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公,轻点爱 下》 第一章 【第一章】 这天我对着手机第一百零八次叹气,设定的待机画面是尧烨的侧影,轮廓优雅、眼神迷离、鼻梁高直、嘴唇菲薄,午後的阳光洒落在他身上,晕上了一层淡淡的金黄色,无论从哪个角度看他都是那麽的完美,不过我有些沮丧,他似乎不太喜欢照相,这是我唯一的、仅有的、难得的、珍贵的一张他的照片,而且还是我偷拍的。 其实我本来还有机会拥有他更多有内涵、有意义的照片,比如cosy芭比娃娃的小尧烨、演绎奔放「披头四」的少年尧烨、充满书生气息的青年尧烨……怪只怪美色误人、祸国殃民,在诱惑面前我把持不住。 就在昨天,我好不容易避开尧烨的耳目,潜伏到狗头军师卓远航的办公室,准备从他那把关於某人珍贵的历史图片资料偷渡回宿舍珍藏,为此我还付出了几顿大餐外加欠一个人情的代价,结果呢?好死不死的半路上就碰到跟学校主管谈完公事的尧烨……这是不是叫做出师未捷身先死? 他撇开一群人等向我走来,习惯性地用手环着我的肩膀,把我搂在他怀里,双眸含笑、神色温柔地看着我说:「你怎麽来这里了,有事?」 近看尧烨显得更为清朗俊雅,甚至还能感觉到他灼热诱人的呼吸,但现在我没时间欣赏回味,一心只想保住得之不易的宝贝,刚才卓远航还对我三令五申,千万不能让尧烨知道,因为一旦被他发现可是吃不了兜着走的。 现在这些照片可是我翻身农奴做主人的强力後盾,看人家相原琴子只用一张男扮女装的照片就能把入江直树吃得死死的,还外带很多个暧昧的补习夜晚。 现在我怀里藏了十几张尧烨不同年龄层、不同风格的私密照,说不定能吃定他一辈子呢,所以坚决不能露馅,只是一想起这勾当,尤其还是在面对本人的情况下,我就不由得心虚、忐忑不安,手心不停地冒着冷汗。 等我好不容易定了神,才脸不红心不跳地对他说:「哦,没什麽,我就是来找老师谈谈论文的事情,你有要紧事的话就去忙吧,不用管我。」 要是在平时见了他,我肯定主动扑上去赖着不放手,就像蝴蝶见了花、蜜蜂闻了蜜一样,但现在我恨不得他快点走,因为我撑不住了,被他一看就心虚,感觉周围都是低气压,蝴蝶飞说的不错,我这种外表胆大、实则胆小的女人,爬墙机率为零,因为没这种魄力。 尧烨低头看了我一眼,高大如神祗的身躯把我整个人笼在他怀里,顷刻间让我觉得自己好渺小。 只见他嘴角缓缓地勾起一抹笑,摇头说:「你是我女朋友,还有什麽事比你重要呢?走吧。」他的手滑到我的腰间,自然地搂着我往校门外走去。 这简简单单的一句话就把我甜个半死,半推半就的跟着他去,浑身酥麻、大脑当机,还傻傻地问他,「走?我们要去哪里啊?」 他微笑着说:「现在离吃饭时间还早,不如我们先去看场电影吧。」 电影院里黑压压一片,在光影交错中,我看到尧烨慢条斯理地把一粒粒爆米花往嘴里送,不知是不是我心太虚,总觉得此时细嚼慢咽的他有那麽一点高深莫测,莫非是我的诡计已经被他识破了?不可能啊。 我拚命深呼吸让自己保持镇定,忽然听见他叫我,我抬起头才发现,此时我跟他之间几乎是零距离,两人眼睛对眼睛、鼻尖对鼻尖……太太太让人血脉贲张了。 尧烨睨着我认真地问:「电影好看吗?」 我像中了蛊似的点点头,「很好看。」其实我连男女主角的名字都没看清楚。 他笑得很无害,「嗯,爆米花也很好吃。」 我还没反应过来他怎麽突然转移了话题,就发现他整个人凑上来了,然後就四目相对、两唇相依,另外还有我如雷的心跳声,我颤抖着身体根本不知道该做什麽反应,只能激动地、被动地迎合着他的气息流转。 其实我的心里早已经翻起惊涛骇浪,原因无他,因为我的初吻终於诞生了!而且滋味还好得令人回味无穷,像爆米花一样甜,过了很久我的呼吸系统才恢复正常运作。 尧烨低低笑出声,「小呆子,你不知道接吻要先闭上眼睛的吗?」 我无辜地眨眨眼,心里不满地嘀咕,我又不像你经验那麽丰富,怎麽可能知道那麽多巧妙窍门,而且一想到他曾经吻过别的女人,我就难受,嘴上不服气地说:「谁说我不知道的?我厉害着呢。」 他摸着我如花似玉的脸蛋,表情似笑非笑,「小呆子,明明就是你的初吻还逞什麽强呢?你不知道你一说谎、一心虚就脸红耳热、眼神闪烁,把什麽都写在脸上,哪骗得了人?」他那副得意的表情分明在说,孙悟空怎麽逃得出如来佛祖的五指山呢。 我正要反驳,忽然发现他手里晃着几张眼熟的照片,我一激动伸手就要抓回来,「那是我的。」 「你的?」他意味深长的尾音挑得高高的。 见瞒不过去,我梗着脖子先发制人,「你怎麽能对我使用美男计?这实在是太奸诈了。」他肯定是趁刚才我被他迷得七荤八素的时候下手为强了。 他眼中闪过促狭狡诈的幽光,彷佛能把人给吸进去似的深沉,「对付你就不能仁慈,一仁慈就能上房揭瓦,天网恢恢,疏而不漏,现在是人赃并获、罪证确凿,你还有什麽话可说的?比如跟我说说看,你要我这些照片想做什麽?理由充分的话我可以考虑从轻发落。」 尧烨越表现得宽宏大量,我就越显得悲壮,平生第一次干坏事就被抓包,看来我天生不适合这麽高难度的工作。 我心不甘情不愿,吸吸鼻子闷声闷气地说:「我知道错了,我不该受人教唆,误入歧途。」把大部分责任推在某人身上准没错,反正先拉卓远航当炮灰逃过一劫再说。 他嘴唇紧抿着审视我好一会,忽而淡淡一笑,「既然这样,那就罚你一星期看不到我,你趁这段时间好好反省一下。」 我大惊失色,连忙拉住他的手臂摇晃,「不要啊,这样太残忍了,我都认错了还不行吗?难道你还要我以死明志?可是这样你以後就不会再遇到一个比我更可爱、更迷人、更善解人意、更喜欢你的人了。」 他想抽回手却被我死命拉着,晃到最後他实在受不了,无可奈何地说:「你安静一点,我只是要去日本出差一周。」 哦哦,原来是这样,我郁闷,「怎麽这麽突然啊。」 「嗯,临时决定的。」他语气淡淡的。 接着我又不死心地追问:「那照片呢?」我两眼发红,一直觊觎着他手里紧握的证据。 尧烨嘴角笑了开来,神色平静却隐藏杀机,我背脊的汗毛一根根竖起来,许久才听见他缓缓吐出两个字,「销毁!」我适时沉默。 事实证明,尧烨比iq两百的入江直树还要厉害百倍,只能是我被他吃得死死的,想抓住他的把柄比登天还难,道高一尺,魔高一丈。 我回去以後越想越觉得不妥,尧烨怎麽一下子就猜到我藏了他的照片呢?好在我从小就看浮摩斯、卫斯理、柯南、金田一长大,侦探推理能力也有两把刷子,抽丝剥茧、顺藤摸瓜一想,很快找出问题的症结所在,跟很多电视剧演的一样,我肯定是被人出卖了。 後来我负气地打了一通电话给卓远航,劈头盖脸就问:「吃人嘴软,拿人手短,你怎麽还好意思曝露我的行踪,这招太过分了。」 卓远航居然没有否认,还在电话里笑得很开怀,「你傻啊,你才修行多久?尧烨那人都快修链成精了,你以为你的小动作、小把戏唬弄得了他?」 仔细想一想他说的也有道理,那我一下子傻了,虚心求教,「那现在是什麽情况?」 「放心,有我这个高智商、高情商的军师在,你还怕不成功吗?怎麽样,你们现在到什麽程度了啊?」 我被他这麽一问又想起那个黑暗中的吻,脸红透了,捏着嗓子嗔道:「八卦!关你什麽事?」 卓远航又笑,笃定地下结论,「听这语气就是有情况啦,记得,事成之後你千万别忘了我的大餐,上次那家火锅店就不错。」 我气闷,怎麽围绕在我身边的人一个个都这麽腹黑啊,我咬牙切齿地说:「放心,肯定少不了你的,天天就想着吃,小心吃成相扑选手,到时就没那麽多女学生迷你了。」 「你也放心,我有定期做健身运动,对了,他是不是明天去日本?」卓远航忽然问我。 我懒洋洋地答,「是啊,你们不是好得暗通款曲吗?这点事还要问我。」 「这样啊……」他意味不明地沉吟。 可惜那时我还不够敏锐,没能在只言片语里发现什麽异样的端倪,有时候一句话、一个表情、一个动作都隐藏了不为人知的秘密,它就像一个黑洞,引力很深,可是想要窥探出什麽,又无可避免的陷入万劫不复的境地。 很多事情早早就埋下了种子,一旦生根发芽,那个果实未必是你想要的。 尧烨是今天早上的班机,暂定行程一周,想到这里,我继续对着空气第一百零九次叹气。 蓦地,一盘热腾腾的番茄蛋炒饭放在我面前,「怨妇,吃饭了,我说你有点出息可以吗?尧老师是去出差一周又不是一辈子,你有需要这麽要死不活的吗?付青岩要跟导师去北京一个月,我不还是活得好好的?女人,你的名字叫依赖。」 第二章 我抬起头用沧桑的眼神看着蝴蝶飞,摇摇头叹气,「你还小,不懂的。」思念一个人哪里是论时间空间的长短大小的。 蝴蝶飞没好气地白了我一眼,「是是是,就你最懂。」她扒了一口饭,抬眼又问我,「对了,你实习的事情确定了吗?真的要去尧老师的公司?」 「嗯,他说都安排好了,等他回来就开始实习了。」我搅着调羹,一点食慾也没有,不知怎麽搞的,心里总觉得不安,就像蝴蝶飞说的,他只是去一个星期而已,我着什麽急、郁什麽闷啊?也许是最近看太多虐恋情深的小说了,整个人都不太正常。 蝴蝶飞一脸欣羡,「不错啊,有个总经理男朋友就是不一样,不用一毕业就加入失业大军,而且还是鼎鼎大名的尧氏科技,你是傻人有傻福,乾脆跷起脚直接当少奶奶好了。」 我但笑不语,不用她说我也知道尧烨是非凡优质股,而且现在只属於我,林黛黛啊,你别想太多了。 这天晚上,c幢520寝室进行本学期第一次,或许也是大学时代最後一次的集体卧谈,她们把留在宿舍的东西都运走了,除了口试外大概不会再回来。 肖雨和男朋友方海生都和公司签了契约,过年时还互相见了家长,大概毕业就结婚了;谢芳菲的男朋友萧诚是上海人,她可能会放弃家里找的工作,夫唱妇随到上海发展;蝴蝶飞自然不用说,就是跟付青岩继续留校深造。 大家似乎都规划好了未来,只有我一个人是米虫而且毫无大志,整天不是吃喝玩乐就是等着尧烨召唤,就连实习也是因他的关系,安安稳稳地当个空降部队,太没出息了,我望着贴满萤光幸运星的天花板,心里莫名其妙的幽怨、郁闷,总之不是滋味。 「黛黛、黛黛?」谢芳菲特有甜腻的嗓音柔柔的喊着我。 我回过神,愣愣地问:「怎麽了?」 肖雨笑嘻嘻地揶揄,「好好的你发什麽呆?是不是又在想尧老师了?」 「一定是,她整天都魂不守舍的,简直是一秒不见如隔三十秋。」蝴蝶飞附和着,黑暗中我看不到她的表情,想必也是一脸坏笑。 「呿,就我一个想吗?你们肯定也想,不想才不正常呢。」我毫不示弱地驳了回去,「我们刚刚说到哪里了?」 蝴蝶飞说:「正在臭美各自男朋友做过让自己印象最深刻的事情,我们都说了,就差你一个呢。」 我恍然大悟,终於回归寝室组织的怀抱,是了,女人嘛,尤其是有了另一半的女人,聊天的话题大部分都是围绕男人展开的。 方海生曾经送过一千三百一十四只纸鹤给肖雨,每一只都写了一句我喜欢你,而且全部是他亲手摺的,把肖雨感动得半死,什麽都答应了;萧诚是校园情歌小王子,在一次比赛结束的时候,在全校观众面前对芳菲真情表白,大声说我喜欢你。 蝴蝶飞说付青岩比较木讷,不懂浪漫也不会甜言蜜语,只会每天傻乎乎的站在宿舍楼下等她,帮她买好早餐、占好位子,说他不会让自己喜欢的人饿着累着。 肖雨催我,「黛黛,你快说说你和尧老师的情史啊,他是不是特别浪漫啊?我都等不及了。」 浪漫?我想了一想,慢吞吞地说:「每次他跟别人介绍我的时候,都会说这是我的女朋友,我都感动得不得了。」因为那时候我的归属感比较强。 她们三个异口同声地大叫:「就这样?」 我心不在焉地敷衍,「你们还想怎样?别忘了我们才刚刚开始,哪像你们一对对都老夫老妻的,可以说的事情都一箩筐。」 「也对哦……」她们勉强偃旗息鼓放过我。 我松了一口气,总算是混过去了,因为此时我忽然发现,尧烨和我之间实在是没有什麽可说的,毕竟是我先表白,是我追着他跑。 我把被子蒙在头上,心里像唱片跳针似的不断重复着一句话,尧烨从未正式地跟我说过他喜欢我。 其实经验和教训都告诉我们,别想太多了,也因此我终於明白,为什麽那麽多的女人喜欢闲来没事就数花瓣,因为当你心里不确定某件事的发展,或者不能作出某个决定的时候,这种听天由命的办法最无稽也最能感到安慰。 我给自己设定的数花瓣路线是,单数他不喜欢我,双数他喜欢我,而我那张乾燥花书签的玫瑰花瓣正好是双数,於是得出结论,他喜欢我。 於是我又开始心安理得地窝在寝室,继续当我的天下第一宅,每天看小说、泡论坛、玩游戏,闲得不亦乐乎,虽然我还是想着、念着、盼着尧烨,但奇怪的是我不但不会茶饭不思,相反的胃口好极了,颇有化相思为食量的架势,而且腰上很给面子的长了厚实的游泳圈…… 我每天往玻璃罐里放一枚硬币,放到第五枚的那天,尧烨打了国际电话给我。 我一边啃着香酥泡芙,一边兴奋地跟他说:「honey,你是不是想我了?」 他爽朗地笑出声,却鸡同鸭讲地反问:「你几天没出门了,又胖了几公斤啊?」 听到这话,我差点上演一个泡芙引发的血案,这太伤我自尊了吧,人家都说小别胜新婚,我们隔着一座东海,难道这个男人就不能珍惜时间,浪漫的跟我情话绵绵一番吗? 我直拍着胸脯顺气,又半信半疑地抬起头观察四周,诧异地问他,「你是有千里眼还是在我们宿舍装针孔了,为什麽那麽清楚我的一举一动?」简直是每猜必中,太神乎其技了。 尧烨无奈地叹气,「对你,我实在不需要用到针孔这麽高科技的产品,光用手指头想想就能猜出来了。」 我窘,「我说你就喜欢打击我是不是?」 他笑说:「没办法,出门在外很无聊,没什麽娱乐,就只剩下调戏你这个乐趣了。」 我再窘,把玩着浏海装作不经意地问他,「既然你不喜欢待在那边,那就早点回来啊。」 「怎麽,是不是想我了?」他无耻地抢了我的台词,笑嘻嘻地问:「你难道没听说过『两情若是久长时,又岂在朝朝暮暮』吗?」 我对着手机摇头,「我只听说过『今朝有情今朝谈,明日无情明日散』这句话,你再不回来,我就去找别的帅哥了,到时候你哭都来不及,到哪找像我这麽优秀的女朋友啊。」只是我当时万万没想到後来真的一语成谶,莫非这就是天意? 电话那边很安静,只听见尧烨低低的笑声,「小呆子,我真是败给你了。」 我很郁闷,「你看我室友们都出去实习了,你又不在,只有我一个人待在寝室发霉,你为什麽不安排我当你的秘书啊,这样我们不就能天天在一起了吗?」 尧烨马上哄我,「傻孩子,你想想看,要当我的秘书最基本也要会英法日三种语言,这样你就得继续深造,还要每天跟你痛恨的外语打交道,这样你觉得辛不辛苦?你愿不愿意?」 我提高音量,「我当然不愿意。」自从多益再一次败北以後,我就发誓放弃外语致富这条艰辛的道路了,累人不说,主要是没有回报,一江苦水向东流。 尧烨笑了,「这就对了,我这都是为你着想啊。」 我心有戚戚焉,「可是这样好像显得我很没用一样。」 「怕什麽?有我在,我养你,你以後就老老实实、健健康康的养肉就行。」 听着他的甜言蜜语,我情不自禁地咧开嘴,手里抓着长期饭票的感觉真不赖。 为了怕尧烨打电话给我,我这几天一直是开机状态,半夜里睡得朦朦胧胧的时候,手机忽然响了起来,我迷迷糊糊地按了通话键,「喂,谁啊?」是谁半夜睡不着扰人好梦啊? 那头传来尧烨清冷的声音,又轻又慢,「是我。」 我马上醒过来,捏了捏手臂才知道不是作梦,虽然觉得奇怪,但我还是赶紧披了件衣服,静悄悄地爬下床铺躲到阳台外面去,免得吵醒其他人。 初春的晚上还是有点冷,冰凉的风灌进我的睡衣里,我缩了缩脖子,轻声问他,「你怎麽这麽晚打来?」看看手机上的时间,已经是凌晨一点了,日本该是两点了吧? 他问:「你睡了?」 「唔。」我翻了翻白眼,无奈的看着模糊的月光,这麽晚不睡我还能干嘛啊? 忽然听见很大的吵架声在楼梯间回荡,我往下看,发现楼下站着一对夜猫子情侣,两人似乎吵架了,那女的要走,那男的一直扯着她的手臂不放,两人纠缠着。 而尧烨一直沉默,电话里只听见他清浅而急促的呼吸声,我试探性地问:「你是不是喝酒了?」尧大少爷平常时很少做这种不理性的事情,除非他现在情况特殊。 「喝了一点点。」他稍微停顿了一下,又沉声抱怨着,「现在很不舒服,难受死了。」 我实在是不敢相信,他、他、他现在是不是在跟我撒娇啊?而我居然高兴得想要跳起来,不是幸灾乐祸,而是很开心他这种时候第一个想起的人是我。 我在绞尽脑汁地思索着解酒的办法,慢声说:「你煮点红糖绿豆汤,不,你可能没材料,要不然冲杯温的蜂蜜水吧,喝酒伤身,你都这麽大了怎麽还不会照顾自己啊?」 尧烨微微笑出声,语气微醺,「小管家婆,还会讲道理了啊。」 我嘀咕的说:「人家还不是担心你嘛。」 「小呆子。」他沉吟了片刻,又唤了我一声。 我打着呵欠回应,「我在听,怎麽了?」 他欲言又止,「小呆子,我……」 第三章 当时我的注意力全放在楼下那对情侣身上,那男的居然使出了杀手鐧,用强吻这一招,等我从惊叹中拉回神智,都已经是五分钟後的事情了,我玩心一起还兴致勃勃地调戏他,「喂,再喊我就得收费了,唔,不如你就唱首歌给我听,就当是抵债吧。」 更令人错愕的是他居然很爽快的答应了,还问我,「好啊,你想听什麽歌?」 我忽然想起他那张烫了爆炸头、手里拿着吉他的照片,唱歌应该难不倒他,我不客气地点播了在爱情剧中使用率很高的曲子,「就唱『月亮代表我的心』吧。」没办法,华人就喜欢图个意境啊。 当初萧诚追谢芳菲的时候,就曾经在我们宿舍楼下弹吉他唱了这首歌,不愧是校园情歌王子,那时整个女生宿舍都轰动得不得了,几乎每个人都羡慕谢芳菲的好运气。 没想到尧烨想也没想就开始唱了,而且丝毫不比萧诚逊色,我私心以为他唱得更好,黑暗中,他磁性的男音随着旋律高低起伏,再配上煽情的歌词,瞬间就把我秒杀了! 更要命的是,他唱完了以後,含含糊糊的说了几个字,尽管如此我还是听得很清楚,他说,小呆子,我喜欢你。 我当即兴奋得傻掉了,拜托,这如果是梦,我情愿不要醒过来,而可惜的是後来我怎麽求他,他也不愿意再说一遍。 【第二章】 在寒风飒飒的夜里站了一晚的结果,就是我光荣地感冒了,在床上躺了两天,被一团团卫生纸馄饨包围着,鼻尖磨得比小红帽还红,幸好蝴蝶飞要等付青岩回来再搬走,有她帮忙照顾我,我还不至於饿昏病昏。 我虽然病了,不过还不至於病糊涂了,我家尧大少爷今天坐早班的飞机回来。 中午吃了感冒药我又继续躺下,梦到尧烨登机前还跟我说笑,然後飞机起飞,再然後是火…… 我一惊醒,恰好宿舍门打开来,我隐隐听见蝴蝶飞不知跟谁在絮絮叨叨,「嗯、嗯,就是啊,刚看完的,机器故障,飞机一起飞还没到太平洋就炸开了,真的好惨……」 飞机、太平洋、炸开?我混沌的脑海里出现了可怕的联想,身体一阵发抖马上从床上爬起来,一个不留神踩空了阶梯,整个人从上铺的铁楼梯跌下来,骨头「喀啦」一声在寝室回荡,我哽咽了,我可怜的腿…… 蝴蝶飞惊魂未定,马上跑来我面前蹲下,焦急地问:「怎麽好好的就跌倒了啊?你有没有怎麽样?哪里痛?」 我紧紧抓着她的衣服问:「什麽机器故障?是哪个航班出事了啊?是不是从日本回航的那一班?你快告诉我!」 蝴蝶飞握着我乱舞的手,一脸莫名其妙,「什麽什麽航班?我怎麽听不懂你在说什麽?」 我全身都冒着冷汗,也不知是因为心急还是疼痛,含糊不清地重复,「你不是说有飞机机器故障,一起飞就炸了?是今天从日本起飞的吗?」不会真的出事了吧? 蝴蝶飞被我一连串的问题给问傻了,等她反应过来以後才又气又笑,弹弹我的额头说:「你脑袋烧坏了吧,真是关心则乱,我刚才替老王去给大一的新生放纪录片了,然後跟青岩讨论片里的剧情。」 「就这样?」见她郑重的点点头,我紧绷的身体颓然松懈下来,全身无力,幸好不是,真是吓得我……而此时骨头的撕裂痛楚像火山喷发似的奔涌而来,我想动一动,不行,碰一碰也不行,背上的睡衣全汗湿了,老天,我不会是为了一个无厘头的误会而残废了吧? 蝴蝶飞见我痛得一脸扭曲,也跟着乱了手脚,她又不敢随意搬动我,六神无主地问:「你怎麽了?是不是很痛?要不然我叫救护车吧?」 在一片混乱中,我掉在角落的手机响了起来,是昨晚设定的月亮代表我的心。 是尧烨的电话!我一激动就想爬过去,蝴蝶飞死命压住我,自己去捡起来,我拿到手上的时候萤幕已经裂开了,好在还能用来听。 我泪眼汪汪地接起来,委屈地呜咽,「尧烨、尧烨……」我被骨折的痛弄得语无伦次,除了凄凄地喊他,大脑完全组织不了语言。 蝴蝶飞在一旁实在看不过去了,一把抓过我手机,站起来淡定地说:「喂,尧老师吗?嗯,我是蝴蝶飞。」她瞥了我一眼又继续说:「对……黛黛刚才从小楼梯摔下来了,很严重,现在站不起来……好,我知道了,我们等你。」 「尧老师待会过来。」挂了电话,蝴蝶飞陪我坐在地上,她明明眼里都装着满满的心疼,却豆腐心刀子嘴地狠刮了我一顿,「你说你傻不傻?再喜欢人家也不应该这麽患得患失吧。」 我垂下头不再说话,不用她提醒,我也意识得到,我真的把尧烨看得太重要,都快成神经病了。 等了大概十几分钟,听见有人敲了寝室门,我抬起头来,看到来人时,眼泪像决堤一样倾泻而下,也许是因为痛,也许是因为终於安下心,看到他好好的没出一点事,虽然西装有点皱、头发有点乱、神色有些疲惫,但总算是好好地站在我面前了。 我张开手向他讨安慰,他皱着眉问我,「你伤到哪里了?」 我指指已经痛得麻木的右小腿,满心担忧地问:「你说我会不会变成残障人士?现在感觉动一动都疼死了。」 尧烨细心地挽起我的睡裤仔细看了一阵子,绷着脸抬眼对蝴蝶飞说:「看来是骨折了,我先送她去医院,你之後帮忙带些换洗用品来。」 蝴蝶飞点点头。 尧烨小心翼翼地把我背起来,我的手脚因为刺痛变得冰凉冰凉的,一贴上他温热的身体就舍不得放手了,他用手托紧我,我环着他的脖子,慢慢地往楼下走去。 我贴在他热呼呼的背上,嘟着嘴撒娇,「如果我真的残废了怎麽办?我以後肯定嫁不出去了。」 他随口就说:「你痛傻了是不是?一点小伤不会残的,再说了,真的残废了不是还有我嘛,我就当资源回收了。」 我乐滋滋的,要是有录音笔就好了,我就可以把这句话录下来,免得他将来反悔,後来我没再说话,脸颊热热的,只是把他搂得更紧了些,心里又暖又甜,七天没看见他了,好像过了一辈子一样。 走出宿舍的时候,我发现有不少人站在门口那里围观,我正纳闷,抬头往远处一看,瞬间呆若木鸡,我的老天爷,居然是maybach,原来他之前开的那辆车还不算招摇,这辆车才真的是身分的展现啊。 尧烨目不斜视、宠辱不惊地把我抱进车里,一上车就跟司机说:「去台大医院,开快点。」 我坐在真皮沙发上,低头看看自己印着崔弟的卡通睡衣,又瞄瞄车内奢华内敛的设计,顿时觉得太格格不入了,想当初举办国际车展的时候我也去了,当时就展出过这款车,那价格之高,我连一个方向盘都买不起,而现在顿时感觉到,那种不真实的感觉又回来了。 尧烨坐在我身侧,我发现今天的他跟我平日见的不一样,一身纯黑色的合身西装显得他很严肃、很高高在上,我不喜欢这样,还是那个穿着polo衫、笑得一脸腹黑的他比较平易近人。 他按住我的手,拧着眉说:「你别动来动去的,一不小心就会加重伤势,到时有得你痛。」 我得令,马上安安分分地靠着他的肩膀,小手在他的手臂上画圈圈,「我腿伤没事,你人好好的就好,你不知道刚才把我吓坏了,真的以为你……」後面的话我哽在喉咙里说不出来。 他怔了怔,只收紧力道抱着我,热热的呼吸喷在我冷汗涔涔的额上,长叹一声,「飞机是世界上最安全的交通工具,哪会那麽容易就出事故?」 我抱着他,软在他怀里磨蹭,颇为大义凛然地说:「反正你有事我也不活了。」 他抿紧唇,揉揉我的头发,宠溺说:「真是小傻瓜。」 特权阶级的好处就是简化了挂号排队等等手续,我直接被送进病房,由一个看起来很权威,实际上也很权威的老医生来看我,我吃痛之余瞄了一下他的名牌,骨科主任徐天衡。 徐医生仔仔细细地检查了一番,总之每次他轻轻一碰我的小腿,我就疼得要命。 尧烨看了我一眼,「现在知道痛了吧,看你以後还敢不敢这麽莽撞?」 我只觉得受了天大的委屈,眼泪「啪啪」直掉,也不管外人在场就撒泼控诉道:「我不管,我这是为你受的伤,你得负起责任。」这番暧昧而容易引起歧义的言论一出口,那医生和护士都纷纷侧目,眼光在我和尧烨身上打转。 尧烨搂着我,跟哄孩子一样说:「好了,是我错了可以吗?乖,别哭了,人家都在笑你了。」 徐医生笑得脸上的皱褶都叠起来,「就是就是,小女友就要好好哄着,何况她还伤得不轻。」 所有的人都忍俊不禁,只有我愁容满面,不轻等於严重、等於残废。 尧烨眉头皱得更紧,严肃地问:「徐叔叔,她的情况怎麽样?很严重?」 徐医生说:「初步看应该是右小腿骨折,不过还得做进一步检查,确认有没有伤到脊椎神经,你先帮她办理住院手续吧,这麽年轻,可别留下什麽後遗症。」 徐叔叔不会又是尧烨的熟人吧?这尧烨的人脉真可谓遍布各大行业啊,强大至极令我深感佩服。 最後我的右腿打了个大大的石膏,必须躺在床上一个月,彻底成了饭来张口、衣来伸手的大闲人。 第四章 我以前一直以当个称职的米虫为终身己任,尤其向往当特权阶级的米虫,可是在医院待了两天我就腻了,整个房间只住我一个人,没有病友也就没有跟我聊天的人,简直能闷出病来,最主要是我现在还是个残废,想自己发展医院里的友情都很困难。 蝴蝶飞帮我送了换洗的衣物来,她一边帮我收拾一边观察病房的环境,赞叹有钱人的好处,又跟我说了七大切记、八大注意一堆有的没的,完全把我当成个小孩子。 我削了两颗苹果,一人一颗,啃满口含糊地说:「我以前怎麽没发现你有当老妈子的潜质?真是失敬失敬。」 她很快把苹果解决完,一个完美的果核被丢入垃圾桶,接着来解决我,冷笑道:「以後要我当你老妈子也难了,我过两天就要到上海实习了,你好自为之。」 我急了,两手连忙黏上去可怜兮兮地说:「不要,我错了可以吗?你忍心丢下我一个人孤苦伶仃的在这个冷冰冰的地方?」 她抬起眼一眨也不眨的看着我,又看看我裹得像大象腿的石膏腿若有所思,弄得我十分忐忑,她又说:「你孤苦什麽,不是还有尧老师在吗?我看你只要看着人家就可以不吃不喝、不眠不休,高高兴兴、缠缠绵绵的,精神生活极其丰富,至於物质生活嘛……」她环顾一下四周,点点头得出结论,「更是好得没话说,我有什麽不忍心的?」 我两只耳朵都红了起来,这女人是变相在损我啊,难道她当初不是学柔道而是学口技的,怎麽说这麽饶舌的话都不打结,我闷闷地问:「你们都走了,那我以後被尧烨欺负,岂不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吗?」 她怔了半晌,摸了摸我的头发说:「才叫你别再做不可靠的联想,你又来了,不要忘了,你这条大象腿就是乱想想出来的,尧老师那麽好怎麽会欺负你?不能看了某些灾难片就以为世界末日会来,天天担心那些根本不会发生的事情。」 我想了想,点头再点头赞同,「你说得对,他敢欺负我,我就『喀嚓』了他,永不录用。」说完我才发现尧烨不知什麽时候站在门口,手上捧着一大袋子东西,表情有点高深莫测,我见到他就高兴,「你来了啊,快进来。」 尧烨慢慢走进来,跟蝴蝶飞打了招呼,黑亮的眼睛看着我的腿,他问:「还痛吗?」 我摇头,两眼直盯着他手里的东西,「带了什麽好东西给我?」也不等他回答,我就迳自抓过来翻看,但我很快就窘了,怎麽全是漫画小说,居然连最新的电视剧、电影都有,我傻眼,「人家探病不是送花、送水果的吗?你怎麽送这些?」 尧烨微微一笑,「对你不能用常理,要用逆向思考去猜你的爱好,这些比鲜花实际,没人陪你的时候可以解解闷。」 蝴蝶飞在一旁嗤嗤地笑着,被我一瞪她缩缩脖子,不畏强权地直说:「尧老师英明,按黛黛的直线思维和异於常人的审美观,的确得费点心思。」 我惊异,故作天真地反问:「咦,原来你们都知道啊?我不直线也交不到你这个朋友。」转脸笑嘻嘻、阴恻恻地看着尧烨,「不是审美观基因突变,也找不到你这类型的男朋友啊。」看他们一脸错愕,我得意极了,哼,我修身养性不代表我是吃素的! 蝴蝶飞没坐一会就走了,叫着说不当电灯泡,看这眼色有多厉害。 一下子病房就剩下我和尧烨小两口了,他坐在床沿,我抓着他的西装在他怀里磨蹭,眯起眼说:「这里的医生都是帅哥,你再不来,我就跟别人走了。」 尧烨抓住我不安分的手,低头看了我一眼忽然笑起来,在他深邃的眼睛里我看到很白痴的自己,他修长的手指撩拨着我,声音很沉很诱人,「就怕赶你,你也不肯走,再说了还有哪个帅哥这麽没眼光,有我这种品味会挑上你,不是等於变相自残吗?」 我觉得尧烨完全适合当某种产品的代言人,因为他全身上下外带骨子细胞都写满了我好毒,小心点别惹到我。 後来他留在医院里陪我吃了晚饭,我津津有味地看了两集美剧,忽然发现病房里除了电视的声音,就是尧烨的呼吸声,侧头看他,他居然趴在床边睡着了,我盯着他轮廓分明的脸傻看了好一会,手才忍不住摸上去,又一次问自己,我怎麽会喜欢他呢?我又有什麽值得他喜欢的呢?这是二元二次方程式,而且无解。 尧烨很浅眠,一下子就醒了过来,睁开眼睛时,神色还像小鹿似的迷蒙,「嗯,怎麽了?是要什麽吗?」 我忽然很内疚,要不是我没神经、不可靠,他也不用在这里跟着受罪,仔细看才发现他的眼底还有一圈浅浅的黑眼圈,白天上班、晚上来陪我,铁人也会受不了吧。 我摆摆手,推着他起身说:「就是觉得你这张脸我也快看腻了,你快点回去吧。」 他的食指抚过我的唇边,微微勾起嘴角笑道:「这是真话?刚才不是还说一见我就笑,不见我就心慌慌,我走了你舍得?」 怎麽舍得,可是我更不舍得他辛苦,我拉过被子躺下,闷声闷气地说:「你快走快走,我好困了,要睡了。」 过了许久,我听见他叹了口气,轻声说:「那我走了啊,晚安。」还有门阖上的声音。 肖雨和谢芳菲她们也在实习中抽空来看了看我,当然免不了对我的壮举非议了一番,只是来也匆忙、去也匆忙,而我的实习也因此而暂停了,唯有继续养肉计画,生活没什麽变化,只是从寝室搬到医院而已。 徐医生说我福大命好,那麽高的地方摔下来只是小腿骨折,脊椎没有受伤,所以只要养好骨头就没什麽大问题;尧烨不是每天都来,但是每天都有新鲜的水果和好吃的饭菜,外加一束玫瑰花,难为他想得这麽周到,所以我也没有告诉他,其实我喜欢的是红色的郁金香,而花语是我爱你,反正玫瑰也代表爱情不是吗? 我要了辆轮椅,自己一个人闲来无事就在医院里四处看,在婴儿房隔着玻璃调戏未来的小帅哥、小美女,不由得想,以後我和尧烨的孩子会是什麽样子呢?一想完又想咬舌,林黛黛,你越来越厚脸皮了,怎麽都想到造人上了,莫非是饥渴太久、慾求不满了? 「在看什麽?」 我吓了一跳,差点从轮椅上跌下来,回头一看,尧烨正环着手笑盈盈地看着我,一想到刚才的画面,我脸一红,舌头打结,「没、没什麽呀,就觉得闷,随便看看。」打死也不能承认。 他深深看了我一眼,也没有说话,看着婴儿房里的婴儿笑了笑,「这些孩子都长得很可爱。」 我点点头附和,「是啊。」 「当他们的爸爸妈妈肯定很幸福。」 「当然。」 「不然……我们也生一个好了。」 「好啊。」话一出口我才後知後觉地发窘,连连摆手,「不好不好。」好啊,他这摆明了是设陷阱让我跳嘛。 「不好吗?」他暧昧地凑到我耳边,轻轻地、悠悠地说:「看你脸这麽红,其实心里一万个愿意吧。」 我心里默默地流泪,这男人已经自恋到令人发指的地步了! 坐轮椅意味着我得放弃原有的身高当个小矮子,某次路过护理站的时候,忽然听到了「vip五号病房」这样熟悉的字眼,那不就是我的病房吗?我下意识的停了下来,「无间道」这麽红不是没有理由的,当间谍总是别有一番乐趣,尤其被八卦的对象还是自己的时候,那吸引力还真不是一般的大。 「你们都知道vip五号病房那个林黛黛吧?」 咦,我不知不觉间成名人了? 「怎麽不知道?一个骨折就奢侈的住vip的有钱人嘛。」 我发誓我没有钱,户头里只剩下我母亲寄给我的一千块。 「哎呀,我说的重点不是这个,而是经常来看她的那个帅哥。」 哦,原来我是沾了尧烨的光啊。 「好像是姓尧吧,听名字就是个名流贵公子,听说跟我们徐主任很熟,两家还是世交。」 三个女人一台戏,护理站少说有五六个护士,能演两个频道的电视剧了。 「那个林黛黛跟他是什麽关系啊?兄妹?不对啊,不同姓。」 我跟尧烨是什麽关系跟你们有什麽关系?他是我的,我的!你们别想觊觎。 「也许是表兄妹吧,不然用不着对她那麽好。」 我说你们怎麽就不能猜得可靠一点啊? 「反正不可能是男女朋友,他们两个一点都不速配。」 猜错了吧,嫉妒人家就直说嘛,口气不用这麽酸,都快变成ph1了。 「你们说那位尧先生有没有女朋友啊?依我看肯定没有……」 这下子完全把我当成透明的了。 接着她们就「尧烨有没有女朋友」这个显而易见的问题,做出了一番深入浅出的讨论,我感叹这年头的女人个个如狼似虎,我得看着我家尧大少爷才行。 回到病房的时候里面坐着一个人,也许是听见声响,他转过脸来,是我许久没见到面的卓远航。 「听说你为爱自残了,不需要这麽伟大吧?」他一开口就来这麽一句,不愧是尧烨的好友,嘴巴一样坏。 我没理他,把轮椅滚到桌子前倒了杯水喝,咽下刚才的气闷,这才凉凉说:「今天怎麽有空来,莫非是犯了错误被解雇了?」我也不是好欺负的。 「哟,口气这麽冲,谁惹你生气了?」他的眼睛尖得跟什麽一样,总是一眼就能看穿我。 「没有谁。」我没好气地白他一眼,伸出手,「拿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