你的嘴,就不能和你的身体一样诚实?” 什么鬼,我的身体怎么就诚实了?正当我懵逼之际,明尘夜已经吻了下来,我下意识的推他,用力的推搡,可他也用力的将我的双手钳住,手腕上一阵一阵的发疼。 他吻得不留余力,我瞬间就败下阵来,不得不承认,明尘夜说的是对的,但我用仅剩的一丝理智,猛的将他推开,冷声斥道:“郡王!请你自重!我可是皇上的妃子!” 闻言,明尘夜眸中阴郁,他猛的捏住我的下颚,道:“柔儿,你还是这般嘴硬,你是在试图挑战我的底线吗?” 我心弦微颤,倔强的迎上他的视线,无声的与他对视,我不知道我的底气从何而来,和明尘夜之间的博弈,我从来都是占优势的那个,只因,他比我陷的更深。 明尘夜终究是不忍对我做什么,眸中的抑郁消散,他眸光复杂的看着我,良久,他松开我的下颚,似是想要抚摸我的脸,但他的手却停滞在半空中,眸中的神色痛苦而挣扎。 最后,他果断的收了手,果断的转身离开,我望着他消失的身影,心里凉凉的。 风华如故,斯人已矣。 宫宴 中秋节很快就到了,按照每年的规矩,宫里要设宴款待文武百官。 明尘与很不高兴,因为太后有意要在这次的宫宴上,挑选一个德才兼备的女子,作为准皇后的人选,将我打压下去。 对此,我的内心毫无波澜,这不是我的斗争,是明尘与的斗争,为顾大局,他已经被迫纳了好几个妃子,因为愧对于我,他对那些妃子不闻不问,每晚只在我房里过夜,也正因为愧疚,我对他的冷漠他也处处迁就。 很多女人对我恨之入骨,包括太后,但她们不敢明目张胆的动我,暗地里的小手段倒是使的不少。 自上一次中毒以来,我不得不多留几个心眼,所谓步步为营,大抵就是如此吧,在一个不喜欢的地方还活的那么累,真的是悲哀至极。 我在宫里觉得最安逸的时刻,就是和先皇喝茶聊天的时候,他住在皇宫里很偏僻很安静的一隅,我们偶尔下下棋,赏赏花,论论佛,日子倒也脱俗淡然。 如果能够一眼望到尽头,有些人反倒是别样的从容,就好像行到水穷处,反而是坐看云起时。 先皇曾别有深意的说,我们都曾偏于执,执念太重了。 这句话似曾相识,空谷和尚也曾说过类似的话,我不自觉的陷入了沉思…… 皇宫里逐渐热闹起来,原本是个普普通通的宫宴,但不知道为什么,绿蒲国似乎成了个香饽饽,其他两国都分别派来了使者,而且,这使者还是知名度跨越了国界的焦点人物,比如,点溪太子千路云,木芙七皇子苍泽。 八月十五日,一大早,明尘与就吩咐沁雪要将我盛装打扮,我难得任性了一次,不顾沁雪阻拦偷跑出去。 在越是喧闹的时候,我越是喜欢去找先皇,那里安静的只能听见风声,鸟鸣,以及流水的声音,仿佛与世隔绝,让我暂时忘记所有的喧嚣和浮华。 可不巧的是,今日,明尘夜也在。 他明显是刻意为之,即便我在宫里,我的行踪他也可以一清二楚。 原本,我和明尘夜在先皇面前“依依惜别”,以为当日就是诀别,然而,谁也没想到,我们此刻又聚在一起,物是人非。 我转身想走,先皇却叫住了我:“丫头,来都来了,还是坐坐吧。” 我勉强扯了扯嘴角,缓缓的转身,故作镇定的和他们围桌而坐,气氛有一瞬的僵硬。 然而,事实上,明尘夜和先皇都淡定的很,反观我内心的想法,当真是相形见绌,干脆我也从容了下来,自然的提起茶壶,自斟自饮。 明尘夜毫不避讳的将目光放在我的身上,似笑非笑道:“柔儿,你时刻将你的身份挂在嘴边,此时跑出来,怕是不妥。” 我不动声色,漫不经心的回道:“有何不妥,要留,要走,想去哪,想在哪,在于我的喜好。” 我注意到明尘夜微沉的目光,然而,先皇却很不给面子的取笑我:“既在于你的喜好,方才又为何离去?” 一时间,我无言以对,干脆坦然的看着明尘夜:“你明知道,我们不宜相见。” 憔悴 明尘夜微笑道:“我可不这么认为,柔儿,这几日我好好的想了想,无论是何原因,我都不在乎,即便你真的变了心,我也可以将你的心重新要回来。” 袖中的双手不自觉的握紧,我扯出一个嘲讽的笑容,继而将视线移到先皇身上,说道:“明叔叔,今日的茶似乎没有往日那么香,我要回去准备赴宴了,先行告辞。” 先皇无声的苦笑,点头应允了,眸中的神色甚是无奈。 我不去看明尘夜的反应,起身就走。 回到寝宫,沁雪似乎早已等候我多时,她不慌不忙的将我拉至梳妆台前,我也任由她将我按在椅子上,开始梳妆打扮。 我看着镜中的容颜,不自觉的叹了口气,不曾想,有一日我会把自己整的这般憔悴,和深宫怨妇别无二致。 沁雪一边为我梳着发髻,一边用肯定的语气道:“姑娘,你又去找先皇了吧。” 我无奈一笑:“如若不然,我能去找谁?” 沁雪的眼珠子转了转,踌躇道:“听说,郡王殿下入了宫。” 闻言,我神情微变,这丫头初次见我时,我还和明尘夜出双入对,“郎情妾意”,如今…… 我声音微沉:“沁雪,从今往后,我和郡王殿下没有任何关系,你也莫要在我面前提他。” 沁雪神情一慌,忙跪到地上:“沁雪失言,请姑娘恕罪,今后定当谨遵姑娘教诲。” 我将沁雪扶起来,说道:“在我面前,不用这般战战兢兢,你是个机灵的丫头,知道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我没有责怪你的意思,继续梳头吧。” 沁雪用水汪汪的大眼睛看着我,里面似是动容,她轻声应道:“是,姑娘。” 因为气色不好,沁雪给我上的妆浓了些,但很是精致,精气神也跟着好起来,夸张一些来说,见过一眼,便无法将视线移开。 虽说今日盛装打扮了一番,但沁雪知道我不喜繁复,所以我的衣服和饰物还是很轻便的。 见天色尚早,沁雪提议我在寝宫里小憩一会儿,我点点头,便让她下去忙其他了。 我卧在软榻上,虽有倦意,但却无心入睡,不一会儿,我突然感受到了异样的气息,虽说我的感官在深宫里变得迟钝了些,但我还是可以肯定,来人,是千路云。 我起身,开了门,面无表情的开口:“云太子擅闯绿蒲后宫,就不怕伤了两国情谊?” 花枝下,男子锦衣玉带,雍容华贵,他眉眼邪肆,不屑道:“本太子若是怕,就不会来了。” 我微微扯动嘴角,道:“你有本事,你自便。” 说罢,我抬步向院子的大门走去,不再理会某个欲要与我“私会”的男人。 “风浅柔,你站住!” 千路云见我这般无视他,神情微恼,而他也知道,这样吼我根本没什么用,干脆欺身上前,死死的扣住我的手腕。 我睨了眼被他紧扣的手腕,眸光从容而冷淡的直视他,用眼神示意他,他到底想做什么。 东西 想必,千路云厌恶极了我这副模样,他带着一股无名的怒火,道:“风浅柔,我从不曾对女人这般耐心过,你是第一个,然而,是我小瞧了你,多日未见,竟成了明尘与的妃子,当日,你和明尘夜一唱一和,真是可笑至极。” 静静的听他说完,我冷笑道:“我是什么身份与你何干?你怎样看我是你的事,我与明尘夜如何是我的事,你不觉得,你今日在我面前说出这番话,才是可笑至极么?” “你!······” 千路云气结,咬牙切齿道:“不知好歹的女人,本太子迟早有一日被你气死。” 我的眸中毫无波澜,与他满身戾气的样子形成鲜明的对比,见状,千路云也冷静下来,眸中带着未消的余怒,道:“明尘与能给你的,本太子照样能给,甚至更好。” 他的语气毋庸置疑,眸光灼灼,我的耐心正在被一点一点的耗尽,我不屑的嗤笑一声,冷冷的开口:“劝你赶紧放手,再不放就喊人了。” 见我完忽视他的话,千路云眸光一沉,他突然抬起我的下颚,凑近我的脸仔细端详着,道:“虽说不上有多喜欢,但你这张脸确实是该死的令人着迷,无论你是谁的人,是何身份,本太子想要的东西,就从未失手过。” 东西?靠!他特么才是东西!他既把我当货物一样评头论足,我也不必在这里跟他浪费表情,浪费时间! 眸光骤然森冷,千路云的视线触及我眸中的冰冷,他微微一怔,随即,我狠狠的甩开他的手,冷着脸拂袖而去。 走至院外,这寝宫周围不管是明处还是暗处的人,竟都晕死过去,我不禁脸色一黑,这千路云敢来后宫,还真是有两把刷子,简直是太狂妄了! 绿蒲皇宫的守卫这般松懈,看来,明尘与是时候该好好的整顿一下纪律了。 我知道千路云会追上来,想直接给他甩几枚绣花针,一探袖口才发现,刚刚换了身衣服,竟把针忘了。 暗自懊恼之际,千路云猛然从身后将我的双手钳制住,他带着压迫的气息俯视着我,说道:“风浅柔,你既落入本太子之手,本太子就绝不会让你再逃开。” 闻言,我竟是从容下来,若他能带走我,算他有本事,反正我也不想呆在这里,若是带不走,我又何须因为他此番行为,而做些无济于事的反应。 然而,千路云却是会错了我的意,他见我并未抵触他,突然眸色恍然道:“像你这种性子的女人,怎会甘愿留在这尔虞我诈的皇宫里,又怎会接受一个拥有三宫六院的男人,想必你是有不得已的苦衷,本太子就问你一句,若是带你走,你愿,还是不愿。” 看着好整以暇的千路云,我嘲讽一笑,回答如当初那般干脆果断:“自然是不愿。” 千路云的眸中笼上一层阴郁之色,他扯着嘴角自嘲一笑:“当真是个不知好歹的女人。” 我语气清淡道:“云太子,你我本就不过几面之缘,我是怎样的人你最好不要妄自定论,至于你的母后,你我无冤无仇,我没有理由知情不告,我言尽于此,你自行斟酌。” 话落,我试图挣开千路云的手,他的力道却是执拗的很,我眯起双眼,眸中带着警告,然而,他竟一把将我按入怀中,毫无预兆的逼近,不免得让我心中一慌。 计较 千路云一手钳制着我,另一只手抚上我的脸,最后抬起我的下颚,道:“你越是这般,本太子越是想和明尘与抢人,越是想要,得到你。” 他突然就低头吻上我的唇,我也突然意识到,不是退一步就可以海阔天空,有可能是得寸进尺! 但是我忍!若是我挣扎,他的征服欲就越强,此时此刻,方寸万万乱不得! “你们在做什么!千路云!你放开她!” 有人如是吼道,千路云一旦松懈,我原本就紧握的拳头不受控制的飞了出去,不偏不倚,正好砸在了他那张俊俏的脸上。 千路云捂着脸后退数步,我拂袖甩手,心里那个爽! 回眸见那来人,锦衣华服,姿容俊逸,我心中五味杂陈,果断的施展轻功,将这两人抛在身后。.. 我和苍泽之间,真真是孽缘! 后来,据说千路云和苍泽擅闯后宫的事迹很快被传开,还引起了宫中女眷的骚动,欲攀高枝的雌性动物纷纷开始浮想联翩,想入非非。 他们是何许人也,一个太子一个皇子,身份尊贵,容貌绝佳,地位显赫,身边皆是美人环绕,投怀送抱者不计其数,然而,找女人找到后宫不说,还是他国的后宫,当真是令人大跌眼镜,节操尽碎。 但二人都是有头有脸的人物,位高权重,且不拘泥于世俗的眼光,无人敢非议此事,倘若绿蒲皇帝不计较,完可以当做没有发生过,然而,明尘与偏偏就计较上了。.. 据说,明尘与大怒,认为此举简直是挑衅,太后为维护绿蒲国颜面,及避免伤了与两国之间的和气,赶忙出面调解,明尘与表现的很强势,太后为顾大局,不得不对明尘与做出某些让步。 原本我还奇怪,明尘与向来稳重,为何今日这般偏激,太后有意掩盖此事,而明尘与却有意传扬,他从来都是步步为营,不做无意义之事,今日,也同样如此。 正听着明尘与和太后的八卦,我就被两个自称太后的人请了去,刚跟儿子吵完架就来找我茬,这太后的速度,未免太快了些。 今日,太后对我的态度倒是有所不同,她道:“哀家知道你不喜皇上,也不想留在宫中,这大好年华,想想也是苦了你。” 特别的贴心,特别的善解人意,我不自觉的嘴角一勾,道:“太后不妨有话直说。” 太后敛了敛神情,一本正经道:“云太子和苍泽殿下擅闯后宫寻你之事,哀家已经知晓,按理来说,他们有违礼法和例律,但终究是损了绿蒲皇室的颜面,如今,此事已宣扬开来,可哀家并不怪你,毕竟是人家太子和殿下寻上门来,影响了你的清誉,与其在这里遭人非议,苟且过活,不如,让哀家送你离开。” 不得不说,太后这些话说的很是漂亮,算盘也打的很好,但我若不配合,一切都是白搭。 我玩味道:“离开?不知,太后所说,是怎么个离开法?” 太后温和一笑,道:“哀家打听过了,云太子有意于你,你若有情,哀家可封你为公主,让你风光嫁入点溪,你若无意,便送你到一处安之地。” 听完之后,我只觉得太后脑子有病,且不说明尘与会百般阻挠,就连今日的嘴脸,也是大写的虚情假意,离她个大头鬼的开,她若是能做到,何须等到今日在我面前放低姿态,她能做到的,不过是在暗地里使手段罢了,离开是真的,要我的命,也是真的。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做戏 可不知为何,我竟心下犹豫,不是相信太后的话,而是想为自己赌一赌。 突然就明白为什么恋爱中的女人智商会直线下降,心中牵挂着那人,明知有可能是死路一条,却还是想冒险一试。 我不动声色道:“太后的好意,我心领了,只不过,我身为皇上的妃子,不但封为公主,还送给其他男人,恐怕,此举更是有损绿蒲的颜面,尤其是,太后你。” 闻言,太后晦暗不明的双眼中,明显闪过一抹怒意,但很快被压了下去,她扯着嘴角笑道:“哀家身为太后,若是这点小事都办不成,岂不是空有头衔,哀家也是为你着想,至于皇上那边,哀家自有定夺。” 此时,宫人奉上一杯香茶,水汽飘过,我不禁眸光一深,不紧不慢的端起茶杯,佯装着拨了拨茶叶,这太后真是思虑周,今日,我答应也好,不答应也罢,她都没想过再放我回去。 然而,她不会想到,区区一副迷魂药,对我根本没什么作用,既是要做戏,还是把戏做足一些的好。 我不疾不徐的开口:“不过,太后可以放心,我对云太子并无意,无需劳烦你为我做这些麻烦事,皇上是个有分寸的人,此事既已宣扬出去,总归有个解决的办法,太后不必太过担忧。” 话落,大殿内一阵诡异的沉默,我的意思很明显,我并不想离开,太后倒也是个沉得住气的人,眼见周围的空气愈发的沉闷而僵硬,她竟还能和颜悦色道:“既然如此,便喝口茶再走吧,省的皇上认为,哀家怠慢了你。” 我看向太后,直直的与她对视,事实证明,笑里藏刀也是需要技术的,她眼底一闪而过的杀意让我不自觉的勾唇一笑,道:“太后言重了。” 我垂眸,将手中的茶杯放到唇边轻抿了一口,太后啊太后,你竟敢出此险招,此等勇气,别让我失望才好。 “啪!”的一声,茶杯应声碎裂,我假装昏迷过去,接着便有人抬着我七拐八拐,最后放入一顶轿中,轿夫走的很急,不知往哪个方向抬去,我身紧绷,神经高度警惕,如今,我身上没有任何防身的武器,当真是要孤身而战了。 一路上很是安静,只有仓促的脚步声,想必是为了掩人耳目,挑着偏僻的路走,但不料,竟遇上了苍泽。 这几个轿夫不是寻常的轿夫,从他们的气息和脚步声可以断定,他们是受过训练的,且内力深厚,他们的身上,有一种经历过血雨腥风才有的戾气,不过是抬顶轿子,何须大材小用,又因为步履匆忙,免不了令人心生猜疑。 按理来说,无论怎么蹊跷苍泽也不该多管闲事,但他却有意将他们拦住,道:“见到本殿下竟想绕道而行,这轿中是何人,为何这般匆忙赶路,还是说,你们绿蒲的宫人,就是这般对本殿下视而不见的?” 其中一人淡定回道:“殿下息怒,回禀殿下,轿中是个宫女,只因得了天花,才急着抬出宫去,对殿下失了礼数,还望殿下恕罪。” 杀戮 轿夫此番措辞更是显得漏洞百出,但苍泽也的确管不了那么多,便道:“既是如此,本殿下便不与你们计较,去吧。” “多谢殿下。” 轿夫确实是办的一手好差,不慌不忙,不卑不亢,即便知道他在撒谎,却也不能拿他怎么样。 之后再没遇到什么人,大约过了一炷香的时间,我确信已经离皇宫够远了,突然“咚”的一声,轿子落地,一路上防备都未曾松懈,此时更是蓄势待发。 我在轿中正襟危坐,感受着周围的杀气越来越强烈,轿帘突然被掀开,许是见我并未昏迷,还好端端的坐在轿中,持着匕首的男子愣了一下,但很快,他的眼中浮上一抹狠厉之色,泛着寒光的匕首便向我刺了过来。 我眸光一凛,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扣住他腕上的麻穴,一记手刀劈下去,匕首应声掉落,几乎是同时,我将那男子狠狠的踹了出去。 我拾起匕首,刀刃划过,轿帘断成两截,趁他们还没完反应过来,我擒住一个离我最近的男子,迅速将他一刀封喉。 剩下三人警惕的看着我,并迅速将我围了起来,我紧紧的握着匕首,刀刃上残留着血迹,反射出殷红而嗜血的光芒。 这是在一处荒山野林,情况一有变故,他们便发出了支援信号,因此,我必须将他们尽早解决,否则,寡不敌众之时,必死无疑。 三人齐齐抽出了腰间的长剑,对我发起凌厉的攻击,毕竟我的武器处于劣势,而他们的防守又密不透风,当我找到破绽刚解决掉一个时,援兵已经来了。 一大波的蒙面黑衣人,此起彼伏的气息在山林里涌动,似有一个巨大的漩涡,将我往无边的黑暗中卷去。 我夺了一柄长剑,孤身立于千军万马之前,任由肃杀之气将我的衣裙翻卷,青丝撩乱。 即便我可以以一敌百,但我知道,这一次,我可能就要栽在太后的手里了,他们有杀不尽的优势,在慢慢的消耗我的体力。 刀光剑影之间,血珠飞溅之间,无尽的杀戮,无尽的殷红,身体里好像有只沉睡的猛兽被唤醒,凶狠,残忍,嗜血,强大,每每回想起来,自己都讶异于自己超常的体力和意志力,原来,我为了明尘夜,竟可以这般赌上自己的性命。 身上的伤越来越多,满手满脸的血,我不知道自己还能坚持多久,直到我,似乎再也提不起剑。 黑衣人都怕了我,围着我踌躇不前,我累,他们也累,他们怕我,可我毫不畏惧,仅凭这一点,即便我势单力薄,他们也对我心存忌惮。 不知道谁说了句:“她已经不行了!” 闻言,我冷冷的勾唇,来到这里,我的身手的确是大不如前,尤其是,最近都困在深宫里,但前世,好歹我也是个出色的杀手,比现在更年轻的时候,组织为了培训,让我独自一人与凶兽斗了整整三天三夜,如今一天都还不到,你们不倒,我怎敢倒? 沦陷 我再次握紧了剑,投入了新一轮的杀戮中,我的手是麻木的,没有知觉的,可它还是按照我脑中的指令,把剑挥的又快又狠。 满地的尸体,满地的鲜血,画面着实太过惨烈,任谁都不会相信,这场残忍的屠杀,竟是一个女子所为。 因此,当苍泽出现在我面前的时候,他看我时的震惊,那种震惊到无法言喻的程度,深深的印在我的脑海里,可他终究是将浑身是血的我护在怀中,为我挡去所有的刀剑。 苍泽甩袖,用内力将周围的黑衣人震开,他从腰间取出一个令牌,说,他是木芙四皇子,若敢伤他,两国邦交便到此为止。 或许,他知道这些是太后的人,才说出这番话,否则,他的身份根本就不管用。 闻言,黑衣人都不敢上前,他们进退两难,不知该如何是好。 苍泽抚上我的脸,他手在微微的颤抖,他轻声唤道:“阿浅……” 这时候,我清清楚楚的看到苍泽眸中的心疼,他的眼睛和明尘夜太像了,可他并不是明尘夜,他还用明尘夜的脸骗过我,为什么,为什么找到我的人是他? 我对苍泽的感觉是奇怪的,我不自觉的推开他,甚至拿剑指着他:“苍泽,这是我的事,你无需插手。” 他眸中的那抹落寞,如同星辰陨落,我突然就变得无力,我们似乎都忘了,我们的身边杀机四伏,直到一柄利剑从我身后袭来,察觉之时,已然太迟,我猛然侧身,但它还是刺穿了我的肩胛骨。 顿时,血液喷涌,我的身体失去重心,不可抑制的向前倒去。 苍泽猛然一慌,欲要冲过来接住我,但有人比他快了一步,一抹熟悉的清香将我围绕,我艰难的睁眼,他白衣如雪,俊逸无双,他双眸冰冷,用内力卷起地上的一把剑,衣袂如浮云般在我眼前飘过,伤我的黑衣人头领立马毙命。 明尘夜低眸看我,眼中的冰冷还未完消散,我微微的扯动嘴角:“你,来了……” 不待我看清明尘夜的神情,我的视线逐渐模糊,直到陷入无边的黑暗中。 我似是做了一个梦,被人穷追不舍,我一路颠簸,浑身疼痛,突然有剑穿过我的身体,我猛然惊醒,毫无预兆的看到头顶上绣着精致花纹的帐幔。 此时大概是辰时的样子,凉风轻拂,房间里香雾袅娜,明尘夜坐于茶几旁,沏了茶悠悠的喝着,他逆着晨光,姿态闲静优雅,就连剪影都令人怦然心动。 察觉到我已经醒过来,明尘夜拿了一边似乎早已备好的水杯,来到床边,他轻柔的将我扶起,我躺在他的臂弯里,水杯递到我的唇边,不凉不烫,温度竟是刚刚好。 我看着明尘夜,舍不得移开眼睛,此时此刻,他温柔得令人沦陷。 直到我喝完杯子里的水,明尘夜用衣角为我擦了擦唇,他迎上我的视线,缓缓道:“柔儿,你这般看着我做什么?” 我不语,仍然目不转睛的看着他,明尘夜又道:“你这般神情,等会儿说起绝情的话,岂不显得突兀?” 安稳 闻言,我的眸中一下子就蓄起了泪花,泪珠悄无声息的在眼角滑落。 明尘夜笑了笑,眉眼间是柔情,他为我拭去眼角的泪珠,轻声道:“傻柔儿,莫不是想我想得撑不下去了?” 见我还是只盯着他看,明尘夜继续道:“玲珑骰子安红豆,入骨相思知不知,你瘦成这般模样,我又怎会不知?” 他抚着我的脸,满满的疼惜,我不禁止了泪,问:“你都知道了?” 明尘夜为我理了理鬓角的发丝,不紧不慢的开口:“都知道了。” 我终于收回自己视线,不再看他,我们沉默许久,明尘夜突然问:“还走吗?” 然而,我坚决的回他:“走。” 明尘夜眸光一暗,将我搂紧了一些,道:“柔儿,明尘与护不了你。” “我知道。”我垂下眼眸,声音轻淡。 明尘夜的眸中闪过一抹痛色:“柔儿,你可否心意的信我一次?” 我握住明尘夜的手:“我一直信你,真的,可我想你好好的,让阿羽赶紧给你解药好不好?” “柔儿,你既是信我,就要相信,我不会有事。” 明尘夜反握住我的手,想给予我力量,我摇头道:“这不是我信不信你的问题。”说着,我的手颤抖着抚上明尘夜的眉眼,慨叹道:“或许,是我们相遇得太晚了。” 明尘夜瞳孔微缩,再次抓住我的手紧紧的握着:“让你呆在明尘与身边,我怎会甘心,还记得在清素镇,我为你挡那一剑,他可是要置你于死地。” 闻言,我怔住,我早该料到,一直苦苦追杀我们的,就是明尘与,就算千路云对我再愤恨,想必为了他的母亲,也不至于将我赶尽杀绝,反而是明尘与,无论他说他有多在乎我,一旦要他作出取舍,他便会毫无疑问的将我舍弃,所以,他才总是患得患失,恨不得用笼子将我锁起来。 说到底,我还是伤害了自己最在乎的人。 明尘与,或许,在之前,我真的想过和你在一起,但我现在发现,我做不到,即便是假装与你相敬如宾,我也做不到。 我的左肩在隐隐作痛,明尘夜握着我的右手,他的温度让我眷恋,我依偎在他的怀里,突然感到前所未有的安稳,我半瞌着双眸,在明尘夜的怀里蹭了蹭,低声道:“他怎样都与我无关,我累了,想睡会儿。” “好。” 明尘夜松了我的手,欲让我躺回床上,我拉住他的衣袖,满眼希冀的望着他:“不要走。” 顿时,明尘夜的目光柔得一塌糊涂:“好,我不走。” 他让我躺好,低头在我的额前柔柔的落下一吻,我微笑着闭上双眼,如呓语般说道:“我想你了,很想很想……” 明尘夜就在我触手可及的地方,我想再清醒的感受一下他就在身边的感觉,可奈何倦意重重,我很快安睡,觉得身心都有一股暖意,一直不曾消散。 —— 明尘夜凝视着沉沉睡去的人儿,脸色苍白得令人心疼,美丽的容颜,似是造物主的旷世杰作,当初见到这张脸,也不见得有多心动,可配上这样的性子,这样的一双眼眸,他竟是无可救药的迷上了她。 看着近在咫尺的人,嘴角缓缓的拉开一个弧度,柔儿,你可知我日日想你,未曾安睡,话说回来,以前,你到底经历过什么,才能让如今的你,在重重杀机面前毫不畏惧,甚至,满身伤痕而强撑不倒? 当真,是令人心疼极了。 坦诚 醒来的时候,已是巳时,发觉自己浑身清爽,已不似之前那般疼痛,在我安睡之时,明尘夜为我涂了一种膏药,据说不会留下疤痕,想想明尘夜竟是考虑得比我周到。 我的左肩没有伤及骨头,总体来说,受的都是小伤,调养几日便好。 自明尘夜将我带回他的郡王府,我已足足睡了两日,外面的情况怎样我不清楚,只知道,和明尘夜在一起,时时刻刻都有一种岁月静好的感觉。 我不想一直躺在床上,便起床梳洗了一把,穿上了足够保暖的衣物,明尘夜扶着我到院子里去呼吸新鲜空气,说是扶,他几乎把我整个人搂在怀里,要不是我坚持,他还打算抱着我。 忽然就想起在清隐寺的那几日,我们之间,也算是发生了许多事情,他对我的情意,似乎一直没变。 我在宫里看到的秋天,是萧索的,冰凉的,可现在感受到的秋天,却是宁静古朴的,带着那种洗尽铅华的柔美。 境由心生啊,越是稀罕,越是珍惜,越是患得患失,越是害怕失去。 阳光暖洋洋的洒在我们身上,我抬眸,看到明尘夜线条优美的侧脸,我突然就变的小心翼翼起来,我是真的开始在乎他了,很在乎很在乎。 明尘夜忽然止住步伐,他低眸看我,眸光眷恋,缓缓道:“柔儿,以往之事就让它过去吧,你别再离开我可好?” 我望着他,唇角不自觉的扬起,轻轻的点了点头。 明尘夜一喜,将我拥入怀中,似是一声满足的慨叹,“你可知,我等这一刻等了多久?” 我不知道怎么回他,只是回抱着他,我笑着,可眼泪却流了下来,我们走到彼此坦诚这一步确实是不容易,可我也知道,这样的好景,不会太长。 眼泪都还未来得及收住,突然有人来报,说是皇帝派了辇车在王府门前等候,欲要迎我回宫。 闻言,我心中一凉,明尘夜捧住我的脸,用指腹轻拭我的泪水,说道:“柔儿别怕,有我在。” 我望着他的双眸,嘴角泛起一丝苦涩的笑意,明尘夜直视我,目光温柔而有力量:“柔儿,相信我。” 我握住他的手,紧紧的握着,明尘夜将我的手紧紧的包裹着,再次将我拥入怀中:“有你在,再没什么可让我畏惧。” 我抬眸轻唤:“夜···” 明尘夜低头看我,我仰起脸,在他的唇角深深的印下一吻,继而在他的颈间蹭了蹭:“那我就把自己交给你了,我相信,无论如何你都不会弃我于不顾。” 明尘夜的眸中乍现潋滟华光,我继续道:“或许,在你为我戴上鸾石的那一刻,我便注定是你的人了。” 明尘夜露出一个满意的,似孩子一样的笑容,他突然捂住自己心脏的位置,正在我以为他出了什么事而紧张的时候,他却是无辜道:“柔儿,方才我的心跳不太正常。” 我以为是他的毒发作了,赶忙抓过他胸前的手为他把脉,然而,我惊喜的发现,他的脉象一切如常,我不禁喜上眉梢,“你的毒解了?” 泡沫 我以为是他的毒发作了,赶忙抓过他胸前的手为他把脉,然而,我惊喜的发现,他的脉象一切如常,我不禁喜上眉梢,“你的毒解了?” 明尘夜哑然失笑,抬手抚上我的脸:“不必担心,我说过会没事的,此事一言难尽,总而言之,从今往后,我们之间再无花羽,可好?” 我动容一笑,点头道:“好。” 明尘夜走近了一点,揽住我的腰将我圈入怀中:“你可知方才我为何会心跳异常?是因为,柔儿吻了我。” 看着他那双近在咫尺的,摄人心魄的眸子,突然,我的心跳也不正常了,半天才憋出两个字:“所以……” 明尘夜魅惑一笑:“柔儿,你也知道,一直以来我对你甚是思念,一个随便的吻可不能安抚我。” 闻言,我装作一副极为认同的样子,一本正经道:“说的极是,着实是苦了你,那等我伤好了,再给你一个不随便的吻便是。” 明尘夜有一瞬的不淡定,但随即眸中浮现一抹风情潋滟的笑意:“一言为定,不过你可要记住了,这个吻是我给的。” 话落,明尘夜覆上我的唇,我被他气笑了,他还真是一如既往的,会占便宜。 —— 我一直相信,只要明尘夜在,我便不会被伤害到丝毫,他说他带我走,我说好,可是,就在第二天,事情发生了戏剧性的改变。 明尘夜说,他有件事需要了结一下,他答应我,以后我们可以隐居,过我想要的生活,无论如何,他都会一直陪在我身边。 我开始对以后的生活有了期待,有明尘夜在身边的日子,想必会很幸福。 然而,当明尘与出现在我面前的时候,美丽的泡沫终究是碎了。 明尘与的眸中有着怒意,甚至还有一丝阴郁,他用质问的口吻说道:“你还是要离开我对不对?你还是要和他在一起对不对?你把你的整颗心都给了他,因此我做什么你都不屑一顾,对我从来都是疏离和冷漠。” 我沉默,因为他说的对,我不知道跟他说什么,更觉得跟他也没什么好说。 明尘与突然抓住我的手腕,大吼:“你倒是说话啊。” 被他一扯,一阵伤口被撕裂的痛意让我的眉头倏地皱在一起,我忍着疼痛,冷冷的开口:“我无话可说。” 许是明尘与见我脸色发白,他的力道松了不少,他看了我许久,眸中闪过一抹痛色,冷硬而坚定道:“跟我回去,就当此事从未发生过,你将是绿蒲的皇后,朕最深爱的女子。”接着,他别有深意的补了一句:“以后,再无人敢动你。” 闻言,我嘲讽的勾唇,一个曾经想要取我性命的人,也配说爱?我不禁冷声道:“真是可笑,你听好了,我不会跟你回去。” 闻言,明尘与的力道猛的加重,逼视着我:“你以为,你可以说不吗?” 眼下这种状况,我确实是不可以,可是不抵抗,我又怎会甘心? 伤口越发的疼痛,我已经感觉到有液体渗出,可我不愿意在明尘与面前呼痛,甚至表现出一丝一毫,只是微怒道:“放手!” 这显然更是激怒了明尘与,以为他要爆发的时候,他却突然松了力道,缓缓的放下了我的手,我低眸一看,原来左肩上的衣裳已红了一片。 笼罩 明尘与走近一步,我不着痕迹的后退一步,自始至终,我的神情都是冷漠的,明尘与双眸微眯:“即便疼着也要与我硬碰硬,风浅柔,在我面前示弱就那么难?” 我目不斜视的盯着窗外的风景,并不打算回答他这种白痴的问题。 明尘与突然就大步流星的走过来,“嗒嗒”两声点了我的穴道,将我定在原地。 我愣住,随即便怒了,想开口却发现什么都说不出来,明尘与抱起我便走,而我却只能窝在他怀里,眼睁睁的看着他,把我带回了皇宫。 明尘与将我带回寝宫,放于软榻上,他亲自为我上药,处理伤口,而我,只能眼不见为净,装死。 见我这副模样,明尘与开始讲起了故事,他说,你知道明尘夜做什么去了吗?他去见一位故人,明知道不宜把你一人留在府中,可他还是去了,可见那位故人于他多么重要。 明尘与见我毫无反应,继续道,当年,明尘夜怒发冲冠为红颜的故事你可听说过?你可认识一个叫花浅的女人? 说到这里,我的双手不自觉的握紧,许是睫毛那丝轻微的颤动被明尘与发觉了,他更加肆无忌惮的开口,当年我在悬崖底下救了她,以为她乃惊人之姿,不料却是一张面皮,可明尘夜不知情啊,他的浅浅本就这副模样,你不过是后来居上的替代品,他唤你柔儿,只因你不是他思之念之的浅浅罢了。 这些话成功的让我睁开了眼睛,我眸光森冷的盯着明尘与,可是,他就是想看见我这样的反应啊。 我突然就觉得无力,缓缓的垂下眼眸,原来,花浅一直在骗我,明尘夜也一直瞒着我,我一直刻意去忽视“她”的存在,不曾想,那人就是花浅,她口口声声在我面前发誓,如今想来简直不要太好笑。 再见到花浅顶着和我一模一样的脸的日子也不远了吧,再见她,我就不是抢之毁之了,她这般算计我,我定会亲手杀了她,我本就不是什么善良之人。 至于明尘夜,我还是选择了相信他,相信他对我的感情。 见我又是这副不为所动的样子,明尘与有点沉不住气,他俯身捏住我的下颚,道:“明尘夜根本就不爱你,你若不信,我们大可以走着瞧。” 我心弦微颤,对明尘与的紧紧相逼有点恼怒,但并没有表现出来,只是静静的和他对视。 对视良久,明尘与微眯的双眸有点失望,他放开了我的下颚,说道:“明日城门,我会让你看清楚,明尘夜心中之人,到底是不是你!” 说罢,明尘与离去,把一直不能动弹也不能说话的我留在寝宫的软榻上。 我望着屋顶,心湖泛着层层涟漪,无法平静,如果明尘与想凭借几句话来挑拨我和明尘夜,那他未免白费力气,我在意的,只是花浅用我的脸,以及她妹妹的身份,骗了明尘夜,更甚至是和明尘与一起,将我算计得死死的。 想必花浅露了个面,把明尘夜引了出去,明尘与伺机将我带回皇宫,而在明尘夜赶回来的路上,明尘与又设法将其拖住,直至明日,因此他才断言在明日的城门,让我看清楚明尘夜的选择。 只因我无意间听见两个宫女在窃窃私语,一人说,她经过御花园之时见到我和皇帝一起,但是我明明是躺在寝宫里,另一人则说,她今日精神不好,莫不是眼花了。 我突然就很不安,感觉有一张叫阴谋的网,正在慢慢的将我笼罩。 爱护 经过一夜的煎熬,翌日,明尘与将我带到城门。 我无时无刻没有想着逃出去,但在我面前的,似是一个漩涡,将我吸住,无论我怎样挣扎,都逃不掉被吸进去的命运。 明尘与没有把我看得死死的,放任我自己上了城门,我站在城门上,向远处眺望,淡蓝的天空,隐在云雾中的青山,城门外的大道,我知道,一切都没有尽头,就好像这样的情非得已,不知何时是个尽头。 突然,有人向我走来,身姿窈窕,步履蹁跹,清风拂过,一阵熟悉的胭脂味自鼻尖飘过,我的瞳孔不自觉的收缩,眸光瞬间冰冷。 我斜睨了一眼花浅,开口道:“你可曾记得我说过什么?” 花浅不以为意道:“自是记得。” 我双眸微眯:“那你可知,除非我死,否则,我绝不会让你活着离开。” 我冷冷的看向花浅,却见她的唇边泛起一丝笑意,她与我身段相仿,戴上人皮面具的她,若不是了解我的人,根本分不清,如今站在城门上的,到底谁才是正主。 花浅那一抹笑,傲慢,轻蔑,风情滟滟,我像是在照镜子一般看着她,那样美丽的一张脸,我似乎可以理解,花浅为何病态的执迷了。 她迎上我的视线,嘲讽道:“你可知你如今身陷囹圄,根本奈何不了我?” 我不自觉的发笑,也不知道是笑她,还是笑我自己,我语气悠然道:“你真以为,就凭你跳梁小丑一般的存在,我会把你放在眼里?不动你是念在往昔,而不是有他人的庇护,花浅,你太看的起你自己了,没有这张脸,你什么也不是,就连当棋子的资格,也没有。” 闻言,花浅的神情变了,她的定力让我有点失望,她怒目圆睁,眸光带着一股狠厉:“风浅柔!我真的是受够你了!恨不得将你碎尸万段!” 说罢,花浅出手袭来,我冷冷的勾唇,她总喜欢这般不自量力,我很乐意成她! 在我掐住花浅的脖子的那一刻,突然想起明尘与的话: 他的浅浅本就这副模样,你不过是后来居上的替代品,他唤你柔儿,只因你不是他思之念之的浅浅罢了。 迎着花浅不甘而愤恨的眸光,我真想知道,花浅死在我手里,明尘夜是怎样的反应。 我倏地用力,下一刻就能捏断花浅的脖子,然而,就在这时候,突然有人用力的抓住我的手腕,迫使我使不上力,就这样,他硬是从我手里救走了花浅。 我冷静的看向来人,双眸微眯道:“为何?” 我压抑着心中的颤抖和凉意,看着明尘夜将花浅拥在怀中,我清楚的看见,花浅隐在眸底的惊喜和爱意。 明尘夜欲将花浅挡在身后,但花浅拼命的喘着气,突然身子一软就要栽到地上,见状,明尘夜再次将她护在怀中。 我忍不住嗤笑着将视线移开,感情真的会让人不理智,这样的画面,说没有被刺激到是假的。 我闭上眼睛,迫使自己冷静下来,可是以前的种种,似乎都因为他对花浅的爱护而变得不可信了。 机会 明尘夜终是开口了,他道:“柔儿,虽不知你为何要置阿浅于死地,可你若信我,眼前这一切,绝非你看到的样子,你若信我,就跟我走,可好?” 他的语气带着点小心翼翼,我直直的看着他,问:“跟你走?带着你的阿浅,还有我,两个女人,两个一模一样的女人?” 即便这一切不是我所看到的样子,可他对花浅是真心还是假意,我还是分辨得清的。 此时此刻,他还搂着另一个女人,让我以这种姿态跟他走,恕我无法做到。 明尘夜急道:“柔儿!……” “你别叫我柔儿!”我打断他的话,冷冷的看着他:“今日,我势必要杀了花浅,你若想护她,劝你离我越远越好。” 明尘夜的眸中带着失望:“柔儿,你还是不信我。” 闻言,我怒从中来,他这副模样,让我如何信他?如今我再次落入明尘与手中,还不是因为他对花浅无法割舍的情意? 我冷笑:“那你呢?你信我吗?你若信我,就不会阻止我,你若信我,也不会在此踌躇不定!” 明尘夜一惊,他看着我冷漠的眼神,眸中漫上一抹痛意,此时,他怀里的花浅虚弱而委屈的开口:“夜,带我离开这里好不好?” 我继续道:“明尘夜,你再不带着这个女人离开,对你,我也绝不会手下留情。” 明尘夜突然就怒了,他想要说什么,但明尘与突然出现,并扬声道:“郡王,许久不见啊,想必若不是花浅姑娘,朕都不知何时能见你一面。” 明尘夜凤眸轻眯,冷声道:“明尘与,我还真是小看了你,你处心积虑的取她性命,如今又处心积虑的将她困在身边,你以为柔儿会喜欢你吗?别做梦了!” 明尘与脸色一沉:“最起码我心里只有她一人,而你呢?” “够了!” 我打断他们的对峙,看着明尘与,:“你心里只我一人又如何?你能给我想要的吗?” 继而我又看向明尘夜:“你口口声声说爱我又如何?还不是护着一个与我容貌一样的女人,将我推入无尽的深渊?!” 最后,我嘲讽的勾了勾唇,一字一句道:“我再不信你们。” 说罢,我毫不留恋的转身离去,身后,明尘与露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明尘夜想追过来,却被花浅拖住了,只可惜我并不知道,只以为明尘夜真的选择了花浅,把我“让”给了明尘与。 下了城门,明尘与追上来,我并没有心思理会他,心里对他是满满的怨和恨,以及明尘夜护着花浅带给我的怒火和悲伤。 明尘与抓住我的手腕,对我大吼:“明尘夜已经不要你了!” 我平复了一下心情,但还是忍不住怒视明尘与,说道:“与你何干?” 明尘与强势道:“别忘了,你还是我的妃子。” 闻言,我嗤笑一声,眸光微冷:“明尘与,一切都结束了,一个曾经要置我于死地之人,没有资格跟我谈信义!” 我试图甩开明尘与的手,但却被抓得更紧,他的另一只手抓住我的肩,紧紧的盯着我说道:“柔儿,我悔不当初,可我也说过,以后,我会真心待你,你就不能给我一次机会?” 我冷漠的回视着他:“你可知,我来到绿蒲遇到的第一个人便是你,自己亲手葬送,又何苦这般。” 将死 明尘与的眸中卷过漫天的悔意,往事不堪回首,于我于他都是,如今,我真的恨他。 我推开明尘与就要逃,但他速度奇快的拉住我的胳膊,猛的将我按入怀中,死死的抱着,任凭我怎么挣扎都没用。 “柔儿,不要离开我,我会让你忘了他,以后,你会快乐的。” 要不是匕首被他拿了去,这时候,我定会毫不犹豫的捅他一刀。 突然,我感到浑身无力,头晕目眩,心里堵的慌,感觉就快要窒息,我用最后的力气咬牙道:“明尘与,你放开我。” 明尘与自是不听,我只能无力的瘫软在他的怀中,明尘与见我状况不对,抚着我的脸慌道:“柔儿,你怎么了,为何脸色如此苍白?” 我抓着明尘与的袖子,用尽身的力气抓着,看着他说道:“放……我……走……” 我不想被他带回皇宫,可身子却不争气的在这时候出了状况,明知道明尘与不会放我走,可还是忍不住在失去意识之前,说出这三个字。 醒来之时,是在皇宫,只听见明尘与怒不可遏道:“一群庸医,连个病都看不出来,朕养你们有何用!” 一个颤抖的声音回道:“皇上,臣等已经尽力了,娘娘的脉象,确实如此啊。” “滚!都滚出去!” 室内恢复平静,我从床上缓缓的坐起来,明尘与觉察到我的动静,赶紧来到床边,他紧紧的抓着我的手问:“柔儿,你觉得如何?” 既是没有力气挣开他,便由着他了,我自己是一个大夫,对自己的身体状况再清楚不过了,我平静的开口道:“我自己都看不出什么问题,你也别为难太医了,不过,看你这样子,我是要死了?” 明尘与神情一变,毋庸置疑道:“不可能,柔儿,你会没事的,即便你想死,朕也不允许!” 看明尘与的反应,我似乎真的是凶多吉少,而且我也感觉得到,我的身体,正在衰弱。 我深吸了一口气,竟是觉得有点不知所措,突然就觉得,相比起明尘与,我更恨我自己。 我淡淡道:“明尘与,你先放开我。” 这次他听话的放开了我的手,我摸上自己脉搏,一下子,心便不可抑制的沉了下去。 明尘与没料到我是给自己诊脉,他立马扣住我的手腕,欲要阻止我,但是,他迟了一步。 我突然就发笑,对明尘与说道:“太医可是说将死之脉?没想到,最后陪在我身边的人,是你,呵……” 明尘与将我拥入怀中,吻着我的额头说道:“没事的,你不会死,朕不会让你死,不会!” 突然想起,那日对明尘夜说的话:那我就把自己交给你了,我相信,无论如何你都不会弃我于不顾。 我颤抖着摸到胸口的鸾石,虽然不知道因为什么,我们无法相守,也不知道为什么,我会突然命不久矣,但,既是如此,即便我很不甘心,莫名的就被判了死刑,最终也不知道明尘夜是怎么想的,可我终究,是要把明尘夜给放下? —— 皇帝心情不好,宫里仿佛阴云密布,第二日,有人献计给明尘与,玉川乃是神药,不妨一试,说不定会有起死回生的功效,再不济,也可以延长性命。 罂粟 令人惊奇的是,服用玉川后,我的脉象竟是真的起死回生了,这脉象本就古怪,莫名其妙的,来的快去的也快,大有一种劫后余生的庆幸。 明尘与大喜,为献计之人封官加爵,而我,觉得这一切都很恍惚,恍惚得有点不真实。 明尘与径自沉浸在喜悦之中,几乎是天天守着我寸步不离,他执意要我当他的皇后,可我离开皇宫的心却更加急切了。 这时候,我什么都可以放下,对风清云最后的念想,对明尘与的恨,甚至是,对明尘夜的感情,这些都可以不要,都可以放下,都可以忘记,但是,我要回落然谷,必须要回去。 我第一次在明尘与面前哭,在他面前示弱,我乞求他放我走,让我回家,我要见我爹娘。 我第一次这么无助而脆弱,明尘与也只是将我拥在怀中,安静的听着我崩溃大哭,他什么话也不说,直到我哭累了,情绪渐渐的稳定下来。 明尘与轻抚着我的发,带着安慰之意,我窝在他的怀里,红肿的眼睛再也支撑不住困意睡了过去。 醒来之时,明尘与并不在,第二日一整天也没见到人,当我准备拼死逃出去的时候,他终于出现了。 明尘与见我换掉了宫装,一身轻便的装扮,他眸光一沉,立马上前扣住我的手腕:“柔儿,你这是作何?” 我眸光暗淡的回道:“放我走好不好,我要回家。” 明尘与握住我的双肩,柔声道:“柔儿,我真的不想再失去你,你说这样好不好,我们成亲了,我带你回家可好?” 闻言,我抬眼直视着明尘与,在我们对视的时候,我似乎把自己的前世今生都回顾了一遍,最终,在明尘与漫长的等待中,缓缓开口道:“好。” 昨日,明尘与不见人影,是做最后的打算,他铺平了道路,做好了万的准备,只等我应下这一声好,可是有什么关系呢,只要我能回去。 我一个无权无势无背景的女子,要想当皇后着实不能得民心,但,对于权术家来说,百姓是最好骗的,因为他们迷信,只要把这件事说成是神的旨意,便没有人再反对。 神女转世,可护佑绿蒲国运亨通,再加上点溪太子和木芙皇子公然抢之,可见神女之说并非造谣啊。 封后那日,举国皆欢,绿蒲一片喜庆,典礼的声势空前浩大,千路云和苍泽作为绿蒲的贵宾,都被邀留在了皇宫里进行观礼。 那日,我穿上了所谓的凤袍,金丝绣成的凤凰,奢华贵气,广袖宽摆,尽显大气和雍容。 看上去,我真的成了绿蒲最尊贵的女人,为了这种表面的光鲜,多少人愿意不择手段,无所不用其极。 我踩着沉重的步伐,一步一步走向万人朝拜的地方,大殿外,明尘与长身而立,雍容华贵,他执起我的手,面容俊美的他,那一抹笑摄人心魂。 我曾经说他像罂粟,如今我这样,也算是应了自己的话,无法自拔了吧。 封后 有人悄悄议论,神女果真是有着神女之姿,尊贵之气无人能及啊。 我看向明尘与,他费尽心思的让别人心悦诚服的接纳我,让我名正言顺的站在他身边,要是换做其他女子,定是天下最幸福的女人。 明尘与的眸中,看我时有着千般柔情,万般爱意,我不为所动的移开视线,不自觉的将目光落在千路云和苍泽的身上。 一步,两步,突然,胸口一阵灼热,我猛然顿住步伐,抬手按住胸口躁动的鸾石,它在动,在发热,似乎想要脱离我的禁锢。 所有人被我突如其来的举动一惊,明尘与神情一变,将我搂入怀中:“柔儿,你可是身子不适?可有哪里不舒服?” 我摇了摇头,再往前几步,鸾石的躁动越来越明显了,它似乎要拉着我去某个方向,往那个方向看去之时,猛然迎上了千路云的目光。 我微微一怔,为什么会这样,他和鸾石有什么关系,为什么以前见到他都不会这样,偏偏在今日,还是这样的情形。 就在我们对视的时候,外面的天空突然就变了,天空中突现异象,穹顶上似乎破了个洞,霎时有无数道金光洒向地面,方圆百里鸟兽齐鸣,场面甚为壮观。 众人大惊,人们哪里见过这种场景,人群不自觉的骚动,场面一度失控。 就在这时候,千路云不慌不忙的唤来自己的贴身侍卫,耳语几句后,侍卫便离开了。 随着侍卫的离开,天空中金光散去,四下逐渐恢复了平静,再看之时,已然不复刚刚的诡异现象,天朗气清,好像什么也没有发生过。 胸口的鸾石也终于安静下来,明尘与再三确认我并无大碍之后,才放下心来。 有人突然高声道:“金光普世,乃神女之庇佑,是吉兆啊!” 回过神来的众臣,突然就齐刷刷的跪地高呼:“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皇后千岁千千岁!” 听着大殿里的回声,我不禁默然。 插曲,就这样告一段落,再和千路云不经意的对视之时,他的眸中带着强烈的不知名的情感,灼热得让我完不敢直视。 或许,我们都知道异象的起因,却不知道缘由,他渴望知道些什么,就像我想知道他和鸾石之间有什么关联一样,只不过,他表现的比较明显。 苍泽则是没有表露出什么,他不像千路云那样有着强烈的认可,认为我是唯一一个能找到他母后的人,也不像明尘与那样有着深入骨髓的执念,我和他之间没有太多的牵绊,这段孽缘也该适可而止了。 到了夜晚,还是有许多繁复的礼仪,明尘与已经将仪式最大程度的简化,可我还是累到不行。 洞房花烛夜,这座寝宫被高度戒备,生怕一不小心就会有人来将皇后劫走。 褪去凤袍,我遣散了侍奉着的宫女,拿起桌子上酒壶,一杯杯的给自己斟满,一杯杯的下肚,往事历历在目,我和明尘夜共过患难和生死,赏过日出,看过日落,骑过马,喝过酒,下过棋,每一个温柔宠溺的眼神,每一句动人心扉的话语,简直是清晰到令人发指。 而此时,他却和另一个女人,不知道怎样的情意绵绵,他再也不会突然出现在我面前,霸道的说要带我走。 这就是心痛吗?我怔怔的捂住胸口,然而,明尘与阴郁的俊脸突然就出现在我面前,我不慌不忙的将杯中的酒饮尽,淡淡道:“你来了。” 洞房 明尘与走到我身边,拿走我的酒杯,扭过我的身子对着他,看着他不明情绪的眸子,我也没有阻止。 他动作轻缓的,用袖口擦干我嘴角的酒渍,而后拨了拨我额前的碎发,开口道:“柔儿可是在想他?” 我垂下眼眸,不作回答。 明尘与又道:“今晚,是我们的洞房花烛夜。” 我默默的起身拂开明尘与的手,说道:“是啊。” 说着,我走到窗户边推开了一扇窗户,望向外面漆黑的夜色,道:“你答应过我,让我回家。” 明尘与从身后轻轻的拥住我,在我耳边轻声道:“我答应过你,便不会食言。” 突然,他轻吻我的耳朵,试探性的往下吻,吻过我的脖子和锁骨,被吻过的地方犹如泛起一片片涟漪。 最后,他吻着我的耳朵低声道:“柔儿,做我的女人可好?” 温软的碰触,魅惑的气息,我下意识的就要躲,心里已经有越来越明显的抗拒,我回头看他,说道:“明尘与,我……我们……” 这时候,明尘与一只手抚上我的脸,不等我说完,灼热的吻便落了下来。 他吻得很温柔,极尽的缠绵悱恻,然而,明尘夜说身体是诚实的,我控制不住自己强烈的排斥和反感,猛的将明尘与推开。 明尘与的眸中划过一丝受伤,他靠近,我则后退,结果他一把将我拉入怀中死死的圈住,他深深的吻了一下我的眉心,见我不再挣扎了便道:“不要推开我,你若是不愿,能这样搂着你我亦心满意足。” 许是因为经历了之前的死而复生,他真的害怕极了失去我,他竟是不会像以前那般强势,更是对我多了几分包容和耐心。 在鬼门关走了一趟,真的能看透许多事情,会改变自己的许多看法,包括对眼前这个男人。 “明尘与。”我唤他的名字,第一次这样认真的看着他,说道:“你知道,现在我心里装的是明尘夜,即便他真的负我骗我,我还是想听他的解释。我知道,你是真心待我,可这些,终究不是我想要的,我们,不适合。” 明尘与抬手抚上我的脸,轻轻的抚摸着,说道:“你这张嘴,总是这般轻易的说出无情的话,我该拿你如何是好,我这般在意你,而你却不愿回应丝毫,甚至,一点点机会也不给我,我到底要如何,才能有一丝丝的打动你?” 看着他有点哀怨的神情,我无奈道:“感情之事,不可勉强。” 明尘与的手顿住,他突然就抬起我的下颚吻上我的唇,这一次,他一点也不温柔,我感受到了他的不甘和愤怒,我越挣扎,他吻得越用力。 最后,实在是没有力气反抗,明尘与终于结束了这个吻,他突然将我抱起,把我放到床上,他道:“柔儿,给我生一个孩子吧,有了孩子,我们会适合的。” 看似柔声细语,我却听得无比的心惊肉跳,他完不给我说话的机会,一个严实的吻将我的话尽数堵在嘴里。 灵蛇 明尘与扯开我的衣衫,似是要在每一寸肌肤上都留下他的痕迹,而此时此刻,我竟是异常的冷静,问道:“你就非要这样强迫我吗?” 明尘与直接用行动回答了我,他褪去自己的衣袍,裸露的上半身春光无限,他将我压在身下,眉眼变得温柔,“我们迟早是要这般,柔儿,我只想把你留在身边。” 也不知道哪来的力气,我翻身将明尘与压到身下,一掌拍在他耳边的床板上,说道:“明尘与,你听好了,即便我们有了孩子,我也会带着孩子离开你,你要是用孩子威胁我,大不了我不要这个孩子,你若是执意这般,你会后悔的。” 闻言,明尘与却笑了:“那我们便试一试吧。” 说罢,他再次将我压倒,这次,我完没办法推动他丝毫,明尘与微抬我的下颚,唇便准确无误的吻了下来。 其实,我根本没想过把身体给明尘与,死过一次,我格外珍惜自己的性命和自由,在封后之时,我已经做好了打算,无论如何,我都会在今晚逃出去。 然而,该死的意外却总是打乱我的计划,在我欲要动手之时,身子却软得没有力气,原本以为是这副身体没能抵抗住美色的诱惑,但我却发现越来越不对劲了。 衣裳褪去,我和明尘与几乎就要赤裸相见,他的手从我的腰间往上滑,我喊住他:“明尘与,不要,我很难受。” 我皱紧了眉头,额头上有冷汗沁出,明尘与安抚的摸上我的脸,亲了亲我的脸颊,轻声道:“柔儿别怕,不会难受的。” 我猛的抓住他的手,这种感觉太熟悉了,唯一不同的是,这次胸口还疼的厉害,我紧紧的抓着明尘与的手,艰难的开口:“明尘与,我真的很难受。” 明尘与意识到什么,他慌了,立马起身将我搂入怀中,道:“柔儿,你别吓我,哪里难受,都是我不好,不该这般强迫你……” 我无暇去听他在说什么,胸口越来越疼,有什么东西要冲破我的胸腔,在我忍到极限的时候,有什么东西涌上喉咙,一口黑血就这样吐了出来。 在模糊中,我看到明尘与惊慌而失措的脸色,他大吼:“来人!传太医!” 我失去了意识,后来的事情,是后来知道的。 前段时间总是感觉晕眩和虚弱,看来并不是没有缘由,本以为对明尘夜相思成疾,哪知倒是高估了自己的深情? 就像所有人以为的那样,包括我自己,都以为自己已经好了,用神奇的玉川讨回了一条命,然而,玉川确实是起了作用,但作用却很小。 太医战战兢兢的对明尘与说:“皇上,您知道回光返照吗?” 宫里一个最老的太医说:“皇上,若是臣没有看错,皇后身上的毒,是外域消失已久的灵蛇毒,此毒潜藏于体内一个月亦无法察觉,真正毒发之时,已经深入心肺,药石难医啊。” 外域的一个部族,将灵蛇奉为神物,他们极为喜爱灵蛇,因为杀人的方式温柔又狠毒,让人死得不知不觉,甚至不明所以。 这些,明尘与岂会不知,正因如此,他才会把灵蛇交给花浅,如今,花浅已成弃子,除掉她,是迟早的事,想必,用灵蛇还是他最大的仁慈了。 见客 虽不知为何中毒的人会是风浅柔,但此时也来不及去深究,明尘与已经体验过一次要失去她的痛苦,如今还要再来一次,他觉得自己简直要疯掉。.. 他深知,中了这种毒,要想活命,几乎不可能,除非…… 然而,明尘与已经顾不了那么多,如今,没有什么比她的死更让他崩溃,她必须要活着! 落然谷。 虽已深秋,落然谷却犹如春日,花木芊芊,生机盎然。 缓步花荫,携手相依的一对璧人,所有人看了都无不艳羡。 男子长身玉立,女子清丽窈窕,男子将女子搂在怀中,极尽温柔道:“雪儿可有想我?” 女子佯装怒道:“谁有闲暇来想你,自柔儿离谷,我便日日牵挂着她,如今柔儿劫数将至,空谷还将你留在清隐整整十日,你可有把我们娘儿俩放在眼里?” 女子极美,连生气的模样都极为好看,风痕闻言,却是笑了,他止住了步伐,将怀中的人搂紧了一些,道:“为夫的眼里,心里,是你们娘儿俩,不过雪儿不必太过担忧,空谷说了,柔儿不会有事。” 华庭雪推开风痕,不悦道:“空谷说的,我可不信,上一次柔儿中毒之时,尚不是所谓的劫数,如今性命攸关的时刻,你让我怎能不担忧。..” 这一次,夫人是真的不高兴了,而风痕的眸中也有了一丝隐隐的担忧,最后,他叹了口气,道:“女儿命格如此,也只能看她自己的造化了。” “雪儿。”风痕轻唤,华庭雪并不理他,他无奈的再次将她搂入怀中,道:“说起来,自柔儿离开,我们也未能好好相聚过,本以为生个女孩儿能省心点,结果却是让咱们操碎了心,若是柔儿回了谷,定是让她好好呆在谷中,哪儿都不许去。” 闻言,华庭雪赞同的点头:“你说的对,再也不让她出去,让为娘给她选个好夫婿,一家人聚在一起,这样我就满足了。” 他们相视一笑,日光柔柔铺洒,花影斑驳,画面极美。 就在这时,一青衫女子来报:“谷主,谷外有人求见。” 闻言,风痕淡淡的开口道:“是何人?” 女子答:“来人自称是绿蒲国国主。” 风痕神情微变,但却不动声色道:“请进谷中,好生款待。” “是。” 女子退了下去,直到背影消失。 华庭雪看着风痕,挑眉道:“不是说好不轻易见客吗?这绿蒲国主可是有来头?” 风痕笑道:“雪儿,你会知道的,外面风大,我们先回房吧。” 将夫人带回房中,风痕吩咐所有仆人,不得将前厅的任何消息透露给夫人,谁走漏风声,一律赶出落然谷。 当风痕见到明尘与怀中奄奄一息的女儿时,他几乎想当场劈死明尘与,连眼神都没给他一个,就抱过女儿匆匆的出了大厅。 所有仆人都受到了惊吓,敢情这是许久不见的小姐回来了?而这位犹如天人一般的谷主大人,也只有小姐有能耐让他风度尽失。 本书由潇湘书院首发,请勿转载! 美景 风痕简直是怒不可遏,空谷果然不可信,说好的没事,如今女儿命悬一线,这让他怎么跟自己的夫人交代。 这位医术贯绝天下的谷主大人竟是慌了手脚,他想尽办法为女儿护住心脉,奈何毒素深入心肺,而唯一办法,就是借住寒魄檀珠的力量,并耗费他所有的元气,才能将人救活。 他可不想把所有元气都耗掉,此事空谷责无旁贷,难辞其咎,怎么样也要让他出一半的力才行。 风痕立马飞雁传书给空谷,大意就是,立马揣上你的寒魄檀珠来落然谷救我女儿,我女儿要是有什么三长两短,我跟你拼命! 接到信函的空谷悠悠睁眼,阅闭,眼皮不自觉的一跳,这事可是闹大了? 不过,此番经历后,风痕两口子也算是如愿以偿了,不让那个小姑娘经历一下正常人的七情六欲,在生死边缘徘徊一两下,她永远不会放下执念。 眼下,还是救人要紧。 一天,两天,三天,明尘与在落然谷守了三日,几乎要坐不住,而坐不住的还有一人,那就是华庭雪。 这风痕在搞什么鬼,三日不见人影,还把客人扔在谷中,谷中的一干人等皆拦着她去见那个所谓的绿蒲国主,她好歹也是谷中的女主人,被管着就算了,还把客人晾在那儿,太不像话了! 华庭雪一气之下冲到前厅,忽见一年轻而不失俊美的男子,她有点摸不着头脑,这事儿简直是莫名其妙乱七八糟。 可是仔细一想,便能明白,风痕有事瞒着她,待她把人揪出来,他就死定了! 华庭雪步入大厅,明尘与的视线触及来人,他猛的愣住,造物主是有多偏爱她,她才可以美得这样肆无忌惮?而初见风痕时,他那清逸卓然的风姿,连身为男人的他,都忍不住为之倾倒。 所以说,风浅柔惊为天人的姿容,不是没有道理啊。 有青衫女子提醒明尘与:“公子,这是我们的谷主夫人。” 明尘与回神,立马起身作揖:“夫人容颜绝色,晚辈失礼了。” 华庭雪似是司空见惯,她也不计较,微微一笑道:“倒是个讨喜的孩子,不知,你来求见谷主有何事?为何谷主留你一人在此,他又上了哪去?” “这……” 明尘与顿住,谷主夫人并不知情吗?待他捋了一下思路,他便明白了个大概,风痕并不想让自己的夫人担心,而他也不好说,是他把他们的女儿弄得半死不活的带回来…… 这时候,有仆人提醒他,也就是那个青衫女子说道:“公子不是说,谷中景色甚好,欲多留几日么?” 明尘与顺着台阶道:“确实如此,前日在下来见谷主确有要事,但却贪恋谷中美景,还望夫人能让我多留几日,也好与谷主道个别。” 华庭雪笑道:“既是如此,便让丫头带你去谷中好好观赏一番。” 说罢,她对青衫女子吩咐道:“丫头,好好招待这位小公子。” 青衫女子颔首:“是,夫人。” 活着 第二日,华庭雪对明尘与调侃道:“在落然谷观赏了四日,小公子还没看够?” 明尘与甚是尴尬:“不瞒夫人,我在等谷主。” 华庭雪双眸微眯:“等他作甚?你们的事还没完?” 明尘与沉默了一会,道:“夫人终究是要知道的,我,我做错了事,希望得到谷主,还有夫人您的宽恕。” 闻言,华庭雪微微挑眉:“小公子何出此言,我看你礼数周,为人不卑不亢,不知做错了何事?” “我……” 话到嘴边,却不知道怎么说,而且,也当真不知道怎么说出口。 就在这时,一袭黑衣飘落,风痕沉着俊脸走入大厅,人未到声先至:“小皇帝,做错了事还有脸呆在我的谷中?” 明尘与忽略风痕不好的脸色和语气,欣喜道:“谷主,柔儿是否安好?” “柔儿?!” 华庭雪激动的站起来,危险的眼神立马就飞到风痕身上:“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得知真相后的华庭雪即刻飞奔见女儿去了,而风痕,冷冷的看着明尘与说道:“小皇帝,你既把我女儿送回来,所有的事都可不跟你计较,但请你马上离开。” 明尘与单膝跪地,乞求道:“谷主,我,我想见一见柔儿。” 风痕眯着双眸:“不可能!你最好马上离开!” 明尘与诚恳道:“谷主,我是真心喜爱柔儿。” 风痕抬手揉了揉眉心,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他知道不能完怪明尘与,但那可是他的宝贝女儿啊。柔儿与这个小皇帝之间的事,他多少是知道一点的,虽说他真心喜爱柔儿,但他的所作所为,当真不能苟同,而且,他很真诚的希望,柔儿身上的毒不是这个小皇帝下的,否则,他立马劈了他。 风痕突然就问:“柔儿的毒是怎么回事?” “此事一言难尽,但请谷主相信,我从未伤害过柔儿。” “从未伤害过?”风痕的眸光变得锐利,直直的逼视明尘与:“虽未真正伤害过,却是想过吧!” 明尘与不禁低下头,忐忑道:“那谷主也应该知道,我是真心赎过。” 半晌,风痕摆手:“罢了罢了,你回去吧,我不想再见到你。” 明尘与抬起头,再次恳求:“我真的只想再见柔儿一面,而且,她如今,已是我的皇后。” “什么?!” 风痕不淡定了,不禁确认道:“可是柔儿自己答应的?你没有逼她?” 明尘与不语,风痕气得怒甩衣袖,想想也就知道,没有逼,是不可能的。 这会儿他真的要跟空谷没完了,要是这十日里没有被空谷骗去清隐,或许就不会发生这种事了。 风痕怒道:“柔儿至今生死未卜,要走要留,你随意,除非是柔儿醒来自己说要见你,否则,你别想见到她。” 风痕离去,明尘与眸色恍惚,至今生死未卜,他真的,真的不想这样,如果柔儿可以活过来,他愿意放她走,真的,只要她好好的活着。 欠她 话说明尘夜这边,他想去追风浅柔,但花浅却拉住他,楚楚可怜道:“公子,你不要走,阿浅害怕,不知为何风姑娘要杀我。” 而此时,他也不好把花浅扔下,因为明尘与说过,他今日若是没看好花浅,花浅必死无疑。 明尘夜想着,暂时先将花浅安顿下来再说,他不着痕迹的拂开花浅的手,不冷不热道:“既是如此,我先带你回去吧。” 花浅踉跄了两下,似是要摔倒,明尘夜下意识的扶了她,花浅顺势紧紧的抓住他的手,委屈道:“公子可是在怨我?” 明尘夜轻叹:“你别多想,这是我自己的事,与你无关,最好,你也别插手。” 此话说的别有深意,花浅有点慌,不安道:“公子……” “好了。”明尘夜低眸看了眼花浅紧紧抓着他的手,道:“你自己能走吗?” 此时,花浅的心思异常活跃,语气却是窘迫道:“我……我……” 然而,明尘夜见了花浅不言而喻的意思,却是不解风情的唤出了隐卫,吩咐其将花浅带回王府。 受命的隐卫没有丝毫的拖泥带水就将花浅打横抱起,花浅傻眼了,一通手脚并用的挣扎道:“放我下来放我下来,公子,我能走,叫他放开我!” 隐卫心中极其不悦,但没有主子的命令他也不好把怀中的女人扔掉,不禁向主子投去求助的目光。 明尘夜的眸中突然就划过一道冷芒,道:“阿浅,你何时变的这般无理取闹。” 闻言,花浅再不敢吱声和轻举妄动。 回到郡王府,明尘夜心里一直牵挂着风浅柔,她的失望,她的受伤,她绝然而去的背影,都深深的印在他的脑海里。 回想起她的一颦一笑,一举一动,竟是那样的清晰而令他思恋,即便只看一眼,他也能立刻认出她,花浅与她在容貌上虽是无法辨认,但她浑身的气息都是不一样的,还有她那双眼睛,那是她独有的一双眼睛。 夜晚,明尘夜坐于案前,提起笔就不禁描出了风浅柔的模样,可最后画到眼睛,他却停住了。 清冷的,傲慢的,从容的,坚毅的,生气的,想到这,明尘夜突然就笑了,这个女人,估计他一辈子也忘不了了。 明尘夜放下笔,决定今晚就把花浅送走,将她送到安之地。 然而,自他回府起,便知道,他想再踏出这座府邸,外面有一堆人不同意,明尘与从来都是这样,用尽手段的把他和柔儿分开。 如今,花浅留在他身边,只能是个累赘,他本可以不管她,但这是他当年欠她的情。 他想去找花浅,可花浅自己已经主动找来了。 花浅特意将自己精心装扮了一番,明尘夜见了,不禁一怔,这张脸,真的太像了,他日思夜想,魂牵梦萦的那张脸啊。 可仔细一看,眼前这个人艳如桃李,形似娇花,婀娜温婉,眉目柔顺,哪里有半分像她? 明尘夜的眸光不自觉的一沉,敛了敛神情道:“花浅,我正好有事找你。” 花浅注意到,明尘夜对她的称呼变了,之前他一直唤她阿浅,如今却连名带姓的叫她。 但花浅还是扯着嘴角笑道:“不知公子有何事。” 明尘夜面无表情,语气平淡道:“今夜,我送你离开吧。” 外域 闻言,花浅慌乱道:“公子,不要赶我走,我好不容易回到你身边,我不要离开你,是不是阿浅哪里做的不好,我改就是了。” 然而,明尘夜的双眸微微眯起,他的眸子里没有半点温度,深邃得看不清任何情绪,他的心思,从来就让花浅看不透。 一阵压抑的沉默之后,明尘夜起身向花浅走去,他颀长的身影将花浅笼在阴影里,无形中有着一股压迫感,在花浅面前站定,他不紧不慢的开口:“阿浅,我不知道你经历过什么,也不知你为何会落入明尘与手中,可我知道,你已经不是以前的阿浅了,而我,也不是以前的我了,你懂吗?” 花浅泪眼汪汪的摇了摇头,她贪恋的看着明尘夜,俊逸卓然的姿容,清润如画的眉眼,她不应该是和他最般配的吗? 花浅固执道:“不是的,公子,我喜欢你,我还是愿意为你做任何事,去死我也愿意,你若是变了,又怎会来救我,你若是变了,如今又怎愿意护着我,而且,你若对我无意,当年,又怎会为我屠门?” 明尘夜仔细的盯着花浅的脸,盯得花浅一阵发慌,最后,明尘夜直直的看进花浅的眸中,就好像把她给看穿了,他冷冷的声音传来:“你以为,我真的相信,世上有一模一样的脸?我不揭穿你,愿意救你,是念在当年你为我跳崖的情分,也念在我们当初相识一场的情谊,人人都说,我为你屠门,可即便你不出现,这无极门,照样是要清理干净。” 花浅不甘道:“难道,你对我当真一点情意也没有?那为何要将花羽收为侧妃?你不是说她像你的故人吗?还有,你看上风浅柔,难道不也是因为我吗?” “够了!” 明尘夜的眸光变的不善:“你若执意不肯离开,那我便护不了你。” “呵……” 花浅突然就笑了,她无畏道:“是因为风浅柔吗?对,都是因为风浅柔!” 她突然扑向明尘夜,死死的抱着他近乎癫狂道:“夜,你别被她骗了!她就是个水性杨花的女人,她不配和你在一起,不配拥有你的爱,你看清楚,我才是你真正在意的人!” 明尘夜一把将花浅推开,猛的捏住她的下颚,他的眸光冰冷至极,怒道:“别再让我听见你嘴里说出有关她的任何话!你再发疯,信不信我现在就撕了你的脸?让你看清楚,真正的自己到底长什么样!” 花浅被慑住,看着眼前一瞬间对她厌恶至极的男人,两颗豆大的泪珠滚了下来。 明尘夜余怒未消的甩开花浅的下颚,冷声道:“今夜就走,别让我再看到你。” 花浅的脸被甩到一边,阴影之下,她的眸中凝上愤恨,怨毒,突然,她的嘴角勾起一抹诡异的微笑,她缓缓的转过脸,整理了一下额前凌乱的发丝,扭曲的笑道:“你让我走,我偏不走,你不想看到我,我偏让你日日看着我!” 明尘夜见花浅这副样子,双眸不禁眯起,可她迟迟没有下一步动作,她只是笑得诡异,猛然间,他察觉到了什么,可是已经太迟了。 花浅接住明尘夜倒下去的身子,但因力气不济,两人都倒在了地上。 花浅不慌不忙的将昏迷的明尘夜搂入怀中,抚摸着他的脸说道:“夜啊,你有所不知,我最擅长的就是下毒了,我只说我是个亡国公主,那你可知,我的国,就是你们常常说起的外域部族?明尘与真是太小看我了,灵蛇是我最喜爱的东西之一,我怎会不认得?风浅柔啊,真是活该,这样死还真是便宜她了呢,明尘与不是想杀我吗?那我就让他尝尝被他人算计的滋味儿!” “不过,我可舍不得给你下毒,上一次污蔑风浅柔给你下毒,你却不信,我帮你解毒,你还不感激,真是让我伤心。” “你就好好的睡几日吧,醒来之后,你的柔儿,就已经死了呢,哈哈哈,哈哈哈……” 昏迷 当明尘夜醒来之时,已不知今夕是何夕,一睁眼,便看到花浅,有一瞬间,他以为是风浅柔。 可是,那个女人透露出来的神态,根本不是,明尘夜一把掐住花浅的脖子,然而,他猛然发现,竟是有点使不上力。 明尘夜的耐心都被花浅耗尽了,他猛的收紧手中的力道,眸光冰冷:“花浅,别以为我不会杀你,无论你对我下了什么药,我杀你的力气还是有的。” 花浅被掐得脸红脖子粗,但明尘夜身上的药力一旦发作,她便挣脱了,她皱眉作伤心状:“夜,你怎能跟风浅柔一样掐我的脖子呢?你怎么可以杀我?我是你爱的女人啊。” 闻言,明尘夜想起城门上,他的柔儿冷冷的看着他,说道,那你呢?你信我吗?你若信我,就不会阻止我,你若信我,也不会在此踌躇不定! 心蓦的一痛,原来,这一切,都是花浅和明尘与的算计罢了。 明尘夜下了床,走近花浅,但花浅对自己着实太过自信了些,她料定她的独门软筋散让明尘夜不能拿她怎么样。 她突然就得意道:“夜,你猜如今外面的情况如何?让我来告诉你吧,前几日,绿蒲可是有件大喜事,风浅柔风风光光的当了明尘与的皇后,可好日子还没开始呢,第二日,宫里便穿出消息,她死了,想必老天爷也看不下去她到处勾引男人吧,哈哈,她活该!” 明尘夜的眸中似是卷过一阵暴虐的狂风,隐隐泛出嗜血的光芒:“你说她怎么了?” 花浅收起笑容,可眸中是掩饰不住的笑意:“真可怜,她死了呢,据说没有人能救得了,明尘与都快急疯了。” 明尘夜猛的捏住花浅的脸,说道:“花浅,不曾想,你会变成这样,是我看错了你,你这样的女人,不配和她拥有一样的脸。” 毫无预兆的,花浅的面皮被撕了下来,一瞬间空气凝滞了,花浅猛然爆发一声尖叫,她发了疯的要夺回明尘夜手中的东西。 而花浅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她最在意的那张脸,在明尘夜手中化为粉末。 其实,明尘夜有想过花浅和花羽是同一个人,如今证实了他的猜想,他心里是对风浅柔的愧疚,虽不知花浅说的是真是假,但他一刻也等不了了,他的柔儿,绝对不能有事! 明尘夜眸光冷厉道:“花浅,你就不该骗我,更不该伤她!” 说罢,明尘夜拂袖大踏步走出房门,而身后,花浅不可置信的睁大双眼,嘴角慢慢的渗出一道殷红,就这样直挺挺的倒了下去。 而当明尘夜寻到落然谷之时,风浅柔还在昏迷中,空谷解释说,因为她的命格异于常人,此时还不醒,那便是她还不愿醒过来。 华庭雪日日照料着,当真是心痛极了,当初为了保住这个孩子,她愿意冒险接受这些,可真正到了这个时候,她还是不忍心。 明尘夜揪着明尘与的衣襟大吼,你逼她留在你身边,就是这样待她的? 风痕见迟来的明尘夜,语气中似有埋怨:“小宫主,当初在清隐,我不是让你好好照顾我女儿吗,如今,怎是他人抱着半死不活的她来寻我?” 此话对明尘夜无疑是雪上加霜,他的眸中难掩自责,无力道:“辜负了前辈的嘱托,真是对不住。” “唉……” 风痕叹气道:“罢了罢了,许是她的命吧。” 魂回 自我有意识起,便看到许多破碎的画面,那里有许许多多的脸孔,狰狞的脸孔,在一条阴暗的,没有尽头的小巷子里,我不停的走,却始终走不出来。 黑暗中浮现的脸,都对我充满敌意和恶意,似是一瞬间,看尽了世间所有的丑陋。 我浑身发冷,但却不想停在原地,不想对着那一张张令人反感的脸,我一直走一直走,却意外看到前方出现了一丝光亮。 直到明亮的光线把我包裹, 将黑暗抛在身后,穿过一圈云雾,眼前所见之景——现代都市的高楼大厦让我有一瞬的惊愕。 在某家大型企业中,一个身形苗条,妆容精致的女人似是高层的领导,行事干练,气场强大,走到哪里都有一种令人无法忽视的存在感。 我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看到她,直到有人叫她宣和。 原来,她就是赵宣和,千路云的母亲。 我知道自己只是一缕魂魄,他们看不见我,可我还是忍不住问她:“你是赵宣和吗?” 可令人惊奇的是,她听得见我说话,她疑惑的望了望空荡荡的办公室,皱眉道:“谁在叫我?” 我提醒道:“不用找了,你看不见我。” 赵宣和捏了捏眉心道:“又来,你又是哪位孤魂野鬼找我倾诉呀,不过你怎么知道我叫什么?” 闻言,我有点惊讶,但只道:“你可是有过穿越时空的经历?还生了一个孩子叫千路云?” 赵宣和愕然道:“这你又是怎么知道的?” 一番解释之后,赵宣和似是陷入了回忆,许久,她突然说道:“你能在这里跟我说话,证明在时空的另一边,你凶多吉少啊。” 我不以为意道:“或许吧。” 赵宣和试探道:“你不介意跟我讲讲你的故事吧。” 我直截了当的回答:“介意!” 顿时,赵宣和一阵无语,我试着转移了话题,问:“你为什么会回来?” 闻言,赵宣和又是皱眉:“我也不想,但,当时,没有别的办法。其实,我很想他,也很想我儿子,可我不知道怎么回去。” 看她黯然伤神,我忍不住打破沉默:“我帮你吧,我有种预感,我们迟早会见面的。” “真的吗?!” 赵宣和很兴奋,她似是自言自语道:“我以为,我再也回不去了,我以为,我再也见不到他们,没想到……” 她突然就哭了,这就是喜极而泣吧,这么说来,我一定要帮她了,无论如何。 突然,赵宣和笑道:“嘿,听你的声音还很年轻,跟我儿子年纪差不多吧,作为报答,我把最宝贝的儿子送给你好了,我们可是老乡呢,变成一家人多好。” 我不自觉的嫌弃:“免了免了,我对你的儿子不感兴趣。” 说罢,我又忍不住调侃:“你的心可真大,也不怕我是个丑八怪,别说你儿子不要,你每天对着都糟心呢。” “啧!”赵宣和一本正经道:“小妹妹,听你这语气,肯定没见过我儿子,虽说我不知道他如今长成什么模样,但作为母亲的我,对他的颜值还是很有自信的,你确定不考虑一下?还有啊,听你的声音可好听了,我才不相信你是个丑八怪。” “你儿子确实长得好看。”我赞同的点头,随即又道:“但却没有传承他爹的优良作风,即便他帅出天际,你觉得我会接受他妻妾成群吗?” “什么?!” 赵宣和怒道:“这个臭小子,竟敢不听教诲,看老娘回去不扒了他的皮!” 看她的样子,我神情微动:“赵小姐,看你们这么深厚的母子之情,我突然想起在那边,我还有疼爱我的爹娘,我不跟你啰嗦了,先走啦。” “等等,小妹妹,你是不是见过我儿子啊,你先回来跟我说说,他……” 我不理会赵宣和,再次穿过那片云雾,身边的景象不断变幻,我都不知道自己究竟在哪里。 当所有的流光沉淀下来之时,我看到了落然谷,看到了美丽的娘亲,看到了躺在床上的自己,娘亲抓着我的手,疼爱的抚摸着我的脸。 我有兴奋,有疼痛,想过去抱住娘亲,但是,世界一下子变得黑暗…… 苏醒 慢慢的,我有了知觉,我有点茫然,但手中的温度拉回了我的意识。 我慢慢的睁开眼睛,映入瞳孔的,是娘亲那张美丽的脸,眼角眉梢都是欣喜之意,她轻声唤道:“柔儿……” “娘……” 太多的思念,委屈,高兴,难过……在喊完这一声“娘”后,一下子决了堤,我抱住娘亲,在她的怀中痛哭流涕。 娘亲摸着我的头安慰道:“柔儿不哭,没事了啊,有娘在。” 然而,我哭得更肆无忌惮,说话都不顺畅了,“娘,我,我好想你,以后,以后我都,都听你的话,再也不,不任性了……” “好好好。”娘亲拍着我的背,“别哭了别哭了,你说什么便是什么,你能醒过来,娘不知道有多高兴。” 一股暖流将我包围,心里超级暖,我像八爪鱼一样黏在娘亲身上,所谓至亲至爱,大概就是这样吧。 从小,我就喜欢黏在娘亲身上,因为她身上很香,怎么闻都不腻,再加上,她是个大美人,温香软玉的,抱着感觉可美妙了。 正在我无比享受之时,一个高大挺拔的身影走进来,清逸无双的身姿,俊美如玉的面容,看着我和娘亲抱在一起,他眸中带着笑意,慢条斯理的坐到床边,“柔儿,你可算是醒了。” 我放开了娘亲,泪眼婆娑的看着他,“爹爹……” 他突然就板起了俊脸,“你可知爹爹有多担心你?你娘也为你操碎了心,你说你这丫头,怎么就那么不省心,你娘都快累坏了,先让你娘回房休息。” 我擦了擦眼泪,“知道你心疼自己的夫人,可我还心疼我娘呢。”说着我再次抱住娘亲,留恋的在她怀里蹭了蹭,“娘亲,这些日子累着你了,你快回去歇着,我没事的。” 娘亲温柔的笑着,“也好,苏婆婆熬了粥,若是饿了就叫苏婆婆给你盛。” 我连忙点头,娘亲转头对爹爹说道:“阿痕,照顾好柔儿。” “去吧。” 爹爹的眉眼间都是柔情,娘亲走后,我张开双臂,不自觉的撒娇,“爹爹,要抱抱。” 他嘴里念叨着臭丫头,但却极为宠溺的将我揽入怀中,他故作嫌弃,“看你一把鼻涕一把泪的,把你娘的衣服弄脏了,就来糟蹋爹爹的了。” 我满足的蹭了蹭,说道:“才不是呢,我可想爹爹了。” 试问有一个超级无敌的美男爹爹是一种什么样的体验?那就是想抱就抱,他还会把你宠上天! 第二日,我和苏婆婆在花廊下散步,苏婆婆从小就开始照顾我,她会点武功,但最厉害的是布阵,她是所有青衣人中年纪最大的,也是最擅长布阵的人。 因为落然谷的仆人一律着青衫,说是仆人,其实我们更像一家人,因此,外面的人便把落然谷的人称为青衣人。 苏婆婆念叨了许多,问的问题比娘亲还要多,直到我保证以后再也不离开那么久,每天都陪她散步,她才有了一丝安慰。 我正挽着苏婆婆的手给她讲有趣的事儿,美男爹爹突然风华潋潋的出现在我们面前,“一大早你们二人何事这般欢喜?” ------题外话------ 我说为什么总感觉不对劲儿,好像把美男爹爹的形象给写残了,后面就残得更离谱了,本来想开始更新了,但,我不能接受啊啊啊,无论如何都要挽救回来,努力的改稿改稿再改稿,改稿ing…… 不听 我故意扬起下巴,鼻孔朝天,“不告诉你。” 爹爹的嘴角隐隐有一丝笑意,抬手轻弹了一下我的额头,“你这丫头,身子可好了些?” 我点头,“好多了。” 苏婆婆下去泡茶,爹爹轻轻的嗯了一声,姿态优雅的落座,他拂了拂衣袖,“再替你把把脉。” 我欢快的坐过去,把手腕放到爹爹面前,纤长的玉指搭上我的脉搏,爹爹的神情淡淡的,“恢复得不错,但还是要注意一些。” 我单手托腮,望着爹爹逆天的俊颜,乖巧的点头。 爹爹注视着我,“出去经历了一番,感觉如何?” 我撇了撇嘴,“不如何,还好吧。” 我答了跟没答一样,爹爹就这样从容的看着我,“好好说说,出去都经历了些什么,和绿蒲的小皇帝之间,是怎么回事?” 这……看爹爹的神情,一时间不知道他是什么个意思,我开启装傻模式,漫不经心道,“经历的事太多了,难道要一件一件讲给爹爹听么?” “不用,讲讲小皇帝就好。” “矮油~爹爹您一把年纪了,咳咳……虽然还是如此风华绝代,但如此之八卦不好,破坏您的形象,影响您的气质。” 苏婆婆上了茶,爹爹悠然的品着,“你不讲爹爹也大致能猜到,柔儿对他可有情意?” …… 这么草率的猜测真的好吗? “此事还真是一言难尽,爹爹既是想知道,我说便是了,我对他并无情意,但他执着的很,且行事极端,我此生都不想再见他。” 爹爹点了点头,“小皇帝在前厅,你娘亲也在,我们与他说了,半个时辰之内你没去,就是不见他。” “他一直在等我醒来?” “日日焦灼的等着。” 我看向爹爹的认真脸,咦,这话从爹爹嘴里说出来好像别有意味的样子,“怎么,爹爹看着被感动了?” “别闹,爹爹就想看看你会不会被感动,是不是口是心非,我不将他赶出去已经仁至义尽了,你既是不想见,轰走便是。” “爹爹……”我动容拉住爹爹的袖子,眼中闪着泪花。 “怎么,舍不得?后悔了?” …… 您的眼睛被猪油蒙了吗?哪里看见我舍不得后悔了? “我是感动爹爹为我做的,感动爹爹从小到大一直尊重我的意愿,除了出谷那次,好吧,扯远了,外面来的人我谁也不想见,除非长的比爹爹好看。” “有个长得比爹爹好看的人,你见不见?” “不见。” “爹爹没骗你。” “我不信,我不听。” “爹爹说真的。” 我捂上耳朵,“我不听我不听我不听。” 爹爹温柔的捧住我的脸,温柔的注视着我,紧接着强硬的抓了我的手放在掌心包裹着,程迷人的微笑脸,“柔儿听话,你一味逃避也不是办法。” 哦呵呵……我的手死命抽都抽不回来,绝逼是亲爹无疑了。 “爹爹,有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但说无妨。” “您可以放开我的手吗?” 爹爹露出风华潋滟的笑容,“不可以呢。” “那换一句,爹爹有所不知,我有一些跟别人不一样的记忆。” “所以呢?” “所以出谷便是必然,但是我很自责,把你和娘亲抛弃在谷中。” “柔儿不要试图转移话题。” “难道爹爹就不好奇吗?” “唉……”爹爹放开了我的手,摸着我的头轻轻的把我揽入怀中,“柔儿,我和你娘是看着你长大的,无论如何,你都是我们的女儿。” 是啊,无论如何,我都是他们的女儿,只能说是吃一堑长一智,往事只作云烟散,我只是风浅柔,一个芸芸众生中的普通女子而已,难逃七情六欲,难逃人生无常。 “爹爹……” 我抱着爹爹蹭啊蹭,心里感动得一塌糊涂,爹爹眉眼宠溺,溺得没边儿,让我无端生出一股人生赢家之感。 ------题外话------ 这就是所谓的牵一发而动身吧吧吧······后面的存稿改到吐血,哭晕在厕所······ 静养 爹爹扶着我的肩膀让我坐正,末了又揉了揉我的头发,“女儿长大了,越长越动人了,就跟你娘一样,藏都藏不住的,如今又去外面招摇过市了一番,难免被一些毛小子给惦记,如此也正好,女大当嫁,你迟早是要嫁人的,倒不如给你选个好夫君。” 不知怎么回事,这番话听着让人好生气哦。 “爹爹,您就这么着急把女儿嫁出去吗?” “你这年纪不小了。” 震惊……人家还是未成年好伐? “爹爹……”委屈,伤心,您不爱我了。 爹爹移开视线,“别用这种眼神看我。” …… 你无情,你冷酷,你无理取闹。 “爹爹开心就好,您有什么话直说便是,婚姻不是儿戏,尤其是女儿的终身大事,爹爹不要胡闹。” …… 爹爹拿起茶杯,慢条斯理的喝着,目光扫在我的脸上让我莫名的一阵心虚,“那你再好好说说,和花烬宫的小宫主之间,又是怎么回事?” 我疑问脸,“谁?小公主?何时冒出一个小公主,我认识?” “与你挺好的那个。” “不记得,不知道。” 爹爹俊眉微皱,“看来,他没把那层身份告诉你。” “爹爹,您编故事呢。” “别闹,说正经事呢。” “您说您说。” 爹爹玉指轻敲桌面,一举一动都是风情,“我记得,空谷叫他尘夜来着。” 再一次震惊……明尘夜=小公主?不对,应该是小宫主……能不能好好说话,宫主就宫主,偏偏要叫小宫主,皇帝就皇帝,偏偏要叫小皇帝,有本事对着空谷喊一句小和尚试试。 明尘夜是花烬宫的宫主啊,花烬宫有多传奇,花烬宫的宫主有多传奇,江湖上的人都知道,可谁也不会想到,包括我在内,他竟是绿蒲曾经的风流太子。 知道他牛逼,却不知道他牛逼成这样,可以说是扮猪吃老虎本猪了。 “怎么,又打算搪塞爹爹呢。” 我眼神幽怨,“你怎么知道我跟他挺好?” 爹爹从容不迫,“你爹爹无所不知。” …… 你好看,你说什么都对。 我虔诚的作了一番祈祷之后,问,“难不成小宫主也在这?” 爹爹给了一个很幻灭的答案,“和小皇帝一起等着呢。” 我不要,我拒绝……哭瞎…… 我嚯的站起来,“爹爹,女儿突然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先行告辞了。” “柔儿。”爹爹喊住我,“好好控制自己的情绪,别一副猴急的样子,他就在前厅等着,不会跑了。” …… 这眼力,也是没谁了。 我瞪了爹爹一眼,“女儿需要静养,无论是谁,一律不见,还有,爹爹回去好好照照镜子,看看是不是有白内障,影响了您风华绝代的气质就不好了。” “爹爹医术精湛,柔儿无需担忧,好好静养,爹爹会再来看你的。” 你牛逼,你说什么都对。 哼哼哼,我转身越过花廊,入了院子,踹门,入房,静养。 —— 另一边,没等到人的两人无比失望,风痕下了逐客令,明尘与没有办法,只能收拾包袱,他的神色很是悲伤和凄凉,他留了一封信,本想交给风痕,但看到他淡漠的脸色,还是选择交给华庭雪,委托其转交给风浅柔。 明尘与一步三回头,最终策马而去。 柔儿,这辈子做过最错误的事,就是对你动过杀念,在落然谷住了一段日子,突然就明白了你想要的是什么,我深知,我给不了你,所以,我决定不再纠缠,还你自由。 其实,早在我决定把你送回来的那一刻,便已料到这样的结局,或许我们永远不会相见,但愿,你能安稳一世,好好的活着,如此,便足矣。 何求 华庭雪接过信,看着明尘与离去时落寞的身影,不禁深深的叹了一口气,这情情爱爱的,真是伤身又伤心啊,这女儿的情债,比她当娘的是有过之而无不及。 好在,她和相爱之人在一起,过上了安稳的日子,至于女儿……华庭雪条件反射的看向一旁纹丝不动的明尘夜,“小宫主,怎的还不离开?” 所谓夫唱妇随,不叫小宫主她还真不知道叫什么。 明尘夜脸皮堪比城墙,面色淡然,“前辈,我对柔儿一片痴心,希望你们能收留我。” 华庭雪好整以暇,朱唇轻启,“刚刚的小皇帝也是一片痴心呢。” “这不一样,柔儿心里有我,我们曾私定终身。” 华庭雪神情龟裂,年轻人都这么奔放的吗?这么淡定的告诉我拐走了我女儿,就不怕我打断你狗腿? “可柔儿并不想见你。” “许是在气头上,若我就这么走了,怕是以后再也见不着她了。” 明尘夜神情真挚,就差喊华庭雪一声娘了。 …… 华庭雪能说什么,孩子之间的感情,她能随意插手吗?不能啊。 风痕从主位下来,坐到明尘夜旁边,习惯性的抚顺衣袖上的褶子,眉眼温润,神情清淡,“小宫主,你和柔儿到底发生了何事,她似乎很生你的气。” 明尘夜抿了抿唇,“我们有一些误会,一时间怕是说不清楚。” “看来这误会还挺深的,小皇帝说,柔儿是他的皇后,你说柔儿与你私定终身,这其中的错综复杂我不去深究,如今的状况你也未能好好照顾柔儿,只要我风痕不承认,她就只是我风痕的女儿,跟其他人没有任何关系。” 风痕的语气轻飘飘的,明尘夜却感到压力山大,岳父太强大,他要更加三百六十五度无死角德智体美劳面发展才行,搞定这样的岳父岳母就等于成功了一半有木有。 “请前辈给我一些时间,柔儿定会与我冰释前嫌重归于好。” 风痕微微一笑,“但愿如此。” —— 夕阳西下,我半躺在花廊的摇椅上,拿着一本叫做《奇毒秘术》的书看着,这本书正好提到了灵蛇,仔细看那附图,再仔细看那介绍,妈哒,这不是花浅包里跑出来咬我的蛇吗? 难怪难怪,我竟毫无察觉,世界太阴险,阴得我防不胜防,指不定上一秒还欢天喜地,下一秒就翘辫子了。 这本书是爹爹故意放在显眼的位置让我看到的吧,嗯,藏书阁是个好地方,待我把里面的书部看完,说不定我就传承了爹爹的衣钵,成为下一个传奇,呵呵哒…… 正神游着,娘亲身姿聘婷的踏着夕阳而来,恍如仙女下凡。 “娘亲。” 我张开双臂,迎接仙女妈妈的怀抱,然而,娘亲的神色有点冷淡,她一声不吭的抓了我的手,撩开我的衣袖,见到红艳艳的一点守宫砂,她终于露出了温和的笑容,“柔儿,你可吓死娘亲了,这一个一个小伙子非你不可的,真担心你吃了亏。” “娘亲~” 我抱住娘亲的手臂,开启了无骨模式,“女儿很自爱的好不好,而且,我有能力照顾自己的,自尊自爱,独立自主,自立自强……” “你想说什么?”娘亲打断我。 “矮油娘亲,我只想说我一个人可以过的很好,我一辈子陪着你照顾你好不好?” 我眨着眼睛卖萌,娘亲忍不住笑了,又无奈又宠溺,“这像什么话,女儿家终究是要嫁人的。” “我说像话就像话嘛。” “说正经的,柔儿,你老实告诉娘亲,你心里可有小宫主?” 卧了个大槽,这是轮番逼问吗?我不要,我拒绝…… “娘亲~” “柔儿,正视娘亲的问题,娘亲只想知道你真实的想法。” …… 哼,亲爹亲妈一个样。 “我……” 迟疑了一番,最终还是承认了,“好吧,我喜欢他。” “但是,我不会轻易原谅他,他当着我的面……反正我不会轻易原谅他。” 娘亲摸了摸我的脸,目光疼惜,“娘亲知道了,柔儿,你长大了,有自己的决定和想法,无论如何,你定要好好爱惜自己,娘亲也希望有人一直疼你宠你,与你白头偕老,但凡事得先自己爱惜自己。” 这样的娘亲可以说是很开明很睿智了,当真是吾复何求呢。 “娘亲,我记住了。” 娘亲欣慰一笑,在夕阳中嫣然若云霞,艳丽倾城。 走之前,娘亲把一封书信放到我手上,说是明尘与留的,说完便翩跹而去。 我拆开看了,看完之后面无表情的撕了,碎纸片放在摇椅上,风一吹,漫天飞舞,最终没入了尘埃。 想必,这是我们最好的结局。 淫贼 翌日清晨,阳光柔柔,我挽着苏婆婆打算去后山散步,其实后山很远,只是朝着那个方向走,一路上小园香径的,很是宜人。 我和苏婆婆有说有笑,很是欢乐,正当我们其乐融融,高谈阔论,说那不知名的花朵儿淡红褪白似被胭脂涴,苦被多情相折挫之时,只见一男子身姿俊秀清逸,懒懒的斜倚花枝,犹如美人醉卧,龙章凤姿,天质自然,衣袂翩然有如流风回雪,清华潋滟胜似姣姣月光。 所谓艳遇,大抵就是如此吧。 我假装没有看到,一边走一边指着地上的青草,“看,婆婆,蔓草青青,零露漙兮,是不是很好看?” …… “丫头,这草有什么好看的,逗婆婆玩呢。” “婆婆再看,那里鲜花盛开,一陂碧水,花影妖娆,是不是别有一番韵味?” …… “丫头,今日莫不是脑子不好使?” …… 好气哦,婆婆配合一下会死哦。 “婆婆~” “丫头看这边,陌上谁家少年郎,不负朱颜好韶光。” 顺着婆婆的手看去,白衣翩翩,气质卓然,潇潇清风,明爽俊朗,凛凛寒松,高拔清俊,明尘夜低低而笑,看我的神情戏谑而温柔,目光缠绵而悱恻。 ⊙▽⊙…… 我怀疑这丫的自带美颜滤镜。 明尘夜施施然走来,气度雍容,谦谦有礼的样子,“婆婆好,我叫尘夜,是柔儿的心上人,特意在此等候,不知是否惊扰到您老人家。” …… 心上人,没见过这么没脸没皮的。 然而,苏婆婆笑眯眯道,“哪的话,婆婆看到你欢喜的紧,真是俊俏的人儿,既是丫头的心上人,婆婆就更欢喜了。” …… 您一把年纪了,这样色迷心窍真的不好。 “既是在此特意等候,那你们单独说说话,婆婆就先回去了。” 苏婆婆很贴心的为我们腾地儿,我不动声色的拉住苏婆婆的胳膊,反正打死都不会放手。 “婆婆,您年纪大了,容易被骗,我跟这个不知哪里冒出来的淫贼一点关系都没有,我不认识他。” “淫贼?丫头,你莫不是在唬我,天底下哪有这么好看的淫贼?” “谁说没有,这里不就有一个吗?” 明尘夜一脸无辜,苏婆婆看了他一眼,继而用看神经病的眼神看着我,“丫头,婆婆的眼神好着呢,别拉着我,我要回去做点心了,你俩好好说话,别任性。” ⊙▽⊙ 你们确认过眼神,坚信就是对的人,而我们确认过眼神,我就是那个无理取闹的人,胳膊肘拐得没边儿了。 我继续拉着苏婆婆,“婆婆,你怎能随便相信一个陌生人的话,万一我真的出事了怎么办。” 苏婆婆看我认真的神情,顿了一下,但明尘夜突然柔柔的喊了一句,“柔儿……” …… 你丫的闭嘴。 我看向明尘夜,脸色极其不好,他的神情带着淡淡的悲伤,“柔儿,我知道是我不对,但你听我解释可好?我最不想看到的就是你装作不认识我的样子。” 那虐恋情深的模样,深深的打动了苏婆婆,我面无表情的把苏婆婆拉到身后,免得她被这只妖孽蛊惑,“淫贼,你休要胡说八道,从哪里来滚回哪里去。” 明尘夜…… 我拉着苏婆婆转身就走,想到他护着花浅的画面就来气,要不是他为了花浅不来找我,导致我和明尘与这般那般,又怎会如此生气。 认输 接下来的日子,可以用鸡飞狗跳,上房揭瓦来形容,明尘夜死缠烂打,阴魂不散,爹爹和娘亲夫妻同心,坐视不理,俨然已经把明尘夜当成了自己的女婿。 苏婆婆的心也明显偏向了明尘夜,但我一口咬定不认识他,让苏婆婆在院子花廊小花园里都布满了阵法,让明尘夜绝对不能靠近半步。 然而,才过了仅仅一天,明尘夜这丫的竟然把所有的阵法都破了,破了,了…… 你那么牛逼,咋不上天?不过,我严重怀疑苏婆婆给他放水。 我不想那么快原谅他,好不容易捡回一条命,我想清静一段日子,让我静静,好吗? 第二日,我躲到了藏书阁,想到赵宣和的事情,便想找一些关于青鸾镜的信息,大致瞄了一眼书名,觉得有可能记载的便拿了,最后抱了一摞书,打算在阁楼一个小房间里静静的看。 正当我翻着书,突然有人翻窗而入,我惊愕的抬头,看到明尘夜那张俊美逼人的脸,一下子,我整个人都不好了。 “啪!” 我立马合上书起身就走,明尘夜抢先挡在门前,“柔儿,你先听我说可好?” 有什么好说的,不就是为了救你的红颜知己吗? 我神情微冷,转身决定翻窗,明尘夜眼疾手快的再次拦住,我再次转身,他一把将我拉住,“柔儿,你说句话,别不理我。” 跟你没啥好说的。 我狠狠的甩开他的手,这时,突然有人敲门,是苏婆婆,她说给我泡了一壶茶,我挣开明尘夜的手过去把反锁的门拉开,见到苏婆婆,我立马抬手指着明尘夜,“婆婆,此淫贼阴魂不散,你快把他赶走。” 看来下次不仅要把门反锁,连窗户也要钉上。 明尘夜再次露出无辜的神情,“婆婆,我真不是什么淫贼,我也真是柔儿的心上人,她正跟我闹别扭呢,不过闹的有点大了。” “闭嘴!” 这丫的简直臭不要脸,我一气之下抢过苏婆婆的茶壶向明尘夜砸了过去,然而,他衣袂轻拂,茶壶便飞到了墙上,“砰!”茶水四溅,茶壶碎了一地。 “丫头啊,你这脾气是日渐暴躁了,婆婆看这小子并无恶意,长得好看,身手不凡,待人有礼,不认识人家也可以好生招待一番呀,莫不是真是你心上人?” …… 分析的好有道理哦,我竟无法反驳。 明尘夜粲然一笑,“婆婆说的极是,您放心,我不会伤害柔儿的,我和柔儿说说话,哄哄她就不气了。” “好好好。”苏婆婆笑呵呵的,“你们好好说话,婆婆先走了。” …… 落然谷臣服在了明尘夜的美色和圆滑之下。 我想,我是坚定的。 我眼瞎心盲耳背,看不见听不见油盐不能进,看你拿我如何。 我坐到茶几旁继续翻着书,明尘夜挨着我坐下,委屈巴巴的注视着我,“柔儿……” …… 说话就说话,挨那么近干嘛。 我神情淡漠,目不斜视。 明尘夜抓过我的手,“柔儿,我知道错了,你打我骂我都可以,但别不理我。” …… 说话就说话,干嘛动手动脚的。 我嫌弃的抽回自己的手,不为所动的继续看书,虽有美男在侧,但我就是可以那么的坐怀不乱。 然而,明尘夜突然起身,不由分说捧起我的脸,温软的唇覆了上来,我被吻得一脸懵逼,毫不犹豫的拿书拍在他的脸上,起身就逃,没错,是逃,该死的明尘夜,说话就说话,要不要一言不合就强吻。 可是这门有毒,特么的我怎么拉都拉不开,一抬眼发现,明尘夜按着门,在我头顶上方笑靥如花。 …… 这速度,风一般的男子。 我恼怒出手反而被按在了门上,妈哒,在明尘夜面前完是一只弱鸡啊阿西吧。 我的脸色黑如锅底,“明尘夜,你够了,我暂时真的不想见到你。” 他的神色似是受伤,看着我欲言又止,好一会儿,他开口,“柔儿,你要怎样才肯原谅我?” 我移开视线,并不说话。 “我亲手杀了花浅,相信我,我对你是真心的,以前说过所有的话,都是真的,我的心里,从来只有你一人。” 我脸色微凝,虽没料到他会杀花浅,但不知道在别扭什么,还是沉默着。 “柔儿……” “你让我自己好好呆一会儿。” 我知道我已经心软了,还有什么比他亲手杀了花浅更消气? 这男人啊,上一秒爱护有加,下一秒杀伐果决,虽然不知道中间发生了什么。 然而,明尘夜并不听话,他凑近了一点,在我皱眉警告之时,他低头吻住我的唇,我挣扎,他顺势将我揽入怀中,还按住我的脑袋加深了这个吻。 他完把我笼罩,他的气息完将我包围,就这样,我没骨气的认输了。 玉兰 明尘夜将我搂在怀中,目光柔得一塌糊涂,“柔儿,不气了可好?” 我平静的看着他,“为何要杀花浅?” “她该死。” …… 之前你可不是这么说的。 “当初为何要替我挡剑,宫主大人?” 明尘夜俊眉微挑,拉了我的手温柔的握着,“我承认,我是故意受的伤,只为引起你的关注,你总对我爱搭不理,冷漠至极,跟块石头似的,为了你,我情愿这般。” “我不信世上有一模一样的面容,我因好奇而接近你,却不由自主被你吸引,深陷其中,在清素镇不辞而别,就是因为花烬宫出了些状况,不得已而为之,至于那些陈年旧事,都是别人闲着没事干编排的,本宫主的身心一直清清白白,一颗心也给了你,柔儿,你可要对我负责。” 不得不说,这番解释我很满意,所以,我们这是象征性的闹了两下就和好了?唉……毕竟是自己的男人,要是闹没了就不好了。 我摸上明尘夜的脸,“以前的事就不追究了,以后我们好好在一起,再也不用顾忌什么了,你的身你的心,我都会负责的。” 说的那叫一个脸不红心不跳,明尘夜看我的眼神从惊喜变为炙热,凤眸潋滟生辉,“柔儿,你终于敞开了心扉,我能感受到,这一次,你真的完完接纳了我,我真的很欢喜。” 明尘夜用力的抱紧我,我闻着他身上淡淡的清香,不由自主的笑了。 两人不负众望的重归于好,紧接着,我对明尘夜的脑子抱以深深的堪忧,不仅傻笑不止,还老黏在我身上腻腻歪歪,整个人宛如智障,这是恋爱中智商急剧下降的原因? …… 明尘夜委实热情奔放了一点,我果断的趁其不意逃离现场,所谓若即若离恰似轻云蔽月,朦胧美不解释。 谷里有一株很高很高的玉兰树,在后山很隐蔽的地方,可它还是被我发现了,说来也神奇,这棵树上的玉兰花常开不败,总是满树繁复芬芳的花朵,每当我一身白衣躲在树上,就没人能找到我。 每当我想自己独处,就会来此处与玉兰作伴,花枝潋滟,花香萦绕,仿佛是世间最美的所在。 我身姿轻盈的踏着花枝,寻了一处最隐秘也最舒适的地方,无比惬意的躺在花枝上,满怀满袖的芬芳,让我不自觉的弯唇。 我枕着脑袋,随手摘了朵玉兰花放在鼻尖闻着,脑海里印着明尘夜的润玉华容,想着他那些拨动心弦的话,嘴角的笑意越来越深。 午后的阳光被林荫稀释得很温暖,不知不觉睡意袭来。 我通常会在树上睡过去,一开始,所有人都急着找我,回去后我一边认错一边暗自坏心眼的偷笑,但无论如何都不肯告诉他们我去了哪里。 然而好景不长,玉兰树被风清云发现了,许是因为他闻见了我满身的花香。 后来,每次我一睁眼便看到风清云静坐于花枝间,他长得很好看,在玉兰的映衬下,更是显得他淡雅出尘,气质脱俗。 那一刻,我还不清醒,仿佛自己置身九重天阙,那个男子如仙如妖,美得让我移不开眼睛,许是因为这样,我对他的喜欢又深了几分,他很干净很美好,却也很诱惑。 他会牵我的手,会抚摸我的脸,会拥我入怀,但,他给我的感觉跟明尘夜完不一样,他高洁得让我不敢有半点的非分之想。 一觉醒来,太阳已经快要下山,暖黄的余晖将斑驳的光影落在我身上,我起身将花瓣抖落,定定的看着夕阳,直到它西下。 我似乎做了一个很美的梦,但醒来后就忘记了,我不知道自己有多久没有想起风清云,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明尘夜彻彻底底的占据了我的心房,让我喜,让我怒,让我伤,让我痛。 我想,我是放下了,想开了,看淡了,明白了,看透了,我要的人,就是明尘夜。 暖心 我依旧带着满身的花香回去,刚走到小花园,就看到明尘夜等在花廊下,他似是等了许久,一见我就将我拥了个满怀。 他在我耳边低低的问,“你躲哪去了,可让我好找。” 我轻笑,“半天不见就紧张成这样,至于吗?” “至于,所谓一日不见如隔三秋,一刻不见都不行。” 明尘夜又将我搂紧了几分,我不禁嗤笑,“矫情。” “爷就喜欢矫情。” 他突然吻在我的脖子上,轻吮着,温温软软的,还咬了一下,顿时,一股电流窜过,我整个人僵住,这是赤裸裸的挑逗啊。 我在他的腰上用力一掐,“不准随便乱亲。” 明尘夜呼出的热气萦绕在我的耳畔,“那怎样才不是随便乱亲?” …… 好好说话,别老想着动嘴。 我在他的腰上又掐了一下,明尘夜抓住我的手,转而在我的脸上重重的印上一吻,笑声清朗愉悦。 …… 真是无时无刻不在占便宜,我不悦的推开明尘夜,他又将我拉入怀中,在我的鬓角深深一嗅,“是玉兰的味道呢,艳色本倾城,此香别有韵。” 明尘夜捏住我的下颚把玩着,“柔儿,你真狡猾,难怪我找不到你。” 看样子他是知道我躲在哪了,我从容的微笑,“哪有,我分明是美丽动人。” 明尘夜忍不住嘴角一勾,“柔儿说的极是。”他松了我的下颚,纤长如玉的手指缓缓穿过我的发隙,“这般美丽动人,我自是把持不住。” 滟滟风情,俨然一只祸害众生的妖孽,我神情一顿,看着他近在咫尺的红唇,不禁老脸一热,这大庭广众之下的,委实不妥,说不定还会被苏婆婆撞个正着,虽然一把年纪了,但脸皮之厚度,是无法与明尘夜比拟的。 “咳咳……明尘夜,你要淡定。” 明尘夜微微一笑,低头在我的唇上轻啄了一下,那转瞬即逝的柔软像小爪子挠在心上一样痒痒的,这绝逼是勾引无疑了。 我表面上镇定无比,实则内心躁动不已。 明尘夜握着我的双肩,“柔儿,别叫我名,换个亲切点的称呼可好?” “嗯……”我想了想,“尘夜?不,还是给空谷留点特权吧,我叫你阿夜如何?” “甚好,我喜欢你这么叫我。” 明尘夜眸中带笑,目光很是温柔,我笑了笑,绕过他向院子走去。 明尘夜跟我形影不离,苏婆婆的笑容迷之诡异,我不客气的给明尘夜下了逐客令,谁知他死皮赖脸外加臭不要脸,偏偏苏婆婆又对他着迷得不行,结果就是苏婆婆善解人意的让我们好好享受二人世界。 …… 感觉苏婆婆和明尘夜凑在一起就是戏精,我完没有说话的余地,连存在感都弱得可怜。 走之前,苏婆婆调皮的扔下一句话,“丫头,你们二人看着很是般配呢,这淫贼,可丝毫不输清云小子。” 我淡定一笑,“婆婆,我也这么觉得呢。” “柔儿,清云小子是谁?” 明尘夜幽幽的声音在我耳边响起,我不动声色的移开身子,然而,明尘夜抓住了我的胳膊,偏不让我逃开,他熟稔的将我拉入怀中,语气温柔的不像话,“柔儿乖,要实话实说哦。” 我柔柔的微笑,“阿夜大可不必吃醋,他是个无关紧要的人。” “先回答我。” 明尘夜抵住我的额头,态度亲昵得不像话,我的笑容都差点挂不住。 “好了,我说就是了,他是我师兄,我们自小在落然谷一起长大,原本爹爹想把我许配给他,但是,他拒绝了。” 明尘夜神情古怪,最终皱着俊眉问,“柔儿,你心里有他?” “以前有,现在没有,你知道的,如今你才是我的人。” 明尘夜露出了笑容,“你说说,他好还是我好?” 看他执拗的神情,感觉幼稚死了,可我也跟着幼稚起来,捏着他的下颚,“都说无关紧要的人了,怎能与你相比?” 明尘夜抓住我的手笑了笑,“是我多虑了,他既已拒绝了你,我便不允许他再对你有任何想法,你是我的人,从今以后,你也只能是我明尘夜的人。” “好好好,不过,从今往后,你也只能是我风浅柔的人。” “自是求之不得。” 我们相视而笑,有晚风轻拂,淡淡的花香宜人,烛光摇曳间,竟是觉得暖入人心。 “柔儿,你可还记得,你答应过给我一个不随便的吻。” …… 貌似,好像,有这么一回事。 明尘夜的邪魅之姿端的是勾魂夺魄,画风突兀一转,转得我措手不及,然而,谁叫我说出去的话泼出去的水呢,此时此刻,只能毫不客气的主动扑倒某妖孽。 你情我愿,何乐而不为。 回来 夜晚,明尘夜不敢光明正大的与我同床共枕,然而,夜深人静之时,他还是偷偷溜上我的床。 …… 你以为这样别人就不知道了吗?太天真了。 “明尘夜,你是不是有毛病,偷偷摸摸的很好玩吗?” 黑暗中,我沉着脸无语至极。 “柔儿,我自是不想,奈何你我并未成亲,若是毫不避讳,怕是会被岳父轰出去。” “既是如此,你就安分点。” 明尘夜将我的脑袋按在他的胸口,“可是我想你啊,一刻不见都不行。” “那就别想。” “成亲了可能就不那么想了。” “那还是别成亲了。” …… 明尘夜准确的捏住了我的下颚,“柔儿若是不与我成亲,我便夜夜爬你的床。” “有区别吗,成亲了不还是夜夜爬我的床?” 明尘夜突然凑得很近,“柔儿,你变了。” “此话怎讲?” “越发的不近人情了,不过,倒是越来越像我的娘子了。” 我不自觉的笑出声,自然的搂住他的脖子,“是吗,你以为我对你负责是说笑的?本姑娘一言九鼎,怎么说你现在也是我的男人。” “柔儿……” “知道你很欢喜,别说了,睡觉吧。” …… 我放开明尘夜的脖子欲要翻身就寝,明尘夜立马紧紧的揽住我的腰,“柔儿,夜色这么好,睡觉岂不是太可惜了。” …… 乌漆麻黑伸手不见五指的你跟我说夜色好?果然是睁眼瞎。 “在树上睡了半日,如今也确实毫无睡意,夜色既是这般好,我们去屋顶看星星吧。” “夜深露重,星星有什么好看的,柔儿还是多看看我吧。” 我摸上明尘夜的脸,“太黑了,看不清。” “那我凑近一点让你看清楚。” 明尘夜的气息近在咫尺,说是看不清自然是骗他的,我躲开他的唇,装作毫无察觉,“呵呵,知道阿夜你俊逸不凡,我们来日方长,多的是时间看你,听话,好好睡觉。” 明尘夜突然将我压在身下,二话不说,钳住我的下颚就吻了下来。 我不禁觉得好笑,这人还真是…… 这一夜,当然是什么也没有发生,明尘夜要留在成婚之日,而我也不想未婚先孕。 既然已经非君不可了,自然是要跟爹爹和娘亲谈一谈,我和明尘夜的婚事,至于未成年什么的,就当没说过,入乡随俗入乡随俗。 翌日,爹爹和娘亲在花荫下浓情蜜意的喝着早茶,我施施然走过去,嘴里戏谑着,“结发为夫妻,恩爱两不疑,欢娱在今夕,嬿婉及良时啊。” 爹爹放下茶杯,望着我露出一抹温润如玉的笑容,“柔儿不必羡慕,过些日子你也可以。” “爹爹如此断言,该不会上房揭瓦了吧。” “爹爹神机妙算,还不至于干出此等自损身份之事,你敢说,今日不是为了此事而来?” 爹爹从容而笑,简直令人如沐春风。 …… 笑容有一瞬间的僵硬,到底姜还是老的辣。 “爹爹和娘亲既然知道了,那不知你们怎么看?” “柔儿。” 娘亲向我招了招手,我依言过去娴熟的挽住娘亲的胳膊,对她甜甜的笑。 “你既是喜欢小宫主,爹娘也不反对,不过,有一事需要和你说说。” “何事?” 然而,娘亲却是看了爹爹一眼,似乎有点迟疑。 爹爹轻叹,“终归是你们有缘无分。” …… 我表示一脸懵逼。 “柔儿,爹爹想和你说说清云的事情。” 原来,他们想说说风清云,说起来倒是很久没有他的音信了,也不知他如今过的怎样。 我面色如常,“如今清云哥哥是否安好?” 爹爹和娘亲一顺不顺的盯着我,似乎想看出什么,可是他们要失望了。 爹爹饶有兴致的回我,“他很好,当了木芙的皇。” 我微微一笑,“真是可喜可贺。” “昨日清云小子飞鸽传书,想回谷看看,似乎还有意迎娶你。” …… 你们真会玩。 我依旧平静,“当初拒绝的倒是干脆,这是作甚?” “未到落然谷之前,他吃过很多苦,况且还是个孩子,许是有他自己的思虑。” 说的也是,每个人有自己的选择,有自己想要走的路,旁人无法左右。 我放开了娘亲的手臂,学着爹爹把玩着自己的衣袖,慢条斯理从容不迫的开口,“他可以从无人知晓的角色成为帝王,我一成不变倒是有点说不过去。” 爹娘依旧仔细的盯着我,似乎想把我盯出一个洞。 最终,娘亲叹气,摸着我的头,“也罢,你们俩终究是有缘无分。” 娘亲又温柔的握住我的手,“平心而论,娘亲和爹爹更喜欢清云多一点,毕竟曾经一起生活过,也亲近些,可是,世事难料,小宫主的性情也是讨喜,既然柔儿喜欢,你们便好好在一起。” 这婚事好像也不能太着急,如今风清云要回来,和他之间,是要好好说一说的,还有赵宣和的事情…… 我和明尘夜的未来有点坎坷…… 见我不语,娘亲放开了我的手,“柔儿,你长大了,自己的事情自己处理,爹娘也管不了,你自己看着来。” 我微微一笑,“知道了,谢谢娘亲。” 爹爹喝完杯子里的茶,放了茶杯,起身拂开肩头的一片花瓣,“柔儿,跟爹爹来一趟,有事与你说。” 我看向娘亲,见她微笑着点头,只能一脸懵逼的跟上爹爹,什么事这般神神秘秘的,搞的我有点害怕啊。 谈谈 爹爹说有事要跟我说,我跟在他身后,看着他长身玉立,英挺风华的背影,忍不住yy他和娘亲之间美丽的爱情故事,江湖儿女,神仙眷侣,想必很是荡气回肠呢。 爹爹忽然停住脚步,我也立马刹住了车,只见美人侧目惊鸿一瞥,“柔儿,在想什么呢。” …… 我上前抱住爹爹的手臂,呵呵笑道,“没呢,爹爹,你要跟我说何事?” 爹爹微微勾唇,“你猜一猜。” …… “女儿猜不到。” “那便跟我来。” 我盯着爹爹的俊脸,“爹爹,我觉得你不怀好意。” 爹爹步履从容,目不斜视,“此话怎讲?” “直觉。” “你的直觉不准,爹爹一向是为了你好。” …… 这种感觉越来越强烈是怎么回事? 绕过一条长廊,穿过一个水榭,说话间,我们来到了藏书阁,爹爹推门而入,不紧不慢的上了阁楼,我摸不透他的意思,只能默默的跟着。 阁楼很大,爹爹并没有去小房间,而是走到一个偏僻的角落,从架子上取下一卷竹简,我就在楼梯口默默的看着他优雅的拿着一卷书,犹如穿花拂叶般来到我身边,他拿竹简轻敲我的脑袋,“看你一脸幽怨,莫不是真以为爹爹要使坏?” “可不是。” 我一点儿也不否认。 “这话真让爹爹伤心,心里有了小宫主,便没有爹爹的位置了是不是?” …… 请您正常点好吗? “没有人可以取代爹爹在我心中的位置,爹爹是天底下最帅的男人。” 爹爹露出满意的笑容,“如此便好,还有,爹爹也是最爱你的男人。” “不,你最爱的是娘亲。” “最爱你的男人自然是爹爹,至于爹爹最爱的人是不是你,两者并不矛盾。” ……被噎到无话可说。 爹爹把竹简塞到我的手中,向小房间走去,“跟我进来。” 进了房间,爹爹拂袖而坐,我也在一旁坐下,耐心的等着他开口。 “爹爹与你谈一谈你出谷之后的事情。” 我淡定的微笑,“爹爹请说。” “你可知当初清云想把你带去木芙?” “不知。” “虽不知你们为何分开,想必他也是无法护你的,你留在绿蒲反而更安。” 我加大笑容,“爹爹想说什么?难不成想当说客?” 不由自主的想起风影是怎么回事?有毒…… “没有的事,甚至还有点生气,什么都不与你说便一走了之,可想而知我女儿会有多伤心。” ……这措辞有点敷衍。 想起当初单纯美好不做作的过往,忍不住抹脸,“爹爹,似乎也不能完怪他,往事不堪回首,事已至此,我会跟他说清楚。” “如此甚好,清云做事向来周,你可知他委托了一人到绿蒲护你。” 这个……还真不知道。 我下意识的看向爹爹,“真有这种事?他委托了谁?” “你猜一猜。” …… 爹爹淡淡的微笑,今儿个他是玩猜一猜玩上瘾了。 我猛然意识到什么,脸色一变,“我亲爱的爹爹,我的事情貌似你很清楚嘛。” 爹爹…… 我直直的看着他,你倒是说话呀。 “咳咳……”爹爹虚咳两声,“柔儿,先听爹爹解释,我和你娘亲都不放心,便一直跟着,不是爹爹忍心让你在外面受苦,只因我答应了空谷不能管你,即便想管,空谷也硬是拦着,说你必须经历这些,你在清隐寺中毒昏迷之时,爹爹还去看过你。” …… 整个人有点不好。 “爹爹所说的委托之人,该不会就是你吧。” 如果是的话,我立马给跪了,你护我?你是来冷眼旁观加搞笑的吧,你的良心不会痛吗? “非也非也。”爹爹摆手,“我未曾出过面,心中一直愧疚的很,为此还和空谷打了十日的架。” 妈呀,真的假的,空谷一大把年纪还那么能打咩?吓我一跳。 “真打了十日?” “真打了十日,在棋盘上。” …… 表示不想听到这个答案,整个人更不好了。 “好啦。”爹爹揉了揉我的头发,“是爹爹不对,以后你要星星要月亮爹爹都摘给你,一切都过去了,有爹爹在,谁都休想再伤你,包括小宫主。” “哦,所以谁是清云哥哥委托之人?” 爹爹…… “他叫苍泽。” 苍泽?整个人彻底不好了。 我抹脸抹脸再抹脸,苍泽这丫的,居心不良啊,对我各种占便宜各种撩,你这么做,风清云知道吗? 还有,他不是明尘夜的朋友吗?不是明尘夜叫他来清素镇找我的吗?好乱…… “柔儿,你是不是和这个小皇子也发生了点什么。” …… “爹爹可以猜一猜。” 我们一起猜呀。 “想必就是发生了,不过我倒是同情起他来,若是看上了你,注定要难受一段日子了,自古英雄难过美人关啊。” …… 这是什么梗,为什么美男爹爹那么奇葩。 “看来,当年爹爹的情敌还是很多的,难怪要隐居于此,把美人娘亲娶回家真不容易。” “是不容易,好在你娘亲对我一见钟情,非我不嫁。” …… 被强行喂了狗粮。 “好了,爹爹要说正事了。” 爹爹正了脸色,我:…… 聊了半天居然还没进入主题。 “说起点溪国的小太子,想必柔儿与他也是有故事的,爹爹就不多问了,不过,他一口咬定你能找到他母亲是怎么回事?” 千路云执着得让我有点害怕,连爹爹都知道了,他想干嘛?找不到的话逼着我给他变出一个赵宣和吗?说实话,我一点儿也不能保证我能把赵宣和找回来。 我冷漠脸,“爹爹不要想太多,我与他毫无关系,至于他的母亲,我不确定能不能找到。” “君子有成人之美,柔儿不妨一试。” 我有点匪夷所思的看了爹爹一眼,“爹爹何出此言。” 这可不像爹爹的作风。 “说到底,还不是为了你。”爹爹叹了口气,“这小太子来落然谷有段时日了,至今仍困在阵中不肯离去,非要见你,你说你,这作的什么孽,万一人家死在我们谷中就不好了。” …… 我也想知道我作的什么孽。 “这是逼迫逼迫!”我气得把手中的竹简扔在桌上,“当真是阴魂不散,我是喝他家汤还是吃他家大米了?我帮他是人情,不帮是本分,真是太过分了,对吧爹爹。” “别毛毛躁躁的,我看这小太子怪可怜的。” …… “爹爹,你变了,胳膊肘老往外拐,他怎么可怜了,既然对他那么有好感,把女儿嫁给他好不好?” “小太子看着一表人才,柔儿要是愿意也未尝不可。” ……本人已卒。 “您的节操呢?有这么坑自家女儿的吗?” “跟你说着正事呢,爹爹劝你去探望一下。” “既然如此,我去便是了。” 爹爹拿起桌上的竹简重新塞到我手中,“里面是关于青鸾镜的记载,对你有帮助,仔细看看。” 我点了点头。 爹爹站起来轻轻的拍了拍我的头,“知道难为你了,但人家一直缠着也不是办法,早点了断清楚,就当送个人情。” 我不要,我拒绝……可是,由不得我拒绝,哭瞎。 贼心 回到院子,明尘夜正乖巧的等我回来,顺带把苏婆婆哄得心花怒放。 见我回来,嗯,苏婆婆又贴心的腾地儿了。 我看明尘夜,仿佛是外出的丈夫回来见到自家娇妻乖巧可人的满足,我不由分说上前搂住他的脖子,在他的俊脸上狠狠的亲了一口。 明尘夜有点错愣,把笑吟吟的我圈进怀中,“柔儿可是在轻薄我。” “如何?” “不如何,自当是礼尚往来。” 他低头吻住我的唇,这个礼回得倒是有点大了…… 明尘夜适可而止的结束这个吻,抵着额头,两人微微喘息,我平静了一下心情,“阿夜,带你去见一个人怎么样?” “见谁?” 我顿了顿,“千路云。” …… 最怕空气突然沉默。 明尘夜直起身子,将我的脑袋按在胸前,“千路云当真是贼心不死,连这里都找来了。” “嗯……那你见还是不见?” “自然是要见,万一对你起了歹意可如何是好。” “你别想太多,他纯粹是冲着他妈,不,他母亲来的。” 明尘夜捏住我的下颚,“我没想太多,是你自欺欺人。” “我没有。” “嗯?” “那我如今这般帮着他,你当如何是好?” “想必他是不撞南墙不回头,必须得让他彻底死心才行。” ……你想干嘛? 我捏了捏他的脸,“打住好吗?我不允许你想着其他男人。” 明尘夜:? 他抓住我胡作非为的手,“爷可没有那个闲工夫去想他,脑子里想的是你。” 最后,明尘夜当然是……没去,我的脑子里一堆问号,这男人心啊,海底针。 —— 话说在千路云那边,许是他知道自己走不出这个阵,便静静的坐在地上保留体力,也亏他可以熬那么久,这份思母之情可谓感天动地。 听到动静,千路云睁开眼睛,见到我,他动了动苍白的嘴唇,站了起来。 本以为会见到一个邋里邋遢的千路云,毕竟这么久没梳洗打理过,然而,他除了脸色白了点,神情憔悴了点,衣服暗淡了点,整个人瘦了一点,竟还是很养眼的。 眉眼间没了往日的邪魅狂狷,倒是柔软得像个我见犹怜的弱美人。 看来,爹爹为了我费了不少心思,给千路云吃些苦头的同时又把他照顾得妥妥的。 千路云突然就过来抓住我的手腕,力气蛮大,却是虚弱的开口,“风浅柔,你终于来了。” 话落,这丫的眼一翻,竟然晕了过去。 …… 我默默的看着倒在地上的千路云,怎么这么弱不拉叽的。 叫了人把千路云抬出迷阵,将他安置在一个院子里,明尘夜的神情总有点古怪,见四下无人,我忍不住将他按在墙上,“你是不是有话想说。” 明尘夜转而将我按住,“我的确有话要说。” 我看着他,静静的等着他的下文。 然而,明尘夜用手挡住我的眼睛,“我不知道怎么说,你别用这种眼神看我。” …… 我问,“是因为千路云?” “是。” “那你说刚才你为什么不去?” “谁说我没去……” 我拨开明尘夜的手,再次将他按倒,“你这个心机boy,就问你一句,你到底想怎样。” 明尘夜一脸淡定,“我得时刻守在你身边。” 我无奈,“你说什么都行,可以了吗?” 明尘夜勾唇一笑,毫无预兆的,揽过我的腰柔柔的吻落了下来…… 另一边,待千路云醒来,他倒是很有礼貌的先去拜见了谷里的主人,接着,便托一位青衣姐姐把我叫了过去。 去见千路云的时候,明尘夜自然也一起,气氛别提有多古怪了,至于他们在心里yy什么,管他们呢。 千路云恢复了精气神,看着倒是气度不凡,他看明尘夜的眼神带着一抹幽深,“明尘夜,你在这里似乎不太合适。” 明尘夜淡然自得,“有什么不合适的。” “本太子的事情不想说给你听。” 明尘夜从容一笑,“你爱说不说。” …… 这两人一见面就要掐起来吗? 我面带微笑的看着他们,两个男人一台戏。 千路云转而看向我,“风浅柔,你就不能尊重一下我的意愿?” 明尘夜立马搂过我的肩,“路人千,柔儿的事就是我的事,即便你不跟我说,柔儿也会告诉我,既然迟早会知道,说给我听又有何不可?” 千路云脸色一黑,两人的对视简直是火花带闪电,我清咳了两声,看着千路云,“阿夜说的倒是实话,不过考虑到你的心情,不说也是可以的,我既已决定帮你,就一定尽力而为。” 千路云的脸色不是很好,“那我先谢过了。” 我微微一笑,接受了他的道谢。 “既已谈妥,我们便不打扰了,路人千,你好生修养。” 明尘夜扔下一句话,揽着我转身就走。 我的内心…… 我怎么觉得自己毫无自主权呢? cp 然而,走了之后才发现,我去,还没有问千路云拿青鸾镜呢。 “等等。”我停住脚步,“阿夜,我忘了一件事儿。” “何事?” “青鸾镜还在千路云那儿。” “我去帮你取来。” 明尘夜信誓旦旦胸有成竹,我……还是选择相信他。 我先回了院子,然而,等了半天,明尘夜回来说没要到。 ……好吧,在我的意料之中,这两个都是傲娇的主儿。 我用手指轻敲桌面,“阿夜,那你怎么看?” “千路云果然意图不轨。” “我说的是青鸾镜。” 明尘夜勾唇一笑,“要不,我去偷过来?” …… 我苦口婆心,“你这样做不好。” 明尘夜依旧笑着,“怎么不好了,难不成还要给他单独见你的机会?不可能。” …… 我微笑着走到他面前拍了拍他的肩,“阿夜说的都对,你想去就去吧,你开心就好。” 明尘夜抓住我的手一把将我拉入怀中,看着我却是不说话。 嗯哼?我回视着他,“你想干嘛?” 哪知这妖孽一言不合就强吻,被吻得猝不及防,原因是我的态度太敷衍。 …… 下午,千路云来找,自然是带着他的青鸾镜,我突然想起那日在绿蒲皇宫的异象,上午翻了一下竹简,据记载,青鸾镜接收到强烈的意念便会产生反应。 这个解释得通,可是,鸾石跟青鸾镜有什么关系?为什么要指引我靠近青鸾镜?又或者它和青鸾镜之间本来就有什么关联? 明尘夜故作和蔼,“路人千,好久不见。” 千路云不屑的冷哼,径自打开手中的匣子拿出青鸾镜,这时候,鸾石又有了反应,我下意识的按住它,可是不一会儿,它就安静下来,似乎什么也没发生。 明尘夜和千路云似乎都发现了什么,但他们心照不宣,将此事揭过。 我拿过镜子,“云太子,我回来之后就将此镜归还。” 千路云看着我,“不必了,镜子送你吧。” 我忍不住挑眉,明尘夜似乎早已按捺不住,“云太子这是何意,自己不要的东西就随便塞给别人?” 千路云斜睨着他,“明尘夜,你真的很讨厌。” 明尘夜眉目温柔,笑容俊美,“那又如何,镜子既已送来,慢走不送。” …… cp即视感是怎么回事? 千路云扯了扯嘴角,神情冷冷的,带着些许的怒意转身出了院子。 我的内心…… 这两货,真的是,想闹哪样? 我把镜子收好,调侃道,“你们这是相爱相杀吗?” 明尘夜勾唇一笑,端的是魅惑人心,“我们只有相杀,没有相爱。” 他向我走近,“柔儿是否怀疑我的取向?” “呵呵……”我连忙摆手后退,“没有的事,不存在的。” 我忙不迟疑的拿起青鸾镜转身就跑。 明尘夜并没有追出来,我舒了一口气,虽说两人一直腻在一起,但我还是很紧张很羞涩的好不好。 我径直去找美男爹爹,谁知半路遇到千路云。 …… 好吧,我好像出来的太着急了,人家还没来得及回去。 不行 看到千路云,我想假装没有看到,而这一次他不喊我了,直接在我面前挡住。 我面带微笑,“何事?” 千路云面无表情,“风浅柔,你变了,变的让我很讨厌。” 我继续微笑,“是吗?这幅样子你看不顺眼?” “是不顺眼,明尘夜可以让你那么开心?你不觉得,你现在就像一个笑话。” 我一脸从容,“是不是笑话不是你说了算,我怎样我愿意,那你呢?你用什么身份来嘲讽我?我跟你很熟吗?” “我……”千路云知道自己理亏,被我一连串的质问问得恼羞成怒,冷哼了一声臭脸而去。 …… 我自顾自的耸了耸肩,继续走我的路。 找到美男爹爹,我说出了自己疑『惑』,真的想知道鸾石和青鸾镜有什么关系。 爹爹端详一番镜子,又看了眼我的鸾石,淡淡的开口,“青鸾镜并不完整,鸾石与它乃是一体。” 仔细一看才发现,镜子的顶端有一个水滴状的凹槽,原来,它们真的是一体。 鸾石是明尘夜的母亲给他的,那就是他的母亲和青鸾镜有联系了,又或者当年他的美人母亲和青鸾镜有关系的人有关系……被自己绕晕。 不论如何,青鸾镜与鸾石既是一体,那之前的那些疑『惑』就不难解释了。 它们虽然有感应,但鸾石终究没办法回归原位,因为,明尘夜找的绳子有点牛叉。 看来,这镜子还真的只有我才能用了。 爹爹把镜子还给我,“柔儿,你打算何时走?” “可能再过一两日吧,不会太迟,此事也不宜耽搁。” 爹爹将我的头发『揉』『乱』,“自己注意些,好好的回来见爹爹。” “知道了。” 我微笑着上前,对着爹爹的后脑勺一阵『乱』搓,随即满意的扯起嘴角,“爹爹,柔儿爱您,再见。” 毫不犹豫的转身狂奔,内心狂笑,没想到今天终于破了美男爹爹无懈可击的仙人形象,那头鸡窝估计娘亲会笑喷吧,哈哈哈…… 回去的路上又遇到千路云,内心卧了个大槽。 这次笑不出来了,“又有什么事?” 殊不知,千路云竟然还颇为开心,“我跟你商量个事,可否带我一起去找我母后。” “不行。”我不假思索的拒绝。 “我没有别的意思,我只是想知道我母后到底在哪。” “还是不行,不是我不肯,那里并不是你想去就可以去,你只会拖累我。” 千路云报以深刻的怀疑,“不可能,我绝不会拖累你。” 我深吸了一口气,“这事你说了不算,要是没什么事我先走了。” “风浅柔,你对我就那么不屑一顾?” ?这跟我对你是不是不屑一顾有啥关系?不过我确实对你不屑一顾。 “那是自然,除了明尘夜,我的眼里容不下任何人。” 千路云一下子无言,神『色』很是复杂。 为了让他死心,我又道,“反正此事没得商量,别说你,就是明尘夜要去也不行。” “柔儿,你真是无情死了,连我也不行。” 明尘夜的声音陡然飘过来,我下意识的抬眼看去,只见他戏精附体,一副受到了极大伤害的样子。 也不知道他来了多久,或许刚来,或许早就来了,管他呢,我就静静的看着他精分。 见我没理他,明尘夜故作伤心的再次询问,“真的连我也不行吗?” “说了不行就是不行。”我没有丝毫动摇。 明尘夜惆怅的叹气,“我都不行,那其他人就更不行了。” 话里意有所指,千路云一脸平静,只是用意味不明的眼神看了我一眼便离去了。 , 特殊 见千路云已走远,我微笑着看明尘夜,“阿夜,别有事没事恃美而娇。” 明尘夜俊眉微挑,“如何?” “你觉得呢?” 我把问题抛回给他,明尘夜过来圈住我的腰,“柔儿想如何我都答应,如何?” ……不如何。 “不让你跟着我找人你答应吗?” “答应。” 没想到明尘夜应的这么乖巧,我有点狐疑的看着他。 “柔儿说的可是真的,除了我,眼里再容不下任何人。” 我忍不住轻笑,“自然是真的。” 他将我圈得更紧了,耳鬓厮磨,“柔儿,我有个不情之请不知当讲不当讲,可我又怕你为难。” “讲吧。” “我将此事与我父皇说了,他得知你去寻赵宣和,无论如何都要来见你一面。” ……是无论如何都要跟我一起去吧。 明尘夜叹了口气,“我知道为难你了。” “来就来吧,见了面也好说清楚。” 而且,不让他来好像也不行啊,一个无所畏惧的人,没有什么能够阻挡他的决心和步伐。 因为这个原因,我等了两日,等来风尘而至的明宇,这是何等的快马加鞭?看他面容憔悴却神采奕奕的样子,果然是无所畏惧…… 紧接着,我们促膝长谈,我深入分析了其中的利弊,然而,我觉得我撒比了,一个无所畏惧的人还分析个『毛』线的利弊,大不了他就把命交代在那里了。 然而,你会拖慢我找人的进度啊,捂脸…… 如果一起去了,就不可能不管他呀,可是,我拒绝得了吗? 最后,经过深入的考虑和琢磨,全体一致同意带上明宇,谁叫他比较特殊呢,人之将死,嗯……我要宽容。 这一趟时光穿梭,风险还是有的,可不出意外还是很安全的,主要是怕明宇适应不了前卫的时代,反正他自己看着办吧。 休整了一日,在离开的前一晚,爹娘特地给我践行,自我回谷,因为明尘夜的原因,我一直没有和爹娘同桌吃饭,今天终于坐在了一起,而且还有明宇,千路云,明尘夜,所有人都坐在一起,很热闹的样子。 可我觉得这是一桌奇怪的组合。 各怀心思的吃完这一桌饭,纷纷对我和明宇说了一些叮嘱关心的话便散了。 爹娘面上很淡然,私底下还是有点担忧,明宇很开心,千路云很沉默,明尘夜大有一种“悔教夫婿密封候”的惆怅。 他拉着我去散步,今晚有月亮,我们走着走着,我突然停住了脚步,两道身影在慢慢的重叠,似乎在很久很久以前,就是这个地方,在这样美丽的月光下,风清云长身玉立,姿容俊逸,说出来的话很是戳心。 这时候,明尘夜回眸,一身清华,满袖风雅,“柔儿,你愣着做什么,快过来。” 我扬起一个大大的笑容,飞奔过去扑进他的怀里,我紧紧的抱着他,在他的怀里蹭了蹭,“阿夜,我喜欢你。” 明尘夜低低一笑,将我搂住,“我知道。” “很喜欢很喜欢。” “我知道。” “我怕我会想你。” “别怕,我也在想你。” 他的声音似是温柔流淌的清泉,我抬起脸,他低着头,两人相视一笑,好像有什么东西在我的心里慢慢膨胀,溢出。 “阿夜,我想去看你的花烬宫,好歹,我也是将来的宫主夫人。” 突然想起这茬,还真的是挺想去看一下。 “夫人想去,自然随时都可以,但你明日就要动身,等你回来,花烬宫给你都行。” 我不禁笑出声,“我要你的花烬宫做什么。” 明尘夜凑到我的耳边,“人都是你的,花烬宫自然也是你的。” “既然如此,那,我就却之不恭了。” 他突然一个公主抱轻松的将我抱起来,“柔儿,你这一去也不知何时才能回来,你打算怎么抚慰我孤寂的心灵?” ……这话说的,真让人容易想歪。 我搂着他的脖子,一脸淡定的提议,“去屋顶看星星好不好?” 他唇角勾着一抹笑,“柔儿好像很喜欢看星星,不过,今晚没什么星星。” 我望了眼天空,真的没有几颗星星。 “没有星星看月亮呀。” 明尘夜无奈一笑,抱着我回了院子,不过他真的上了屋顶,看月亮…… 我看着月亮,明尘夜却看着我,我忍不住回视他,“我脸上有花?” “比花还好看。” 我微微一笑,竟是无言以对。 明尘夜抚上我的脸,“每每看到你笑,便觉得为你做再多也值得,只要你开心,我做什么都值得。” 我一动不动的盯着他,好吧,虽然酸得不行,但还是被感动到了。 明尘夜俯下身,吻上我的唇。 我闭上眼睛环住他的腰,月光分外的旖旎。 , 生存 翌日,大家给我和明宇送别,我拥抱了爹娘,让他们别太担心,明尘夜则是紧紧的抓着我的手说了三个字,我等你。 我微笑着跟大家告别,揣着青鸾镜念着口诀,一束束绿光将我和明宇笼罩,这,真是一番奇异无比的现象。 眼前的景象朦胧中透着『迷』幻,反正是看不清,还伴随着一阵头晕脑胀头重脚轻的感觉,我紧紧的抓着明宇,干脆闭上眼睛,心里期望着能去到自己想去的地方。 好一会儿,身体失重,感觉掉落在一个地方,我猛的睁开眼,惊喜的发现,真的落在了自己以前的房子里。 “太棒了!” 虽然每个角落都被尘封,但还能再回来一次,真的是意外又惊喜。 这里可以说是h市的富人区,正因为是富人区的房子,才能长年无人居住而不被查封。 以前选择在这里定居,自然是为了掩人耳目,因为职业见不得光,在别人眼中,我就是某家有钱人的女儿。 现代的时间流速慢一些,但也距离我离开已经过了好几年。 我换了身衣服手脚麻利的开始打扫房子,而明宇则是愣在那里,一脸震惊,久久回不过神来。 直到我快打扫完毕,明宇看着忙上忙下的我,虽然极力掩饰,但我还是听出了那细微的颤抖,“丫头,这,这是何地?” 我停下手中的动作,想了想,答道,“这里就是赵宣和的故乡呀。” 明宇更加惊异,“为何我从没见过这种地方,这里没有一样物件是我见过的。” “安啦安啦,没见过就慢慢熟悉,既来之则安之,而且是你自己要来的,要是还想找人,就乖乖的跟我先住在这里。” 来到陌生而奇怪的地方,人本能的缺乏安全感,明宇下意识的依赖我,我说什么他便做什么,为了赵宣和,他可谓是鼓足勇气,想要在这个光怪陆离的世界适应下来。 几天之后,明宇逐渐熟悉了所有的家具并学会使用,也逐渐了解这个世界,他从不安开始变得惊喜,从电子设备到移动网络,沉『迷』其中无法自拔,我都怀疑他忘记了要找赵宣和。 直到他自己想起此行的目的,我上上下下的打量他,虽然他已经很淡定,但是,还差一点,得拉出去溜达一圈,人际交往方面也得学着点,顺便把那一头长发给卡擦了。 把明宇带出家门,他还是下意识的有一丝不安,毕竟还没有实战经验,在他抗拒的神『色』中,强行给他做了一个现代发型,他到底是接受了,因为那一头长发与这儿真的是格格不入。 现代版的明宇是个成熟儒雅,矜贵禁欲的男人,把理发店的雌『性』『迷』得不要不要的,简直就是少女杀手。 接下来的一天,哪里人多就把明宇往哪里带,他从拘谨不安到习以为常,简直可以出一部明宇的生存史了。 浪了一天,明宇成功收获了n多『迷』妹,拍照呀,要联系方式呀,络绎不绝。 我放任他自生自灭,您老必须得独立,不然带着巨婴一样的你完全没办法好好找人呀。 我贴心的给明宇买了手机,在旁边笑眯眯的看着他的手机里存了一个又一个号码,当然不是他自己存的,是被存的。 大胆的美女当然是直接上下其手的调戏起来,明宇从震惊无措到恼怒生气,再到面无表情,一脸冷漠的拒绝,俨然是成功经受住了考验,接受了所有挑战三观的事情,话说他还真是令人敬佩。 每当有人猜测我和明宇的关系,我会温柔的解释,这是我家叔叔,还单身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