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合院前传,轧钢厂风云》 第1章 解放军进城 1949年1月31日,京津地区秃子被消灭投降,风风雨雨800年的京城迎来了新的主人,它从此时就属于人民。 浩浩荡荡的入城仪式也在京城解放,守军投降后办了起来。 此时经过半年的战乱,京城物价飞涨,各处先进城的我党党员干部,也饿着肚子动员城里年轻人,工厂工人,学校教师加入入城仪式中。 娄记机械厂的工人也在此列。 此刻人群中一位29岁左右的工人,穿着娄记机械厂的工服,跟着欢呼。 时不时还高声欢呼,“解放军万岁,人民万岁”。 此刻这位工人不由得想起自己这几十年,受的苦难。 这位工人名叫易中海,本是山东青岛周边小地主出身,自从青岛被日本人不断渗透,附近百姓就没好过。 天不遂人愿,37年初,因为城里日本浪人到青岛周边活动,看上了易中海妹妹,在抵抗中也只有易中海拼着下体受创,在三个月孕期的妻子帮助下,击杀两位浪人逃了出来。 此时二十几口人的易家,已经没了活人。 易中海崩溃了,好好的日子,在新婚没多久就家破人亡,从地主小少爷,变成逃亡人。 跪在离家不远的树林里,看着家的方向冒起来的浓烟,易中海哭的撕心裂肺。 听着不远处骂骂咧咧的日语传来,并且越来越近,易中海,知道自己该走了。 青岛自1914到1922八年占据是建立了不少学堂的,后期虽然归还,但商业渗透和教育渗透没停过,所以刚中学毕业不久的易中海是听得懂日语的。 再不走就要被抓了。 在宗族的帮助下治好下体创伤,可妻子李兰却流产了,仿佛一切厄运都朝着二人涌来。 部分乡亲视两人为灾星,见面躲着。 躲躲藏藏半个月,由乡亲们帮忙入殓了易家二十几口人,可家里财产也没了。 因为日本人还在追捕,在宗族给予的盘缠下,17岁的易中海夫妇开始了逃亡之旅。 日本人不断追捕,加上两人伤也没好彻底,一路躲躲藏藏,两人行动的并不快,妻子李兰也被踹了肚子,流了产,两人都有伤,花了二十多天才逃亡进京城。 此时因为治伤和路上花销,两人盘缠也花了大半。 所以摆在二人面前的主要问题是生存。 “中海啊,钱不多了,接下来该怎么办啊”,李兰愁的发出哭腔。 易中海也眉头紧锁,“媳妇,咱们先找个客栈旅店住下,我出去找工作,京城这么大,总会找到的,钱先省着点花”。 李兰也无奈,“中海,是我拖累你了”。 易中海打断李兰,“快别这么说,我们老易家,要不是你救我,就没人了,一路过来,你既是我的救命恩人,也是我的妻子,我们要好好的活下去”。 “一辈子,好好的活下去”。易中海掷地有声的说道。 李兰更是感动的泪流满面,紧紧的握住易中海的手,“好,一辈子,你易中海就是我的天。” 两人找了一家老客栈,清洗的身上浮尘,就着客栈热水,吃下硬邦邦的干粮,此刻对于易中海两口子,是安详的,轻松的。 结束了逃亡,二人在客栈吱吱嘎嘎的老床上,相拥入眠。 连窗外倒春寒的夜半风声也无法打断,两个年轻人的睡眠。 第二天一早,李兰早早起床洗漱,打热水准备服侍易中海起床,四月的京城早上很冷。 不一会儿,易中海醒了过来,看到桌上冒着热气的木盆和毛巾。穿衣起床洗完脸,李兰带着稀粥和油条进来,一个多月的逃亡之旅,易中海放松了下来,这粥很甜,是粥甜还是心安,只有易中海自己知道。 吃完早餐易中海出去找工作,连续两天打听对比,最终选了新开业的娄记机械厂。 不为别的,学徒有工资,能养活两人,店铺商号学徒没工资的但包吃住,易中海不是单身,还要养活妻子,只有娄记机械厂最合适。 话说娄记是京城做粮铺,皮货起家,娄家少东家,娄振华刚从德国留学机械专业回来,用家里资金开办了娄记机械厂,那一年,娄振华22岁。 在易中海夫妇能在进入京城第四天就找到工作,多亏了他中学毕业的文化,现代数学和几何都会。 进入机械厂工资并不差,学徒一个月15块大洋,娄振华亲自关照的,亲自招募的有文化的工人。 进入机械厂之后,娄振华亲自安排厂里,管后勤的帮忙租了个房子,作为两口栖身之地。 进厂之后易中海学的很快,因为懂数学和几何,老师傅一讲就透。 7月,好不容易在京城安稳三四个月,日本人又打入京城了,日本人的入城仪式上,易中海咬牙切齿,一双眼睛仿佛冒火。 这是易中海第一次看军队入城仪式。 回到家的易中海就想参军报仇,在妻子李兰和娄振华的劝说下,忍了下来。 妻子要活着,易家要传承。 没过几天娄记机械厂被日本人接管,进出都有宪兵,娄振华因为有德国公使馆关系,机械厂并没有被抢走,只是被日本人强行入股,扩大了规模。 易中海也忍气吞声的留了下来,外边很乱,他易家要生活。 随着娄记机械厂扩大,日本工程师和技术员也入驻工厂,工厂内外都有日军巡逻,易中海也把仇恨深深的埋藏。 期间易中海慢慢暴露出会日语,就跟着日本技术人员学习钳工和机械,这一学就是八年。 日本投降前夜易中海弄死了教他钳工的日本技术员,秃党还来查过,易中海如实回答自己仇恨。 受降之后,易中海作为抗日分子,参加了入城仪式,拿着秃党小旗子夹道欢迎。 这是易中海第二次参加入城仪式。 45到46年的京城很乱,秃党接收大员到处查封接收日资企业,娄记机械厂因为行贿秃党大员,在战争中悄悄支援抗战,还有德国公使馆关系,幸免于难。 娄半城彻底接收扩大好几倍的娄记机械厂,并且靠着8年中日合资的分红,快速扩大财产规模,不断从秃党大员手上购买查封日资财产。 此时25岁的易中海已经是娄记机械厂最年轻的中级钳工。 尽管秃党贪腐,京城黑白混乱,娄记机械厂对于易中海这个中级钳工来说,仿佛是世外之地。 46年底,易中海从租住的房子房主,后院老太太手里买下了南锣鼓巷三进四合院的两间房子。 随着秃党和我党关系破裂,并且战争不断失利,发工资的金圆券,越来越不值钱,物价飞涨,易中海的心在滴血。 这八年时间易中海和李兰两口子,仍无所出,两个人每月看病买药,找偏方,花大半工资也不见效,易中海在青楼,和在外面接济寡妇,也无所出。易中海很急。 48年6月之后,城里粮价翻上了天,任何私藏粮食的都会被秃党破门而入。 战战兢兢的过了六个月,解放军入城了。 这是1949年1月31日,正值隆冬,天很冷,解放军的旗帜飘扬在城头,早先入城动员的干部说我们是人民的军队。 他们不强迫,不破门而入,他们讲道理,他们不要钱粮。 这是易中海人生中,第三次看到军队入城仪式。 夹道欢迎解放军的百姓和学生是真的高兴,入城解放军士兵真的很和气,百姓一切赠物全都不要,热情的打招呼“老乡好”。 第一次日本兵的趾高气昂,高傲贪婪,第二次的秃党冷酷无情,神色淡然,第三次的解放军热情似火,笑声悠扬。 回忆前半生,易中海更喜欢这第三次入城仪式。 解放军的笑声,嘹亮的三八纪律歌声,百姓的欢呼声,让人安心。 第2章 夫妻私语 欢天喜地的入城仪式,对易中海来说好似无关,又好像有关。 一直到中午,入城仪式结束。 在街道两旁维护秩序的解放军和干部的有序安排下散场。 对于易中海来说该回家了,娄记机械厂已经停工半个月了。 半个月前。 秃党因为担心我军更加强大,而京城四面被围,北京城里的各类工厂众多。 秃党下令摧毁各类工厂,不给我军留下一台完好机械。 娄记机械厂属于重工业,这更是重中之重。 我党早就潜伏进来的工人,在娄振华的配合下,伪装成秃党士兵和军统特工,持摧假的毁手令,瞒过机械厂外秃党的警卫,有序的拆除工厂机械。 经过日占时期的扩大,娄记机械厂规模已经很大了,我党不甘心就这么放弃。 由潜伏工人和部分可靠的,技术精湛的工人合作拆除,易中海因为技术精湛,体力良好,被特地选了进来。 主要零件拆除后用油纸包裹,藏进厂区粪池里,非主要零件和机械的底床,就这么在厂里放着。 连续三天的拆除彻底完成,工人全部放假,并由娄振华给上封口费。 而娄振华也拖延了秃党三天。 当真正的特工过来看到厂里损毁情况,准备调查时。 娄振华却说,“长官,前几天一群军人持手令毁的,请你们别在折腾了,这些架子好歹还能卖点钱,再毁就不值钱了,我好歹为党国做过贡献吧,这些算是弥补损失,我已经亏大了。” 一边悄悄的塞了一根大黄鱼给带队特务。 那特务接过钱,带着小特务们在厂里转了一圈收队了。 所以易中海在家坐吃山空。 易中海跟同属娄记机械厂的工友们一起往家里走。 半个小时之后回到家。 李兰已经把午饭做好了,家里没多少粮食,前几天外面根本买不到,易中海还是在黑市买了10斤棒子面凑合着过。 今天照例还是7个棒子面窝头,加上一锅水煮白菜。 李兰将饭菜端上桌问道:“中海,外边什么情况,又是锣鼓又是鞭炮的”。 “嗨,红党进城了,战争结束了,昨天袁家老大来说的就是这么个事” “就说红党进城,娄半城让我们去参加入城仪式”。 “外边战争停了,不知道啥时候街上粮店开门,这黑市上的粮食吃不起啊” “你又要常年吃药”。 易中海拿起一个窝头,边吃边回复李兰。 李兰给易中海盛了一碗白菜汤,拿起一个窝头。 “是啊,家里没多少钱了,要是老这样,日子该咋过啊”。 易中海吃了一口白菜。 “嗨,今天出去打听了,北边没有战事了,解放军打到鲁省去了,咱们这北方彻底太平了” “只要没有了战乱,日子就会稳定下来,估计过不了多久又能回去上班了”。 李兰也就放心了,“这些我们这妇道人家也不懂,安稳下来就好了”。 “来到京城10几年了,也没能给你生个孩子,都怪我没用”。 “说啥呢,要不是你救我,咋会流产”,易中海面色不虞。 “只要日子太平了,我们慢慢治,一定要把你治好”。 “我们才30岁不到,会有机会的”。 李兰这才好点。 “中海啊,要是我治不好,就把我休了吧,你再取一个,总要给你易家留个后啊”。 “到时候我回山东老家种地去”。 “我这些年在院子里,一边忍受着风言风语,一边力所能及的帮助邻居,就是想给我们多积点德”。 “希望老天开眼能赐给我们一个孩子”。 易中海筷子往桌上一拍,“你个蠢娘们,说啥呢,当年你救了我的命”。 “我们刚来北京城的时候说好的,要不离不弃一辈子的”。 “我易中海是那样的人吗”。 “快吃饭吧,一会儿就凉了,别想那么多”。 其实易中海又何尝不知道,媳妇在街坊邻居们面前受的委屈呢。 十几年没怀孕,各种恶毒的语言都能扑面而来。 就易中海在娄记机械厂里都听说了。 不少关系好工友都说他傻,劝他休了媳妇李兰,或者再找个小的,取个二房。 还有不熟的工人说老易媳妇是不下蛋的鸡,说老易绝户,说老易两口子上辈子作恶多端,老天的惩罚,说老易媳妇贪心,不能生孩子也不给老易找个小的,是妒妇。 也有说老易不行,是个太监的。 传到夫妻耳朵里,两个人头都抬不起来。 没有孩子连跟人发生冲突都不敢,只能忍着,人家一家打架一群人,他易中海就两口子。 易中海两口子就活在这样的舆论氛围中。 平时易中海跟谁说话都和气气的,尽量不惹麻烦,其他时间就钻研技术。 其他时间并不多跟邻居接触。 也就李兰一边忍着风言风语,一边不断帮助邻居。 当面场面话谁都会说,背后难听话,总能听到一些。 这边低声下气做好事积德,转头就回屋里悄悄的哭,一肚子委屈跟谁说。 再说易中海这边,关系近的朋友几乎没有,是那种谁都能欺负一下的,没有后代就没有底气。 也就在院子里,后院老房东能帮忙说句话,要不家里早被欺负的不成样子。 而易家有好吃的也给后院老房东一份,李兰平时在家也帮着老房东洗衣做饭,这日子才好过点。 其实易中海对李兰,最开始心里也有很深的埋怨。 易中海最开始一直以为是李兰受伤流产生不了孩子。 在院子里听着邻居难听的话,待不住。 白天在厂里钻研技术,下班了去青楼转转,或者跟长期保持关系的寡妇,呆一起几个小时。 易中海最开始心里想的是,李兰是救命恩人,患难夫妻,不能休了,我在外面养个外室,怀孕了带回家。 战乱年代,失去男人的寡妇也要活着,要养家,给每个月买点粮食,给点菜钱就能让他们踏实的跟着。 找了好几个寡妇,几年时间一个都没怀孕,易中海就知道自己也有问题了。 毕竟下体是受过伤的。 对外跟媳妇不离不弃,慢慢就不在外面乱来了,心思也就淡了,只是偷偷找医生,吃药。 知道自己有问题了,更不敢休了李兰。 本来就是没有孩子,受欺负,如果休了李兰,还是几年没有孩子,是个人都知道他易中海有问题。 男人生不了孩子,那是太监,会被戳脊梁骨的。 现在就很好,常年带李兰吃药,压力都在李兰身上,易中海的不离不弃,反而被人更高看一眼。 有情有义,救命之恩一辈子相报。 有时候一个好名声,大家交口称赞时,也能让人不受欺负,有机会了别人第一个想到你。 一得一失就是命吧。 两人静静的吃完午饭,李兰洗碗,易中海背着个手,出去看邻居下棋,晒太阳。 第3章 卫生大作战 1949年2月1日,早上,南锣鼓巷95号四合院,院子里因为晚上邻居泼的洗脚水,结了不少冰。 “嘿,了不得哦,” 一声大呼从前院传来,这声尖叫,打破了这个三进四合院的沉寂。 几分钟过去,不断有邻居从屋里走出来,中院贾福最喜欢热闹。 “嘿,老闫,大清早的叫什么?” 说着快速走到前院大门口,看到一位解放军战士跟一位军官正在跟,一位戴眼镜的中年人说话。 “老闫,这咋回事啊”贾福,一边套袄子,一边问道。 其他前院邻居也都站了出来。 “老乡们好,我们是中国人民解放军东北野战军第41军121师的,昨天进城,城内秃军军营,无法安置这么多人,我们就在你们院子门口打铺盖睡的,打扰你们,我们这就走的”。 一位解放军军官说道。 此时其他邻居都出来了,长相老成的臂膀很粗的一个汉子站了出来,“老闫这是真的?” 眼镜中年年接过话头,“老何,这还能骗你,我刚起来开院子大门,一看门外街道屋檐下都是这些解放军,他们就那么靠墙上,地上睡着呢,吓我一跳”。 “不信你们出来看,这都还在收拾铺盖呢,还没走”。 众邻居出来一看,还真是,几十位士兵正在打铺盖卷,清理卫生。 “嘿,还真是啊,要搁秃党,这昨天夜里怕是都进院子里吧,了不得哦,没见过没见过”。后院一中年说道。 这时一中年接过话头,“老刘,这就没见识了吧,这叫饿死不抢粮,冻死不拆屋,古时候戚家军不就这样嘛,这解放军跟戚家军有一拼啊” 刘姓汉子回声呛到,“老许,就你能,天天装个文化人”。 “好啦,好啦,都别吵吵了,”易中海站出来,“街坊邻居们,大家伙把家里炉子上热水都拿出来,给解放军们来点,在门外屋檐下睡一夜,这天气谁受得了,都快点”。 邻居们一哄而散。 那位军官站出来,“同志,真不用,我们常年野外行军,习惯了,在东北比这还冷的天都遇到过,这算啥,让同志们都别忙乎了,我们睡你们院子屋檐下都打扰你们了,哪能还受你们招待”。 这会儿院子里邻居都带着热水壶出来,有的还带着窝头。 易中海接过话头,“那不行,你们在院子外面睡了一夜,相当于帮我们看了门嘛,这年月可不太平,经常有人夜里闯进院子,昨天晚上算是最舒心的一夜,一点茶水怎么了,咱北京爷们这点脸还是要的”。 “帮我们维护了安全,连口水都不喝,是瞧不起我们呐,大家伙说是不?” “是啊” “解放军同志,让战士们喝点热水吧,冻坏了咋整” “解放军同志,你们就跟戚家军一样,城里有你们很放心,喝点热水算我们表达谢意行不”。 “解放军同志,这外面战士都是小娃子,出来当兵谁不心疼,喝点热水暖暖身子吧,都还小”。 这一窝蜂的劝说,让军官很为难,最后沉吟片刻,“好吧,谢谢同志们了,我替士兵同志们谢谢你们了,就这一次啊” 说完转身,“某营某连,2排全体集合” 唰唰唰,不到一分钟集合完毕。 “列队一人一碗热水,梯次前进,并向这个院子同志表示感谢”。 这阵势瞬间震惊整个院子爷们儿,还是易中海先上前,为排在第一的战士装了半水壶热水,那位战士拧好水壶对易中海敬礼,转身,然后后边接着来。 一位位战士装完水,整齐划一的敬礼出门,给了这座四合院生活的人们极度的震撼,从来没有大头兵对百姓敬礼的,这几十年都没遇到过啊。 那些手上还拿着窝头想给战士们分的全部被拒绝了,喝水可以,吃的用的不能拿。 战士们装完热水,就着热水把随身携带的干粮,拿出来一口一口的慢慢吃着,干巴巴的炒面,吃的满嘴白粉,一口吃的一口水,五分钟过去了,战士吃完背上背包。 领头军官站出来对着易中海问道,“同志,能借一下你们院子里的铁锨和扫把吗,我们要把附近街道清理一下,这街道垃圾太多了,容易生病。” “客气了,客气了,哪能让你们打扫啊,我们院子自己来就行了”。 “同志,不是客气,我们是解放军,是人民军队,是要为人民办实事的,现在北京城我们军管,清理城市卫生,的通知估计很快会下来,” “听京城的同志们说这北京城,从民国开始就没有清理了,这么多的垃圾,容易产生传染病,我们领导专门安排了清理城市卫生的工作”。 “我们要发起讲卫生运动,从清理城市垃圾开始”。 “好的,辛苦解放军同志了,我这就跟邻居们说一下”。易中海回复道。 “duang” “duang” “duang” 一阵铜锣声响起。 不一会儿,邻居们就出来了。 “老易,正洗脸呢,敲啥啊?” “是啊,老易,准备做饭呢” “街坊们,门外的解放军同志们说,借一下我们院子里,扫帚和铁锨,清理一下我们这条巷子卫生,就是把堆巷子里的垃圾清理一下,说容易得传染病” 易中海大声喊道,“门外垃圾确实几十年没清理了,清理一下宽松点” “行,没问题,老易等会儿,我把铁锨和扫帚拿出来,”何姓壮汉回复。 立马人就都散了,隔了一两分钟,就都把家里铁锨和扫帚拿出来,递给门口解放军。 一场轰轰烈烈的城市卫生大作战就此展开。 刚开始北京城里,大部分人怕过大军,怕被欺负。 一夜过去,害怕的情绪烟消云散,可还是没人多少人靠近。 大兵说借铁锨和扫帚,为了不惹事,大家都借了。不值多少钱。 等解放军热火朝天的干起清理垃圾的活儿,就有一群不怕事的出来看新鲜。 看解放军们真的清理街道巷子卫生,不抢劫,不惹事,都放心了。 上班的上班,买东西的买东西。 本来因为战乱停课,孩子都在家,胆大的敢去跟着解放军后边跑。 没过两天,京城军管会就动员中学生大学生志愿加入进来帮忙清理城市卫生,然后军管会和我党入城干部,带着学生志愿者,做京城居民工作,动员大家加入进来,一起清理城里卫生。 一场维持一个月的卫生大作战落下帷幕,讲卫生的习惯养成了,京城卫生清理了,京城居民不怕解放军了,一场军民融合的大运动为我党进北京城,奠定了坚实的基础 第4章 这院子(一) 1949年2月3日,距离解放军进驻北京城已经有四天了。 古老的北京城里的居民因为解放军的秋毫不犯,初步卫生大清理,慢慢放下了担心和害怕,开始走出家门,街上店铺也在慢慢开业。 对普通居民来说这是最安全的几天。 解放军进驻北京城要做的事很多,清理特务,防止破坏,安民保证民生这都是最主要的任务。 因为战乱,街上百业萧条,店铺关门,工厂停工,普通居民连生活都成问题。 解放军京城管委会连续三天发布安民告示,与百姓约法三章。 管委会每天都忙的脚不沾地,找各个学校,动员停课学校复课。 也是这一天京津地区,学生进入军营与解放军展开大联欢,并且积极报名参军。 管委会组织入党积极分子,加入北京城管委会,协助管理和动员工厂,企业,店铺开业,登记住户信息,整理秃党警察局留下的居民档案。 为了反敌特,反门道会,管委会决定发动人民群众,动员各条街道,各个大院建立联络反馈制度。 2月5号下午,吃完中饭的四合院里,太阳很很温和。 城里刚解放,男人们并没有出去上班,带着凳子坐在院子里晒太阳,闫姓中年和许姓中年在下棋,旁边还有坐在凳子上一手拿着茶壶看棋的大人,小子。 女人们要么坐在一起在太阳底下做针线活,要么在院子水井旁清洗衣物被子。 京城战后对于普通居民来说很安定,最起码敢出门了。 男人们争着说棋,女人们嘻嘻哈哈说着小话,孩子们打打闹闹,有说有笑。 好像要把半年的管制和宵禁,带来的紧张感全都消灭掉。 突然一行人进了院子,打断了嬉闹。 院子里的人们全部注视着他们。 为首的是一位英姿飒爽的,二十多岁的女人,后面跟着两位持枪战士,再后边是四位穿着校服,十七八岁的少年。 为首女子面带微笑,爽朗而富有感情的声音,传的很远。 “同志们,大家下午好,我们是红党解放军,京城管委会的,我叫王颖,我身后这几位呢,是解放军战士,负责保卫工作,后面跟着的附近学校积极分子。” “这次过来呢,主要是宣传一下我们解放军的政策,统计一下院子里的人口,为我们今后工作做好准备。” “大家呢,从门口一家一家的来,我们解放军呢,是老百姓的队伍,大家今后遇到欺负了,欢迎去管委会举报,我们给大家做主。” “同时呢,也跟大家说一下,如果遇到我们解放军欺负百姓,强买强卖的情况,都可以去举报,我们是有奖励的。” “还有咱们街道欺负人,抢劫等犯罪行为都可以举报,领取奖励的。” “现在呢,我们开始统计户口,前院的可以先回家,我们一家一家的来。” “进门第一家倒坐房里住户先过来,其他住户可以做好准备了。” 说完转身出了中院,这第一次户口登记还是很繁琐的,户主姓名,家里几口人,老家是哪里的,外地的什么时候到的北京城,父祖是干什么的,以什么为业,房屋是自己的还是租赁,婚姻状况。 这些算是住户第一手资料了,后期再跟秃党留下的警察局资料进行对照,基本上算是我党最早期京城居民档案了。 王颖来到门口第一家,“这家谁啊?” “我”,一眼镜中年走了过来。 “王长官你好。” 立马被打断,“我们解放军不能称长官,新社会了,大家一律平等,您可以叫我王同志,王办事员,王女士,这些您怎么称呼都行。” “好好,王同志,我记住了,我叫闫埠贵,家里四口人,今年26岁,老家山西的,1925年,我两岁的时候,跟着母亲来京城投奔父亲,父亲在京城做陈醋生意,37年我14岁的时候,父亲在中日战争中去世了” “是我母亲把我养大的,供我读完了高中,后来我母亲因为战乱生意做不下去,就把店铺兑出去了,直到我18岁高中毕业,在附近找了一个小学教师工作才稳定下来” “这位是我母亲刘秀英,老家也是山西的,现在老家没亲人了,我母亲今年45岁,就是为了供我读书,身体不太好,经常吃药,这房子还是之前店铺兑出去了买的两间” “这是我妻子杨金秀,京城人,今年24岁,我们42年结的婚,没工作,这不又怀孕了,嘿嘿” “这位是我家小子,叫闫解成,今年6岁,43年生的,后面鬼子和秃子 ,统治城里一直很乱,家里也没钱,不敢生,我媳妇肚子里这个再过三个月就要生了,打算男孩取名解放,女孩取名解娣” “这就是我家情况了” “好的,谢谢你的配合,我们去下一家。” 前院除了闫家还有两户,都是租的房子,还有6间空房。 前院两家统计的很快。 吕家,户主吕德成,租了两间房,38岁,拉黄包车的,妻子宋桂枝,36岁,有两儿一女,分别是19岁,17岁,12岁,老大吕大强在娄记机械厂做学徒,老二吕二强在煤场上班,老三吕云还在上小学,家庭条件还不错。 钱家,户主钱启富,买了四合院里三间房,34岁,娄记机械厂会计,算是娄记老人,娄记粮铺学徒出身,媳妇梁玉英,33岁,三儿两女,分别是15岁,14岁,12岁,9岁,5岁,老大钱玉丹,老二钱玉龙,老三钱玉虎,老四钱玉喜,老五钱玉豹,除了老五,都在上学。 中院东西厢房各4间,正房三大间,加上两间耳房。 东厢房两间住了易中海李兰两口子,旁边两间空房,西厢房住了两户,一户三间,一户一间加耳房,正房一间大房加一间耳房为一户,另外两间一户。 一间西厢房加耳房的是贾家。 贾家三口人,户主贾福,35岁,媳妇贾张氏,张翠花,34岁,儿子贾东旭18岁,张家口贾家凹人。 贾福一家42年逃荒进的北京城,小地主出身,读了私塾,目前贾福在娄记机械厂做电工。 贾家旁边三间房属于赵家,户主赵祖德,39岁,天津机械局老师傅,37年娄振华的娄记机械厂开业挖过来的,那年27岁。 媳妇方青凤,38岁,天津女子学堂毕业,在附近小学教书。 赵家有三个儿子,分别是19岁,16岁,15岁,老大赵应华,刚志成中学毕业,属于积极分子,直接在前几天军营大联欢上参军了,老二赵应民,老三赵应学,都在上中学。 第5章 这院子(二) 王颖带队统计完中院厢房,就赶到了正房。 这正房很气派,高大且具威严,雕梁画栋,来之前王颖调查过,这是一户三进的官员住房,五品以上,后来转到了一位旗人手里。 民国之后那旗人失了铁杆庄稼,慢慢没落,院子里房子慢慢卖了。 来到正房一间加耳房的那户人家门口,一位老成的中年,带着两小孩站着。 “易师傅,这家就三口人呐?” 易中海回复,“是的,这位是何师傅,是位厨师,家里就这三口人”。 王颖点头,“何师傅,你好,您家庭情况能说一下吗?” “没问题,”何师傅闪了闪眼袋,“我叫何大清,今年34,1915年生人,是位厨师。” “家里是北京城老人了,家里三代都做厨师,自1930年就去做学徒了”。 “我爷爷是清朝御厨,我父亲是位爷爷帮厨,清政府垮台就出来了,在谭家菜馆扛活。” “1914年,我爷爷病逝,那年我爹22岁。” “1918年,我奶奶去世” “1930年,我15岁,在家跟我爹学厨,因为谭家菜馆不招那么多人了,我就去了泰丰楼拜师学厨”。 “那年我母亲病重,家里钱花光了,也没治好,就在泰丰楼签了30年的契约,做长期工”。 “1932年,我爹娘回郊区,看望外家,正好遇到日本兵征夫打仗,再也没回来,还是我舅舅通知我去安葬的爹娘”。 “1934年,我出师了,取了我师傅的女儿,算是结了婚”。 “1935年我家老大”,何大清一把拉过一个虎头虎脑的少年,“就这个傻柱子,大名何雨柱这,今年14”。 何雨柱一脸不爽的挣开,“我叫何雨柱,不叫傻柱,再叫跟你急了”。 何大清一脸不屑,“德行,看把你能的”。 “王同志,这位是我家姑娘,叫何雨水”,何大清抱起何雨水,捏了一下他的小脸。 何雨水笑嘻嘻的亲了一口何大清。 “我家雨水今年4岁了,1945年夏天出生,雨水叫王阿姨”。 雨水糯糯的叫道,“王阿姨好。” “小雨水,你也好啊”,王颖很开心,她很喜欢这个有礼貌的,粉嫩粉嫩的小姑娘,“阿姨没带礼物,下次给你带个礼物好吧”。 “好的,谢谢阿姨”,雨水伸过头,“嗯嘛”,亲了一口王颖。 院子里看到的,都开心的笑了起来,夸雨水有礼貌。 何大清继续说道,“雨水的母亲在生雨水的时候难产,那时候正好赶上日本投降,秃党军队进城,街上戒严,不能出去找医生和产婆”。 何大清一脸悲伤,“她母亲也就那时候没救回来,还是院子里邻居帮忙喂奶养大的”。 王颖感同身受,“都不容易,也难为你这又当爹又当妈的”。 “唉,习惯了,平时我出去做饭都是邻居帮忙带的”。 “慢慢长大了,我家傻柱也能帮着带了”。 王颖笑了笑,“好,有什么困难去管委会找我,能帮的尽量帮”。 “对了,你跟泰丰楼签的是长约是吧,估计政策很快就下来了,你这长约算长工吧,不太合法,到时候肯定会废去,到时候你就是自由身了”。 “太感谢了,我这手艺就算自己开馆子,生意都能很好,没法,进泰丰楼做学徒要签长约,当时家里急需要钱,只能认了,能换自由身挺好”。 “嗯,新社会了,都是平等的,我们红党政策不允许剥削”。 王颖很平静的解释,“你这30年长约跟卖身契一样,我们政策是禁止的”。 “我先去下一家了,小雨水再见”。 “王阿姨再见”。 一行人又转到何家隔壁,这家正房两间。 “王同志,你们好,我姓袁,叫袁东来,今年65了,是个木匠”,一个满脸沧桑的老人站了出来。 “我家人多,我有四儿三女,”老袁一脸得意。 指着旁边汉子说,“这是我家老大袁建声今年37岁,读了5年小学堂,在娄记机械厂上班,最开始跟我学的木匠,活儿不稳定,城里又不太平,那时候孩子多,娄记机械厂工资高,能帮忙养活一家人”。 “这是他媳妇李翠芬,36岁,在家照顾我这老头和孩子,挺孝顺” “我老伴儿前几个月去世了,本来身体不太好,正好赶上战乱,外面秃党军队白天练兵纷纷,晚上宵禁,粮价一直再涨,金圆券越来越不值钱,秃党还限量,不许多买粮食,家里多余粮食都抢走了,饿死的”。 “家里现在就还有老大的六个孩子,大孙子袁久林19岁,刚毕业,前几天偷偷跑去参军了,大孙女袁久菊16,还在上学,二孙子袁久强,15岁,三孙子袁久明13岁,四孙子袁久亭11岁,小孙女袁久兰8岁,都还在上学”。 “我家二儿子袁强声,35岁,初中毕业,读了7年书,在外边做账房,取了媳妇分出去了” “大女儿袁梅声,34岁嫁人了,读了7年女校,就嫁的不远,嫁的也是娄记机械厂的工人” “二女儿袁慧声31岁,嫁给了她初中同学,两人都在不远处的强盛铁厂上班” “二儿子袁振声29岁,读完了高中,在娄记机械厂做工人,取了媳妇分出去住了,家里住不下” “三儿子袁德声27岁,18岁那年不知道跑哪去了,好像是1940年吧,听说跟着老师同学去西边了,三女儿袁清声26岁,跟她三哥一起跑的,两人都是读完了志强中学,唉,都不省心,” “四儿子袁智声,今年24岁,看的严他没跑了,45年结婚搬了出去,两口子在志强中学当老师”。 “这房子最开始是租的,后来慢慢买了下来,算祖业了,传给老大的,其他几个儿子房子还是租的,挺难为人呐”。 王颖听着老人拉家常式的说话,面带微笑的没吱声,志强中学那是我党在京城隐蔽战线,在京城发展人才,动员宣传的据点之一,估计三儿子和三女儿都跑陕北了。 王颖也是从志强中学去陕北参军的,比袁德声还大两岁,估计是学弟了。 这老头也是了不得,一个做木匠的手工业者,养活了一大家子,孩子最少都上过小学。 王颖忍不住夸赞,“您真是能人啊,在这战乱年代,让孩子们都读了书”。 袁老头骄傲的挺起脊梁,“嘿,我就是吃了没文化的亏,年轻的时候当学徒,学的慢,师父拿鞭子抽,后来学成出师了,走街串巷找活儿做,慢慢学了点字”。 “慢慢的就能看懂师父传的《营造法式》,活儿越做越精,名声也就传出去了,不识字哪能凭本事养活这些孩子啊”。 “要不是战乱,世道不太平,家里挣不来钱,只能让他们帮忙养家”。 “老大老二大姑娘,我也想让他们继续学,这家里没钱,也没办法啊”。 “这有文化学啥都快,这不家里几个在工厂的孩子,技术都不错,工资老高了”。 “至于送姑娘上学,这都是心头肉,哪能让他们当睁眼瞎,读书了嫁人管家也不差啊”。 “哈哈,我袁老头,这一辈子最得意的就是把这群孩子拉扯成人了”。 袁老头的声音落下,王颖带来的人纷纷鼓掌,院子里住户虽然不知道啥意思,但也知道这是夸奖的氛围,跟着鼓掌。 院子里邻居有的嗤之以鼻,有的高度认同,有的还在琢磨。 袁老头一家子的情况在这公众场合说开,对大家影响很大。 第6章 这院子(三) 王颖带头边往后院走,边走边对还没从中院散去的邻居们说。 “到后院了,后院的同志们,都回来做统计了”。 说完就带头进了后院。 这个四合院的后院的格局是,后罩房五间,东西厢房各三间,加上两间耳房。 整个四合院的用水的水井就在后院院子里。 进门,左手边是西厢房,两间房子门口门口已经有人等着了。 “王同志,你好,我叫刘海中,今年27岁,在娄记机械厂当段工,这是我媳妇赵梨花,今年27岁”。 “旁边这个小子,是我儿子刘光齐,今年8岁,在上小学”。 “我们老家是昌平的,1940年,逃出来的,老家没人了,家里打铁的” “那年我媳妇怀孕了,我带着她去看大夫,回到家铁匠铺已经没了,找邻居打听才知道二狗子带着把我们店抄了” “后来打听是,二狗子队长看中了我们家一个传家宝,说要献给鬼子” “我也不知道我们家有没有什么传家宝,反正我知道那个二狗子队长,调戏我媳妇被我揍了,估计是报复”。 “反正家里父母弟弟妹妹都没了”。 刘海中一脸的悲伤,悄悄的泪水就流了下来。 “一个小官就让我们家破人亡,这是什么道理”。 刘海中嘶吼着。 “看着破破烂烂的铁匠铺,翻的稀烂的后院,家里值钱的东西都没了”。 “我只能把铁匠铺里废铁打成农具,卖了换来5口棺材,在邻居帮助下安葬了亲人”。 “我想报仇,跟着二狗子队长三天,终于在他喝花酒走到小巷子,杀了他,连夜带着我媳妇跑了”。 “进了北京城,也是凭着一身打铁的本事才找到这个锻工工作”。 王颖低沉的声音传来,“刘师傅,您节哀,这么多年过去了,日本人也投降了,昌平县我们也接管了,那边现在很安全,有空可以回去看看”。 “都过去了,一切朝前看,您这不是还有孩子嘛,照顾好家人,过好自己生活就够了,我相信你的父母兄弟,如果知道会很安慰的”。 易中海这时站了出来,“老刘啊,你家情况比我家好多了,你一家5口人被害了,我这可是一家二十几口子人呐,老婆还流产了,落下病根,到现在都没好” “你起码还有传递香火的,我这老了咋对的起底下的亲人呐” “不管咋样,日子不还照样过”。 袁老头接过话头,“小刘,别怪我老头多嘴,这前些年,哪家哪户没有遭灾的,都过去了,好好过日子,这平安了,多生几个孩子,他们就很开心了” 邻居们也纷纷劝说。 其实刘海中也不知道怎么就把往事一股脑说了出来,过去近十年从来都没对人说过,都埋在心底。 说出来,哭一场,刘海中感觉轻松多了。 “行,王同志,我就是发发牢骚,日子总得过,登记好了吧,还有什么要问的,没了的话咱们去下一家吧” “这家伙是许富贵,”说着便指向旁边看热闹的家伙。 “就住这后罩房左边的两间,老许,把你屋里情况跟王同志介绍哈”。 许富贵回声呛到,“行了老刘,跟谁不会说话似的”。 “刚还哭的稀里哗啦,怎么现在开始得瑟啦,好好过日子,比啥都强,别想七想八的”。 “嘿,老许你咋不识好人心呢,我这不是跟王同志介绍你家情况嘛” 许富贵一脸得意,“老刘啊,我家情况你也说不清呐,你个大老粗知道个啥” “就我的工作你都说不清呦” 易中海站出来,“行了,老刘,老许,你们别呛了,都多大人了,天天呛来呛去了,很有意思?” “别耽误人家王同志时间了,人家王同志忙完我们院子还要去别的院子呢” 许富贵闻声回道,“是我疏忽了,王同志,我叫许富贵,今年30岁,老家就是城里人” “我父亲最早是娄记粮铺的伙计,我呢是跟着城里电影院放映师父学放电影的伙计,初中毕业跟着我父亲做娄家粮铺伙计,后来生意因为战乱和苛捐杂税并不好” “1938年的时候,我19岁,听说城里新开了几家电影院,要招放映学徒,本来就是伙计的我嘴皮子利索,加上娄家的关系,我就选进去了,这一干就是11年哟” “这是我家媳妇,周美云,今年30岁,在娄家当佣人,我们也是通过娄家认识的”。 “结婚12年了,生了一儿一女,儿子许大茂” 许富贵一把拉过一个小孩,穿的跟小少爷一样,“就这家伙,今年11岁了,在上小学,身上这身是娄家少爷们不要的旧衣服”。 “我媳妇身边的是我闺女,今年6岁,叫许凤莲,平时都是她奶奶带着,我们两口子都要工作,没时间带她,这几个月因为战争没工作,就在家带着她,可淘气了”。 王颖点头,“好的,我知道了”。 转身就看向许家和刘家中间的房子,一间西厢房,一间耳房,这应该是一户。 王颖来到门口,就看到屋里一个椅子上,坐着一位瘫痪的老人,一个年轻的女子正在帮忙擦脸,旁边还有三个小孩。 王颖敲了一下门,“同志你好,我们是军管会的,过来统计人口,你家几口人,都是做什么的呀” 那女子怯生生的回道,“长官,我家六口人,男人扛大包的出去扛活了” “大妹子客气了,我们是人民的军队,不要叫长官,我看你年龄比我小,叫我同志或者王大姐就好”。 “是,王大姐” “这就对了嘛” “来,跟大姐说说,你家什么情况,要统计人口的”。 这时里边的老人大声吼道,“走,都走,当兵的没有好东西,滚蛋” 王颖回道“老大爷,您好,我们是红党解放军的,是人民的军队,专门为老百姓当家做主的,您有什么委屈和牢骚,跟我说说吧” “没准我们能帮你呢,还有啊,您应该多出来晒晒太阳,对身体好”。 袁老头也接着说,“老孙呐,你这天天生闷气也不是事,多跟大伙说说话,谁还没点难事呢” 又转头对王颖说,“这位老孙,叫孙启祥,今年46岁,做篾匠的,除了老伴儿早亡,其实家里还过的下去”。 “他家老大叫孙连胜,25岁的小伙子,跟他学篾匠”,袁老头停顿一下。 “大概六个月前吧,他们家编的篾匠,孙老大拿出去卖,碰到秃党抓壮丁,给抓走了”。 “一开始,他家并不知道,老孙头跟他家大儿媳妇,二儿子出去找,没找着” “第二天又出去,结果大儿媳妇没回来”。 “隔天打听,才知道他大儿媳妇出去找人,遇到兵痞,给强暴了,他儿媳在完事后跳水井淹死了”。 “这人拉回来还没安葬,那边二儿子孙连成打听到,他大哥被拉壮丁了” “这一下子,大嫂亡,大哥走,留下大哥家三个孩子”。 “这老孙头去军队闹,想要回儿子,没成想,非但没要回来,自己腿也被打折了”。 “只能草草安葬了大儿媳妇,花不少积蓄治疗孙老头的腿,就那段时间的物价,几个撑得住长时间药钱的”。 “就这样,一家子生活的担子落在了,老二孙连成小两口身上,” “这老二孙连成今年22岁,媳妇李桂花21两个人也有两个孩子,一下子一个残疾,两个大人,5个小孩”。 “这孙家也没人上班,爷仨都是做篾匠的,最近这几个月街上都是练兵,咋做生意啊,没了收入养家糊口就成了问题,” “孙连成只好出去扛大包,挣钱换粮食”。 “至于他家这几个小孩,都没满5岁,自己照顾不了自己,孙连胜留夫妻留下的两儿一女,分别是4岁的孙环金,3岁孙环银,一岁孙环珍,还有孙连成小两口的两个姑娘,大的3岁孙环珠,小的2岁孙环玲”。 “王同志,你说这日子咋过,这李桂花,一天到晚就照顾老孙头,做饭,换尿布,洗衣服,哄孩子都忙不过来了”。 王颖沉默了,“这样吧,我回去打听一下,有名字有地址就好,孙连胜这批壮丁应该还没打几场仗,新兵也是要训练的,后来京城和平解放了,秃军部队整编” “这孙连胜要是没牺牲的话,应该编入我军了,应该能打听到,可能开往南方去了,这不能退伍,能有个信儿,也好让家里有个盼头” “要是孙连胜还活着,我们部队是有津贴的,寄回来也能承担部分开销” “我再帮他们申请点军管会补贴,生活总要过下去” “李家妹子,我先去下一家了,你家人口情况,我们登记了,回去给上级反应,有了消息过来通知你们” “孙大爷,你家大儿子没准还活着呢,您振作点,早点养好身子,等着儿子回来呢,身体可不能垮了,您孙子孙女们都在呢” “我先去下一家了,下次来看您,您好好保重身体啊”。 第7章 这院子(四) 从孙家出来,易中海打头往后罩房走。 后罩房其他三间看样子是一家人,只不过这会儿好像没人,只有门前坐着一个慈祥的老太太。 这老太太在躺椅上眯着眼,享受冬日暖阳。 听着脚步声眼皮都没抬,仿佛院子里啥情况都跟他无关。 易中海凑到老太太耳边轻轻的说道,“老太太,这新军进城了,人家官府来统计户口” 老太太顿时睁大眼睛,“啥?来收税啊?” 手不断的摆动,“没有,没有,都走,就我一孤老太太,哪有钱,早活够了,要不你们把我老太太的命拿去吧” “钱都换粮食了,粮食都被你们抢了,也就这院子里的邻居接济一口,要不老太太我早饿死了”。 王颖也上前和颜悦色地轻声说,“老太太,我们不是秃党,不是旧军队,不抢粮食,不收税” “我们是红党,是人民解放军,是老百姓的军队,专门为穷苦人民当家做主的” “我们党有纪律,不拿群众一针一线,不然会犯军法的” “哦”,老太太这下也不闹了。 换了个舒服的姿势,“是那群穷哈哈的军队啊,还真让你们闹成了啊” “这好像都二十年了,进城成气候了啊” “你们这是找我老太太干什么?家里没值钱的了,早些年,我小儿子偷偷拿着家里老物件换钱,说支援革命经费” “说什么维克一定会实现,结果第二年回来的是一件带血的衣服,听说跟一个叫什么大钊的,你们的头头一起被抓了,尸体扔城外乱葬岗,” “想收尸都不让”。 “王丫头,你们这也是拼出来的啊” “跟我小儿子一样,多有精神”。 “既然你要听,我就跟你说说,别嫌我老太太话多就行” “易小匝,去屋里给老太太我倒壶茶”。 紧接着老太太就闭着眼睛不说话了。 易中海很熟悉的进了老太太屋里,用老太太常喝茶的老紫砂泡了壶茉莉花茶。 搬了一个几子放老太太躺椅身边,把紫砂茶壶放了上去。 老太太一脸平静,岁月留下太多故事,却没留下悲伤。 睁开略带昏暗的双眼,接上之前的话头。 “当时有不少大头兵来家里搜查我小儿子留下的东西”。 “要不是我们老金家,在这北京城里有8点关系,当时都家破人亡了,我这小儿子年纪轻轻的,连个子孙都没留下”。 “最开始还关注你们党的消息,后来查的严,慢慢就淡了”。 王颖和跟着来的两个战士都算老革命了,对我党老历史都还是清楚的。 王颖脸上露出敬佩的神情,“老太太,您贵姓啊,您小儿子叫什么名字啊,按您这么说他算我党老人了”。 “这算是我老前辈啊” “我回去就上报,好好查一查,现在应该还有您儿子同志还活着呢,他们要是知道会很高兴的”。 “好,要是有还活着的他的老同学,让他们要是有空来一趟,看看他们就算是了了我的心愿了”。 老太太陷入回忆,眼神慢慢空洞。 “我姓龙,龙秀云,今年65,光绪十年生,按你们年份应该是1884年吧” “光绪二十八年(1902年)嫁进这个院子,我家老头是旗人,是庆亲王这支的老旗人了,当时我家老头在禁军” “1912年,我家老头在清政府退位事件中受伤,在家将养” “我就三个儿子,老大光绪二十九年生(1903)老二光绪三十一年(1905)老三光绪三十四年(1908)” “1915年一场风寒,把老头带走了,本来就有伤,扛不住”。 “老大那年才12,金姓也是那时候,老头临终前改的,给老大改名金琉福,老二金琉寿,老三金琉德,”。 “希望他去了,不求金家多大富大贵,就是要把德行留下,福寿绵延,平平安安就好”。 “也就是家底厚,加上下人也在,才养活大了几个小子”。 “1921年,我家老大没了管束,不好好读书,跟外面旗人打的火热,学会了抽大烟,逛八大胡同”。 “家里自打老头去了之后就在慢慢落魄,老大那时候18岁,跟着我学着管家,偷偷的开始卖外面铺子,田地” “1925年常年抽大烟,再加上染了梅毒,就去了,没有孙子留下在,家里财产和田地也去了大半” “自打老大染上大烟,我就对两个小儿子严加管教”。 “老二倒是还不错,打老大去了之后,看着家里卖了大部分铺子田地,下人也遣散一半,就不读书了,想重振家业” 院子里围着的人跟着听老太太讲古,大家都知道老太太是大户出身,没想到老太太这么多故事。 老太太喝了杯茶打起精神。 “那年代,到处都是混战,家里仅剩的几个铺子也时常被盘剥”。 “我家老二就跑去南边儿参军了,来信说上了黄埔军校”。 “后来就是一直打仗,到1932年过年前才调回北京,当了个团长” “一直在军队也没结婚,回来发现老三也没了”。 “就这一个儿子了,都27岁了,也没留下香火,我就张罗着给他娶媳妇”。 “在家过了个年就回部队上了,正月回来了两次,说军队缺枪少炮,卖了家里剩下的铺子田地,去买军火了”。 “我就想着,就这一个儿子了,军队发展好了,总能赚回来,就由他去吧”。 “没成想,这一去就是永别”。 “老二回到部队一个月不到,日本人就打进来了”。 “就在热河那边,老二 永远的留在了那里,他的尸体也没运回来,就埋在那。” “秃党后来送完几百大洋的抚恤金就没管了”。 “家里就靠剩下的那60多亩地维持”。 “就剩下我一个49岁的女人持家,就把地卖了,加上老二抚恤金,卖了院子里4间房子买了两个铺子,家里下人也遣散了,留下老管家帮忙照看铺子生意,两个婆子照顾我们生活”。 “至此我们金家算是绝了后”。 老太太喝了一口茶,面色终于带上了悲色。 “至于我家小儿子,那孩子争气,在学校学习成绩也好,家里也听话,是个乖的”。 “老二1925年走后,家里帮我管家的事,就落在了老三身上”。 “那年他17吧,白天上学,晚上回来帮忙清账”。 “只是我不知道的是,老三和老二一直有写信联系” “老二经常和老三说黄埔和事,说黄埔里国共的思想,老二加入秃党,” “老三对红党感兴趣,也是25年到26年考入北大,跟那个大钊学习”。 “后来老二时常偷偷卖家里老物件,给红党筹集经费”。 “好像老三进入大学没怎么学习,天天开会搞串联,搞宣传,家里铺子也不管了”。 “老三折腾,我也劝不住,只能由他去,我心想就是理念之争也没多大事,咱们大清不就退下来,也没啥事啊”。 “哪知道,1927年老三跟大钊一起被抓了,当时还抓了一批人”。 “就在外边被枪毙了”。 “我想着老三没了这不能影响老二,就把老三跟老二来往的信件烧了”。 “那些大头兵,果然不是讲理的”。 “老三去了没多久,他们就找上门来” 老太太面色狰狞。 “我老头和老大遗像砸了,家里剩下的老物件被搬走了”。 “家里来往信件都搜查”。 “也幸好知道老三出事了花钱托关系,找老旗人帮忙,要不这家当时就被抄了”。 “我也不知道流落到哪去了,我当时就想着,我只剩下老二了,家不能没了,这是祖宅,要是老二回来他住哪?” 王颖两眼发红,哽咽的说道,“老太太,您节哀”。 老太太这时心情也平复下来。 “王丫头,我这都花甲之年了,中年丧偶,丧子,这些年战乱不断,什么没见过,难过的日子都过去了”。 “我看的开,没事”。 “难为你们这些人听我讲我家务事了”。 “至于这后院,你们要是查完户口了,我就算最后一家了”。 “这后院三间东厢房加上耳房,以前是老管家和两个婆子住的”。 “那两个婆子打去年发回家养老了” “老管家也没有儿子,去年就去了”。 老太太站了起来,一双小脚巍巍颤颤。 易中海上前想扶着。 老太太挥手,“小易,不用,我老婆子还走的动”。 老太太指着院子说。 “自从33年老二去了之后吧,我也没那么多精力照看院子”。 “养下人打扫得多大花销,世道又乱,于是除了最早卖出去的4间房,何家,袁家,剩下的都出租了,也省的维护打扫”。 “后来日本人来了世道就更乱了,像小易,我记得是37年来租的对吧” 易中海回道,“是的老太太,我37年逃进北京城的,那时候租房子,是您家管家帮忙办的”。 老太太接着说,“日本人来了,生意不好做,外面铺子也维持不下去,那时候管家的媳妇生了大病”。 “我就想着,老管家给我家抗了一辈子活儿,儿子也跟着我家老二上了战场,没回来,女儿也嫁出去了”。 “人一家子跟着一辈子,我家也断了香火,本来就是相依为命”。 “我就做主张把铺子卖了,那年是42年吧,结果钱花了人没救回来,老管家身子也垮了,他比我还大两岁呢”。 “铺子卖了没了生计,就靠着这院子租金过活,大家都不容易,许家孙家刚来的时候还交不起房租,让他们晚了两个月交的” “院子里邻居都还不错,虽然穷,但是还是互相帮衬着过了”。 “45年日本投降,秃军进城,过了两年安生日子,就是人头税收的高,连我家几个老伙计都收”。 “47年开始就钱开始变得不值钱了,票子越来越毛,交税还得用大洋”。 “老管家治病一直吃药,房子就那时候开始慢慢卖的,我记得小易也是46年买的,其他除了几个租户以外都慢慢凑钱买了” “也就去年后半年,就是48年,秃军慢慢不行了,金圆券更毛了,几万几十万买不到一斤粮食”。 “大家都饿肚子,有多余的粮食那些大头兵就来抢,我家里粮食就那么被抢走了,老管家阻拦,被打了一枪托,本来就有病,也就这么去了”。 “没了粮食,就打发家里照顾我们的婆子回乡下了”。 “我老太太,也不敢出去卖粮,就让何家,何大清帮忙带点粮食,用钱跟他换,后来实在支撑不下去了,就用剩下租户的房子,跟租户们商量,用粮食加上点现大洋,把房子卖了”。 “也就院子里邻居们帮衬,李兰丫头帮忙做饭,才活了下来” “这几天总算太平了”。 王颖有些难过,这老太太受的多大罪啊。 你要说院子里住户趁火打劫也不是,外面粮食都是又贵还买不到,人家用粮食换房子,已经是从自己口粮里扣出来的,也是人家家里救命粮。 要和平时期一间房就是上百大洋,几十斤粮食加上十几块大洋就卖了。这也算换回了一个孤老太太的救命粮吧。 “老太太,都过去了,不会有大兵进来抢粮了,外面太平了,能随便买粮了,这几天我们就在动员粮铺开张,能买了”。 “有什么困难,委屈让易中海同志去管委会找我,您的情况我会上报的,查查您家金琉德前辈还有没有同志在活着,有消息了我来告诉您” “行,多谢你了,王丫头”。 王颖回复,“没事,帮助老百姓,是我们解放军职责和使命”。 “老太太,我先走了,下次再来,还要去其他院子呢”。 “行,我知道了,王丫头,你慢走,小易,帮我送送王丫头” 易中海回头扶着老太太坐下,“行老太太,我去了,您还是躺着晒太阳吧”。 说完就跟着王颖一行人出了后院,把他们送到四合院大门外。 第8章 两家的算计 王颖一行人在这95号四合院登记住户人口信息只花了两个小时。 眼看就要黄昏了,太阳温度开始降低,渐渐的争不过冷空气了。 斜斜的阳光照在院子里,洒下一抹昏黄。 各处西厢房的门前,添上了淡淡的阴影,屋檐倒映在院子中线。 明暗的交替,把整座四合院分做东西两边。 以前大家都在闲暇之余,聊聊家里的事,不管处的如何,或多或少都知道一些其他邻居情况,关系不到位的就没有那么清楚。 这次统计人口信息,基本算是把各家各户的情况在公众场合下说开了。 大家互相的了解了收入情况,谁家困难,谁家过的红火,每个人心中都有一笔账。 院子里的住户,也如同太阳下被分割的院子一样,家境分出了清晰的好坏。 这场人口信息统计,让所有人都暴露了出来。 易中海坐在门前阴影下,低着头。 他羡慕别人家的人口多,家里热闹。 在他不知道的地方,别人却羡慕他家人少收入高,家庭负担轻。 各有各的难,可日子还得照样过。 “老易”,李兰打断了易中海的沉思。 “看这时间快5点了,日头要落下了,去后院帮老太太把炉子烧起来吧”。 “老太太一个人不容易”。 “以前锦衣玉食的,吃穿都有人照顾”。 “现在老管家没了,家里使唤婆子走了,这大冬天的,她一个孤老太太吃饭都成问题”。 “衣服不会洗,饭不会做,你说她这往后日子咋过”。 李兰一边和着棒子面一边跟易中海说道。 易家收入还算不错,棒子面里掺上三分之一的白面,和好了面团,用棉布盖上醒个半个小时就可以做晚饭了。 易中海起身把椅子搬进家里。 “行,我去看看,咱们两个人也多亏了老太太,要不得被院子里的闲话淹死” “毕竟是老房东,买人家房子都有点占便宜,大家记着她的好,有她帮忙说话我们好过些”。 “上次老太太在院子里帮忙说话,就再也没人敢当着我们面说我们难听话了” “晚上还是跟之前一样,晚饭捎带着送后院一份,老太太自己也就会蒸个馒头下个面条什么的”。 “自使唤婆子回家了,饭都是院子里婆娘们帮忙做的”。 “今天看老太太家的情况,也是个可怜人” “除了老大混账以外,各个都是英雄”。 “以后啊,我们两家就这么搭日子过吧”。 说完易中海便朝后院走去。 进了后院看到老太太还坐在躺椅上,在太阳下眯着,头上梳的整整齐齐的银发,在带点昏黄的太阳下,闪闪发亮。 眼瞅着西厢房的影子慢慢靠近,都要盖到老太太身上了。 “老太太,太阳快落山了,您这么躺着着凉了咋办”。 “先给你挪挪,您先去东厢房下再晒会儿太阳,我进屋给您拿个毯子搭在身上”。 “一会儿天就要凉了,太阳也没劲儿了”。 “小易啊,谢谢喽,难为你记挂着我老婆子” 龙老太太微笑的说道。 在易中海搀扶下,起身。 易中海一手搀着老太太,一手拎着躺椅,慢慢来到东厢房屋檐下,放下椅子让老太太坐下。 然后拿起老太太茶壶,进屋给老太太换上热茶,带着一张毯子出来。 易中海将茶壶放在老太太右手边小茶几上,毯子盖到老太太身上。 都收拾好了,易中海起身对老太太说。 “老太太,天儿要变凉了,我去你屋里先把炉子升起来,再坐上一壶水烧着,暖瓶里热水快没了,再烧上一壶,晚上洗漱用”。 “行,你去弄吧,我再眯会儿,这两天出了太阳,在屋里闷了一个冬天了,这两天出了太阳,有点舍不得”。 “小易啊,你是个实诚的孩子,对媳妇不离不弃的”。 “可怜我家老三,他比你大上十二岁,正好一轮,都是属猴的” “你们两个都是沉稳的,没一点猴劲儿,太像了”。 “嗨,老太太,自打我们两口搬进这院子里,您不是一直帮着我呢,就把我当成晚辈就是了” “我先进屋生炉子去,您先歇着点儿,晚饭做好了让我家兰子送来”。 “行,去吧,你先忙,有空多来后院陪我唠唠就是了,年纪大了,话多,别介意”。 老太太微笑的让易中海去忙。 这场景就落入了在屋檐下,喝茶的许富贵眼里。 他一脸不屑的拍了拍衣服,起身进屋,对正在张罗晚饭的媳妇说道。 “嘿,你猜我刚看到什么” “看到什么跟我有关系吗,我正忙着呢,哪有闲工夫听你唠叨,走开”。 周美云一脸嫌弃,“有这闲工夫,还不如去看看大茂,这孩子天天皮,衣服都弄脏了,这大冬天的你洗啊” “真是欠收拾,一张嘴皮子跟你一样,出去就得罪人”。 许富贵脸上带着讪笑,“嘿媳妇,大茂那我一会儿再去收拾他”。 “刚才看到中院老易了,你是不知道啊,这老易忙前忙后的,跟儿子似的,投个啥”。 “不会是惦记老太太压箱底儿的东西吧”。 周美云一边和面一边回复,“老太太就算有压箱底的东西,能剩下多少?” “我估计啊,他们这是抱团取暖了,你不是不知道,老易一家子45年以后,在院子里生存多难”。 “两口子生不了孩子,说话都不硬气,狗都能欺负一下” “老易两口子平时头都抬不起来,在这战乱年代,他们两个外地的,没孩子,没兄弟,没娘家”。 “出了事都没人帮,大家都艰难的活着”。 “谁家都不容易,那段时间院子里不少人都盯着他们两口子,想从他们身上占便宜”。 “要不是隔壁那老太太,帮着说话,说谁欺负老易家,就是跟她过不去” “呲” 周美云嘲讽了一下。 “要不是给老太太面子,老易两口子早被欺负死了”。 “但凡有点良心,老易家就不会不管老太太”。 “老太太呢,年纪大了,身子骨越来越不好,到时候连个摔盆儿的都没有”。 “人情越用越薄,老太太晚年了动不了的时候,院子里这些人还不把她欺负死”。 周美云回头对许富贵说道。 “我猜啊,他们两家儿应该打算互相扶持,老太太到底是大户人家出身,精着呢”。 “两家子合起来,老太太晚年有人照顾,易家有老太太撑腰,这院子里都从老太太手上得了好处”。 “哪个不给点面子”。 “总之就是易家养个老太太,老太太保证易家不被欺负,老易那工资,养活三口人不要太轻松”。 许富贵这才反应过来,一想也是啊。 “媳妇你真行,我都没想到”。 “切,我好歹也是大户人家保姆,就娄家那么大一家子,什么没见过,就娄振华都兄弟五个,还不算他们下一辈”。 “娄振华4个老婆,除了小的,哪个没生儿子,小的一大堆”。 “娄家高门大户的,来往的人哪个没点心眼子”。 “旁边听着都能学到不少”。 “不是看不起你,就你那些狐朋狗友,层次不同,你能想到这些”。 周美云停顿了一下。 “以后对我好点”。 “我跟你说啊,那老太太也不是省油的灯”。 “一个寡妇,三个儿子加上一群佣人,养活这一大家子,没点本事,没点算计,能活下来?” “老太太年轻的时候,绝对不是善茬”。 “前半年,最难的时候,老太太吃饭都是问题,硬是用房子换粮食,把日子过了下去”。 “就这都没找上老易家”。 “这叫上杆子不是买卖,她要是主动找了易中海,那晚年还不被老易家拿捏着啊”。 “老太太从45年开始为易家说话,不就是等着易中海主动上门嘛”。 “这几年下来就当考察人心了”。 周美云和完了面,盖上棉布,拍了拍手,转身对许富贵说。 “你看今天,老太太主动说出来他们家里情况,老三是为红党牺牲的,政府能不照顾?” “这不有了好处,易中海这才靠上来”。 “老易一家子死光了,17岁大老远逃进北京城”。 “这战乱年代活下来的,几个是善茬?” 许富贵一脸佩服,一个马屁拍上来,“媳妇你真高,估计这院子里就你想得到吧”。 周美云一脸嫌弃,“说你傻,你是真的傻”。 “这院子里人精不少,不精明能活下来?” “易中海和老太太两人心里都清楚,前院的闫家和其他两个住户也知道一些” “中院老袁家哪个不是人精?” “估计也就中院贾家何家,后院刘家,孙家糊涂着”。 “别的哪家看不清?多少也知道点”。 周美云拧了一下许富贵耳朵。 “以后别不着四六的鬼混,学着点”。 “嘶”,许富贵直跳脚,“媳妇,疼,疼,你轻点”。 两口子就这么打打闹闹平静了下来。 第9章 一顿简餐 易中海这边不知道旁边许家的谈论。 进入老太太房子里,打开炉门,把旧报纸点燃塞进去,然后在上边加一点木屑和细木头,滚滚浓烟沿着煤炉烟囱而上。 待木材燃烧之后,加入煤球。 这个时候的煤球可不是蜂窝煤。 一个个都是用煤粉,混合湿粘土,木屑,搅拌均匀,捏成不规则团状,然后晾干。 因为是实心的,燃烧不均匀,容易产生一氧化碳,火力也没有蜂窝煤大。 不过燃烧比较慢,适合屋内取暖烧水,做饭的话慢一点。 炉子个头比较大,炉膛跟蜂窝煤炉也不一样,炉膛是个大肚子,内部呈下大上小的弧形。 炉膛顶端开上一个30公分左右的口子,再上面架上铁板或者石板,既能当桌子,又能当灶台。 做饭的时候架上锅,平时火门调小,坐上一壶水烧着,冬天炉板上放上剩菜,下顿吃还是热的,下雪还可以围着炉子,中间烧着水,炉板上放着红薯烤着。 北方一家子就靠这个取暖做饭了。 这种炉子需要带着一根烟囱,通向屋外,不然冬天封闭环境容易产生煤气中毒。 生炉子这事对易中海来说很简单。点着后放上一大水壶冷水就行了,关上门,屋里就暖和了。 易中海生完煤炉就出来了。 来到老太太身边,跟老太太聊天。 诉说着城里的变化,谈论着天气,院子里邻居的生活,解放军的威武和气,隔壁院的坏蛋枪毙。 好像一切都在变好。 老太太面带着微笑,看着易中海的脸,睁着很亮的眼睛,认真倾听着。 时间慢慢过去,西厢房的影子照到了两人的脚前。 太阳开始变红,映着远处的云霞,半边天空变成了红色。 太阳终究还是没能争得过这个冬天。 虽然还没落山,温度却没了,寒冷的空气补充进来。 “哎呦,瞧我这嘴啊,忘了时候”。 易中海一脸歉意,“老太太,太阳快落山了,咱们进屋吧”。 “炉子早点着了,现在屋里暖和着呢,别在外边了,容易冻着”。 老太太望着天边的晚霞,一阵发呆。 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顿了一会儿,老太太起身,“走吧,进屋”。 老太太手里拿着毯子,易中海一只手拎着躺椅,一只手扶着老太太。 两人慢慢朝后罩房走去。 进了屋门,易中海把躺椅放到墙边,找了一把椅子放在炉子旁,扶老太太坐下。 然后接过老太太手里的毯子放好,出门把茶几和茶壶拿了回来。 “老太太,您先歇着,我回去看看饭做好了没,一会儿让兰子给您送来,今儿个您就不用自己做饭了”。 “去吧,去吧”。 易中海放下茶几和茶壶关上了门往家里去。 老太太看着易中海消失的背影,低声沉吟道,“是个好的,多像我儿子啊”。 这边易中海回到家里,看着炉板上已经蒸好的窝头,上面还放着一盘清炒萝卜,锅里照例还是炖的白菜,今天加了一把粉条。 易中海便拿了个脸盆,往里加了点热水,兑点冷水洗了个手,准备吃饭。 这会儿白菜炖粉条也做好了。 易中海便对李兰说,“老太太那边安顿好了,你一会儿把饭端过去,帮老太太洗个手就回来吃饭”。 “晚点过去把碗端回来,伺候她洗脸洗脚,睡下就行了”。 “行,我马上过去”。 说着李兰便拿了两个碗,盛了一碗白菜炖粉条,一个碗里装上点清炒萝卜,上面放两个窝头就出门了。 易中海搬了一把椅子坐在炉子旁边,拿起碗筷开始慢慢吃着。 过了十多分钟李兰回来了。 易中海问道,“老太太吃的怎么样?” “还行,以前老太太也没吃过这些粗粮,最近这半年,买不到粮食,只能将就着吃”。 “半年下来,就习惯了,再说我这棒子面里还加了三分之一白面呢,能下口就行,我跟老太太说等外边安生了,再做点好的”。 易中海吃了一口窝头,“还行,就怕难伺候,不挑食就行,过惯了锦衣玉食的生活,吃粗粮对老太太来说是受罪了”。 “能吃就不错了,隔壁院儿还饿死了人呢,这条巷子这事也不少,安生吃饭吧”。 李兰拿起碗筷,挑了挑眉毛回复道。 于是两个人开始静悄悄的吃着饭。 吃完饭易中海拿了一本书坐在炉边,泡了一杯高碎。 高碎在北京城里流行于普通百姓中间。 这就是那各种绿茶的碎末,从外地运进城里的茶叶受到颠簸碰撞,茶叶铺进货之后一般都会筛上一遍。 根据品相卖出不同的价格,完整的最贵,品相一般的次之,断裂的再次之,最后留下的就是茶叶碎末。 因为交通不便,上千里运来的茶叶就变得很贵了,碰撞,颠簸,挤压,再加上路上遇到下雨,茶叶就会受潮或者发霉,一批茶叶到了北京城损耗大的惊人。 普洱类的砖茶只要不受潮发霉,损耗不大,散装红茶绿茶就遭罪了,到了京城最起码损耗两成,精品不足一成。 所以那些茶叶铺子把品相最好的卖的特贵,不是一般达官贵人喝不起,这是身份。 老北京贵人多文化人也多,茶叶就变得流行,普通人也爱喝茶,有点钱的去茶馆儿偶尔对付一次,喝点品相一般的。 茶铺为了弥补损失,就把碎茶叶沫子拿出来卖。 便宜,这叫高碎,很好听一称呼不是么。 在这时候的北京招待客人,泡壶茶,你叫茶渣子,能好听么? 要是连高碎都买不起的家庭,谁来做客啊。 在这城里还有一种茶叶,是茶叶铺子弄出来的,它叫高茉,就是那些碎茶叶加上点茉莉花。 既有茶叶味道,还有茉莉花香。 这玩意有比高碎卖的贵,不比品相最差的茶叶便宜。 买不起好茶的,买这个也算是,对的起身份了。跟普通人拉开差距了不是? 这来回一倒腾,就把损失给赚回来了。 我们再说回易家。 李兰吃完饭,收拾了炉子上的碗筷。 “又在看书啊,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工”。 易中海喝了口茶回道。 “快了,北方战事停了,等城里彻底安定下来,工厂很快就会让我们开工,” “到时候会有人上门通知的”。 “那就好,要是一直不开工,坐吃山空了”。 李兰一边说一边拿着笸箩往炉子前面走,里边装的都是做针线活的东西,各色粗细不等的棉线,麻线,装着大小针的针囊,顶针,鞋拔子,粉块儿,鞋样子,皮尺,各种扣子,紧松带,直尺,剪刀,锥子,袖套,鞋底,鞋面。 把笸箩放腿上,拿着没做完的布鞋缝了起来。 夜色就在易中海夫妻俩,安静的做着各自的事情的时候,慢慢变得深了。 看着天彻底黑了,李兰起身前往后院,拿回碗筷,伺候老太太睡觉。 大概半个小时,李兰回到了家。 易中海抬起头问道,“老太太睡下了?” “嗯,很好伺候,带着她上个厕所,回去倒水洗脸洗脚,然后就睡了”。 李兰一边回答易中海的问话,一边朝案板走去,倒上热水把家里碗筷一起洗了。 李兰洗完碗筷,收拾好笸箩,给易中海打上热水洗漱。 外面慢慢安静了下来,冬天的风拍打着门窗,院子里格外寂静。 待李兰也洗漱完脱衣躺在床上。 第10章 夫妻夜话 躺在床上闭着眼睛的两人都没有睡着,黑夜笼罩着两人,呼吸声、心跳声清晰可见。 片刻后李兰睁开眼睛,转身望着易中海。 “老易,我们一直伺候着老太太啊”。 “这算什么?短期还好,长期照顾这算是认了一个妈啊”。 “看这老太太谁知道能活多久,不能照顾一辈子吧”。 易中海睁开眼睛看着房顶,心思也很复杂,这要是名不正言不顺的照顾,是当冤大头呢,沉默了一下回道。 “先照顾着吧,45年的时候,要不是老太太发话,我们两口早被院子里和这条巷子的人欺负死了”。 “算是报恩吧,没老太太,我们别想活的安稳,谁都能上门占便宜。” “人生地不熟的,连个帮忙的人都没有。” “要不是你要长期吃药,家里要花大钱,就我这工资存款都能不少,就我们两口能花多少?” “院子里先不说,街上的地痞流氓和警察局的巡脚,都盯着我们呢”。 “那时候在厂里,日本人欺负工人,工人不敢对日本人撒气,就把气转到我身上来,在他们眼里我就是狗腿子,” “院子里不少人都是,娄记机械厂的工人,谁没受过日本人的惩罚,我一心钻研技术,没得到惩罚,大家就看不过去了”。 “我们易家一大家子二十几口人被杀了,我能不恨?” “日本人势大,我要是拼上去报仇,易家就断后了。” “也就45年的时候,那时候日本人刚投降,要不是家里真没多少钱,再加上我杀了一个日本技术员的震慑”。 “就凭那时候城里接收大员的德行,秃党下边人能收住手?” “给我们安个汉奸的罪名,家产一瓜分,人一枪毙就啥也没有了,谁让我会日语,当时还跟日本人走的近呢”。 “再加上老太太发话了,院子里的人也消停下来。” 李兰心有余悸,“当时的情况确实是想想都害怕”。 “也怨我没能给你生个儿子,要是跟袁家一样,也生一群孩子,花销大了也没人惦记,就算惦记也要掂量掂量,经不经得起后代的报复。” “我们能安稳下来确实要感谢老太太” 易中海一片坦然,感叹道,“是啊,多亏老太太,当然也多亏你在家的时候去陪着老太太说话,做点家务事,老太太也不会管”。 “现在想来,都是命啊”。 “至于老太太那边,没什么好担心的,安心的照顾着”。 “我工资够花,三个人也养的起,不久我就能升高级工了,工资又能增加一大截。” “至于名义的问题,到时候再说吧,先糊涂着” “我们照顾老太太也能落下一个知恩图报的名声啊”。 李兰听了易中海的话,反复思索了一会儿,也点头同意,“也行,这样也算积德行善了,要是能生一个儿子就好了”。 易中海听了,顿时很烦躁。 能说啥,说自己可能有问题不能生吗? 李兰要是知道了跑了咋办? 跑了再找一个还不一定有李兰这么贤惠。 要是几年再生不出儿子,他易中海这脸往哪搁? 这十几年李兰背着的骂名不就落自己头上了? 要是不找的话,自己连洗衣做饭都不会,咋生活? 易中海决定一定不能让李兰知道胡,自己不能生孩子的事,就这么糊涂过着吧。 大不了多悄悄找点医生,万一能治好呢? 这不能生孩子的帽子先让李兰戴着吧,女人不能怀孕,总比男人不能怀孕好听不是吗? 大不了对李兰好点,养着她一辈子就是了。 对于易中海的心理活动,李兰丝毫,不知情,要是知道的话,不知道会不会撕了易中海,顶着坏名声得承受多大压力。 李兰轻声问道:“老易,明天我们再出去打听打听,哪里还有厉害的医生吧,趁你还没开工,我们多找几家看看,一定要治好啊”。 “好”。 易中海嘴上说好,可他哪敢给李兰找名医,万一遇到有本事的医生了,检查出来李兰恢复了,能生,那自己不能生的问题不就暴露了。 所以易中海经常打听的就是,有名声,医术又算不上最好的医生。滋补的药开着,慢慢吊着李兰。 “明天正好也需要给你开新的药了,毕竟今天之前两个月,药都买不到,贵死人,你也停了两个月了,要补上。” “老太太那边吧,我们就照顾着”。 “她需要养老,去的时候需要有人给她摔盆儿”。 “老了走不动的时候需要有人伺候她吃喝拉撒”。 “做为交换,老太太也是为我们撑腰吧,院子里有老太太撑腰,就没人敢惹我们,安心过日子就是了。” “老太太估计也有这意思,当年发话保我们也算留下的引子吧” “这么长的时间,也足够老太太看我们品行咋样,也幸好你一直帮忙照顾,吃点好的给她端一点去,我也没说什么”。 “老太太也是人精啊,谁要算计她,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李兰听了易中海的话,立马翻过身来,侧着身子,好奇的问道,“老太太真有这么厉害?” 易中海也点点头说道:“当然厉害了。” “你也不想想,他家老金15年就去了,留下的几个孩子才多大?” “最大的才12,最小的才7岁,能顶什么事?” “留下一个寡妇,十几个下人,三个不顶事的小孩子,那么多的财产哪个不想啃一口?” “就在兵荒马乱,天天换总统的年月,家财还能扩大,这能不是狠人?” “男的走了,小的没长大,这是一点旗人老关系能顶得住的吗?” “没点利益人情是越用越薄的” “官面上找点关系,旗人给点利益帮衬着,真正底牌应该是金老头手下的兵”。 “老金当时是禁卫,都是八旗子弟,清政府垮台之后,这些人失了生计,不得找人养着?” “老太太需要有人处理不长眼的人和事,旗人精兵要找生计,双方可不是一拍即合” “还记得38年那时候吧,老太太剩下的铺子一个汉奸要抢,结果头天放出消息,第二天过来上门赔罪,这没点手段能行?” “也就后来,家产被老二拿去买军火,上了战场没回来,这才算是赔了,就剩下两个铺子,养不活那么多的人,而且早期那一批老兵年龄也大了,联系才慢慢少了起来”。 “要是紧要关头,你看老太太会不会动老关系?” 易中海对于老太太那是佩服得很,都说人老精马老滑,老太太也不遑多让。 “老太太那是,找个机会跟她说清楚吧,好名正言顺的照顾”。 “有了老太太做靠山,我再在工厂里把技术提上去,一样很潇洒”。 “而且今天听老太太意思是,他二儿子打日本人牺牲了,三儿子也是红党老人。” “这今后啊,红党得天下的路子是不会变了。” “作为为红党牺牲的老人,政府是不会不管的,肯定有所照顾”。 “要是老太太三儿子还有同学活着,这时候肯定地位不低,这也是关系啊”。 “以前都是你去照顾老太太,我是偶尔帮衬一下”。 “你看今天听了她家情况,我主动靠上去,她不没拒绝?” “这么多年下来,老太太对我们两口放心,我们又没有后代,给她养老,互相扶持,这是光明正大的算计”。 “老太太不会放在心上,要是真确定老太太有同学活着,还走向高位,我再凑上去,老太太反而不放心了”。 “所以抽个时间,开诚布公的跟老太太谈一谈,话都说在明面上”。 “不像现在,老太太还要自己做饭,我们也就是帮忙洗衣服偶尔送一顿饭。” “一旦说开了,就是顿顿要安排了,到时候就辛苦你了”。 易中海把自己今天跟老太太达成的默契,里边的算计,跟李兰一五一十的说清楚了。 李兰最开始感觉像听天书,心态简直快要崩溃了,过了好一会儿,想清楚了前因后果,又表示无所谓。 “说开也好,这些年本来就是老太太照顾我们,对我们是有大恩的,就当养个妈了”。 “你不说我还不知道,估计老太太老早就注意到我们了,我们没有孩子,正是受冷眼的时候,又没靠山,受欺负也不敢反抗”。 “估计是我经常去帮忙,所以老太太觉得我们行,所以45年才拉我们一把,镇住外边牛鬼蛇神对吧”。 看着李兰善解人意的回复,易中海也松了一口气,要是不能说服李兰一切就等于白说,指望自己一个大男人照顾老太太,能不把自己饿死就不错了,于是缓缓点头。 “是这回事,老太太估计从45年到现在估计都在观察我们品行,所以今天我凑上去,她没拒绝”。 李兰拍拍胸脯,很淡定的接过话头。 心里则在想着,反正在家里也没事,院儿里还被人排挤、奚落,多做一个人的饭也没什么难度,就是麻烦点,没准还能因为照顾孤寡老人名声也能好起来呢。 “行,我知道了,以后就当家里多了一口人,反正我在家里也没事,很轻松的,甚至为她养老送终也没问题。” 易中海见自己媳妇同意了自己的想法,就放心了,毕竟以后照顾老太太的主力是李兰,说服了她,就可以跟老太太摊牌了。 “嗯,就这样,不早了,睡吧,有事明天再说。” 不一会儿屋里就传来了,两人的呼吸声。 第11章 金圆券 1949年2月11日,这天是正月十四。 自从前几天统计完人口,街面上开始有了战士巡逻,才开始慢慢恢复人气。 北平军管会规定,涉及人民日常所需的生活物资的店铺必须开业,保障百姓生活。 同时北平市政府发布命令,以我党1948年12月1日发行的人民币,兑换秃党的金圆券,兑换比例1:10万。 而我党人民币去购买白面一斤2800元,由此可见当时秃党金圆券贬值有多么厉害。 面值最大的金圆券 秃党从1948年8月发行金圆券,一块现大洋兑换300万金圆券,并且强制兑换。 街道上一直有秃党巡逻,任何人都必须用金圆券交易,强制性把大洋黄金等各种硬通货币变成金圆券。 因为各地百姓不信任,无论什么买卖,收到金圆券,立马换成能买到的东西,在这种抢购潮中物价快速上涨。 而且秃党还在不停发布金圆券,从最开始的20亿元上限,到1948年11月发行到100亿,并且还规定取消金圆券印刷发行限额,币值贬值五分之四。 从30万能买上一斤粮食,变成1500万,普通人做点小生意就会收到大量金圆券。 所有人干活发工资也是金圆券,特别是以做散活的百姓。 所有人都不信任金圆券,就会换回粮食存起来。 人为造成了北平成粮食短缺,后期甚至连黄金和银元都换不来多少粮食,10大洋才能换一斤,这意味着物价上涨了10倍。 因为百姓的抢购,造成京城守城秃军没了粮食供应,于是发生了秃军入室抢粮。 有良心点的会给居民留一点口粮,没有良心的兵痞,直接全部抢走。 这又进一步促进了黑市交易,普通人就靠着家里存的大洋黄金,一斤一斤的买粮,一直扛到1949年1月底的北平解放。 在这期间因为抢粮造成的冲突,被逼死的京城百姓超过两千人。 饥饿的人们 就这还不算饿死的,如果算上饿死的更多。 普通人家里金圆券用麻袋装,每次上街买东西都需要背着麻袋,一麻袋装上千万金圆券,连一斤米都买不到。 而且就算买到粮食还要担心被抢,通常都是一家子人用推车拖上几麻袋金圆券,去换回几斤棒子面或者十几斤红薯。 就是在这样的岁月里,南锣鼓巷95号四合院里的人们顽强的活着。 院子里有三家租户因为实在买不起粮食,只能退租,趁着我军还没合围北平城的机会,出城返回乡下。 所以目前院子里的住户,都是能有钱度过艰难岁月,保证不被饿死,有点家底的人家。 终于他们等到了北平城解放。 再说回我党第一版人民币兑换金圆券流程。 因为随着北平城解放,我党北平市政府班子,也随之迁到北平,跟随一起到来的还有人民银行北平分行。 顺便说一句,我党北平市政府班子成立于48年6月,叶帅任市长。 一切持有金圆券的都可以去人民银行兑换,可谓是来者不拒。 因为明天就要过元宵节了。 易中海就找龙老太太和袁老头商量,看该怎么过。 易中海先敲了敲袁家大门,“袁大爷,在不在啊,找您有点事。” 袁老头叼着一个烟袋,一脸疑惑的迎了出来。 “中海啊,什么事儿啊?” 易中海低身子稍微弯了一下,恭敬的说道:“是这样的,袁大爷,我这不是看院子里死气沉沉嘛”。 “这不正好明天元宵节”。 “而且北京城解放了,咱们就不用遭兵灾了” “估计过完元宵节,大家就要去上班了,元宵节过后应该能复工”。 “咱们正好喜迎太平,加上元宵的喜庆热闹一下。” “院子里就您和龙老太太年龄最大,您们说话大家会听”。 “我这瞅着北方无战事了,外面的人民币币值,应该不会有太大变动了”。 “正好趁这个机会,我们一家凑一点金圆券,去兑换了,买点糯米粉回来做元宵”。 “这样大家可以一起出一点小钱,去试探一下,看看人民币兑换稳不稳定。” “一家出一点点,即使亏了也不会亏多少”。 “要是不会亏,大家就能回来把金圆券全部兑换了,那东西真是占地方,而且现在外面不收金圆券了,能挽回点损失也是好的。” 袁老头抽了一口烟,思索了一下,“嗯,你说的有道理。” “你还没找龙大姐吧,这样你去后院找龙大姐” “我去前院找小闫,用他屋里的锣,召集一下大家,把这事跟大家说一下,同意就办,不同意就算了”。 不一会儿,本来院子里用来防火防盗的锣,就变成了召集号,集合地点在中院 大概过了两三分钟,人就到齐了,爱凑热闹的小孩子待中间,大人在后头。 声音纷纷闹闹的,袁老头哐哐的敲了两下锣。 “大家静一下”。 “各位老少爷们儿,今儿个召集大家伙呢,既不是抓小偷强盗,也不是救火。” “今儿小易找到我说,明天就是元宵节了,往年呢,都是一家一户的过自己的小日子”。 “今年呢,刚结束战乱,大家都心慌,为了填肚子奔波,整个院子死气沉沉的,前几天连年都没过好”。 “正好城里太平了,加上明天元宵节大家热闹一下。” “下面由小易来说说他的想法吧,小易你过来。” 这时候易中海正好扶着老太太过来来。 “各位老少爷们儿,大家好啊” “我前几天去给媳妇买药,看到外面在兑换人民币,” “正好大家担心人民币也变毛,我就想着咱们每家出一点,兑了试试看” “买上十斤糯米粉和芝麻,咱们老少爷们儿搓汤圆儿” “既能庆祝迎来太平,又能过个热闹的元宵,明天咱们闹起来,赶走坏运气,迎接新一年。” 这时刘海中接道。 “老易,这咱们院儿里闹元宵没问题,我也赞成喜庆点,办是要办,怎么个流程啊”。 “至于金圆券,那废纸一样的东西,拿去换点能花的钱,我们每意见,只要人民币不变毛了就行。” 易中海回答道,“我刚刚看了一下,院儿里有70来人,咱们按大人二十个汤圆儿,孩子10个,老人15个”。 “咱们会搓汤圆的一起动手,就在大院儿里煮上一大锅,现场分了”。 “再蒸上一人两个二合面窝头,炒上一锅白菜,对付上一顿,正好热闹热闹。” “外面粮店都开业了,我们直接用金圆券换人民币,然后用人民币买粮食,” “估计元宵节过了之后咱们院儿里,在厂里上班的爷们儿就该开工了”。 “毕竟城里稳定下来了,没了战事,复产复工应该很快的”。 “行了,大家回去收拾收拾,看看家里有多少金圆券,愿意兑换的全部兑了,用银元黄金换人民币谨慎一点。” “要兑的一会儿一起去。” 老太太也站出来为易中海站场,“我看啊,小易说的在理,热闹一下,去去晦气也好,干脆把家里的金圆券全部换了,反正红党坐天下是稳了,不早点换掉,以后不能用了就亏了,干脆全部都换了吧,换完了全部用来买食材。” 有了德高望重,又见多识广的老太太发话,大家自然都同意。 于是院子里的人们立马就一哄而散了。 北平市政府能回收金圆券,对很多人来说都松了一口气,各种血汗钱,变成废纸,这谁受得了,能减少点损失也是好的。 半个小时之后95号院的人,每家拿出十几麻袋金圆券,搬出院门往提前借来的马车上放。 第12章 元宵节 四合院浩浩荡荡一群人赶着马车往人民银行走。 街上赶路的看到这情况,那是直接退避三舍,停下来站在大路两边看着。 好家伙,十二个大男人护着三辆马车,这在北京城里可有段日子没见过了。 以往城里没发生战争的时候,也是大商户送货才搞一批人开路,那也没这阵势大啊。 别人一辆马车两个人,他们这连人带马车15个大汉,这车上东西得多宝贵。 自从我党发动京津地区解放战争的以来,路上大批量车队是秃军用来运送给养的,商户大批量运输都停了。 今天这队人的豪气算是让人开眼了,好几个月都没见着了啊。 哪有人不喜欢看热闹呢? 路两边闲人围着他们指指点点,臊的易中海一群人只能加快步伐。 这每家都有分子,所以各出了一两个人,既能帮忙护着,又能帮忙点数,这么多的金圆券,银行也数不过来啊。 闫埠贵坐在头一辆马车上,咂摸着嘴。 这么多的钱,要是值钱,而且都属于我家的就好了,这面额大,不顶用啊。 要不是红党回收,这玩意就是废纸,哪个商家会要。 五里的路程,一群人赶了20分钟才到。 这时候人民银行门口可是有一个班的解放军战士执勤的。 看到不远处赶着马车来的一群人,班长脸色一变,立马吩咐战士们警戒,同时飞快的跑进大楼里找银行经理。 这时候人民银行就临时挂牌,在秃党接收的一栋日本人留下的银行大楼里,解放后又被我党没收。 “首长”,班长找到正在大厅指导工作的行长,敬礼道。 “外面来了一群人,赶着三辆马车,朝咱们这边赶,不知道有没有什么危险,我担心有特务搞破坏,您这边安排一下,注意安全,有什么危险及早撤离。” “行,我马上跟同志们说,辛苦你们了”。 “你们要时刻保持警惕,做好战斗准备,城里还隐藏着不少特务分子,到处搞破坏,小心无大错”。 “他们要是朝我们银行来的,在门口拦下来,检查有没有危险物品”。 “要是有危险物品,直接扣人,如果反抗,直接击杀,注意安全”。 “要是没有危险物品,就放过,估计是哪家商人过来兑换人民币的”。 行长果断命令道。 班长接到命令,立马敬礼转身出门。 来到大楼门口便对战士们传达命令。 “所有人都提高警惕,做好战斗准备,对面车队过来就让他们停下检查”。 “确定没有危险物品,立刻放行”。 “是”,战士们的回答整齐划一。 易中海一行人被拦下,检查车辆,麻袋和身上,确定没问题就放行了。 银行工作人员还以为是哪位商家,结果一问才知道,这些金圆券是一个院子所有家庭的。 也是得亏人多,易中海一行15人,加上银行工作人员,一起点钞,花了半个小时才统计出来。 面值一万,十万的不少,一万,一千,五百面值也有,还有一元到百元的,光面值分类就是一个麻烦事。 最后统计出来23亿5千万多。 兑换成人民币2万千5百元。 1951一万面值的“红骆驼” 1949一万的 按当前价格,整个院子金圆券换的钱还不够10斤白面。 这秃党真是把人坑惨了,何止是贬值五分之四啊,这他娘的贬值接近一万倍啊。 进银行用马车,麻袋拉,出银行就一沓。 易中海一群人悲痛的走出银行。 刘海中想着还是银元黄金靠谱,换了那是傻,还是留在手上保险。 其实其他人心里想的也差不多。 易中海他们走了,行长在大楼里也一脸愁苦。 秃党留下的烂摊子,搞得百姓谁敢还用纸币? 要知道秃党发行的金圆券,到49年6月停止发行,一共发行60万亿。 我党不回收人民就要承担损失,毕竟金圆券交易被我党废除了,而且不回收销毁,我党发行的人民币就得不到流通,老百姓都不愿意认纸币。 再说回到易中海一行人。 他们从银行出来,不需要照顾马车了,空车回去,很好赶路。 望着慢慢恢复的街面,解放军维护着道路秩序。 两边店铺开始挂上了花灯,为明天元宵节做准备。 街上的百姓脸上也有了笑容,各处售卖百姓日常所需的店铺,开始使用短工。 解放军进城这段时间,让北京城仿佛活过来了一样。 易中海站在一家粮铺前,静静的看着帮粮店扛包的零工,心想这些人是找到维持生计的路子了。 闫埠贵突然出现在易中海身后,拍了拍易中海肩膀,脑袋伸的老长。 “老易啊,刚兑换回来的人民币买糯米粉是够了,可是汤圆里的馅料钱从哪来?” “总不能让大家伙再凑钱吧,院子里不少人是连续两个月没上班了啊”。 “我们可不像你们娄记机械厂啊,娄家有面子,厂子才停业一个月,其他厂子不少都是被秃党炸了机器的,就算修好复工,估计也是要裁人的哦。” 易中海吓了一跳,回头一看是闫埠贵,那戴着眼镜的脸上浮现出忧心的神情。 “老闫,这事我清楚,大家都不容易,馅料钱,我垫了吧” “反正我们家就两口子,还是有点积蓄的,就当回馈邻居了吧”。 “好不容易迎来太平,又赶上元宵节,过年的时候,大家伙都没出来走动” “这算是一起热热闹闹的过个晚年吧” “馅料就买点芝麻,称一斤红糖,然后再去酒馆打上两斤黄酒,5个大洋怎么也是够了。” “行,你老易大气”。 闫埠贵一脸笑容,好似占到多大便宜似的,不一会儿又忽然变得一脸愁苦。 “老易啊,你说这学校什么时候复课啊,这每个生计,日子得咋过?” “总不能坐吃山空啊,你家底厚,我都快顶不住了。” 易中海也不知道如何回答,只能带着一丝不确定的语气:“快了吧,等军管会的,清理了城里秩序,接手城里管理,把事情都理顺了,就会开始吧”。 “解放军刚来,对这城里是两眼摸黑啊” “不调查汇总清楚咋行?” “现在关系民生的都开业了,其他不会太久的。” “那就放心了,走吧,买了东西回吧。” “明天的事还得麻烦”。 闫埠贵终于放松下来。 一行人把人民币全部买了糯米粉,对于纸币,现在普通百姓还真不敢留在手上。 各种材料买齐,就三三两两的根据关系远近,结伙往院子放心走。 易中海走在最后,孤零零的一个人,忍不住叹气。 看来在院子里争取地位的道路还是有点远呐,谁让自己是绝户呢。 回到院里,各自办各自家事去了,有空闲的晒晒太阳,一天就这么过去了。 第二天一早,大家起床,洗漱,整理家里卫生。 家底厚的做上一顿早饭,棒子面糊糊,就着冬天的腌菜整上一顿,条件差的一天就吃两顿。 上午八点,易中海敲响铜锣。 大家聚齐后,易中海大声说道。 “今儿个元宵节,咱们热热闹闹的聚一聚,算是过个晚年,过去几年战乱,院子里大家伙,靠着互相帮衬活了下来”。 “好不容易太平了,大家放心吧,好日子在后头。” “今儿呢,我来安排,元宵材料就用昨天的,大家伙每家再拿上一颗冬储白菜,两个萝卜,大人再按家里人口,一人二两棒子面,半两白面给,我家再多添上一斤粉条,5斤白面,中午一起吃一顿”。 “大家伙要是有条件的也可以添点东西,大家都不容易,按家庭条件,力所能及的来吧。” 易中海刚说完刘海忠就凑热闹道:“好,老易说的有水平,不过啊,大家各凭家底,凑活凑活热闹下,尽力而为就行了,家庭困难的互相帮衬下,老易继续。” 说的正起劲儿的易中海没好气的看了一眼刘海忠,继续说道。 “咱们先老少爷们儿,齐上阵,把院子里里外外打扫一遍,垃圾清理出去”。 “外边解放军搞卫生清理大作战,我们院儿里也搞卫生大作战”。 “好几年都过的小心翼翼的,各自无奈的活着,院里死角十几年没清理了,埋汰的不成样子”。 “好好收拾收拾,我们住的也舒心,大家伙说是不是?” 这次没人起哄了,院儿里本来就乱哄哄的,垃圾一大堆,能组织起来清理一下也是有好处的。 “卫生整完了之后,就要整中午宴席”。 “咱们男的垒灶,洗菜,女的切菜,和面做二合面窝头” “大孩子们带着小孩子们玩儿,就在院子里,不许走远了,孕妇和女孩子们帮忙照顾着点4岁以下的小孩。” “弄完了,会搓汤圆的一起把汤圆儿搓了,中午就让何大清掌勺,老何没问题吧” 何大清睁着虎眼,抱着何雨水,眼皮子一动,爽朗的笑道。 “没问题,掌勺交给我了,傻柱别跑去玩儿,给我烧火” 何大清不管一脸不乐意的何雨柱,就这么把他安排了下来了,又转头看向易中海。 “老易啊,还是你行,有文化就是好,你这安排的挺细致啊” 易中海还是头一次在院儿里组织、撮合这么大的一摊子事,被何大清这么一捧,立马笑的嘴都合不拢。 “别这么说,都是邻居,安排细致点,大家也没后顾之忧,大喜庆的日子出点岔子就不美了。” 又扭头看向邻居们,高声说道。 “大家散了,行动起来吧”。 说实话,老少爷们儿齐上阵,收拾卫生还是很快的。 花了两个小时,垃圾,杂物清理了整整11板车,都运到解放军暂时堆放垃圾的地方,这些后期都会运出城外。 卫生打扫完,大家伙,收拾收拾身上灰尘,洗洗手脸,然后把中午需要的材料拿了出来。 最后女人们一统计,午饭主食就是二合面窝头和汤圆了,这个足够。 然后白菜萝卜是家家都有的,之后就是各家捐献的。 红薯17斤,粉条4斤,干木耳一斤,干豆角五斤,土豆二十多斤,酸菜十四斤,干香菇一斤多。 各种家常调料也不缺。 何大清一盘算,了不得哦,能凑出八个菜来,要知道前段时间粮食都买不到,大家伙儿凑出这些东西也不容易啊。 龙老太太看的乐呵呵的,招手把易中海叫过来,给了易中海五块大洋,让他出去称上点肉,自个儿行动不便凑的东西不多,给老邻居们添个肉菜吧。 易中海起身出了院子,往市场跑去。 京津没了战争,附近难的太平,乡下人也进城赶集了,卖的都挺便宜。 易中海走了一圈,肥肉没了,就剩下瘦的,易中海花了三块大洋买了10斤,然后自己又舔了五块大洋,买了三只野鸡,5斤粉条。 乐呵呵的回到院子里,许富贵一脸懵。 “老易,你这不过了,买这么多肉?” “嗨,这不后院老太太说,这些日子多亏大家照顾,家里没有多少粮食,拿不出多少东西凑分子,就给了我五块大洋,花点钱割点肉,感谢大家,投个喜庆”。 “我琢磨着老太太都给钱了,我也加了5块大洋,10块大洋就买这些,添点荤的,凑十个菜,正好十全十美嘛”。 许富贵一脸佩服,竖起大拇指,“老易,讲究人呐”。 不一会儿,就传遍院子。 菜够了,大家又凑了7、8斤散酒。 等中午开席的时候,大家伙频频给易中海敬酒。 易中海满意极了,明显感受到自己在院里地位的提升,这场元宵宴办的不错,十块大洋花的值。 现在易中海一个月工资50块大洋,宴席是他举办的,菜是大伙儿凑的,自己就添了点主菜,这感激就都落在自己和老太太头上了。 第13章 要开工了 上回说到四合院元宵宴。 自打元宵节过后,不管院里大人怎么处。 就说这十几岁以下的小孩子,谁看到易中海不是开开心心的喊上一声,“易大爷”,“海大爷”。 孩子家长们也没阻止。 要知道元宵宴之前跟元宵宴之后,那可完全是两个样子。 以前孩子们家长可不会让孩子,跟易中海接触。 担心易家两口子,是生不了孩子的绝户,会带坏自己孩子。 加上老封建思想,觉得绝户都是上辈子做了恶,所以是这辈子的报应,跟绝户接触晦气,沾霉运。 同时绝户算计多,心思、手段都比较阴,这是这年代所有人的共识,你说大家能不担心易中海两口子,要是算计自己家孩子咋办? 一场元宵宴,反而让大家放开了点提防。 院子里的人们觉得易中海,办事大气,细致周到,是个能人,能办大事,除了是绝户,也没得罪人。 婚丧嫁娶这事不让易中海掺和,怕晦气,别的事找易中海拿个主意,帮个忙还是可以的嘛,不是谁都有本事迎来送往,应付官面和麻烦事的。 于是纷纷改变了与两口子相处的态度。 邻居们心底的想法两口子并不知道。 就这邻居们心态的变化,极大改善了两口子的生存环境。 邻居们互相见面能和气的问个安,唱个喏,已经是很大的进步了。 易中海两口子不禁感慨任重道远呐。 不过不急慢慢来,邻居们不再排斥,就是好兆头,迟早会融入人群中。 现在每天听着孩子们叫大爷就很开心。 在北京呐,大爷一般是孩子对邻居大人的敬称,喊你大爷,说明把你当自己人。 称呼大爷显得亲近,反过来大人称呼小孩“小子”,也是不当外人的意思。 一般对亲叔伯,称呼排行,比如一大爷,二大爷,三大爷等,不是亲叔伯的,就是称呼姓,比如易中海的“易大爷”,或者称呼对方名字最后一个字“海大爷”。 正常邻居关系都是这么处的,之前的易中海那真是一个意外。 两口子住进来这院子里的时候,还年轻,不到20岁,和谁家处的都挺融洽。 眼瞅着时间过去,两人没怀上孩子,北京人就是热心,各种关心都来了。 介绍医生,寻找偏方,连和尚道士都请,符水都整不少,还给你送各种调理身体的方子,象征送子的物件,这院儿里哪户没出过力。 转眼六七年过去,两口子怎么都怀不上,这就开始嫌弃了,各种瞧不起,孤立避让都来了,见面就躲着,实在躲不过才打声招呼,担心给自家招霉运。 易中海两口子就是在这样环境下,过了四五年,李兰给院子里邻居帮忙,别人都不让,伏低做小都不让,也就后院龙老太太没嫌弃。 易中海还能躲进厂里钻研技术,逃避别人异样眼光。 李兰在院子里就是孤家寡人,平时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从山东逃到北京,亲人娘家都没有,活的何其卑微,待遇还不如这年代的寡妇。 这次集体活动,除了院里婚丧嫁娶,可谓是别开生面的。 为易中海打开了一扇新的大门,也让李兰喜极而泣。 随着两口生存环境改变,易中海脸上笑容也多了起来,不再天天躲在家里了,偶尔出去转转,跟邻居们打声招呼,说说吉祥话,谁还没点社交需求呢。 元宵节过后不到三天,易中海就接到袁家老大的传话。 说娄记机械厂要开工了,老工人和中高级技工先去。 易中海找袁家老大袁建声,打听为啥不是全部都上工,学徒工和初级工咋办? 袁建声说:“保密,去了就知道了,易师傅,明天正式开工,您这可早点去啊” 易中海摸不着头脑,但还是回应道:“老袁大哥,放心吧,我明天早起去上班,一个多月不上班,确实有点怀念钳工台了啊。” “行,你今天收拾收拾准备着,我去后院通知刘海中去,中级工只要能回来的,都通知到”。 袁建声一边往门外走,一边说道,“院子里通知完了,还要去别的地方呢,你先忙”。 易中海在院子里最羡慕的就是隔壁袁家。 人口多,孩子多,家庭和睦孩子有礼貌,老袁头几个在城里的孩子也都孝顺,家里也没什么争吵。 多么和谐的一家子啊,要不是日本人,我们易家,也该这样吧,才杀一个日本人,也怪自己窝囊,家仇都没报回来,没回本呐。 也不知道父母家人的坟头怎么样了,十几年没回去了啊。 父母家人坟头,清明,鬼节,过年香火肯定是不会断的,老易家宗族各近支后辈,都会连带着给父母家人上坟烧纸,至于修坟那是别指望了。 易中海从袁建声出门,脸色就不断变化,开始是羡慕,然后是青筋暴起的悲愤,接着转变成孺慕,最后化作一声长叹的思念。 听报纸上说,解放军在山东不断打胜仗,也不知道青岛什么时候解放,到时候回去看看,也好给父母家人好好修个坟吧。 “老易,怎么回事,刚谁来了,你站在这发呆”,李兰打断易中海的回忆。 “脸上跟唱戏的一样,变来变去,太吓人了”。 易中海深深的一了一口气道:“没事,就是想家了。” “听说解放军快要完全解放山东了,到时候回去看看。” 易中海说完便回到屋里,坐在椅子上喝了一口茶。 “对了,刚袁建声大哥过来通知,明天就要回厂里上班了。” “你把我工服都准备好,饭盒也清洗一遍,明天上班要用。” “在家闲的发毛,还是上班好。” 李兰也一脸激动,脸上笑开了花。 “太好了,终于要开工了,老是在家坐吃山空,挺不了多久的”。 “我去给你收拾衣服,明天早点去,开年第一天上班,打扮精神点,在娄老板那留个好印象。” 说着便进里屋收拾去了。 这天整个院子里有人欢喜有人愁。 被通知开工的自然喜气洋洋,开工就意味着家里要有进账了,不用坐吃山空。 没接到通知的就有些坐立不安了。 也不知道什么情况,没人跟他们说,要是不要他们了就得重新找工作,家里负担一下子就得变重了,看来还得出门打听一下。 于是纷纷赶到袁家,看到袁建声没在家,又来到易中海家。 因为大家觉得易家跟袁家离得近,又是接到通知的,易中海又是做事细致的能人,应该有点消息。 一行七八个人来到易家,看到易中海起来接待,就纷纷开口询问。 易中海不急不忙的回答道:“诸位街坊们,我接到的通知是中高级工去报道,厂里应该有事让我们做,低级工和学徒工,没说。” “估计快了吧,厂子既然重新开工了,不可能不要你们,要不就凭这点中高级工能干多少活儿,肯定有什么事需要处理。” “应该不会让你们等太久,不用担心厂里不要你们,要是只有一部分低级工和学徒工没通知还有可能。” “这所有低级工没通知,就说明有希望,不会太久就有消息了,我明天去厂里帮忙问问,好有个底,下班回来告诉你们。” “至于其他厂子的,我就不清楚了,娄记机械厂开工了,想必其他厂子也快了,安心就是。” “要是生活困难呢,可以找邻居们周转一下,上班了还怕还不上?” “不好找街坊开口,也没事,先找个临时的活儿做着,不能让家里断了顿不是。” 经过易中海的分析,邻居们心终于安了下来,跟易中海告辞回家了。 这天晚上大家睡得很早,就是为了迎接明天的曙光,要开工了,日子就有了盼头。 第14章 厂里的变化 1949年2月17日,正月才过了一半多,此时的北京城还算是冬天,院里要上班的都起的很早。 易中海离开暖和的被窝,穿上李兰昨天准备的工装,打了盆热水开始洗漱。 李兰已经起床把易中海的早饭给做好了,两个窝头,一大碗棒子面糊糊,一碟腌菜。 洗漱完毕的易中海快速吃完早餐,跟李兰打了声招呼,把水壶挎带背在右肩上出门了。 大街上相熟的娄记机械厂工人结伴而行。 此时的早上,大雾朦胧,这在北方是不多见的,太阳还没出来,只冒了一个头。 透过雾气朝东方望去,半边的天空橘红,西边的墙映上红色,东边的墙上一片昏沉。 北边时而刮来一阵寒风,带着雾气从领口、袖口、裤脚,从一切身上有缝的地方往衣服里钻。 迎着风,脸上像刀一样刮过,一眼看去还有不少人脸上都通红通红的,走近仔细一看就会发现皮肤下血丝清晰可见,嘴里呼出的热气在眉毛上,结出薄薄的寒霜。 雾气落在地上,又变成了冰,薄薄的一层,行人一不小心就会摔倒。 雾气落在路边野草上,又变成了霜,仔细看去,杂草丛生的地方都挂上一层银白。 有经验的人会知道,今天又会有一个温暖的太阳。 路上的行人低着头,慢慢的朝前移动,不是要紧的事,没谁会在这时候说话。 四周除了风声和脚步声,安静的可怕,这就是此时京城的早上。 易中海和院子里的工人来到工厂门前的时候,门口增加了4个持枪战士,厚厚的棉袄穿在身上,挺拔昂扬。 战士们帽子上都挂着薄霜,看来有半个小时了,跟以前歪歪扭扭的秃党,完全是两个模样。 以前工厂虽然也有保卫,那些人冬天就在门房里,没事绝对不会出来。 后来因为战事告急,秃党接手了工厂保卫,所有订单都会开往前线。 如今工厂看样子由解放军保卫着。 工厂门口这时又走来两位战士,检查没有危险物品之后,登记放行。 进入工厂里面有解放军巡逻,各处厂房门口也有持枪战士站岗。 进入车间后,每个人都去锅炉旁给水壶灌上热水,回到车间一边跟喝水暖暖身子,一边跟相熟的工友说话,然后等待工厂里的车间管事到来,因为每天的任务都由他们安排。 今天却晚了一些,不过走进车间的除了车间管事,还有娄振华和工厂其他管生产的经理,跟娄振华并排走的是三个穿解放军军装的人。 然后娄振华站在车间最中间,吩咐各车间管事把今天到的所有工人召集过来。 不到五分钟各车间工人都来了,中间空出一圈,围着娄振华一行人。 人到齐了,娄振华就爬上机床的架子上,大声说道。 “娄记机械厂的工人们,大家好,我在这里给大家拜个晚年了”。 “工厂迟迟不能复工,除了战争之外,还有机械的破坏,在场有部分人在年前可能参与过。” “当时秃党看到不可能取胜之后,就要派人来炸毁机器,当时我舍不得机器破坏,都是中国的工业,破坏了中国工业该咋办?” “于是解放军的联络员找到我,让我主动配合拆除机器主要部件,藏起来,做成已破坏模样。” “所以今天找大家来呢就是把机器复原的。” “接下来我给大家介绍几个解放军同志,以后大家可能会经常见到。” 娄振华跳下已是空架子的机器,拉过一个满脸沧桑的中年人,请他站上机器,然后跟着上去。 “这第一位呢,就是以后我们厂的党支部书记,让我们掌声欢迎书记讲话。” 仔细一看就会发现此人面色黝黑,眼神发亮,跟老农一样。 哗哗哗,响亮的掌声回荡在车间里,经久不息。 那位中年人抬起手往下按了两下,掌声就停止了。 “同志们,工友们,大家好,我是红党派驻娄记机械厂的党支部书记,我叫马向东。” “为什么我先说同志们呢?” “因为啊,我们红党是来自于工人,农民,我们都有一个愿望,那就是不受欺负” “我们都有同样的背景,那就是来自贫苦人民。” “我们是人民的队伍,是要保护人民利益的。” “我们都是劳动人民,所以我们是平等的。” “这次来娄记机械厂呢,就是向大家宣传我党的方针政策。” “成立党支部,发展党员,早日变成合格的工人阶级先锋队。” “成立工会,保护大家的利益,工人阶级的利益不容侵犯。” “我们党支部的责任就是,关心和解决大家工作生活问题。” “我也希望大家有困难,找党员。” “谢谢大家。” 又是一片掌声响起。 娄振华接着又介绍下一位。 “这是驻厂军队负责人,刘连长,大家欢迎。” 刘连长在掌声中登上机器。 工人们看着这位军人走上前台,一身军装穿在这人身上非常得体,一头短发显得非常精神,身材高大,面容严肃,眼神坚定自信,一看就知道是一位历经战火的长胜军人。 “大家好,我是解放军连长,我叫刘雄,因为京城里现在还有许多特务,他们隐藏着,伺机破坏工厂等重要目标。” “像娄记机械厂这样的重工业工厂,每一个都是我们中华民族,工业崛起的基石,所以不容破坏。” “在娄记机械厂里,我们驻扎着一个连的军队,保护着工厂,机械和工人的安全。” “同时我也希望各位工人同志们,凡是遇到形迹可疑,偷偷摸摸,意图打听工厂保卫情况的人,都可以来找我们解放军举报。” “我的话讲完了,谢谢大家”,然后就跳下机械。 不一会儿,娄振华,压下大家掌声,说道。 “上面两位介绍完了,现在我就来说说我们的情况。” “大家也知道我们机器破坏了,所有机器重要部件重新安装,工厂机器修复,是关系到大家以后工作的。” “机器不能修好,工厂就不能接受订单,没活儿做了,大家生活就没了保障。” “所以呢,红党和解放军派来了机械专家团队,配合我们修复工厂机器。” “下面要介绍的这位是专家团队领头人,宋专家,大家欢迎他” 宋专家在掌声中,被娄振华接上机器架子上。 这位宋专家大概40多岁的样子,他的脸上带着一抹淡淡的微笑。 那是一种自信和从容的微笑,配合上他有些瘦削的身材,让人能看出他对机械行业的自信,瘦弱是因为战乱年代,大家都吃不饱,再加上兢兢业业的工作带来的身体消耗。 “同志们,大家好,我叫宋时康,这次我们过来就是争取早日把机器修好。” “早日生产订单送上前线,挽救更多的战士,解放更多的同胞,让大家早日站起来当家做主。” “也幸好这次娄记机械厂,所有机械核心部件全部拆了藏起来,损坏的是一些不重要零件。” “所以我希望大家配合我们把机器,重新装配起来,遇到坏了的零件,也需要各位老师傅们,帮忙加工新的。” “我在这里先谢谢大家了。” 娄振华接过话头说道。 “各位工人师傅们,接下来就看你们的了,我希望接下来这段时间,大家跟着专家团队,好好学习,努力提高技术。” “机器修好了,我给大家发一个月工资当奖励,表现好的直接翻倍。” 工人们听了很是激动。 个个摩拳擦掌,准备迎接新的挑战。 从这天起,娄振华跟专家团队一起修理机器,供应伙食和热水。 马向东书记,在工人休息时间带着党支部的党员,教不识字的工人认字,拉家常。 刘雄连长每天顶着严寒,跟战士们一起在车间附近巡逻,晚上也住在厂里,防止特务破坏。 专家团队在宋时康的带领下,一边安装机器,一边测绘零件参数,并形成图纸,以保证下次机器坏了,我们自己会修。 像易中海,袁建声这样有文化的工人则是,趁专家们一有空,就请教学习。 娄记机械厂,就在这样的氛围中,每天一个样。 第15章 为初级工说情 厂里维修机械并不快,当时因为赶时间,厂里动员工人抓紧时间拆卸。 有不少是暴力拆卸,除了零件编号,零件来源于哪个机器,其他没有任何记录。 所以第一天就是从粪坑里取出零件,然后对被粪水渗透的油纸包里的零件进行清洗。 天气又比较寒冷,再加上机械零件上有机油,有的还包上了黄油。 机油味儿,粪水味儿,黄油味儿,飘扬在机械厂里。 两百多号中高级工,清洗起来还是很快的。 因为要对所有机械零件进行测绘,这就要求工人们对所有机械零件进行清理,至于被粪水渗透的油纸包,都是粪坑最底层的。 都是因为当时赶时间,丢进粪坑的,上面纸包扔下去,砸到下层的,互相碰撞而破损。 有味儿的一天就这么过去,下班时间到了。 工人们纷纷收拾饭盒,水壶回家。 易中海进车间找到娄振华。 此时娄振华正在跟我党派来的工程师和教授,一起探讨车间里的机械修复和测绘问题。 部分工程师还在对生产时间最老的机器开始拆卸,旁边跟着的学生进行测绘,绘制图纸。 娄记机械厂最早的一批机器,还是娄振华离开德国的时候购买的。 那时候德国正在备战,到处都需要机械进行扩产。 所以娄振华能买到的都是一战期间的老机器,这些都是德国淘汰的,连电机也是后来日占时期,日本工程师加上的。 所以这部分机械,经过日本人升级改制,厂里是留有图纸的,就是故障率高一点。 我党派来的工程师要对这些图纸进行翻译,并且对照日本人留下的维修记录进行研究,以方便对机械进行原理研究,升级 。 争取做到对这些老机械的技术全盘掌握,方便我党复制生产此类机械。 同时这些机械对于专家团队来说也是最简单的,早日完成修复,厂里早日开工。 眼看天色就要黑了,工程师们才放下手里的工具,这时候娄振华也停了下来。 看到不远处站着的工服中年,还在津津有味的看着,走过去问道:“这位师父,你找我有什么事吗?” 易中海回过神来,“娄厂长,我是厂里中级钳工,易中海,我还是您37年亲自招募的呢。” “这次过来找您呢,主要是想问问初级工和学徒工,什么时候来上班。” “我们院儿里还有一些年轻人,也是厂里初级工和学徒,家里没了收入,日子快过不下去了。” “因为昨天没接到通知,大家担心厂里不要他们了,很着急,所以我今天过来帮忙问问,看厂里怎么安排。” “这样啊”,娄振华顿了一下,皱了一下眉头,确实普通工人生计问题现在是最大的不稳定因素,“是我们考虑不周。” “之前我们想的是机器还没修好,厂里也没活儿,暂时不需要人。” “而且他们技术不到位,不能帮什么忙。” “而且全厂初级工加上学徒工,一起900多人,这么多人都回到厂里,没活做,我们安保工作也要出问题。” “毕竟城里还有不少秃党特务,藏着打算搞破坏呢。” “我等下跟马书记和刘连长商量一下看怎么处理。” 这时候马书记早就进来了,本来马书记是过来安排专家们伙食的。 进来之后听到了易中海和娄振华的对话。 “这事确实是我们没考虑周全,本来百姓们家底都不厚,我估计啊,前几个月普通百姓把家里钱基本花完了。” “这没收入是要饿肚子的哦。” 说完转身对娄振华说道,“娄厂长,你看专家们测绘完图纸,肯定是要在我们厂里进行生产的,咱们之前不是说要建新厂房,安排机床生产车间嘛。” “估计要不了几天,这批老机器都测绘完了,到时候安装好了,就能我们就能自己生产了。” “本来是打算开春化冻了修新厂房的,现在可以提前开始嘛。” “天冷水泥厂房建起来质量没保障,但是可以先挖地基嘛。” “砖石,水泥,沙子进厂也需要人力。” “我看这些初级工和学徒工,可以先干一段时间建筑的活儿。” “既能保证厂房早日建成,又能给家里增加收入,不能让我们工人家庭饿肚子呀。” 娄振华沉思了一下,“马书记这么安排倒是可行,正好我也捐了30%厂里股份给贵党,你们也算机械厂股东嘛。” “要不是你们调来这么多专家,我这厂子就是摆设,就我们厂里的机械维修工和工程师,还不知道干到什么时候。” “工厂不能开工就是亏钱,到时候老师傅走了我们得抓瞎啊。” “这样吧,过两天安排厂里没回来的初级工和学徒回来。” “我们还要把新厂规划做好。” “这就要麻烦马书记了,我们厂里管理人员,管工人行,搞建筑是门外汉呐。” 马书记谦虚道,“哪里,哪里,娄厂长为革命也是做了不少贡献,为我国工业更是做出了突出贡献,这么大的厂子可不是摆设。” “由此可见娄厂长机械厂里的管理人员还是很有水平的。” “至于建新厂问题,我马上去联系军管会,建筑专家,大学里有,到时候请过来做规划。” “建设问题争取让军管会派点工兵过来,负责指导施工。” “管理还得娄厂长的人来。” “我们这次进北京城的管理人员,总共才2000人。” “目前正忙着接管工作呢。” “你看政府,警察局,财政,税务,银行,工商,教育,工厂,邮政,水厂,电厂,这些重要部门哪里不需要人,还要清理特务,我们也捉襟见肘啊。” “管理问题还是麻烦娄厂长了,我们进厂就是负责宣传和跟军管会联系工作,算是为工厂和军管会搭起桥梁,不是来争权的,这点还请娄厂长放心。” 娄振华也谦虚的回复,“哪里哪里,你们红党人才济济,民心所向啊,我可盼着你们来指导工作呢。” “再说现在厂里你们也有股份,还是派个财务过来,大家都放心嘛。” “哈哈,娄厂长过奖了,你说的我晚上会跟军管会沟通,建设新厂和财务问题都安排好,至于刚才娄厂长说的人多之后安保问题,到时候一起争取,让军管会再派点军队过来维持,请娄厂长放心。” 易中海在旁边听得头皮发麻,这些事是我能听的吗?工厂问题我听了合适吗? 急得易中海头上冷汗嗖嗖直流,大冬天的也不容易啊。 易中海小声的说道,“娄厂长,马书记,要不我先回去吧,不早了,家里媳妇还等着我回去吃饭呢。” 这时两人才注意到战战兢兢的易中海。 娄振华说道:“哦,忘了易师傅还在这,这样吧易师傅你先回去,明天就下发通知,后天就让他们来上班。” “易师傅,早些回吧,今天的事别出去说啊,自己知道就行了,安保没提升之前,厂里人多了,要是混进特务了损失就大了。” “今天就先这样吧,回去告诉你们院里邻居,让他们明天等通知,院里要是有困难家庭,也可以介绍厂里来。” “新工厂建设需要不少人,到时候以学徒工的身份进厂,给你两个名额吧。” 易中海连忙点头:“好的,娄厂长,马书记,我先走了,你们忙。” 说完易中海就快速拎起水壶饭盒往外跑。 第16章 确定行事之风 易中海冒着寒风,往家里赶,此时天已经麻黑,再晚一会儿天就彻底黑了,回家都成问题。 等回到四合院门口的时候,天已经黑了,院子大门也已经关上了。 易中海一边跺脚搓手,一边嘭嘭的敲门。 过了一会儿,听到院子里传来一声不耐烦的回应。 “谁啊,这大晚上敲什么门呐?” 易中海跺了跺脚,“老闫,是我啊,易中海。” “这不今天回来晚了嘛,快开下门吧,冷死我了。” “好,我这就起来开门”。 闫埠贵穿起裤子,披上棉袄,套上鞋,在床边的柜子上摸索了几下,找到眼镜戴上,拿起床头的手电,灯都没点,开门就往院子门口跑。 来到门口拿下门栓,大门吱吱嘎嘎的一阵响声,然后门就开了。 “老易啊,这大冷天的,忙乎啥去了,这么晚才回来,刚睡下,被窝还没暖热呢,折腾人嘛这不是。” “我老娘身体不好,还在生病呢,老人本来就觉浅,惊着了咋办?” 易中海一脸歉意,“对不住啊,老闫,今天在厂里耽搁了,这不昨天帮院里低级工问工作的事嘛,找厂长说了一下,回来晚了。” “麻烦你了,这大冷天的,吵到闫大娘不好,明天早上给你拿两斤棒子面赔罪吧。” “你先进屋吧,外面冷,门我来插,弄好就回了,晚上饭还没吃呢。” 闫埠贵扶了一下眼镜:“嚯,老易真是讲究人呐,行我先进去了,这大冷天的,天又黑的早,不睡觉干啥,学校还没复课呢,也不知道要等到啥时候。” “没得收入急死人哦。” 闫埠贵一边叹息一边往家里走。 易中海看着闫埠贵的背影也是感叹不已。 这老闫呐,也是不容易,两个月没收入,屋里老娘生着病,媳妇怀着孕,还有一孩子,这开销可不少啊。 面黄肌瘦的,估计家里吃的全给老娘和媳妇了。 城里慢慢稳定下来了,估计老闫学校开学也快了吧。 一阵感叹,然后关上大门,插上门栓就往家里走。 回到家,媳妇李兰还没睡觉,正坐在炉子边,低着头专心的做针线活呢。 “老易,回来啦,饭在炉子上,还热着呢,赶紧洗把脸,去去寒。” 说完起身拿起炉子上的水壶往脸盆里倒水。 易中海洗完脸,把热毛巾在脸上敷了一下。 然后在炉子边坐下,拿起碗筷开始吃饭。 炉板上靠近水壶的位置放了两个碗,一个大碗里放的是土豆,白菜萝卜乱炖,另一个碗里装了三个窝头,两个碗上面都倒扣着一个碗,防止热气跑了。 易中海揭起扣碗,一顿猛吃,不一会儿就吃完了。 “唉,可算活过来了,走夜路真是冷啊,人都快冻僵了,吃点热乎的舒坦呐。” 李兰好奇的问道:“老易,今天咋回来这么晚,大家伙儿都回来两个多小时了,这会儿估计都睡下了吧。” 易中海也是无奈。 “唉,这不厂里耽搁了嘛,昨天院里人打听没接到通知的咋办,我今天下班去问娄老板了。” “去的时候娄厂长正忙着呢,等了一会儿忙完了才搭上话。” “这娄老板呐,也不知道咋想的,那么大的工厂直接给了三成股份给红党,搁我我肯定不乐意。” “这事别往外说啊,要不是我当时在旁边根本不知道。” “这厂里啊,红党派了一个啥党支部书记,还派了一个连的兵护着。” “红党还给派了一队大专家,帮忙修厂里机器,说是我们以后自己做那些进口机器,娄老板跟那些专家一起忙乎。” “今天才知道娄老板也是懂机器的专家哦。” “你说他们红党的人也是厉害,我们工人都下班了,那些大专家还在弄,活该他们得天下。” “给我泡壶茶去,一会儿接着说,我出去上个厕所。” 这个三进院子厕所在前院,以往是方便粪工来收夜香的,土砖盖的,到了夏天,那滋味了不得。 易中海几分钟后回到屋子里,炉板上已经泡上了一杯高碎,水温还很高,但不影响他抿上一口,接着说。 “等娄厂长他们忙完了我才有空搭话,我对娄厂长说了厂里低级工生存情况,正好厂里新来的马书记来了。” “他们当着我面就把这事解决了,说还要建新厂,到时候让这些人先帮忙建厂房去,平整土地,挖地基,送材料,总能给到学徒和低级工一份养家糊口的事干。” “他们两个还商量管理问题,要接着往厂里派红党的人。” “我感觉这以后争权夺利的事少不了,当时候躲远点吧,官家的事少掺和。” “娄厂长让我把今天的事保密,还给了两个进厂名额,到时候再看吧,就当做人情了。” “明天早上起来就把厂里要人的事说一下,反正这惠而不费的事做了都是人情,以后在院子里也能安生点。” “院子里现在就后院孙家最困难吧,到时候给他们一个名额,让孙连成去上班去,篾匠活儿让孙老头在家做。” “孙连成晚上下班回来还能帮忙,当时人家刘海中都劝孙老头让儿子去上班,孙老头不答应,说都去上班了,家传手艺就丢了。” “现在看吧,外边一乱,生意就不稳定了,现在他们一大家子就靠孙连成抗零工养家糊口。” “拉上他们一把,院子里以后多个帮忙说话滴。” 李兰也没意见,又想到孙家的困难,也一阵叹息,“行吧,你看着安排,我在家的时候到后院看老太太,顺便也帮忙照顾着点,孙连成媳妇。” “你说这一个人带5个三四岁一下的小孩子,她是咋带的过来滴,这又是大冬天的,尿布都还不赢。” “孩子也是老遭罪了,连城媳妇也是苦命人,那廋的都脱型了,嫁给连城还就生了两个姑娘,一个男娃都没得,家里立不住啊。” 易中海点点头说道:“就她廋的那样子,怀的上才怪了,等连城挣钱了,家里生活好一点,好好养一养还是能生的,到时候专家没事帮忙带带孩子。” “洗洗睡吧,明天还要早起,把事通知一下,明天下午让院子里低级工在家等通知,估计后天,或者大后天,厂子里一旦定下,他们就可以开工了。” “你私下跟妇女们说话的时候,把我找厂长争取让他们上班的事传出去,就说这个就行了,多的不要说,答应保密了要做到。” “就说我今天下班这么晚回来就是争取这个事的就行了。” “前几天过元宵后,我就发现要是帮院子里办大事,威望就起来了,我们就会好过些。” “我发现对街坊四邻的小恩小惠,没多大作用,人家觉得你是冤大头,要是办大事,就不一样了,能影响很多人。” “以后只要不是花大代价才能办的事,就多做点,你在院子里好好宣传宣传,被人当瘟神的日子我是受够了。” 李兰听了易中海的话,也点点头,表示认同。 确实,以往小恩小惠的,哪怕帮的再多,都是小事,人家转天就忘了,该排挤的还是排挤,该说小话的还是说小话,对两口子在院儿里的状态没有任何帮助,要办就办大事。 因为一场元宵聚会,不就把人气给聚拢起来了? 要是再为院儿里做些关乎人家家庭生存问题的帮助,这可是大恩,哪怕再怎么嫌他们两口子晦气,可也不能装作不知道吧,不然就是忘恩负义,名声这关就过不去。 然后两口子收拾洗漱就睡了,这天晚上也算立下了易中海之后行事之风。 第17章 维修提速 第二天一早易中海起来饭都没吃,就跟院子里几个低级工,学徒工说了在家等通知,然后在别人感激中回家了。 吃完饭,易中海让李兰称了两斤棒子面出来。 “媳妇,这棒子面我一会儿给老闫送去,即是感谢他开门也算是好处费吧。” “我昨晚啥时候回来的,老闫知道,他们两口子在院里说说,我形象就立起来。” “到时候传出去,谁不知道我易中海为大家吃饭问题忙前忙后。” “到时候哪个不会说一声易家仗义,放心吧,好日子在后头。” 说完便拎着棒子面出门了,这时候闫埠贵媳妇正在门口给闫大妈熬药。 “闫家妹子,老闫呢?” “在屋里,帮孩子奶奶洗脸呢。” “行,那我先走了,这两斤棒子面就送给你家了。” 易中海和气的说道:“昨天晚上跟厂长说低级工家庭困难情况 ,让厂长给定个时间,让他们早点上班养家。” “这不回来晚了嘛,打搅了你家睡觉,要是惊到老太太就不好了,所以这算是过来赔罪的。” “你们两口子多担待点,今天附近院子里娄记机械厂的初级工和学徒工,麻烦您遇到了跟他们言语一声。” “让他们等消息,没等到的后天直接去厂里就行了,厂里今明两天要做些准备工作。” 杨金秀一脸惊奇:“行,棒子面我收下了,老闫也没得收入了,家里确实不容易,让你破费了。” “今儿我出去说说,你老易是个厚道人,我估计这条巷子不少人都要记你的情。” “好多人日子都过不下去了,你这消息来的正是时候。” 易中海点头道:“这有啥,总不能让工友们家里饿死人吧,也就找厂长说说情况,多大点事,闫家妹子,我去上班了,你先忙。” 然后易中海拿着饭盒和水壶往厂子方向走去。 路上易中海脸上带满了笑容,估计今天有杨金秀帮忙,他易中海的名声也能传出去吧。 真是不容易啊,绝户的待遇要慢慢好转了,毕竟自个是解决了大伙儿的生计问题的。 一路匆匆来到娄记机械厂。 昨天工作是清洗零件,今天就是根据昨天专家团队定下的,需要加工的零件让老师傅们上手吧。 顺便还要把各车间垃圾清理一下。 易中海没分配到加工零件的活儿,也不想出垃圾。 正好想起昨天娄振华他们翻译技术资料的事。 于是跑专家组跟娄振华说:“娄厂长,我有点事跟您汇报一下。” 娄振华站起来看到易中海:“哦,是易师傅啊,今天什么事啊,昨天低级工上班的事,已经解决了,建筑专家今天就会来,规划好厂房地基后,他们后天就能上班了。” 易中海连忙摇头回答道:“娄厂长,不是这事,这不今天我没分到加工零件的活儿嘛。” “昨天看到你们在翻译厂里日文资料,我老家是山东的,所以会一点日本话。” “再加上日占时期,我还专门跟着日本技术员学过,自己平时也在看书学习,所以这些机械资料我能看懂,还会画图。” “所以这测绘我也能帮上点忙。” “而且这机械现在没修好几台,这么多中高级工,全部打扫卫生很浪费。” “这些中高级工,有不少都是识字的,又有机械基础。” “让专家们培训一下画图技术就行了,到时候人多,测绘也快一点,工人帮忙测绘画图,大专家审核。” “不管是拆卸安装,还是画图都会快很多。” “早点把机器修好,大家也早点工作嘛。” 娄振华听着易中海的话思考了一下,然后兴奋的回复道:“行啊,易师傅,你这是个好点子。” “这样吧,你先跟着专家们翻译技术资料,工资给你按高级工算,跟专家们多学点。” “我去处理一下你刚说的建议。” 说完娄振华便出去了。 找到在厂里正在带人贴标语,刷宣传大字的马书记。 然后把易中海提的建议跟他说了。 马书记沉思了一会儿。 “没问题是没问题,发动工人帮忙,提升维修效率是好事。” “还能在这过程中培养厂里自己的技术员,这倒是好事。” “唯一担心的是保密问题,要是混进特务了,破坏测绘,就耽误事了。” 娄振华接过话头说。 “我也是这么想的,要是有特务混进去,修改图纸上关键数据,破坏零件精度,或者涂改图纸线条,甚至一把火烧了图纸和资料。” “要是出问题了,不仅是耽误时间了,对国家工业化资料也是一种破坏。” 马书记也认同娄振华说的。 “要不这样吧,我把这事跟军管会说一下,请反特部门支援。” “对于文字资料就有刘连长那边多派人看护,防止敌特破坏图纸和资料。” “资料原件只有专家有权查看,其他人要看也得在有人专门盯着的情况下。” “对于机械零件测绘和画图,则有专家严加审核,专家做测绘,出数据,培训的工人画图,每一张图纸都有专家审核验收,然后存放。” “所有测绘,出图,组装完成的机器,一旦形成资料确定整体图纸,立马复制一份去军管会,即是我们这里出意外,也能保证其他厂子能够根据技术图纸自行生产。” “对于参加绘制工作的工人严加审核,有问题的不许接触核心,那个易中海,先不让他接触核心资料,先观察一下,等他的调查情况出来再说,尽可能减少风险。” “同时之前在娄老板工厂潜伏的我党党员,全部加入进项目组,对参与工人进行暗中观察。” “对于参加项目的专家和工人,单独供应食物和水,由刘连长派人全程看着,防止特务投毒。” “多项举措实施,把特务破坏消灭进萌芽中。” 娄振华爽朗的笑着说道。 “哈哈哈。” “还是马书记你有经验,我就知道找你准没错,我就想不到这么周到的部署,这样就万无一失了,早点测绘完成,早点自己生产机器,好扩大机械厂规模。” “那我们就分头安排,你这边联系刘连长做保卫,安排食物供应,跟军管会协调反特部门帮忙。” “我这边统计工厂识字和有数学基础的工人,先将他们调出来,安排绘图培训,顺便采购绘图工具,准备项目组办事流程。” “然后我们组织专家们开会,明确他们的工作方法。” “等一切安保流程准备就绪之后立马启动。” “在工人审核结束前,画图培训先搞起来,一旦审核通过立马进入项目组。” 于是在军管会支持下,专家们配合下,娄记机械厂全员机械大测绘项目,迅速的发动了起来。 不到三天时间,有数学基础和机械基础的识字工人,便学会了机械图纸的绘制工作。 一场轰轰烈烈的,机械测绘,自力更生的行动静悄悄的展开了。 不管是机器复制,还是维修都瞬间提速好几个档次。 同时也进入了有心人眼里,于是一场针对娄记机械厂的危机悄然而来。 第18章 遇特务 自从娄振华和马书记决定培养厂里绘图工人之后。 各方协调,计划很快便得到军管会支持,由军管会出面说服在京大学机械系教授,带领学生加入计划。 由公安外部配合,反特部门驻厂内部配合,刘连长协调战士巡逻,重点地方站岗守卫。 可是这么大的动静是难以瞒过秃党特务的。 要知道自从北方战事结束后,北方各地区秃党特务云集京城,巅峰达到一万八千的特务隐藏。 军管会发布告示主动投案自首的有180多人,人口普查查出2000多人,投案人员主动配合抓捕的600多人。 大头还在隐藏,这还不算他国特务。 于是娄记机械厂成了各方特务各显神通的地方。 仅启动一个星期就抓捕300多人。 这天易中海下班后摸黑回到院子,正要往大门里走的时候,突然被从背后袭击。 易中海两眼一黑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等易中海睁开眼睛的时候,已经被捆在一把破椅子上,惊恐的朝四周看了看,原来背后还站着两位凶神恶煞的黑衣人,对面一张椅子上坐着一个相貌平平,眼神阴鹜,脸上还带着看好戏的表情,身材短小精悍的黑衣人。 易中海一脸慌张,以为自己是被打劫了,毕竟这时候京城可是黑帮盛行的。 “醒了?” “自我介绍哈,我们是保密局下属的黑风行动组,奉命在京城活动,你可以叫我暗鬼。” 易中海一脸茫然。 他压根就不知道保密局是啥玩意。 对面那黑衣人站起身子,绕着易中海转了一圈,又拍了拍他的肩膀。 “你可以叫我特务,哈哈。” “逮到你可真不容易啊,为了捉住你,我们可是有其他兄弟把附近巡逻的全都调走了,付出不小代价啊。” 易中海一脸惊恐,这特娘的坑人啊,最近厂里到处在宣传反特务的事情,哪怕以前不知道,现在也知道了特务是个啥东西,这些特务咋找到他这小人物身上,这自己啥玩意都不知道啊,该不是抓错人吧。 对面那汉子仿佛知道了易中海心里的想法,走到易中海面前,弯着腰说道:“别慌,我们可没抓错人。” “你小子不是在翻译日文资料吗,这可是接近核心了,我们找的就是你。” “谁让机械厂那个项目组,所有专家都吃住机械厂,唯独你小子天天往外跑。” “针对你我们可是调查了好几天了。” “你的资料我们全都调查清楚了,青岛来的,还是一个绝户,外面养了几个小寡妇,其他的你都断了,那离你家不远的帽儿胡同的那个白寡妇你可记得吧。” “怎么样,还有其他资料要不要也跟你说一遍呐,你也是个心黑的啊,自己不能生了,天天带媳妇吃药是啥意思?” “怎么?担心媳妇跑了?” “要不要我们到你院子附近宣传宣传?” “我们发现你这人还正适合干我们这行啊。” 易中海此时肠子都悔青了,厂里要他这短时间吃住在厂里的时候,他是脑子犯冲,非要说离家近,还得照顾寡老太太。 本来也没这档子事,是他不想干清理垃圾的活儿,才嘴贱报名参与进去,这一下子扩大了规模,这就不是他易中海能控制的住了啊。 易中海颤抖的说道。 “那个,暗鬼是吧,你看我这小胳膊小腿的也参与不了核心呐,帮不上你们呐,放过我吧。” 暗鬼一脸阴笑。 “嘿嘿。” “放过你,哪有这么容易,要么配合,要么躺着出去,见过我们人了,还能撇干净呐,把我们卖了咋办?” 暗鬼拿出一把匕首,在手中颠了颠,然后朝匕首吹了一口气,又用匕首拍了一下易中海的脸。 “要么配合我们,要么见红,你自己选,不急。” 说完就坐回到了椅子上,两眼盯着易中海,眼睛里闪现出恶狠狠的光芒。 易中海心慌的很,厂里现在戒备森严,昨天绘图小组里还抓走了一个。 这要咋配合,赶上去不是送嘛。 这要是不愿意配合,活都活不下去啊。 一番琢磨,没有办法了,连日本人的深仇大恨,自己都能委屈求全的在他们手下干活,更别说特务了,易中海抬起头,“要我怎么配合?” 暗鬼满意点头,一副算你小子识相的表情,“这才乖嘛,我就知道你小子是个聪明人。” “放心,我们也不让你送命,你就帮我们做点事就行了。” “每天早上在棉袄里带上几斤炸药,然后放进厕所里,就带个两三天就行了。” “顺便把你们搞测绘的车间地形图纸画一份,这不难吧。” “至于别的,我们自己搞定。” 易中海咬了咬牙没说话,炸药这玩意威力太大了,造成的后果肯定比想象严重,他易中海又不是没见过炸药爆炸的威力。 暗鬼接着又说道:“别想耍花招,要是答应我们了,不办事可就别怪我们,把你不能生的事给捅出去了。” “到时候你咋样可就与我们无关了。” 易中海脸上憋的通红。 这特娘的是魔鬼,说出去,自己名声就全都毁了,不管在院子里还是厂里,以后头都抬不起来。 本来绝户都受欺负了,这要是再传出去一个太监的名声,那这北京城可就彻底待不下去了。 好不容易在院里站稳脚跟,走了不就前功尽弃了,绝户在哪不受欺负? 到别的地方重新开始,工作就没了,不存钱以后养老咋办? 易中海心里一阵挣扎之后,泄了气一般。 “好,我答应,你们要是把我的事传出去,我就主动找反特部门自首。” “你们要是不让我好过,我就是死也要拉一个垫背的。” 暗鬼站起身来,“你看,我就知道你是个聪明人,来,把绳子给易师傅解开,以后易师傅就是自己人了,客气点。” 易中海见背后两个特务给自己松绑之后,活动了几下胳膊。 “炸药怎么给我?要是工厂门口检查被查出来咋办?” 暗鬼接过话头,“别担心,你们工厂门口,我看了”。 “每天进厂检查的都是饭盒,水壶,衣服就是摸一下,我们把炸药做成了马甲的样子,你穿在最里边就行了,这天冷,藏的住。” “每天晚上天黑之后,我们会吧马甲放你们院子门口角落里。” “你每天早点起,出去拿了,穿进棉袄底下就行了。” “进了工厂,就到厂里厕所脱下,放厕所顶棚上就行了,别的不用管。” “就带四天,第四天把画好的车间地图也放进去。” “只要你做好这件事,事后给你两条小黄鱼。” “先给你一根当定金,放心我们不会亏待你的。” 易中海满脸复杂,“行,我知道了,这次干完别找我了。” “我先走了,回去还要吃饭呢,再不回去,我媳妇就要找人了。” 暗鬼这才满意点头,“放心,就这一次,我们只要毁掉你们搞测绘的车间,别的没事了。” “明天早上记得早点起来取东西,我们要是发现你没做到,就别怪我们把你的事捅出去了,到时候就不知道你媳妇会咋想了,哈哈哈。” “给易师傅拿根小黄鱼,送易师傅出去吧,易师傅可要留点心呐。” 易中海接过小黄鱼,头也不回的就出了这个院子。 仔细一看,发现这是个废弃院子,墙塌了一部分,这个院子还离易中海家不远。 易中海不由得骂了一句真狡猾,便匆匆往家里赶了。 回到家李兰还在等着易中海,“回来啦,今天怎么又回来的这么晚?” “唉,遇到个工友,帮了点忙。” 易中海今天并没有多话,洗了个手就开始吃晚饭。 吃完后看到李兰还在纳鞋底,就说:“早点睡吧,明天还要早起去厂里。” 于是快速洗完脸泡个脚,就进了卧室。 易中海就这么心事重重的睡了过去。 第19章 反思 第二天一早,天还没亮。 易中海起床洗了个手脸,然后出门取货。 快步走到前院,鬼鬼祟祟打开院子大门,然后在门外找了起来。 然后在院墙旁边杂物堆里发现了一件马甲样子的东西。 易中海就知道这应该是暗鬼他们送来的,然后四处张望了一下,拿起炸药马甲,飞快的朝院子里走去。 一头扎进厕所里,脱下棉袄,将马甲套在身上,然后再小心的套上棉袄。 这下心终于放下了一半,然后撒了泡尿就往厕所外面走去。 正好撞上后院刘海中。 “老易啊,今儿起的挺早啊。” “嗨,这不被尿憋醒了嘛,正好上个厕所,拾掇拾掇,准备上班去。” 刘海中一副果然如此的样子,“我说你今天怎么起这么早呢,往常这时候你可没起来。” “我就不一样,每天早上还要起来生炉子,不然早饭都没得吃。” “比不得你老易家,大冬天的炉子一烧一整天。” 易中海这才放心,最开始撞到人了,还紧张了一下,刚才的怪异举动还好没被发现,要是被人看到说都说不清。 还好是刘海中,要是别人发现了,可就没这么好糊弄过去了,看来明天早上还得再起早点。 院子里有不少家庭家里炉子,并不是一天24小时都烧着的,一般前半夜炉子就熄了,第二天一早就得起来重新烧。 要是每天早上这样鬼鬼祟祟的不好解释啊。 心事重重的易中海回到家里。 这时候李兰已经起来了,“老易啊,这么早就起来了,等一下,我马上就开始做饭。” 易中海从炉子上拿起水壶,倒了点热水到脸盆中。 “不用了,今天早点去工厂,就在外边吃吧,你就做你和老太太两个人的饭就行了。” “今天早点去厂里有事。” 易中海一边洗脸一边说道。 “行,那你去吧,我看老太太什么时候起来,等她起来了再做饭,你先去吧。” 易中海也不再多说,拿起水壶饭盒就往外走。 院子里遇到闫埠贵,打了个招呼就出门了。 闫埠贵还望着易中海的背影,咂摸咂摸了下嘴,“嘿,真积极,以前都是李兰早起把饭做好了,才叫老易起床的,今儿有点反常啊。” 摇了摇头,“管他呢,今天就要上班了,学校就要开课了,早点去,不能让校长找由头扣工资啊。” 这边易中海出了院子,朝不远处的餐馆走去。 天蒙蒙亮,餐馆里已经坐了不少人了,大部分都是要上班的扛活的,有的还是真习惯早起的。 易中海叫了两个肉包子,两根油条,一碗粥。 对于豆汁儿,易中海是喝不惯的,刚到京城的时候,喝豆汁差点吐了。 在早餐店噪杂的声音中慢慢吃完早餐,今天吃的格外舒坦,大肉包子碗口大,咬一嘴都流油。 这快有四个月没吃肉了,搁北平战争之前,一个月最少得吃四回,中级钳工的工资就是易中海的底气。 吃饱喝足之后,付了2000块钱,就拍拍肚子往工厂方向走去。 今天可能是阴天,前几天这时候就算太阳没露头,也把天边映成了红色,而这时候东方只是灰白色。 来到工厂门口依然看到站岗执勤的四位战士,这时候其他工人还没来,只有易中海一个人,在四位战士的注视下接受检查。 饭盒,水壶都没问题,当检查的那位战士摸到易中海身上的时候,易中海才紧张了起来。 呼吸变得急促,白色的气体从鼻子里不断往外冒,在冬天格外显眼。 战士让易中海解开领口几个扣子,发现里边是一个马甲,就让易中海扣上扣子,登记进厂了。 易中海顿时松了一口气,大片水汽从嘴里冒了出来。 负责检查的战士并没有发现异常,可是这位战士对面的那位,留意到了易中海呼气的异常。 不过并没吱声,而是不动声色的留意了易中海的面貌。 待易中海走后,那位战士才拿起进出厂登记簿,把易中海的名字用笔在下边画了一个线。 易中海离开工厂门口,立马放松了下来,大口大口的喘着气,从远处看去,白色烟雾缭绕。 门口那位战士就这么看着,深深的记在了心里,对于那位战士来说,易中海今天太反常,提前那么早一个人来厂里,检查的时候紧张,怎么都有点可疑。 易中海并不知道门口情况,快步往厕所走去。 进了厕所,脱掉棉袄,小心翼翼的解下炸药马甲,然后放在了厕所最里边坑位的楼顶上。 第一次带货,就这么悄无声息做成了,易中海松了一口气,心想挺容易的。 在易中海走之后,一直到上午十点左右,一位穿着厨师服的工人走了进来。 一个坑位一个坑位的楼顶摸索,最后才在最里边坑位楼顶找到马甲,然后就在蹲位里脱下外套把马甲套在身上,最后进了食堂小仓库。 这些就不是易中海能知道的了。 当易中海来到车间门口,又被检查了一遍就放行了。 进入车间,此时专家们已经到了,正在吃着早餐。 跟大家打完招呼就开始在车间闲逛,把车间走了一遍。 旁边反特部门的战士过来,提醒他不要随便走动。 要说易中海还是有点本事的,走了一圈,就用脚步把车间长宽都量了一遍,数据就记在脑海里。 然后继续东张西望,从炸药,易中海就联想到承重墙。 然后退了几步,摸了摸身边的立柱,用手拍了拍衣服,靠在立柱上数着车间柱子数量,然后默默记下来。 过了半个小时后,专家们吃完饭,工人也来了不少,等上班时间工人到齐了,这一天的测绘又开始。 上午的时候易中海抽空去上厕所,走到车间外,突然传来枪声。 在离易中海近15米的地方,此时一位穿工服的青年,倒在血泊之中,两眼就望着易中海的方向。 看着那位青年胸前的破洞,以及那邻人毛骨悚然的眼神。 易中海吓尿了。 瘫坐在地上,直到工厂保卫战士过来,拉起易中海 ,他才回过神来。 易中海就这么看着一群战士和反特部门的人员,检查尸体。 连自己尿裤子都忘了。 因为死亡青年死之前望着的易中海方向,所以易中海也被请去调查,询问易中海跟那特务什么关系。 易中海傻眼了,特务就这么被枪毙在自己眼前,于是浑身颤抖。 “我不知道,你们可以调查,我刚出来上厕所,枪就响了。” “然后那特务就倒在我面前,不信你们去查,我真不认识他。” “我是被审查过了才进入项目组的,这些都有记录啊。” 反特部门来来回回的询问,易中海就是说不知道。 易中海尿湿的裤子都快结冰了,直到冷的瑟瑟发抖。反特部门才放过他,让他回家换衣服。 不过嫌疑还是留了下来。 等着易中海的是更加详细的调查。 易中海木然的往家里走去,脑子里反反复复的都是特务死去的画面。 易中海还不想死。 回家换完衣服又重新来到工厂上班,整个上午都是浑浑噩噩的。 下午的时候反特部门又把易中海资料重新调查了一遍。 连易中海包寡妇、逛青楼都查了出来,秃党能查出来的,红党也能查出来,这些在这时候没什么影响,顶多就是在档案上留下一个品行不端就是了。 发现几个疑点,昨晚回家时间很晚,没查到去向,易中海院子所在巷子发现特务 巡逻士兵被调走,早上进厂时间有问题,并且神色不对,很紧张。 于是决定对易中海进行暗中监控。 而易中海经过一下午思想斗争,最后决定向反特部门坦白,希望从轻处理。 因为上午发生的事情对他冲击太大,易中海知道要是不说出来,一旦车间里资料被毁,专家受到损失,他就真的上了贼船了。 与名声相比,易中海更看重自己的命。 看来得找个时间跟厂里说清楚,不能把自己给陷进去了。 第20章 戴罪立功 浑浑噩噩撑到下班时间,易中海就先到办公室,找到反特部门的负责人。 “同志,我想反映一下情况。” “昨天晚上下班后,在院子外面我被劫走了。” “然后一个黑风行动组的,找到我让我办事,威胁我不办就得死。” “然后今天让我带了一个炸药马甲进厂。” “我承认错误,请求宽大处理。” “不办他们就要杀了我,我只能照做,我主动自首,没事吧?” 那位反特部门负责人此时静静的听着,神情严肃,“行,既然你自首我们给你机会。” “对了,你可以称呼我为刘干事。” “你昨天今天的事,已经有特务嫌疑了,即使你不说我们也会盯着你。” “你早上进门的时候,检查人员对面的那个战士就是我们的人,当时你呼吸节奏不对。” “我们本来就会对你重新进行审查,毕竟这个项目不能有损失。” “我们目前还不能生产机器,这次测绘,算是一次机会。” “你既然主动配合,我们就当戴罪立功吧。” “帮我们把威胁你的特务抓起来就是了。” 易中海听了冷汗直流,有组织的都不简单,想查一个人,那是手拿把掐的事,于是激动的说道:“感谢刘干事给我这个机会。” “昨天他们把我截到附近一个废弃院子。” “让我每天带一个炸药马甲进来,连带4天。” “每天早上到我们大院门口杂物堆去取,然后带到工厂,放进厕所最后一个坑位楼顶就不管了。” “所以厂里肯定还有他们的人。” 刘干事停顿一下下,慢慢思考。 能查到易中海,说明有人在项目组里,但是又接触不到核心,甚至不在绘图小组。 不自己带进来要么是无法出厂,这就有可能是专家,教授们带来的人里。 要么是无法将东西运进厂里。 这无法带进厂里的情况就有些复杂了,后勤有专门采购,不和厂区走同一个大门,而且查的更严。 而工厂正门工人进出查的相对宽松,所以工人登记简单检查就可以进入。 但是进入核心项目组还是需要再次检查的。 而易中海比较符合,最早加入项目组,对早期专家比较了解,工厂老人,又是中级工,有一定理工基础,知道厂区车间墙体承重布置。 带炸药进来这是打算把资料和专家一网打尽呐。 刘干事仔细想了一下,哪怕心里恼火,也只能先忍下来,等调查清楚了,再一网打尽。 “这样,易师傅,你呢就装作若无其事的,明天你还继续再带,我们在后边暗中调查。” “争取将这个黑风行动组一网打尽。” “你呢,还没有造成损失,对我们又提供了不少有用消息,让我们有机会顺藤摸瓜。” “要是行动顺利,你也算立功了,你被特务策反这事我们可以既往不咎。” “要是你没主动像我们坦白,被我们查出来,并且因为你的行为,要是造成损失了,那你就是真特务了。” “对于特务你清楚,今天上午那个就是混进来搞破坏的,要反抗被我们击毙了。” 易中海暗道,好险,这是鬼门关上走一遭啊,这得感谢上午死去那特务,要不是他被击毙,自己真是得一条道走到黑,就算没被查出来,这想要下船哪有那么容易? 搁易中海自己要是特务,也不允许撒出去的钉子背叛呐。 想清楚之后,易中海顿时一阵冷汗冒出来。 “刘干事,你放心,我一定会好好配合,早日将那些见不得人的狗东西抓住。” 易中海一副咬牙切齿样子,让刘干事也松了一口气。 “放心 ,我们掌握了部分线索,昨天晚上调虎离山的特务被我们击毙了,有个重伤的,除了没说出他们窝点,其他说了一部分。” “这伙儿准备炸毁测绘项目的是好几个组织合起来的,有日本遗留特务,保密局,国防二厅,这要是能连根拔起,我们就能抓一大批特务。” “要不是还没说完就死了,我们早就行动了,现在这也是你立功机会,好好把握。” “夜里我们会在你们院子外面蹲守,发现送炸药马甲的立即展开调查。” “工厂接应的我们也会重点观察。” “你自己小心,不要露出马脚,再送三天进来,你就自由了,趁这段时间,我们会把露出来的这批人,列入重点观察,你保护好自己就行了。” “回去吧,厂里应该还有他们隐藏的人,不要让他们发现你来我这了,一会儿遇到人了就说你在请教专家技术问题,加班翻译资料就行了。” 易中海严肃认真的回复。 “行,刘干事,我先走了,我一定好好配合,不拖后腿。” 说罢,就拿起自己的笔记本,送进项目车间存放,然后若无其事的离开工厂。 而刘干事这边立马找到刘连长,马书记,一起商讨布局,看看怎么处理,深挖这股特务。 来到会议室,三个人对现有资料进行分析。 “刘干事,这个易中海是提供扩大项目范围建议的那个工人是吧。” 刘干事回道:“是的,就是因为他最先进入项目组,所以被盯上了。” 马书记严肃的说道 “根据现有资料我可以断定,这股特务会通过炸药袭击。” “车间门口是有警卫战士执勤的,那么想要把炸药送进车间,必须是特定时间。” “专家学生们都不会从车间带走任何东西,需要物品也是由你们反特部门接手。” “那么能把炸药送进车间的就只有后勤厨师了。” “所以对后勤厨师再进行一次摸底排查,有问题的先不动,顺藤摸瓜。” “既然确定袭击方式了,那么就可以针对这种袭击做出重点安排,防止他们提前行动。” “当然,既然有厨师参与,那么饭菜也得重点检查,防止特务通过下毒迫害专家们。” “虽然现在已经检查的比较严格了,但是防患于未然,还是得更细致。” “专家们吃饭的厨房材料供应由刘连长那边跟军队后勤对接。” “做饭的厨师由战士们盯着,锁死他们对食物动手的机会,那么特务想要搞破坏就只有一条路。” “逼着他们走用炸药袭击这一条路,那么特务要是行动,人力必然会投入这上面,对于这方面要外松内紧。” “给他们机会聚集,刘连长那边跟战士们说一下,对于任何窥探项目组的必须盯死了。” “同时还要给新厂区建筑工地上的隐藏特务机会,让他们有到项目车间渠道,但是这些渠道必须暗中盯着,做好特务行动时候一网打尽的机会。” “现在我们就把方案整理一下,上报军管会吧,请他们外围调查所有露头的可疑人员人际关系。” “参与项目的普通工人也查一遍,请军管会协调公安参与。” “我们这个项目叶帅很重视,叶帅作为军管会主席,每天都还在百忙之中关心我们项目组。” “这个项目要是成功了,我们就能自行生产此类机床,尽管落后,但是能解决有无问题,很多领导都很关心。” “要知道现在京城各公安机关都是高配领导,军级做局长,师级做处长,旅级做科长,就是对京城接管后的治安问题特务问题的重视。” “所以调动各单位,协调的事交给军管会,我们处理好内部所有,对专家和项目组有风险的事就行了。” “这么大的行动不是我们这点人能解决的。” “刘干事,我们各自对上级汇报吧。” 马书记说完三人就分头行动起来,各自上报情况,安排部署厂里安保。 一张大网就这么对着特务们张开了。 第21章 四面楚歌 易中海这边不清楚厂里的反特安排,回到家里吃完饭就睡了。 对于李兰来说,这两天易中海神神秘秘的,也不知道在干什么,回来心事重重。 而今天发生的事对易中海冲击很大,一不小心就得去地下见爹娘了,还好及时坦白。 走一步看一步吧,完成反特部门安排的任务就行了,至于最后结果就不是自己能知道的,只要不死就行了。 第二天一早照例出门取回马甲穿上,吃完早饭往工厂走去。 易中海不知道的是,昨天夜里反特部门在院子附近埋伏的战士,已经盯上了前来送炸药马甲的特务。 没有打草惊蛇,连夜跟踪调查,针对这个特务人际关系进行调查,确保这条线上的物资存放情况,人际关系情况。 再说回易中海这里,今天对易中海的检查做做样子就放进去了,进入工厂,易中海立马把炸药马甲放进昨天的位置,就往车间走去。 而厕所四周楼房顶上都有战士拿望远镜隐藏着,厕所房顶上还有战士伪装,趴在瓦片上,通过瓦缝盯着厕所内部。 一直到上午十点左右才有人来取。 来人依然还是昨天厨房的那个工人。 这时候正是厨房任务清松的时候,做好了早上专家们的早饭,清理完卫生,正准备中饭的时候。 厨房工人也就能趁这段时间休息片刻。 待这位厨房工人小心翼翼取走马甲后,盯梢战士们,立马将信息传往食堂。 那个取马甲厨师毫不知情的,在各部门外松内紧的布置下,带着炸药进了小仓库。 而仓库房梁上依然藏着一位战士。 就在反特部门眼皮底下,把炸药小心放进一个角落的木板底下,然后就开始搬着中午为工人们准备的食材出门了。 这边反特部门立马对这位厨师情况进行调查,凡是接触的人立马进入暗中审查状态,娄记机械厂辖区公安局,接到资料开始进行走访。 在露出来的两个特务毫不知情的情况下,一点一点的摸排。 取马甲的那位厨师资料显示,该厨师秦石强,27岁,未婚,初级厨师,食堂白案,明显不可能接触送饭工作的。 想要进项目车间,就必须是经过审查的厨师和帮厨,那么一定还有其他人配合。 而且厂里测绘项目车间门口有四位战士守着,同时附近还有战士巡逻。 可以断定行动时肯定有人接应,并且还会对巡逻战士调虎离山,对门口执勤战士发动攻击。 那么行动时间一定是在某个吃饭时间。 方便工人聚集,同时一定有攻击武器。 工厂因为搞测绘项目,已经有两个连驻扎厂内,厂外不远处还有一个营的战士,所以这伙特务必定是死士。 而且这么大的行动,厂里一定还有特务行动的指挥人员,几个特务机构临时组成的合作,那一定会有联系和沟通协调。 要发动攻击还得有攻击性武器带入工厂,这肯定又是娄记机械厂管理层,所以这又是一条大鱼。 办公室内刘干事写下分析报告,立马吩咐反特部门的战士,将分析情况送往公安局和军营。 送走分析报告,刘干事点了一根烟,沉思着,说实话,从目前露出来的情报分析 ,这个事还不小,所以压力很大,不允许项目组和专家出一点意外。 刘干事接着在纸上写写画画,能将攻击武器带入工厂,那必须得管理层进出,或者以建筑工地的材料名义进出,进厂还得存放,有人接手。 写写画画的分析,不断缩小怀疑范围。 快到晚上下班时间了,厨师秦石强详细资料和人际关系资料,终于到了刘干事手上。 资料上显示秦厨师人际关系极其复杂,下班后会前往赌场作乐,跟不少流氓地痞关系亲密。 刘干事跟马书记商量后决定于明天开始,针对食堂进行一次突击检查,形成紧张气氛,逼特务露头,只要他们互相联系,必定会暴露出更多人。 只要暴露,根据人际关系情况都可以顺藤摸瓜清理一部分。 同时刘干事找到了娄振华。 “娄厂长,我这边需要借调一下,工厂管理层资料,我们怀疑管理层里有特务,正在准备对我们测绘项目组进行破坏,可能是一场大行动,没有管理层配合不可能那么轻松。” 娄振华听后一阵愤怒的情绪出现在脸上。 “这是哪个吃里扒外东西,娄记机械厂的管理层都是我们娄家老人,或者本来就是娄家亲戚,那测绘项目组可是关系到娄记机械厂扩大,国家工业发展的基础。” “是哪个狗东西敢这么搞得,国家本来就落后,测绘了我们自己就能生产,不需要找国外进口,这是利国利民的事。” “刘干事,麻烦你了,我这就跟你们开放人事部档案室权限,麻烦你好好查一查,顺便查查有什么贪赃枉法的事。” 刘干事笑了笑说道。 “娄厂长贪赃的事您自己查吧,我们不好处理,枉法的事交给我们,我们是跟人民站在一起的,对于枉法,作恶的事肯定不会放过。” “再说了您这刚捐献股份,我们进厂搞清洗,不像话,其他实业家会犯嘀咕的。” “而且被有心人利用会影响稳定。” 娄振华点了点头,“也是啊,本来我这捐献,不少工厂老板就有微词。” “他们却不知道要是没有你们,工厂机械哪有这么容易修理,30%的捐献我都觉得少了,没有政府帮忙,修理问题就只能找外国人,这得花多少钱,而且复工复产时间又要不知道拖到什么时候去。” “这段时间确实要稳定,要是再搞大清理,就搞得风声四起了,清理蛀虫缓一段时间吧,先把特务给找出来,不清理掉特务工厂难以安稳生产。” “等会儿我找马书记,让你们在人事部也派上一个副手吧,整理工人档案资料,查处特务。” 刘干事点了点头,“行,那娄厂长,你先忙,我去找人接手档案室,着手调查,估计今天晚上又是得加班,有问题的都需要调查一遍,工作量有点大啊。” 娄振华一脸佩服,“辛苦你们了,保证工厂安全运转嘛,我跟后厨说一声,档案室今天加餐。” 刘干事笑了,“嘿,那更好,厨房有一个特务已经确定了,没动他,就是打算钓鱼的,正好我们反特部门的一会儿大张旗鼓去档案室。” “争取来个打草惊蛇,一旦他们动起来了,那就好查了 ,顺藤摸瓜嘛。” 娄振华闻言也笑了,“我这算是歪打正着了,一旦你们细查工人档案,那些虫子就会紧张,一紧张就联系,到时候就有更多线索了。” “还是你们细致啊,把反特跟加餐撤一起,主动出击,一下子就把事情给利用上了。” 刘干事也放松了下来,“嘿,干这行的,就是要防患未然,不细致哪行,娄厂长,我先出去安排了,过一会儿您再通知厨房,就说查特务,让他们主动暴露出来。” “我先出去了”。 说完刘干事便回到办公室,安排反特部门去档案室了。 今天注定是一个不眠之夜。 第22章 打草惊蛇 晚上六点半,易中海这边下班就往家里走。 离南锣鼓巷95号不远的一处小巷子里,突然窜出来一人,拉住易中海便往里走。 “暗鬼?是你啊,今天找我做什么?” “车间图纸什么时候画好?明天早上能拿出来不?” 易中海也急了,“厂里不能随便走动,一点点的来,明天晚上回来画完。” 暗鬼也急切的回道,“加快速度,上峰催了,后天早上一定要交出来,耽误了事,后果自负。” “行,我会弄好的,后天就是最后一次送马甲了吧?” “放心,就后天,你的任务就完成了,到时候黄鱼跟马甲放一起,你要是不送进去,晚上你就回山东跟你们家人做伴吧。” 说完暗鬼就溜了。 在暗鬼没发现的地方一个人悄悄跟了上去。 易中海在暗鬼走后,整理了一下衣服,就往家里走去。 夜里工厂那边,按计划反特部门大张旗鼓进档案室,没避着人,娄厂长也吩咐厨房加班给反特部门做加餐。 厨师秦石强做着面条,心里很是焦急,担心反特部门查出什么,毕竟很多人的资料并不严谨,要是查出漏洞,暴露了潜伏就前功尽弃。 夜间八点厨师们收工之后,秦石强收拾完厨房,急匆匆离开工厂。 在厂外看不到的地方,两位反特部门战士跟了上去。 厨师秦石强出了工厂门口,认准一个方向急匆匆的走去。 半个小时后来到雨儿胡同的一处独门院子门口,轻轻的按三急两慢两急的节奏敲门,敲门一轮之后学了一声猫叫,然后继续按着之前节奏接着敲。 不一会儿,院子门就开了,里面出来一位短发男人,把头伸出来四处张望。 “石强,你怎么这时候过来找我,快进来。” 秦石强一边跟着往里走,一边说道:“后面没人,我看了的,放心。” 短发男人松了一口气,“那就好,这段时间城里查的严,解放军虽然没有宵禁,但是夜里出门遇到巡逻的都会盘查。” “夜里出门要小心,要是被抓了,我们这条线就完了,有事白天不能找我。” 秦石强跟着进了正房客厅,这是一座正房三间大房,,东西厢房各四间小房的格局。 “君姐没在家?” 短发男人给秦石强倒了杯茶,淡淡的不悦挂在了脸上,“她有其他任务,不要瞎打听,做好自己的事。” “你今天这么急过来干什么?我们这个小组趁围城之前撤回北京城,就一直潜伏,不是说了没有紧急的事情,不要联系吗?” “这次任务都安排好了,你这在任务完成之前来找我算什么?” “各自都有安排,要是被军管会盯上了,就得前功尽弃了。” 秦石强连忙急切的辩解道:“我也不想这时候来找你啊,这不晚上红党反特部门的要查档案,找出有嫌疑的。” “之前因为要搞那测绘项目,对项目组内部已经查了一次,这次好像要查所有人,我担心这次混进去的人露馅呐。” “还有这次行动搞什么几个机构合作行动,这不是瞎搞嘛,这么短时间,混进去就不容易了,还要几个机构合作,这真是走漏一点风声,行动就废了啊” “还好之前潜伏的有几个,要不就凭突击混入建筑工地的兄弟,连测绘车间那都突不进去,纯粹送死。” 短发男人站了起来,慢慢的踱着步子,平静的说道:“小问题,除了我们保密局,军事二厅也有人潜伏的早,更别说还有日本的。” “从1937年日本接管娄记机械厂以来,工人里面发展了不少小特务。” “以应对红党渗透,毕竟红党搞工人运动是把好手,他们在工人里面发展特务,就是为了监控工人思想动态。” “以日本人的尿性,没准真鬼子都有。” “日本人也不希望我们国家强大,这次的行动情报还是日本人透漏出来的。” “所有行动人员的资料档案早就在各方配合下处理好了。” “这次行动组突击队的军火,明后两天分批进入工厂,你知道就行了。” “到时候突击队强攻,行动队在厂区制造混乱,调虎离山,敢死队想办法冲进车间,让炸药在车间里,资料存放的地方引爆,你们情报小组的就潜伏就行了,突击队和敢死队是撤不出来了。” “要是发现不对找机会撤出来,别被一网打尽了。” 秦石强也一阵感动,到底是老兄弟,还是顾情谊的,于是点了点头,“行,那我就放心了,虚惊一场,我先回了,回家晚了路上盘查麻烦。” “租住的院子里也有人,天天盯着行为异常的人,就等着抓特务领赏,搞得麻烦的很。” 短发男人淡淡的回道:“去吧,路上小心点。” 这边秦石强离开院子,那头反特部门的就开始了,对短发男人的调查。 不到两个小时,资料就汇总到娄记机械厂辖区公安局。 万成虎,32岁,妻子刘文君,48年5月抵达京城。 因为跟京城四霸天之一的东霸天张德泉有旧,靠着东霸天的关系开起了金城赌坊, 与东霸天一伙放高利贷,逼良为娼。 明面资料是地痞流氓,资本家。 如果不是秦石强连夜来找,恐怕公安局做梦也没想到这万成虎是特务。 再结合秦石强赌徒身份,经常去金城赌坊,想必这金城赌坊也是特务们的据点之一吧。 于是娄记机械厂辖区公安局,连夜派人调取军管会前段时间统计的人口资料,凡是长期接触万成虎夫妻的,都要调查。 对金城赌坊做重点监控,查清刘文君去向。既然这俩人是特务,又是关系到娄记机械厂测绘项目破坏行动的特务,那么刘文君必然跟其他特务在联络。 一张大网就这么朝着已经露出头的特务铺去。 天刚亮,公安局里还在忙碌,易中海就早早起床。 这是易中海运送炸药马甲的第三次行动。 因为已经向反特部门坦白,易中海一点都不紧张。 照例进入厂区放好马甲后就朝车间走去。 今天还有画好车间布局图纸的任务,因为有反特部门的交代,易中海在车间闲逛也没战士阻止,按反特部门交代,图纸布局全部是真的,只是文字资料存放处,做点改动,画个假的上去以防万一。 今天还有一场打草惊蛇行动。 根据分析工厂管理层有特务,那么就从之前被击毙特务着手。 既然那位死去特务档案资料没问题,那么必然有人改动完善,所以接触的人就是人事部的,所有能有权限接触档案的人。 反特部门李干事决定先将这批人单独控制,然后进行突击问话,然后再将他们放掉,暗中监控。 然后再将工厂其他有问题的管理层,带来单独问话,没有枉法作恶犯罪行为的通通放掉,看被释放的管理层的情绪和行动。 至于没放掉的犯罪分子也必然会对其他管理层有了解,只要一顿威胁恐吓,那么行为异常的管理层,都会被供出来,这样就能进一步缩小怀疑范围。 那么真特务要么慌张,想办法补救,要么冷静异于常人,一旦动起来,露出来的马脚只会更多。 对于那些真正工作方面有问题的,就会主动找娄振华处理,毕竟是娄记老人,别人也不好处理。 就这样,打草惊蛇行动惊起了一群牛鬼蛇神,而反特部门则是对缩小范围的怀疑人员,细致调查。 凡是跟已经暴露出来的特务有联系的,必然也是特务。 第23章 一网打尽 今天小雪,易中海一早起床,吃完饭,便去取炸药马甲。 这是易中海最后一次送马甲了,易中海来到门外,取回马甲和马甲旁边放好的小黄鱼,拿起小黄鱼咬了一口,开心的笑了起来。 进入工厂,把马甲和昨天晚上画好的车间布局图纸放在一起,然后就朝车间走去。 易中海又是忙碌充实的一天,翻译日文机械维修资料,绘制机械图纸。 可他却没想的反特部门昨天白天晚上,忙了个天翻地覆。 而娄振华趁机配合,把工厂贪污腐化的管理层,处分了一大批,交还贪污所得。 昨天下午工厂可谓是鸡犬不宁,所有管理层那是八仙过海,各显神通。 找关系求情的,借钱还贪污款的,闹事的,跪在娄振华门口道歉认错的,怎个乱字了得。 自从昨天打草惊蛇行动开始,反特部门就密切关注着管理层动向。 已经确定了人事部档案科主任,后勤部副部长,一车间副主任,还有两个高工,三个中级工,一个运输队司机,均有特务嫌疑。 其中还有一个中级工因为识字多,学了点机械基础,已经被选进机械测绘项目组了。 对于这些情况,秦石强等特务毫不知情。 秦石强照例把炸药马甲藏好,拿起车间图纸,送到运输队,由运输队特务接收,然后送到后勤部副部长办公室。 副部长姓王,是日占时期进来的,跟娄家还有亲戚关系,娶了一位娄家旁支姑娘。 跟日本人关系密切,后来因为娄家关系,没有被清理。 这位王副部长拿着图纸,仔细观察布局,然后打电话叫了娄记机械厂保安队一队长。 几分钟后一队长就来到王副部长办公室。 “小笠君,图纸到手了?” 隔壁反特部门的工作人员用特殊设备贴在墙上,听到日语声一脸懵,原来这两个人不是秃党啊,于是招呼旁边的工作人员赶快记录。 王副部长回道:“是的田中君,刚送来,我们赶快做好行动方案吧。” “早点弄完早点发出去,让这群东亚病夫们互相争斗吧。” “要不是为了破坏中国工业计划,我们何必掺和进来,让那群保密局和军事二厅的废物折腾吧。” “我们提供行动方案,帮他们把武器运进来,就已经帮他们大忙了。” “做好行动方案就发给他们,最好让他们明天就行动。” “明天晚上第一批资料就会运走,真不知道当初那群搞技术的马鹿是怎么想的,把老机器升级一遍,还留下了详细的改进资料和改进方向,工厂所有机械维修保养记录也全部留下了。” “都是一群叛徒,马鹿,马鹿。” 那名叫田中的日本人急忙道:“小笠君,小声点,消消气,别被发现了。” “他们撤离也没跟我们交代,要不是这次重新拆卸安装,维修损坏机器,谁会发现所有资料全部齐全。” “我们这不是在设法补救嘛。” “等我明天制造混乱,把建筑工地上,秃党的那群行动人员放进厂区,给他们规划好行动路线就不管了。” “工厂里外戒备森严,他们不可能活着出去,所以必须保证他们明天炸毁资料行动顺利。” “还有那个叫易中海的工人,得想办法做掉,杀害帝国臣民,必须血债血偿。” 化身王副部长的叫小笠的日本人也接过话头,“是的,必须血债血偿,还有明天秃党的行动必须成功。” “为了配合他们,最好在工地和厂区发动工人闹事,弄点动静出来,分散红党士兵注意力,给秃党行动人员创造机会。” “对于那些项目组的专家,我们也不能放过,这段时间,我在那群专家食物上加有慢性毒药。” “只要他们没有发现下毒情况,那群专家,过段时间是不可能活着的,帝国技术,他们记进脑子里也不行。” “田中君,你明天值守的口子放开管制,秃党人员通过之后,不管他们能不能行动成功,我们就要撤离了。” “要是不走的话,等秃党行动之后我们也会被牵连进去,不管他们有没有成功,我们都很危险。” 这两个日本特务一边交谈,一边将将工厂地图拿出来,铺在办公桌上,然后把工厂解放军驻防,换防,巡逻的时间和路线全部标记上去。 然后根据标注信息规划行动路线和时间。 花了半个小时行动路线彻底确定,然后根据行动路线,调动解放军战士。 整体计划由建筑工地潜伏人员削减工人食物,挑起不满,引发大范围斗殴,调动一部分解放军去处理。 秃党特务行动人员趁机进入厂区,暴露一部分特务,从内部攻击工厂门口岗亭,厂外特务配合。 把厂区一部分解放军战士调走支援门口。 再分头攻击食堂和普通车间,摧毁机器,袭击值守战士。 让解放军分头救火。 两人做好行动计划后就开始坐在办公室喝茶聊天,谈论日本家乡的生活。 计划规划的很好,殊不知全部被隔壁解放军战士们记录下来。 旁边房间战士们一边咬牙切齿,一边准备向上级汇报。 反特部门办公室里李干事看到日本特务的行动方案后,一阵大怒:“王八蛋,该死的日本特务,用心险恶,亡我之心不死。” “我还当他们是秃党呢,没想到是日本人,潜伏的很深呐。” “小张,去吧刘连长叫过来,顺便通知马书记。” 说完便静下来开始仔细分析日本特务制定的行动方案。 不一会儿刘连长和马书记就过来了。 李干事起身迎接:“李连长,马书记,你们可算来了,厂里特务已经把行动计划制定好了,现在就等发动了,还好我们提前掌握情报。” “要不然这次损失就大了,你们看看,这些特务有多恶毒,投毒,陷害,破坏,恐怖袭击,无所不作。” 马书记接过话头:“特务行动方案呢?我看看!” 马书记急忙接过李干事递过来的方案看了起来。 过了一会儿,突然拍了一下桌子怒道。 “原来那两个东西是日本人,真是狼子野心,都投降撤回本土了,还有小日本在国内折腾。” “一定要把他们全部挖出来,这些帝国主义不会放过任何一个机会,对我们的崛起搞破坏。” “手段真是无所不用其极啊,专家们粮食供应都已经由军队调拨了,他们还能找机会下慢性毒药,那说明毒药一定下在专家们喝的水里。” “毕竟除了水,别的东西都是外部我们渠道运进来的。” “能下在水里的慢性毒药,还是无色无味的,这群日本特务背后还得深挖,国内现在是无法提供,制造这样的毒药的。” “专家们身体情况也要重视,等这次抓捕特务行动结束了,请医疗专家来好好检查一下,帮专家们清理体内毒素。” 说完把特务行动方案,递给了旁边李连长,然后点上一根烟,眉头紧锁的抽着。 刘连长接过行动方案,看的异常仔细。 “他们的行动方案,还是有点水准的,要不是提前掌握情报,我们就得焦头烂额了。” “各个节点,环环相扣,要是按他们这么安排,我们厂区战士们还不够用,还真有可能让他们成功。” “你看看,这上面光厂内配合行动的都有30多人,这还不算厂外的,这是一点都不放过打击我们崛起的机会啊。” “李干事,让他们把行动计划送出去吧,沿途派人盯着,看他们能联系多少人。” “这份方案上目前只有参与行动人数,没有具体行动人员,不把他们调动起来,很难一网打尽。” 李干事点头道:“我已经吩咐同志们盯着了,只要他们联系立马就能确定人员。” “这次反特行动光我们是不够的,我这边马上会把这份方案送到公安局去,刘连长你那边跟厂外驻军协调一下。” “今天晚上,应该是那些特务聚集,发布行动计划的时候,我打算把他们一网打尽。” “正好趁这段时间,对已经露头的进行深挖,调查出其他隐藏特务。” “马书记这边跟军管会汇报,协调好后期善后事宜,建筑工地那边,也请马书记以后多多监督,对新工们做好细致的档案资料,照顾好后勤。” 马书记说道:“我晓得,这刚进城,就跟主席说的进京赶考一样,大家都没经验,这对我党管理大城市,大工厂是个考验,今后我们工作还是要做细点。” “各自安排去吧。” 说完一行人就散开各自向上级汇报,寻求支持。 那两个日本特务也在这时候把行动计划传了出去。 一切都在监控之中。 易中海完成今天工作,照例下班回家。 半夜突然传出阵阵枪声和爆炸声。 易中海一脸担忧的出了院子。 这时候院子里已经不少人披着棉袄走了出来。 何大清瓮声瓮气的说道:“这不是秃党打回来了吧,才安生几天?” 易中海沉思了一会儿:“应该不是,解放军正在解放山东呢,秃子咋可能打回来,估计是特务破坏。” “大家回家睡觉吧,估计过不了多久就停了。” 说完就进屋了。 其实易中海担心是特务要是破坏了工厂该咋办,炸药是他带进去的,要是工厂损失大了,他也跑不了。 躺在床上的易中海怎么也睡不着。 听着外面断断续续的枪声,谁也不知道他在想什么。 第24章 论功行赏 第二天一早,易中海起床上班。 昨天夜里总共睡了3个小时,现在起床走路都是飘的。 为了打起精神,易中海打了盆冷水,双手伸进冷冽的水中,然后把冰凉的水捧起抹在脸上,冷水一激,立马鸡皮疙瘩遍身,一股寒气从头顶往尾巴桩跑去。 这天气才阳历三月初,按农历还没出正月,可想现在北京城里多冷。 一把冷水脸洗过,易中海精神抖擞,然后端起李兰做好的玉米面煮的粥,就着咸菜和窝头吃着,滚烫的热粥喝下去又浑身舒坦。 跟李兰打过招呼然后心事重重的去上班。 来到厂门口,发现工厂门口没有破坏痕迹,只是进门检查更严了。 走进工厂大门厂里没有任何硝烟气,测绘车间也很正常。 易中海提着的心放了下来,心想没有破坏就好。要是有破坏,自己就完蛋了。 在测绘车间里打了一壶热水,坐在车间看着专家组的同志们吃饭,边喝边驱寒,早上的冷水脸,加上路上的寒风,那真不是一般人扛得住的。 不一会儿,就有一位战士进来了,来到易中海身边,小声说道:“易师傅,马书记叫你呢,去前几天你去的办公室就行了。” 易中海一琢磨,估计还是特务的事,就是不知道是什么情况,要是把特务都一网打尽了就好了。 来到送炸药马甲第一天去的办公室,里面马书记李干事,刘连长都在。 易中海便打招呼道:“马书记,李干事,刘连长好。” 马向东接过话头,和颜悦色的笑道:“哈哈,现在人家可不是干事和连长了。” “昨天晚上行动之后,就升了,刘连长现在是营长了,李干事现在叫李科长,等过段时间还得升。” 这时候因为特殊时期,所以城里处于军管状态,凡是兼职地方干部的,一律高配,就是为了重视城市工作经验,比如公安局的团级当科级,师级当处长,局级都是军级兼任。 刘雄连长,不现在叫刘营长了,“现在我还是副的,副营长,你不一样也升了,虽然书记还是书记,可级别是上去了啊。” 马向东笑了笑,“哈哈,都一样,好了,不扯淡了,把事情给易师傅说一声,别让人家担心。” 然后转头对易中海说道:“易师傅,你家离这里不远,想必听到昨晚枪声吧。” 易中海神色紧张,心有余悸的说道。 “是的,昨天晚上枪声大作,院里邻居都惊醒了,开始大家还以为秃党又打回来了,担心破坏好不容易得来的平稳生活。” “最后想到北方没了秃军,枪声又没响多长时间,才散了,经过军管会宣传,大家就知道了,这是在清理特务。” 马向东听后感慨道:“是啊,和平来的不容易啊”。 “老百姓最盼望的就是和平,而昨天晚上收拾特务就是要保证京城和平。” “这点易师傅你可立功了啊,要不是你的线索,我们这次可要吃亏的。” “昨天晚上,整个东城区,全部行动了起来。” “根据你提供的炸药马甲线索,我们跟踪调查,并重新审核工厂所有人员资料,对特务进行深挖。” “最终决定昨天晚上对特务展开突击抓捕。” “最后抓捕,击毙厂内特务47人,厂外特务65人,抓捕了90多人,对东城区特务网是个重大打击。” “后期估计还得审讯活口,搜查特务住处,通过线索还能抓住不少。” “对了,威胁你的那个叫暗鬼的,已经被击毙,你可以放心了。” “所以今天叫你来,是论功行赏的,不知道易师傅你有什么需要的没有?” 易中海听闻暗鬼被击毙,终于松了一口气,自己小命终于不被别人威胁了。 于是易中海脊背瞬间挺直:“马书记,我没有什么安排,一切看马书记的。” “我这就提供了一个炸药线索,而且还是送炸药的待罪之身,能不被处罚就不错了,哪敢奢望奖励。” 易中海头摇的像拨浪鼓一样,不想要奖励,只想要不被处罚。 现在的李科长站出来接过话头:“易师傅,我们红党和解放军,讲究功过分明,牢记恩情。” “虽然抓特务你只提供了,起了一个头的线索,但是根据这个线索,我们抓到大批特务,还减少了损失,不奖励说不过去。” “我们三个把你的事情,上报了军管会,军管会领导都知道了你,经过上级批示。” “因为你戴罪立功没造成损失不与处罚,但是要针对你因为特务威胁,而帮助特务的行动和立功表现记入档案。” “同时奖励照发,上级奖励你50万元人民币,50斤玉米面,10斤白面,5斤肉,2斤油,一个暖水瓶,一张奖状,并且立功表现记入档案。” “奖励就在门口岗亭,你这里在奖励通知书上签字,下班后凭我们三个的批条去领取。” “具体抓特务细节就不跟你多说了,你先去工作吧。” 此时的易中海还并不了解红党档案的重要性,接过奖励通知书,在上面签字,并且领到属于自己的奖状,最上面是易中海的名字,下面落款解放军京城军管会,北平市委两个单位印章。 易中海激动的流下了泪水,擦了一把脸:“谢谢,谢谢领导们,谢谢红党,终于可以放心了,这段时间一直活的心惊胆战,就怕哪天被特务灭口了。” “这特务要是没被抓住,我要么上了贼船下不来,要么被灭口,现在终于安稳了。” “领导,你们先忙,我先去上班了。” 易中海小心翼翼的把奖状折叠起来,揣进工作服上衣兜里,然后向办公室几位领导告辞离开。 感激是认真的,放松也是认真的,对于已经分出宗族的老易家来说,这是第一份正式的官方奖励。 现在还没破除旧习俗,对于普通人来说,人人都带有一点封建思想。 光宗耀祖,传宗接代,是百姓们最大的愿望。 官方一张奖状对于百姓们来说就是最大的认可。 把奖状贴在家里客厅墙上,在院里名声立马能上升一大截,再也不会有人敢说他们两口子不是,再也不会受到排挤。 易中海边走边开心的想着,恨不得立马下班,好回家跟院子里的邻居分享。 一天时间就在易中海高兴的心情下过去了,哪怕昨晚没睡好,在兴奋的情绪下工作效率提升一大截。 第25章 院里羡慕 易中海忙到下班时间,就急匆匆的往厂外冲去。 一般情况测绘车间比别的机械修复车间晚一点,因为现在大部分机器还是坏的,需要重新安装修理,损坏机器零件加工也不需要那么多人,所以每天任务量完成了,工人们就可以走了。 而测绘车间的需要整理的资料太多,工人上班时间进车间维修,下班时间还需要进测绘车间整理一天的资料。 今天下班后,易中海没有返回测绘车间,而是跟着工人们一起走了。 来到工厂门口的门岗亭里,里面已经堆着不少东西。 易中海找到门房里的值班战士,把红党几位厂里领导批的条子给了出去,然后在值班战士帮助下,扛着奖励的东西往家里走去。 背了六七十斤东西并没有正常情况下走的并不快。 走到一半路程的时候刘海中跟了上来。 “嘿,是老易吧,你这扛的什么?不是刚才下班吗?要帮忙不?” 易中海停了一下,看着刘海中说道:“不用,没多少东西,厂里发的 ,昨天晚上不是抓特务嘛,我提供了一点线索,然后特务被抓了。” “这些是红党领导给的奖励。” 刘海中一脸羡慕,“这么多东西 都是什么啊,有没有奖励个官儿当当啊?” “是不少,50斤玉米面,十斤白面,5斤肉,还有点其他东西,加起来六七十斤。” “当官儿嘛,没有,红党过来就是监督作用的,厂里还是之前那些人说了算,当啥官儿,再说我也不是当官儿的料啊,做工人有啥不好,凭本事吃饭,有门技术不比当官儿强。” 刘海中一脸不屑,官儿都没当上,还不是一工人,奖励有啥了不起的,大不了我也多表现挣奖励。 易中海并不知道刘海中心中的想法,只顾着往家走。 两人也不说话,就这么僵着,主要是刘海中羡慕和不忿,易中海是扛着东西不说话省劲儿。 两人刚进院子正好看到闫埠贵在给母亲熬药。 “嘿老易,老刘今天怎么一起回来了,前几天不是老刘先回来,然后老易摸黑儿才回来吗。” “还有老易你肩上扛的是啥?” 前院吕家,钱家都在看着。 易中海只好停下,又把刚才路上对刘海中的说辞又说了一遍,刘海中不屑的哼了一声就离开了。 “老闫,这扛着六七十斤东西怪累人,这样,我先回家把东西放下,回头再聊。” 说完易中海就往家里去了。 留下闫埠贵在原地咂摸嘴,“嘿,北京城解放了,这老易也起势了啊,以后院里要变咯。” 易中海回到家里,正好李兰正在做饭,看到易中海扛着的东西,就擦了擦手,放下锅铲,然后帮着把东西往地上缷。 “老易,你这都是哪来的,这暖瓶,还有这肉和油,还有这两个袋子是什么?” 易中海回复:“袋子里是50斤玉米面,10斤白面,厂里奖的,主要是帮忙抓特务了,立的功劳比较大。” 李兰扒过易中海,浑身看了一遍,确定没事,就问道:“老易,你这立啥抓特务的功劳,这么大,街面上抓特务才奖励10斤玉米面,10万块钱呐。” “你当我不知道,干多危险的事,才立这么大的功,你要出事了,你让我咋活啊,咋去见列祖列宗啊。” 李兰一边说,一边哭,还不断拍打着易中海的胳膊。 易中海只好解释道:“没冒险,主要是我提供了线索,然后红党根据线索抓了一大批特务,阻止了特务的重大破坏行动。” “所以红党才给了这么多奖励,你看这还有奖状呢。” 说着从兜里掏出今天在厂里马书记给的奖状。 李兰也是识字的,看到奖状上写的易中海,重要立功表现,还有两个城里风头正盛的单位公章。 军管会和北平市委,均代表着官方。 李兰看到奖状,又看到易中海没事,才破涕为笑:“没事就好,没事就好,咱可不敢冒险,日占时期跟着日本人学技术,都忍着没报仇,这太平了,更不能乱来啊。” 说完又不断朝着四方作揖,“老天保佑,祖宗保佑,咱家获得官府嘉奖,搁过去是光宗耀祖,大摆流水席的啊。” “老易,这奖状咱们抽个时间,找人装裱一下,挂起来吧,好好保存着,不能破损了,这是咱们老易家第一次获得官家奖励啊。” 易中海也得意的笑了,“对了媳妇,还有50万人民币,也是奖励,在我身上麻烦,你先把它跟家里存款放一起吧。” 说完便将钱交给李兰。 李兰接过人民币,点了点头,“我知道了。” “老易,咱们获得官府奖励摆不摆流水席,这摆的话要花不少钱,这不摆的话说不过去啊,不让邻居沾沾喜气,大家哪会知道。” 易中海直接回复道:“席就不摆了,吃过饭,我们就挨家上门一家四斤玉米面吧。” “我算了一下,除了我们家和后院龙老太太,还有10户,总共也才40斤,奖励的玉米面就分了还有剩的。” “正好挨家挨户说清楚,让大家沾沾喜气。” “明天你在家,去把奖状裱了,做个玻璃相框挂墙上,免得弄坏了。” 说完两口子就开始吃饭,还好锅里煮的是白菜汤,要是别的,估计都煮糊了。 易中海在家吃饭,李兰给后院老太太送了一份,然后回家吃饭。 两口子吃过饭脸上都带着喜气,用大瓷碗,一碗装上两斤斤,从前院开始,一家一家的送玉米面。 每送一家,李兰就跟人说玉米面的来源,把易中海获得的奖励说一遍,易中海在旁边补充。 两口子一边送玉米面,一边听着邻居的惊叹,感谢和恭喜,听着吉祥话真是浑身通透。 送完最后一家,回到家里发现过了四十来分钟,接近一个小时。 两口子没完没了的一家一家的说,大家后来谁不知道,给面子罢了。 奉承着点,粘着喜气。 第二天白天,易中海照常上班,李兰出门把奖状裱了,回到院子拿着大相框,慢慢的往家里走,院子里闲着的小孩,过来照着念,然后又吸引一批妇女过来观看。 大家不断的感叹原来奖励是真的,官家奖状都来了,谁还能作假? 晚上妇女们带着酸气,数落着自己家的男人,男人们一阵憋屈后,就是浓浓的羡慕。 现在附近方圆好几里可没有谁有红党政府发的大奖状啊。 第26章 恢复生产 自从易中海获得红党奖状之后,整个四合院氛围就变得不一样了。 易中海出门,无论院子里,还是南锣鼓巷的其他住户,都会热情的打招呼。 相处态度变了一个样。 以前易中海一家在邻居眼里就是绝户,有素质的不理,没素质的咒骂。 现在获得官家奖励之后,大家更多的是羡慕和同情。 自从工厂特务抓捕行动之后,又过了一个月,工厂所有机械全部修理完成。 被日本人维修升级的老旧机械,全部测绘完毕,部分机器还根据日本人留下的,各种机床维修记录,进行了优化。 最终形成图纸装了满满一卡车,才把备份资料送往北京军管委员会工业复苏委员会。 而娄记机械厂保留了一份资料,然后等待新车间建成,成立一个机床生产车间。 同时娄振华还趁机将一部分,参与测绘项目中水平最好的中高工,调了出来,成立了一个机修部。 然后娄记机械厂就复工了。 整整一个月没有休息,也就十天前,红党中央领导进城,厂里进行了加餐欢庆。 本来娄记机械厂主业是机械加工,主要为外面供应零件和蒸汽机气缸,总人数230多人,日本人来后,扩大规模,把蒸汽机停掉,主要生产型钢,板材,机械零件。扩大到800人规模。 然后日本走后一直到解放,也才总共一千出头工人。 这在北京城来说已经是大型厂子了 要知道秃党北平城附近八个修械所,平均也才200人左右。 因为战争刚平复,各项经济方面还没有完全恢复。 再加上北平附近各工厂破坏严重,各铁厂为娄记机械厂提供钢铁原料不足,机械零件需求也不足。 娄记机械厂自从机械设备全部被修复后,靠着为军管委员会下属工业局,机械局提供维持着每天五六个小时的开工情况。 自北平解放后,解放军军管委员会就接手了,秃党在北平城附近的八个修械所,无论是前线需求,还是红党工业规模扩张,都需要机械零件。 连其他民用工厂为了恢复生产,也需要采购一部分,但是不多。 1949年4月16日,娄振华在恢复后工厂里巡视。 各车间正在教工人文化课。 娄振华并没有打扰大家,回到办公楼,找到马向东。 “马书记,还好我精明,捐献了30%股份给贵党。” “别的厂还在为复工想破脑袋,我们厂的机械设备,在贵党的协助下完成了维修。” “要不然拖几个月,这千把工人里技术好的就得走大半,即使恢复,厂里加工水平也会差很多。” “其他厂几十,几百工人损失不会太大,我这上千人的工厂,要是不能早点复工那等于每天都在亏损。” 马向东客气的回道:“娄厂长,我们这是互相成就啊,我们学习工厂管理经验,你能减少亏损,大家各有收获。” 娄振华却依然一脸兴奋。 “那不能够,要是没有贵党帮扶,即使机器修复了,也没有多少订单呐,现在靠着贵党订单,工厂就能运营下去,工人发工资才不会亏损。” “而且你们现在在工厂搞得识字班,也很好啊,工人有了文化,学技术就快,工厂也能生产质量更好的东西啊。” 马向东也笑着回复,“我党对工业的扶持一直都不会变,我党现在的宗旨是解放工农,劳苦大众,建立工农联盟为主导的新中国。” “支持发展工业,就是发展壮大工人阶级。” “至于识字班,那是我们红党军队老经验,老政策了,要让士兵识字,并学会维护自己权益,学会民主的办事流程,理解自己为什么参军,为什么打仗,所以我们战无不胜。” “工人识字也一样,我们在识字班教学途中会通过学习提高工人水平,提升工作效率,保证工人自己利益,保护自己不被欺负,能更好理解工业对国家和个人的重要性,并且学习工业技术,报效国家。” 娄振华听后一阵沉默,“我懂了,以后工人培训所有花销从厂里出吧,一定要根据工人学习情况做出点奖惩制度。” “我国工业发展,不是一两个能行的,以前是我太天真了,总觉得搞工业,精英是最重要的,忽略最底层。” “秃党精英倒是不少,认真发展工业的没多少,你们红党却是真心实意发展工业,勤勤恳恳搞基础。” “要是没有基层工人,精英再多也没有用。” “当年留学回国要搞工业,不仅没赶上好时机(日本侵略),方法估计也有问题。” “有生之年要是看到我国工业超过国外就知足了。” 马向东也是跟着沉默:“是啊,要是有生之年能看到我国工业超过国外就好了。” “差距太大,慢慢弥补基础吧。” “要知道自21年我党成立时,全国就有200万工人,现在呢,在秃党统治下有500万都不错了,整整近30年,错过多少机会啊。” “我党发展壮大靠的是依靠工农,法宝是学习识字,总结经验。” “通过不断的发展,总结,培养出一批批优秀党员干部。” “那么我相信工业人才,我们也可以依靠工农,夯实基础,从底层培养大批精通工业的技术人才和干部。” “所以,学习,总结,一定是我们发展工业的抓手。” “只要方向不错,总会追上国外的。” “娄厂长,我们一起努力吧” 娄振华听得热血沸腾,这是他第一次系统的了解红党的发展。 “是啊,只要方向不错,夯实基础,总能赶上的。” “一起努力吧。” “哈哈哈。” 就在办公室里,娄振华和马向东互相看了看,想着刚才的豪言,放肆的笑了起来。 不一会儿门口就站了不少看热闹的人。 娄振华和马向东面面相觑,然后停下笑容,赶走了看热闹的工人和员工。 “对了,娄厂长,有个事还得跟你商量下。” “什么事啊?”娄振华微笑着问道。 “就是再过半个月就是五一劳动节了,我就想着在这之前把一天八小时工作制度给定下来。” “现在是订单不满,工人很轻松,很少加班。” “等过段时间厂里订单恢复了,可不能跟过去一样,一天十个小时,十二个小时上班呐。” “再说了,八个小时工作制,工人有更多时间照顾家务,和学习识字,提升技术啊。” 娄振华严肃了起来:“马书记,八小时工作制我是没意见,以前在德国读书去工厂实习见过。” “但是国内情况就有点复杂了啊。” “再加上北方你们刚解放,你们还没稳定下来,本来因为我的捐献股份,不少老板就有微词,这弄的他们就难做了。” “再加上这么长时间工厂停工,设备破坏,大家损失都不小,就等着机器修好了,赚回来。” “我这又要带头搞八小时工作制,这不是把我和贵党陷入众矢之的嘛。” 马向东听了,沉默好久。 是啊,现在街面儿上还不算太平,物价也不稳定,还是不要再生事端了。 “是我想岔了,现在北方稳定最重要,牵一发动全身呐,我们要照顾其他实业家的情绪啊。” “本来战后经济情况不稳定,还没恢复正常经济运行,要是再刺激那些实业家,工厂主,会出大乱子。” “一个无限期停工,停业抗议就能造成大量人员失业,我党又不好强行接管实业家们的工厂。” “本来在日本人和秃党治理下,发展工业已经很不容易了,我们不能再捣乱。” “没事”,娄振华安慰道:“不能明着搞八小时工作制,但可以暗着来嘛,比如工人工作八小时,然后在厂里接受两个小时识字和技术培训不就行了。” 马向东一脸兴奋:“着啊,这是好主意啊,就是短时间内不能推广,只能悄悄的来,并且还能在军管会下属直营工厂运行。” “先发展一段时间,总结经验教训,过几年再推广嘛,哈哈” “娄老板,谢谢你了,我一会儿整理实行方案,送往军管委员会,你也在上面签个字。” “马书记,我又不是你们党的人,这不合适吧。” “有啥不合适的,这不是你提议的吗,一起提名吧,在领导面前加深印象,对你有好处。”马向东打断道。 “行,我签字吧。” 娄振华和马向东在办公室忙。 而工人就已经下班了,现在是下午五点多。 南锣鼓巷95号的工人们还不知道,院里正有惊喜等着他们。 第27章 何许初战 因为娄记机械厂活儿暂时不多,工人们太阳还没下山就下班了。 易中海一行人有说有笑的往家里走去。 路上说着今天识字班的事。 走到院子大门的时候,易中海就听到了,院子里的吵闹声,叫骂声,呼喊声。 一行人飞快的往院子里跑去。 来到中院之后看到何雨柱坐在许大茂身上打,许大茂躺在地上,双手捂着头,迎接着何雨柱一拳又一拳。 院子里男人不是上班就是出去了。 上高中的大孩子们也开学了,就小点的孩子们放学早,他们不是拉架,而是在旁边欢呼,鼓劲,添乱。 妇女们也拦不住两个半大小子,只能一边拉,一边喊停手。 旁边还有许大茂的妹妹许凤莲和何雨柱的妹妹何雨水急得直哭。 怎个乱字了得。 易中海急忙喊道:“柱子,大茂,你俩在干什么?” “还不住手,老刘,老袁,快帮忙把他们拉开。” “小孩子下手没轻没重,打坏了咋办?” 说着带头冲上去。 于是几个男人一起把何雨柱,许大茂强行分开,两个人还不断的向对方挑衅。 易中海就大声训斥道。 “柱子,大茂,你们在闹什么,以前不是吵吵两句就没事了吗?” “今天怎么打起来了?” “有什么不能说清楚?” “你们两个都是家里独子,打坏了咋办?” “媳妇,你跟老刘媳妇一起把小雨水和凤莲丫头,抱起来哄一下,别让她们坐地上,这天气还冷,着凉了就不好了。” 许大茂揉着脸,顶着熊猫眼,脸肿得老大,带着哭腔跟易中海控诉道。 “易大爷,傻柱他欺负人,我就说了两句他就冲过来打我,太小气了,以前就看我穿漂亮的衣服就看不过眼。” “我看他是借题发挥,没事找事。” 许大茂还没说完,何雨柱就怒了还想冲过去打许大茂,不过被袁家袁建声给连忙控制住了,只能挥舞着胳膊,朝许大茂喊道。 “孙子,你瞎说。” “易大爷,我们学校复课了,今天我去办手续,跟老师说还有半年就初中毕业了,这个学期就不去上课了,只交学费,然后来领毕业证。” “提前出去进泰丰楼当学徒,再学份手艺。” “这事被许大茂知道了。” “放学时他领着他们高小的学生,一起喊我臭厨子。” “我气不过朝他威胁,再乱说就打他。” “他们仗着人多势众,一直喊\/傻柱,傻柱,退学学厨,一辈子不富\/,旁边好多人看笑话。” 何雨柱很愤怒的喊道:“他许大茂不知道,咱北平爷们要脸的吗?” “大庭广众之下搞我,我何雨柱以后怎么混。” 许大茂这时又一脸委屈的说道:“我说的是事实啊,傻柱这名头,是你爹起的。” “你要退学不读书,去学厨子是事实吧。” “不好好读书,以后就找不到挣钱的好活儿,一辈子只能当富不了,饿不死,伺候人的厨子。” “我是为你好,不想让你走,让你回学校好好读书,你还不领情。” 许大茂说着说着一脸得意,一副为你好的样子。 结果下一句就变了样子。 “我们天天斗嘴,你不读书跑去学厨了,没人跟我斗嘴,多没意思啊。” 这贱贱的样子让人想揍他。 何雨柱又恼怒道:“我说了多少遍不许叫我傻柱,你就是不听,你大庭广众之下落我面子,就该揍。” 说完又对着易中海等人说道:“易大爷,我当时就急眼了,说了句,你妈也是干伺候人的活儿,你家干得,我何家干不得?” “我乐意学厨你怎么着?” “然后许大茂就跳脚了。” 何雨柱一边说一边学着许大茂的样子。 “我妈伺候人怎么了,你还没妈呢。” “易大爷,大爷大妈们,你看许大茂是不是找揍,他说我死去的老妈做什么?” 许大茂这时接过话头,“我怎么跳脚了?” “我们平时打打闹闹,没事,你说我妈做什么?” “这不是你先说我妈的?” “别以为我不知道,平时看我穿着娄家小少爷的旧衣服,你一直阴阳怪气。” “不就是嫉妒吗,平时仗着年纪比我大,威胁我,欺负我。” “让我把娄家给我妈的,小少爷旧衣服借给你穿,我是不是让你试了的?” “我也就损你几句,就受不了?” 何雨柱也吵了起来,“那谁让你说我死去的老妈的?该打。” 许大茂也呛道:“你不先说我妈,我会说你不?我平时说过你没?我们再怎么拌嘴,以前没提过任何一句你没妈的事吧?” “他何雨柱这是追着我从学校打到院子里啊,我又没错,我肯定不服啊。” 何雨柱这时候也嘴硬道:“那当时不是被你弄丢面子急眼了嘛。” 直到这邻居们也算是弄清楚了。 敢情是许大茂人小鬼大的落了何雨柱面子,毕竟对于这时候的人们来说,只要出去学徒,工作了,就算成人了。 许大茂舍不得老冤家不读书离开学校了。 何雨柱呢是个粗人,脑子慢半拍,被许大茂大庭广众下落面子急眼了,说话不过脑子把许大茂老妈给带进来了。 然后许大茂就把何雨柱死去的老妈带上了,接着何雨柱报复,殴打许大茂。 事吧,就是这个事。 年轻人气性大,不服输,都有错,这案子还不好判,头疼。 从何雨柱许大茂两个人说话,办事就知道两个人性子。 这何雨柱呢,纯粹是爹天天忙出门做菜,没空管何雨柱,娘又不在,也没得个人管束着,这条街道上就是出名的浑人,还在天桥学了摔跤。 何大清送何雨柱去学校,纯粹是想着让何雨柱认点字,顺便由学校老师帮忙管教,根本不在意何雨柱学习问题,连是非对错教的都不多。 在他看来,这战乱年代读书不重要,会一门手艺,饿不死才重要。 这许大茂呢,虽然嘴欠,不着调,时而跟小大人一样,时而又像个孩子,但最起码做事的分寸是有了。 许大茂老爹许富贵是娄家老人,人情世故是人精,老娘是娄家帮佣,这大户人家教孩子,以及迎来送往见识到不少大人物。 所以两口子注意许大茂学习问题,因为在他们看来,读书最容易翻身。 所以许大茂虽然还在上高小,下半年上初中,但读的书不少,学习不错,颇有见识。 就在易中海还在难为该如何判的时候,许富贵和何大清回来了。 “老何,老许,你们怎么一起回来了?” 何大清瓮声瓮气的回道:“嗨,前段时间军管会把长契废了,我就成了自由身,现在还在泰丰楼上班,过段时间出来再找个活儿。” “傻柱那边我让他去泰丰楼接替我做学徒,跟我师兄学,我把位子让出来,而且泰丰楼食材多,傻柱去做学徒,手艺比在家提升快。” “反正现在不用签长约,去学几年没事。” “老许呢,今天他们电影院老板请客,老许去陪客,后来正好我下班,就一起回来了。” 易中海就把事情经过说了一遍,然后问两人:“老何,老许,这件事呢,两个人都有错。” “要不这样,我们就各打四十大板。” “两个小子互相道歉,然后何雨柱赔许大茂跌打损伤药钱,许大茂去何家给何雨柱老娘牌位鞠个躬。” “老何,老许,我这么判没问题吧?” 何大清跟许富贵想了想,同声说道:“没问题。” “老易公平。” “老易判的有水准。” 然后何雨柱两个还是互相的不服气,在双方老子的压迫下,互相道歉。 然后何大清掏出两万人民币,递给许富贵,许富贵则带着许大茂去何家鞠躬道歉去了。 何许之战就这么落下了帷幕,可造成的影响并没有散去。 第28章 后续 今天下班早,易中海处理完何雨柱,许大茂的矛盾就不管了。 跟李兰一起回家,李兰收拾食材,洗手准备做饭。 “老易啊,你说这柱子咋就有点缺心眼啊。”李兰一边洗白菜一边纠结的说道。 “大茂一直很有分寸的,柱子用石头,青蛙,虫子跟大茂换从娄家弄回来的旧玩具玩,大茂也就呛两句,也给柱子玩了。” “平时跟在柱子后面,帮柱子还平了不少事,就我们院子里这大大小小十几个孩子,出门都很少带柱子的,嫌他冲动,脾气臭。” “也就大茂跟他玩,柱子还缺心眼的不知收敛,这条巷子都快混的人嫌狗厌了。” “你上班不知道,柱子自从四年前他母亲去世,就到处流趟,仗着人高马大的,动不动就欺负别的孩子。” “人也跟炮仗一样,一点就着,只要他占理,上去就是一跤撂倒,人家父母觉得是孩子打闹,也没找何大清,就这样放纵。” “柱子有点无法无天了,这在过些年名声要是差了,媳妇都娶不到。” 洗好白菜萝卜,李兰起身去案板切菜。 “大茂这孩子嘴也随了许富贵,碎的很,别的孩子说不过就打人,要不是用零嘴儿巴着,早挨揍了。” “学习也还行,就是学他老子,狐朋狗友有点多,平时也没得啥坏心思,教养还行。” 易中海看着李兰做饭,然后泡了一杯高碎,坐在椅子上,静静的听着。 “也幸亏柱子要去学徒了,有师傅看着,天天忙起来,也没得心思犯浑,要不这孩子再放任不管,名声就废了。” 易中海喝了口茶回复道:“柱子从小就不爱学习,六七岁的时候何大清就让他帮着烧火,切菜了。” “也不指望他能学啥,一肚子直肠子,人又犟,决定的事三头牛都拉不回来,你没看何大清都放弃了,学门手艺就行了。” “你看去年兵荒马乱的,何大清让柱子在家学白案做包子,教训柱子,说要是不好好学,以后出去做菜,做的难吃了,送给别人都不要。” “柱子不服,说自己学了几年包子了,不用学了,学的别的。” “还跟何大清说你信不信,这包子拿出去马上能卖光。” “何大清一句不信就把柱子惹急眼了,端起蒸笼就往外跑。” “何大清追出去。” “包子还没卖,就遇到两个乱兵,要抢包子。” “柱子牛脾气上来,接着跑,这附近巷子柱子他们从小玩到大,熟的很,就把乱兵甩掉了。” “连后边的何大清都没跟上。” “柱子在出了另一个巷口,遇到人要把他包子全买了。” “这柱子当时一高兴,钱都没看就卖完了,他只想到很快就能卖完了,何大清就不逼着他做白案,早点上手红案了。” “等回家,兴高采烈的把事说了一遍,然后掏出钱就递给何大清。” “何大清接过来一看都是假的,再看柱子还得意的直乐。” “何大清就毛了,你说这投啥,练手的包子乱兵抢了就抢了,不知道枪子比人快,就柱子一根独苗,出意外了咋整?” “更何况收的还是假钱。” “何大清把柱子揍了一顿起个傻柱的别名。” “你不晓得何大清在柱子没回来的时候多担心,都快急疯了。” 易中海把傻柱的来源跟李兰说了一遍。 “这事还是何大清请许富贵和袁家老大,还有我,帮忙出去找人说的。” 与易家差不多的,还有许家。 许大茂去何家鞠完躬一脸憋屈。 自己就开个玩笑,柱子就把人打一顿,攻击双方母亲也是柱子挑起来的。 咋挨了一顿揍,还要道歉,除了医药费啥也没得到。 许富贵也一脸晦气,不就是编个顺口溜嘛,哪那么多事? 要不咋说是父子俩呢,连许富贵也没觉得没必要小题大做,院子里开会愿意道歉,鞠躬,那是被架住了,不好反对。 许富贵把话跟媳妇周美云说了。 周美云也一阵恼火儿,就这一个儿子,还给打成这样。 脾气顿时就来了:“你们不知道那柱子就是个莽夫啊,跟他叫什劲?” “他那说不过就打人的习惯这附近哪个不知道?” “还有你许大茂,你不知道北平城的爷们儿好面子吗?” “每年因为面子打架,死人有多少?” “你带着那么多学生在校门口落别人面子,你说你咋想的?” “还有,以后少跟你老子学。” “真是好的不学坏的学。” “你老子那一张嘴皮子和交狐朋狗友的本事,你是学了个十成十。” “我在娄家这么多年就没见过,哪个成大事的男人,嘴跟长舌妇一样,你嘴皮子利索,你用在正道上啊。” “你还有脸委屈,给我跪一个小时,好好反省,叫你好好读书,多学点好的。” “说话要注意口德,你知不知道?” “嘴贱不留德,容易得罪人,我们小门小户的,安稳点不行?” “我在娄家看那么多来来往往的人物,就没见过不留口德的人,不留口德的人,他们说坟头草都老高了。” 说完又转头瞄向许富贵,“还有你,大茂这样子不是你教出来?” “你为啥从娄记的店铺出来别人不知道,你自己也忘了?” “要不是你这张嘴,早都做上管事了,要不是我求情,你早被撵走自生自灭了,哪还有面子被介绍到电影院去当学徒?” “你说我当时咋就鬼迷心窍,看上你这样的男人,被你花言巧语糊弄了到手了。” 说罢也不管他们爷俩儿,就去做饭了。 周美云一通发火,吓得小许凤莲静悄悄的坐在火炉边不敢吱声。 许大茂也知道老娘说的是真的,只好不服气的跪在炉子边。 连许富贵也跟鹌鹑一样低着头,不说话,坐在炉子边烤火。 在说到何家。 何大清,饭都没做,就那么抱着何雨水,静静的看着何雨柱,一句话不说。 何雨柱被看的身上直起鸡皮疙瘩。 何雨柱很不自在的说道:“爹,没事了吧,要不我先去做饭,雨水还饿着呢。” 何大清看着何雨柱叹息一口气说道:“柱子啊,你咋还是那么莽撞,上次是没打够是吧。” “我叫你傻柱,你是真的傻是吧。” “你已经长大了,过几天就要出去学徒了,动不动就打人,容易得罪人你晓得不?” “我们是厨子,就靠手艺说话,让你认真练是为你好,不练好基本功,那是没得前途的。” “还有,我们厨子就是伺候人的活儿,人家大茂没说错啊。” “一个冲动,动不动就打人的厨子哪个敢用?不怕把客人打了?” “以前你还小,没跟你细说。” “我们厨子就是要冷静,嘴严,只做饭,不问来客。” “本来就是伺候人的活儿,我们是吃这碗饭的,客人说的再难听,你也要忍着,受不住就打人,你不想想,你得罪得起不?” “让你读书你不是这块料,那你学厨该得好好学吧,有门手艺饿不死。” “你好好想想,过几天带你去拜师。” “去做饭吧。” 何雨柱如蒙大赦的跑了。 何大清摇了摇头,这个柱子,也是没办法,刚说的,他肯定没听进去多少。 这天晚上每家每户都聊着何许之战。 天还没暖和,夜里又没得什么事,家长里短的各家事就是最好的消遣。 对何雨柱和许大茂的评价也各有千秋。 不过说的最多的还是易中海。 赞扬居多,夸他处理突击情况厉害,办事公平,公正。 于是何许之战,让易中海声望又上了一层楼。 第29章 两家摊牌 第二天一早,大家去上班。 许大茂也早早起床,对于昨天晚上罚跪,明显是不服气。 经过昨天在校园门口的铺垫,很多人都知道何雨柱叫傻柱。 不过这还不够,以前没挨过打,现在又打不过何雨柱,所以许大茂打听了以前被何雨柱欺负过的巷子里孩子们。 把傻柱绰号来源一五一十的跟这些人说了。 然后让他们到处宣扬何雨柱叫傻柱的称呼。 这些十几岁的孩子也觉得有意思,再加上何雨柱动不动就打人,也让大家没面子。 于是一场轰动的扬名计划就这么展开了。 今天娄记机械厂活儿还是不多,工人们下班回家的时候,整个南锣鼓巷傻柱的名号已经传遍了。 还有不少熟人朝南锣鼓巷95号的住户们打听是不是有这么一号人,是不是真的,人傻,脾气不好,还爱打人。 易中海听得直摇头。 快步走回院子,看李兰正在收衣服,然后问道:“还没做饭吧?” “没呢,一会儿做,天黑就能吃了。” “行,没做的话我再去买点菜,晚上整好点,叫老太太过来。” “这几天不忙了,上次我们商量好的事,跟老太太摊牌吧。” “世道太平了,我们也给老太太定一个心。” 说完易中海就进屋拿了五万块人民币出门了。 去到市场,人还不少,离天黑还早没事的就出来逛逛。 易中海挑了十几分钟最后买了一条鲤鱼,一只鸡,一斤鸡蛋,干蘑菇买了半斤,腊肉切了一斤,粉条一斤,总共花了四万二,然后又打了一斤米酒,姜蒜花椒,把带出来的钱花完了。 这天气,一点新鲜菜没得,有的只是肉类和干货。 东西买齐了就回家。 院子门口遇到闫埠贵。 “哟,老易,买这么多东西,日子不过了?” “嗨,这不厂里没那么多活儿嘛,难得有空,吃顿好的,老太太也好久没吃了。” 闫埠贵羡慕道:“还是你行,工作好,就是不一样。” 易中海摇了摇头没说什么。 到家后,两个人一起拾掇。 易中海拿了一个盆子一个碗准备杀鸡,正好炉子上还有热水可以烫毛,这活儿比较简单。 碗放地上,拿把菜刀往鸡脖子上一抹,鸡血流进碗里。 鸡血可是好东西,处理好了,搭点酸菜炒一下就是一盘好菜,鸡血吃起来还比较嫩。 然后把鸡放盆里用开水一烫,就开始拔毛,拔光之后再把整鸡放明火上烤一遍,彻底烧干净鸡身上剩下的短毛和绒毛。 再接着开肠破肚,清理掉内脏,留下鸡心,鸡胗(鸡胗内部那一层皮是药材,鸡胗又叫嗉袋,是鸡的一个消化器官。)洗干净,鸡爪烫掉表皮,鸡就处理好了。 李兰也拿个盆子杀鱼,最简单了,刮干净鳞片,然后开肠破肚,丢掉内脏,挖出鱼鳃清洗干净就行了。 易中海还在处理鸡肉的时候,李兰已经把香菇,泡上,清洗白菜,萝卜,酸菜,土豆了。 等食材处理好,李兰做饭,易中海就去看望老太太了。 来到后院,老太太在家里炉子边烤火,之前一个月,忙的时候是李兰帮忙生炉子的,这几天不忙了,易中海继续接手。 “老太太,困不困呐?” “还好,小易,今天热闹的很,又有兰子陪着说话,挺好。” “那还行,我很担心你一个人在家烤火,暖洋洋的,犯困,容易眯着了,这炉子边儿上睡着了挺危险。”易中海担忧说道。 “没事,困了起来出去转转,现在还走的动,要不是兰子帮忙,洗衣做饭我都能自己干,健朗着呢,又不是七老八十了,还动的了。” “你这孩子真是瞎担心,针线活儿我都能自己做,这不需要兰子插手,在农村,我这么大的女人,还能干农活咧。” 易中海笑着回应:“是,您老还不老,您这针线活儿就比兰子做得好。” “哈哈,说笑了,我可没年轻人拿个精力,做的慢,也就会的花样比兰子多,她虽然不是大户人家,但是能嫁你也不是小门小户啊,只是针线活儿没见过这么多样式而已。” 易中海一阵感慨:“是啊,兰子也是上过一段时间学的,她家比我家没灭门的时候还富裕,跟着我,也是受罪了。” 老太太也不好接话,女人都不容易,出嫁了丈夫不就是自己的一片天吗,孝顺公婆,服从丈夫,养育孩子,在这年代是常态。 于是转过话题,“小易,过日子不就是互相扶持么,小易啊,这许大茂,现在也学坏了,报复心太强了。” “今天一天算是把柱子那个莽人的名声,全给败光了。” “随了他老子,以前还挺不错一孩子,这气性太大,他爹受了欺负找人报复,他也学会了。” “压根就不知道名声对一个人多大影响,这是要毁人呐。” “你看吧,我估计晚上还是不得消停,何大清不闹过来才怪了。” 易中海点头道:“是啊,两家都不是省油的灯,许富贵外面狐朋狗友一大堆,能拉出不少人涨声势。” “何大清也是个有面子的大厨,这北平城里倒是认识不少显赫人物,也能帮着撑腰。” “这事闹的,都是邻居,何必呢。” “柱子老娘去了以后就彻底脱了缰绳,没人管教他,还好说,这大茂这回是过分了,11岁的孩子,平时再有分寸,也不知道名声对人的重要性。” “这阴错阳差的赶上了。” “不说烦心事了,老太太,我这接您吃饭去。” “买了鸡和鱼,咱们好好加餐去。” 老太太也笑了:“小易有心了,走吧,先去你家,晚上吃完饭估计还得处理何许两家的事。” 说着老太太放下手里针线活,就跟着易中海出门了。 来到易中海家里,此刻易家还生了一个小炉子,上面炖着鸡汤,桌上已经放好了清炒萝卜,酸辣白菜,酸菜炒鸡血,炒鸡蛋,白菜炒粉条,红烧鱼块,锅里正炒着干豆角炒腊肉。 老太太一阵惊呼:“嚯,小易,做这么多,三个人吃不完哦。” “没事,天气还冷,吃不完明天吃,锅里还炒着腊肉,另一个炉子炖着土豆香菇炖鸡。” “今儿可算是大事。” “什么大事啊?” “一会儿吃饭再说。”易中海一脸神秘。 “行吧,你个被猴子,多大人了,不说就不说。”老太太笑骂道。 过了十几分钟,李兰把干豆角炒腊肉放好,又在锅里加上水,然后和面擀面条。 又过了十分钟把面擀好,然后切成面条,用汤盆盛好鸡汤,端上桌,李兰和老太太每人一个酒杯装米酒,易中海喝散酒。 等都入席后易中海招呼道:“来来来,先吃菜,兰子,给老太太盛碗鸡汤。” 三个人边吃边聊,五分钟过去。 “老太太,是这样的,您看我们也没有孩子,您呢,就是一个人,我就想着,我和李兰认您做干妈,平时还是我们照顾您。” “等您老了,我和李兰在床前伺候,为您养老。” “我们两家一起搭伙过日子,有我们,您也不用担心动不了了没人照顾,受人欺负。” “等您百年后,我们两个做孝子贤孙,给您摔盆,送您热热闹闹的上山,您看怎样?” 易中海放下筷子,一脸严肃的认真说道。 老太太此时听到这话,立马也放下筷子,坐直了身子。 “小易,你是认真的?” “老太太,我肯定是认真的啊,要不是您,我们两口子45年日本投降的时候就不在了。” “是您照顾了我们,这等于是救命之恩呐。” “给您养老不是应该的嘛?” 老太太听了后又点点头,:“兰子,你咋想的?毕竟我和小易还要靠你伺候。” “你要是有半点不愿意就算了。” “我们话说在明处,有啥担忧说出来,咱们一条条解决,免得心里留疙瘩。” “小易也一样,既然有想法,那么就开诚布公的说,你们要是不甘愿,我也不想动不了的时候受罪不是。” “说实话,小易,开始我并不指望有人给我养老,大家都是有家室,子女的人,没有大恩,给别人养老说不过去。” “我本来打算百年后找人送上山就行了。” “45年前后,你们都25、6了,住在院子里八年,你们还没有子女,我才关注到你们。” “毕竟我们两家同病相怜。” 老太太眼神飘忽的回忆道:“再往前呐,我就当你们是一普通租户,就那么处着。” “你们两口子过的艰难,邻居们说话难听,我都晓得。” “谁没经历过呢?” “在我身上,话更难听,中年丧夫,晚年丧子,寡妇,绝户,要多难听有多难听。” “说我扫把星,克夫克子,我还不是咬牙挺过来了?” “你能想象 战乱年代,我这样略有家产的寡妇是多么耀眼?” “我是刚强了一辈子。” 老太太说的掷地有声。 确实,像老太太这样的目标,很多人眼馋,这样还能守住家业,可想而知是多么难。 “45年你们两口子遇到的事,跟我比起来都不是事,看着你们同病相怜,就拉了一把。” “后来你们两口子偶尔照顾我,我确实动了心思,也没跟你们说。” “毕竟从你们开始照顾我,我也才开始仔细观察你们,算是考验吧。” “没人愿意把后路交给人品不行,名声差的人。” “现在考验的差不多了,你们说的养老我同意。” 老太太郑重的看向两人。 “我先说到明处,你们给我养老,我家里财产百年后留给你们。” “大洋还有500个,大黄鱼10条,小黄鱼70,还有几件金银首饰,其他的都没了,原因你们晓得。” “这些是留给你们的,房产先放着,院子里现在总共还有16间空房,这些你们以后要是有孩子,就留给你们孩子,要是没有孩子就留给你们养老人,这算是我的一个保证。” “也是给你们留后路。” “我的外面关系我先留着,交给你们你们也用不了,没有那个面子,等着你们要是遇到难事了用。” “毕竟人情是越用越薄的,能不用尽量不用。” 易中海这才松了一口气,老太太同意了,说明以后靠山放在明面上了。 “老太太,我保证以后把您当亲娘伺候,要是不孝,天打雷劈,我易中海说道做到。” 李兰也跟着发誓。 老太太这才满意的点头。 易中海夫妇打蛇随棍上,跪下带着点哭腔,深情的齐声喊道。 “干娘。” 老太太顿时笑得跟花儿一样。 “好好好。” “孩子们,快起来。” “这认干娘啊,不能这么随意,今天我们两家,说清楚了,事就定下了。” “抽个时间,邀请双方宾客和德高望重的长者,做个见证,正式认亲,把事定下来。” “今天先这样吧,中海,你抽空找人选个黄道吉日,然后发请柬,正式邀请见证,有正式的文书,谁也说不出话来。” “吃饭吧。” 然后拿起筷子,三个人有说有笑的对付起了今天丰盛的晚餐。 第30章 老太太的教导 易家其乐融融的大餐一个小时就吃完了,收拾好桌椅,餐具,三个人就围着火炉聊天。 “海子,你们两口子身体到底咋回事?” “要不要我给你们介绍老国手?” “你们才30岁不到,治好了还有机会生孩子,要是治不好再说。” “你们两口子也要开始为以后养老打算了,不管是自己生,还是领养一个不记事的孩子,再过三五年,精力就跟不上了。” “带孩子就累人了。” “你平时上班,带孩子就兰子一个人的事,还要伺候我们两个。” 易中海又何尝不知道,下体受创,这些年问了不少医生,都说慢慢养,可这养了这么多年,也没得起色,每次都得去外面寡妇家熬药,在家熬的中药主要是李兰吃的。 而且易中海认为现在还不急,不管如何先多存点钱,未来养老也更有保障。 “先治着吧,过两年再说,现在还没到30岁,要是收养一个孩子,到时候该咋处理?” 老太太说道:“那行,事情你们自己斟酌,过两年再说。” 老太太倒了一杯茶正喝着,忽然门外传来了一阵吵闹声。 听声音是从后院传来的。 “小易,走,我们去看看,你们现在没有孩子,在院里生存,光我老太太面子不顶用,你要多主动公平的处理四合院的矛盾。” “这四合院现在啊,住户多,难保有些鸡毛蒜皮的事,处理好了,自己威望就起来了。” “邻居们信你,你就立住了。” “威望足够的时候就没人再敢说闲话。” “毕竟谁没有遇到点麻烦事,找威望重的人做中人,保人更放心。” “要是说你们两口子闲话,然后被你记恨了,遇到鸡毛蒜皮的事,你稍微偏向点别人,他就有的受。” 老太太语重心长的教诲道。 “你从山东来,应该知道村里处理矛盾很少见官的吧。” “见官,那些贪官污吏就能让你脱层皮。” “而且乡里乡亲的,不是要命的事,经官双方都得不到好,那是把人逼上绝路,得罪死了乡亲,名声就坏了,哪个跟你来往?” “遇到点难事,想找个人帮忙都没有,人家忌惮你。” “所以这时候乡村里,德高望重的人就出来了,宗族长者,村里文化人,善名远扬的乡贤等。” “花最小的代价办好相亲的难事。” “越是办事公平,威望越重,别人越愿意相信你。” “老了哪个不敬重你,百年后凡是对人家有恩的,都会热热闹闹的送你上山。” “我想你们老家那边这样的人不少吧?” 易中海一想也是。 易中海老家村里,三家大姓,六七家小姓。 遇到事了都找几个大姓宗族办事公平的长辈和村里先生。 易中海小时候,村里赵家老太爷去世,上山的时候,全村都去了。 不管姓不姓赵,都当晚辈忙前忙后帮忙,不少人哭的稀里哗啦。 听说赵老太爷是秀才出身,在村里大事小事都给你处理的妥妥当当,公平办事,对每家都有恩。 从太平天国到拳乱,都很好的护住了乡亲。 灾年还带着人修水渠。 死的时候十里八乡的赶来送。 小时候不懂,现在老太太一说就都清楚了。 赵老太爷晚年活的多潇洒,村子里走到哪都有人管饭,谁见了不恭恭敬敬的。 行动不便的时候,村里还有不少人主动帮忙。 经老太太一点拨,易中海就满脸兴奋的藏都藏不住。 易中海觉得要是自己有生之年,能有这赵老太爷威望一半就知足了。 易中海把自己老家赵老太爷的事跟老太太说了。 老太太也不住的感慨,这是一个奇人呐。 在大宗族里,办事肯定要考虑一部分宗族利益。 一般乡贤在不涉及自己宗族的事上也能办的公平,妥帖。 一旦牵扯到自己宗族的时候,就会有所取舍。 终其一生不被宗族利益干扰,始终公平公正的给大家办事,这就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 要知道在中国古代大家奉行的是皇权不下乡。 经官处理就花钱,没多少人能承担的起。 于是乡贤,士绅就自个处理,普通百姓办事花的代价更小。 讲究的士绅乡贤会始终做善事,为了死后留名。 但大部分士绅会以家族利益为重,灾年兼并,扩大宗族产业,为后代留下传承,纯粹为了利,哪会管普通百姓死活。 所以村里有这样地主士绅的时候,找人平事,做中人,做保人,处理矛盾的一般是最德高望重的人,毕竟百姓心里有杆秤。 “海子,你应该庆幸自己村里有这样一位老人,我想你们村受他影响,普通百姓过的应该没有别处艰难。” “要是别处大宗族族老,那是一门心思往自家刨食。” 易中海也赞同道:“是啊,那赵老太爷听说还上本地县志了,死后县长亲自吊唁。” “村里几家大姓族谱上都记下了他的事迹。” “村里老百姓每年清明,七月半儿,年前三次上坟的时候,都会带着点纸钱烧给他,也算是香火不绝了。” 老太太听了也一阵羡慕。 以前还担心自己百年后,连个上坟烧纸的地方都没有,金家旗人亲戚埋怨自己,是克星,让金家断绝子孙,肯定不会管。 还好现在有了易中海,逢年过节上坟的是有了,就是有点孤单。 “海子啊,你说的这人我算品出来了。” “做人不能太自私啊,要不死后,除了后辈,连个念叨的人都没有。” “死前图利,死后图名,人之常情哪。” “一个人孤零零的死了,生前要是名声不好,哪个记得你?” “以后你们两口子在院里和南锣鼓巷的,看到哪家有事了帮衬一把吧。” 易中海满脸认同的回道:“行,干娘我知道了。” “其实最近这几个月帮邻居处理矛盾,已经慢慢有威望了。” “以前不理解,现在也是更通透了。” “生前要么图名,要么图利。” “我们现在也没子女传承,利够用就行,以后专心求名吧。” “干娘您对院子里每家都有恩,只要不消耗自己名声,晚年不会太差。” “您在院里跟袁大爷一样年龄,袁大爷识字不多,就琢磨养活自己那一大家子孩子。” “所以现在院子里最德高望重的是您。” “我再公平办事提升自己名声威望,顺便您给我做背书。” “我们两家就能把院子牢牢掌握在手里。” “但凡要名声的都不会不给我们面子。” 这一番商量下来,易中海也算是彻底知道以后路该怎么走了。 老太太点点头,“你是个灵醒的,走吧,去后院看他们在闹什么。” “你先处理,只要判的公平,哪个要是不听,我来一锤定音。” 第31章 调解何、许 易中海和老太太,李兰一起来到后院。 看到何大清指着许富贵骂,何雨柱正在揍许大茂。 许富贵干着急,因为何大清把他拦着不让上去帮许大茂的忙。 周美云上去拉架,力气又没有何雨柱大。 许大茂昨天的伤还没好,今天又添新伤,鼻子直流鼻血。 院子里邻居怕被何雨柱迁怒,也围在外面看戏,毕竟何雨柱被惹急了,手黑的很。 不是正规拜师的,仗着练习切墩颠勺,练出来的力气,用摔跤散把式,把人摔倒扑上去就打。 也没人教他熟人打架往肉多的地方打。 何雨柱那是哪顺手打哪。 不让何雨柱把气消了,谁拉架谁倒霉。 更何况还有戏看。 大人在外面,小孩子在中间。 许富贵看着何雨柱把周美云一把推倒,站起来用脚往许大茂身上踢。 “何大清,至于吗,下班就来我们家找茬,看你家柱子不知轻重的把我家大茂打成什么样了。” “昨天打,今天还打,当我们许家是软柿子咋滴?” 何大清也一阵恼怒。 “你还有脸说,你看你家许大茂今天把柱子名声败成什么样了?” “我还没走进南锣鼓巷,就有人问。” “院子里有事不能自己解决?” “咋滴?” “败坏院里人名声很开心是吧?” “要把人丢到外面是吧?” “要不要以后大家出门就把院里丑事往外说,让我们95号院子出门坏名声飘十里地。” “到时候看哪个敢嫁进咱们院子。” “结亲的赶来一打听,哦,原来是95号院儿的啊。” “那院子没好人,别往火坑里跳了。” “嫁进去不是给自己姑娘找罪受吗?” “许富贵,你说这样行不行啊?” 何大清这么一说立马就激起了院子里的情绪。 特别是贾家,袁家,吕家,赵家的愤慨。 他们四家,贾东旭18,吕大强19,吕二强17,赵应华19,赵应民17,袁久林19。 这都是要过不了多久就要结亲的人。 院子名声坏了,可是会耽误自己孩子成家的。 这下子这几家就不能看戏了,直接下场。 张翠花冲上来就对着何大清喊。 “何大清,你是不想好了是吧?” “你回院子,我还给你详细的说了今天许大茂败坏你家柱子名声的事。” “说你家柱子坏的流脓,从小欺负邻居,偷看院子里娘们洗澡,尿床,动不动就打人,是傻子。” “你就这样打算回报我家的?” “我家东旭过两年就要结婚了,谁敢败坏我们院子名声我跟谁急。” “你们哪个要是乱说,我天天守着你家门口骂。” “孩子娶媳妇都成问题了 我,我还要什么名声?” 吕家也不干了,“我说何大清,许家坏你们家柱子名声,你牵扯我们其他邻居算什么事?” “我们家大强,二强马上也要到结亲的年纪了,谁敢败坏我家名声,我跟谁急。” “在院里不说话,你们是当我家不存在是吧?” 何大清也一慌,“贾嫂子,吕大哥,不是我要出去败你们名声,我就这么一说。” “这许富贵一张破嘴,天天到处惹事,许大茂也随了他,这要是他们爷俩出去乱说,那问题就大了。” “今天可以说柱子,明天可以说别人。” “不得不防啊。” 袁家老爷子也不说话,吧嗒着烟袋。 就瞅着许富贵。 袁建声接过话头,“何大清,不管真说假说,我记下了,我家老大现在在外面当兵,估计回来也要结亲,你们两家乱说坏我老大前程,可别怪我袁家让你们两家滚蛋了。” 赵家赵祖德也站出来跟着说道,“有矛盾,我们内部解决好,判了要是不服可以提,谁家没点磕磕碰碰的。” “同意了调解,还事后再报复。” “败坏人家名声,这就是不是爷们儿了。” “我的话撂在这,要是两家发生矛盾,院里给你们做主,觉得处理的不对,说出来,但是出去乱说,就不行了。” “谁知道一件事情会被那些长舌妇编排成啥样?” “胡乱编排我家,被我找出来了,就别怪我手黑,我再娄记机械厂还有不少徒弟呢。” 许富贵听得直冒冷汗,“各位街坊邻居,老少爷们儿们,没那么严重,这不我家许大茂还小嘛。” “小孩子,气性大,不知道分寸。” “等我回去教训他,以后保证不乱说了。” “这大家别往外传啊。” “我们内部处理好,这嚼舌根子的名声也不好听。” 这时易中海站出来,“先别说了,来几个人,一起把柱子和大茂拉开。” “老何,把柱子控制住了,不让他再犯浑。” “这要是把许大茂人打坏了,事更大。” 于是何大清,和易中海,袁建声,吕大强就扑了上去把人拉开。 许大茂正躺在地上,跟虾子一样弓着身子直叫唤。 这下轮到许富贵,周美云急眼了。 “何大清,你要是管不住柱子犯浑,就让军管委员会来管。” “要是大茂有什么事,你家别想好过,都是一个儿子,谁还治不住谁了。” “大茂,你没事吧?” “疼,爹,娘,我浑身疼啊。” “嗷.....” 许大茂疼得直哭。 周美云立马说道,“老许,背着大茂去医院。” “老刘,我把凤莲放你家,晚上帮忙看着点哈。” 刘海中回道:“没问题,你去吧。” 易中海也站出来,“行,我也跟着去,何大清,回去拿钱,许大茂医药费你家出。” “谁愿意帮忙,一起去医院,大茂十一岁了,就许富贵一个人背着走的慢,我们多来几个人换着背。” “早点送医院去。” 吕大强,袁建声主动站了出来,其他人准备站出来。 易中海说:“够了够了,就这些人,我们先去医院。” 一行人来到医院,医生检查后结果告诉了四合院众人。 许大茂肋骨骨裂,身上多处外伤,下体红肿。 “先住两天院,观察一下,谁这么狠,把这孩子打成这样?” 何大清一脸尴尬,“这不小孩子闹矛盾嘛,急眼了。” “急眼了也不行。” “你们家长没告诉孩子,闹矛盾不能下手没轻没重吧!” “给这孩子开点消炎,消肿,化瘀的药吃两天,没其他事就可以出院了。” 医生话刚落。 许富贵和周美云瞪大眼睛怒视着何大清。 何大清一脸尴尬。 “那什么,不管药费多少我出,再加十万营养费。” “回去我好好教训柱子。” 易中海站出来说,“行,就这么安排。” “等许大茂出院,你让柱子跟许大茂赔罪道歉。” “回去跟柱子好好说道说道,要是再下手不知轻重的,早晚会出事。” 然后又转过身对许富贵夫妇。 “这事是许大茂乱嚼舌根子,败坏柱子名声引起的,所以等大茂出院,你们带着大茂主动出去澄清,没问题吧?” “就说小孩子瞎胡闹,说着玩儿的。” “一个十一岁的孩子,没人当回事,笑笑就过去了,不用担心大茂名声,要是再过几年,大茂出去乱嚼舌根子,坏人名声,打死都没人说什么。” “早点澄清,对两个孩子好。” 易中海停顿了一下,“老许,你家以后少做坏人名声的事,传出去你家在这南锣鼓巷咋做人?” “许家媳妇晚上在医院看着,我们先回院里,跟院子里街坊邻居们说一声,让他们也别光看着。” “出门遇到人了说一声,两个孩子闹矛盾,柱子的事不是真的。” “等回去说好了,老许再过来,给你媳妇送住院需要的东西。” “老何,你管许大茂医药费,住院伙食费。” “你们两家看我处理的有问题没?” “有什么意见说出来,别等解决好了又闹幺蛾子。” “老许你也跟大茂说说,坏人名声是大忌,不是有大仇,哪个这么干?” 何大清思索了一下,“老易,我同意,我一会儿回去就带柱子来道歉。” “今天就算了,大茂正在气头上,就他那张嘴,柱子过来没准还惹事,等大茂出院再说”。易中海不假思索的说。 许富贵夫妇也回道:“没问题,这事本来之前就处理好了,我们也有责任,以后不会让大茂乱说。” “澄清柱子名声的事交给我们。” 其实周美云心里也有气,他就这一个儿子,何雨柱这莽人,下手太没轻没重了。 这事是自家儿子乱嚼舌根子,坏人名声引起的,谁让自家不占理呢? 说完后就散了。 回到院里,易中海用铜锣把人叫出来,说了许大茂身体情况,和何许两家处理结果。 “大茂没事,住两天院就行了,大家这几天出门遇到熟人说道说道,就说两个孩子闹矛盾,打架,整的玩笑,澄清一下就过去了。” “今后院里闹矛盾有个限度,坏人名声的事不能干,院子里都是一个整体,名声不好,做啥都寸步难行。” “有矛盾,你们觉得谁能帮忙公平处理就找谁,比如龙老太太,袁大爷,都行,别把事情整大了。” “散会。” 这次何许两家事情虽然解决了,但梁子却结下了。 何雨柱觉得自己没错,许大茂坏人名声该打。 许大茂觉得自己委屈,本来就是柱子的不是,出去说还挨顿打。 看来以后两人还有乐子。 第32章 准备探亲 1949年6月3日,农历五月初七,北平城已经是春天的末尾了。 绿荫遍地,柳絮纷飞,不时有柳絮飘到行人面前。 鸟儿也多了起来,每天早上叫醒熟睡的人们。 娄记机械厂热火朝天的完成军管会下属修械所发来的订单。 中午吃完机械厂准备的午饭,易中海坐在自己工位上,拿了一张报纸,一边喝茶一边看着。 当看到第一版下半部分的时候,突然兴奋的叫了起来,哈哈大笑。 旁边的工人正在眯着眼睛打盹,被易中海给惊醒了。 “易师傅,大惊小怪的叫啥呢?” “不趁中午眯一会儿,下午哪来的精神上班?” 另一工人也接着说:“是啊,易师傅,您有事小声点嘛,这大中午的,天暖和起来了,正好睡觉嘛。” “是啊,是啊,易师傅,自己悄么声儿的就行别打扰别人呐。” 还是一位平时跟易中海关系还可以的工人打圆场道:“大家先别乱说。” 又转头问易中海:“易师傅,你刚笑得那么大声,有什么喜事啊?” “说出来,大家也高兴高兴。” 易中海停止了笑声,一脸的不开心。 其实易中海在工厂混的,并不比先前在院子里处境好。 还是没有孩子闹的,绝户家庭没人愿意亲近。 再加上同龄工人都还在初级工人左右,易中海就是中级了。 又在日占时期,跟日本人关系走的近,没多少人待见他。 嫌弃他绝户,嫉妒他技术提升快,工资高,看不起他跟日本师父关系走的近然后又杀了人家,可谓是欺师灭祖,同时又把对日本人的怨气撒到他身上。 要不是还有一两个主动跟他交流技术的工人,易中海在工厂里真的是孤家寡人。 易中海强颜欢笑的说道:“我老家青岛昨天解放了,可以回去探亲了。” “自37年来北平城,就没回去过。” “45年以前,怕日本人把我家彻底断了根,之后秃党统治,又是一团乱麻,到处军阀土匪的,怕走不到家就没了。” “12年没回去过了,我全家坟还不知道有人添把土没。” “终于能回去看看了。” “呜呜呜。” 易中海激动的哭了起来。 工人们小声议论起来。 “唉,易师傅也不容易,17岁的半大小子一个人逃到人生地不熟的北平城,还是很了不得的。” “是啊,听说易师傅家里20几口子都被日本人杀了,他是咋忍住跟日本人来往的?” “嘿,十几年没回去看了,估计坟头草都长半人高的了吧,再加上长时间没人打理,估计坟头都找不到了哦。” “不是有乡里宗族嘛?” “嘿,一看你就小,没经历过,你说兵荒马乱的,一个小年轻往外逃,家里宗族的认为你能活下去不?亲戚上个坟没问题,你指望他们能给你长时间打理老坟呐?想啥呢。” 易中海听着工友们议论纷纷的,不由悲从心来,十几年没回去,怕宗亲们被牵连,也没个信,老爹老娘,兄弟姊妹,侄子侄女,坟肯定都荒了。 关系近的工友安慰道:“易师傅,好事啊,你看这现在解放了,你可以回去探亲了。” “路上也太平了,回去有火车直达,四五天时间就到了。” “带点礼物回去看望一下长辈们,半个流水席,也算衣锦还乡了。” “要是坟好好的,就给帮忙的亲戚多留点钱,要是坟垮了呢,就好好修一修。” “反正现在活儿不多,跟娄厂长请个假,回去探亲,半个月就够了。” 也是哈,易中海立马就激动起来了,就这么办。 想好后立马放松了下来。 “今儿也算好事啊,工友们,谢谢安慰了,回来的时候给大家带青岛特产。” 车间气氛立马欢快起来了。 这时候车间经理,经理走过来问清楚原因后,大声说道。 “哈哈,是啊,喜事。” “你看,现在全国只有少数地方没解放了,要不了多久红党就能统一全国了,可不是喜事嘛。” “要知道青岛可是最难啃的地方之一啊,从德国人占领时期就开始建要塞,一直到日本人接手,又加固加大,秃子接手后驻防,可谓是铜墙铁壁啊。” “还不是一样被咱们红党给消灭了。” “所以放宽心,全国好日子很快就来了。” 这时候有位工人问道:“胡经理,你也算党员呐?” “是啊,我是43年入的党,后来才升的经理。” “嘿,我说胡经理跟别的车间经理不一样,原来是党员呐。” “嗨,我胡春生有没有什么三头六臂,还不是跟大家一样,都是工人阶级,你们能干的,我一样能干,都是工友,哪能喝工友的血。” “行了,题外话就到这吧。” “易师傅,你抽空写一份请假条,写清楚请假原因,和去处,我给你签字。” “然后你拿着假条再去找娄厂长,让他同意签字,再找马书记签个字,出个证明,写一份介绍信,就完事了。” “然后拿着假条和身份证明,介绍信,去军管会开路条,然后你就能回家了。” “注意哈,少了一样,路上就会被盘查的。” “现在特务多,由不得不小心,手续是繁琐了点,保障安全不是。” 易中海感激的点头。 “谢谢胡经理,要不是你,我还不知道走多少弯路嘞。” “嘿,多大点事,以后啊叫我胡同志就行了,现在所有党员可以公开身份了。” “帮工友排忧解难,是我们应该做的。” “去忙吧,大家接着休息一下,好好眯一会儿,保证下午精神,下午工作的时候注意点安全。” 说完就出来车间。 易中海写完假条跟着休息。 下午易中海还是决定好好上班,到晚上下班的时候再去找娄厂长他们。 一下午过的很快,易中海放下工具,拿起自己饭盒水壶,假条,跟着走出车间。 来到办公楼,找到娄振华办公室,缓缓敲门。 “进。” 随着一声威严的声音传出来,易中海推门进去。 “易师傅,你来找我什么事吗?” “娄厂长,我要请假回一趟老家,给亲人修坟。” 易中海把自己家情况跟娄振华说了。 娄振华沉默不语。 过了一会儿。 “易师傅,难为你了,十几年没回家了,你们一家也不容易,回去看看也好。” “请多久假?” 易中海回复:“半个月吧。” 娄振华考虑了一下:“给你20天假,回老家了,把父母家人坟好好修一修,再请人帮忙照看着。” “离开十几年了,回去跟村里人好好聚聚。” “假条拿来我给你签字。” 易中海递过假条。 娄振华在上面批复,同意该工请假,准假20天,然后后面签名盖章。 然后又拿出一张纸在上面写上预支两个月工资,签字。 又从抽屉拿出50万元钱,放一起。 一起递给易中海。 “给你50万路费吧,在厂里工作十几年了,难的回去一趟,穷家富路嘛,再支两个月工资,一会儿去找财务领取吧。” “去找马书记吧,他那边要办什么事你知道吧。” “知道,车间胡经理跟我说了,要开身份证明,介绍信。” “行,你去吧。”娄振华挥手让易中海出去了。 来到党委办公室,门正开着,马书记正在写写画画。 易中海缓缓敲门。 然后在马书记同意下办公室。 “马书记,我是钳工,易中海,想请假回乡探亲,娄厂长已经批了。” 然后详细介绍了自身情况。 “易师傅,我记得你,前段时间还给你颁发荣誉呢。” “现在山东全部解放了,路上很安全,回去看一看也好,看看家乡变化。” 说完就在假条上签字同意请假,然后盖章,又拿出一份空白介绍信,上面写着易中海的去向,办事因由。 又拿出一张纸,在上面写清楚易中海身份,来京时间,现在住址,工作单位,然后签字盖章。 马书记把这些文件办好后交给易中海,“拿去吧,抽空去军管委员会办个路条就可以出发了,东西保存好,别丢了,补办麻烦,去吧。” 易中海出了党委办公室又去财务支取了两个月工资。 等走出工厂天快黑了,今天临时做的决定,家里还没安排好,老太太那边也要说一下,于是易中海快速往家走去。 第33章 商讨回乡 四合院里,李兰正在做饭,老太太在家门口坐着,看着中院大门方向,这会儿的天气不冷不热,微风吹得格外舒服。 “哟,老太太,您今儿气色不错啊。” “在这当门神呢?” 易中海刚进院子,看到老太太正笑着望着他,便开玩笑道。 “你个皮猴子,就你俏皮。” “今儿我出来晃悠,听到街上有人说青岛解放了,这不高兴嘛。” “你老家解放,这也是喜事,怕你不知道就等着你回来跟你说一声。” 易中海快步走到老太太身边。 “老太太,我今天在厂里看报纸就知道了。” “这不打算回去探亲的,您看手续都办的差不多了。” 易中海一边说着一边从随身包里,往外掏出,几张盖了章的材料,递给老太太。 老太太看了看,笑容满面的说道,“好啊,回去祭个祖,修下坟,尽一下孝道。” “不能让家人香火断咯。” “我看这上面写的二十天假期,够用吗?” 易中海回道:“够用,够用,来去火车不到十天,剩下时间怎么都够处理完事情的。” “哪行,晚上好好收拾收拾,把行李准备好,看看有什么要带的,带回点北平特产给老家人送回去,尽点心意。” “十几年不回去了,不能空手回去,免得别人说你不懂礼数。” 老太太语重心长的交代。 易中海也接过话头,“老太太,我明天就去准备,就是不知道该准备多少。” “宗族长辈还在不在,该怎么带礼物回去。” “你呀,先先别考虑过世的,就当他们还在。” “只要是你长辈,一家一份,回去要是人不在了,那就把礼物留给他家里人。” “礼数要做到周全,说明你没忘记他们,还记得人家的恩。” “你一家二十多口,是不是别人帮忙安葬的?” “你们两口子能逃出来,是不是人家帮忙了的?” “你不把礼数做周全,不还了恩情,你一辈子抬不起头,别人会说你白眼狼,你知不知道?” “要是有闲钱,凡是记得的,帮过你们安葬家人的,能记得多少就带多少礼回去。” “名声不就这样立起来了?” “你在族谱上名字还没消吧?” “你说你发达了,又知道回报恩情,族谱上要不要记上一笔让后人观看?” “族谱上不能是单单记下某支,某房,易中海,死后最大的荣耀是多少人记得你。” “你说你前段时间获得的北平军管会的奖励,会不会被记在族谱上?” “要是再德行高点,多记上几笔也不是事。” “懂记恩的人,哪个不喜欢?” 老太太很郑重的告诫道。 要知道在法律不健全的时代,道德就是一个人最好的保护色。 你德高望重,别人信你,因为你能给人带来安全感,你遇到难事,一群人来帮你。 你自私自利,别人怕被坑,不敢跟你,你遭到风险,别人落井下石。 毕竟人是社会性动物,大多数人向往的是稳定,向往着美好。 所以道德经得起考验的是,大多数人眼里值得保护的,你偷鸡摸狗,自私自利的,大多数人眼中你是一张白纸上的黑,是需要被清除的,哪怕来的比较晚。 你所做的事别人都看在眼里,一个自私的人,即使再显赫,又能走多远? 怎么起来,怎么跌下去,甚至墙倒众人推,没有德行,多大的财富权利,你守不住。 比如一个富商,各种歪门邪道,坑蒙拐骗的起来了,哪怕你再有钱,活的再潇洒,当他不顺的时候,一切势力就会轰然倒塌,没人怜惜。 有另一个富商,修桥补路,合法合理挣钱,自己不会盲目享受,资助一批困难的人,哪怕他突然落魄了,也会有受过他恩惠的人拉他一把,就算只是他施恩的一部分人,记得他,他也不会过的太差。 易中海属于是少年接受新式教育,没经历过多少道德教育,当开始接受为人处世道德教育的时候,已经家破人亡。 而绝户的他有被孤立,冷眼,更产生了一部分自私自利的性格。 但听到老太太说的能在家乡留下好名声的事,也是怦然心动。 “老太太,我记下了,晚上回去把对我家有恩的好好梳理出来,有恩报恩。” “走吧,咱们进屋,天快要冷下来了,受了风寒可不好。” 进屋后,李兰已经把饭快做好了。 易中海打了一盆温水,先伺候老太太洗手脸,然后自己也洗一遍。 很快饭菜上桌。 晚春,不少青菜都上市了,小白菜,韭菜,蒜苗,葱苗,菠菜,油菜苗。 易家今天炒了一盘韭菜,一盘小白菜,一盘豆芽,再加上菠菜,晚饭面条。 都坐下后,易中海就跟李兰说起了请假回家的情况。 李兰情绪一阵低落,“也是时候回去了,十几年了,也不知道家里咋样。” “我爹娘还在不在,我们结婚后一共回了娘家两趟,我是个不孝女啊。” 说着说着就哭了起来。 易中海也沉默不语。 “是我不好,连累你了,该死的小鬼子,要不是他们,我家咋可能家破人亡,我们逃遁千里。” “你一会儿把丈母娘家,近一点的亲戚也统计一遍,回去我们风光点。” “我这边也统计一遍我们家的情况,看看要带多少礼物回去,要是多的话,特产带一部分,剩下回青岛去买。” “近一点的亲戚长辈一家八件礼,有恩的一家四件礼,多了我们也承担不起。” “娄厂长,今天给了五十万人民币,还预支了两个月工资130万,加起来180万,家里还有多少钱?” 李兰停下哭声,“家里两条小黄鱼,大洋210,人民币670万,总共就这些了。” 易中海满意的笑了,加起来一千多万,回去花300到400万就够了,还有自己养寡妇的私房钱,大洋170,人民币130万,还有前段时间特务暗鬼给的三条小黄鱼。 老太太看着他们算家产,计划回家的准备也笑了。 “看看还有什么准备的,礼物要选好,看带什么?” 易中海回道:“老太太,我是这么想的,北平特产里肉食就不带了,坐火车四五天,天气马上要热起来了,怕坏。” “礼物里一家安排上一份秋梨膏,一份果脯,一份什锦糖吧,茶叶回青岛买,比北平便宜。” “这就凑了四件礼。” “八件礼的再加上一份糕点,剩下三样回去买,加上一尺布,一斤糖,一瓶酒。” “那行,你这安排周到。” “明天就把能买的买了,然后去买火车票。” 易中海回复道:“嗯,明天准备。” “我还要去军管会办路条,到时候估计兰子也要办路条,身份证明,介绍信,到时候都办好了再去买票。” “对了,老太太,我想走之前把咱们认亲的事办了,也别等黄道吉日了,明天找个先生看看,要是明天不是不吉利的日子就就正好办了。” “我们也好放心,走之前,安排好你的吃饭问题就行了。” 老太太大喜过望,本来还不知道拖到什么时候去,这早办早安心,受易家恩惠也名正言顺。 “行,听你的,我这边把老关系请三位过来,你这边院子里老袁作陪,每家每户再出个人,见证,闫家老太太也一起来,她身子骨快不行了,这老姐妹,一辈子没享过福,又是院里老辈,正好一起做个见证,热闹下。” “一起摆两桌就行了。” “一会儿吃完饭就去通知,就定明天晚上办。” “让何大清主厨,提前说好,免得人家明天有事做。” “然后再请老袁做中人吧。” “我这老关系,一会儿我写请柬,明天让人送去。” “吃饭吧,吃完了,把该办的事都办了。” 吃完饭,易中海挨家挨户的通知,明天办认亲宴,然后又请何大清做席面,袁老爷子做中人。 然后回家统计老家要送礼的人数了。 这天夜里老易家,忙到很晚,院里家家都不平静。 这两户凑到一起,以后就不是那么容易占便宜了。 第34章 办路条 院里鸡叫声划破寂静,一阵一阵的,直到天亮。 北平城的百姓们随着鸡叫声起床,准备着早餐和一天的工作。 易中海两口子也随大流的起床忙碌起来。 昨晚统计出了易家,比易中海辈分大的有13家,家人安葬,协助逃亡的易家晚辈有7家。 李兰那边娘家人,兄弟姐妹要备上一份就是5家,也得一家八件礼。 最后统计出来秋梨膏,果脯,糕点,什锦糖得各25件,这些都需要在北平城购买的。 忙乎完完早餐,易中海先出门帮老太太送邀请的人送请柬。 绕了一圈送完请柬已经九点半了。 “兰子,快出来了,我们到军管会去办身份证明和路条去。” “来了。”李兰换了件衣服走出房间。 易中海看了看,还算得体,就是旧了点。 关上屋子大门,两人一前一后的往院外走去。 走到前院,闫埠贵正在清洗花盆。 “老闫,今天不上班啊?” 闫埠贵抬头看了一眼易中海夫妇,然后站起身来。 “咋滴,今天是星期六啊,我上什么班,我是老师,又不是工人,我每个星期六没课的,下午回学校给学生布置周日作业就行了,我们每个星期还放一天假。” “倒是你老易,今天应该上班的吧,你们工厂好像一个月就休息两天。” 闫埠贵一脸得意的说道。 这时候工厂还没有实行六天制,学校是六天制,但周六一般课不多。 “嗨,我这不是晚上整认亲宴嘛,昨天跟你们说过的,认亲宴完了明天要回山东老家探亲,这不前天青岛解放了嘛,回去看看。” 看着易中海眉飞色舞的样子,闫埠贵羡慕不已,自家山西老家已经没家人了。 回去亲戚都不多,父亲葬在京郊,母亲身体也不好,估计这辈子回不了老家了。 “回家好啊,衣锦还乡,出息了。” “回家好啊。” “老易,你去忙吧。” “不耽误你工夫了,明天要回家,这要准备不少东西。” 闫埠贵很是低落,小时候山西长大,故乡现在只存在梦里。 看着闫埠贵转身,低落的情绪,易中海不知道怎么劝阻,这院子现在有一半住户都是外地来的,好不容易在北平城里混出了头。 现在都是小有家业的了,困难家庭战乱期间都退租搬到乡下生活了,留下的都是条件不差的家庭,但要说好过也不尽然。 只能说是勉强糊口罢了。 可谓是比上不足比下有余。 望着闫埠贵背影,易中海叹了口气,转身朝院外走去。 今天虽然周六,街上人并不算多,大部分人都忙着自己的活计。 南锣鼓巷管辖军管会分会,在东郊区,过些年会改成朝阳区吧。 当时北平城被暂时被分成20个大区,统一管辖。 易中海来到离南锣鼓巷不远处的军管会办事处。 军管会所在位置是一座四进院子,门口有四位战士站岗执勤,两旁挂了几个牌子。 北平城东郊区军管会,东郊区人民政府,东郊区党委,东郊区武装部。 在执勤战士检查后,放易中海两口子进入军管会大门。 立马有位战士过来迎接,“同志,你们有什么事吗?” 易中海拘谨的说道:“长官,我是娄记机械厂工人,老家青岛的,前天青岛解放了,我们打算回家探亲。” “1937年逃进北平城,现在想回去看看。” 那位战士连忙摆手,“原来是工人阶级兄弟啊,我们平等的,你叫我同志就好了。” “你们证明材料带来了吗?” 易中海道:“带了,我带来了厂里开的身份证明,介绍信,我媳妇没有工作,暂时没有带材料过来。” “这样啊,同志,你们回青岛探亲还需要路条,你资料带来了,只需要去警备处办理路条就行了。”战士介绍道。 “你媳妇需要先去户籍管理科去开身份证明,介绍信,然后才能去办路条。” “我带你们过去吧。” 此时北平军管会下属有,警备司令部,市政府,物质接管委员会,文化接管委员会,秘书处(秘书长),纠察总队。 各单位分开办公,在六国饭店开了三十五间房,各部门分配,作为联络处。 全北平城20个区又设立军管分会。在一起办公。 一行人先来到区政府办公室,找到户籍管理科,易中海先拿出自己在娄记机械厂,娄厂长和马书记签字的介绍信,身份证明,递过去。 易中海一看,科长原来他还认识,立马打招呼道:“王同志你好。” 王颖放下手里文件,抬起头:“同志,你是?” 易中海立马意识到王颖可能忘了他,“王同志,我是南锣鼓巷95号的易中海,那次你去登记户口的。” “哦,95号院的工人师傅啊?” “你今天过来有什么事吗?” 易中海立马把自己要探亲的事说了。 王颖接过易中海递过来的资料看了一遍,确认没问题,然后吩咐旁边办事员,查找易中海两人户口登记资料。 过了十分钟,档案带过来,对比一下,发现没问题,就在易中海的介绍信和身份证明上签字盖章。 “易师傅,你稍等一下,我再给你媳妇办身份证明和介绍信。” 两分钟就办好并签字盖章了。 易中海接过李兰的资料又问道:“王同志,我们院里后院那个金家老太太,她的小儿子,就是那个27年被秃党处决的那个金琉德,他还有同学在吗?” “老太太就想找人问一问她儿子当年的情况。” 王颖接过话头:“你说那个金家龙老太太的小儿子啊,回来我上报了,领导很重视,查到还有一位他的同学还在,金琉德的上级也有一位同志逃出去了。” “不过现在战争还没结束,他们没法回来。” “这样,晚上我去看看她吧。” 易中海激动不已:“王同志,有个念想就是了,老太太虽然知道自己小儿子牺牲了,可是她小儿子具体事迹不知道,大儿子,二儿子的事情老太太都清楚,唯独小儿子不详。” “正好今天晚上我们两口子认老太太做干亲,老太太一个人不容易,您去正好。” 王颖惊讶道:“是吗,易师傅,您这认老太太做干亲,是打算为她养老啊?” 易中海骄傲的表情浮现在脸上,“是啊,老太太一个人过也不容易,正好她对我们两口子有恩,我们认下干亲,算报恩吧。” 王颖对易中海刮目相看,“易师傅好样的,这样吧,晚上下班我就去你们院里做个见证,也好跟老太太拉拉家常。” “你们事在我这手续办完了,走吧,我带你们去警备处办理路条吧。” 说着便带两人出门去东厢房,警备处办公室。 “老张,这两位同志要办去青岛路条,你给办一下。”王颖风风火火的闯进警备处办公室说道。 “你个王丫头,还是咋咋呼呼的,路条他们自己过来办就是了,还有你什么事。”张姓领导没好气道。 “嗨,这不遇到熟人吗,正好出来转转,散散心。”王颖不以为意的说道。 行我这就办。 接过易中海两口子的材料,看了一遍,然后再在上边签字盖章。 又拿出两张白纸,上面写上易中海两人出行时间 ,出行事由,然后签字盖章,并嘱咐易中海两人,保管好这些材料,买票火车票,和路上遭遇询问,都需要拿出来的。 “走吧,王丫头,事情办完该出去了。”张姓领导挥手道。 王颖满不在意的回道:“知道了,易师傅,走吧,我送你们出去,这些材料一定要保管好啊。” 易中海两口子猛烈的点点头,“王同志,我知道了,谢谢你了,你先忙吧,我们自己出去,一会儿还得去火车站买票呢。” “行,那我就不送了,晚上见。”王颖挥手道。 易中海回复道:“晚上见。” 然后就出了军管会大门,往北平火车站方向走去。 第35章 大采购 北平火车站始建于1901年(清光绪二十七年),后来又由英国人接手,于1906年建成,在当时是全国最大火车站。 坐落于正阳门翁城箭楼东侧,又名前门火车站,北平站,北平东站。 占地极大,足足有3500平米,仅候车大厅就有1500平,同时能发车七条线,在亚洲也算是排的上号的。 地处前门大街,车站北面就是东交民巷,南面是前门商业区。 这里异常繁华,酒馆,咖啡厅,茶馆,中西式成衣铺,医院,诊所,糕点铺,烤鸭店等。 易中海两口子从东郊区军管会赶到火车站足足花了四十多分钟。 与37年来的时候不同,那时候异常繁华,各式外国人从使馆区出来在前门大街购物。 还有嚣张的日本浪人,在37年的时候可谓是人山人海。 而现在,人流稀疏了许多,嚣张的日本人不见了,各国驻军减少了,其他西方各国人员也被解放军,穿越东交民巷的入城仪式而震慑了。 以往的外国人少了许多,除了外交人员,留下的外国人只是一部分,大多数都返回欧洲了。 现在北平火车站由解放军维持秩序,前门大街和东交民巷也有战士巡逻,车站内外安保由战士们接管。 易中海看着比37年萧条了许多的前门大街,车站广场。 以往广场上小商贩,小偷,都不多了,只有卖热水和食物的还在。 因为现在火车车头蒸汽机烧煤的,一路下来,不少乘客灰头土脸,需要洗一下脸。 易中海夫妇穿过广场赶到售票处。 窗口里面坐着一位穿军装的售票员。 “同志,去哪里?” “把路条,介绍信,身份证明出示一下。” 易中海拿出盖了许多章的各种材料递过去,然后里面售票员对易中海夫妇,进行了登记,然后取出车票,在上面写上时间,起始地点,票价,然后盖章。 此车票左右两联,信息一样,大的递给易中海夫妇,小的留存。 “一人35万6千人民币,请付款。” “好的,好的。”易中海急忙数出71万2千人民币递进窗口。 售票员接过人民币,数过,确认没问题,才把车票递给易中海,“请把车票保存好,明天上午十点发车,路上随时会有军警检查,身份材料也不要弄丢了。” 这时候北平城刚解放,一切军管,防止特务分散隐藏,外出查的特严 到哪里都需要介绍信,路条,身份证明。 去外地手续异常繁琐,同时还要防止特务混进车站和火车搞破坏,各处路口控制的死死地。 火车上沿途还有战士驻守巡逻,火车上也有公安和战士执勤。 一系列手段基本上限制了特务活动范围。 易中海和李兰出了车站,已经快接近中午吃饭时间了。 “兰子,这快要到中午了,要不咱们就在这前门大街,把礼物采购齐全,然后吃一顿烤鸭吧。” “在北平跟着我这么多年,也没带你出来出来吃一顿,难得今天有空,咱们奢侈一把。” 李兰比较犹豫,“中海,还是不了吧,我们回去吃,省钱,再说还要给老太太做饭呢。” 易中海缺用坚定的语气说道:“兰子,这么多年,你受苦了,咱们下个馆子花不了多少钱,中午老太太那别担心,我们快点吃过午饭就回去,给老太太带一份就行了。” 李兰还是一脸的不舍,纠结好一会儿,“那好吧,咱们先去采购礼物。” 说完就先到了一家药铺。 “客官,您里边儿请,有什么需要的吗?”一伙计上来搭话。 “伙计,我要买些秋梨膏送礼,你家秋梨膏咋卖的?”易中海问道。 “客官那得看您买什么秋梨膏了,我们店里有枇杷秋梨膏,桂花秋梨膏,茯苓贝母秋梨膏,燕窝秋梨膏,纯梨膏,罗汉果秋梨膏……” “停停停。”易中海有点傻眼,这么多种秋梨膏该咋选呐。 伙计看出易中海的选择困难,“客官,您买秋梨膏干什么的?” 易中海答道:“送人的。” “这送礼啊,得好好选,秋梨膏本来就清肺化痰,止咳的功效。” “我们根据不同体质,不同年龄,不同性别,制作了不同种类秋梨膏。” “姑娘就送桂花秋梨膏,男人枇杷秋梨膏,老人燕窝秋梨膏……” 伙计一说起来滔滔不绝。 易中海头痛的打断道:“我要回老家探亲,也别买这么多的种类了,十几年没回去了,什么情况也不知道,干脆就买纯梨膏吧,男女老少都不挑。” “来25瓶吧,怎么卖的?” 伙计热情的回应:“呦,客官,您这打算衣锦还乡了吧,这是准备给长辈送礼啊,咱们这秋梨膏有半斤装,一斤装,您买哪样?” 易中海点了点头:“伙计,您捧了,就一斤装的吧,算算多少钱?” “客官,一共25瓶,诚惠您50万人民币,您是自己拿回去还是我们给您送府上啊?” 易中海一听,哟呵,还送货上门的吗? 这25瓶就是25斤,虽然不重,但是也不好拿啊。 一番琢磨,“这样吧,伙计,你这边先给用一箱子包起来,先存着,我们还有其他东西要买,等我们吃过午饭,再过来一起取吧。” 伙计高兴的回道:“客官您稍等。” “掌柜,有客买入25瓶一斤装秋梨膏,结账嘞。” 过完伙计领着易中海夫妇来到柜台前,老掌柜先取出25瓶玻璃瓶装秋梨膏,然后让易中海验货,确保封装完好,同意购买,然后在账本上记上。 伙计拿个箱子过来(藤做小箱子),把秋梨膏放进去,中间用稻草隔开。 “客官箱子一万元,加一起诚惠您51万人民币。” “我这边先给您存放着,贴上个封条,您这边在封条上做个记号,一会儿来取。” 易中海满意的点点头,掏出51万人民币结账。 出了药铺又赶往糕点铺,这回易中海不急了,京八件儿糕点他不可能全都买。 最后选了桂花糕,25斤,一斤一份。 既好存放,又方便分配,25斤桂花糕一共花了37万5千元,一斤一万五。 照例还是打包存放店里。 然后去了唐果铺,这回可不用到处跑了,果脯,唐果一家就能买齐。 于是买了25斤杏脯,12斤5两什锦糖,同样分成25份。 总共花了60万。 回头一看,全是小包。 要是一起倒是能拿走,这全都分开包了,没法拿,最后一样存放。 出了店门易中海一算,今天四样礼物花了148万5千人民币。 易中海倒是觉得不多。 可是把李兰心疼坏了。 看着李兰表情,易中海安慰道:“这才两个多月工资,能送25家的礼,还是很划算的,十几年不回去了,拿少了寒颤人,还不如不回去,这回去送礼,不就是衣锦还乡嘛。” 李兰总算好受了些。 易中海接下来一句话就给李兰惊的不轻。 “兰子,你看我们衣服也旧了,回去穿一身新衣服吧,你看你身上衣服都有布丁了,回去那不得丢人,我们再一人买一套成衣吧。” “好吧,去看看,买便宜点的。”李兰只能跟着易中海,最起码不能让自家男人丢人丢回老家吧。 来到一家罗氏成衣铺。 “客官,您二位是买成衣,还是定做啊?”刚一进门,一位打扮的很精神的男人迎了出来。 “我们这铺子两代传承了,衣服都是好料子,您可以打听打听我家铺子名声,不坑顾客,您二位尽管挑。” 易中海点头道:“我跟我媳妇一人买一套成衣吧,合身就行,就普通棉布的就行。” 最后掌柜拿出一套藏蓝色男装,一套上身蓝花,下身黑色女装。 二人一试很合适。 就买了下来,让掌柜包好,结账两套衣服24万。 李兰更心疼了,平时一直吃药,舍不得花钱买布做衣服,要不是这次回去的急,买上两尺布做上两套衣服,也花不到10万呐。 看出李兰想法,易中海只好安慰道:“兰子,这就最后一次买成衣,你看行不?” “这不赶的急,没提前准备嘛,回来以后咱买点布,多做几身,准备着,再给老太太做两身。” 买都买了,还能说啥。 提着衣服来到不远处一家烤鸭店。 这会儿已经中午了,来吃饭的人并不少,中午两口子点了一份烤鸭一份面条,就着烤鸭卷饼,吃完中饭。 又让伙计把鸭架打包,又点了一只打算晚上宴席用,给老太太点了一份卤肉,打包,回去再炒个青菜,下点面条就可以了。 中午吃饭花了13万。 吃饱喝足,易中海叫了一辆三轮车,让车夫拉着两人,先去药铺,糕点铺,唐果铺,取回礼物往家的方向赶。 第36章 闲聊 回到院子门口的时候,闫埠贵正好坐在自家门口吃着中饭。 看到易中海夫妇和三轮车夫一起搬东西。 “老易,你们这买这多东西不过了?” 易中海笑道:“嗨,这不明天准备回乡探亲嘛,给长辈们带些礼物。 “老闫,我先回去了,怪重的。” “等把东西送回去了,下午再聊,老太太还没吃饭呢。” 说完就离开前院往家里赶。 闫埠贵看着易中海离去的背影,心想老易真是豪横啊。 没法比,自己工资只是老易一半,而且还比易家多一口人,这马上媳妇又要生了,老娘还病重。 没法,谁要老师收入比不上重工业工人呢。 其实闫埠贵不知道,解放前重工业发展真的很难,机器老,工人活儿就重,各种搬运全靠人力,还容易出事故。 全国又没有多少理工科大学和学生,技术人才不多。 工厂老板要挖空心思去找技术员和工程师。 工人那边也因为事故率高,每次事故不死也残,很难招到人,只能高工资诱导。 虽然全国都缺机器,利润率比轻工业高,但是投资大,支出高,所以在民国时期愿意开重工业工厂的都是理想主义者。 易中海他们娄记机械厂的工人真是拿命在挣钱,没有发生过事故的老工人都是财富,新工进厂找一个有经验的老师傅,真的是救命之恩。 既能教手艺,又能保护生命安全,所以50年代以前,重工业工厂师父比父亲还重要,不敢惹师父不快,要是师父不教避险绝招,会出人命的。 易中海一个绝户,刚进工厂,有师傅带,后来师父发生事故就没人带了,也是这时候,日本人进厂,易中海凭借会日语,才能学到更专业的知识,要不早没了,半路徒弟哪个老师傅敢要。 除非亲儿子,要不然一律三年学徒考验,雷打不动,不要觉得师父残忍。 重工业在故障率高,事故率,机器落后的年代,想活命就得孝敬好师傅,你说人家老封建,可是不封建,又跟你没关系,人家凭啥教你既能养家糊口,又能救命的绝活啊。 早期重工业工厂老师傅们是连自己儿子都不愿意往工厂招的,生怕一点疏忽人就没了。 再说回易中海这边,两口子让车夫帮忙把东西全部搬回家后,李兰给老太太做饭,易中海去找老太太。 这会儿老太太正好在后院东厢房下晒太阳,哼着小曲儿。 “哈哈,老太太,心情好着呐。” “走,咱们去中院晒太阳,一会儿午饭就好了。” “我和兰子中午在外边吃过了,给您带了卤肉回来。” 老太太扭过头,“行,去中院,你个被猴子难得今天休息。” “下午咱们娘俩儿,就晒太阳吧。” 老太太起身,易中海拿起躺椅。 一前一后的往中院走去。 易中海把躺椅摆在自家门前太阳照的到的地方,让老太太躺下。 然后又搬了一张小桌子出来。放在旁边,自己也搬了一张椅子沏了一壶高碎,拿了两个杯子出来,坐下。 老太太喝了一口,皱了一下眉,“到我屋里用我那一把紫砂壶,泡上一壶红茶拿过来吧,这个有股霉味儿,喝不惯。” “茶叶就在床头的柜子里,用磁盒装着。” “我那红茶一会儿你尝尝,年轻时候的习惯,胃口叼了。” 易中海尝了一口,确实有股轻微的霉味儿,这也没法啊,贵的茶叶普通百姓也喝\\u0026不起,起码自己喝的最好的就是高茉啊。 易中海起身来到老太太家里,把老太太紫砂壶清洗了一下,又装了点红茶过来。 几分钟就泡好了,给老太太倒了一杯,然后自己也倒了一杯,尝了一下,跟高碎确实不一样,入口甘甜,不苦,也没霉味儿。 老太太看了一眼易中海,“不错吧,也是我老太太有点家底,要是再过几年,就喝不了茶了,趁还动的了,喝点红茶养生,也不错。” 易中海微笑着点了点头,“确实不错,我算是沾光了。” “要不我也买点在家备着?” “算了吧,我年轻时候没吃过苦,改不过来了,你就不一样,别养成大手大脚的习惯。” “你媳妇还要吃药,就高茉,高碎就行了,花销大了以后咋办?” “朝远处看。” “对了,你今天买礼物,花了多少钱?” “还够吗?” 易中海高兴的答道:“够了够了,花了200万不到,还行,回青岛再置办几样,就差不多了,总共大概350万左右。” 老太太竖起大拇指,“不错,该花的还是得花,25家的礼物,350万,还算实惠。” “你风光的回去,等你走后受了你的礼的亲戚,也会照看着你们家的坟,毕竟你常年不回去,有人照应着,坟头也不会荒了。” “不然等老了咋下去见爹娘啊。” “这事做的不错。” “人情不到位,哪个会当回事?时间久了再亲也不亲。” 易中海谦虚的表示“受教了。” 两人边聊边喝着茶,不一会儿李兰端着一盘切好的卤肉,一盘炒青菜端过来。 “老太太,您先吃着,一会儿,面条就好了。” “行,兰丫头,麻烦你了,你先忙。” 说完老太太就放下茶杯,拿起筷子吃着。 对面贾张氏正纳着鞋底,看着老太太吃着猪头肉直吧嗒着嘴。 贾东旭也咽着口水,“娘,我们啥时候也吃一顿呐。” 贾张氏拿起鞋底抽了一下贾东旭胳膊,“吃啥吃,不得存钱给你娶媳妇啊,你那死鬼老爹干得电工又危险,工资还不算高,天天吃肉咋给你娶媳妇?” “你好歹也出去找个活儿啊,让你读书你不好好读,天天混着打短工像什么话?” “娘,是你不让我进娄记机械厂的,要不我早进去了。” “进去送死啊?”,贾张氏翻了一下眉头:“机械厂哪个月没出点事,我就你这一个儿子,出个三长两短,以后日子咋过?” “找个别的活儿不行?勤快点就有了。” “吃肉一个月一回就行了,我们家要是有那老太太和易家家底,我们也吃。” 随着卤肉的味道飘在院子里,不一会儿,就聚了不少小孩子。 都是7岁以下没上学的。 围在中院,看着老太太吃肉委屈的直流口水。 老太太看着也不好意思,只得把小孩子们叫过来,一人给了一片,打发他们离开。 小不点们很规矩的回道:“谢谢龙奶奶。” 留在院子里的小不点就只有前院钱玉豹,后院许凤莲,孙家孙环金,孙环银,孙环珠,小雨水被何大清带到泰丰楼,让师兄的媳妇帮忙带着了。 其他家庭都还好,就是孙家人多,难过点,买老太太的房子已经把钱花空了。 老太太看着高兴的离去的小萝卜头们,一脸笑容。 又转头跟易中海说:“下午再去买菜的时候,再称一斤糖果,一斤两斤瓜子,两斤花生回来吧。” “晚上喜宴,请了他们各家顶梁柱,家里留下的孩子女人也发点糖果,花生,沾沾喜气,都不容易。” 易中海恍然道:“老太太,我的失误,下午就去买,晚上就摆两桌,漏掉女人孩子,确实不好。” 老太太一听,“干脆这样,要办就办大点,我出钱,请全院吧,也就7桌就够了。” “我这六十大寿,正好赶上鬼子在这,也没办,这次连认亲一起吧,热闹点,这认亲一辈子就这一次。” “我算又多了一个儿子,算喜事。” 易中海才想到老太太65了,确实当时60大寿不好办。 于是就急忙道:“老太太,要不我出钱吧,反正从今天起我们也算一家了,就当孝敬您的。” “让您出钱说不过去啊。” 老太太竖起眉毛,“你才多少家底?” “算了,我们一家一半吧,也别争了,买个70万的菜,七桌,院子里大大小小一起够了。” “一人一半 算是你给我过寿,我来认亲。” “谁也挑不出礼来。” 不一会儿李兰端了一碗面条出来,老太太就着卤肉,青菜很快吃完了。 现在老太太身子骨硬朗的很,要不是小脚,行动不便利,老太太想去哪都行。 吃完饭,李兰洗完碗筷,大家一起坐在桌子旁晒太阳。 李兰拿出笸箩做针线活,老太太跟易中海喝茶。 三个人就那么坐着聊天,不一会儿院子里留在家的女人们都聚过来,听老太太讲古。 易中海看这情形,再留下就不太方便了。 就起身回屋拿钱,准备出门买菜了。 “老太太,我去买菜了,你们聊着吧。” “大家伙儿晚上别做饭,晚上我家办酒席,都来啊。” 说完就出门去了。 第37章 遇霸天 易中海出了门直奔天桥市场而去。 天桥市场物品种类极多,易中海打算把晚上宴席所用材料,一次性买齐。 天桥市场,地处正阳门也就是前门,与永定门之间。 元明时期,此地先后建起天坛,先农坛,因为比较广阔,此地渐渐聚拢起了人流,百姓自发建立起了商铺。 因为明时嘉靖扩建外城,此地才纳入城内,皇帝出城祭祀,需要经过先农坛外墙旁边的河流,故建了一架汉白玉单孔桥,此桥因天子走过,而得名“天桥”。 光绪三十二年,由于扩建前门大街,扩建东郊民巷,修建北平火车站,而重新修建道路拆除汉白玉桥,改成低拱石桥。 1927年,北平城修建有轨电车,又将石桥改为平桥。 1934年,道路扩建,又将桥栏拆除桥梁加宽,故百姓戏称“天桥无桥”,而此地河流也被改为“龙须沟”。 自明起,到清末,这里日渐繁华。 东城百姓购物普遍到这里,而这里人多手杂,各色人等聚集。 自然而然形成了饭馆,酒馆,小吃铺,小吃摊,杂耍摊,酒楼,茶馆,来为购物而来的游人服务。 因为人多热闹,各地讨生活的百姓又在这里形成了杂耍,说书,唱戏,打拳之类贴近百姓的娱乐场所。 1910年赙仪下令龙须沟南岸商户,摊贩迁移到偏僻的北岸,而北岸鱼龙混杂,又是外地聚集的主要场所,游人苦不堪言,这就造成了此地生意萧条。 直到1912年共和之后又回迁南岸香厂,与原天桥市场连成一片,造成此地更加兴旺。 后来又有京剧大师仿上海“大世界”,建起“新世界”剧院,此后又有“城南游艺圈”,“歌舞台”,“乐舞台”,“燕舞台”,还有各式茶园,技艺表演场子,天南海北各式演出这里都能看到。 这些又加速了此地的繁华程度,天南海北各式小吃和流氓闲汉也开始占领此地。 收取商家,摊贩,戏班,戏院等人群的份子钱。 话说闲来无事的易中海,先从天桥东西市场中间穿过。 两侧各有不同。 东面现代式建筑,格局更大,演出者名声更大。 西面古典式建筑,各个占地不小的茶园(小剧场),演出人员名声小,在这里小舞台演出,攒名声。 两边各有千秋。 路边吆喝声,各式杂耍声此起彼伏。 穿过东西市场中间的道路来到天桥菜市场。 这里现在才是北平城最大的,自发聚集的农产品交易市场。 粮食,水果,蔬菜,干货,肉类,调料应有尽有。 此时天桥市场两头是有战士执勤、巡逻,公安设卡的。 易中海刚走到菜市场门口,就看到十几个闲汉对着三个年轻人殴打,正前方还有一个满脸恶相的大汉正笑嘻嘻的看着,两侧还有一个小厮扇风点火。 旁边的人不敢声张,不敢劝阻,就这么看着三个年轻人被打的头破血流,进气多出气少。 易中海仔细一看,里边还有一熟人,原来是南锣鼓巷95号院,斜对面的86号院一年轻人。 这要让人知道他易中海就在现场,还见死不救,那自己名声还要不要了? 于是站了出来大声喊道:“住手,再打就叫公安了啊。” “北平城已经解放了,你们光天化日的欺负人,不怕挨枪子嘛?” 最前面那个汉子向前迈了一步,“哪个裤腰带没栓紧露出来的龟孙儿在说话啊,站出来。” 易中海旁边一个中年人小声道:“爷们儿,你真有胆子,这可是北平四霸天之一的东霸天张德泉呐。” “这小子,早年戏班子跟包出身,拜师学过武,打死过人,谁敢管闲事就会遭到报复的,前些年跟着日本人兴风作浪,后来又跟秃党关系匪浅,没人敢管呐。” “兄弟小心呐。” 易中海点头道:“兄弟,行,我知道了,这打的是我邻居,不能退缩,耽误您一会儿功夫。” “一会儿您去前面找公安过来,就说这里要出人命了,快点过来,事后我给你一万的报酬,您看可以吗?” 旁边的中年汉子也爽快,点头,转身就走了。 这会儿那东霸天张德泉又吼了一声,“哪个龟孙子,有胆说话,没胆出来啊?” 于是领着那一帮子闲汉往前走了一步,这下易中海旁边的人全部退了老远,易中海躲避不及,一下被暴露在中间。 张德泉双手一挥,立马两个闲汉朝易中海走去,把站易中海给扭送到张德泉面前,把易中海胳膊紧紧的锁着。 张德泉上前一步,“小子,你很勇啊?” “没听过我东霸天的名声啊?” 张德泉捏着易中海下巴,一双虎目直视着易中海的眼睛,眉毛上方的疤痕格外瘆人,易中海两眼飘忽,不敢直视。 “我做事你也敢插话,胆肥啊。” “不知道天桥市场是我们四霸天的天下啊?” “嗯?” 放掉易中海下巴,拍了拍易中海的脸,“小子诶,睁大眼睛看看,你泉爷有那么可怕吗?” “刚才出声儿的胆量呢?” “怂货。” “呸……”,张德泉一口浓痰吐在易中海脚下,挥了挥手道。 “小的们,给爷好生伺候伺候这位爷。” “让他知道知道管闲事的下场。” 张德泉转身退后,压着易中海的两个闲汉一脚踢在易中海腿弯儿里。 易中海站立不稳,立马跪下。 四五个闲汉又围了过来,其中一个壮汉一脚踢在易中海肚子上。 易中海重重的往后倒去。 那群闲汉还不放过,围上来对着易中海一阵拳打脚踢。 就在易中海快坚持不住的时候,一群公安和解放军战士持枪冲了进来。 “住手。” “抱头蹲下,否则开枪了。” 领头的一个公安拿出手枪,朝天放了一枪喊道。 张德泉带着的闲汉立马抱头蹲下,张德泉还一副桀骜的嘴脸,“长官,有什么事吗?” “这里是天桥市场,不能乱来,破坏了这里秩序就不好了。” 看着不知悔改的张德泉,领头公安对着旁边的公安战士说道:“这人很嚣张啊,把他压回去,好好审,看看他有什么依仗可以这么嚣张。” “光天化日之下结伙打人,还敢这么嚣张,不会是什么好人。” “把这些人都带回去,伤着送旁边诊所看看。” “然后给伤着做笔录。” “我们收队。” 易中海和最开始被打的三个青年被公安扶了起来,送到不远处医院。 检查一遍后,易中海轻伤,就是鼻青脸肿,身上不少淤青。 最早那三个年轻人,都是重伤,骨头断了不少。 送他们来医院的公安来到易中海身边对易中海进行询问。 易中海如实答道:“公安同志,我叫易中海,家住南锣鼓巷95号。” “娄记机械厂工人,老家青岛,请假回乡探亲。” “今天晚上我要认一个院子里孤老太太为干娘。” “所以出来采购晚上宴席食材。” “刚来的时候看到那群人打隔壁三个青年,其中一个是我们隔壁院的,我认识,所以出声制止,没想到被打了。” “刚才听说那个领头的张德泉还杀过人。” “公安同志,我说的都可以查,都是真的。” “行,我们会回去核实,你跟我们先回公安局吧,查实之后再放你。”,其中一个公安说道。 易中海只能跟着他们回到公安局,等查清楚后已经快下午三点了。 易中海离开公安局,立马又重新来到天桥菜市场。 这会儿,菜市场里已经有了纠察队和公安在维持秩序。 鼻青脸肿的进了菜市场,不少摊贩还认出了易中海。 为了感谢易中海把张德泉送进去,让大家安稳做生意,纷纷给易中海优惠。 易中海买了七斤肥肉,五斤板油,七只鸡,七只鸭,七条鱼,十斤小白菜,两斤小葱,6斤土豆,5斤豆腐,8斤豆芽,三斤干蘑菇,2斤干木耳,十斤菠菜,十斤油菜苗,5斤粉条,30个鸡蛋,7斤花生米,5斤带壳花生,5斤瓜子,10斤白面,3斤糖果,各式调料买了一些。 在各摊贩商铺的优惠下,花了63万人民币。 出了菜市场找了一个推板车的,拉着这一百多斤的食材,就往家里赶。 等回家后就已经已经四点了。 院里妇女们看到鼻青脸肿的易中海,一边问发生了什么事,一边帮忙往院里搬食材。 易中海把下午发生的事情给大家说了一遍,李兰心疼的直流眼泪。 老太太沉默半天,拉着易中海来到屋里,“小易,以后出去要小心。” “天桥市场四霸天,又是北平四霸天。” “因为天桥市场鱼龙混杂,下九流的都在那。” “东城又是平民区,以天桥市场为中心往东西南北四个方向发展,各色亡命之徒不少,他们所以他们在北平城影响力极大。” “而且他们四家虽然有不小矛盾,但又同气连枝,互相呼应,不断向外扩。” “这次你一下子送进去了东霸天,等于落了他们的面子。” “要当心他们报复。” “也幸好你们明天就回青岛了,正好躲几天,避避风头,顺便看红党公安是怎么处理的。” 易中海一脸严肃的回道:“老太太,我知道了,万一他们报复我们院里咋办?” 老太太胸有成竹的回道:“放心,院里我顶着,你安心回去青岛吧。” “等回来应该差不多了。” “短时间,没有张德泉的结果前,他们应该不会轻举妄动了。” “去收拾收拾,涂点药水吧,我去安排院子里妇女们,帮忙洗菜。” 说完,老太太就出门了。 易中海在屋里一边龇牙咧嘴的涂药水,一边思索,幸好明天就走了,惹不起我还躲不起吗。 第38章 老太太的关系 下午大姑娘小媳妇们帮忙把菜洗好,面和上,坐在中院聊天,顺便看着孩子们。 何大清下午五点回到院子,带着何雨柱忙活起来、 中院耳房旁边,用黄泥和土坯,砌了两个灶台,这做大席,小灶和炉子是不顶用的,煮汤还可以。 灶还没晾干,何大清父子便忙碌起来。 “老易,你这鼻青脸肿的实在影响观瞻呐。” “要不你一边儿去吧,看你那熊猫眼,我只想笑。” “你说要是把唾沫给喷到菜里咋整?” “你要是闲着啊,再去买些酒回来。” “俗话说得好,无酒不成席啊。” 何大清就开玩笑着,把易中海往别处赶。 易忠海满脸无语的往外走,一边还回头反驳了一句。 “你当我想啊?” “这不赶上事了嘛,要是不管出人命了,我还在这附近咋混呐?” “走了,你们忙。” 出了院子,揉了揉脸,易忠海就朝南锣鼓巷的酒馆走去。 掌柜的看到走进来的易忠海,起身迎道:“嗨,易师傅又来买买酒啊?打多少啊?”、 “今儿你怎么没拿酒壶呢?” 易忠海回道:“嗨,王掌柜,今儿办认亲呢,我们院儿里后院那孤老太太,一个人,我们打算凑一家,互相扶持着过日子。” “老太太年龄也大了,往后行动也不方便了,要是没人照顾着,往后日子咋过?” “正好呢,老太太对我们家有恩,我们干脆凑一家得了。” 王掌柜爽朗的笑了起来,“还是易师傅有人情味儿,知恩情,老太太晚年有福咯。” “老太太也不容易,子女都没了,连个后人都没有,这些年她可是帮了这条巷子不少人的。” “易师傅,有些日子没见到老太太了,晚上不耽误我去讨杯酒喝吧?” “您客气了,王掌柜能光临寒舍,我可是求之不得啊。”易中海客气的说道。 “那行,我这边关门了就过去。” 王掌柜看了一眼易中海又问道:“易师傅,您这脸是怎么回事啊?” 易中海把下午在天桥市场遇到的事说了一遍,王掌柜自夸易中海是够义气。 人来人往的酒馆注定也是消息集散地,相信易中海下午打抱不平,送东霸天进公安局的事迹很快就好传播出去。 名声就是这样一点一滴的建立的,没谁是生来就有好名声,让大家相信他,必定是慢慢的一件事一件事建立起来的。 ……… 考虑到晚上有七桌,成年男人十几个,还有女人也能喝点,易中海一次性买了三十斤散酒。 十斤装的一坛子,正好三坛,由酒馆伙计帮忙送回院里。 当易中海回到院里的时候,院里多了六个陌生男人,三个年龄大的,三个小伙子。 穿着各有特色,三个老人戴着瓜皮帽,身着长袍马褂,手上盘玩着铁球,核桃,手串等物件儿,桌上还放着鼻烟壶,头发是齐后脑勺短发,其中一位还带着一个鸟笼子。 三个青年人穿着中山装,分别留着偏分,背头,短发,规规矩矩的站在三个老人身后。 易中海立马反应过来,这是老太太请来的见证人已经到了。 此刻他们正坐在椅子上,跟老太太喝茶,聊着天。 老太太见易中海回来,让他把酒搬进屋里。 然后拉着易中海跟跟他们介绍道:“这就是我要认得干儿子,易中海。” “娄记机械厂的工人,年龄不大,但是讲义气,知礼数,讲恩情。” “下午为了救邻居,跟东霸天发生冲突,就成了这个样子。” “不过东霸天短时间是出不来了,进红党公安局去了。” 那一行六人盯着易中海,上下带着考究、审视的眼神打量着。 不一会儿其中一老头出声道:“不错,不卑不亢,有股子精气神儿。” “有点本事。” “那张德泉可是个硬碴子,在天桥讨生活的,就没有被他们四霸天欺负的,连我们旗人都吃过他不少亏啊,你能把他送进去,也算有勇有谋啊。” 易中海连忙摆手道:“不是这样的,邻居被打,我去解救,同时还让人去找公安了,等我被打的差不多的时候,公安就过来了,” “我没怎么出力,就是报了一下公安,挨了一顿打而已。” 易中海略带委屈的眼神,嬉笑着。 刚搭话的老头点了点头,“这才对嘛,我说你一工人也没那个本事啊?” “红党的公安没找你要出警费,劳务费,茶水费之类吧?” 易中海急忙回道:“没有,没有。” “红党是为老百姓做主的,不收这些费用的,他们把从民国初年建立的警察制度,变成公安制度就可以看出来。” “警察在过去不是好形象,现在他们把警察变成公安,那是真心想为百姓做主的。” “我开始被带到公安局,也是害怕的,担心他们跟秃党警察一样,要收我钱才办事。” “还担心那张德泉赛点钱就能放出来,我还害怕张德泉出来报复呢。” “没想到去了公安局,他们就给我做了一个笔录,把事情说清楚就行了,至于其他的到没有。” “公安们还是很和气的。” “至于张德泉,短时间估计出不来,打架斗殴最起码关一个月,因为我听说张德泉杀过人,就把这事也跟公安说了。” “公安说了,要把张德泉先关着,然后再调查他的犯罪情况。” “因为部里本来就下发了打击黑恶势力的文件的,还是五月下旬,红党最高领袖东总逛街,遇到黑帮,然后发的命令。” “所以张德泉只要查实就完了。” “公安现在只抓违法犯罪,保障社会公共安全,不搞过去两头收钱那一套。” “是啊,变了,对于普通百姓来说,天晴了啊。”那老头接过话头,感叹道。 “我们还好,那些底层旗人可没少受各种帮派和门道会盘剥哦。” “一方面要被敲诈勒索,另一方面还被引着赌博,欠高利贷。” “轻则倾家荡产,重则丢命啊。” 老太太接过话头,“行了,那老头,前些年世道乱,以后会越来越好的,红党是能办事的人。” 然后又转头看向易中海,“这位跟你搭话的是那老头,那雄羽,你叫他那老爷子,那伯都行。” “这那老头也是一个局气的人,有事可以找他帮衬着点。” “左边这位姓郎,郎朝生,你就叫他郎老爷子就行。” “是个心思细密的。” “最后右边这位是我家老头的本家,也姓金,金福康,也算亲近人。” “以后有空替我多走动走动,都年龄大了,还不知道能活多久。” “后面是他们三位家里晚辈,陪着老爷子们过来的,一会儿你们聊。” “你们三也互相介绍一下,以后互相多帮衬着点。” “去屋子里坐着吧,我们几个老东西自己唠嗑,不用你们管。” 老太太说完,易中海就跟几位老人家告辞,然后领着几个小年轻一起进屋里了。 …… 外面老太太问道:“怎么样?这小子还行吧?” 金老头喝了一口茶,砸了咂嘴 “目前还不错,是个灵醒的孩子。” “人品不知道怎么样,你既然能接受,那说明还过得去。” “我说前几年族里想给你过继一个孩子,你没答应呢。” “原来是有看上的人了啊。” “我说老姐姐,你可悠着点,刚强了一辈子,可别被打了眼,还是得找个法子拿捏着才行啊。” “你这悄么声儿的认亲了,估计族里有意见的。” “找个外人继承老金家的香火,你们这支以后就跟族里淡了啊。” “族里前些年是对不住你,可这就有点过了。” 老太太面色不虞的道:“行了,金老三,我这老太太现在也没什么家产,家底都没多少了你又不是不知道。” “十几年没跟家里联系,走动了,过继一个过来,我现在又没什么家产,你说要是过继一个品行过不去的人。” “老的动不了的时候咋过?” “反正我现在是一个孤老太太,有人能踏实照顾我晚年知足了,至于往后香火随他去吧。” “也就是你金老三跟我家走的近,才请你过来见证一下的。” 闻言,金老头也不说话了。 一阵沉默。 还是郎朝生老头插话打断气氛,“行了,金老三,知道你为了老姐姐好,可你也得体谅一下老姐姐的难处啊。” “你说这易中海,常年生活在老太太眼皮子底下,知根知底的,要是过继一个不熟的,老了咋过?” “老金家什么人你又不是不知道,何必再把老太太牵连进去?” “断了就断了,安生过晚年生活也好。” “金家还一堆麻烦事呢,还不知道这新政府对金家什么看法,你让老姐姐掺和进来,对老姐姐有啥好处?” 金福康一想也是啊,金家本来在旗人中就够显眼了,为了老姐姐家这支香火闹起来也不划算,断了香火就断了香火,还不知道金家以后咋样呢。 外面几个老人家在琢磨,房间里几个小年轻也很热情。 几个小年轻不多一会儿就被易中海套出来不少东西。 第39章 旗人的难处 自老太太让易中海把几个年轻人带到屋里,给几个小年轻,泡上茶,四人就客气的聊着。 易中海比他们大了近十岁,道行可比他们深多了。 “几位兄弟,陪着老爷子过来,是我易中海招待不周了。” “提前言语一声我也好迎一迎,也是我粗心大意。” “您几位怎么称呼啊?” 那短发青年接过话头,自来熟的答道:“我姓金,金运平,跟你们院儿金老太太家男人,是一个家族的。” “外面院子里的金老头是我爷爷。” “一个古板老头。” 拉过分头青年,“这位是郎家老爷子的孙子,郎咸坤,刚从北大毕业呢,是个书呆子,闷葫芦。” “整天就琢磨写书,写诗,高傲的很,要不是他爷爷今天过来,他才懒得动呢。” “至于这位”,金运平指着背头青年道:“这是那家的,那玉虎。” “他在天桥开了一个茶园子,整天瞎显摆,你看这油光水滑的头发,蚊子爬上去就能滑倒。”说着还把手往那玉虎头上摸去。 “你才瞎显摆,我这是发型,大人物都这样,你不懂”,那玉虎一巴掌拍开金运平的手。 转头对着易中海道:“易兄弟,改天有空去我茶园子听戏,荤的素的都有,你想听什么都行,保证你忘不了。” “至于这金家小子啊,整天在街面儿混着,也不找个政经营生,整天跳脱的很。” “早晚坐吃山空,别指望着我接济你。” 金运平听了一阵恼怒,“瞧不起谁啊,要不是这段时间低调,我早就从家里接过铺子开始经营了。” “谁知道红党会咋处理旗人和做生意的?” “没点详细的信儿,谁敢干?” “别告诉我,您二位家里没吩咐让你们夹着尾巴,过段时间低调日子。” 金运平一说完,那玉虎就低下了头,静静的看着茶杯。 连一直没说话的朗咸坤也叹了一口气,说道:“这等待审判,真不是人过的日子,红党对于我们旗人的安排还没下来,都有点忐忑。” 易中海也不好搭话,又把自己的家庭背景和工作介绍了一遍,互相算是通了信息了。 介绍完自己,易中海又回到刚才话题,对于他们说的,并不是很懂。 易中海不明所以的问道:“哥儿几个,怎么回事啊,不是说红党不影响老百姓们生活吗?” “您几位怎么无精打采的样子?说说,让我也长长见识。” 金运平叹了一口气说道:“普通百姓还好,就是因为我们不普通啊。” “你知道我们这姓是咋来的?” “我们以前都不是这个姓。” “像我们金家,是大清朝,皇室后人,他们那家那是出了不少贵人的后族,郎家也是后族出身。” “只不过我们几家算是旁支罢了,跟贵人们有关系那是好几代前的事了。” “底层旗人各种原因家道中落,咱就不说了,他们本来就过的艰难。” “跟皇室关系近的顶层旗人,早年掺和进满洲国去了,不少人当了汉奸,还有财大气粗的逃到了国外。” “就我们这些中层旗人高不成,低不就。” “满洲国我们不愿意掺和,又没那个本钱往国外跑。” “从民国初年开始,我们就是各路政府军阀眼中的大肥猪啊。” “各种摊派,捐款都找我们,一层一层的刮皮,谁让我们是大清后人呢?” “不少大清开国建立的中层旗人家族,就这么把家产给送了出去,慢慢落败下来。” “可你不给不行啊,一大家子要生活在人眼皮子底下。” “袁大头,段小头,吴胖子,张匪头,张六子,小日本,秃子,满洲国贵人们。” “这哪个没盘剥敲诈过我们这些中层旗人?” “人家就要现钱,土地,铺子卖不老少,为了凑钱,那都是百年积累啊。” “不少人家里没了进项,就凭着卖老物件,古董换钱生活。” “你说这祖辈的错关我们啥事?被盘剥几十年了还不够?” “那些大头都随着顶层贵族去国外了啊,现在各王室家族,后室家族,都带着几百年积累去国外了,找我们有啥用?” “现在这红党对我们的政策还没落实下来,也不知道该咋对我们,所以大家现在都比较焦急。” “连出去讨生活都不敢,怕惹麻烦,就在家里吃老本。” 金运平一通发泄式的话,总算是让易中海了解了旗人这个群体大多数人的生活。 这跟街面儿上传言不一样。 易中海就问道:“那街上流言咋回事?” 那玉虎听到这话就接过话头:“嘿,这我熟,茶园子里三教九流啥没见过。” “最早吧,大清朝刚解放的时候,确实有那么一大批旗人,当败家子儿。” “大清没亡的时候,我们旗人是有铁杆庄稼的。” “哪怕不做事,也过的很好,走马,斗鹰,遛狗,玩鸟,抽烟,养蟋蟀………”。 “玩的可花了。” “大清亡了,没了铁杆庄稼,大家自谋生路,有些人还没适应过来,又没个进项,慢慢家里就落败了。” “那些是早些年的事,现在街面儿上混的艰难的旗人都是那些人的后代。” “至于其他旗人,家里又没进项,还有盘剥,你说大家不出来找事,自谋生路,为家里找生计,怎么活?” “家教严的遇到这样走鸡遛狗,不干正事的,那是往死里打。” “拿着破落户们举例,你敢不学好试试?” “现在街面儿上还混着的,要么是家教不严,底子厚的旗人。” “要么是一些暴发户装旗人,还有些好面子的人也装旗人。” “真旗人早不干这些事了,要么读书,要么扩展家业,不然你连被各路财神们盘剥的钱都不够,想不落败,不找进项咋行?” “就每年家里院子维修保养的钱都吓死人。” 那玉虎,一边说,还忍不住咂摸嘴。 喝了一口茶,一副羡慕的表情说道:“你当我不想斗鹰遛狗啊,不用做事,专心享受的日子谁不想过?” “一大家子几十人,你要不做事,没得进项,不出几年就得流落街头。” 金运平,也忍不住插话。 “说实话,我还挺羡慕你们工人的,不用活的战战兢兢。” “有个事做,不用当闲人,安稳过日子就行了。” “要不是工厂经常出事故,我早都想进厂了,去年我还参与了红党的宣传宣传。” “往后是工人阶级的日子,我也想进工厂,混个出身,老爷子不让。” “说是家里又不是过不下去了,老金家命没有那么贱。” “我只好在家拘着,老折磨人了。” 易中海喝了口茶,仔细斟酌了一下说道:“工厂确实危险,活儿也重,要是找个人品好点,经验丰富点的师父,还是不错的,最起码能生命安全能保证,就是活儿有点累。” 金运平激动起来,“真的啊?” “我回去就让老爷子打听,要是能行,他同意我进厂,你以后就是我亲哥。” 几人正说着,门外又热闹起来。 易中海起身对哥仨说道:“对不起,是我照顾不周了,外面应该有人来了,我出去看看,要是有客人来了,还得迎一迎。” “您几位先坐着,我去去就回。” 经过刚才初步交流,几人关系近了一部分。 朗咸坤站起来说道:“一起吧,我们也出去转转吧。” “顺便看看你们这院子,以后好走动。” 第40章 意外补救 “老太太,恭喜啊,您晚年也是有着落啦,我来看您,顺便讨杯酒水吃呐。” 易中海一行人从屋里出来,正好看到酒馆王掌柜拎着几件礼物过来,跟老太太叙话。 老太太回道:“王老弟,客气了,我们这平辈,你来还这么客气,能来看老姐姐我,就已经知足了,还带什么礼物?” “嘿,这不是来给您做个见证嘛,咋好空手来?” “当年我那铺子还是您转给我的呢?” “我也算是占便宜了,要不是世道乱,那铺子咋轮得到我?” “本来几年前就琢磨着你该过60大寿了,可左等右等,您也没办,今儿正好赶上了不是?” “您那,放宽心,易师父还是不错的,人品信得过。” 老太太一脸得意:“那是,也不看看谁挑的人。” “小易,搬凳子来,给王掌柜上茶。” 老太太扭头对易中海说道。 易中海急忙进屋,搬了一张椅子,又把茶杯拿了几个出来。 然后掂了掂桌上的茶壶,给王掌柜倒上一杯茶。 然后拿起茶壶,添热水去了。 打开茶壶一看,原来还是老太太家的绿茶。 易中海一阵懊恼,又忘了买点好茶叶。 给茶壶续上热水,正好看到何雨柱来易中海。 易中海急忙放好茶壶,赶过去。 “老易,菜快准备好了,你是不是该准备桌子了?” “这七桌客人,你家也没那些桌子板凳啊,还不赶紧去借去。” “下午锅碗瓢盆,杯盘筷子,都是邻居们凑过来的。” “这你不自己准备还让谁办?” “趁着天亮吃了席也好早点休息,也好收拾尾子,要不我回来这么早干嘛?” “你这办席,知客都不请的?” “谁帮你待客,安排座次,谁帮你记礼?” “安排的稀烂。” 易中海一听也是急了。 17岁出门逃亡,早年都在学校度过,办宴席的流程,真是一窍不通。 进了北平城又是遭受排挤,低调过日子,这办席的流程他是真不懂啊。 易中海走到何大清身边,悄声说道:“老何,你也知道我出来的早,还没接触过这些事。” “你说现在咋办?” 何大清一副果然如此的样子。 “唉,我就知道,老太太吧,平时也不管闲事,以前她家宴席都是官家处理,老太太也不是很懂。” “你又整的仓促,昨天决定,今天就办,流程都没整好,办席哪是这样办的?” “你不提前打好招呼,请人帮忙,就仓促的弄。” “你看你今天忙的到处跑,别人想帮忙,真是人都找不到。” “院里几个客人,你就这么凉着,连陪客都没有像啥话。” 易中海顿时回忆起来小时候老家办席的情景。 不禁脸红,真是草率了啊。 七桌的宴席,哪是跟一两桌一样,自己人招待一下就行了? 上次院里吃席,大家都动手,那是自己人,现在这自家办席,没提前跟人说,别人还真不好插手。 幸好何大清提醒,要不今天人要丢个干净。 “老何,你有啥建议?” 何大清故作高深的答道:“你真是朽木不可雕也。” “咱们中院老袁,你跟人说一声,人家做知客正好,年龄跟老太太同岁,身份又合得来,院里威望也不错,你说人家能不能调动一下邻居帮忙?” “你没发现今天院里男人们回来的都挺早?” “老太太办认亲宴,大家都给面子,准备提前回来帮忙。” “你到好,提都不上门提一下,你不请,人家好意思主动插手?” “这不成了喧宾夺主嘛。” 易中海如梦初醒,“那老何你说现在咋办?” “还能咋办?” “你赶紧出去买上二十包烟,然后回来一家一家的去给包烟说一声,帮个忙就行了,吃饭的时候桌上再放一包。” “俗话说烟酒不分家嘛。” “你说你,在北平城独来独往惯了,咋滴?是瞧不起院里邻居?” “大事大家不帮一把,说出去好听?” “跟袁老头说一声,请他当支客,然后桌椅调动陪客,让袁老头来。” “让闫埠贵记礼就行了。” “你看人家王掌柜进来,连个记礼的都找不到,人家也不好意思问,就那么大大咧咧的把东西提进去,人家不丢面子的?” “赶紧去吧,别磨蹭,本来事就办的仓促。” 易中海闻言,立马飞身进屋,拿钱,然后出门买烟去了。 不一会儿回道院里,先找到袁东来,递上一盒烟。 “袁叔,麻烦您帮忙救下急,今天事办仓促了,还请您帮忙挽回一下子。” “给当个知客,咱院儿里,也就您最适合了。” “我也不懂,还是何大清说了,我才反应过来。” 袁老头沉吟了一下说道:“我还当你看不起我呐。” “老早就等着,你就是不来。” “你说今儿这事传出去,别人会不会说我们院里招待不周?” “别磨蹭了,我立马出去。” “你之前不来,我也不好做你的主帮你招待客人,走吧,陪客我接手。” “你也去忙吧。” 易中海闻言擦了擦头上的汗水感激的说道:“袁叔,谢了,是我不懂这些道道,您以后多多指教啊。” “客气了”,袁老头摆摆手,“都是邻居,能插把手,互相扶持日子就起来过了,不多说了,我们走吧。” “你去找闫埠贵 在中院门口摆张桌子,记礼吧。” “你把今天来的客人身份说说,我好有准备,一会儿好安排座次。” 易中海就把院子里几位客人详细介绍了一遍。 袁老头点了点头表示明白,“行,我有数了,你去忙你的吧。” 说罢也不管易中海,走到老太太他们那群人里。 “老太太,今儿我当知客,有些招待不周啊,今天宴席办的仓促,我刚回来,收拾身上卫生,怠慢各位客人了,我跟大伙儿赔罪。” “一会儿,好好自罚几杯,各位先喝着点清茶,饭菜快做好了,趁天亮,咱们早点开席,我先去安排去了。” 客人们纷纷表示让袁老头去忙。 ……… 易中海这边找到闫埠贵,塞了一包烟,让他帮忙搬个小桌子帮忙记礼。 闫埠贵看到易中海就说道:“我说你也该来了,你说你这今天事办的,不知道的人还当院里人给你家有仇呢。” “你不懂办席流程,有人懂,你早晚会过来的。” “别磨蹭,赶紧动手吧。” 说罢,闫埠贵就拿起准备好的红纸,毛笔,墨水,让易中海搬个桌子跟着。 易中海一看这架势就知道早有准备啊,顿时脸有点黑,合着全院就我不知道呗? 跟着闫埠贵摆好记礼的桌子。 易中海又一家一家的上门请人帮忙,顺便把桌子板凳借出来办席用。 一通补救,中院里很快就热闹起来。 七张桌子摆中院还是很宽敞,摆好桌子板凳,女人们就接着上场摆好碗筷杯子。 李兰进屋把今天买的瓜子花生拿出来,一桌各一盘,就准备开席了。 第41章 认亲宴 桌椅板凳摆好后,准备开席了。 按正常认亲流程,袁东来老头要在开席前把认亲流程做完。 袁东来找到老太太,悄声在她耳边说道:“老太太,认亲流程,和东西准备好了吧?” “这小易,四六不懂的,搞得仓促的很,也没个长辈提点,我琢磨着,他除了准备席面和邀请宾客,估计啥也不懂。” “就指着你了,不然今天认亲宴,办的外行,就让人看笑话了。” 老太太听了后,点点头起身:“各位客人先坐着,我去办点事就来。” 说罢就带着袁东来到后院。 老太太从屋里柜子中,拿出了两副银碗筷,一套衣服,一双鞋子,一顶帽子,两个红包。 袁东来看了一遍夸赞道:“还是老太太你细致,小易那四六不懂,估计没准备,要是办砸了可不好看,认亲流程您懂,我就不说了,我去跟小易说一下,让他准备好,然后咱们开始。” “衣服帽子鞋子我就先拿回去了,您过几分钟再出来。” 说完也不等老太太就走了。 袁老头找到忙碌的易中海夫妇,把他们叫到屋里。 “小易,兰丫头,我跟你们说一遍认亲,流程,你们记仔细,没有异议咱们就开始。” 易中海一脸诧异,觉得吃顿饭,客人做个见证就是了,倒是李兰有些模糊记忆,小时候李兰也是认过干亲的,特正式,但是流程却忘了。 袁老头也不管他们俩,自顾自的说道。 “小易,你一会儿找闫埠贵写上两张拜帖。” “上面写上你们两个姓名,生辰八字,自愿认老太太做干亲,这些内容,你自己写也行,记得用红纸,这个闫家有。” “然后开始了,要拜自己祖宗,告诉他们一声,接着递拜贴,拜金家祖宗,老太太接过拜贴同意后,你们再递上准备好的衣服帽子鞋子。” “这个知道你们不懂,老太太准备好了。” “然后老太太回礼,这事就定下了。” 易中海点点头,“行,我听袁叔安排。” “走吧,我们去准备。” 易中海来到院里请闫埠贵写拜帖。 闫埠贵一边写一边说。 “老易啊,这些流程可是几天前就该做的啊,递拜帖起码得三天以前呐。” “还要告知双方祖宗,这些事你都一天给做了,而且认亲宴一般在中午啊。” “你这是打了所有人一个措手不及啊。” 易中海尴尬的头都快低到地上了,自己还以为认亲就是一个人的事呢,随便办一下就行了,哪知道有这么多讲究。 闫埠贵刚写完拜帖,这时候王颖进来了。 “哟,都要开始了啊,易师傅,我没来晚吧?” 王颖这话算是打断了易中海的尴尬,连忙说道:“不晚不晚,还没开始呢,王同志您来的正好。” “行,那我先进去了。” 又转头对闫埠贵说道:“这位师父,记一下,军管会王颖,礼金10万,奶粉一罐,罐头两盒,白糖一斤。” 然后就进中院了。 刚走到中院就看到袁老头正带着几个男人摆香案,神像,过世人的牌位。 王颖默默的也不做声。 找了一圈,发现老太太,然后走到跟前:“老太太,身子骨可好啊,我是军管会的王颖,上次过来统计户口,您还记得吧?” 老太太答道:“咋不记得,我身子骨还硬朗,吃好喝好,难为您惦记了。” “可不敢这么说,您也算是为我党出过力的,您小儿子金琉德的事查实了,他现在还有上级和同学活着,目前在外地,等他们回北平城了再来看您。” “您呐,放宽心,过段时间,政府还会上门慰问的,我听易师傅说你们今天办认亲宴,所以来讨个吉利顺便提前跟您言语一声。” “客气了”,老太太开心的说道:“不用你们多礼,我老太太让你操心了。” 王颖微笑的回道。 “别客气,您替我党培养了一位优先党员,我们得感激您呢。” “再说了,我党是为人民服务的,人民群众有什么难事,我们都会想办法解决。” “对了”,王颖转过话头看着香案说道:“老太太,现在新社会了,我党反对封建迷信,您看这拜神什么的是不是可以撤掉。” “这大庭广众的拜神,有点宣扬封建迷信嫌疑。” “您看这认亲宴从简可以吗?” “撤掉牌位,香案,神像,我们对着东方作揖禀告就行了。” 老太太琢磨了一会儿,也不做声。 袁老头一行人也停下了手中的动作。 王颖代表的是红党政府,跟官家对着干,大家都犯嘀咕。 大家把目光看向老太太,老太太想了一会儿,不甘心的说道:“行吧,听王丫头的,撤了吧。” 老太太神色有点萎靡,本来他们这个时代的老人就有些迷信,敬神敬祖,是一种坚持。 可是又不能跟政府作对,本来今天认亲宴就办的简洁仓促,这一弄,就显得不伦不类了。 袁老头他们听了老太太的话把香案神像香烛等撤掉。 这会儿易中海夫妇拿着拜贴过来了。 袁东来咳嗽了一声,“各位先入席做好啊。” 袁东来安排好各位客人和院里邻居座次,又发声道。 “各位来宾亲朋们,今天是易中海夫妇认金龙氏为干亲的日子。” “两家合为一家,互相扶持,老爱幼,幼尽孝,下面认亲仪式正式开始。” “首先请易中海,李兰夫妇向祖宗禀告。” 易中海夫妇起身对着东方跪下磕了三个响头,高声道:“今有后辈不孝子孙易中海(李兰)上禀列祖列宗,我自愿认金龙氏为干娘,照顾终老,床前尽孝,请列祖列宗原谅。” “起身,递拜贴。”袁老头喊道。 易中海夫妇从怀里拿出拜贴,递给老太太,老太太看了一遍,满意的点头放下。 “金龙氏,禀告列祖列宗。” 老太太起身对着东方作揖行礼道:“金家列祖列宗在上,不孝之女龙秀云拜上,今认易中海李兰为干亲,承续香火,请列祖列宗恩准。” 袁老头满意的点头:“子女送认亲礼,。” 易中海夫妇拿出衣服鞋帽,递上前去,然后磕了三个响头,老太太笑着接纳。 “父母回礼。” 老太太拿出准备好的银筷银碗,各一副,分别递给易中海夫妇。 易中海夫妇跪在地上小心的接过。 老太太又掏出两个红包递了过去。 易中海夫妇小心的接过。 “双方禀告列祖列宗。” 易中海夫妇潮东方行礼:“列祖列宗在上,今不肖子孙认金龙氏为干呢,双方自愿,互已认可,请老祖宗庇佑。” 老太太也同样行礼:“列祖列宗在上,今龙秀云已认易中海夫妇为儿女,双方自愿,互已认可,请老祖宗庇佑。” “子女为见证人敬茶。” 易中海夫妇端着茶杯走向三位老旗人,恭恭敬敬的奉上茶水。 三人喝了一口,掏出两个红包递给易中海夫妇,易中海夫妇连忙作揖感谢。 袁老头松了一口气:“请在坐亲朋宾客见证,双方自愿认亲,互相扶持,合为一家。” “礼成。” 掌声立马响起。 “上菜开席。”随着袁老头一声令下。 院里女眷们纷纷端着托盘上菜。 四荤八素,两个汤,两个干果,两个凉菜,主食馒头。 宾客们吃的很开心,对于院子里的邻居和孩子们来说,这是几年来吃的最丰盛,最有油水的一次。 易中海夫妇一桌一桌的敬酒,邻居们纷纷说着吉祥话,夸赞易中海知恩情,有担当。 三位老旗人一脸严肃的嘱咐道:“小易,我们是见证人,从今天开始,你得把老太太当亲娘看待。” “照顾饮食起居,安生享受晚年,老太太遗产也是你的。” “你今后有半点不孝,传进我们耳朵里,有你好果子吃。” “你得记清楚了。” 易中海忙不迭的点头:“放心,我易中海说到做到,要是有一点不孝,天打雷劈。” “好,希望如你所说。” 敬了一圈酒,大家欢快的吃着,袁老头做为知客也做的分毫不差,每一桌,劝酒劝菜。 天快黑的时候宴席才散。 易中海喝袁老头送宾客离开。 李兰招呼着院里女眷把剩菜折起来,分掉,清洗各家凑的碗筷杯盘。 毕竟明天两口子就要回老家了,剩菜送给邻居,也不浪费。 男人们没喝多的则把桌子搬回家。 夜渐渐深了,两口子拿着记礼的账本,算了一下,三个旗人送的礼都很丰厚,加上邻居的,折算成现金,一场喜宴办下来还有盈余。 “睡吧,明天还要早起坐火车呢,行礼也还没收拾,早点起床。” 第42章 临行前的安排 “喔喔喔…………” 一阵鸡叫惊醒了易中海,拍了拍躺在身边的女人。 “嗯……” “天亮了?” 易中海道。 “兰子,该起床了,十点火车,我们还要早点去检票候车。” “昨天宴席办的匆忙,行李都还没收拾,回去在老家要住半个月,换洗衣服得拿三套。” “还有那么多的礼物要带,重量不轻呐,不早点收拾。” 说完自顾自的起床穿衣。 李兰也赶紧穿衣下床,看着易中海说道。 “老易,我们走之前还得把老太太安顿好,昨天才认亲,不能今天就把她撇一边儿去了啊。” “昨天那么多人看着呢。” 易中海眉头一皱,“是挺麻烦。” “你说这找谁好?” “老太太其他都好,就做饭不太方便,找个人每天帮忙做三顿饭就行了,衣服可以我们回来再洗,反正老太太衣服多。” “何大清父子俩倒是合适,就是得上班。” “要是柱子还没去泰丰楼拜师学厨就好了。” 李兰想了想,“要不你跟何家说说,让柱子晚上回来做顿晚饭。” “早饭,中饭在院里找个女眷帮忙做两顿?” 易中海听了点点头,琢磨道,也是个办法,看来得找个厨艺好点的,做差了老太太肯定吃不惯。 娇养了几十年,味道不行,老太太也吃不好。 想办法说服何家帮忙,晚上还能好好吃一顿,最起码何家人做饭味道都不差。 想清楚后,易中海便说道:“赶快洗漱做饭,一会儿我去安排。” 说完就拿起脸盆出门了。 来到院子水池旁边,大院里静悄悄的,都还没起床,天也还一片朦胧,依稀看到东方正在变白。 在阵阵鸡叫声中,易中海快速洗完手脸。 “兰子,一会儿外面粮店门开了我去买点米面准备着,给老太太送去,菜找帮忙给老太太做早饭的买。” “你看是找前院闫家媳妇杨金秀,还是后院刘家媳妇赵梨花啊?” “其他女眷估计不用想了,袁家,吕家钱家的自己都忙不过来,后院孙家儿媳妇要照顾一个残疾还有一群孩子,也抽不出来身。” 李兰琢磨了一下,“还是找老刘媳妇吧,老闫媳妇再有个把月快生了,你还让一个孕妇忙活啊,老闫和闫家老太太也不愿意啊。” “老刘那就只需要照顾一个刘光齐一个老刘就行了。” “中午老刘和光齐都在厂里和学校吃。” “正好中午老刘媳妇和老太太搭个火一起吃,算是管一顿饭,工钱都省了。” “早上随便煮个粥,弄点咸菜就是一顿。” “老刘媳妇会答应的,你想办法说服老刘就行了。” “你把家里东西规整一下,粮食拿到老太太屋里去,油也拿过去,昨天剩菜邻居们分了,这花生瓜子还剩下几把,你去拿老太太屋里去。” “我烙十几个饼子,路上做干粮,三天火车不带点吃的咋行?昨晚上馒头还剩下五六个,早上我们做早餐。” “那些要带回去的礼品,你提前规整一下,等何家刘家起床了就去说。” “吃完饭,你去给老太太买粮食,我去收拾衣服行李。” “对了,你顺便把昨天来送礼的,里面糕点,水果给老太太也送去,这些放不住,等我们从山东回来就坏了,让老太太慢慢吃吧,我们少留点路上吃就行了。” “你顺便把礼物分下类,放不住的都送后院去,放的住的留着,给老太太送的梳子,水壶,衣服之类用的都给拿过去,我们也用不着。” 易中海仔细听了之后笑着接过话头,“晓得了,一会儿我再拿两瓶罐头给何家刘家送去,要人帮忙,空手去也不好。” 早饭比较简单,昨天晚上馒头热一下,锅里剩下的一点鸡汤,兑水,下青菜,粉条,就行了。 吃完饭,天还亮了一点,院里不少人已经起床了。 易中海先提了两个罐头到隔壁何家,这会儿何雨柱正在穿衣服,何大清刚洗漱完。 “老易,这大早上过来干啥?” “给结昨天帮忙钱呐?” 易中海这才猛然想起昨天忙的,连何大清做席钱都没给。 定了定神,若无其事的尴尬的笑着:“对不住哈,昨天弄的匆忙,啥也没提前准备,多少你说个数。” 何大清也一阵无语,你说这易中海不懂吧,他有时候事情办的贼精明,你说他要是懂吧,他办事又是想一出是一出。 “老易,一桌两万就行了,前天你直接说让我昨天做饭,我是连说都没来的及说,你就走了,要不是看老太太面子上,哪个搭理你,做事是这样做的?” “知道你们工厂没得假期,但是你请人办事不能含糊吧,要不是昨天院里袁老爷子,和各位街坊拉一把,你说你这宴席会办成啥样?” “这做大席,又不是下馆子,你跟客人说到了就不管了,不请人帮忙,就你们两口子能招待周全了?” “你说你昨天忙到晚上,大家都帮你收尾了,你有个谢字没有?” “请人帮忙提前不说,还是大伙儿自发准备好提前下班的,临时给包烟,事完了,你又:不见人影,你叫邻居跟你咋处?” 这一通话,说的易中海冷汗直冒。 易中海认真反思了一下,确实自己人际关系处理上是大问题,一直是以自己为中心。 大事上因为自己的文化高,有见识,能处理妥当。 可是人际关系方面真的是硬伤,从17岁出门,到现在,22岁之前忙着学技术,也没人教为人处世和各地习俗,22岁以后又因为绝户遭受排挤,连个朋友都没有,人情往来懂得还真不多。 如果不是昨天办了一场认亲宴,易中海自己是连办喜事流程都不太清楚。 琢磨清楚之后,易中海真心实意的给何大清鞠了一躬,“老何,谢了,你的恩情,我记住了,以后要帮忙你直接说。” “能做到的我绝不推辞。” “幸好你昨天救场,和今天跟我说清楚,否则是要丢大人的,以后头都抬不起来。” 说着就数出了15万人民币递给何大清。 “七桌一共14万,给你15万不用找,就当买包烟钱。” 说完又把手里罐头递给何大清,“老何,我上午十点火车,这不走了,担心老太太接下来20天吃饭问题,所以我想请柱子晚上下班了回来帮老太太做一顿饭,早饭中饭让后院刘家媳妇帮忙。” “米面我都提前准备好。” “菜让老刘媳妇上午帮忙买好。” “你看行不?” “我给柱子准备5万块钱,零花钱,当他出手了。” 何大清听明白了易中海的意思,沉默了一下,“行,我跟柱子说,让他晚上回来做一顿饭,钱就算了,老太太以前帮了家里不少忙,这就当柱子孝敬老人的吧。” 这时候何雨柱出门了,大大咧咧的说道“等会儿,老爹,我刚听易大爷说给我5万块钱,当零花钱,还有要孝敬人是咋回事?” 何大清把事情给何雨柱说清楚,何雨柱揉了揉眼睛,打了一个哈欠。 “行,给龙奶奶每天晚上做一顿饭,我没意见,这钱我也不要,反正小时候龙奶奶对我可好了,就当孝敬龙奶奶了,这事我接下来了。” “易大爷,你放心,等你回来,我保证龙奶奶胖几斤。” 何雨柱得意的说道。 何大清拍了一下柱子头,笑骂道:“德行,赶紧洗漱,做饭,我去给小雨水穿衣服去。” 说完又对着易中海道:“老易,你先忙吧,东西我收下了。” 说完就接过罐头进屋了。 易中海又回家拿了一个罐头,往后院刘家走去。 这时赵梨花正在洗锅,刘海中也在洗脸。 看到易中海朝他们家走来,刘海中摸了一把脸,甩甩手。 “老易有事啊?” “老刘,这不我们两口子今天上午就要走了,想把老太太吃饭问题安排好嘛。” 刘海中听了,一脸不乐意,“老易,我家也不容易,孩子还小,工资也不高,你这……” “老刘,你误会了,不要你们花钱,让你媳妇帮忙出力做个早饭中饭就行了。” “我给老太太留点钱,让你媳妇每天上午帮忙买个菜,晚上饭柱子做,你媳妇中午可以跟老太太搭伙吃一顿,一天五毛钱的菜钱就够了。” “每天上午老太太去问一声老太太要吃什么。” “其他不用你们管,你看行不?” 刘海中还没发话,赵梨花赶紧抢先说道:“没问题,老太太吃饭的事交给我了,反正每天中午我一个人吃,正好凑一起。” “老太太也是我们院儿里最德高望重的,照顾她应该的。” 刘海中琢磨了一下也同意了。 易中海就把罐头给了刘海中,“谢了,老刘,昨天多亏你们帮忙了,这罐头就当作感谢,顺便麻烦你们照顾老太太了。” “行,老易,我记下了。” “你也早去早回,路上注意安全。” “知道了。”易中海笑着回复。 离开后院,易中海就跑去给老太太买粮食。 大米十斤,面粉二十斤,鸡蛋十斤(一斤5个),腊肉3斤。 回道院里,挨家挨户又送了两个鸡蛋,作为昨天帮忙的感谢,顺便跟人说了一声,自己两口子要回老家了,请大家帮忙照顾下老太太。 然后把粮食,鸡蛋,腊肉给老太太屋里送去,并把自己的安排跟老老太太说了,然后掏出15万人民币交给老太太,让她给老刘媳妇买菜用。 老太太看易中海都安排妥帖了,也没什么遗漏,就语重心长的说道:“小易,你们两口子路上注意安全,尽量不与人发生冲突,路上保护好财务,一路顺风,早去早回啊。” 易中海点头道:“老太太,我知道了,我们走了,你也保护好身体,有事找老刘两口子就行了,我都安排好了。” “我先走了啊,要赶火车。” 大概上午八点,易中海两口子就把要带的全部收拾好了。 易中海出门叫了一辆三轮车,两人检查一遍门窗,确定没事了,就坐车往车站走去。 第43章 路途 坐在三轮车上,迎着金黄太阳,易中海两口子八点四十就赶到了火车站。 此时坐火车真的有点折磨人。 从北京去青岛,要在火车站乘坐京奉铁路到天津,然后沿着京浦线到济南,再然后从济南沿着胶济铁路到青岛,全长1200多公里。 我们先说说京奉铁路。 京奉铁路最早于1877年开始建,那时候是英国商人在唐山开煤矿,为了运煤而建的。 最早建成的路段是1881年建成通车的唐胥铁路(唐山至胥各庄),这一段铁路最初以骡马作为牵引动力。 在那时,西方蒸汽机提供动力的车头都还不流行。 后来又于1888年8月底延长至天津东站,本有延长至通州的计划,后因清政府顽固势力的阻挠最终搁置。 再后来至1893年唐胥铁路的南端及北端终点分别延伸至天津和山海关,并改称津榆铁路,因山海关在历史上曾称“榆关”。 1894年,津榆铁路由天津经津芦铁路(天津-北京卢沟桥)延伸至北京,改称京榆铁路,又称京山铁路。 1898年10月,清政府修筑铁路将京榆铁路延伸至奉天(今称沈阳),改称关内外铁路,并与英国、俄国签定关内外铁路借款合同。此事又叫铁路大借款。 1907年8月又改称京奉铁路。1912年京奉铁路全线通车,并与由日本管辖的南满铁路接轨。(南满铁路已于1907年改建为标准轨距)。 一直到1930年辽宁站建成,才彻底竣工。 而京浦铁路呢? 这玩意是由清政府借款建成的,也是当时建成最长最快的铁路。 分南北两段施工,全线贯通只花了四年。 京浦铁路又称津浦线,是一条由天津通往南京浦口的铁路干线,全线于1908年(清光绪三十四年)开工建设,仅用时四年多,于1912年(民国元年)全线筑成通车。 津浦铁路在徐州与陇海铁路交会,在南京浦口轮渡过江与京沪线(今称沪宁线)连乘,是中国近现代铁路交通的南北重要干线。北起京奉铁路天津北站,途经沧州、德州、济南、泰安、兖州、滕州、徐州、宿州、蚌埠、滁州等地,南至南京浦口站,正线全长1013.830公里,设站85个。 1911年(清宣统三年)9月全线南北分段通车。1912年黄河铁路大桥建成,全线竣工通车。 至于胶济铁路,又可称为胶济线,也可称为山东铁路 东起青岛,西止济南,始建于1899年,1904年建成通车,营业线路长度384.2公里,连接济南、青岛两大城市,是横贯山东的运输大动脉,与邯济铁路一起构成晋煤外运的南线通道,是青岛、烟台等港口的重要疏港通道。 1899年6月1日,德国政府发布命令,准许德国亚细亚银行(代表为设立含有山东铁路公司名称的德清公司所组强的辛迪加机关)建筑由青岛经潍县(现潍坊市)至济南(包括博山支线)之铁路并营业。 9月23日,胶济铁路由青岛向西修筑。11月,因高密县境内爆发了大规模农民抗德阻路武装斗争。铁路工程被迫几乎停工近一年。当年11月山东铁路公司开始用轮船从德国运来所需车辆,准备通车。 1901年4月8日,胶济铁路由青岛修至胶州并通车。 并于1904年6月1日,胶济铁路全线竣工通车,同时竣工通车的还有博山支线。此时,胶济铁路干线全长395.2公里,支线长45.7公里。 在建设期间还发生了震惊全国的“巨野教案”。 当时德国人在国内既要用军队镇压反抗农民,又要花钱建铁路,军费开支也算进了铁路建设资金里头,比其他外国在华建设的铁路贵了不少。 …………… 说完铁路,我们再说回易中海两口子。 也幸好在家的时候要往老家带的礼品,全部用两个藤箱装了起来。 换洗衣服用布包袱包着,干粮另装一个包袱,由李兰背在身上。 要不大包小包的,真还不好拿。 这会儿,两口子要检票进站了。 候车大厅门口有解放军战士和纠察队守着,先检查路条,身份证明,介绍信,火车票。 确认没问题都对的上了,然后开始检查行李,寻找有没有炸药,枪械等危险物品,电报机,收音机等间谍作案工具。 遇到女士会有女同志进行检查。 确保身上也没有禁止携带的物品。 一通检查下来十几二十分钟就过去了。 此时候车大厅里人并不多。 因为查的严,除了必须要出行的,和红党出差的,一般人不会坐火车。 所以这时候火车有一半是用来往前线拉货,和往新的解放区派遣干部用的,普通百姓只是捎带。 普通人一般都是跟易中海一样探亲的,返乡学生,又或者商人去南方进货的,至于说小偷,现在根本上不了车,因为交通管制,那真是连火车都上不了。 在候车室里等了大概半个小时,广播里通知上车。 易中海夫妇的车票是二等座。 现在火车是大黑皮,二等座里全是硬板,长途旅行一般人还真受不了。 到了站台,前边货车车厢上货接近尾声,正在检查装载情况,和车厢闭锁情况。 同时透过玻璃,还能看到前面几节车厢里,还有军人。 等了半个小时火车发车后,易中海夫妇的车厢里还有没有坐满半数。 沿途近一百个站点,估摸着路上还得上人吧。 易中海对面坐着两位穿着军装,干部模样的中年人。 此时火车很慢,平均时速55公里。 没法,现在整个中国只有三个机车厂,大连机车厂,天津机车厂,济南四方机车厂。 车头都不能自主生产,还是刚从秃党手上接手过来,光复产复工都要花不少时间,更别说维修和生产了。 第一天几人对着坐着确实无聊,最后还是易中海对面的干部主动搭话,一伙人才聊了起来。 通过聊天得知,那两位干部是赴山东上任的,这种情况在这列火车上并不少见。 那两位干部也得知了易中海夫妇的情况,并亲切的询问山东情况。 易中海夫妇离家的早,所以并不知道山东现在的情况,只是把自己知道的37年以前的情况跟那两位干部说了。 路上基本每一站都要停靠,三天的时间,终于到了济南,易中海夫妇跟两位干部作别。 然后再在车站里换乘,坐济南到青岛的火车。 这时候可不是一直有车的,等了大概半天,发往青岛的列车才来。 易中海夫妇这才怀着忐忑的心情登上回家的列车。 第44章 抵达青岛 “呜呜呜……” “青岛站到了,请各位旅客整理好行李,有序下车……” 随着广播声响起,易中海夫妇,从座位下掏出行李箱,李兰背好包袱,坐在座位上等候下车。 因为现在青岛站是终点站,现在车上并没有多少人。 下车后,站台上人并不多,来接站的都是公家单位和接学生的。 站台上,另一边又在装车,因为青岛是港口城市,并且属于要塞,所以存放了很多战争物资,红党接管后会往战争前线发送一部分。 出了车站,小广场上卖热水的快速挤到易中海夫妇身边。 “两位,走亲戚,还是回乡探亲呐?” “洗把脸,去去灰尘吧,您看您脸上的煤灰,擦一下好出去见人嘛。” 听着熟悉的乡音,易中海眼眶慢慢变红,李兰脸上流下了无声的眼泪,弯弯曲曲的泪水在脸上留下两道清晰的痕迹。 易中海夫妇对视了一下,无奈的笑了,确实是风尘仆仆啊,从车窗钻进车厢里的黑烟,让两人头上,脸上都是灰。 一看外面天气,快要天黑了,晚上是赶不回老家了,尽管离家并不是很远。 现在当务之急是赶紧找地方睡觉,北平晚上都宵禁,更别说现在刚解放的青岛了。 “谢谢你们了,这马上要找地方睡觉了,就不在这洗了,我们先走了,东西挺多,请让一让。” 易中海很客气的回复卖水的百姓。 卖水的也比较识趣,知道不能耽误人家。 再听着易中海熟悉的说出本地方言,也不好再纠缠,纷纷让开道路。 易中海提着两个加起来一百多斤的箱子,朝外面走,李兰背着包袱在后面跟随。 在离车站不远处的一处老客栈停下。 “这家客栈有些年头了,应该便宜些吧,就住一夜,花不了多少钱,兰子,走,进去吧。” 门口的伙计看到来人立马小跑上前迎接。 “二位刚下火车吧?” “快里边儿请,有现成的热水可供二位洗漱。” 一边说一边接过易中海的箱子,招呼另一个伙计过来,一人拿一个,把易中海夫妇往客栈里面引。 易中海夫妇跟着伙计走进客栈里,大厅门口正对着柜台,后面站着一位弱不禁风的掌柜,和颜悦色的看着两口子,大厅里还放着年龄不小的板凳。 易中海打量一圈儿,“就这吧,开一间靠窗的中房,热水送两桶上去,住一晚上多少钱?” 掌柜立马打开账本,“客官,中房5000一晚上山东券或者人民币(山东券是解放战争时期山东局和山东军区发行的,现在并没有废止。),也可以收现大洋,金圆券是不收的。” “对了,麻烦客官您,把身份证明,介绍信,路条,火车票拿出来,我们这边需要登记。” “现在城里还有不少特务,麻烦您体谅一下。” “所有住旅馆,酒店,客栈的人都需要登记!军管会要求的,我们只能照办,大家都不容易。” 易中海点点头,“行,理解,现在山东刚解放嘛,要是混入特务搞破坏,确实是麻烦事。” “对了,再给我们准备两碗鸡蛋面,我们洗好下来吃,用人民币结账,一起多少钱?” “一起9200元人民币。” 易中海掏出一张一万元的人民币,又从箱子里拿出两人的火车票,介绍信等资料,一起递给掌柜。 掌柜先在账本上做上记录,然后快速找好零钱,又拿另一个册子,把易中海夫妇的个人信息全部抄录在上面。 做好后,掌柜拿出一把钥匙,递给旁边的伙计,让伙计帮忙送二人回房间。 易中海两人跟着伙计来到准备好的房间,帮二人把床铺好。 易中海一进屋就闻到一股霉味儿。 李兰也皱了一下眉,“伙计,怎么这么大的霉味儿,床铺也不提前清理吗?” 伙计只好赔笑道:“客官请见谅,我们这客栈快半年没开门了,就这还是昨天开的门,还是军管会动员开的,时间紧,还没来得及清理,请客官见谅。” “您是不知道山东其他地方最早解放的快一年多了,除了青岛,其他地方几个月前就解放了,就青岛的秃党死死地守着。” “我们青岛附近的百姓被折腾的不成样子,各路神仙刮地皮,我们掌柜现在就剩下这一个客栈了,其他财产都让秃党搜刮走了。” “客栈查的最严,四处搜红党,要不是这客栈是掌柜祖辈留下的,早被折腾卖了。” “您体谅一点,我一会儿下去跟掌柜说送您二位明天早餐,您看成么,都不容易,这开门以来,您二位算是第一位住进来的,我们也讨个喜庆。” 易中海夫妇仔细一想,估计其他地方也差不多,只能将就着先住下再说。 天色也不早了,等明天买完剩下礼品,直接回家吧。 照伙计说的,估计村里也不乐观。 谁知道秃党抓壮丁会抓走多少人? 打发伙计去提热水之后,易中海夫妇把行李快速放好,打开窗户,往外看了一眼,此时天慢慢变黑了,路上解放军已经开始巡逻。 看着街面儿易中海陷入回忆,年轻时读书就在青岛城里,初中,高中,都在这里上的,突然回乡,这座滨海城市留给易中海的回忆,不断浮现在脑海里。 以前小日本在青岛影响力很大,自从接手德国殖民地开始,对青岛的渗透就没断过,各行各业都要插一手,后来韩复渠统领下的山东,也没给日本人造成多大麻烦。 当时在学校里不少学生是受到日本欺负的。 日本老师也只对学习成绩好的中国人另眼相看,大概是为了培养带路党吧。 在学校混的最好的是成绩好的和秃党政府官员子弟,大商人子弟,对于农村学生和地主,小商人孩子一贯是排挤的,所以易中海学生时期过的并不算愉快。 这时敲门声打断了易中海的回忆,李兰开门,两个伙计提着热水桶,脸盆,脚盆,毛巾,进屋放好。 易中海夫妇打发伙计出门,关好门窗,用脸盆把头,脸,脖子,手等凡是暴露在外的地方全部清洗一遍,洗完一盆,就从窗口泼在街上。 两桶水用完,黑色的煤灰才彻底清洗干净。 手脚,脸,脖子清洗一遍彻底清爽了。 两人等脚干了,就起身下楼去大厅吃饭。 这会儿楼下早就准备好了,桌子上摆了满满两大碗鸡蛋面,份量特足,两坨大蒜,一碟花生米,一碟泡菜,还有二两白酒。 易中海一愣,看向掌柜。 面对易中海的疑问,掌柜走过来,笑着说:“二位客官,招待不周了,小店也不容易,您二位是重新开张的头客,房间里霉味儿还没来得及收拾,这点东西算是赔罪,希望二位别放心上。” 易中海夫妇心里仅有的一点怨气,也在掌柜的招待下尽去了。 吃完饭,两人喝了一杯掌柜亲自泡的茶,然后上楼,准备休息了,毕竟在火车上折腾三天,怎么也没休息好。 第45章 青岛采购之旅 夜半偶尔枪声也没影响易中海夫妇睡眠,或许在火车上太困,又或许返回青岛内心的那抹安心。 街面解放军巡逻的歌声叫醒了易中海夫妇。 在满是霉味儿的被窝里睡了一夜,易中海起身下床穿衣,六月初的青岛不冷不热,两件衣服正好。 叫醒李兰,易中海就开门下楼找伙计帮忙打热水洗脸。 两口子洗漱完成下楼,掌柜已经把早饭准备好了。 易中海看着桌上的早餐,觉得不可思议。 “掌柜,这是不是太奢侈了?” “你这样做生意得亏本呐。” 说着用手指向桌子上,两碗豆腐脑,两根油条,两个鸡蛋,两个馅饼。 掌柜走过来,笑了笑,“没事,客官您尽管吃。” “您算是我们小店新开张第一位顾客,昨天被子霉味儿,已经影响二位睡眠了,就当我给您赔个不是。” “昨天吃饭的时候,我们聊天,您不是说了,您离开青岛已经一十二年了,就当是小店为您接风了。” “都是老乡,出门谁还没个难处,我家小子明年也可能会去北平读书,互相照应点就是了。” “哈哈,别多想。” 易中海看着这一桌子早餐,加上昨天晚上送的花生米和白酒,没有一万元跑不了。 这房钱加吃饭才给了9200块,掌柜纯倒贴啊。 “宋掌柜,这无功不受禄,昨个晚上太劳累,睡得很踏实,霉味儿不影响我们睡觉,您说这大晚上的,有一地儿睡觉就不错了。” “您还补偿这么多,实在有点惶恐啊。” 那姓宋的掌柜说道:“嗨,您多虑了,你是重新开张第一位顾客,算是添喜了。” “再说了,咱们山东爷们儿做生意讲究诚信,实在,孔孟之乡岂能是随便说说。” “招待不周是小店的错,给您补偿应当份儿的。” “我还盼着回头客呢!” “您说要是招待不周,口碑,名声不就坏了?” “我老宋即使落魄了,可请您吃顿早餐还是请得起的,您就安心的吃着吧,不够的跟伙计说,让他到外面再给您添。” 易中海听着宋掌柜的话也不矫情,“行,掌柜的,谢谢了,回去给您店子多多宣传。” 易中海夫妇慢慢的吃完客栈准备好的早餐。 家乡味道的早餐,在两人口腔肆虐,味蕾的跳动,唤起了内心最深处的回忆。 放下碗筷儿后,看了看柜台旁边的座钟,已经上午八点了。 易中海起身对掌柜的说道:“宋掌柜,我们行李还得麻烦贵店照看一二,我们两口子还得再采购一些礼物带回乡里,出去转转,大概个把小时就回来了。” 宋掌柜听后,“行,您二位出去溜达溜达,行李交给我们。” “拿下楼来就放柜台里边儿吧,让伙计上去帮忙收拾收拾房间,今儿太阳不错,被子该好好晒一晒了。” “您二位行李放在这,我帮忙看着,你二位,出去好好看看现在的青岛跟,你二位离开前有什么不同。” 易中海谢过宋掌柜,上楼把行李箱子和包袱拿下来,放柜台最里边儿。 带上钱出门去了。 这时候的青岛在德日两国殖民下,城市繁华,交通便利,如果不是刚解放,城里不至于这么萧条。 出门就坐上有轨电车在城里随意的逛。 青岛算是老工业城市了。 德国占领后,修港口,修建钢铁厂,船舶维修厂,机械厂,蒸汽机厂,四方机车厂等重工业工厂。 轻工业也不少,比较出名的,当地百姓还给起了顺口溜,“大英出摩登,冀鲁出学生,洋火公司出妖精。” 不管国外洋人建的轻工业工厂,还是国内爱国资本家建立的工厂,青岛都不少,因为港口城市的便利,能通过海运往南北运输,并且还能出口海外。 青岛是个非常独特的城市,外国领事馆二十几家,自一战日本接手青岛就开始大深透,飞快的扩大工业规模。 22年“五四运动”之后被北洋收回,日本还保留了总领事馆,并且扩大规模,并且还扩大了权利,在领事馆周边设立派出所和警察局,公开警务人员一百多人,掠夺北洋和秃党治安权。 一边通过和北洋,秃党争夺影响,一边通过教育,经济渗透,青岛作为日企桥头堡,通过在青建厂扩大经济规模。 37年日本重新占领青岛以后,更是把青岛作为中部后勤基地,大规模扩大青岛周边轻重工业规模,日本本土和青岛生产的战争物资通过胶济线,进入津浦线,陇海线,往前线运输。 日本投降后,秃党接管工业,这也是秃党能在青岛坚守半年原因之一,同样的情况还有太原。 坐电车在城里转了一圈后,易中海发现青岛城,自37年两口子离开时,已经扩大了好几倍。 不少地方已经变得非常陌生了。 转了一圈,索然无味的下车,然后开始采购要买的礼物。 易中海两口子一统计,还要买32匹布,32斤半茶叶,32斤糖,32瓶白酒,茶叶和糖都是一斤的分开包装,又买了5斤糖果,打算发给村里孩子的。 跑了三家店铺凑齐,总共花了130万。 东西太多,易中海只好找了一个拉平板车的,帮忙送回客栈。 宋掌柜看到大包小包的,起身出了客栈大门,“哟,易师傅,您这大手笔啊。” “那两个箱子里也是您从北平带回来的特产吧。” “这是衣锦还乡啊,恭喜恭喜。” 易中海脸上笑得跟花儿一样,“嗨,出门十几年,当时乡亲们帮了不少忙。” “当时走的仓促,这回来不得好好感谢一下嘛。” “毕竟离开的再远,家乡不能丢啊。” 宋掌柜竖起了大拇指,“易师傅,不忘本,了得,了得。” “您捧了,感谢您的招待,这里有半斤茶叶,您留着喝,咱们崂山本地茶,不贵,您将就着喝,算是感谢您的照顾了。” 宋掌柜不愿意收,最后在易中海硬塞的情况下只能留下。 看着这么多的东西,易中海也有点捉急。 最后还是宋掌柜让伙计赶来自家拉柴火,货物的马车,让马夫帮忙送易中海返乡。 易中海家在在青岛西,37年以前离青岛城30多里地,经过上午转悠,发现现在离城区估计25里到27里左右了。 望了一眼座钟,现在正好上午九点四十分,在宋掌柜相送下,留下在北平城的住址,约好明年宋掌柜孩子上门拜访。 然后把所有行李,礼物搬上马车,一行三人朝城外走去。 就是不知道村里现在什么情况,易中海一路催促车夫快走,归家心切的心情,写满易中海夫妇脸上。 第46章 麦浪迎接到故乡 太阳下马车吱吖吖的前行。 从离开客栈开始就遇到几波检查。 第一波把查看易中海夫妇的介绍信,身份证明后,带他们去军管会办理了登记,并盖章签字,同时还给车夫也发放了介绍信。 第二波看到他们,检查了一行人的文件就给放行。 出了城区路卡,就到通往乡村方向的大路了。 六月,正是麦收季节,公路两边一片金黄。 微风吹打着麦浪,带着一股好闻的香气扑面而来。 勤劳的乡亲们拿着镰刀,男女老少齐上阵。 太阳照在割麦子的农人们头上,古铜色肌肤夹杂着汗水,好似一面镜子闪闪发亮。 田里还不时传来阵阵歌声,喊号子的哟呵声。 连孩子们也跟着大人身后,打闹着拾取掉在地上的麦穗,不时传出一阵骂声,那是家长在教训捣乱的熊孩子。 麦田边的路沿上放着坛坛罐罐,里面大概是凉白开,或者酸浆水,不时还有人倒上一碗咕咚咕咚的灌入嘴里,摸一把汗,大呼一声好爽。 易中海忍不住想起了自己离开老家前,那时自家也是有百十亩地的,每到这时候请假回家帮忙收割麦子,哪怕是地主家庭,大家都忙起来了,谁顾得上谁,不亲自上阵麦子在地里发芽了,一年就算白干了。 那时候家里哥哥们的孩子也是这么淘气,大人们也是一边腰酸背痛的劳动,一边享受着丰收的喜悦。 此时全国冬小麦并没有普及开来,种的地方不多,种冬小麦的地可以一年种两季,土地比较吃力,农民是比较珍惜地力的人。 没有肥料,一年只能种一季。 青岛是港口城市,从日本运来不少肥料,所以能种两季。 ……… 仔细一看,田里还有解放军的身影,他们在帮老百姓抢收,枪械都扎堆立在田边,民兵们和换班的解放军轮流巡逻。 民兵们看到易中海照例严格检查马车上的货物,和易中海一行人的各种证明文件。 闲聊得知,这是预防特务。 麦收时节是大事,解放军们必须防止麦田被特务破坏,万一有特务在金黄的麦田里点上一把火,不仅农人们一年的收获前功尽弃,解放军还得搭上军粮救援百姓。 所以反特防特,加快速度抢收,确保颗粒归仓,这才是现阶段解放区驻军的首要事件。 贼心不死的特务们可不会管老百姓死活,反而摧毁麦田才是他们最得意的事情,给解放军添麻烦,这些特务乐见其成。 对于像易中海这样的外地人,陌生人查的会更为严格。 当易中海一行马车走过田边,还不时有收割麦子累了正在休息的农人们,好奇的张望。 马车上堆的老高的布匹是他们关注的重点,一年换不了几件衣服的家庭来说,这是一种渴望。 不时还有人询问布匹是否售卖,32匹布确实是很多的,他们占据了马车的大半部分。 在路途不时的盘查过程中,易中海一行人终于来到了村口。 此时太阳正在头顶上方直直的往下晒着。 估摸着大概快中午十二点了吧。 村口站岗的民兵们,看到远处来的马车立马提高警惕。 等走近了,易中海一行人才主动停下。 民兵们客气的询问易中海夫妇的身份。 易中海客客气气的拿出路条,介绍信递给站岗民兵。 “我就是这个村出去的,37年就走了,今天刚回乡。” 民兵们仔细看了看介绍信,又回头对视着。 这几位民兵看样子也就20岁左右。 双方都不熟悉,易中海年轻时在学校,后来毕业才回来,那时候这些民兵们估计还不到十岁,大家并不熟悉。 民兵们无奈只好问了,“你们家在哪个地方?” “家里还有什么人?” “用不用我们去通知家人来接你?” 易中海听完后,沉默片刻,“我家没人了,我家就在村东头第一家,那是一个大院儿。” “37年家里20几口子都被鬼子给杀了,所以现在村里并没有家人。” “不过村里族老,和宗族里长辈,我们这支的亲戚都能证明。” 两位民兵对视了一眼,欲言又止。 其中一位民兵打破尴尬,“那个,就叫您海子叔吧。” “我也是易家的,跟你们不是一支,今年19岁,你叫我易白军吧。” “欢迎您回来,就是您那院子吧。” “被日本人收去了,后来日本人占领青岛后,那里作为我们村附近伪军和小鬼子驻地了。” “再后来,就被秃党没收,现在又作为村部和民兵队驻地了。” “当时日本人要收你们房子,没人敢拦。” 易白军不好意思的说道,“也就是说您回来也没地方住了,要不先回我家住吧。” 听了易白军的话,易中海无端的愤怒了,可是又忍了下来。 毕竟当时日本人逼得自己走投无路,连家里百十亩地都没人敢要,现在房子也成公家的了,祖宅没了,以后真的是在外漂流的人了。 这赵家庄以后再也没有自己位子了啊。 除了祖坟还在,其他的还剩下啥呢? 再晚回来几年估计最后的人情也断了吧…… “易白军,白字辈,你是哪一支,哪一房的啊?” “估计我走的时候你们还小,也不认识。” 易白军回道:“我是茂字支的,三房。” 易中海听了心里有底了,这是自己一支的,没出五服,算是侄子吧。 话说自易家清朝中期搬进赵家庄,到现在一百八十当年了,繁衍7代人。 老祖宗四个儿子,留下了繁、茂、昌、盛四支。 易中海他们这支算是茂字这一支的,茂字这一支辈分是:茂学无庸,兼守中白。(执其中,守其白。)。 而各房,又是从庸字辈人口多了,重新划出来的,因为人口多了再让族长管着就不太公平,分开另过也算是一种妥协。 易中海是茂字这一支六房的,算是偏房,六房并不繁茂,到易中海这基本算断了。 本来六房在易中海爷爷,父亲发展下已经有了二三十人口,百十亩地,现在就剩下孤零零的一个人了。 易中海想问问房子能不能要回来,想想还是算了,不常住,又何必折腾。 “走吧,进村见见老人,大房的爷爷还在吧?” “也就是你大房太爷。” 易白军开心的笑了,“嘿,您是不知道啊,大房太爷活的很硬朗呢,八十多了,自己还能每天到处走走,过年心情好的时候还能写写对联。” “走,我们去找大太爷爷去。” 说完背着枪,请另一位民兵站岗,自己领着易中海进村了。 第47章 小村炊烟 马车跟着易白军进入村子,往村中心去。 快要中午了,村里还是静悄悄的,只是每家每户房顶上冒出来的浓烟,显示着家里有人。 不时还有孕妇或者十岁出头的小姑娘,巍巍颤颤的老太太出门泼水,才能见到人气。 农忙时期都这样,全家老少齐上阵,家里留下做不了重活的老人、孕妇、小姑娘做饭。 从早上天不亮起床,趁着露水下地,忙碌一上午,大概也就中午能够休息一下。 马车缓缓向村中心行驶,胆小的姑娘们,趴在门口张望,老妇人们则两眼注视着,目送他们前行。 偶尔遇到易中海认识的老妇人,他们还会停下来打声招呼,叫一声奶奶,或者伯娘。 等走到村中心的时候,村里已经有不少人知道六房的易中海回来了,还带着大量货物。 大房大爷爷门前老杏树下,两个老头正在下着棋,树上黄澄澄的杏子随风摇摆,不时还有布谷鸟叫上几句。 “豌豆叭姑……豌豆叭姑……” 易白军背着枪,飞快的跑到树下,拿起桌上的茶壶灌上一口,“太爷爷,您看谁回来了?” 说着用手指向易中海夫妇。 顺着手指看去,两个老爷子远远的望着远处而来的马车。 “就你个皮猴子没大没小的,多大人了,那是谁,卖什么关子。”一老头笑着用烟袋锅敲了一下易白军的脑袋。 易白军就是不说,只是嘿嘿的笑着。 等马车走近,两老头仔细一看,“嘿,这有点像六房易守信家的四儿子啊?” “大爷爷,三爷爷,我是易中海,易守信家的孩子,我爷爷易兼理,六房的。” 易中海看到两老头急忙跑上前去,恭敬的说完,然后通通的就是六个响头,一人三个,谁也不落下。 在山东远游的孩子回家是需要给长辈磕头报平安的,谁要是疏忽了,你就是失礼,让人挑理的事,一般人还真干不出来。 两老头看着易中海,嘴巴直哆嗦,“像,像,真是太像了。” “孩子,赶快起来。” 又想了一下说道:“孩子,我记得你是逃出去了吧,能回来真好,这十几年也没个信儿回来,大家都担心你回不来。” “你说你要是出了什么意外,老六家的就得断了香火。” “回来就好,回来就好。” 易中海听着长辈的关切,哭的稀里哗啦。 “爷,不是不想回信儿,而是担心把鬼子招惹进来,给大家惹麻烦,只能躲着。” “后来鬼子投降,山东又乱,也没敢成行,等从报纸上看到解放的信息,第三天就赶走回来了。” 大爷爷听了,也知道了易中海的苦衷,“好孩子,你是念旧的,这次回来不走了吧?” “先在我家住着,你家祖宅我跟村上说一声让他们还回来,毕竟是你的家产,我这点面子还是有的。” 易中海连忙起身作揖感谢。 “不了,大爷爷,三爷爷,我回来请假二十天,目前还是在北平城一家机械厂上班。” “现在已经是中级钳工师父了,工资现在一个月六十多万人民币,还是够花的,折现大洋也有六十个左右。” “而且老板对我也挺好,走之前还给了五十万路费,额外还支了两个月工资,这要是不回去,有些不仗义。” “再说我们两口子在北平还买了两间房子,定下了。” “回来工资还不一定有北平高,我还是想留在\\u0026皇城根儿下。” “祖宅村里用了就用了吧,那么多的房子就算回来,我们两口子也住不了,最后还得荒废了。” 老爷子点点头,“看来你是逃到皇城根儿了啊,还混的不错,是我易家好儿郎。” “行,祖宅就交给村里吧,到时候让他们给你开一个捐赠证明。” “不过你家那一百多亩地是要不回来了。” “当时房子和地一起让后来前来调查的日本警察给没收了,再后来被跟日本人混的一个伪军头子给买了去。” “秃党接收又转了一次手。” “这是要不回来了。” 易中海知道自己家产情况,也无力反抗,当时土地又卖不出去,没人敢要,乡亲们能帮忙把两口子给送出去已经很了不得了。 指望别人对抗日本人,那是想瞎了心。 知道无法挽回,易中海又跟老头说,“大爷爷,有个捐赠证明就够了,这对我是有好处的。” “至于这次回来,一方面是天下太平了,后来看看大家。” “另一方面是打算回来把家里爷爷奶奶,父母叔伯,婶子,兄弟姐妹们的坟好好修一修,立个碑,不能让他们就那样随便埋在土里,连找都找不到。” 两个老爷子听了,忍不住点头,“你是个有孝心的。” “坟是一定要修,我们茂字这一支,这些年也逢年过节的给你家坟头上添了香火。” “本来还打算要是再没有你们消息,就给你们这一支再过继一个孩子。” “好继承香火,再说了,六房的坟总得有人看着吧?” “对了,你家孩子呢?” “怎么就你们两口子?” 易中海听了,也不好受,这些年最不想听到的就是孩子。 李兰也在旁边跪在地上哭着。 易中海硬着头皮说道:“大爷爷,三爷爷,当年兰子收拾流产,一直没治好,现在还在吃药呢。” “再等等看,万一治好了呢?” 两老头听了也不在问了。 指着易中海身后的马车问道:“这些是什么?” 易中海平复心情,回答道:“大爷爷,这不多年没回来了,难得回来一趟,给各位爷爷和叔伯家,还有兰子娘家,以及当年帮忙安葬家人的的亲友们,一家备了一份礼物。” “当年走的急,也没能好好感谢,这次回来顺便上门感谢,好把坟好好修一修。” “行,你的孝意我们收到了。” 老头说道:“我们老一辈的就剩下我和你三爷爷了。” “下面跟你同辈的兄弟伙不少,还有十四家。” “当年帮忙安葬的除了我们这支,其他四支也有人出力的。” “老一辈的不多了,四支加起来总共就5家,到时候都去看看吧。” “哪怕出了五服,可也是一个血脉出来的,上门看看是礼数。” 说罢又转头看向在旁边站着的易白军。 “白军儿,帮海子把东西卸下来,顺便进厨房喊你嫂子中午再加五个菜,赶车师父中午也留下,这都中午了,回去赶不上饭点儿。” “大中午的上门不吃饭,说出去别人还以为我们易家没礼数。” “老三中午也不要回去了,中午好好喝一口。” 又转头看向易中海,“海子,你看这样安排没毛病吧。” “中午让你侄媳妇再收拾一个房间出来,你们这段时间就住家里。” “这麦收,眼瞅着最后三天方圆几十里就弄完了。” “也幸亏有解放军帮忙。” “等麦收过后把方圆几十里和青岛城里石匠请上十几个,争取在你走之前,把碑刻好,坟修好。” “走,进屋喝杯茶凉快凉快。” “送礼,等晚上大家都下工了再送,这时候男人都不在家,你们上门不好。” “晚上送礼虽然失礼,但是农忙时期,不讲究这些,麦收为先。” 易中海听着大爷爷一顿安排,佩服的无以复加,简直是老当益壮,八十多了,各种事情安排的周到妥帖,一如往常一样。 连马车车夫都安排的很周到,别人完全挑不出错来。 “行,我听大爷爷的。” 老头傲娇的笑了“这才对嘛,自家晚辈,回来可不跟自家一样,别讲礼,老六家的就你一根独苗,不照顾好,下去咋见兄弟和列祖列宗啊。” “走吧,进屋。” 第48章 落地登记 午饭易中海大爷爷一家十几口人,加上三爷爷,易白军,易中海两口子,马车车夫,二十多人。 由于中午整的匆忙,并不是太丰盛,主要还是要照顾下午还要下地的家人,午饭时间长了,中午休息时间就不太够,下午做活儿没精神。 简单的吃了一顿饭,喝了一点小酒,并把易中海夫妇介绍给大房晚辈,大家就散了。 磨刀的磨刀,洗衣服的洗衣服,孩子们跟着姑娘们收拾碗筷,男人们在一起抽烟喝茶,其乐融融。 易中海从行李中挑出秋梨膏,果脯,糕点,什锦糖,茶叶,白酒,布匹,白糖等八件礼物,交给大爷爷。 “大爷爷,这么多年没回来,给您带点特产,还请您笑纳。”易中海恭恭敬敬的递给老头。 “这秋梨膏润肺,从老药房买的,果脯是早年皇宫里传出来的做法,糕点也都是大户人家爱吃的,什锦糖更是卖的叫一个新鲜,烤鸭,酱肉等熟食怕带回来路上坏了。” “其他茶叶,酒,布匹之类今天上午青岛城里买的,从北平带回来不好拿,您老体谅一下。” 老头也没推辞,接过礼物,“这加起来没个十万块钱拿不下来吧,大老远的带回来,我也不跟你推辞。” “有出息的晚辈,我巴不得多来看我。” “年龄大了,没那么多讲究,就当是你孝敬我的了,哈哈。” 他们一群人说笑着,大房的孩子们也在旁边伸头缩脑的看热闹。 李兰想起给孩子们买的糖果,凑易中海耳边悄悄的嘀咕几句。 易中海又进屋拿出一包糖果,“大爷爷,让您家16岁以下孩子们都过来吧,我还给孩子们买了糖果。” “顺便也可以让他们通知村里所有16岁以下的孩子过来分糖果,给孩子们解解馋。” 大爷爷闻言笑了起来,“哈哈,还是你心眼多,想的周到,你这糖果一分,村里所有人都知道你回来了,不管是不是姓易,都有份,这回来办点什么事也有面子。” “这一弄,谁不知道你出息了。” “去弄吧。” 易中海见老爷子发话,就抓出一大把糖,一个孩子分五个,孩子们接过糖果,非常有礼貌的称呼一声,海哥,海叔,海爷爷,然后按易中海的吩咐一哄而散,飞快的跑出门,去找小伙伴们分享,易中海要分糖果的好消息。 不一会儿大爷爷家门前来了乌压压的一群六七十个小孩子。 还好糖果买的多,一人分上五个还有好几十个。 跟着孩子们过来看热闹的大人们,也纷纷表示感谢,并且不管是不是熟人,都跟易中海夫妇热情的打招呼。 其中有几个易中海小时候的玩伴,跟易中海离得最近。 孩子们在旁边玩闹,男人们坐在院子里喝着茶,晒着太阳,围着易中海听他讲北平城里的故事。 遇到家乡的熟人,易中海也放开了,什么燕子李三呐,什么孙军阀盗皇陵啊,什么慈禧的小道消息啦,日本鬼子闹坏事啊,秃军抢劫啊,各种故事,歪传,传说,也让村里的男人们开了眼。 哪怕是村长离青岛城里不远,大部分人也都去过青岛城,可还是听着跟本地不同的故事,意犹未尽的催促。 娱乐匮乏的年代,大家都不容易,听听外地故事也算是长长见识,谁都向往不一样的世界,喜欢刺激,可是各自的生活让人裹步不前,故事就是最好的慰藉。 好不容易闹到下午上工时间了,要下地的纷纷告辞离开,马车车夫也在易中海夫妇相送之下离开,留下两个老爷子,和易中海夫妇在家。 易白军也提醒道:“海子叔,你们回乡,还得去村里做个登记,村里得在介绍信上盖章才行。” “外来人口,一律登记,您理解一下。” “毕竟您回北平城也是需要本地介绍信和路条的,您这边不登记,到时候没法给您开证明。” 易中海夫妇听了后起身,“大爷爷,三爷爷,我们跟白军儿去办证明去了,您二位,眯一下吧,中午闹腾的很,打搅您二位休息了。” “去吧,好好配合,别给官家惹麻烦,我们两个老头子跟你一起去做证明吧,要不他们还得上门,麻烦” “等回来再眯一下,时间充足的很,家里好长时间没这么热闹了,挺好的。” 易中海夫妇听了大爷爷的话,起身进屋拿出各种证明,跟着易白军前往村部里去了。 现在的村部就在东村头,驻地就是易中海老家祖宅。 走近后,望着祖宅,易中海心里感慨不已,谁能想到那么一大家子,顷刻间就家破人亡了呢? 从小到大这里可是留下了满满的回忆啊。 此刻老宅门口还有一位民兵站岗,门前的两颗杏树,还是易中海的父亲带着他们六房的孩子亲手栽的。 此刻突然回到家里,往日的画面不断在脑海里浮现。 仿佛走马观花一般,经历了从易中海记事起到杀人逃亡的点点滴滴。 有喜有乐,有苦有悲,有欢畅也有哀伤。 “同志,有什么事吗?” 民兵走上前来打招呼的声音打断易中海的思绪,抹了一把眼泪,揉了揉眼睛,“同志,你好,这是我家祖宅,我37年就逃亡了,这次回来就是办点事,所以要来这里做个登记。” 民兵点了点头,“同志,请进吧,镇长和书记都在,一会儿就要去地里帮忙收麦子了,您来的真及时。” 说完便领着易中海一行人进去了。 易中海家的老宅子二进,但又不是四合院,进了院门,坐北朝南的一排十间正房,两侧还有各三间偏房,柴房,杂物库,牲口房,马厩,也都在前边。 正房后面又有一个院子,这是后院,正房十间,偏房两边各四间,院子里还有水井,菜地,四棵梅子树。 现在各处房子都改成了办公室,库房。 一打听才知道,村里虽然说是村部,其实是附近几个村合起来的乡政府,书记,乡长,民兵,妇救会,武装部,,宣传干事,保卫干事,会计等各单位齐全,还驻扎了一个连的解放军。 因为这附近就这里条件最好,又不用重新建设,入驻就能办公。 易中海一行人进入院子里,正好几位干部模样的拿着镰刀准备出门。 问清来由后,书记和乡长两位领导,给易中海做完登记。 又和颜悦色的问道,“易师傅,您这边是怎么打算的?” “是准备回乡常驻,还是还要离开?” “您这院子我们当时调查过,又联系不上您这边,从长计议下,就给占用了,等过几天我们重新找好地方了再还给您,顺便再给您一些房租,毕竟您也是受到迫害的。” 易中海听了后,“捐了吧,这院子留着既伤心又浪费,我过几天还是要回北平的,在工厂里做大师傅,走不开。” “当时走的急,家人随便入土,下葬了,这次回来探亲,顺便修坟,待不了几天。” “房子还回来我也用不着,就当是为家乡政府做贡献了吧。” 书记听了之后,竖起大拇指,“易师傅,不亏是工人阶级,有觉悟,您这段时间在家有什么需要帮忙的,直接来找我们,把这还是当自己家一样,我们随时欢迎您回来。” “想必老宅给您留下的有痛苦,也有美好回忆吧。” “待会儿就给您开捐赠证明,顺便把您的事情上报青岛城里军管会,军管会会给您奖励的,在您走之前一定会发到您手里,请您放心,我们红党虽穷,但是荣誉还是给的起的。” 易中海夫妇听了之后也很满意,用自己用不到的房子换荣誉也还不错。 等捐赠证明开好,书记又写了一份,易中海的情况说明,上面写清楚了姓名,籍贯,现居地址,个人情况简介,捐赠经过等信息,然后让易中海签字按手印,一式三份,用于军管会批复,留档。 等都办完后,书记,乡长等干部送他们出门,大家寒暄之后,各自分道扬镳,干部们去地里,易中海陪着两个老爷子,回家睡觉。 第49章 挨家送礼 回到大房家里,易中海两口子好好睡了一觉。 下午三点钟才起床。 两口子先在村里逛了逛,小时候留下回忆的地方,均留下了两人的足迹。 等回到大房的时候,两位老爷子已经在杏树下下棋了。 看到易中海夫妇,招手叫道:“海子,你来跟你三爷爷下几盘,看看你的水平怎么样。” “我是年龄大了,精力不济,休息一下。” “嘿嘿,老大,不服老不行吧。”三爷爷抽了一口烟袋,得意的说道。 “嘿,你比我小近十岁,等你到我这年龄,你没准还不如我呢”,大爷爷回头讽刺道。 两个老头就这样你一句我一句的吵吵着,跟小孩一样。 易中海正要劝说,旁边坐着挺着肚子的侄媳妇阻止了易中海的行为。 “海子叔,别管二位太爷,老小,老小,两位太爷经常这样,连大夫都说吵吵对老人身体好。” 易中海听了苦笑不已,又不能打断,只好看着头顶的杏子树,青的,红的,黄的,都不少。 易中海慢慢的咂吧了一下嘴,嘴里泛起了不少口水。 大爷爷终究是身体不济,“不跟你吵了,海子,很久没吃过乡里的杏子了吧。” “摘些熟了的尝尝,我们俩老爷子也尝两个,你侄媳妇怀着孩子,也老想吃点酸的,给她摘一把微黄,带着硬一点的杏子就行了。” “那个酸爽,吃着不面,让她乱说。”大爷爷气鼓鼓的吩咐道。 侄媳妇娇笑着,“太爷,不带你这样的,您二位吵吵对身体有好处,吵累了就停下了,何必跟我一般见识。” “那硬杏子,看着是黄了,可是面还泛青,孕妇都受不了那个酸味儿的。” “您老消消气,我准给您生一个白白胖胖的重重孙子,也好让您五世同堂呢。” 三爷爷听了,又是一顿呛,“看看,还是侄孙媳妇会说话,你呀,越老越小气。” 大爷爷只好气鼓鼓的,不理三爷爷,对着易中海侄媳妇说道,“行,你个丫头长本事了,不过挺会说话,原谅你了。” “海子,摘杏子吧。” 易中海开心的笑了,“两位爷爷,您可不知道啊,自打去了北平城,就没再吃过杏子,确实馋了,您等着啊。” 说罢,出溜一下就窜到杏子树上。 易中海趴在树上摘了一个杏子,塞进嘴里,一边回味无穷的嚼着,一边感叹自己爬树的本事还没丢啊。 易中海在上面上面摘杏子,李兰找了一个竹篓递上去。 那种竹篓能装六七斤,上面还有一个带子,可以绑在腰上,无论是下田种地下种子用,还是上树摘水果,春芽之类都很方便。 不一会儿,就摘了满满一篓子。 大爷爷看了以后,嘱咐道:“少吃点,吃十几个解解馋就行了,老话说的好,桃饱杏伤人,梅子树下抬丧人。” “这桃儿啊,多吃没事,好消化,杏子消化慢,吃多了伤胃,梅子更不能多吃,性寒,吃了容易消化不良,有寒病的吃多了梅子会发病。” “这是老经验,你们小年轻多注意一下。” “特别是小珍,你个丫头怀孕,要少吃多餐,杏子一天最多吃十个。” 几个小辈听了之后,点头应下,易中海让李兰把杏子提屋里去,然后洗一盘,几个人就在树下边吃边聊。 “中海,晚上让你你大伯,带着你去其他几支长辈家里去一趟,然后带着你把你家当时下葬帮忙的家庭再去一趟,就差不多了。” “立碑的事,等过两天麦子都收回来了,再弄。” “到时候在我家请人吃个饭,摆上两桌,就开始。” “动迁,起坟,看日子我来就行,给你选个好日子。” “到时候,趁农闲,坟墓好好规整一下,坟头起好点,免得时间长了荒凉了,找不到。” 易中海听了之后,也觉得很周到,“行,我听大爷爷的,明天我们去兰子娘家一趟,后天回来,跟大家一起去田里,帮忙把麦子收回来。” 大爷爷拿了一个杏子塞嘴里,“行,你看着办吧,兰子娘家那边是该去一趟,十几年了回去看看尽下孝心。” “晚上送礼之后,让你大伯把其他几支的老兄弟也请过来,晚上好好喝一杯,都没几年好活的了,正好趁你回来,大家聚一聚。” “我们这支各房每家来一个男人,凑两桌,把你修坟的事说一下。” “提前透个风,让各房帮衬一把。” 易中海点头,“行,我记下了。” 又转头对李兰说:“兰子,你去村上酒馆的再买上三十斤酒来,到杂货铺买五包大英回来(大英是现在青岛最流行的香烟,还没改名,军管会刚接手)。” “一会儿,让小珍带你去厨房,先准备做饭,小珍一个人还在怀孕,做这么多的饭菜不方便。” 又转头对大爷爷说道:“大爷爷,青菜您这地里现成的,酒肉我们出钱买,住您家,平时吃饭不跟您客气,请客时候我掏钱您看行吧。” “行,咋不行,我到无所谓,就是怕家里小辈有意见,你能掏钱也挺好,免得有矛盾。” “就这么安排吧,我们这支各房哪家没有几十亩地?” “虽然没你们家以前多,可打的粮食不少的,这又是丰收季,不缺吃的。” “唉,也就是你们六房的破败了,要不你们家算是村里大户。” “赵家,宋家地是不少,可都在主房几个地主头上,不像我们易家,地都分给各支各房了。” 易中海他们这边聊着,李兰出去没多久就把酒和烟买回来了。 侄媳妇起身准备带着李兰进厨房准备晚饭,易中海起身又掏了四万块钱,递给侄媳妇。 侄媳妇收也不是,不收也不是,只好看着大爷爷。 易中海又转头跟大爷爷说:“这算晚上肉钱吧,十斤应该够了,您家人口多,别闹误会,青菜地里自己的无所谓,肉的钱该给还得给,我可不想跟跟各位叔伯兄弟们闹不愉快。” 大爷爷点了点头对侄媳妇说:“珍子,收下吧,应该的,别推辞,晚上你跟家里你伯娘婶子们说一下,免得闹误会。” 等李兰他们走了,易中海一边吃杏子,一边接过大爷爷的位子开始跟三爷爷下棋。 眼瞅着天快黑了。 村里浩浩荡荡的进来一群男男女女,每个人肩上都挑着一担麦子朝自家走去,连小孩都挑上一小担。 等各回各家后,易中海也把礼物用背篓装好,跟着大伯一家一家的上门送礼。 首先到的是繁字这一支,这一支路上大伯介绍的说,本来是易家长房,后来落败了,现在“繁”字这支还有四房,比不上其他三支。 其中二房的还出了伪军的,也有参加秃党的,为了振兴“繁”字这一支,简直是疾病乱投医,现在红党坐天下,他们又要被批斗。 到了“繁”字这支居住地,请了这支老爷子易青山,尽管字辈不一样,易中海还得喊爷爷。 像易中海他们“茂”字这支,大爷爷,三爷爷分别叫易兼良,易兼贤,易中海叔伯们则是“守”字辈。 送完“繁”字这支长辈礼物之后,又分别前往“昌”、“盛”二支,这俩支也各剩下一位爷爷辈的了,分别是易家梁,易传宗。 之后就是给各位在亲人下葬时帮忙的家庭了送礼了。当时帮忙的大部分都是易中海他们“茂”字这支的,基本各房去一趟就完成了,剩下两家还是易中海同学家里,都姓赵。 送完一圈礼,通知完各支长辈和“茂”字各房晚上来大爷爷家吃饭,回到大爷爷家的时候,天已经黑了。 说实话,大伯六十三了,尽管还能下地种田,可是白天忙一天,晚上又陪着易中海跑遍全村送礼,也是累的够呛。 要不是要帮忙上门介绍,也不用这么折腾,毕竟易中海离家太久,不少家庭已经都不熟了,不请一个德高望重的长辈带着,好说不好听啊。 晚上大爷爷家一群大男人喝酒划拳,拉家常,三十斤酒喝的正好,要不是明天大家还要下地干活,五十斤酒都是轻轻松松的,山东大汉能喝酒可不是开玩笑的。 酒后大爷爷把易中海要修坟的事跟大伙儿说了,大家纷纷表示到时候帮忙,然后各回各家睡觉,趁酒劲儿睡觉,等天亮又是元气满满的一天。 第50章 回娘家 清晨的村里还有不少雾气,天还麻亮,近处高亢的鸡叫声,远处悠扬婉转的鸟鸣声,惊醒了村里的农人们。 农忙时期,早饭简单而便捷,怎么快怎么来,太晚下地太阳晒得难受。 今天大爷爷家早饭是昨晚剩菜倒一起,烩成一锅,贴的饼子就着烩菜就是一顿早餐。 吃完饭,大爷爷家的孩子们下地干活了,易中海夫妇也带着给娘家的礼物出发了。 易中海老丈人家离村子也就三十里路,不过却在青岛城南边,还得穿过一条河,翻过半座山。 大概上午十点多的样子,天上日头正高,易中海两口子赶到娘家那边的时候,村里跟易中海那边的村子差不多,留在村里的人很少。 在民兵们的陪同下,易中海夫妇朝老丈人家走去。 易中海老丈人家的院里此时正有一个老太太摘菜。 看到易中海两口子朝院里走来,巍巍颤颤的起身迎接。 农村习俗是陌生人上门给口水喝,要是赶上吃饭时间还会留下客人吃上一顿。 走近了一看,老太太揉揉眼睛从,颤声道:“是兰子吧?” “我看你咋像兰子呢?” 李兰也走近扶住妇人,认真的打量了一会儿老妇人:“娘,你是娘。” 说着“哇”的一下哭了起来。 “娘啊,你咋成这样子了啊?” “才55岁,咋老成这样子了啊。” “您这十几年咋过的?” 两人抱头痛哭,老太太也慢慢的把家里情况说了出来。 原来是受37年两口子杀日本人的牵连,易中海两口子跑了,日本人在本地二流子和汉奸的带领下,专门找跟易家六房有牵连的人。 李兰父亲,也就是易中海老丈人杆子一家,是关系最近的。 又是小财主,家里在青岛城里有一个铺子,乡下还有六十多亩地。 这些家底让二流子和小浪人们盯上了。 全家男人被抓进警察局,最后铺子卖了,田地卖了一半,请宗族长者帮忙协调才把人救出来。 可是出来后,老丈人因为在监狱里受折磨,又加上家产没了大半,一气之下就去了。 那时候家里就剩下李兰大哥,二哥,二十多岁能管事了。 剩下孩子李兰排老三,也是大姐,下边还有三个弟弟,两个妹妹。 当时底下最大的孩子也才15岁。 大哥,二哥也结婚了,家里还有自己的孩子老婆要养活。 家道中落,大哥二哥只好去城里打工养家,家里的地交给了丈母娘和几个小点的孩子。 本来一家人这么过也过的下去,后来日本人彻底占领青岛,为加强对青岛城附近的管控,又是抽丁修工厂,修工事,又是搞连坐,打击反日组织。 李兰家的大哥二哥,被抓去修路,修工厂,一走两年。 家里在城里打工的收入也断了,就剩下二十来亩土地生存,当时家里还有李兰大嫂,二嫂,三个弟弟,两个妹妹,大哥二哥家还有三个孩子。 总共11口人,能下地干农活的也就老娘,大嫂,二嫂,两个弟弟,一个妹妹。 好不容易两年过去,大哥二哥,回来了,可是大哥腿瘸了,干不了重活。 二哥回家说是找抗日组织,也一去不回,只有大哥知道二哥是参加红党去了。 原来被拉夫的那两年,因为兄弟两个识字,力气也大,在工人里面有了名声和威望,被红党看中,发展成党员了,李兰大哥因为修工事发生事故腿瘸了,就回家为红党做些通风报信的事。 李家风俗是再穷不管男女都要读书,所以家里几个弟弟妹妹还在家庭艰难下,最少都上了初中的。 所以家里的活儿大部分又落在了李兰的娘,大嫂二嫂,瘸腿大哥头上,还在读书的孩子们也只有学校放农忙假,寒暑假的时候才能回家帮忙。 十几年劳累下来,就成了面色枯槁,巍巍颤颤的老妇人了。 听着母亲的诉说李兰哭的泣不成声,大声哭喊着自己不孝。 易中海在旁边看的也不是滋味,昨天回村里,大爷爷他们没说后来日本人的报复,应该是怕自己多心吧,毕竟都过去了。 不过老丈人家被牵连成这样,还不知道自己家人坟地会不会被牵连发泄,毕竟当时埋的都很简单。 听着旁边两位的哭声,易中海也不知道怎么安慰,只能跪在丈母娘面前低着头。 “谁惹我娘生气了?” “狗日的,敢到我家撒野,看我不打死你。” 这时门外冲来一位瘸腿,拿扁担的中年人,眼看就要打在易中海身上,丈母娘停止哭泣,大喊一声:“强子,住手,他是你妹婿。” 又望着李强背后的一群男人。 “还有,你们怎么现在回来了?” 李强一手拄着扁担回道:“娘啊,我正在地里干活呢,隔壁花婶儿跑地里报信儿,说家里来了两个陌生人,不一会儿院子里就传来撕心裂肺的哭声。” “我们听了后当您受欺负了,立马就往家里赶。” 说罢又转头来到老娘身后,看了看跪在地上的易中海,又看了看母亲怀里的李兰。 “娘,这是大妹吧,看着是有点像,跪着的就是易中海咯?” 李强不咸不淡的说道:“什么时候回来的?” “十几年了还回来干啥?” 易中海只好一五一十的说出了回乡目的。 李强点了点头,“起来吧,还跪在地上干什么?” “要我请你啊?” 就在这时又冲进来一个25岁左右的,胳膊上带着“民兵”红袖箍的男人。 看到易中海后,一脚踹在易中海肚子上,“你还敢来,看我们家被你连累成什么样了?” 易中海也不还手,就让李军打着。 李强看差不多了,自己气也消了,“行了,军子,别闹了,让人看笑话,妹夫家也不容易,比我们更惨,你要怪就怪日本人好了,日本人统治这些年,谁家没得点惨事?” 李军也停下了手,“反正我不会原谅他,要不是他们两口子,爹不会死,娘不会受这么多罪,大哥也不会残疾,二哥也不会现在还没音信。” “行了,你少说点,人家易家全家几十口子都没了,不比我们家惨,你现在还是入党积极分子,有没有一点思想觉悟?” “把气撒在妹夫身上还能咋地?” “全国那么多被鬼子牵连,杀害,或者因为鬼子而死的人又该咋说?” “你二哥听上级说负伤了,要退回来了,全家也算是团聚了。” 又转头对易中海说道:“妹夫,起来吧,有点男人样,他打你你也不还手的?” 易中海听了大舅哥的话,爬起来拍了拍身上的尘土,心里不断匪复,要是敢还手,你手上的扁担就往身上来了,不让你们打一顿,消消气,就冲我连累了你家,有我好受的。 还还手,一还手我就没理了,都是人精,谁还不了解谁,我一还手没准挨得揍更重,这不给你拿我撒气的机会嘛。 李强看易中海乖巧的样子也不说话,走到院子门口,“乡亲们,都散了吧,我妹夫跟妹子回来了,就不招待大家了,大家先去地里忙吧。” “行,村长你注意点,有事叫我们。” “村长,我先走了。” …………… 门口跟着回来的男人们散去,就留下了李家的两个嫂子,两个弟弟,两个妹妹,还有两个陌生的姑娘,后面跟着一群半大小子。 这大概就是李家的全家了吧。 李强站出来发话,“眼瞅着要中午了,女人们一起动手,把饭做了。” “早点吃饭,下午早点下地。” “娘去歇着,男人们帮忙把妹夫拿来的东西搬进屋。” 翻了翻礼物正好八份,“妹夫,你这正好八份,就现场弟弟妹妹们一人一份是这样吧,要是的话,就让他们拿回自己房间去,老二家的,一会儿让她自己来拿,这么安排没问题吧?” “是得,没问题。”易中海脸上笑了起来,松了一口气。 大舅哥能主动分礼物就是不见外,这算是原谅了自己吧,要是有气,即使收礼物,也是客客气气的,哪像现在一样。 女人们在厨房收拾饭菜,男人们在堂屋说话,易中海也把这些年逃亡经历说了一遍。 说的可谓是惊心动魄,怎么逃亡,怎么在北平城里扎根,怎么学技术,杀鬼子,没儿女受排挤,后来抓特务。 听得李家男人心情跟坐过山车一样,不过隔阂也在易中海的诉说中消失了。 毕竟李兰没给易家留个香火,易中海还是不离不弃的十几年,这事李家心里也有愧,香火重要性这在座的哪个不懂? 能没抛弃自家妹妹(姐姐)已经够有情义了,还能说啥。 中午饭其乐融融的吃了起来,即是接风,也是冲喜,丈母娘身体不行了,还挂念着在外的孩子们,姑娘回来了,就差老二了。 第51章 下地帮忙 中午易中海跟小舅子们随便喝了两杯,大家吃完饭就坐在堂屋抽烟喝茶。 下午一点多,太阳正大的时候,大舅哥们,嫂子们就带上一瓦罐凉白开往地里去。 易中海起身问道:“太阳还这么大,怎么不晚点再去地里?” 李强回道:“嗨,地里麦子不多了,我们今天打算一次性收完,明天就好开始去其他人家帮忙。” “要不是上午回来的早,下午不用这么早去的,得把上午落下的活儿赶上。” 易中海夫妇听了后,也起身道:“我们两口子也去吧,多两个人工,能早点回来。” 李强回头说道:“你们在家陪着娘吧,十几年没回来了,好好陪陪她,毕竟你们两口子这次在家时间也不长。” 易中海大大方方的说道:“大哥,这就见外了不是?” “你看哪家女婿到丈母娘家是做客的?” “种地,挑粪啥不干,一个女婿半个儿,我要是来丈母娘家,不下地干活,在家做客,出去哪有脸见人?” “走吧,家里镰刀还有吧,给我找一把,再找个扁担来。” 易中海的一通话,彻底打消了李家人心里的疙瘩,都是一家人,哪有多大仇,战乱年代能活着就不错了,受牵连只能怪命不好。 李家人看着易中海这不要脸的样子也笑了起来,李兰也跟着大嫂进了库房,拿着两个镰刀,一根扁担,换上草鞋,跟着大家下地。 总不能女婿都下地干活了,姑娘回娘家还能当客人吧。 即使李家人没意见,可是村里那么多的邻居呢? 说你家教不行,回娘家是专门当客的,是懒婆娘。 一行人有说有笑的往地里赶去。 这会儿的太阳正挂在天空正中间,路上被晒得烫脚。 哪怕还没到夏天,这小腿以下被硬邦邦的黄土地面上,散发出来的温度炙烤着。 一行人无论男女都穿着草鞋,脚底传来的高温,所有人就易中海两口子例外,大家的脚背都被太阳晒得漆黑,就他们两口子的脚白嫩嫩的。 十几年没下过地,没穿过草鞋,说实话,两口子很不适应。 要是旧草鞋还好,上面裹着泥巴,长时间被泥水浸泡,变得很柔软了,磨的光溜溜的,一点也不难受,反而还很舒服,轻盈,柔软。 可是今天穿的是新草鞋,这就老遭罪了啊,硬邦邦的,稻草龙须草等编的新草鞋,粗糙的很,脚底防滑效果不错,可是草鞋对脚磨损的效果也不错啊,还有草碴子扎脚呢。 刚穿上的时候,还是很贴合脚部的,可是这快走到地头的时候就有些扛不住了。 易中海还好,一年到头站着做活儿,走着上班,脚上有茧子,不怎么怕磨,李兰就难受了。 十几年前跟着易中海去北平城,就在家当全职太太,除了买菜也不会走多远,一双脚在家养的白白嫩嫩的,刚走到地头,脚就已经被磨红了。 嫂子们看到李兰这情况,取笑道:“兰子这跟有钱人的太太一样,吃不得苦啊。” 李兰心里也一阵甜蜜,跟着易中海,除了逃亡路上,确实没过过苦日子,洗衣做饭那是媳妇应该的。 闹腾了一阵,还是大嫂把脚上的旧草鞋脱下来跟李兰换上,起码旧草鞋没有新的那么磨脚,本来想的是拿新草鞋给易中海两口子穿,没想到好心办坏事,这要穿一天脚不得磨的满是水泡不可,他们可不是村里人,脚上茧子厚,就爱新草鞋。 易中海这边也跟大舅哥换了草鞋,然后一群人沿着上午没割完的地方,接着动手。 十几年没干过割麦子的事了,哪怕手法没忘,可还是比不上李家的一群人,那速度跟十几岁的孩子差不多。 因为割麦子要不断的弯腰,起身,每割一把麦子都得放身后的麦堆里,然后差不多一捆了,还要打包匝成一捆,好方便用扁担往家里挑。 此时易中海哪怕是腰酸背痛,也得忍着,说出去的话就得办到。 中间口渴了喝了两次水,接着干。 开始一个小时跟孩子差不多的速度,后面适应了,终于赶上来了。 本来李强他们老早的下地,就想着今天一定要割完麦子。 没想到因为易中海李兰,两个壮劳力的加入,五点半左右就把李家的麦田全部收割完了。 此时太阳离西边的山头不远了,天也开始慢慢变红。 易中海夫妇和李家十几口人,割完麦子,就坐在地头喝水休息。 李强望着地里的麦茬,叹了一口气说道:“唉,今年算是有一个好收成啊。” “前些年不是日本人,就是秃党,拼命搜刮,让人吃不饱,不敢反抗。” “去年最狠,各种捐税要地里收成的六成,我们家还好,人均两亩地,勉强能过下去。” “那些租别人地过活的,去年到今年一直饿肚子。” “还好今年麦收之前,青岛就解放了,要不还不知道秃党咋祸害我们。” “今年红党只收两成,多余的麦子市价收购。” 李强喝了一口白开水,感叹道。 “你刚回来不知道,听说东边儿,被特务烧了三千多亩的麦子,要不是解放军抢救的及时,还不知道要烧毁多少。” “那些特务太可恨了。” 其他人听了也心有余悸,纷纷说秃党特务不是东西,专门祸害老百姓。 休息了一二十分钟,李强起身道:“走吧,回家,我们九个成年人,每人挑两趟就能把麦子全部挑回去。” 要说这挑麦子也真不是轻松活儿,一大捆麦子,麦秸秆还是湿的,还有不少水分,一担麦子挑回去,脱下来的麦粒大概占三分之一的重量。 一晒干有得减少不少重量。 这时候收麦子可不像现代那么直接就能脱粒了。 得把麦子挑回家放上几天,水分蒸发一部分,麦吉杆自然失水死亡,麦粒完全成熟。 这时候才能在晒谷场上用连枷拍打脱粒。 然后晒上几天,确保麦粒晒干,然后才能用风扇(有的地方也叫风箱),分离出沙子、石子、麦壳、干瘪的麦子,然后才能进粮仓存储。 所以收割完了麦子只能是第一道,也是最累的一道工序完成,后面就轻松一些了。 地里的麦子全部挑回家,大家伙坐在院子里歇着,易中海夫妇洗了一个脚,重新换上布鞋。 没法,一下午脚上磨的通红,要是不好好保护着,得起水泡了。 李家人笑易中海夫妇精贵,易中海羡慕李家人多,大哥李强两口子就有四个孩子,大的都有13岁了,二哥离开家乡参加红党之前也有三个孩子留下,李兰下面结婚的两个弟弟现在各有两个孩子,他们还年轻,以后估计还得生。 晚上吃完饭易中海给丈母娘塞了五十万人民币,当成这些年的孝敬,哪怕丈母娘推辞也不行。 吃完饭孩子们拿出易中海给分的糖果,一边吃,一边缠着姨夫讲故事。 好不容易把孩子们哄去睡觉,易中海两口子才洗了一个澡,除掉今天身上的汗水。 晚上易中海跟大舅哥睡,李兰跟大嫂睡,回娘家的女儿女婿是不能睡一个床的,在哪都一样。 第52章 树下聚首 “豌豆叭姑……” “豌豆叭姑……” 高亢而幽远的鸟叫声叫醒了沉睡中的易中海。 忍着浑身酸痛,坐起来一看,房间里大舅哥早已没影了。 磨磨蹭蹭的起床穿衣,好久不做农活给易中海带来了透心的肿胀感,四肢活动一下疼痛能传到骨头缝里。 不同以往在工厂当钳工,做农活,割麦子,挑担子,需要全身用力,腿要时不时的弯曲,腰要频繁的直起、弯下,两只胳膊要不停的伸出收回,肩膀还要压上一百多斤的麦子回家。 钳工只需要调动手、两只胳膊,顶多加上搬重一点的零件时腰部使劲,而割麦子却要调动全身,同时割麦子动作幅度大,活动频繁,以前没调动过的肌肉全部高频使用。 易中海慢吞吞的穿起衣服,艰难的往客厅走去。 此时太阳已经透过大门,照进前厅。 哪怕没有钟表,也能判断现在最起码已经八点半以后了。 这算是丢了大人,传出去还以为李家的女婿是懒虫,农村哪有这么晚起床的? 迈着沉重的步伐,易中海走出客厅。 院子里男人们正在收拾麦垛,新鲜的麦子不仅要防止被雨水淋湿,还得码起来。 让秸秆等还活着的小麦组织,在无氧呼吸下产生的高温杀死秸秆,同时也有利于还没成熟的麦粒加速吸收秸秆里的营养,更快成熟,跟秸秆脱落。 女人们帮忙搭防雨的棚子,盖在麦垛上。 孩子们洗碗,喂牲口。 各自的忙碌是农村农忙时节最好的写照。 看到易中海一小步一小步艰难的往前走,院里不管大人小孩,都善意的笑了起来。 还是大舅哥帮忙解除尴尬,“怎么样?” “全身疼是吧?” “一看你就没干过什么重活,白白嫩嫩的,跟文化人似的,要不是你满手的茧子,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拿笔杆子的呢。” “是我们疏忽了,你说你在北平干工人,我还以为你做的重体力活呢。” “是重体力活啊,需要抱着一个几十斤的铁疙瘩,慢慢的动,运动幅度并不大,主要靠腰和手,干得是精细活儿,跟割麦子全身动不一样,短时间内突然不习惯。” “活动开了就好了。” 易中海尴尬的回道。 大嫂子看这样子,也笑着说道,“还好你机灵,把草鞋换了回来,你看兰子的脚。” “昨天晚上好好的,早上起来起了好几个泡,你们两口子都是娇贵人。” “赶紧洗个手脸去厨房吃饭去,饭菜还给你留着,今天你们两口子就别折腾了,也没什么多余的活儿了。” “陪着娘好好唠唠,爹走的早,家里几个小的,都是娘拉扯大的,不容易,现在就盼着老二回来,一家就团圆了。” 易中海听了大嫂的话,问候了丈母娘一声,就进厨房洗脸吃饭去了。 吃完饭易中海自个儿把碗筷洗了,毕竟就剩下自己的碗筷了,也不好意思让几个外甥女折腾。 等收拾好,易中海搬了一把椅子坐在院子里杏树下阴凉处,李兰和丈母娘都在这。 虽然还没到夏天,可这坐在太阳底下,不一会儿也会是一身汗,清晨穿两件衣服,坐在树荫下正舒服。 一个小时不到,大舅子他们就已经把麦垛整理好了。 一群人也搬着椅子坐过来,二嫂子拿了一个大茶壶,把昨天易中海带回来的茶叶泡上一些,四弟又拿了一个框子,蹭蹭的爬上杏树,摘了一筐熟透的杏子,放在中间的桌子上。 小孩子们一人抓了一把杏子被四弟赶到旁边去玩儿了。 易中海等大家都坐下拿了一把杏子,一边吃,一边问道,“大哥,现在家里情况怎样?” “缓过来没?” “需不需要帮助?” 李强倒了一杯茶水,咂了一口,“绿茶就是好,十几年没喝过了,沾了妹夫的光了。” “家里现在情况吧,还行。” “娘年纪大了身体不好,就不说了,我这边因为是党员,又受过伤,给我安排了村长的位子。” “你大嫂今年也34了,在家帮忙照顾孩子。” “二弟李山信上说也这几天回来,32了,回来党和青岛军管会应该会安排工作。” “老三李军儿,今年25,媳妇也找了,孩子也有了,之前一直帮我做联络员,积极分子,后来又跑去支前,现在也是民兵队长。” “老四李华,22,去年结的婚,现在在家务农,过段时间等二弟回来安顿好了一起进城去。” “老五李文,20,前段时间青岛解放后,也在村里报名当民兵了,等过段时间结婚了,弟媳妇怀上了,送他去参军去,本来就闹着要参军,要不是娘死活让他留个后,早就走了。”说着还瞪了老五一眼,看的老五头缩起来跟鹌鹑一样。 “大妹妹李兰,就是你媳妇,你自己清楚。” “二妹妹李珍,26,早嫁出去了,也是我们党内人士。” “三妹妹李芳,19岁,最小,高中毕业,外面世道乱,没让她出去工作,在家务农,前段时间女子支前她也去了,估计农忙过后也要去城里吧。” “家里现在都挺好,前途都还不错。” “上面农忙前让党员们去城里开会,说是麦收之后,要土改,分地,到时候按人均算,估计家里地还得增加。” “虽然现在家里地没多少了,粮食勉强够吃,也不再从商了,可是我们一家子不少人也算进体制内了。” “也算发达了吧,毕竟往上数三代也没出过当官的。” “我们条件都在变好,主要是担心你们两口子,快三十了,还没个孩子,你说你们老了咋过?” “实在不行,回北平前从宗族内过继一个带走,或者收养一个战争孤儿,即能给政府减轻负担,又能找个养老的。” 李兰听了很是意动,悄悄的望着易中海。 易中海听了之后,又看到了李兰的眼神,不为所动的说道:“还是在等两年吧,51年之后,兰子要是还没怀上再说。” “现在收养了,要是万一兰子治好了呢?” “那不是很尴尬?” 李家人听了,也不再劝,“行,你们看着安排就是,你们两口子自己的事,我们就不多参与了。” “以后回北平城里了多多配合政府工作,现在跟过去不一样了,新政府是工农阶级做主,所以你是工人,积极提升技术,积极参加党的活动,对你今后发展还是有好处的。” “哪怕不当干部,可是积极分子总得落一个吧。” 在座的都是识字的,连丈母娘曾经也是上过私塾的,都是聪明人,又经历过家庭落魄,所以大家都很支持红党思想。 纷纷参加讨论,以前秃党统治,不敢明目张胆的谈论,现在可无所顾忌。 在老党员李强的讲解下,大家对红党思想理解更深了。 这就是先发优势,像易中海他们村,三家大姓控制着村里一切,思想还是比较传统,往后麻烦不少,一步落后,步步落后。 听着李强的介绍,易中海很是意动,打算回北平了,多去听听马书记他们厂党支的宣讲会,回易家的时候,把这事也跟易家长辈们说道说道,也让易家跟上时代的脚步。 第53章 重回赵家庄 上午听了大哥李强的一堂政治课,易中海感慨颇深。 李家哪怕落魄了,也有机会重新爬起来。 可是自家现在连个后代都没有,心里空落落的,也没有一个长远的发展目标,没有后代,家里金钱权利再多,好像也无法传承。 走一步看一步,两口子自个儿先活好就是了。 估计是理解的偏差吧,红党思想在李家,那是一群有文化、有见识、有理想的人奋斗的目标无所谓传承,只是在十几年黑暗下生存,并且渴望光明的信仰,或许以后有政治资源传承也是顺带的。 而在易中海这里,常年工厂高收入,让易中海两口子没受过多少苦,忍受过多少黑暗,用现在的话来说就是中产阶级。 没法体会战乱年代底层人民对光明和和平的向往,不管谁统治他们都无所谓,不管是谁好处都少不了他们的,自然而然的对思想不太关心,有手艺,有高额工资,走哪里饿不死。 再加上易中海认为不管谁当官都一样,既然不能捞好处,那就不用太靠近。 而且易中海从小接受的教育是精英式教育,对底层百姓确实不太理解,脱离大多数人,你指望他能有多高的格局呢? 这也算另类的无欲则刚吧。 ………… 中午大家伙热热闹闹的吃了一顿饭。 下午两点左右,易中海夫妇向丈母娘和大舅哥等人提出告辞。 一行人送两口子出了村口。 易中海两人全身酸软,回赵家庄的时间比出来的时候多上一个小时。 等回到大爷爷家太阳就已经快要落山了。 大爷爷坐在门口看着两口子慢慢的走来,笑道:“呦,中海,你们两口子,这是咋了?” “回娘家被大舅子们收拾了?” 易中海无奈的苦笑道:“大爷爷,您可别挖苦我们了。” “是我们自不量力,昨天跟着下地收麦子,好长时间没做过农活,不太习惯,给整的腰酸背痛的。” “唉,劲儿使猛了,就给整成这德行了。” 听着易中海的话,易老头笑得更开心了,“哈哈,你这整的跟初次上门的毛脚女婿一样,为了在丈母娘家好好表现,这是把自己个给整趴下了。” “瞎逞强,进城这十几年了,你们这跟初次学下地没啥两样。” “你们两口子进屋去互相揉一揉,按摩一下,明天就好了。” “你们娘家麦子都割完了?” 易中海老脸一红,厚着脸皮道:“确实莽撞了,一会儿外面跟兰子两个互相按一下,疏松一下筋骨。” “丈母娘那边的麦子确实收完了,地不多,昨天下午就收完了。” “过几天脱粒就行了。” 老爷子点了点头,“还行,你小子还挺孝顺,丈母娘家活儿干完了,正好回来休息几天,等村里忙完了就动坟吧。” 易中海道:“大爷爷,要不我明天开始就帮大伙儿帮忙收麦子吧,人情往来嘛。” “大伙儿帮我们修坟,我出力给大伙儿干农活儿。” 老头子奇道:“咦,你还动的了?” 易中海得瑟的说道:“我在北平也是干重活儿的人,只是跟割麦子用力的地方不一样,昨天就已经习惯了。” “等会儿,我跟兰子互相按按,明天早上起来就好了,照样下地。” “毕竟身子都活动开了。” “再说这不干活光吃白食也不像话啊。” “连小孩子都下地干活了,我们两口子又不是动不了。” “难道在村里学无业游民,地痞流氓,当闲汉啊,那名声不就毁的干干净净了?” “无所事事的瞎晃荡,不知道的还以为,我们当了城里人,就瞧不起乡亲们呢。” 老头子听了后,缓缓的说道:“行,既然你能想的通透,我也不说啥了,明天早点起来下地去干活吧,多一个劳力,也能早点收回麦子。” “要是变天了,麦子就糟蹋在地里了。” “你们进屋去按摩去吧,我就不耽搁你们功夫了。” 两口子跟老爷子恭恭敬敬的行礼,然后告辞进屋。 易中海先趴在床上,李兰坐在床边给易中海捏着胳膊,大腿,背部,腰上的肌肉。 “老易,明天真去啊?” “是得去,要请人帮忙修坟你不出劳力帮别人,花钱请人太见外了。” “你也算是农村长大的,应该知道,农村请人干活,很少花钱,大伙儿都是换工。” “你帮我家一个工我帮你家一个工,时事情就这么办起来了。” “花钱请人干活儿,那是地主家的大户人家干的事。” “一般家庭都是换工,你要是花钱请人,人家倒是能上门帮忙做活儿,可是关系就远了,显得很排外,不讲人情。” “大家都换工,就你搞特殊,这不是人为的跟大伙儿割裂嘛。” “你花钱了,人家也不指望你以后帮人家了,这就不是人情往来,慢慢的,关系就淡了。” “我们在咱们这支,哪怕是一家帮忙收割半天麦子呢?” “人家能提前收回麦子,不用担心变天。” “而且修坟的时候,哪怕一家人干不到两个人半个工的活儿,等我们离开村子了,这些人欠着我们人情,要不要逢年过节帮忙烧把纸,平时坟头添把土?” “要是光花钱请人,那就是交易,我们走后,交易就算完成,以后家里坟头谁来管?” “哪怕累点,也要把人情做出去,不光能留下好名声。” “人家干活儿也更用心。” 李兰听了易中海的话,也觉得有道理,哪怕累点,叭人情做出去。 这年代,家里丈夫就是妻子的天,无论易中海打算干什么,李兰都支持,哪怕是错的。 李兰给易中海按好了全身,易中海浑身松快了很多。 易中海又起身让李兰趴下,给李兰全身细细的按摩了一遍。 两人全身放松的出了房间,这会儿大伯他们已经挑着麦子回来了。 易中海端了一杯茶,给大伯递过去。 又把两口子在房间里商量的结果给大伯说了。 大伯听了点了点头,“行,你算出去闯荡没白学。” 易中海摸了摸鼻子不好意思的说道:“这其实也是大爷爷提醒的,最开始并没想到这茬。” “本来还想着在家无事,帮你家把麦子收了就行了,其他家庭修坟的时候花钱请人。” “大爷爷一提醒,我才想起来,这样弄太见外。” “咱们这支您看着怎么安排,让我们每家干半天?” 易大伯听了后,抽了一口烟袋,琢磨了一下,“我看先从家里地少人口多的开始吧,早点收完,早点能抽出人手帮大户。” “然后再从地多人少的家庭开始,集中人力把麦子收回来,免得糟蹋了。” “最后再集体去其他人家。” “人多地少的,多一个人力,能提前收割好长时间。” “他们也能到别人家里帮忙,顺便挣点粮食养家。” ………… 晚上简单的吃了一顿,第二天一早起来,易中海两口子就跟着大伯去了一户人家。 家里一个老人,下边一队夫妇,和一个寡妇,带着七八个孩子,家里有十亩地。 这家本来两个儿子,老大被拉壮丁死了,留下孤儿寡母和弟弟弟媳。 大伯把事情说清楚后,一群人就拿起镰刀到了地头,一上午就把这家剩下的地里麦子收割完了。 中午管了易中海一行人一顿饭,下午在大伯的带领下,又去了下一家。 就这样,连续四天,村里所有麦子全部收割完成。 这天也是第十天,按第一天算是第十一天。 第54章 修坟头,谈祭拜 赵家庄的麦子刚收完,第二天一早,易中海就起床去埋葬家人的地方,去查看坟头了。 当时急匆匆的下葬,只是让村里木匠打了二十三口薄棺。 就是用木板随便拼的。 真正的棺材得选用上好木材,富贵人家用楠木,檀木,百姓家也得用杉树,柏树等坚硬耐腐蚀,耐虫蛀的木材,以保证尸骨的完好。 来到坟地,依稀可以看到几个土丘,杂草丛生。 这是易中海爷爷选的地方,算是他们这一房的祖坟了。 坟地四周本来是易中海他们家的地,现在不知道属于谁家,毕竟周转了几次,除非仔细打听,想来现在应该在政府手上,听说解放前在秃党县官手上。 易中海拿了一把砍刀,一边砍伐低矮的灌木,一边割着杂草。 加上太爷那一辈的总共30多座坟头,占地将近一亩地。 除了太爷那一辈有墓碑,还能找到,其他家人的坟头都淹没在杂草里了。 一个人显然很吃力,而且还有的坟头塌陷了。 易中海只好回到村里找当时帮忙下葬时村民们帮忙。 回到村里,易中海拿了一包烟,上门拜访。 毕竟当时埋葬的急,还有的家人究竟在哪个坟头里,易中海也不是全部都记得清楚,人多,大家可以一起回忆,确定每个坟头里埋葬的到底是谁。 而且还有不少的灌木已经扎根到坟头里面去了,必须重新挖掘出来。 免得灌木继续扎根,破坏里面的尸骨。 等全部通知到位以后,易中海就在大爷爷家门口,陪着大爷爷聊天,不一会儿他们这支的村民纷纷拿着砍刀、铁锨和锄头集合到大爷爷门前。 大爷爷拄着拐杖,在大伯的搀扶下,打头往易中海家的坟地走去。 “中海啊,今儿日子一般,只要不动棺材,修一修坟头,往上添一层土还是没问题的,今天来的都是男人,也是易家晚辈,也没什么冲撞,正好动工。” “你再去买些纸钱,鞭炮过来,通知地下的亲人一声,就可以动工了。” 易中海闻言,点头道:“大爷爷,前天我已经让货郎帮忙带了。” “昨天晚上就已经放在您家杂物房了,纸钱不能进屋,我晓得,就放在外边。” “本来我是打算立碑的时候用的,听您这么一说,我感觉准备的还不到位啊。” 大爷爷听了眼皮直跳,抽了易中海一拐杖。 “我叫你自作主张,还好纸钱没拿到家里,你这是打算送我们家的人走吗?” “你们年轻人不懂就问不行?” “你这动坟头,纸钱都不烧上一把,就开始弄,冲撞了底下的人怎么办?” “这是犯忌讳的。” “等正式立碑的时候还得找个好日子,大办。” “纸人,纸房子,纸轿子,纸衣服,纸包袱,这些都得准备,岂能随随便便就应付过去了?” “这是习俗你懂不懂?” “本来你们这房遭灾,枉死,又埋葬的急,你又急着逃亡,连烧七都没做,头七,二七,三七,四七,五七,六七,七七,每个烧七要做的事都不一样。” “最重要的头七、七七都没办,十几年下来你们这房又没亲自供奉香火。” “你还打算草率的办了立碑这件大事?” 看着易中海头低的跟鹌鹑一样,大爷爷又是一阵气恼。 “你不懂,你不会问问村里的长辈?” “咋就想起来要办这样不孝的事?” “这是简单的立个碑就完事的么?” “你不得大张旗鼓的,烧些吃的、穿的、用的下去,让家人们好好享受,就立个碑给谁看呐?” “你碑立的再好,礼节没做到位,不想着地下的亲人,在下头的花销,你是真孝顺还是假孝顺?” “榆木脑袋。” 大爷爷一通话说出来,直喘粗气。 也把易中海臊的抬不起头,村里人都知道,就你不知道,搞形式也不是这样搞得啊? “逢年过节,给地下的亲人烧的不单是纸钱。” “这是一种仪式。” “通过祭拜,烧纸钱,烧吃穿用度,是一种怀念,说明你还记着长辈们。” “这是把思念和寄托烧给他们,安慰的是自己。” “是自己的子欲养而亲不待,是自己在亲人还在世没享受的愧疚。” “知道你们现在不少年轻人学的是新学,把这些当成封建迷信。” “抛开那些神神鬼鬼的东西,这是迷信吗?” “每年就是那逢年过节的那么几次,你烧点纸,烧点用的,摆上祭品。” “这是对逝去亲人的铭记,就算他们收不到又能怎样?” “这样一个仪式,提醒你没忘了他们。” “人这一辈子,要么求名,要么求利。” “我们普通百姓,在史书上留不下名字,在族谱、家史上留下自己的印记,让后人能够记得。” “就算没有族谱、家史,也有亲人还记得你,这就是香火,是一个人留在世上的印记。” “为什么普通人怕断了香火?” “因为没有子女,后代,过几十年,世上最后一个还记得你的人去了,你还投个啥,活着不能留名,死了也被忘了。” “那一个人来到世间的意义是什么?” “浑浑噩噩的活着,挣钱,然后吃了睡睡了吃,再挣钱,在世界上没留下任何一点印记,不觉得自己多余?” 老爷子也说累了,让大伯扶着他坐在路边的石头上。 易中海低着头,晚辈们也围成一圈,看着老爷子。 这一番话,对所有人冲击是巨大的。 以往大家跟着习俗走,知其然,不知其所以然。 只知道逢年过节烧纸祭拜长辈是孝顺,可是里面深层逻辑并不清楚。 中年人随大流,接受新学的人无所谓,更有的把这当成封建迷信。 现在大家听完老爷子的话,默默的思考。 是啊,那逢年过节烧纸的时候,跟逝去的长辈问好,絮絮叨叨的说自己最近的经历。 这些又何尝不是对长辈的思念,对自己一年的经历的反思,对自己心里的委屈的倾诉,对自己遇到的困难挫折进行鼓励,对自己的收获和成果的分享呢? 即是对逝去亲人的铭记,又是对自己心理的治疗,因为人在这时候,也是难得的安静和清醒的时候,梳理一下自己的事情,反省一下自己的行为,带着对长辈的思念和回答,轻装前行。 这次的训话一定会记在易家“茂”字这支的族谱上,对其他人是收获,对易中海来说真的是社死了。 这种反面教材留名族谱、家史,是个人都知道丢人。 易中海飞快的跑出人群,从大爷爷家拿出纸钱和鞭炮,然后重新回到人群中。 此时大家正在议论纷纷,有说易中海假孝顺的,有说易中海被城里生活腐蚀了的,有说易中海自私冷血的…… 易中海听得恨不得钻进地缝。 大爷爷听到议论之后,住着拐杖站起来,咚咚的敲着地板,“行了,别议论了,易中海十几岁就出去逃亡了。” “小时候又在学校里,能经过几次婚丧嫁娶的礼仪啊?” “不像你们在村里,哪年遇不到几回丧事?” “哪怕耳濡目染,也懂得了这里面的门道了,有什么好议论的?” “海子要是不孝也不会大老远的赶回来,只是不懂,又自作主张了而已,多大点事?” “这也提醒了我们,从小应该给孩子把这事讲清楚。” “免得不懂闹笑话,听到没有?” 众人齐声道:“听到了……” 大爷爷又转身对易中海说道:“回来别见外,都是沾亲带故的,不像城里人生地不熟的,没人教你。” “你这回来,张口问一下,大家都能跟你说清楚,总不能你自个把自个排除在外了吧。” “走吧,去坟地,早点弄完,然后请人刻碑。” “你离走没多久了,走之前,早点弄完。” ………… 来到坟地,在大爷爷的安排下,放鞭炮,烧纸,然后各司其职,割草的割草,砍树的砍树,刨根的刨根。 两个多小时,坟头整整齐齐的清理出来。 每个坟头都重新加了一层厚厚的土层,坟前清理出一个两三平米的空地做祭台。 坟里埋的家人身份,也在大家的记忆拼凑里,确定了下来,并且做好标记。 然后大爷爷大手一挥,走了,回去吃饭,等碑刻好了再来。 第55章 说道德礼仪 一行人回到大爷爷家,李兰她们女人们,早已做好了中饭。 大人小孩一起又是两桌。 推杯换盏一轮之后,大爷爷放下筷子,摸了一把胡子,面带笑容的说道。 “中海,今天这事你做的不到位,我作为长辈说你几句,别往心里去。” 易中海站起来鞠了一躬,客气的对大爷爷说道:“感谢大爷爷教诲,是我自己四六不懂,险些落下不孝的名声,多亏了大爷爷的挽救。” 大爷爷听了点了点头,“你能放心里就好,大事咱不能办差咯。” “咱们中国啊,是个人情社会。” “这从哪来呢?” “我想大概从夏商就有吧。” “婚丧嫁娶,古之大礼。” “你读过书,应该知道,【国之大事,在祀在戎】,这句话。” “上到国家,下到百姓,礼仪和祭祀是重中之重。” “所以要办的细致,周到。” 易中海一脸思索的点了点头。 “古时候啊,每个人的抗风险的能力都比较小,大家互帮互助,你帮我,我帮你,好歹能把日子过下去。” “而那些道德和礼仪呢,是约束一个群体大多数人的,对大多数人都有好处的。” “因为你讲道德和礼仪,别人才敢请你帮忙也敢帮你。” “你要是一个不讲道德礼仪的,你看有人敢帮你不?” “各种好事都轮不到你。” “所以那些婚丧嫁娶的礼仪就是这么来的,体现的是你一家人的名声和德行。” “从婚丧嫁娶上,能看出一个家庭的人情往来人脉怎样,德行怎样,帮忙的人是否真心实意,这都决定了陌生人对你的看法,是值得信任,还是就给个面子。” “也能看出主人家为人处世的态度,毕竟有几个人是傻子?” 易中海这才想起自己,尴尬的低下头。 估计是被排挤惯了,其实易中海很难相信别人,办事喜欢从自身出发,老爷子这一提,易中海就没法自欺欺人了。 想必村里人也都看出来易中海不合群了吧。 确实能用钱解决的问题都不是问题,可是村里人对钱的欲望,并没有对人情的欲望大。 讲道德礼仪的人欠了人情,他一定会想办法还上,并且在关键时刻拉你一把,你就起来了。 在不断的互相欠人情,还人情中,交情就起来了。 大爷爷也不管,继续说,想必是想趁这个机会教后辈们为人处世吧,尤其是易中海,一个人在外地,没得亲朋帮衬,不趁机多教一些人情往来的东西,以后注定活得艰难。 “比如一个人自私自利,不讲信用,坏事做尽,突然一场山洪,一场干旱,庄稼绝收,房屋倒塌,他又是人嫌鬼厌的,你说大伙儿会不会帮他一把?” “帮他,他不懂感恩,觉得应该的,不帮他他就是满门饿死。” “婚丧嫁娶就是看一个人的名声和德行的时候,你名声好,德行高,大伙儿都会来撘一把手,送个礼,和和美美的把事办完。” “因为大家都认为这人情你迟早会还回来。” “你要是碰到一个自私自利,一切以自我为中心的人,觉得别人任何对你的帮助是应该的,那么你看看,他家遇到大事,绝对冷冷清清,就算有人上门帮忙,也是碍着邻居亲戚面子。” “前面我说过,每一个人都是有追求的。” “要挣身前,身后名。” “你说一个人,一个家庭遇到大事,婚丧嫁娶都冷冷清清的,你能留下什么名?” “只怕是恶名居多。” “所以人情和道德始终贯穿着我们这个族群。” “用集体的力量去对抗风险。” “如果遇到好时代,不讲人情道德,每个人也能活下去,并且活的很好,哪怕自私自利,也无所谓。” “可是遇到混乱年代你试试,不讲道德人情,没一个人肯伸手拉你一把,那时候你才会发现真的叫天不应,叫地不灵。” “哪怕你最后混的财大气粗,权势滔天,可你不讲道德礼仪,别人也不会跟你讲,你就不稳,怎么爬起来,就会怎么跌倒。” 听着大爷爷的话,每个人都放下碗筷,静静的思索。 跳脱的易白军高声问道:“大太爷,那古时候道德礼仪封建腐朽,用来迫害百姓的吗?” 不少年轻人都点点头,仿佛很认同。 老爷子气急败坏的说道:“不学无术的东西。” “我们说道德约束和人情往来,主要是人们为人处世的生活习惯,是互帮互助抵抗风险的方法。” “至于你说的那些封建和欺负百姓的制度,那是恰恰相反 。” “那是一群宽以律己,严以律人的腐儒折腾出来的,是本能的用道德礼仪约束别人,实现自己利益的自私鬼折腾出来的。” “好好的经给念歪了,为人处世的礼仪道德哪个不是字字珠玑,可是他们做到了吗?” “所以封建的道德,而是利益,为了剥削压迫平民百姓,用条条框框侵害弱势群体利益和权利,以达到收割的目的。” “如果当权者少点自私自利,你看还封不封建?” “封建那是夺取弱者反抗强者的机会,让强者失去约束。” “只有自私自利,不管大多数人的死活,道德低下,品行低劣,才会让社会封建,不封建那不是有很多人都可以跟他们争取利益了?” “所以评判封建不是道德,而是强者的德行和利益。” “毕竟道德是维护大多数人利益和平安而逐渐约定俗成的,遇到不讲道德的你也没办法,只能远远躲开,看他起稿楼,看他楼塌了。” 果然年龄大,见识广,家有一老,如有一宝。 易中海听了只觉得以后要多用人情往来,道德礼仪去约束别人。 最起码对抗各种风险是稳了。 听来听去,只记下人人情往来和道德约束。 反而忽略了老爷子最根本的意思,那就是用人情往来和道德礼仪约束自己,做人堂堂正正,你才能让人信服,佩服,并跟随。 李兰听完,反而觉得很对,所谓的积德行善,以心换心,不就是人情往来吗? 你真诚的对别人,别人也会真诚的对你,毕竟有点道德的人都不会欠人情不还。 那只会把路越走越窄。 也从这时候起,李兰完全的成为了易中海的贤内助,她是真心的开始想对别人,只要人品过关,发自内心的去帮。 而易中海却学了点道德人情的皮毛,以自我为中心的开始了一辈子的算计生涯。 ……… 中午吃完饭,在老爷子的安排下,各位有空的人都开始分头行动,通知附近十里八村的石匠,到赵家庄来帮忙刻墓碑。 第56章 立碑 四里八乡的石匠们来了十个,都是精挑细选的大师傅。 每人带上两个徒弟打下手,加起来就是三十人。 因为天气开始热了,易中海两口子工期又催的急,稍微远一点的石匠们自个带上工具和被子,在村里随便找一家空柴房或者库房借住。 给坟头立碑不单是立碑,在水泥紧俏的年代,整体要用不少石头。 这次易中海没有自作主张。 先问了大爷爷定下来的日子,宜动土、迁坟的日子就在四天后。 大爷爷把立碑动坟的禁忌跟易中海一一细说。 “首先,一定要配对埋葬,这是忌讳淫乱,乱了伦理,你家的坟头埋葬的时候都已经注意了。” “后人埋在先人后面,先按辈分往后排,就比如你太爷爷他们那辈,埋在最前面,后面是你爷爷奶奶,再接着是你父母叔伯,后边是你兄弟姐妹和嫂子,最后才是孩子们。” “夫妻一定是埋在一起的,这不能混淆,不能把你嫂子埋在你叔伯身边。” “这些当时就订好了。” 大爷爷喝了一口茶,摸摸胡子。 “其次,立碑最好在三周年后,这十几年过去了,不提也罢。” “接下来就是立碑禁忌了。” “墓碑一定要选黑色或者灰色的,毕竟坟地属阴。” “花岗岩,或者水磨石,黑曜石都行,这点石匠们会帮你选,你只要花钱买石料就行。” “一般来说清明和七月半立碑是没什么禁忌的。” “现在是五月间,阳气正盛的时候。” “立碑在过去有【三不立】的说法。” “【无后不立】:这就是说在过去没有后代你是不能给长辈立碑的,【不孝有三,无后为大】,你都无后哪有资格给长辈立碑?” “你没有后人香火都要断了,立碑给谁看?” “这不是立下的靶子吗?” “别人一看到那一片墓碑,就能想到你无后,你要活在乡亲们的指责里?” “要搁过去,村里人肯定会阻止你,现在这么多年过去了,也不讲究这些,再说了,你大老远的回来,不让你立也说不过去。” “你回北平城一定要记住,这次回来就是修坟的,没立碑,不然还不知道别人咋笑话你,那北平城里好面子和讲究礼仪的人可不少。” “第二个不立,【横死不立】,就是非正常死亡,这立碑就犯忌讳了。” “毕竟横死之人冤孽大,说封建一点的,就是不详,坟地怪事,多光明正大的立碑,大家伙儿咋想?” “而且墓碑上还要刻上墓志铭的,横死你咋写?” “留在碑上,那么显眼,走过路过的,能记住几十年,这对死者家属是多大的打击?” “本来就够不幸了,你还立个碑在那,天天说?” “也幸好你立碑后要回北平,你要是留在村里,我都要阻止你立碑,一旦立下你们以后几十年不得活在别人指指点点中?” 这说的易中海冷汗直流,幸好当时没到处说,知道的人不多,同时易中海对后院龙老太太也一阵埋怨,这些事老太太不可能不知道。 【三不立】,易中海犯上两件,真是不懂行,说出去都丢人。 这是要彻底断掉自己回老家养老的退路啊,碑一旦立下,明晃晃的提醒着自己和村里人,自己不孝,家人横死,说迷信一点,祖宗无德,后辈无后。 可是现在都准备好了,动用了这么多的人情和钱财,难道还能放弃了? 村里为什么也没人提醒? 因为他易中海自个兴冲冲的跑回来,四处宣扬要立碑,村里又没了他的财产,回来又是一副财大气粗,衣锦还乡,生人勿近的样子,明显就是发达了,不打算回来,这立不立有啥区别? 易中海咬了咬牙,低沉的问道:“第三个呢?” 大爷爷人老成精,岂会不知道易中海此时心里有气? 叹了一口气,说道:“这第三嘛,就是【夫妻不立】,两口子有一人去世,另一个给立碑像啥话?” “立碑是子孙后代干得事,是要写墓志铭的,你给另一半咋写?” “必须要等到夫妻双方都离世了,三年后,才盖棺定论立碑。” “这点你们不在里头,无须担心。” 易中海终于松了一口气。 好歹不是三不立全占,不然真的没法做人了。 “大爷爷,那还有什么准备吗?” 大爷爷停顿了一下。 “这立碑啊,不单是立碑,还要起坟头,讲究一点的,用青砖加盖,一般的,把坟头的土加厚就是了。” “墓碑一定要跟坟头里的棺材方向一致。” “并且还要给墓碑加上同样材质的石头基座,防止墓碑移动,下沉。” “坟前,碑前,一定要记得找平,用大理石或者水磨石铺垫,做祭台,祭场,当然用青砖也行。” “坟前一定要栽种松柏,这寓意着祖宗保佑后代如松柏一样,家族长青。” “一般都是清明前后,你这走的急,到时候一并栽了就行。” “还有碑文,这一定是重中之重。” “碑文阴刻,石匠们都懂。” “写碑文一定要注意。” “碑文分为抬头、正文、落款。” “抬头写死者生前职业,经历,生卒年月。” “正文写立碑者与坟墓主人的关系,比如【先考~~大人之墓】,【先妣~~大人之墓】。” “落款写立碑人跟墓主人的关系,姓名,立碑时间,比如【不孝儿~~,立于~~】,可以加上还活着的后辈名字。” “可以加字,减字,但必须是五倍加一,6个字,11个字,16个字,21个字等。” “你爷爷,奶奶,父母叔伯婶婶等,你可以立,并且落款。” “你兄弟姐妹们,一定要请你的晚辈立,可以找其他房的侄子,请不到自己立也没人说什么,顶多就是说你家香火不盛。” “至于你侄子侄女们,都还没成年,就不立碑了,坟头好好修一修就行了,没有长辈给晚辈立碑的说法。” “碑文我也帮你写了吧,你把家人姓名,生卒年月,经历,职业,跟你的关系写一份给我就行了。” 弄清忌讳和流程之后易中海两口子就开始准备。 李兰找人帮忙扎纸人,纸屋,纸轿,纸马,纸花圈等,还要采购石匠师父和帮忙的人吃席的食材。 易中海联系青砖,青石,花岗岩,松柏等材料。 在石匠师父们紧张施工下,包括爷爷,太爷一辈的27块墓碑全部在四天内雕刻完成,需要塑形,平整,打磨,刻字,在手动工具下短时间内完成,确实不容易,一般来说从石材到墓碑,最起码要十天。 全部雕刻完成,此时易中海从请假第一天算起,已经过了15天,这就意味着,必须在两天内把墓碑立好,然后就要回北平城。 墓碑雕刻好的第二天一早,一群人抬着墓碑,砖石,扎纸,纸钱,贡品等物件,浩浩荡荡的往坟地走去。 敲锣打鼓,鞭炮齐鸣,到了坟场,易中海动手,每个坟头添上三铁锨土。 然后砖瓦匠们带着乡亲们帮忙砌坟头,石匠们带人平整坟前祭场,立祭台,树碑。 剩下的人,跟着易中海每个坟前左右栽上两棵小柏树,挖深坑,浇水,保证存活。 中午回去吃了一顿便饭,下午继续。 整整忙了一天,除了子侄辈的,所有坟前全部修理好了。 平整宽大的坟前祭场,耸立的墓碑,摇摆的柏树,乌青的坟头,远远望去,庄严肃穆,豪华大气。 在乡亲们恭维声中,易中海两口子挨个坟前烧掉扎纸用品和纸钱,放掉一挂鞭炮。 太阳快要落山了,所有人才返回大爷爷家。 感谢宴席摆了四桌,热热闹闹的,吃完酒菜,纷纷散去。 女人们收拾碗筷,男人们还桌椅。 晚上忙完了,易中海找到大爷爷说道。 “大爷爷,明天去一趟丈母娘家,后天就坐火车回北平了。” “昨天我二舅子回来了,我大舅子过来找了我一趟,我让他们抽空帮忙把火车票买了,后天一早动身。” “您还有什么交代的吗?” 大爷爷定定的看了看易中海,“没什么交代的,去了北平城,一定要堂堂正正,踏踏实实做人。” “早点治好李兰身体,生个孩子也好让我们安心,你们六房香火不能断了。” “前几天说是过继一个易家孩子给你,你不让,也不知道你在琢磨什么。” “自家孩子啥人品我们还不了解?” “随你怎么折腾,我是管不了你了。” “只要在外面不做伤天害命的事,不丢了易家的人,随你。” “一个个的,年龄大了,心眼也多了。” 易中海听了惭愧不已,听老爷子的语气,这是知道自己要跟村里断了。 这有什么办法呢? 光一个立碑三不立,就犯两个忌讳,在村里待不下去的。 留在村里就是笑话,坟地、墓碑修的多显眼,就得有多丢人。 易中海别过老爷子,心事重重的睡觉去了。 第57章 离开之前 第二天一早,天刚亮。 在村里鸡鸣、鸟叫声中,易中海两口子穿衣起床洗漱。 弄完后,大伯娘就已经起来,开始在厨房收拾早餐了。 昨天晚上剩菜比较多,所以早餐做的很快。 半个小时不到,十几人的早餐就做好了。 大爷爷家,早就分家了,老爷子跟着大儿子过,其他的儿子分出去单过。 就大伯一家,子孙后代就十几个,也算是人丁繁盛了。 吃完早餐,易中海两口子,在大爷爷,大伯,大伯母面前,恭恭敬敬的分别磕了三个响头。 然后收拾行李告别。 回来的时候,两大藤箱礼物,加上本地采购的,整整一马车,离开的时候,两个空箱子,两个包袱。 易中海两口子感慨着往村口走去。 大伯喊道:“等下,我去送你。” 说罢,进牲口房,套上牛车,让易中海两口子坐上。 牛车上放了一筐杏子,一筐梅子,一包面粉,一块干腊肉,一大把粉条,一大袋子干海鲜。 易中海立马反应过来,“大伯,这是干什么?” 大伯抽了一口烟袋,嘿嘿的笑着:“送你的,里面还有十斤新面,紧急磨的,就是让你们带回去尝尝。” “吃住你家,走的时候还带这么多的东西像什么话?”易中海高声反驳道。 大伯一脸不高兴的说道:“中海,这是长辈给晚辈的礼物,你还不能不拿,正所谓【长者赐,不敢辞】,好生拿着,再说你回来花了这么多钱给我们送礼,孝敬长辈,我们还不能礼尚往来了?” “都是本地特产,能值几个钱?” 大爷爷家的大人们跟着劝,连小孩子们都非常懂事的叫着海叔,海爷爷的让他收下。 易中海无奈的,只能接下,在众人视线中,跟着大伯,坐上牛车,缓缓的往村外走去。 等到了村口,又是一群人等着。 都是易中海送过礼物,或者帮忙下地干过农活的家庭。 大家身边都放着不少特产。 也不管牛车上放不放得下,也不管易中海的推辞,不断的往牛车上放。 最后一辆车实在装不下了,易白军又赶了一辆牛车过来,后面还跟着书记和乡长。 在大家伙儿的帮助下,又是一车装满。 原来书记和乡长给易中海送来了,青岛军管会的一封表扬信,一张奖状,两张路条,两张介绍信,一袋面粉,一袋干海鲜。 望着满满两车东西,易中海哭笑不得,刚还在感慨回来一马车,走时空箱子。 这下算是遭到打脸了。 看着车上的礼物,其他东西都好说,麦收后,第一茬新面是给客人吃的,这即是表达了对客人的重视,又是请客人品尝一年的收获,是自己勤劳的展示,哪怕是以前常年很少在村里,也知道这个典故,因为家里以前,从小也这样。 易中海在心里思索,“是自己做错了吗?” “或许是吧,从回来,我就没有关心过乡亲们过的好不好?” “能不能吃饱?” “我走后村里都经历了一些什么?” “日本鬼子和秃党有没有欺负村里人?” “哪些家庭遭了灾需要帮助?” “这些我好像都没有关心过,也没有问过。” “这不正常啊,大概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呢?” “都是沾亲带故的,怎么做到的漠不关心的?” “恐怕在乡亲们心中,自己回来这十几天的表现,估计有些看不起村里人吧。” 这下子易中海总算彻底明白了什么叫做人情关系,礼尚往来。 哪怕再穷,我也不想欠你的,欠的要还,腰杆要硬,不想让人看不起。 17岁之前没经历过,17岁之后就是逃亡,后来又遭受排挤,对人情往来的认知,这是第一次摆在了眼前,给易中海上了生动的一课。 昨天晚上才跟大爷爷告别,今天一早回礼的都准备好了,想必不少人一夜都没怎么好好睡觉吧。 易中海望了一眼大伯,大伯微笑着点了点头,脸上还带着一脸疲惫。 这让易中海心里很不是滋味,除了父母,很久没有人这么真心对他了。 易中海起身跳下牛车,李兰也跟着。 两口子站在一起,非常严肃的对着四个方向,分别鞠了三个躬,然后又在村口牌楼下咚咚的磕了三个响头。 又让李兰拿出一个手绢,把村口的尘土,包了满满一包。 然后在书记那借了一支钢笔一张白纸,在上面写下了三十多次,易中海北平房子的地址:北平城,东城区,帽儿胡同,南锣鼓巷95号,中院,易中海。 然后每一个地址撕成一份,恭恭敬敬的递给前来送行的乡亲们,并反复嘱咐道有困难写信给他。 易中海也发誓说自己一定会常写信回来。 大爷爷站在人群外面微笑着点了点头。 这孩子跟村里总算有了一点牵绊了。 回到村里,大爷爷就感受到易中海身上那股无情,自私,生人勿近,以自我为中心的那种情绪。 仿佛除了父母家人坟墓,对村里没有多少留恋。 人情往来完全不关心。 于是就把易中海今天一早走,通知了村里欠易中海人情往来的人。 果不其然,大家就没有想长时间欠人人情的,尤其是远隔千里的北平城,这让人咋还? 估计这一丝震撼能给易中海冰冷的心打开一个口子吧,毕竟谁让他是自家晚辈呢? 而易中海之前根本也没想到会有这么多的人前来相送,也没打算留下联系方式,毕竟以后也不来往。 当真正参与到人与人之间的人际关系和人情往来,才让他心生慰藉,这就是人与人之间的感动。 留下地址,在大家相送,互道珍重之后,两辆牛车沿着马路往易中海丈母娘家驶去。 …… 在两辆牛车的牵引下,上午十点左右就到了丈母娘家门口。 此时门口正站着一个胳膊吊着绷带的中年人,穿着一身军装,留着一头短发,远远的看着易中海一行人。 心想这个妹婿还挺豪横啊,人际关系也不错,送别礼物就有两大车。 等到了门口,易中海起身跳下牛车,“二哥,回来了?” “胳膊咋样了?” “这是我大伯易守良,这是我侄子易白军。” “他们是来送我的。” 李山听了高兴的点点头,“胳膊没事过几天就好了。” “易大伯,白军,我叫李山,是兰子二哥,走,进屋坐。” 又朝院里喊道:“桂花泡一壶茶,招待客人。” 大伯听了,连忙摆手,“还是算了,我们还得赶回去呢,等回去,快点还能赶上中午。” 李山听了立马就不高兴了,“大伯,咱们这也算亲家吧?” “这上门不留下吃个饭,这是看不起我李家吗?” “传出去我们咋做人?” …… “哦,那李家的,就是易家六房的丈母娘家,亲家长辈上门一口茶都喝不上,中午一顿饭都不留。”李山怪模怪样的模仿长舌妇的样子。 听的易白军噗嗤一笑。 “对不住啊,对不住啊,没憋住,表叔太搞笑了。” 易中海两口子也对视一眼,满脸无奈。 易中海心里琢磨道:“这家伙,一点没变,还跟之前一样。” 易大伯也只好赶上牛车,跟着李山进了院子。 大哥李强急忙赶出来,帮忙卸车,最小的丫头李芳拉着易大伯坐下,不让他动手,一边倒茶,一边喊着易大伯。 牛车卸完,李强和易白军把牛赶到牛棚,喂上水和草料。 然后男人们坐在树下喝茶聊天,女人们进厨房做饭。 易中海问着李山从军的事,跳脱的易白军,和五六十岁的易大伯也都好奇。 李山把能说的都说了。 从37年接触红党,38年入党,39年参军进军队,参加领导游击队,然后40进入鲁南根据地,抗日杀鬼子,44年营长,在山东军区抗日军政学校学习,46当团长,参加解放战争,一直到这次因伤退役。 被军管会安排接手一个青岛城工厂的保卫处长。 听的易白军热血沸腾,“山子叔,我能当兵不?” “在村里当民兵没意思,我也想参加正规军。” 易大伯刚想阻止,李山就说道:“结婚没?” “要是没结婚,赶紧找一个,等媳妇怀上了,送你去参军,我小弟跟你差不多大,也要去当兵,我娘让他结婚留后了再去,你也一样,到时候你们可以搭个伴儿啊。” 易白军听了,高兴的跳了起来。 易大伯一边喝茶,一边看着易中海他们年轻人叙旧,说话,默默的面带笑容的听着。 喝了两壶茶,中饭就做好了。 中午酒足饭饱之后,易中海让易大伯,休息了一会儿,毕竟年龄大了,昨天晚上又没睡好。 等午休过后,易大伯提出告辞,易白军也依依不舍的离开李家。 第58章 整理行李 送走易大伯后,李家人跟易中海返回院子。 李文伸手拉了拉易中海的袖子。 易中海回头一脸疑惑,这小子干啥呢? 李文兴奋的说道:“姐夫,快统计一下,你们村到底给你回了多少礼?” “两车啊,这也太夸张了吧。” 听了李文的话,大伙儿都有些好奇。 易中海其实心里也没底儿,只是早上走的时候,太激动了,没仔细看。 再说也不好当面查看别人礼物,中国人送礼、收礼都是比较含蓄的。 现在被李文点出来,说实话,易中海自己也头疼,满满两车咋运回北平啊? 这院子里邻居看到了,不觉得自己回老家搬家去了? 狠人呐。 大哥李强还是有经验的,招呼李芳进屋拿一个本子出来。 然后李家十几口人都开始帮忙清点。 也幸好每件装特产的袋子上都有写上名字,毕竟礼送出去了,别人不知道你送的是什么,也就没了所谓的人情。 花了半个小时分类清点出来。 账本上记下了29户送礼的村民。 合计下来就有些吓人了。 新麦白面193斤,粉条72斤,腊肉21斤,干木耳16斤,干香菇22斤,蜂蜜3斤,杏子134斤,梅子85斤,桃子26斤,鸡蛋7斤,活鸡3只,活鸭4只,兔子皮14张,各种干海鲜67斤,干海带25斤。 不算各种筐子,袋子583斤各种特产。 特别是干木耳和干香菇、粉条还贼占地方。 易中海看了看账本又看了看地上的东西。 把这些按北平城里的价格算了一下,这得值四五百万。 白面粉条不贵,可架不住干货们值钱呐,特别是海鲜,青岛的比北方天津港的个头大,质量好。 咋办? 回来除了来去路费,礼物加上请客吃饭花的钱,加起来也就三百万出头,这回来一趟还是赚了? 这全弄回去,两口子三个月口粮都不用花钱,还顿顿白面,跟二合面掺着得吃半年,这还不算海鲜干货,北平城里地主老财也过的不如自己啊。 易中海一边算账一边流口水。 李兰在旁边看着,最后算出来的结果,也是目瞪口呆。 这是回赵家庄打劫去了? 咋感觉不对劲儿呢? “中海啊,咱是不是要欠人情了,这么多的东西,乡亲们拿出来,送给我们。” “都是种地,大家过的都挺不容易的,这以后我们该咋还呐?” 李强听了李兰的话,从易中海手上拿过账本一看,嘴角只抽抽。 心想这两口子也是二货,拿北平城的物价跟乡下比? 怕不是没在乡下生活过吧? 难道进城变笨了? 这易家在村里关系还行嘛。 “你们两口子真是瞎操心。” “除了新麦打的白面贵点(一般是陈面的一点五到两倍,此时物价陈白面在一千八到两千五一斤左右。),其他的哪些不是乡亲们手边上的?” “粉条就不说了,每年冬天家家户户都弄,麻烦在人工上。” “干木耳,干香菇是进山打柴火捡的。” “蜂蜜每年春天收一窝蜜蜂挂箱子里不管,秋天就是收割一下就行了。” “干海鲜,海带,我们离海边才多远,哪年粮食不够吃,不几家合伙撒上几网,连盐都不要,海里现成的?” “在我们当地真不值钱。” “那海带喂猪的,连海鲜捕多了都用来喂猪和鸡鸭。” “你们真的乡亲们的心意就行了,用钱算,也真有你们的,你说两地物价不一样人家咋算?” “村里没多少人出过远门,人家连外地价格都不知道。” “只知道,村里人要出远门了,穷家富路,尽点心意,让你们走的安心顺畅,你们能从礼物里赚多少,是你们本事。” “乡亲们哪会放在心上?” “大家只是提醒你,在外别忘了家乡,遇到委屈有村里撑腰。” “你要是一个人嫌狗厌的人试试,村里人巴不得你死的远远的。” 两口子听的一脸通红。 旁边老二接过账本看了一遍然后递给老三,一会儿,识字的全看了一遍。 两眼就望着两口子,实在忍不住了,哈哈大笑。 易中海顿时觉得自己又丢人了,真是流年不利啊。 经验主义害死人。 李华站出来夸张的说道:“姐夫,你下午要是再收一圈特产,弄回北平城去卖,那不得赚疯了?” 易中海放下尴尬,“四弟,就这么多东西都不知道咋弄回北平,你还让我收,咋运呐?” “我现在都急得冒火,这几百斤乡亲们送的东西都弄不回去哟。” 老二李山吊着胳膊,咳嗽了一声说道。 “妹夫,这回去有火车,要是走的不急可以办货运的,南来北往运货的都这么干。” “你明天就要走,而火车托运是要提前办,火车站是要协调车厢的。” “明天我去送你,顺便给你协调车厢,哪怕我还没正式报到,车站里也是有战友的能值点面子。” “一两千斤的运量还是能腾出来的。” “你们回来一趟,送礼加立碑花销也不小吧?” 易中海听了,松了一口气,到底朝里有人好做官啊。 “二哥,回来置办礼物花了三百万,来回路费一百五十万,请客吃饭花了六十万,立碑修坟花了二百七十万,这几十年积蓄算是去了一大半。” 李家人听了也觉得不可思议,到底是城里工人,回来十几天就花掉近八百万。 就这才花了大半,比在农村舒服多了。 易中海心里默默的想着,我这工资肯定不止这点存款。 两口子吃药要花不少,还有我在外面上青楼,养两三个寡妇也花不少。 自己说出来的存款是李兰知道的,自己私房钱,都是虚报的药钱,这个肯定不能告诉你们。 要是二哥真能帮忙,收点特产回点血也好。 ……… 丈母娘听了易中海的话,也承受不住。 “哎哟,你们咋能这么败家啊,兰子还要吃药,你们剩下的存款遇到点急事该咋办哟。” “要是兰子怀上了,那花的不得更多?” “老大,老二,想想办法啊。” 李强听了老娘的话,坐下抽了一口烟,皱着眉头。 心想两口子回来花了这么多的钱,平时还要吃药,确实要回点血,毕竟在城里生存不容易。 敲了敲烟袋锅,“这样吧,下午老二和妇女们留在家里。” “其他人,去村里通知一下,特产卖给中海。” “只要干货海产品,海参,鲍鱼,海带,各种海鱼都要。” “明天一早进城,送中海两口子,老二帮忙联系托运车厢。” 又转头看着易中海,“你身上还有多少钱?” “除了路上花销,会北平城请马车的钱,剩下的都花了,能买多少是多少。” 现在李家还没分家,家里做主的是大哥,只要李强说了,基本就稳了。 易中海心里暗暗窃喜,果然,老天待我易中海不薄,丈母娘家也厚道。 一脸的笑容怎么都掩盖不下去。 “大哥,我身上还有一百六十七万。” 李强粗糙的大手往桌上一拍。 “够了,这些钱不少,在我们这干海货还不如粮食值钱,这些够买一千多斤,回去你卖掉最起码能翻五六倍。” 易中海听得心里一震,连李家都不例外。 家里落魄了,也没往生意上想。 再说了,小门小户的,解放前的铁路上,要是没点硬关系,能被坑死,货物你都找不到,不是被列车工作人员分掉,就是被专门吃火车的地痞流氓,帮派分子抢光,要不就是管理人员收高额的好处费。 不愧是生意人出身。 李强刚说完,不止易中海,连李家自己的小辈们都蠢蠢欲动,想发点财。 李强又何尝不知道家里几个小的心里咋想的? 五倍收益,是个人都意动。 “别想美事了,只此一次,就是为了给中海回点血。” “以后家里谁敢掺和做生意的事,看我不打断他的腿,逐出李家。” “现在新社会了,工农当家,我们李家现在也有不少是党员,要么是积极分子。” “一旦粘上资本家,那就咋都摆脱不掉。” “要不是我们家落魄了,那就被定为资本家和地主了。” “现在啥政策你们不知道?” “不要违背党性和组织原则。” 李家人听了纷纷赞同,并不觉得有什么不好。 可是易中海就有些不甘心了。 心想,又不是当圣人,偶尔来一次也行啊,你们在家收货,二哥联系车厢,我在北平卖,大家分钱有什么不好? “大哥,现在不是还有不少人做生意嘛,到处都有开工厂,开店的啊,咋就不能长时间做啊?” 李强大喝一声,“中海,你要记住,我们是新社会了,是工农当家,那些靠做生意,剥削压迫人民的资本家、地主一定会被打倒,社会改革不容置疑。” 可是看着大哥坚定的眼神,易中海只好把心里想说的话咽了下去。 真是顽固不化,红党都这么讲原则么? ………… 第59章 返程 下午在李家男女老少齐上阵的宣传下。 不少乡亲们听说李家收海货,纷纷把家底搬到李家。 因为实在太多,李家的女人帮忙挑拣品相好的。 男人们忙着称重。 李山吊着胳膊帮忙招待乡亲。 其实对于李家收海货大家还是摸不着头脑的,不少人都在嘀咕,李家人是傻子。 可一看还真的在收购海货。 最后一打听,原来是李家女婿要回北平,顺道收点,带回去送人的。 鲁菜海鲜在北方可是一绝啊。 知道是送人的,这是给山东人涨面子啊,大伙儿就纷纷便宜卖了,反正真的不值什么钱,孩子们一年都能弄不少,能卖点现钱,也是好事啊。 最后易中海花了一百五十万,在村里收了一千二百多斤海货。 趁天还没黑,重新把上午收的礼物跟下午买的,分类重新包装。 毕竟赵家庄送给易中海两口子的礼物,都是小袋的,既不好运输,也不好看。 丈母娘家又从村里买了不少布袋,麻袋。 也打算给女婿添一些礼物,争取把各类货物凑一个整数。 装白面的十斤,五斤的小袋子全被装五个装五十斤的大布袋,丈母娘家添上一些新面,凑了整整二百五十斤。 其他干货和海货也重新用麻袋封装。 粉条两麻袋(比较蓬松,一袋只能装三四十斤),海货16麻袋(百斤装),干木耳、香菇各一麻袋。 活鸡鸭,鸡蛋留给丈母娘家。 水果用装五十斤的大箩筐装起来,加上丈母娘家,凑了三筐杏子,两筐梅子,一筐桃子。 一起总共近两千五百斤的东西。 看着码在库房里的一袋袋东西,易中海异常兴奋。 这些都是小钱钱呐,以后养老就靠它了,可惜只有这一次啊。 要是每个月一次,自己不得赚翻天了。 至于李家的这群石头人,真的硬得很,死活不同意。 要不是钱不多了,能买更多。 跟丈母娘家又不好开口借钱。 李家这次帮忙是为了让我回一口血的,不是让我挣钱的,要是张口借钱收购海货,估计运输的事就办不成。 大舅哥是认死理的,就是看不上生意人和资本家,能咋办? 谁让自己进了红党窝了呢? 易中海想想怎么都不得劲儿,感觉亏大了。 晚上照例是一顿送行酒,因为第二天要早起,大伙儿也没多喝。 吃完饭,女人们在做着干粮,芝麻烧饼做了十几个,鸡蛋煮了十八个。 ……… 第二天天还不亮,李家的男人起床吃过早饭。 从村里借了七辆牛车,马车,驴车,请人一起帮忙送到青岛火车站。 现在天亮的早,等到了火车站已经八点了。 二哥李山带着易中海两口子进站帮忙联系车厢。 跟着李山来到副站长办公室,敲门进入,里面一个脸上带疤的大汉,正坐在椅子上一边喝茶,一边看资料。 那男人抬起头一阵惊讶,连忙起身迎接,“哟,拼命三郎回来了,这也转业了?” “你这胳膊咋回事啊?” 拼命三郎? 这二哥外号有点意思啊,该不是在战场上拼出来的吧。 惹不起,惹不起,看着挺和善的一汉子,咋就感觉不对呢? 李山也不客气的回道:“好你个王大疤瘌,又揭我的短。” “不就是早转业嘛,仗你也没捞着吧?” “你看我这胳膊还是在解放上海时蹭了一下,可就是功劳比你多了。” “我们的比试可是我胜了啊。” 王副站长也不客气,“你不也一样转业了?” “分在哪了?” “这次来找我有什么事情?” “有事赶紧解决,我还在看调度表呢,中午好好聚一聚。” 李山也不废话,拉过易中海道:“这是我妹夫,易中海,在北平城一家工厂上班。” “37年全家被鬼子杀了,逃到北平城,扎下了根。” “这次趁青岛解放,回来探亲,顺便给家人修坟立碑。” 又转头对易中海说道:“这是我战友,王大虎,也是团长负伤转业。” “这次你的事就找他办。” 易中海恭恭敬敬的,递上一支烟,“王站长好。” “我今天返回北平城,昨天我们村的乡亲送了五百多斤的特产,我琢磨着不好带回去,让大舅哥想办法帮忙处理。” “正好二哥说跟您认识,让您帮忙弄个货箱,帮忙运走。” “回来一趟,基本上把存款花光了,丈母娘一看能用火车运东西。” “又帮忙收了一千多斤干海货,让我带回北平回回血。” 王大虎听了易中海的话,点了点头,“我听懂你的意思了,是想让我帮忙安排托运,插队提前走是吧?” 又转头看向李山,“老李,你应该知道两千多斤的托运是要提前预约安排的,我可以给你这个面子。” “就此一次,让你妹婿回一口血就算了,他不是体制内的人,规定没有那么死。” “但是你以后可不能掺和这事啊。” “大好前途,不能为了一点利益就放弃了原则。” 李山郑重的点头,“放心,老王,我知道轻重,不会拿自己政治前途开玩笑。” “我妹婿主业是工人,还是中级钳工,就算他想做生意,我也不允许。” “就这一次,往后就不弄了,本来我想的是让他把他们村里乡亲们送的特产带回去就行了,结果我娘非的让他多带点,回回血。” 王大虎听了点点头,“行我帮你们办了。” “易同志,把你们的火车票,身份证明,介绍信,拿出来,我这边做个登记,要留档备查的。” 易中海从包里拿出一沓纸质材料。 北平开的身份证明,介绍信路条,村里开的身份证明,介绍信,火车票,村里开的捐赠证明,青岛军管会发的奖状,表扬信都在里边。 王副站长拿出登记簿,开始登记两口子的身份材料,顺便帮两口子开了新的路条。 易中海看着王大虎忙碌,不由的想到,这群红党真的讲原则啊,比秃党强太多了。 就是太顽固了,有些不近人情。 做完登记,王副站长又带着一行人,赶着车辆前往货场。 大约过了半个小时,所有货物全部标记,编号,装车,开出发货单,递给易中海。 “易同志,我这给你办了托运,你自己还得去吧运费交一下,两千五百斤,一共一百五十万运费,交了钱回来我给你开收据。” 易中海听了一阵头疼,身上现在还剩下七十多万,不够啊,又看向李兰,“兰子,我身上还有七十多万,你身上还有多少?” 李兰从怀里掏出荷包,数了数,“还有三十四万,都给你。” 李山看了一阵无语,真是贪心害死人,身上钱花那么多,买海货,难道不知道要付运费吗? 我的面子还能让你免费运输? 能给你找车皮就已经擦边了,还能让我占政府便宜? “我给你60万吧,真是怕了你了。” 易中海听了也不好意思,走之前丈母娘家新面给了六七十斤,各种干货,水果,海产品,又是几百斤。 这本来丈母娘家给的回礼就已经倒贴了,这又从二哥手上拿钱,这有些过意不去啊。 要不回北平了给邮回来? 看着易中海尴尬的表情,李山也没好气的说道:“行了,给你你就拿着,这是我转业安置费。” “我们家就大妹妹嫁的离家老远了,我们也照顾不上,你能对她好点就有了,交钱去吧。” 易中海忙不迭的去交了运费,然后找王大虎开货单收据。 王大虎把收据开好递给易中海。 “悠着点,别贪心以后别想走歪门邪道啊,珍惜工人身份,安安稳稳的过日子。” “就这一趟,就够你生活了,以后好好工作,别麻烦你二哥。” 易中海听了,立马站的笔直的回道:“请放心,就这一次,不会给二哥他们丢人。” 王大虎满意的点了点头,又带着他们回到办公室,给济南站打了电话,让那边帮忙配合装卸货物和换乘事宜。 然后让易中海两口子出去了。 大约十点多,易中海两口子在众人相送下登上火车。 李强递给李兰两个大包袱。 等火车发车了,两口子才打开看了一遍,两口子各一双布鞋,和各种吃的。 大概过了五六个小时,火车到了济南站。 两口子又下车找到这里的货场管理人员,帮忙安排换乘和货仓。 到了快下午五点多的时候,两口子才坐上发往北平的列车。 第60章 重回北平城 又是折腾人的三天,等到了北平城,已经是6月24日了。 从济南站到北平,花的时间是最长的,沿途七八十个站点,走走停停。 也幸好王副站长给开的托运单是挂在火车站的的,沿途又有通知,所以易中海两口子还是比较清闲。 等到了北平,从火车上下来迎接他们的就是漫天的黄沙,天空能见度很低。 站在站台上,感觉空气很沉闷,有经验的,都知道要下雨了。 这次回城,易中海两口子也没人接站。 看到出站口形形色色的牌子,匆匆出站,与接站人汇合的喧闹、喜悦,易中海陷入一阵沉默。 自己在北平城里还是算孤家寡人呐,遇到事了,连个搭把手的人都没有。 李兰背着包袱拉了一下易中海,然后两口子让开道路往货场赶去。 现在的火车站可没有机械卸货这一说法,都是人力搬运,车站工人就是主力。 要是突然哪一辆车运载的货物多了,又需要找临时工前来帮忙。 北平属于北方大站,现在货场里是一番忙碌的景象,工人们上身穿着一个马甲背心,肩上垫着垫肩,跑的飞快。 看气候要下雨了,没有人耽搁,再累也得加快速度。 …… 到了货场,易中海两口子拿着托运单,到柜台办理了提货单,立刻往自己的货物那里赶去。 点了一下数,其他货物没有少,就是杏子少了几斤。 此时跟易中海一样的还有不少北平城的商人。 易中海旁边就有那么两位就在谈论着,易中海两口子听的很清楚。 “还是红党厉害啊,要是还是秃党管着,我这批从南边来的货物不知道要少几成去。”一人穿着单衣马褂,撸起袖子说道。 另一人接过话头:“是啊,红党很讲规矩,这对我们商人来说是好事。” “只要不违反红党的法律,赚头还是不小的,我们也是赶上了好时候啊。” 第一位商人也赞同道:“可不是嘛。” “不过就是这段时间搞得那个民主改造确实有点烦。” “你说红党那群人懂什么做生意?” “还要我们搞民主改造,增加工人、伙计利益,这不是增加我们成本嘛。” “走了,走了,找伙计进来运货去。” 易中海可听不懂什么民主改造,现在刚回北平城,对于城里最新动态一概不知。 “兰子,你在这看着,我出去找人帮忙运货。” “早点运回去,早点安心,这些干货要是被雨淋了就亏大了。” 出了货场,就往车站附近扛活儿的临时工那边走。 北平火车站旁边,平时是有不少来找活儿做的闲散人员,他们平时靠给人搬东西,运货为生,哪怕活儿比较累,有时候又比较忙,有时候又比较闲,可不管怎样,养活一两个人还是行的。 看到易中海走来,不少力工都纷纷围上来,场面一片混乱。 在这扛活儿的个人很少,几乎都被团伙包圆了。 就如同北平城里,运水卖水,修脚,剃头,砍柴,送煤的大部分人都是山东人一样。 这里扛活的大部分是河北人,一般都是工头组织一批老乡,有车把式,有力工,马夫,结成伙儿干活。 议价能力比较强,又比较团结,有战斗力。 比较排外,他们可以内部自己竞争抢活儿,一旦有外地人插手,可能立马会被打出去。 除非是大商户自己有车队,一般商家他们都能给你包圆。 至于拉客的三轮车,黄包车,那到无所谓。 他们主要干得是物流。 易中海看着这乱纷纷的场景,大声喊道:“各位,各位,我这边有两千多斤货要运,不是来找拉车的,各位散了吧。” 这群拉散活儿的车夫失望的摇摇头走了。 不一会儿又上来三位穿着得体,很精神,太阳穴高高隆起的男人。 “客官,我们三个手下都是有车队的,您是要运货是吧。” “您说地址,货物重量,我们报价。” “合适的您就选一家,咱们保证完完整整,顺顺当当的把货给您送到,装卸,我们全包了。” 易中海看了看眼前这精壮、高大威猛的三个人,咽了口吐沫,心里说道,这群人我惹不起啊。 现在咋办? 在线等,挺急的。 干脆豁出去了。 “各位,我这边有两千五百斤干货,占地儿比较大,所以您得跟我去看看,到底得用多少车,咱们再报价,您们看行吗?” 那三个壮汉点了点头跟着易中海进了货场,围着货物转了两圈,又把麻袋搬起来颠了颠。 “这一麻袋得又七八十斤重,大部分是海货吧?” “都晒干了,重倒是不重,就是有些占地方。” “也幸好这是城里,路比较平。” “这样吧,六两马车,还能带上你们两个人。” “您说一下去哪儿?” “我们好报价。” “这快要下雨了,您的东西沾不得水,早点决定咱们就出发吧。” 易中海两口子互相望了望,这人说的他很满意。 别看这人比较凶悍,做事还是比较和谐的嘛,就这么决定了。 于是易中海说道:“东城区,南锣鼓巷,95号,您三位报价吧。” 听完易中海说的话,中间那位站了出来,拿了一个布罩子,把手伸进去,又让易中海把手伸进去。 看的易中海一愣一愣的,不知道啥意思。 那三位一看这情况,互相望了望,得,又是一雏儿,四六不懂。 那位汉子收起布罩,在手中抛了抛,“这玩意是生意人用来谈价的,秋冬在袖子里手谈。” “这现在嘛,天儿热了,一身单衣,袖子不顶用,就用这个。” “在布罩子里用手势谈价,免得被人听了伤了和气。” 这听的易中海两口子大受震撼。 这生意人,玩的这么高端吗? 很有意思啊,改天自己弄个玩儿玩儿。 右边那位汉子,打断了易中海的思绪。 “您既然不是生意人,不懂行,那么咱们就开门见山了。” “从这到南锣鼓巷95号,在城里要走近二十里地。” “六辆马车,加上六个车夫,加上一位力工,等运到了,一个人看车,六个人帮您卸货。” “总共7个人工,马车费用,草料钱,十五万块钱,您看满意吗?” 易中海又望了望另外两个大汉。 中间那汉子接话道,“因为您不懂手谈,我们就当面锣,对面鼓的说清楚,再竞价伤和气,我们都是这个价,您要是满意,您先付一半车钱,咱们现在就出发。” 易中海看了看对面三人,然后挑了中间那位,付了七万五的定金。 那汉子立马出去叫人赶车去了。 六辆马车加上七个人,装完货物,加上易中海两口子,坐在马车上。 悠哉悠哉往南锣鼓巷赶去。 第61章 处理特产 迎着风沙和沉闷的空气,花了半个小时。 一行人来到南锣鼓巷95号门口。 此时已经六点多,在风沙天气下,天都快要黑了。 院子门口,闫埠贵正在把花盆往屋檐下搬。 听到外面轰隆隆的马车声,抬头一看。 一脸的不可思议,摘下眼镜,揉了揉眼睛,又把眼镜用袖子擦了擦。 “哟,是老易啊,你这十几天不见了,挺精神啊。” “这回一趟老家发了财了啊,你看这大包小包的。” “啧啧啧……” 易中海跳下马车,“嘿,老闫,十几天不见了,你还是老样子,闫大妈还好吧?” “还在种花呢?” “不能吃不能喝的,您种点菜多好啊?” 闫埠贵一脸高深的回道:“我娘身体还是老样子,你给我点老家带来的特产,保证能好不少。” “至于我这养花嘛,你不懂。” “这北平城里又不少的文人雅士,达官贵人,豪横的旗人,他们就好这一口花花草草。” “这是情趣,雅趣,文化人的事你懂啥?” “要是品相不错,都能卖上个好价钱。” “可不得小心伺候着,这不要下雨了,万一被雨水淹了就亏大了。” 看着闫埠贵的语重心长的表情,也不好说什么,毕竟闫家也不容易,四口人,一个怀孕的媳妇,一个孩子,一个常年生病的老娘,就他那点小学工资,确实得找补找补。 就是爱算计,抠门了一点,人并不坏。 叹了一口气。 “老闫,我先进去了,这些都是干货,得赶紧搬进屋里。” “要是一会儿被雨淋了,这大老远的就白跑了一趟。” “等都收拾好了,再给你送点过来尝尝。” 闫埠贵听了不好再阻拦,“去吧,去吧。” 易中海让李兰进中院开门,自个儿跟着车夫们一起卸货。 这时候前院的人都出来了,看着易中海和马车。 刚才马车声,易中海和闫埠贵说话的声音,早就惊动了院儿里人。 大伙儿就站在门口看着易中海,指挥车夫们搬东西。 时不时的跟易中海套套近乎。 一趟一趟的进进出出,前院的喧闹,早就惊动了中院。 在邻居们围观下,很快就把货物全部卸进家里了。 易中海给车夫们每人发了一支烟,又结完尾款送他们出了院子。 等回来的时候,家门口男女老少围满了人,小声的议论着。 张翠花大大咧咧的说道:“老易,你这回去一趟,是把老家搬空了?” “你们亲戚没拿棍子赶你走?” “这么多东西不得有几千斤呐,吃的完不?” “要不大伙儿帮你吃?” 邻居们纷纷静下来,笑盈盈的看着热闹,小孩子们盯着易中海直流口水。 易中海暗骂一句,这娘们,来者不善呐。 “贾家嫂子,我这回去送礼,请客,修坟,花了八百多万。” “丈母娘和乡亲们给送了六七百斤特产。” “剩下的是丈母娘让我回回血,在当地收回来的特产,运回北平卖的。” “有些新麦打的白面,干货,杏子,梅子,大家回去拿个东西,我一样给大家装一斤,让大家尝尝鲜。” 张翠花听了,眼睛咕噜噜的在院子里邻居们脸上看了一圈儿,一阵得意,看,还是老娘有本事,老娘出手,易中海还不是手到擒来? 你们都跟着老娘身后捡便宜吧。 “老易,还是你大气,我这就回去拿碗。” “不过你这大老远的往北平城运一些干货,特产,划不来吧,哪没有?” “就这北平城外的农村就不少。” 不少邻居们听了都比较认同。 可就是出了两个另类。 许富贵和何大清听的直翻白眼。 傻娘们,没见识,青岛那是什么地儿,靠海边儿啊,青岛特产是一般农村干货吗? 要是一般干货能叫找补找补? 运费都不够。 那是上好的东西啊,过去这玩意老贵了。 要不这么说是人精呢,院儿里小辈们,就这两人见识多。 一个是厨子,天南地北的客人都能遇到,就算听那么几耳朵也能长见识。 一个是大户人家店铺伙计出身,又当了放映员,狐朋狗友一大堆,嘴皮子又利索,不管是客人还是其他人,能打听到不少事情,见识也不会差了。 至于其他人,就都是底层百姓,稀里糊涂的过着。 反正听到易中海的话,就开始两眼放光,这些玩意儿一般人可吃不到。 易中海也不理张翠花,进屋把各类特产搬一麻袋出来,又把杏子和梅子搬了一筐出来。 邻居们看易中海来真的,这才回家拿碗和笸箩。 白面一家一斤,用碗装,其他的称足了一斤就往笸箩里装。 在邻居们热情的感谢声中大伙儿散了去。 回家洗杏子梅子准备尝尝,至于干货,反正晚饭已经做好了,改天再吃。 许富贵跟何大清留在现场没走。 易中海一看就知道两人琢磨什么。 正好他也确实需要二人帮忙。 毕竟易中海也不是做生意的啊,想卖高价也没路子。 先试探试探吧。 “二位,有什么事吗?” 许富贵眼睛一翻,得,这易中海又在拿乔了。 要不是想从里面赚上一笔,何必这么折腾? 这都六月份了,上好的青岛海货,现在可不多见。 “走,进屋说,在外面不合适。”许富贵勾搭着易中海的肩膀笑着说道。 旁边的何大清看着许富贵也觉得碍事,我一个厨子弄食材,天经地义。 你一个放映员凑什么热闹? 蚊子一样的东西,见到好处就往上沾? 看着勾肩搭背的易中海,许富贵,也不说话,跟着往易家屋里走。 等进屋,李兰已经把客厅里的桌椅都擦了一遍。 三人就在屋里坐下。 互相看着沉默了一会儿。 互相较劲儿,看谁沉不住气,场面可谓是落针可闻。 易中海打破宁静,“二位来我家该不会是静坐的吧?” “说说看?” 许富贵听了一阵无语。 “就你易中海这么聪明的人,我不信你不懂我们什么意思。” “你这几千斤东西,自己卖也没路子。” “院儿里也就我和老何路子多。” “我们想插一手,沾点好处。” 何大清听了,立马眉毛一翻,“老许,别拉上我,我刚才看到易中海拿出来的海货,都是精挑细选出来的。” “品相都不错,随便卖了可惜。” “这都是上好食材,卖给一般人糟蹋了。” “要卖也得卖给泰丰楼,惠丰园之类的高档地方,我来是找易中海说说,别让他贱卖了。” “浪费好食材对我们厨子来说是一件可耻的事情。” 许富贵立马呛道:“我也认识不少达官贵人,富豪的官家小斯之类啊,卖给他们怎么会浪费呢?” “他们可都是吃家啊,卖给他们,价钱还能更高。” 易中海听着两人的争论,也在琢磨。 他们两个确实有本事啊。 路子都还不错。 卖给八大楼,能一次性批量卖了,钱也到手的快。 卖给达官贵人,富豪们,价格高,客户多,回款慢。 一时易中海不好决定。 看着两人停下争论,眼睛都不眨一下的望着他。 “要不这样吧,白面留下一百斤,自己吃,剩下一百二十斤(给邻居们分了十几斤出去)何大清帮忙卖了。” “水果各留下二十斤,我自己吃,送礼一部分,其他的几百斤,何大清帮忙联系天桥的茶园子。” “干木耳,香菇也交给何大清送到八大楼。” “至于干海货,我自己留下五十斤,自己吃,送礼,剩下的你们一家一半帮忙卖。” “不管你们卖多少钱都给你们百分之五的抽成。” “你们看这样行不?” 何大清和许富贵看着易中海坚定的眼神,也只好认下。 又商谈好细节,三人这才散去。 第62章 试探老太太 “何大清和许富贵走了?” 李兰拿着抹布从里里间走了出来。 “走了,他们是人精。” “听到我说要卖特产,就想插一手,从里面赚些差价。” “正好他们有路子,我们也能省点事。” “早点把钱收回来,早点安心。” 李兰听了也觉得还行,最起码比自己两口子两眼摸黑的去卖要强。 又不是专门做生意的,把特产早点卖了,早点安心。 “桌椅的灰尘都擦了一遍,晚上再自己做饭来不及了,厨房碗筷,锅里都是灰尘,水缸里没水了,菜也没有,到后院老太太屋里去做吧。” 易中海起身进厨房一看,喔嚯? 这估计明天早上都不能在家里做饭,屋里不仅有灰尘,还有不少黄沙钻进来。 看样子是这十几天沙尘暴天气随风钻进来的。 玩球,卧室还不知道啥德行。 “走吧,去后院,把水果,干货,粉条,海货拿一些到后院去。” “顺便看看她,免得失了礼,结成干亲了,不早晚看看说不过去。” 易中海起身用笸箩装了几斤杏子梅子桃子,又拿了一块干腊肉,一把粉条,两捧海鲜,架在笸箩上面。 李兰放下抹布,关上门,两个人往后院走去。 离老太太房子不远就听到了屋里的笑声。 两人进门后就开始打招呼,“干娘,我们回来了。” 老太太扭头一看,嘿,两人头发上,脸上,鼻孔里都是煤灰,衣服上还有不少黄沙。 这是逃难的吧? “你们两口子这是刚下火车吧?” “脸都不洗一下,就往这跑?” 易中海在桌子上放下笸箩,嬉皮笑脸的说道:“这不是刚下车,家里水缸里也没水了嘛。” “干脆到您这来洗把脸,顺便蹭一顿饭。” “您不会不欢迎吧?” 又指着桌子上的笸箩。 “看,我还给您带特产了呢。” “这杏子又大又黄,面面的,梅子也不酸,这我们山东的桃啊,也个头又大又红,一口咬下去都是汁水。” “还有这海货,腊肉也都是好东西。” 老太太看着笸箩里的东西也非常满意。 笑得眼睛都眯起来了。 “你这皮猴子搁我这献宝呢?” “算你有孝心。” “不过想要蹭饭呐,得问问柱子。” “晚饭是他操弄的,你说是吧,柱子?” 站在厨房门口看热闹正起劲儿的何雨柱听到老太太的话,连忙放下铲子。 心想哟呵,这还有我的事呢? 又瞅了瞅易中海这两口子,满脸漆黑,这怎么感觉像东交民巷出来的黑人呢? “哈哈,易大爷,您这扮相挺有意思的哈哈。” 笑得易中海眉毛直抽抽,脸也变得更黑了。 “嘿,易大爷,我这不跟您开玩笑嘛。” “您赶紧跟易大妈一起洗把脸去,晚饭快做好了,我去把锅里的汤盛起来,再去加一个菜,您三位晚上就将就着吃点。” 又转头对老太太说:“奶奶,晚上我就不在这陪您吃饭了,一会儿回去吃,您这菜不多了。” 易中海听着何雨柱叫老太太奶奶,也一阵皱眉,不过很快就放开了,屋里没人看到。 心想这段时间老太太跟柱子关系挺近呐。 看两人也不见外的样子,有些意外。 “柱子,菜我这带来了,都是老家特产,你还是留在这吃吧。” “你看看能做什么。” “一会儿再让你易大妈回去舀一些白面来,这可是今年新收的麦子磨的面啊。” 何雨柱听了,连忙赶到桌子前翻了翻笸箩。 “哟呵,大海参,三头鲍,大龙虾,带鱼,石斑……” “这都是好东西啊,品相还这么好,一般的厨子还真做不来。” “晚上就这腊肉,粉条,干木耳,蘑菇能用,海货可真的难整。” “都是干的,这大晚上光泡开都要花不少时间。” 何雨柱一脸纠结。 “再说我也没做过啊,要不改天让我爸来吧,我是菜谱背了一些,这些珍贵食材还真没弄过。” 易中海也不讲究那么多,“行吧,海货先放着,给你练手吧,反正家里还有。” 这句话,说的何雨柱喜笑颜开。 心里不住的琢磨。 易大爷真仗义啊,这么好的东西给我练手,是不是糟蹋了啊。 管那么多呢。 自家家传的谭家菜,鲁菜,都要用海货,先折腾了再说。 “易大爷,咱可说好了啊,给我练手就行。” “我去再加个炒腊肉,凉拌木耳,炒个粉条。” “您先去洗脸吧。” 说完就往嘴里塞了两个杏子,然后拿起笸箩,欢天喜地的往厨房走去。 看的老太太高兴不已。 柱子好人呐。 人也挺孝顺,有他做饭也还不错。 …… 易中海两口子也跟老太太打了一声招呼,用脸盆在水缸里舀了一盆水,把手脸好好的洗了一遍。 进了堂屋,老太太在喝着茶。 易中海转头对李兰说道:“兰子,去洗一碗水果给老太太端来尝尝。” 对于易中海的安排,李兰一贯是不会拒绝的。 起身到厨房把杏子,梅子,桃子洗了一大海碗端出来放桌子上,招呼老太太品尝。 又钻进厨房拿了一个和面的瓦盆,回家打新面和面做主食去了。 易中海这边坐下,陪着老太太说话。 “老太太,您这段时间过得还好吧?” 老太太微笑的看着易中海,“还行,你走之前安排的很妥帖,刘家媳妇每天也很勤快。” “早上过来做饭,上午去买菜,中午一起吃,就是做的没兰子和柱子好吃。” 说完又慈祥的笑了笑。 “至于柱子啊,人挺实在,这十几天照顾的很周到。” “每天晚上回来先去水站把水缸里的水挑满。” “然后做好晚饭,我们一起吃,哪怕他还小,可手艺并不差,我这十几天也算有口福了。” “自打家里厨子遣散,就没吃过这么好的饭菜了。” “柱子是一个很有孝心的孩子,就是浑了点。” 易中海听了也松了一口气。 看来老太太是馋嘴了,所以看上了何雨柱。 不过柱子心眼也确实不怎么坏。 没娘的孩子活得艰难,不仅要遭受别人的嘲笑,欺负。 洗衣做饭还都要自己动手。 柱子这人浑,也算是对被欺负的反击吧。 大点就好了。 “那我们就帮柱子宣传宣传,挽回一点名声吧。” 老太太也点头同意。 说完了柱子,易中海又想起了在老家的遭遇。 “老太太,当时走之前您怎么没跟我说一下立碑修坟的禁忌啊。” “回去了,我大张旗鼓的要修坟立碑。” “乡亲们也不好劝阻,等都弄好了,才知道,【三不立】我翻了俩。” “这闹出多大笑话?” “碑立下了,简直明晃晃的提醒乡亲们,我家的情况。” “别人一看,立碑人,孤零零的一人,子孙后代都没有,香火不旺,好欺负。” “碑上刻上亲人人生经历,别人一看就知道是横死,这家庭估计上辈子不是好人,离他们远点。” “您说我这以后还咋回老家?” “有什么脸面?” “在村里不得指指点点的过日子?” 老太太听了易中海的一通质问。 心想该来的还是来了。 可是我有什么办法? 好不容易才决定一个养老人选。 你说你要回老家。 那万一你要跑了,一去回,我该咋办? 老了动不了了就得受人欺负。 不把你回家的后路断了,万一你抛弃了我,我该找谁? “中海啊,你当时走的急,我没来得及跟你说。” 整整一天多时间,您会没空跟我说? 糊弄谁呢? “再说我也是为你好啊,你看,你回去就算提前跟你说了,你不再立碑。” “可是你不还是没有后代吗,而且大家也都知道你家情况,这是事实啊。” “还不是一样被指指点点?” “还不如立下碑,让家人风光一点。” 嘿,说的好听,为我好,这立不立碑完全不一样。 不立,可能在时间的流逝下,大家慢慢就忘了。 一旦立下,擦都擦不掉,几十年,上百年只要有人从那过就会看见。 这算不算是把我家刻在耻辱柱上? 看着易中海还没消气,老太太又叹了一口气。 “你看你反正在老家都呆不下去。” “村里财产估计也都没了,回去咋活?” “重新在青岛找工作,还未必有北平的好。” “你在北平工作不错,房子也有。” “我的家底也会留给你,你不回去有什么关系呢?” “我们两家现在都一样,相依为命有什么不好?” 易中海这才缓和下来。 要不是为了你的家底,早闹翻了,易中海暗暗的想到。 “行,老太太,我知道了,反正后路也断了。” “以后我们娘仨就好好的处吧。” “不过我希望以后您有什么算计都说清楚,免得难做。” 老太太总算松了一口气。 这小子也算是识时务的,要是没有好处吊着他,以后难说啊。 这次还是有些冲动了啊。 “行,以后咱们娘俩有话直说,你当时要走,我也是急得乱了方寸。” “以后不会了。” 刚说完,厨房那边饭菜就做好了。 何雨柱和李兰两个人把菜都端了出来。 然后四个人就坐在桌子上吃着。 易中海一边吃一边说,“柱子,谢过了,老太太你照顾的很好。” “这几天我会好好帮你宣传宣传,你无偿照顾孤老太太的好事得让别人知道。” “以后谁听了你何雨柱的大名,不竖起一大拇指。” 何雨柱听了异常兴奋。 “谢谢易大爷了,我以后一定好好照顾龙奶奶。” 咧着嘴,心里乐开了花。 谁还不想要个好名声呐。 都怪胡同里的那群坏家伙,要不是他们欺负我没娘。 还欺负小雨水,我才懒得揍他们呢。 好几年都没穿过新衣服,没娘帮着做饭,帮着洗衣,讲故事,买好吃的。 谁让他们在我面前显摆。 听了何雨柱的话,老太太和易中海都很开心。 老太太得了一手艺不错的厨子,有口福了。 易中海觉得有人帮忙照顾老太太,自己轻松一些。 大家一拍即合。 一顿饭吃的所有人笑逐颜开。 吃完饭,洗好碗筷,伺候好老太太睡觉,大家各自散去。 第63章 易何两家夜话 回到家里,易中海挑起水桶,出门挑了一挑水回来。 先把锅洗了一遍,然后烧了热水准备洗澡用的。 李兰在卧室收拾床铺。 把里里外外全部擦一遍,然后又换上新的床单。 等两人洗完澡躺下,已经深夜十点了。 易中海躺在床上也睡不着。 忍不住叹了一口气。 “怎么了,又遇到什么难事吗?” 李兰好奇的问道。 易中海只好跟李兰说一说心里的烦闷。 一五一十的把老太太得算计说了一遍。 “还是老太太道行深呐。” “一个坑就把我埋了,这辈子算是回不了老家咯。” “想落叶归根是没指望了。” 李兰听了也目瞪口呆。 “我说离开前,娘怎么抱着我哭,又什么都不肯说呢。” “而且修坟立碑那天,村里帮忙做饭女人看着我眼神都不对。” “原来是这回事啊。” “看来娘也知道我们以后回不去了啊?” “老太太怎么这样呢?” “我们对她够好了啊?” 易中海也一阵沉默。 “也是她欺负我们两个经验不足。” “我们要是懂这些道道,也不会这样。” 易中海闭上眼睛说道,“老太太当时不提醒。” “我们回去大张旗鼓的宣传,村里人也不好阻止,大家都以为我们以后不会回去了。” “风风光光的,给家人留下点纪念。” “也不好打破。” “等知道的时候,已经晚了啊。” “石匠都请回来了,各处帮忙收割麦子的人情都做出去了。” “反悔也晚了啊,那时候已经赶鸭子上架了。” “一旦我们反悔,村里人就会觉得我们不学无术。” “就算不立碑了,以后村里也待不下去。” “何必呢,于是我干脆一咬牙,直接办下去就算了。” 听到易中海的话,李兰此时才知道这里面还有这么多事。 怪不得走之前,乡亲们都来送上丰厚的礼物。 怪不得走之前,易中海要包一些村口的泥土。 怪不得走之前,收购海货娘家人也出钱出力。 这算是告别吗? 李兰心里一阵难过,这是都把自己蒙在鼓里啊。 老太太的算计。 易中海被逼到墙角,咬牙坚持。 乡亲们和娘家以为自己以后不回去了。 阴错阳差之下,老家没了啊。 李兰默默的流下的眼泪。 黑暗的空间里,泪水沿着眼角,从耳边缓缓滑落到枕头上。 知道易中海烦躁,李兰捂着嘴一声不敢吭,就怕惹易中海不快。 两人沉默好久。 李兰带着哭腔,“中海,以后该怎么办?” “老太太那边还要尽心尽力的照顾吗?” 易中海也一阵头疼。 谁让自己自作主张,为了安老太太的心,把认亲宴办在离开北平之前呢? 这不是把自己送到老太太嘴边了吗? 深深的叹了一口气。 “还是跟往常一样吧。” “既然认亲了突然反悔,名声就坏了,到时候北平城都待不下去。” “而且回去立碑这事不好往出说啊,太丢人了。” “你说当时要是等着返回北平再办认亲宴,老太太就不敢这么拿捏了吧。” “她要是敢不跟我们嘱咐立碑的禁忌,回来,我们两家撕破脸,也没人会说啥。” “这走之前就把亲认下了,要是反悔就是我们的不是了。” “我们知道内情别人不知道啊。” “只会觉得我们两口子忘恩负义,不孝。” “再说了,谁知道老太太还有什么底牌?” “老家回不去了,北平要是再待不下去,我们该去哪?” “反正有老太太遗产在那,也不亏啊,就这么糊涂的过吧。” “睡觉。” 李兰也不好反驳,只能如此了,头上以后真的要多一个难缠的祖宗了,认命吧。 两口子各怀心事的睡下。 …………… 再说回到何家。 八点多,何雨柱在老太太家吃完饭,收拾好碗筷儿,哼着不知名的小调,回到家里。 何大清正把何雨水放在腿上抱着,一边给何雨水讲故事。 还一边把小雨水用水果逗的哈哈大笑。 萌萌的何雨水,清脆的笑声,吃着杏子,嘴里的嘟囔声,场面非常暖人。 看到何雨柱面带笑意的走进屋里。 何大清忍不住的想到,这傻柱子,又在穷开心什么呢? “傻柱,笑啥呢,这么开心?” “跟爹好好说道说道。” 何雨柱从碗里拿起一个杏子塞进嘴里,气鼓鼓的嘟囔道:“别叫我傻柱,行不行?” “都说了多少次了。” 何大清哈哈的笑着,“叫你傻柱,是提醒你别冲动,别犯浑。” “我就你一个儿子,你说如果你因为冲动犯了什么事,你让我咋过?” “我们小门小户的,有太多人惹不起了。” “安稳过日子,比啥都强。” 何雨柱只好生无可恋的,无奈的点点头。 何大清暗暗一笑。 小东西,还是能教育好的嘛,我还不信治不了你了。 老子这几年给你擦了多少屁股,心累啊。 咋就学不会我的稳重呢? “说说吧,老太太和易中海又给你灌了什么迷魂汤?” 何雨柱吐出杏核儿,兴冲冲的,靠近何大清。 “老爹,我跟你说昂。” “今儿个晚上易大爷说了,他家里那些海货要给我练手用。” “让我好好提高厨艺。” “我终于可以有机会上手鲁菜和谭家菜里海货做的菜了。” “光背菜谱,没食材,多没意思啊。” 何大清听了心里直抽抽。 这傻柱子哦,还是没长进呐。 那些海货易家两口子又做不好。 老太太嘴还比较挑,也就前两年,世道乱,吃的才一般。 往年是有专门厨子的。 这两人是给自己找个免费的厨子啊。 不过也好,泰丰楼里,柱子想接手高端食材还不知道什么时候,能有食材练手也不错。 反正这傻柱子还年轻,有得是一把力气。 “还有呢?” “就这也不会让你高兴的尾巴翘上天吧?” 何雨柱拿起一个杏子塞进小雨水嘴里,忍不住逗了逗她。 “要不咋说还是爹了解我呢。” “易大爷说我这段时间把老太太照顾的不错。” “说我无私奉献的照顾孤寡老人。” “要帮我好好宣传宣传,帮我传一下好名声。” “老太太也认可易大爷的话,还说也帮忙说道说道。” “以后您儿子我啊,名声会慢慢好起来的。” 这下何大清也惊讶了。 心里不断嘀咕着。 这老太太转性了啊,她一般可不会插手帮助院子里的人的。 老易也是个无利不起早的人。 估计在算计着傻柱呢。 不过也好,反正就是算计柱子帮忙做饭而已。 厨子给谁做饭不是做? 能有老太太照顾,这条胡同以后欺负傻柱跟雨水兄妹俩的人也会少些。 孩子到底没娘难过啊。 “行,以后他们两家有事你帮衬着点。” “老太太是这方圆几里坐地户,易中海也是有本事的人。” “现在他们两家合为一家,影响就大了。” “多跟他们接触有好处。” “洗洗睡吧,我去哄雨水睡觉去。” 第64章 送礼 清晨有些凉爽。 昨夜的雨压下了空中的沙尘。 空气格外清新,地面上湿漉漉的,台阶上,院子里的石板上,房顶的瓦片上,都被清洗干净。 屋檐下因为被小雨滴溅射的地方留下了清晰的印记,沙尘都被水汽团结了起来。 易中海夫妇早早的起床。 两人一个去挑水,一个去扫地。 哪怕家里桌椅上被擦了一遍,地上还是有一层厚厚的灰尘。 等水挑回来了,易中海又去街上买三人的早点。 家里厨房还没打扫干净,是无法做饭的。 送了一份早餐去到后院,两人洗漱一下,就在家里吃了起来。 不一会儿,许富贵和何大清各拿个小口袋进了易家堂屋。 “老易,吃饭呢?” “把你家要卖的干货抄一个单子给我,顺便每一样拿几个作为样品,今儿个我就开始推销。” 何大清听了也跟着点点头,两人的目的是一致的,早些弄完,早些把钱弄到手。 易中海放下碗筷,拿起两个小口袋,把各类干货挑拣了一些,递给二人。 然后何大清和许富贵互相看了一眼,哼了一声,就离开了易家。 吃完早餐。 易中海也在家里找了几个油纸包,包上一些干货,用两个网兜各装上几斤杏子和梅子,又用挎包装了一包杏子梅子,拿起饭盒,水壶,往厂里走去。 这时路上已经有不少上班的人了。 太阳露了一个头,鸟儿叽叽喳喳,路边的杨柳随风摇摆,细细的嫩芽挂着露珠。 路边的小草也绿茵茵的,煞是好看。 晚春的风光让易中海心情舒畅。 此时的天气,工人们都是穿着单衣的。 进入工厂,早到的工人们三五成群的在一起唠嗑。 易中海先放下饭盒,水壶,拎着两网兜的水果干货往厂领导办公室走去。 先到了厂长办公室。 此时厂长办公室门开着,娄振华正在办公桌前整理文件。 易中海敲了敲门,娄振华抬头看了一眼,“是易师傅啊,快请进。” “青岛老家怎样,路上还顺利吧?” 易中海走进办公室,“娄厂长,感谢您的关心。” “路上挺安全的,现在也没有了那么多的山匪路霸了。” “青岛也挺好的,现在解放了,乡亲们没了杂七杂八的盘剥,日子也好过了些。” “娄厂长,这是我从老家带回来的特产,您尝尝。” “我也没什么好送的,就把家里乡亲们在走之前送的特产给您带一些,希望您别嫌弃。” 说罢就把其中一个网兜放在了桌子上。 娄振华起身接过一看。 “嚯,杏儿挺漂亮啊。” “这些海参,鲍鱼个头也都不小,好东西啊。” “还有这些干海鱼,都挺不错。” “易师傅,谢了,我下班拿回去尝尝。” “难为你了,大老远的带回来。” 易中海听了也挺高兴,“娄厂长,没事,坐火车顺带的。” 说完又拿出请假条,“娄厂长,我顺便来找您销假的,这二十天没上班了,挺不得劲儿的。” 娄振华摇了摇头,笑呵呵的说道,“易师傅挺热爱工作的嘛。” “行,我给你签字销假,你一会儿去人事部,做个登记就完事了。” “好好工作哈,厂里不会亏待你的,你去忙吧。” 易中海接过销假批条,再次谢过娄振华,转身离开。 走了几步,又到了马书记办公室。 此时马书记正在擦桌子,看到易中海过来,立马招呼他进去。 “易师傅,回来了啊?” “事办的还顺利吧?” “去销假没有?” 易中海恭敬的说道:“马书记,假已经刚去娄厂长那边消了。” “家里给家人们修坟也挺顺利,乡亲们帮了不少忙。” “感谢红党,今年是个丰收年,又没有那么多的苛捐杂税,乡亲们今年终于松快了些。” “走之前听说还要搞土改分地呢。” 马书记让易中海在茶几前坐下,自个儿也跟着坐了过来。 “分地好啊,我们闹革命,可不就是让老百姓过好日子嘛。” “这是我们红党宗旨啊。” “以后帝国主义和秃党反动派,别想骑在人民头上了。” “百姓过的好,才是真的好啊。” 马书记激动的看着易中海,“易师傅,你快把你们老家秋收的情况跟我说道说道。” 易中海就把,青岛的情况说了一遍。 说到特务烧毁百姓麦田,破坏革命成果的时候,马书记义愤填膺,大骂特务该死。 说到军管会调动解放军帮老百姓收割麦子,力求早点完成麦收,颗粒归仓的时候,马书记又衷心的欢喜。 易中海边说边看着马书记的表情,一点都不做伪,是真心的激动。 不禁有些感慨。 怪不得红党能节节胜利呢。 都是这样一群时刻把百姓装心里的人,百姓怎么会不拥护? 胜利终究是属于普通百姓的。 自己姐夫是这样,马书记也是这样,车站王副站长也是这样。 自己认识的几个红党干部都是立场坚定,原则性强的好干部。 以后日子真的要变了啊。 只要不犯错,跟着红党走,没有什么害怕的。 马书记看着易中海的表情,以为易中海不理解,“易师傅,我也是贫农出身,江西人。” “知道百姓过的不容易,所以听到百姓们丰收了,日子好过了,真的很开心。” “大家都不容易,不好好为百姓解决难题,是走不远的。” “易师傅,你去上班去吧,别耽误了你的正事。” 易中海听了马书记的关心的话,“不耽误不耽误。” “我一会儿就去销假。” “这是给您带的特产,您尝尝。” 马书记看着易中海递过来的网兜,一阵皱眉。 “易师傅,这太贵重了,杏子梅子之类的水果我可以收下。” “海产品你拿回去吧,给家人尝尝,我消受不起。” “从来没吃过这些贵重的东西,也不会吃,你拿走吧。” 易中海也有些无语。 这红党和秃党的官儿还真不一样。 秃党一定会嫌少了,红党是完全不想要。 这反差也太大了。 “马书记,您见外了,要不是几个月前,您给我机会帮忙抓特务,我早就犯错了。” “这是感谢您的。” “再说了,我们老家离海不远,每年乡亲们还捕捞海产品,喂牲口。” “这些东西在我们那真的不值钱,这些都是离开之前,乡亲们送我的特产,没花钱。” “我只是坐火车带了一些而已,就当成百姓们赠予您的。” “您就收下吧。” “我家里还有,短时间真的吃不完,这些干货,味儿又大,还不好保存,您就当帮帮忙,可以不?” 马书记无奈只好收下。 “行,易师傅,谢过了。” “我中午送厨房去,让工人们也尝尝鲜。” “你去忙吧。” “这段时间工厂晚上下班了有技能培训,你记得参加啊。” “好好工作,努力提升工作技能就是对我的感谢了,你去忙吧。” 听了马书记要把海产品送到厨房跟工人共享,心里就更佩服马书记了。 不愧是老革命啊。 易中海心服口服的告辞马书记,先去人事部销了假,然后就往车间里走。 到了车间,易中海从挎包里拿出杏子,跟车间里的工人,一人分上几个。 第65章 民主改造试点 易中海在车间里,把杏子梅子,跟车间里的工友们分享。 工友们赞不绝口,夸赞易师傅仗义,没有忘了工友们。 易中海笑了笑,连忙跟工友们寒暄起来。 从工友们嘴里知道了工人技术培训的始末。 原来这段时间厂里进行了一部分民主改造。 本来由马书记提出的,提升工人待遇,解放工人思想,保证工人利益的方案。 后来上级批复,又加了一些试点内容。 当时马书记向上级汇报的是维稳,谨慎处理工人和工厂问题。 从缩短上班时间,增加工人学习培训内容开始。 避免北平城其他资本主义工商业人士,产生抵触,带来市场不确定风险。 上级批复同意,并给出意见,让步子再稍微放大一点。 治理娄记机械厂内部秃党留下的顽固分子,特务间谍,欺压、霸凌、勒索工人的工头。 而此时娄记机械厂内部党员干部并不多。 马书记只好从上级借调了一批工作人员。 因为四月份厂里本来就因为特务破坏事件,抓捕了一批特务间谍,又顺藤摸瓜抓了一批隐藏更深的特务和罪大恶极的恶霸工头。 所以工作相对而言,还是比较好做的。 上级支援干部先进驻工厂,在工人里面走访,调查,弄清工人里面名声不好,又爱欺压工人的地痞,恶霸工头,把头。 当时工作人员刚进驻的时候,先是缩短上班时间,增加识字课,和技术培训课。 然后才走访调查。 可是随着走访,有一些潜伏比较深得特务,加上逃进北平城的秃党顽固地主身份的新工感觉到了危机。 于是通过威胁,造谣,挑拨,利用封建亲属关系等方法,煽动普通工人对生产秩序进行破坏。 说厂里缩短工人上班时间,搞劳什子识字课,识字课是剥削工人,是减少家庭收入,是红党排挤。 是不安好心的,让工人反抗。 虽然娄记机械厂是重工业,比一般轻工业的工厂企业工人识字率高,可还是存在部分文盲。 工人始终关心的是自己收入,一旦收入减少,家庭生活就会有困难。 一旦这些被煽动,会造成很大的动荡,这是必须要避免的。 也幸好驻厂干部们及时行动,从工人里面揪出了一些罪大恶极的秃党顽固人员,然后在厂里进行公开审判,整顿了一些不和谐声音。 然后娄振华和马书记进场安抚。 阐述识字和学习的重要性。 因为识字才能更好的学习机器的操作,零件的加工等各类技术。 又拿出厂里中高级技术工人来举例。 中高级工人都是识字的,所以进步更快,工资更高。 这才让工人消停了下来。 可是那些秃党顽固人员,又蠢蠢欲动,挑拨中、高级工人,跟初级工人、新工的对立,说普通工人识字了,技术提起来了,他们在厂里地位就没那么重要了。 最关键是造谣说厂里就这么大,活儿就这么多,工厂中高级工人多了,老工人的饭碗就不保了。 然后中、高级工人又被煽动的罢工,闹事。 搞得娄振华和马书记,上级支援的干部焦头烂额 ,到处救火。 也幸好走访调查的事情一直没停。 再加上易中海他们车间的经理胡春生是老党员,一直在厂里发动,发展积极分子。 对厂里积极分子比较熟悉。 于是在胡春生的引导下,干部们跟积极分子们宣传国际形势,国外工业化成就,我们被帝国主义侵略、威胁的原因。 宣传国家工业化的必要性,紧迫性。 想要不受帝国主义威胁,那么国家工业不仅不会减少,还会不但扩大,大家不愁丢饭碗。 国家急切想要工业化,以后娄记机械厂规模还会扩大,中高级工人缺口会越来越大,所以不要听信谣言,积极学习技术,为国家崛起出力。 这次动员,不仅打消了中高级工人心里的疑虑,最关键的是积极分子们,也被红党描绘的宏伟蓝图所打动。 然后马书记等人又添了一把火,鼓励中高级工人,带徒弟,每个月按徒弟人数和教授成绩,给补贴,无形中又增加了中高级工人收入,这些都是实打实的好处。 以往厂里老师傅带徒弟,跟外面没什么两样。 工人家属带着孩子和礼品到中高级工人家里,请人见证,正式磕头拜师。 前三年学徒没有工资收入,吃住师父家里,后两年工资交一半给师父。 并且收不收徒弟还看中高级工人的心情,同时即使收了,中高级工人手上也会留下一些绝活儿。 而重工业工厂本来就危险,没经验的工人每天都战战兢兢,把师父的一切指示奉为圣旨,就为了活命。 这次厂里主动发起的补贴行动和扫盲行动,完全是打开了新工和初级工的上升通道。 于是纷纷配合马书记的扫盲运动,调查走访。 在胡春生等党员和积极分子的代领下,积极检举揭发。 这下那些秃党顽固人员,恶霸工头,特务、间谍着急了。 甚至不敢行动,因为一露头就会被检举揭发。 一些顽固分子不甘失败,跟娄记机械厂外面社会闲散人员,地痞流氓,门道会成员,帮派成员联合,骚扰、威胁、绑架、勒索工人家属。 马书记他们知道后,立马采取了积极行动。 一方面积极出动工厂保卫部门,和驻厂战士,一方面又积极联系公安部门,严厉打击犯罪行为。 同时又吸取解放前,红党在解放区的经验,动员工厂里的积极分子组成民兵队、护厂队、互助队。 而这些顽固人员的行为,又让工厂工人里面的中立派反感不已,不断向组织靠拢。 同时马书记他们又烧了第三把火。 号召工人揭发有问题的人,鼓励有问题的人展开自我批评,老实交代自己的问题,丢掉历史包袱,揭发有问题的秃党遗留人员和恶霸工头、特务间谍,以积极自我改造,减轻自己罪责、卸掉包袱从轻上阵。 对于被揭发出来的,又根据罪责轻重,依法处理。 经过一系列的斗争,工厂工人面貌重新焕发生机,没了工头和秃党欺压,大伙儿都松了一口气。 紧接着工厂又成立了工会,保障了工人合法权益。 这次娄记机械厂的民主改造可谓是给上级留下了宝贵的改造经验和珍贵的样本。 提升了组织在工人阶级群体里的地位,提高了工人的政治性,敏感性。 听着身边工人们七嘴八舌的,开心、激动的话语。 易中海心里也忍不住叹息。 看这些工人的精气神都变了。 也幸好自己以前在厂里是受排挤、受欺负的对象。 自己没有主动欺压别人,要不然自己也得脱一层皮啊。 你看这车间里不就少了一些熟面孔吗? 都是恶霸工头,好吃懒做的油子。 不禁感慨,以后终于安生了,红党干得真不错。 不一会儿,上班开工的铃声响了,大家各自散去,积极的干着自己手头的活儿。 第66章 参加技术培训班 易中海在工厂里踏踏实实的上了一天班。 把今天分配到他手上的活儿认真,高效的做完。 下午五点,广播里通知工人下班。 所有工人根据自身情况,自愿参加识字、扫盲班,或者技术培训班。 地点在集中在车间空地前。 易中海走出去车间一看。 此时车间外面的墙上已经挂上了一个大黑板,旁边写的是第一扫盲班。 易中海就猜测估计其他地方是别的培训班了。 于是就往其他车间方向走去。 在全工厂十二个车间前走了一圈之后,易中海发现了扫盲班三个,钳工班两个,分别是对应的初、中级培训班。 焊工培训班一个,厂里焊工人少,就一个车间,总共一百来人。 车工培训班四个,初级三个,中级一个。 锻工培训班两个,初、中级各一个。 机修培训班和高级工的培训班在一起,总共一个,主要教绘图、看图等基础理论知识。 还有一个培训班是高级工的讨论、交流班,这里都是有机械理论基础,懂看图知识的高级工,由娄振华和厂里两个技术员组织讨论学习。 除了高级讨论班以外,扫盲班是由军管会支援的干部教学,其他技术培训班由工厂高级工师傅们和军管会临时抽调的高级工当教员。 易中海逛了一圈,无奈的发现最适合自己的,是高级工的讨论班。 自己懂得机械理论基础,看图、绘图都会,中级钳工技术也达到了顶点,现在最需要的是学习高级工的知识。 于是硬着头皮往高级讨论班那里走去。 此时大家正听着一位快50岁的高级工讲述自己的零件加工经验。 易中海就在旁边认真的听着。 等那位工人讲完了,易中海不断的点头。 这时易中海旁边的一位工人,拍了拍易中海的肩膀,“易师傅,这是高级工讨论班,你听得懂吗?” “一边儿去,到你们中级工的培训班去。” “刚才高大海师父讲的东西比较高深,不适合你。” 易中海听了一阵恼火,脸上发黑,带着一股怒色。 本来你拍我肩膀就已经够不礼貌了,不知道打招呼,喊一声就行了吗,拍肩膀是失礼行为你不知道? 再说了我听不听得懂关你什么事? 这不是多管闲事吗? 我听的好好的,正在吸收新的知识,就被你打断了。 “梁万福师父,请您把我肩膀上的手拿开好吗?” “不知道这是不礼貌的吗?” “您是不是想找事?” 易中海顿了顿,深吸一口气。 “还有,我听不听得懂,我自己不知道吗?” “需要你提醒?” 梁万福眉毛一皱,收回放在易中海肩膀上的手,“你……” “你不走正常程序我还不能说了啊?” 尽管梁万福嘴上还不饶人,可心里却在犯嘀咕。 这小子不识抬举啊,不就是跟日本鬼子学的技术嘛,欺师灭祖的东西有什么了不起的? 师父去世之后,师娘和师弟们,你都没去看一眼,能是什么好东西。 文化高有什么了不起? 还不是败类一个,忘恩负义的东西。 要是让这小子再提高技术,以后他在厂里地位就稳了,让这样没德行的人当高级工,简直是糊弄人嘛。 看来以后要多给这小子制造点麻烦。 易中海也心里不舒服。 这梁万福也一直找我茬,不就是仗着过去师父教了他压箱底的手段嘛,要不是那死鬼早去了,我还不见得能达到中级工顶点呢。 两人在这顶牛,惊动了交流会上其他的高级工。 其实最开始,厂里安排这些高级工互相交流经验,大家并不是很乐意的。 哪个没点压箱底的绝活儿,要是让别人学去了,自个儿不是亏了? 所以交流会一开始并不顺利。 马书记见状,连忙从军管会请求支援。 上级调了三位在陕北根据地的时候就存在的老党员,老工人过来,毫无保留的向娄记机械厂工人们传授压箱底的绝活儿。 娄记机械厂的高级工们听了提升都很大,于是便也不保留的参与交流。 所以大家都很珍惜每次的交流机会。 这会儿被易中海和梁万福惊动的工人们,纷纷面带愠色的看着两人。 娄振华开口问道:“梁师傅,易师傅,你们二位有什么误会吗?” 梁万福抢先开口道:“娄厂长,这易中海是中级工,跑到这凑什么热闹?” “最关键的是他还是跟日本人学的技术,懂日语,谁知道他会不会是特务?” “而且他第一个师父去世了之后,他也就开始两年去看了两次师娘,后来就不上门了。” “您说他是不是忘恩负义,品行低劣,道德败坏?” 在场的高级工们也露出了恍然大悟的表情。 怪不得这梁万福一直找易中海麻烦呢,原来是师兄弟啊。 看来梁万福做的对啊,怪不得梁师傅让我们面对这易中海的请教不答应呢? 原来还有这个说道。 看来这易中海不是好东西,以后离他远点,以前还觉得听梁师傅的,打压易中海让梁师傅欠自己人情呢。 这样的人还需要什么人情啊,能没被赶走已经是够给易中海留后路了。 易中海听了梁万福这大庭广众之下说出来的话,也咬紧了牙关,浑身发抖。 这梁万福也太不是东西了,这让自己今后厂里怎么做人? 这是要刨根呐。 娄振华听了梁万福的话,脸上也不好看。 本来还觉得这易师傅是个人才,没想到品行这么差,连授业师父家人都不照顾。 尽管心里满是嫌弃,可脸上却不动声色,“易师傅你有什么要说的吗?” 易中海听了心里一沉。 还是来了,这事今天要是不解决,以后别想好了。 “娄厂长,当时我们师父教我的时候,并没有教多少,我师傅去世,我才刚成正式工。” “后来又重新找师父,大家也不要我这半路出家的。” “我由会日语,只能跟着日本人学。” “当时我师傅去世也有日本人的关系。” “当时梁万福被日本人欺负,师父去帮忙制止,后来被日本人打了一顿,还没彻底康复,又被日本人叫回厂里。” “因为精力不济,就出意外去世了。” 易中海心有余悸的说道:“当时师父就在我们面前去世,满地鲜血。” “安葬师父以后,我想跟梁万福学技术,他不认真教。” “其他工人也不愿意要我。” 易中海一脸悲伤的说道。 “咱们是重工业工厂,没有师父教,是会出人命的啊,我不想跟师父一样出意外也不行吗?” “我会日语跟日本人学有什么错?” “我也要养家糊口啊,那时候我媳妇还一直吃药,不能提高技术,提升工资,怎么活?” “我全家二十几口都被日本人杀了,我好不容易逃进北平城。” “不想死还不行吗?” “当我想跟日本人学啊,满门血债,想想都睡不着觉啊。” “可是不学有什么办法?” “当我愿意伺候日本人啊?” 说着说着易中海就哭了。 看着易中海的样子其他工人也于心不忍。 换位思考一下,想活着没错啊。 梁万福看着易中海转变了舆论,也急了。 “大家别听他花言巧语,不管咋说,师父也是他授业恩师,对他恩重如山。” “师父去世之后他连门都不登,说不过去啊。” 这下所有人又看向易中海,打算听听他怎么说。 “梁师傅,你还有脸说,师父去世就没有你的原因?” “要不是你冲动,咋会惹怒日本人?” “你自己没文化,不知道忍辱负重。” “连累了师父。” “看我有文化,技术提升的快,你又嫉妒。” “师父去世了,不应该是你这个大师兄照顾我们,教我们这些师弟吗?” “可你是怎么做的?” 易中海又顿了顿。 “而且师父去世了,我也经常登门看望师娘他们。” “后来跟日本人学习后,师娘就把我扫地出门了。” “我跟日本人学习技术,也是你跟师娘他们说的吧?” “要不师娘他们怎么会知道?” “不是我不愿意登门,而是我被扫地出门了,我跪在门外两三个小时,都不让我进门。” “知道师父去世有日本人的关系,你还给我上眼药。” “不就是逼得我走投无路嘛。” 易中海愤怒的指责道:“日本人投降,我也杀了一个日本人报仇了啊,你呢?” 这下子搞得梁万福难做了。 在大家眼里,他成了冲动、爱打小报告、还爱嫉妒人的人了。 可梁万福张了张嘴,有苦难言。 这小子真不是省油的灯,要不是想磨一磨你的锐气,我至于不好好教你么? 至于跟师娘说,也没错啊,师父是日本人害的,你跟日本人学,这不是认贼作父吗。 可是从你嘴里说出来,我怎么感觉不对呢? 娄振华看差不多了,也起来阻止。 “行了,你们恩怨我知道了。” “说清楚了,就行了,不要再争论。” “梁师傅以后别找易师傅茬了。” “易师傅有空也去看看你师娘,跟师娘说清楚就行。” “至于易师傅的情况,查了很多遍,没有间谍问题。” “而且易师傅有能力听我们交流会。” “易师傅的绘图能力还是不错的。” “手上活儿,你们要是不服,易师傅可以现场考核。” “他也确实到了中级顶点,该升高级了。” “我们继续吧。” 既然娄厂长发话了,大家也不好说什么,只能继续了。 易中海总算松了一口气。 第67章 发泄 第一次参加技术培训结束,七点多才散场。 易中海回到车间,拿起挎包、饭盒、水壶,就往家里赶去。 等回了家,易中海丢下挎包、饭盒、水壶,往凳子上一坐。 脸上表情狰狞不已。 砰的一下,重重的拍了拍桌子。 李兰听到声音,赶紧从厨房赶出来。 “中海,怎么了?” “谁惹你不高兴了?” 易中海握了握拳头。 “还不是我那个心眼小的跟针一样的师兄。” “那梁万福忒不是东西,处处跟我做对。” “在厂里处处遭受他的针对。” “他是高级工,我是中级工,在大师傅们那里的面子没他大。” “而且我们家又是绝户,大家也清楚,所以本来就受到排挤。” 说罢又重重的拍了一下桌子。 “今天厂里举办的高级工的交流会上,他还公然找我的茬。” “要不是我圆了过去,今后在厂里,我就成了忘恩负义,品德败坏的人了。” “哪怕别人不说,在厂里我都混不下去。” 李兰是知道易中海跟梁万福的恩怨的。 这个梁万福也是的不学无术的东西,嫉妒心强,本事还不大,全靠着一身力气和莽劲儿才成高级工。 这总是找中海的茬,也不是事啊。 梁万福那边小心着点,还能应付过去。 可是因为自己家是绝户,被排挤,也确实没法解决啊。 也怪自己不争气,给中海拖后腿。 “中海啊,是我不好,让你受委屈了。” “我要是能给你添个一儿半女,也不会让你这么难做。” “要是我肚子争气,那梁万福算什么?” “他也不会影响那么多人。” 李兰这段话,听的易中海一阵烦躁。 “行了,晚上就你跟老太太在家吃吧。” “我出去转转,散散心。” “顺便找工友商量一下,晚上就不回来了。” “你把杏子梅子,桃子,和海货各装一斤,出去不好空手上门。” 李兰听了,连忙进去装东西。 不一会儿,各种特产就装好了。 易中海拿起挎包和饭盒水壶,从李兰手里接过网兜,就往外走去。 看着易中海的背影,李兰神情一阵落寞。 眼角流下了一滴泪水。 屋里也没开灯,天色慢慢变暗了,门外微弱的光洒在李兰身上。 李兰心里难受的很。 真当自己是笨蛋吗? 每次易中海在外面受气了都夜不归宿,第二天一早,带着一身胭脂水粉的味道。 后来更是借着去工友家的借口,干脆连早上也不回来一趟了。 是个人也知道是咋回事啊。 可是又有啥办法呢? 自己不能给中海生儿育女。 还能有什么理由阻止他在外面瞎胡闹呢? 他是自己的天啊,离开他又不能生育,以后怎么生活? 真盼着外面那些狐媚子,能给中海留个香火啊。 李兰坐了一会儿,又擦了擦眼睛,进厨房去做晚饭了。 易中海不在家吃饭,可李兰和老太太还是得吃的,不能饿着老太太啊。 ……… 易中海拎着东西,往门外走去,正好看到闫埠贵坐在门口端着一个碗吃饭。 “老易,这么晚了,出去啊?” 易中海随口回了一句,“是啊,去工友家,送点特产,感谢一下人家。” 说完头也不回的走了。 闫埠贵也撇了撇嘴,转身进了屋里。 一脸神神秘秘的对杨金秀说道:“老杨,那易中海今天估计又出去胡混去了,还说去工友家。” 杨金秀对闫埠贵翻了翻白眼。 “咋地,你也想出去胡混啊?” “好的不学你学坏的,最开始那几年,老易早上一身胭脂水粉的味道,当谁是傻子一样。” “你要是敢出去胡混,看我不打断你的腿。” 闫埠贵一脸谄媚的说道:“金秀,你看我是那样的人吗?” “咱家啥家庭啊,哪有钱鬼混。” 杨金秀鄙夷的看了闫埠贵一眼。 “那是你没钱,男人就没有好东西。” “行了,别到处说,人易家昨天还给了不少特产呢。” 闫埠贵也点了点头。 “是啊,白面咱留着,给你和娘补补身子。” “那些海货,咱拿出去卖一半,也能到手个四五万块钱。” “到时候日子也能宽松一些。” 杨金秀满是无语。 “就你能。” 闫埠贵得意的说道:“那是,吃不穷,穿不穷,算计不到就受穷。” “卖了还能给娘买点药,给你买只鸡,等你坐月子补一补。” 杨金秀点了点头,“吃饭吧”。 易中海这边从院里出来,走了二十分钟到了一个大院。 前院倒坐房里,此时正有一个长的妩媚,身材妖娆的年轻女人,头发盘在脑后。 身边还有两个孩子,大的八九岁,小的七八岁的样子。 易中海来到门口轻轻的敲了一下门。 “谁啊,这么晚了,有什么事吗?” 易中海听到屋里传来的声音,轻声道:“是我,易中海。” “小白,快点开门啊。” 不一会儿,门就开了,易中海拎着东西走了进去。 两个孩子哼了一声,头也不回的往里屋走去。 易中海一脸尴尬,“小白,这………” 白桂花没好气的瞪了易中海一眼。 心里也不舒服。 要不是没办法,谁愿意被你养着,现在孩子都被欺负的不敢出门,特讨厌占我便宜的男人。 “还不是怪你。” “你时不时的来一趟,开始还好,后来不知道怎么传出去了,街坊们和巷子里的孩子们说我给他们两个找了一个野爹。” “各种难听话,传到他们耳朵里,你指望他们能对你有啥好脸色?” 易中海听了也一阵尴尬。 “好了,我以后晚点来。” “给,这是十万块钱,是你们这个月的花销。” 说着便从怀里掏了十万块钱递给白桂花。 又被手里拎着的网兜,递到对方手里。 “我这个月回了青岛老家一趟。” “这些都是青岛带来的特产,你拿进去做了,给孩子们补补。” 白桂花接过网兜,转身进了屋里。 易中海放下挎包,坐在桌子前,自己倒了一杯茶喝着。 过了半个小时饭菜做好了。 白桂花叫两个孩子出来吃饭。 晚上两个孩子连招呼也不跟易中海打一个,默默的吃早饭。 等吃完了,放下碗筷又进了里屋。 易中海和白桂花静静的吃完了晚饭。 白桂花洗完碗筷,又帮两个孩子洗澡,伺候他们睡下。 然后才伺候易中海洗漱。 等两人洗完了,易中海跟着白桂花进了卧室。 易中海抱起白桂花就往床上放去。 两人折腾半天,快到最后一步了,白桂花才用力推开易中海。 “死鬼,猴急什么啊?” “有事给你说。” 易中海翻身躺下,“有什么事,说吧。” 白桂花迟疑了一下,脸上一阵挣扎。 豁出去了,还是说吧,大不了让这死鬼狠狠的欺负。 “给我找个活儿干吧。” “老让你养着也不是事。” “你每个月花我这不少钱,你家那口子肯定有意见。” “给我自己找个活儿干,你也能省点钱。” “再说,我这两个儿子也大了,懂事了,老这样,对他们成长也不好。” “没准他们还恨死你了。” 易中海听了白桂花的话,也陷入沉思。 是啊,找个活儿干,有工资,也好过我自己花钱呐。 厂里在上次抓特务的时候,还给了我两个工作名额,才用了一个。 把白桂花弄进厂里也行啊。 不过娄厂长现在估计对我印象不好,再等几天吧。 “行,我好好打听一下,过段时间通知你。” “现在该没事了吧?” 白桂花白了易中海一眼。 “没事了,死鬼,来吧。” 这一夜易中海异常激动,在白桂花身上把今天白天受到的气,全部撒了出来。 一直折腾到半夜,两人才沉沉的睡去。 第68章 两败俱伤 第二天一早,易中海在白桂花家里吃完早餐,又把白家水缸里的水挑满。 然后满脸红光的去娄记机械厂上班了。 来到工厂,车间里已经有不少人了。 看着易中海走进车间,不少人都把眼睛瞥向门口,注视着他。 易中海感觉莫名其妙。 等易中海前往自己工位的时候,路过别的工人身边,还有不少人给他打招呼。 易中海一阵琢磨,今天工友们怎么热情一些了? 难道昨天给大家发的特产起作用了? 这可是好事啊,以后也有人跟自己自己说话了。 易中海面带笑意的放下挎包,放下饭盒,拿起抹布,清理起了自己的工位。 易中海旁边工位上一位工人,面带歉意的走了过来。 “易师傅,对不起啊。” “我误会你了。” “以前有人在厂里悄悄的传,说您忘恩负义,不孝。” “而且还跟着日本人掺和,大家都瞧不起您。” “我也跟着以为您品行不好,没敢跟您过多接触。” “厂里不少人都这样,希望您能原谅。” 说完又跟易中海鞠个躬。 易中海听了,恍然大悟。 原来昨天的事,已经在厂里传开了,怪不得,大伙儿对我的态度有所改变呢? 挺不错,这是一个好的开始。 不过这些工人咋跟长舌妇一样,传的这么快啊。 估计梁万福也不好受吧。 呵呵。 易中海一声轻笑,然后立马严肃起来。 “赵铁柱师父,不用客气。” “俗话说得好,不知者不怪嘛。” “也不是您有意的啊。” “再说了,这也不怪你们啊。” “我自己做的也有不好的地方。” “以后啊,有什么事,麻烦您讲出来,免得引发误会,您说对吧。” 赵铁柱听了,也很开心,“易师傅,以后有啥事,您言语一声。” “我赵铁柱也是个知错就改的爷们儿。” “以后咱们互相学习,互相帮助。” 易中海也回道:“行,咱们互相学习,以后有不懂的,也可以互相探讨。” “太好了,易师傅,以后我们互相进步。” “我师傅说,您是个能忍辱负重,有本事的人,让我多向您请教。” 赵铁柱不由得把师父交代的话说了出来。 易中海微微一瞥。 这赵铁柱,嘴里真藏不住事啊,人也比较耿直,咋混到中级工的啊。 他师父王传信高级工,也是头疼。 不会把他甩给我了吧? 这有点麻烦哟。 不过易中海还是没说出来,“行,赵师傅,以后您尽管问。” “咱们先准备吧,快要上班了,好好检查一下自个使用的机器,别出岔子。” 旁边不少偷听的工人也松了一口气。 易师傅能不怪罪大伙儿也挺好。 那梁万福真的有点小肚鸡肠啊。 还是师父有眼光。 其实易中海不知道,昨天走之后,不少高级工,已经把易中海和梁万福的矛盾跟徒弟们说开了。 一个马上能升级高级工的大师傅,可谓是前途无量啊。 人又比较年轻,还不到三十岁。 哪怕是不能处理好关系,套套近乎,不得罪也行啊,给梁师傅当枪使,犯不着。 以后干不动了,离开厂里,也好给徒弟们留下一些人情。 这对大家都有好处的。 要是能从易中海手上套一些绝活儿,那就更好了。 ……… 再说回另一个车间里,梁万福一早到了娄记机械厂,车间里工人们看着他的眼神也不对劲。 连过去的师弟们眼神也有些躲闪。 梁万福抓过旁边的徒弟,问清咋回事了。 把饭盒往地上狠狠的一扔,瞪的贼大的两眼扫了扫看热闹的工人。 工人们纷纷低下头,忙着自己的事。 梁万福一声大吼,“该死的易中海,这个王八蛋绝户,给老子挖坑啊。” “我一定的让他付出代价。” 又两眼扫了扫,车间里装着做事,实际上却看着梁万福的工人们。 “看什么看?” “有什么好看的?” 又转头对师弟们吼道:“你们也认为我有错是吧?” “那易中海跟着师父最晚,刚转正不久,师父就去世了,是不是晦气?” “又喜欢甜言蜜语的讨师父欢心。” “一看就不是好人。” “师父去世了,我接着教,不得好好考验一下啊?” “万一人品不好咋办?” “就这他就受不了了?” “长兄为父,他不知道?” 说着又一巴掌拍在机器上。 “他不知道我们跟日本人有仇?” “还跑去跟日本人学,这不是认贼作父是什么?” “忘了师父的仇恨,能是什么好人?” “我跟师娘说易中海背叛师门的事,你们也同意啊。” “这怎么算我一个人头上?” “你们当时看着他跟日本人学,技术提升的飞快,不嫉妒?” “后来排挤易中海你们哪个没煽风点火?” “我一个人有这么大的影响力吗?” “况且他后来又杀了日本师父,这算不算欺师灭祖?” “想报仇,他到街上杀别的日本人不行?” “一定要杀对他认真教授的日本人?” “先背叛第一个师父,又杀害第二儿师父,这是什么样自私自利的人能干出来的事?” “我就是嫉妒他,咋了?” 梁万福的话,他的师弟们,半点不敢反驳。 因为到现在,除了梁万福,他们都还是中级工。 还要指望着梁万福教他们呢。 要是惹了梁万福生气,随便教一点错的,那就是要命的事。 于是纷纷上去表忠心,劝说梁万福消气。 又一起义愤填膺的控诉易中海。 看的车间里的工人,真是目瞪口呆。 有机灵的工人对比了一下易中海跟梁万福的说法。 不禁一阵唏嘘。 两边都他娘的不是什么好人。 易中海自私自利,为了赚钱不择手段,德行不行。 梁万福一伙儿人心眼小,善妒,又人多势大。 还是草率了啊。 干脆两边都不得罪。 让他们狗咬狗自己闹吧,大家在一边吃瓜看戏不好吗? 在开工铃声响起后,一上午的忙碌。 很快到中午吃饭时间了。 而梁万福车间发生的事,也很快传遍全厂。 让娱乐匮乏的工人们,大饱耳福。 不时还有进餐厅打饭的工人,怪异的看了看易中海。 弄的易中海尴尬不已。 等易中海打听清楚了之后,也真是气的直冒火。 在工人们的注视下,找了一个角落气鼓鼓的吃饭。 一边吃一边叹气。 唉,真是难啊。 昨天才搬回一城,今天又闹了起来。 真是两败俱伤啊。 这梁万福个狗东西,别让我找到机会。 不然有他好看。 以后还是低调一点吧,好不容易挽回一点名声,又被掀翻。 一下午易中海低着头,谁也不说话,静悄悄的,完成了自己的活儿。 拿起挎包就往厂外走去。 今天是不能参加交流会了,先躲几天,等这事过了再说。 第69章 卖特产 出了工厂,易中海避开人流往家走去。 这段时间厂里办学习班,五点多就下班了。 哪怕是自愿学习,除了真的有事情的,没人愿意提前回家。 因为在马书记等党员和工会的宣传下,所有人都知道,参加学习,提升技能,提高工资。 所以易中海提前回家,在厂门口保卫人员和值班战士眼里,还是很另类的。 看着战士们投来质疑的目光,易中海干笑道:“同志们,家里真有事,要提前回家,不是我不愿意学习,过几天一定赶上进度。” 值班战士让易中海在登记簿上留个名。 易中海一阵迟疑。 其中一位战士站了出来,“同志,别误会,我们做个登记,也是为了工作。” “厂里对提前离开的工人做个登记,说明提前离开事宜,如果有困难,工会会介入帮扶。” “这也是为了帮助工人,解决他们的后顾之忧,好把精力放到工业建设上来。” “而且,这段时间厂里做试点,减少了工人上班时间,不少其他工厂工人都看着呢。” “连一些其他的资产阶级工商业人士都很关注。” “所以还请谅解一下。” 易中海听了那位战士的话,只能接过登记簿,在上面填写上自己的姓名,工种,车间,离开事宜。 至于离开事宜不能写真实原因。 易中海只好写上,院里孤老太太,自己认的干娘,身体不舒服,需要提前回家照顾。 其实这个登记簿,也是用来筛选工厂工人的。 如果没有具体事宜,也不参与学习,又每天提早回家。 那么工厂就会调查一下原因。 这也是筛选工厂里地痞、无赖、恶霸工头的一种方法。 一旦不积极参与学习,下班又没有正事的厮混,都会进行批评教育。 毕竟在这节骨眼上,其他工商业人士都很关心红党要做的厂矿、商店的民主改造会不会侵害他们利益。 这边易中海登记完,急匆匆的回到家。 刚坐下不久,何大清带着何雨柱,许富贵带着另一个陌生人就上门了。 易中海只好泡上茶,请他们坐下。 然后看向何大清,许富贵:“二位这是有消息了?” “今天回来的挺早啊。” 许富贵嘴角微微上翘,下巴向上昂着。 一脸得瑟的说道:“那是,我许富贵出马,还能办不成?” “我旁边这位就是你们娄记机械厂老板,娄振华家里的二管家,刘峰,刘先生。” 那位刘管家放下茶杯,双手抱拳,对着易中海拱了拱手。 “客气,客气。” 许富贵又卖宝似的说道:“昨天我媳妇拿了一些干货样品,送到娄家。” “娄家老爷子评价很高。” “正好你昨天给娄老板送礼了的吧。” “娄老板回家也说了这事。” “所以今天刘管家就上门了。” 易中海客气的问道:“刘管家,娄先生家需要多少?” “我这就给您准备。” 刘管家先是从怀里拿了一个小册子,放在桌上,端起茶杯喝了一口。 然后对易中海说道:“易师傅,您既然也是娄家工人,那咱们就不是外人。” “您家里的特产品相都还不错。” “东家打算要500斤的海货。” “顺便麻烦您给联系一下青岛老家,帮忙长期供货。” “我们娄家粮铺,杂货铺都需要高品质的货物。” 易中海听了很是激动,可是又想了想走之前,两个小舅子对自己的忠告。 做生意就算了吧,还是安稳的当工人舒坦点儿,谁知道以后啥情况? 从自己认识的红党的表现来看,他们都挺反感资本家的。 自己又没本事长期维持火车皮。 何必呢? 还是不要掺和了吧。 做了决定,易中海就带着无奈,又可惜的表情客气的说道:“刘管家,不是我不愿意,是我真没有那个长期供货的本事。” “我可以把青岛城里的老板联系方式给您,顺便再给您写一封信,您自己联系。” “这一批特产运回来,都已经花了不小的代价。” “我不是生意人,所以一窍不通,还望您能理解。” 刘掌柜听了也觉得可惜,本来听说易中海弄回来这么一大批海货,又能用火车运回来,还以为他在青岛关系比较硬,能长期帮忙呢。 娄家生意一直都在北平城,铺子里的东西也一般,最大的产业就是娄记机械厂了。 其他工厂少的十几人,多的也才百十来人。 外地关系并不多。 听到易中海愿意给出青岛关系也很开心。 能为娄家扩大生意范围,就是他们管家的职责,一旦渠道稳定,自己的薪水也能升一升,油水也能多一些。 刘掌柜客气的让易中海写下联系方式。 易中海也不纠结了,快速的把自己回青岛住的客栈掌柜,宋掌柜的联系方式和地址写下,一脸可惜的递过去。 这边许富贵跟何大清就有些急了。 这老易怎么回事? 有钱都不赚? 这么大的一批货运进北平城,可见还是有些本事的。 要是不干了,那我们打算长期搞的生意不就打水漂了? 可是刘管家在这又不好直接说出来。 刘掌柜接过纸条仔细看了一眼。 “易师傅,谢过了,你先把我今天要提走的货弄出来,然后再给我写信吧。” “咱们先把今天的事办完结账再说。” “车就在院外的巷子里。” 说完就让许富贵帮忙去通知外面的伙计去了。 易中海就跟李兰一起把海货一麻袋一麻袋的往外搬。 这时候何大清发话了,“老易,我跟泰丰楼谈好了,也要二百斤干货。” “其他的等明天再来拖,今天我在泰丰楼里做了一份葱爆海参,一桌谭家菜,老板很满意。” “让我和柱子提前回来,把货带回去,你赶紧的。” 这边刘掌柜听了何大清的话,也一阵好奇。 “这位师傅还会做谭家菜?” 何大清得意的说道,“是啊,我们祖辈在谭家帮过厨,后来又做了御厨。” “我爹在大清朝完蛋之后,又回了谭家菜馆子里。” “当时谭家要不了那么多人,我就去了泰丰楼。” “不过谭家菜手艺我爹还是教过我的,做的还行。” 刘管家一阵激动,“何师傅,您会谭家菜太好了。” “谭家前些年散了,我家东家好长时间没吃过了,怪想念的。” “东家的三姨太虽然是娄家庶出小姐,可是也没资格学谭家菜。” “您看哪天有空,约一下,去娄家掌下厨。” 何大清也很满意,厨子只要有活儿干,去哪不是做饭? “行,我明后两天晚上都有时间。” 刘管家开心的笑了,“行,易师傅,我晚上回去就跟东家说,确定时间,再来请您。” 这边刚说完,门外进来了两个伙计。 刘管家急忙让易中海称重。 足足的五百斤海货称了出来,两个伙计,一趟一趟的扛到院外的马车上。 等都搬完了,刘管家算了一下账,然后从怀里掏了一千二百万人民币递给易中海。 易中海接过激动的数了数,五万一张,足足240张,平均两万四一斤,足足翻了二十多倍啊,发财喽。 等清点结束,钱货两清,刘管家才起身告辞。 等刘管家走后,易中海肉疼的数了60万递给许富贵。 “老许,这是你的百分之五,你拿好。” 许富贵脸上笑得跟花一样,在手上吐了一口唾沫,数了数。 这钱来的真容易啊。 这一句话,一个多月的工资就到手了。 不行,得多卖点。 数完后,揣进兜里,“老易啊,这是能长期干得生意,你咋就拒绝呢?” “要是每个月一趟,咱们不就发财了?” “现在路上太平不少,红党又不敲诈勒索,多好的事啊。” 何大清看着许富贵点钱,也忍不住咽口水,听了许富贵的话,也跟着说道:“是啊,老易,你这事办的有点傻啊,有钱都不赚,咋想的?” 易中海望了望两人,又看了一眼满是好奇的何雨柱。 其实易中海心里在滴血,可是没有大舅哥和王副站长的帮助,自己又没做过生意,万一亏了咋办? 再说两个大舅哥和王副站长已经警告过了,再往生意场上跑,那是给自己找不自在。 但还是故作高深的说道。 “没什么,就这一趟就不容易了,我没做过生意。” “能一次性挣一笔,已经很满足了。” “还是工人稳定,踏实。” “钱够花就行。” 何雨柱一脸的佩服,仿佛找到了偶像。 可何大清跟许富贵却一脸的鄙夷。 谁还不知道谁啊,肯定有什么他们不知道的原因在里面。 算了,不管了,能挣一笔是一笔,钱到手才是王道。 许富贵拿到钱,开心的离开易中海家,打算趁天还早,多出去联系客户。 何大清也一样,让易中海称了两百斤海货,跟何雨柱一起,抬着就往泰丰楼走。 走之前还把小何雨水,放易中海家,让李兰帮忙带着。 何大清和许富贵都想把易中海家里最后的海货给搜刮走,两人争着往外跑,就看谁卖的更多了。 第70章 发财了 许富贵和何大清往外跑。 院儿里不少人也都看在眼里。 包括刚才娄家伙计和何大清一麻袋一麻袋的把东西往外搬。 此时在工厂上班的工人都还没回来。 四合院儿里都是女人孩子。 这会儿正忙着洗菜做饭呢。 看着这一趟一趟的进进出出。 女人们围在一起嘀咕。 “你们说这老易家,这一次得赚多少啊?” “要不我们也去乡下收些特产回来?” 刘海中媳妇赵梨花,忍不住笑道:“张翠花,你做梦呢。” “人易家那些特产是青岛来的海货。” “那大海参,大鲍鱼,带鱼,大黄鱼之类,多金贵的东西?” “是北平城附近的特产能比的?” 张翠花嘴硬道:“这天津也有啊,外面不是有卖的吗?” 中院赵祖德的媳妇方青凤是小学老师,他跟男人可是从天津过来的。 所以对海货门儿清,比较优雅的说道:“各位,这北平城里啊,海货卖的确实贵。” “都是到每年冬季,趁外面上冻了,才从天津卫一车一车的,加上冰块儿,把那些新鲜海货往北平城里运。” “听说啊以前那些大户人家和皇室家里有冰库的,才趁每年冬天采购一些新鲜海货存着。” “平时外边儿卖的都是干货。” 方青凤又顿了顿,“这天津卫啊,年年捕捞,海货个头还没有易家的大。” “这海货啊,个头越大越贵,像那小海参,小鲍鱼都卖不上价。” “这青岛的比天津卫的海货个头大多了,卖的自然也贵些。” 听了方青凤的话,众人纷纷点头,长见识了。 于是又转过头纷纷推测易家到底能挣多少钱。 袁家大儿媳李翠芬插嘴道:“我觉得易家搬回来的海货得有一两千斤吧。” “一斤赚一块?” “嘶……” 众女听了纷纷吸了一口冷气。 “这也太吓人了吧,不得老易三四年不吃不喝的工资?太多了吧?” 前院钱启富的媳妇梁玉英惊讶的说道。 吕德成的媳妇宋桂枝听了也捧道:“玉英不愧是会计媳妇,这账啊,立马就算清了,连老易多少工资都知道。” 梁玉英笑盈盈的看了宋桂枝一眼,然后把头发往耳后拢了拢,“那是,我家老钱天天回来算账,我跟着打下手都学了不少。” 他们两家住前院,又是邻居,老大还在娄记机械厂当学徒,工作还是钱启富介绍的呢。 宋桂枝自然而然的感激着梁玉英,钱家几个小的孩子,以前还是宋桂枝帮忙带着,两家关系好得很。 其他人看着这两人的关系也撇撇嘴。 谁不知道你们两家关系近,一天到晚一起进进出出的。 张翠花听了他们的话,也惊讶道:“那不能那么多吧?” “易中海他们在老家收货不要钱?” “而且路上还要各处孝敬打点,加上运费,毕竟那么远呢。” “这也要花不少钱吧?” 其他人听了张翠花的话,也一阵点头。 很是认可,在她们印象中,坐火车运货贵的要死,路上还有地痞恶霸盘剥,路上还有沿途村民扒火车偷货。 再加上各处车站卸货装货,路上车辆安保人员和车长都要刮一层皮。 还是做小学教师的方青凤高高的仰着头,“这你们就不知道了吧。” “红党解放了全国一大半地方了。” “到处车匪路霸打掉了不少。” “而且红党很廉洁,不贪污腐败,所以老易只需要交运费就行了,这能有多少?” “过去商人运货,大头确实用来打点关系了哦。” “现在谁敢受贿,当红党纪律不存在啊?” 方青凤又顿了顿,一脸高深的说道:“就易家收购又能花多少?” “那些海货放家里味儿又大,还沾不得潮气。” “以前在天津卫的时候,那些渔民晒得干货,放家里,完全进不得人,难闻的很。” “他们巴不得有人要就卖哟。” 于是大家又夸方青凤懂得多。 接下来又是一阵猜测。 不一会儿又转到这些海货得做法和吃法上了。 毕竟易家给了每家不少,可架不住大伙儿不会做啊。 这回又是方青凤出来,把海货做法,一样样的说了出来。 听的院儿里的女人们心里一阵复杂。 今天又让方青凤占便宜,出风头了。 本来就是老师,比院里面其他全职做家务的女人们高人一等,这又出风头,大伙儿心里怎么都不得劲儿。 不一会儿,洗完菜,各自就各回家做饭了,毕竟家里男人们一会儿就要回来吃饭了呢。 ……… 易家,李兰去做饭,易中海带着小雨水。 睁着大眼睛,萌萌的叫着易大爷,把易中海叫的心都化了,可是老易没有经验,又不会带孩子,急得手忙脚乱。 只能洗了不少杏子、桃子喂雨水。 雨水一边吃,一边咯咯的笑着。 过了半个小时,何雨水吃饱了,鼓着小肚子,满脸委屈的看着易中海,又让她一阵头疼。 正好这时候何大清父子和许富贵又带人回来了。 老易不由得一阵感慨,真是救命恩人呐,可算解脱了。 何大清接过何雨水,看着雨水肚子和地上的水果核,一阵无语。 这是把我闺女当猪养了,晚上咋吃得下饭哟。 白了易中海一眼,何大清从怀里掏出480万现金,递给易中海。 “赶紧准备称重,八大楼的我带来四家。” “每家至少两百斤。” 这下许富贵急眼了,“老何,你不厚道,刚才拿走两百斤,这又来?” “说好的一人一半,这大头全让你占了?” “我也带回了天桥市场那边剧院,茶园儿的贵客。” “也要不少啊?” 何大清一脸得意的说道,“我们这边要的量大,你能咋滴?” 两人就这么吵吵,旁边还有客人看着。 易中海也头疼。 这俩人怎么到这时候还在争? 也不看看场合,万一把我顾客吓跑了咋办? “行了,别争了,老何这边一家一百八十斤海货,干木耳香菇也都给他们。” “老许这边把水果和剩下的海货拿走,就这么定了。” “本来就只有这么多。” 最后在何大清,何雨柱,许富贵的帮助下。 卖了一千三百斤海货,百十斤干木耳香菇,三百斤水果。 易中海自己留下的海货才不到二十斤,其他的也就剩下几斤了。 等送走了各位来买货的,已经一个小时过去了。 最后一清点。 海货卖了两千五百四十万,木耳香菇卖了一百万,水果卖了一百五十万。 加上最开始娄家的一千二百万,何大清的四百八十万,一共四千四百七十万。 分了许富贵一百一十五万,何大清一百四十万。 最后落在易中海手里的还有四千二百一十五万(合53年第二版币的四千二百一十五块)。 刨除回一趟老家,来去花了近一千万,净赚三千多万。 易中海激动的热泪盈眶。 真的发财了啊,就现在的工资得不吃不喝八九年才能攒到哦。 藏好了钱,晚饭也好了。 为了感谢何大清和许富贵,晚上让他们两家在易家吃饭。 加上老太太一起十个人。 李兰跟何雨柱两个人做了一大桌子菜。 三个男人喝酒划拳,老太太跟李兰静静的吃着,许大茂跟何雨柱两人一边吃,一边吵吵,许凤莲吃了一会儿就吃饱了,跑去旁边看着鼓着肚子,嘴里流着口水的何雨水玩耍。 这天晚上易家很热闹,大伙儿吃的很开心,可怜的小雨水只能干看着。 第71章 酒后 一大早,鸟儿们和鸡叫声照例叫醒了四合院里的住户。 “嗯………” 易中海头疼得很,试着起床,全身都是软的,头重脚轻,嗓子疼痛,嘴里发干。 艰难的爬了起来,慢吞吞的穿衣服,然后坐在床沿上,背靠在侧边的床架子上,闭上眼睛,鼻子里发出哼哼声。 李兰这时候端了一杯凉白开进来了,看着易中海这德行,噗嗤的一声笑了。 “让你们喝,最后难受的是你们自己个儿吧?” “昨天晚上你们喝大了,怎么劝都劝不住。” “那何大清,喝的管老太太叫爹。” “许富贵喝的唠唠叨叨,到最后直哭。” “你倒好,不吵不闹的,酒品是还行,可是吐了一屋子。” “你自己闻闻屋里多大味儿?” “我给你擦洗,扫地,忙乎到半夜。” 易中海听了李兰阴阳怪气的话,又想起昨天晚上的丑态,一阵脸红。 唉,酒这东西害人呐。 这头重脚轻的,咋去上班? 看来得好好缓一缓,不行今天就请个假吧。 以后不能喝过头了,耽搁事啊。 易中海紧闭着眼睛,“兰子,有水吗?” “给我倒一杯。” 李兰没好气的走上前,把手里的水杯递给易中海,“呐,早准备好了,赶紧喝点缓缓。” 易中海接过水杯,眼睛都不睁,一口气,把杯子里的水,咕咕咚咚的喝下去。 “哎呀,真舒坦,终于活过来了啊。” “哈哈哈………” 李兰望着易中海的样子,一阵无语。 “活过来了,就赶紧起来洗漱,吃饭。” “再过会儿赶不上上班了。” 易中海心里一阵嘀咕,脸上表情又很有意思,一会儿皱眉,一会儿又平静,最后又转成兴奋。 都这样了,还上个鬼的班。 去了怕不是要出事吧。 要不今天请假吧。 昨天挣了那么多钱,今天我任性一把,不去了。 在家休息,今天爷不差钱儿,哼哼哼… “兰子,你出去跟袁建声,赵祖德说一声。” “让他们帮忙请个假吧。” “头疼,又做不了事,今天就不去了。” “反正昨天挣了不少,不差那一天的工资。” “还是安全最重要。” 李兰听了,仔细想了想。 也是哈,自个儿男人是家里顶梁柱,要是出事了,自己咋活。 还是谨慎点好。 “昨天到底挣了多少?” “看你兴奋的样子。” 李兰搬了一个小凳子坐在易中海对面歪着头,一脸好奇的问道。 于是易中海放下水杯,两只手挥舞着比划,眉飞色舞的说道。 “兰子,你不知道,这活儿太暴利了。” “去掉给何许两家的分红,还剩下四千二百多万。” “减去回老家来去的千把块,净赚三千多万。” “这是我八九年才能挣回来的钱呐。” 又放下双手,眼睛暗淡下来,脸上一副低沉的样子。 “可是只能做这一次,太可惜了。” “你说红党整那么严干嘛?” “唉………” 李兰听了,坐正姿态,一脸严肃的说道:“中海,我们小门小户的,现在还没个后代,万一出事了,真的会断了香火。” “谨慎点没坏处,大哥,二哥他们不会害我们。” “能发一笔横财已经够了。” “咱们别想那些有的没的,好好工作,安稳的过日子。” “这些年都过来了,现在家里家底儿也厚起来了,难道还能过不下去?” “钱够花就行,咱别争行不?” 易中海认真的看了一眼李兰,“知道了,我们好好安稳过日子。” “平安是福。” “我就是发发牢骚,觉得可惜而已。” “你先出去帮忙请假吧,我再坐会儿,缓缓。” 李兰听后就转身出去了。 ……… 后院许家,也差不多。 许富贵躺床上直哼哼,周美云端了一杯水放床头。 不给好脸色的大声说道:“许富贵,要上班了,你还不起来吗?” “大茂都已经起来正在吃饭,准备上学了。” “你连个孩子都不如,我咋找了你这样一个扶不上墙的东西啊?” “你看看,你昨天晚上,喝的成什么样子?” “喝醉了一直哭,拉都拉不住。” “十点多了,你们还喝,划拳吵得院里邻居不得安生。” “要不是何雨柱跟大茂两个人把你扛回来,你连回来都不行。” 看着在床上躺着跟猪一样哼哼的许富贵,周美云又是一肚子气。 “不能喝就别喝。” “你看看昨天像啥样子,一会儿哭,一会儿笑的,还大声黄曲。” “丢不丢人?” “昨天院子里邻居,哪个没悄悄的看热闹?” “你看人家老易,喝醉了就安安静静的,不哭不闹,也不吵,哪像你跟何大清那个粗人一样?” 说罢又揪了一下许富贵的耳朵。 “你到底起不起来?” “今天还上不上班?” 许富贵本来就被吵得烦,喝醉了浑身又不舒服。 也来脾气了。 “老子今天不上班了。” “就跑了几步,赚了三个月的工资,爷们儿高兴,喝点咋了?” “你个妇道人家懂啥?” 周美云顿时睁大眼睛看了看许富贵,要是有特效估计七窍冒烟了。 这窝囊的男人,哪来的胆子? 终于爷们儿了一回。 行,你不上班是吧? 老娘还不管了。 “懒得管你了,饭在厨房放在,你想起来了,自己起来吃。” “我去娄家上工了。” “一会儿让大茂顺道去你电影院请个假。” 说完重重的摔了一下门出去了。 许富贵这才睁开眼睛,叹了一口气。 唉,真不容易啊。 这媳妇不能要了。 整天收拾我。 要不把她气走,今天有我受的。 可是等这老虎晚上回来该咋办? 算了,不管了,再睡会儿。 许富贵拿起床头的杯子,把水喝下去,然后又倒头就睡。 ……… 再说到何家。 这会儿何大清也躺在床上起不来。 何雨水趴在何大清胸前,用鸡毛划过何大清的鼻子。 何大清本来就头疼的很,又被鸡毛刷鼻子。 不停的打喷嚏,浑身难受的很。 想发火,可是看着趴在自己身上,一脸无辜的何雨水,好不容易攒起的火气就散了。 艰难的睁开眼睛,看着何雨水。 小雨水立马兴奋了起来。 “呀……” “爹爹醒来啦?” “爹爹,你身上好丑丑啊。” “还有你昨天晚上为什么拉着后院龙奶奶叫爹爹啊?” “不是应该叫娘的吗?” 这会儿何雨柱正端着一碗醒酒汤进来。 听着何雨水的话,先是噗嗤一声,又哈哈大笑起来。 “哈哈哈………” “笑死我了,爹你昨晚丢人丢大发了。” “你喝醉了拉着龙奶奶叫爹,我把你往后拉,你还要打我。” “可笑死我了。” 何大清听了,又闭上眼睛,仔细的回忆了一下。 又用双手捂着脸。 唉,可叹我何大清,英明一世,在昨晚毁于一旦啊。 这哪有脸见人哟。 这许富贵和易中海真不是好东西,死命的劝酒。 我不会拒绝啊。 “你个傻柱,还有脸笑。” “真是没大没小的,这样取笑你爹。” “看我不揍你。” 何雨柱放下醒酒汤,立马躲得远远儿的。 “嘿,老爹,你打不着。” “哈哈。” “我亲爱的老爹啊,我咋会不孝呢?” “您看昨天晚上是我把您给扛回来的。” “帮您擦洗身子,早上又起来给您煮醒酒汤,您看我多孝顺?” 又转头看向何雨水,“我对爹很好,可孝顺了,你说是吧小雨水?” 何雨水立马做起身子保证道:“是的,我哥可孝顺了,昨天晚上那您放肩膀上扛回来的,力气可大了。” “而且还跟我说,一定要好好照顾爹爹。” “要是爹爹没了,就只能跟小雨水相依为命了。” 何大清使起全身的力气,坐了起来,先把雨水放一边儿,然后拿起枕头往何雨柱身上丢去。 满脸狰狞的朝何雨柱吼道:“何雨柱,我亲爱的傻柱子。” “你真是孝出天际啊。” “就这么盼着我醒不来啊?” 何雨柱听了立马往后躲,“爹,我去上班了,饭做好了,在厨房,您一会儿起来吃。” 说完就转身往外跑去。 何大清吼了一句,“回来。” “把小雨水也带上,让你师娘帮忙照顾。” “顺便给我请个假,我今天不舒服,不去上班了。” 何雨柱听了何大清的话,停下了脚步。 试探了一下,见何大清,没有再扔东西打他。 立马飞速的跑到何大清旁边,一把抱起何雨水,然后又快速的退回门口,把小雨水举在身前,做出防御姿态。 何雨水这才反应过来,扭头看了看身后的何雨柱,又看看远处的何大清。 “爹爹,真好玩儿,快起来陪小雨水啊。” 何大清看着门口何雨柱的样子也气笑了。 这傻柱子,真不是东西,拿小雨水当挡箭牌,算什么好汉? 看晚上回来我不好好收拾你。 又看了看雨水,轻声说道:“小雨水,今天爹爹身体不舒服,不去上班了。” “你跟哥哥去上班吧,顺便给姨姨家的小虎子玩,好不好啊?” 雨水拍了拍手,高兴的叫了起来,“好啊,好啊。” “我跟哥哥去上班啰。” “爹爹一定要快点好起来啊,小雨水要爹爹陪着我玩儿呢。” 何大清一脸认真的看着何雨水,“放心吧,小雨水,爹爹一定会快点好起来的。” 又看向何雨柱,“你小子,今天好好照顾着雨水啊,要是他受欺负了,我可饶不了你。” “赶紧滚蛋吧。” “好嘞”,何雨柱抱起雨水就出门了。 ……… 大概上午十点。 院里男人们都出去上班了,就留下易中海,何大清,许富贵在家。 三人起床吃完饭,在院儿里闲逛。 正好看到对方。 各自搬了一个椅子,坐在易家屋檐下互相看着。 第72章 闫家媳妇要生了 全院儿男人都去上班了。 就他们三个大男人坐在院儿里,脊背靠在椅子上,懒散的眯着眼睛,一人抱着一壶茶,晒太阳。 “老易啊,你昨个挣不少吧?” 许富贵眯着眼睛,扭头看向易中海说道。 这边何大清听着许富贵的声音,看向易中海。 易中海朝左右晃晃头,看了看两人。 这能告诉你们? 财不外露不知道? “没挣多少,刨掉本钱,就一千多万。” 何大清和许富贵不约而同的撇撇嘴。 糊弄鬼呢? 在海边儿进货,能有多贵? 现在又没了到处敲诈勒索的人了,一大半利润还不是进你兜里了。 不说就不说呗。 “还多亏了你老易啊。” “我们跟着你还挣了两三个月工资,以后再有这样的好事,记得说一声哦。” “放心,我有好事也不会忘了你的,你说是吧老何?” 见牵扯到自个身上了,何大清也很光棍儿的说道:“是的,有好事不会忘了你老易的,大家以后互相通通气。” “要是像这回一样,再来几回就好了。” “老易,你说是吧?” 易中海看了看两人,心里一阵诽愎。 我信你们个鬼,两个人精一样的东西。 有啥好事能想到我? 能不拖后腿就不错了。 不就是还想再赚一笔嘛。 这事哪有这么简单? “行,有事别忘了我哈。” “至于这海货的事,真的只能搞这一次了。” “总不能我专门辞工,每一个月跑一趟吧?” “不现实啊,能挣一笔不错了,你们也不是搞了两三个月工资吗?” “做人要知足啊!” …… 他们这边有一句没一句的说着。 另一边做着针线活的女人们看着。 还不时嘀咕几句,偶尔笑几声。 至于说的啥,就只有她们自己清楚。 上午太阳还是挺舒服的,连斑鸠和鸽子也壮着胆子,在院儿里散步,时不时的叨上一嘴地面上的虫子、散落的粮食和菜渣子。 突然传来一阵呼喊声,“救命啊,又没有人,好疼啊。” 声音很小,断断续续,有气无力的。 院里邻居们也挺好奇的,停下声音。 好像从前院传来的。 大伙儿正准备起身搜寻的时候。 闫家老太太拄着一个拐杖,艰难的走进中院,带着虚弱的表情,一边咳嗽,一边焦急的喊道。 “大伙儿快帮帮忙啊。” “我家金秀要生了,现在正出血呢。” “帮忙送医院去,我求求大伙儿了。” 看着老太太的样子院儿里女人们于心不忍。 纷纷放下手里的活儿,往前院儿赶去。 易中海他们三个大男人看着情况不对劲儿,也急忙往放下茶壶,前院儿跑去。 现在前院儿乱糟糟的,闫老太太急得火烧眉毛,原地直跺脚。 刘家媳妇赵梨花,吕家媳妇赵桂芝等几个生过孩子的女人直接冲到屋里。 不一会儿,钱家媳妇梁玉英直接出了门,站在门口焦急的喊着。 “老易,老何,老许,快借一辆手推车来。” “老闫媳妇要生了,现在难产,要送医院。” “晚了就来不及了,快点。” 他们三个还在发愣,李兰上前拍了易中海胳膊一下。 “还愣着干什么?” “快去啊!” “我去学校通知老闫,你们快点。” 说完也不管易中海就往院儿外走。 正常情况下没人会愿意绝户女人靠近要生孩子的孕妇的,因为犯忌讳呢。 李兰还是有自知之明,可是也想做一些力所能及的事情的。 这时,易中海他们三个立马反应过来。 跨着大步就往外面跑。 四分钟不到,手推车就借了回来。 何大清和许富贵把推车放四合院儿门口。 易中海起身回家拿了一些钱,闫埠贵还没回来,耽搁不得,现在救人要紧。 等拿着钱回到前院,闫埠贵媳妇杨金秀就被张翠花,赵梨花,梁玉英,宋桂枝,李翠芬用被子包的严严实实的,抬了出来,放在车上。 易中海,何大清,许富贵,三个人一人在前面拉,两个人在后面推,时不时的换人在前面推。 车子一刻不停,用最快的速度,跑着把杨金秀往协和医院送去。 后面的女人们拿了一些简单的换洗衣服,脸盆毛巾等用品跟在后面往医院跑。 花了三十分钟左右,三人跑了一身汗,来到医院门口。 “大夫,大夫,快救人呐。” “孩子难产。” 易中海从车后快速跑了出来,一边往医院里面跑一边喊着。 医院里冲出来两个医生和四个护士。 其中一位医生对着另一位医生喊道。 “快点,送病房,找妇产科的来检查,确定救治方案。” 又转头看向满头大汗的三人。 “你们谁是患者家属?” 易中海三人互相看了一眼。 “我们都不是,我们是她邻居,住一个院儿的,今天休息,正好送来。” “他男人还在上班呢,我媳妇已经去通知他了,应该很快就到。” 听了易中海的话,医生点了点头,“那帮忙送进病房吧。” “通知家属来了以后在外面候产,准备缴费。” “具体救治还要来等家属签字。” “我们现在只能保证患者稳定。” 说完一行人便把杨金秀抬上护士准备好的担架。 急匆匆的送进病房,易中海三人松了一口气,擦了一把头上的汗。 “可算累死我了,希望老闫媳妇平安,母子健康吧。” 何大清听了许富贵的话,也叹道,“是啊,真的累。” “不过老许,你今天倒是挺会说话的嘛。” “你的碎嘴子,今儿个也吉利起来了?” 许富贵转身瞪了何大清一眼,像看傻子一样。 “老何,我许富贵再咋地也要讲场合啊。” “人生孩子的事,能乱说吗?” “老闫知道了还不得用刀劈了我啊?” “你看我啥时候正事拖后腿了?” “平时都是闹着玩,你懂个锤子。” “你……” 易中海看着何大清准备反击,一阵头疼,都什么时候了这俩人还在掐。 “老何,老许,你们消停点不行?” “老闫媳妇送进病房还不知道啥情况呢?” “安分点,等老闫来处理。” 这下两人不说话了,各自走到病房外面走廊上的长椅上坐下。 没多久闫埠贵就满头大汗的跑了过来,后面还跟着院儿里拿着东西的女人们。 看到病房外面坐着的易中海三人,对着易中海,焦急的说道。 “老易,我媳妇怎么样了?” 易中海瞅了一眼,站起来,“目前还不知道,送进病房,医生还说先救治,等家属来了签字缴费呢。” “估计快出来了。” 易中海话音刚落下,病房大门就打开了。 一位医生摘下口罩,“谁是患者家属?” 闫埠贵上前一步,“我是,我媳妇怎么样了?” “能不能安全生出来?” “不行就保住我媳妇吧。” “家里还要她支撑呢。” 医生高看了闫埠贵一眼。 这时候女人难产可都是要保小啊。 其实闫家也没办法,家里一个病老娘,还有一个孩子,离了女人,日子就没法过了。 这笔账老闫还是算得清的。 医生和气的说道。 “患者稳定下来了,现在正在调整胎位。” “就是患者身体有些虚弱,长期缺乏营养,后面还不知道患者能不能坚持到孩子安稳出世。” “要是孩子能安稳出世,那基本就稳了,要是坚持不住,就很危险,你要做好心理准备。” “去签字缴费吧,一共35万。” 刚听了还好,后面有听医生说还有危险,营养不良。 闫埠贵就一阵焦急,心乱如麻。 都怪我没本事,不能让媳妇吃好。 要是能多挣点钱,就不会这样了。 又听到医生说还要交三十五万,闫埠贵就一脸尴尬,现在来的匆忙,手上并没有带钱。 只好跟医生说,“医生能不能先救治,我回去拿钱?” 易中海走上来插话,“老闫,来之前,我从家里拿钱了,你先用,回去再给我,救你媳妇要紧。” 闫埠贵感激的看了一眼易中海。 先在救治单上签字,然后接过易中海递过来的钱,往财务处走去。 等交完钱,一群人就在病房外面安静的等着。 闫埠贵紧张的在病房外面走来走去。 不时望向病房大门。 期待着好消息。 第73章 皆大欢喜 在焦急的等待中,病房里传来一声婴儿的哭声。 不一会儿病房大门就打开了。 闫埠贵焦急的问着从里面出来的医生。 “怎么样?” “孩子生下来了吗?” “我媳妇还好吧?” 医生拢了一下头发,温柔的说道,“恭喜先生,母子平安。” “就是里面那位姐姐有些虚脱,现在正累的睡着了。” “等醒过来就好了。” “您可以先看看孩子,里面有护士正在帮忙清洗孩子身体。” “进去了会有护士告诉你注意事项。” “少进去几个人,声音也小一点,别吵到患者休息。” “等病人醒了,先吃点滋补的东西。” “其他的就没什么事了。” 那位女医生说完就走了。 “老闫,恭喜啊,母子平安,你家又要添一个小子了,以后要享福了,做好请客准备啊。” 何大清站起来恭喜道。 许富贵也上来说着吉祥话儿。 “老闫,这可是大喜事啊。” “你家又添丁进口了,这是你家祖宗保佑你开枝散叶啊。” “恭喜你家家庭美满。” “祝你家阖家安康,幸福美满,八方来财吉星高照,升职加薪哦。” “对了孩子准备起啥名啊?” 许富贵刚说完,其他跟着来医院的女人们,也纷纷献上自己的吉祥话。 听的闫埠贵眉飞色舞,嘴都快要咧到耳朵后面去了。 闫埠贵摘下眼镜,擦了擦湿润的眼眶。 “谢谢大家,谢谢大家对我家的帮助。” “谢过大家及时救援我家媳妇。” “等孩子满月,我一定得好好请大家一起庆祝庆祝。” “大家以后有什么需要帮忙的,请直接说,我能做到的,绝对全力以赴的做到。” “我闫埠贵一口唾沫一个钉,说话算话。” 闫埠贵说完又戴上眼镜,吭吭了两声。 低头故作高深的沉默了一会儿。 “至于孩子名字嘛。” “我想好了。” “就叫解放吧,阎解放。” “他们这一辈,正好是解字辈儿,又赶上今年北平城解放,大伙儿也有了好的盼头。” “而他娘呢,又是十月怀胎,折腾的不轻,临了儿,还在鬼门关走一遭。” “他这出生,我媳妇也就算是解放了嘛。” “大伙儿,怎么样,我老闫取的这名字还行吧?” 许富贵又急哄哄的恭维了一下,“还行,还行,何止还行啊。” “简直高的没边儿了哦。” “要不咋说你老闫是文化人呢,起名字有水平,又能切合时事,佩服佩服。” “看来这孩子也是个好兆头哦。” “我回去跟我婆娘也再努力一把。” “争取再添一个,沾沾你的喜气。” 许富贵刚说完,走廊里面就传来一阵哄笑。 “老许,你这怕媳妇的男人,能不能降伏你婆娘啊?” “万一她把你踹下床去,不配合,你不是抓瞎了?” 旁边围着的女人们又是一阵善意的笑容,可是听在许富贵的耳朵里就有些无地自容了。 总觉得大伙儿在取笑他。 脸黑的跟锅底一样,一对眼睛直挺挺的看着何大清。 “老何,我怕媳妇咋了?” “那是我媳妇说得对,我听我媳妇的话,又没错。” “而且我那不是怕媳妇,是疼媳妇。” “你懂个锤子。” “就算我被踹下床去咋了?” “你老何还没媳妇呢,嚣张个啥?” 许富贵跟何大清在一边吵吵。 易中海却跟李兰悄悄的退到一边。 躲在角落里默默的看着。 很是羡慕。 “老易,我们再去检查一下吧。” “现在院儿里就我们家没孩子。” “心里空落落的。” “早点治好,早点给你添一个孩子。” 李兰一边说,一边低头哭。 “都是我没用,要是能生一个孩子,我们也不用躲在这一边儿了。” “闫家孩子还没满月,我们连看一眼都不敢。” “就怕给孩子带来晦气,要是孩子出了什么事,我们赔都赔不起。” 李兰抬头看了看易中海,小心翼翼的说道,“闫家老太太身体不好,金秀又在住院。” “老闫做饭又不成,要不我们跟老闫说一声,金秀住院这几天,他家的饭我包了。” “这也是积德行善嘛。” “顺便沾点闫家的喜气你说咋样?” 易中海沉默了好久。 无奈的叹了一口气。 “唉……” “行吧,一会儿等老闫从病房里出来,我去跟他说。” “就是难为你了,本来就要给老太太,还有我们家做饭,现在又要加上闫家。” “你受累了。” “希望老闫媳妇早点出院吧。” “下午我们再去开点药。” “跟你好好补一补。” “昨天赚了不少钱,正好拿出来花。” 说完也不管李兰,找了一个偏僻的地方坐下,双手抱在脸上,把上身趴在腿上。 李兰就坐在旁边静静的看着。 两人萧瑟的身子,让不少路过的医生和病人都躲着走。 过了半个小时,易中海直起身,揉了揉脸,脸上看不出任何情绪。 淡淡的说了声,“兰子,走吧,去看看老闫那啥情况,院儿里人应该走了。” 李兰听了易中海的话,低着头,默默的跟着。 来到杨金秀病房外面,果真所有人都走了。 毕竟哪家都有事,中午有孩子还要伺候孩子吃饭,家里的活儿也得有人干,能在医院陪着闫家这么长时间已经不错了。 易中海敲了敲门,里面也没有动静,不一会儿一个路过的护士看到了,问他们是干什么的。 易中海问道:“护士,我们是跟里面闫埠贵和杨金秀是一个院儿的,病房里面的人呐?” 护士看了他们两口子一眼说道:“里面病人已经转到普通病房了,你们跟我来吧。” 护士带着他们来到一个病房门口就走了。 易中海轻轻的敲了敲门,也不进入病房。 不一会儿,闫埠贵走了出来。 “老易这……” 易中海打断了闫埠贵嘴里还没说出的话。 “老闫,你放心,忌讳我们知道,我们就不进去了。” “你家孩子没满月前我们避着走,不给你家添麻烦。” “我这次过来就是说一声恭喜的。” “你媳妇和孩子还好吧?” “老许和老何呢?” 闫埠贵先是尴尬了一下,然后表情立马变成微笑状态。 “我媳妇和孩子都还不错。” “还在睡着。” “老易,今天这事谢过了,要不是你们,我家老杨还不知道啥情况。” “至于避讳大可不必,孩子满月之前不会让他出门的。” “你家该咋样还咋样,不让你们难做,也不给你们添麻烦。” 说完又顿了顿,“老何跟老许被医院里的安保人员赶出去了。” “他们两个在医院里吵吵,差点打了起来。” “医院让他们离开了。” “院儿里其他女人们都有事,先回家了,刚没看到你们两口子,还以为你们也提前走了呢。” 易中海微微的笑了笑,“那就好那就好,老何跟老许互相看不惯,自从上次柱子跟大茂打架之后,两人就互相看不过眼。” “走了也好。” 又看了一眼闫埠贵,“对了老闫,你家媳妇每天三顿饭是咋解决的啊?” 闫埠贵满脸纠结,“我正头疼呢,我娘身子不方便,做饭肯定不行。” “我又不会做饭,在外面买也花不起这个钱,正在想主意呢。” 易中海看了看闫埠贵又看了看李兰,斟酌了一下说道。 “老闫,你看这样行不行。” “我媳妇一天三顿帮你家做饭。” “伺候你家老太太和解成吃饭。” “然后再来医院给你们两口子送饭。” “到时候你就在病房门口接着就是了,兰子不进去。” “主要是吧 我们两口子想沾沾你家喜气,好也能怀个一儿半女的。” 闫埠贵听了易中海的话,心里一阵复杂。 对于易家的情况,院儿里哪家不知道? 知道易家想要孩子,李兰本来就在院儿里活的挺卑微的。 遇到谁家事都帮忙,哪怕别人背地里说闲话,也装作不知道。 对于李兰院里不少人其实很同情的。 换了一个人绝对不会跟李兰一样脾气好,什么事都忍气吞声的。 “行,难为你们两口子了。” “我一会儿跟你们一起回去,免得我娘误会,事情说清楚,免得李兰受气。” “等过几天我媳妇出院了,给你家介绍个老中医吧,医术可好了。” “早点养好身子,你们也多一份希望。” 说完闫埠贵进了病房,跟护士和同病房的病人打一声招呼,带上医院里来的时候带的手推车,就一起往四合院儿走去。 第74章 接手闫家月子餐 迎着烈日,易中海夫妇和闫埠贵推着平板车面带笑意的回到四合院。 易中海跟闫埠贵将平板车还给隔壁院邻居,并表示感谢,对方听了也恭喜闫家添丁进口。 回到院里,易中海辞别闫埠贵朝家里走去。 一离开闫家,易中海脸上的笑容就没了。 仔细看去,易中海眼里带着一丝黯淡,眼球上布下了一些血丝,脸上看不出悲喜,面无表情的朝家里走去。 此时李兰在家做着自己两口子跟老太太的午餐,脸上却带着一丝微笑,真诚而又温暖。 看到易中海进了屋里,李兰笑着说道。 “老易,你先等一下,一会儿中餐就做好了,你在家吃,顺便给老太太端一碗去,我一会儿还得去闫家做月子餐。” “锅里给我留一点,等我回来吃饭洗碗就行了。” 易中海一声也不回复李兰,除了锅铲的碰撞声,炉子里进气的呼呼声,整个房子里一片寂静。 李兰立马意识到,事情有些不对,往常自己说话易中海总会有些回复的。 放下铲子,走出被隔成厨房的隔间,正好看到易中海站在客厅中间,一动不动。 沉默又面无表情的样子,立马让李兰意识到易中海心里有事,估计还是因为孩子的事,毕竟多年夫妻,谁还不了解谁呢? 立马收起脸上笑容,小心翼翼,又带着些卑微和歉意的说道。 “中海,心里别留气,对身体不好,你是家里顶梁柱,可不能伤了身子啊。” “都是我不好,没能生儿育女的,你看你怎么打我骂我都行,可不能气着自己啊。” “咱们多做善事,多积德,总会好起来的。” “下午咱们再去北平城里大医馆看看,反正现在家里有钱了,能治早点治,\\u0027咱们现在还不晚,你看行吗?” 易中海听了李兰毫无主见,又低声下气的话语也一阵憋屈。 在家里低声下气,温柔贤惠,一副认打认骂的样子,有什么错都往自己身上揽,这样子的李兰是在让易中海一肚子的不舒服无法发泄。 哪怕是两口子争吵几句,互相发泄一下,舒缓一下心里的不愉快也好啊。 可李兰即是妻子,又表现的卑微,而且还是自己的恩人,也让易中海不好动用暴力,甚至连争吵的机会都不给。 每天下班回家,饭食,换洗衣物,生活琐碎全部打理的妥妥当当,想说说心里话也只是单纯的迎合,家里也没有孩子热闹热闹,这让易家在整个四合院里是最安静,最没有烟火气的家庭。 甚至可以说,完全不像一个家,李兰因为自己的愧疚,把自己当成保姆角色,每次易中海回家都有一种深深的孤独感。 尽管心里复杂的很,可还是程序化的应付道。 “行吧,你去忙吧,我坐会儿,做完饭就去闫家帮忙吧。” “答应了别人的事不好推脱。” “以后院里你能帮的就帮一把,你说的没错,积德行善没坏处。” “等下午咱们就去医馆看看吧。” 得到易中海的答复,李兰欢天喜地的继续倒腾午餐。 易中海有些心不在焉,出了屋子,抓了一把杏子,坐在门口吃着。 ……… 而此时闫家也不太平静。 “埠贵儿啊,你是咋想的?” “让一绝户儿家庭女人来照顾月子?” “搁往常,你看哪一家没人帮忙照顾月子的,要请人帮忙都是请子孙繁盛,后代健康的家庭,这好歹也能投个吉利吧?” “你让李兰来算怎么回事?” “这是当我们家好欺负吗?” “我要不是身体不好,你看我不收拾你。” “你还想不想让咱家解放好好长大了?” 严大娘一双瘦的只剩下骨头的手拄着拐杖,坐在凳子上,满是皱纹的脸上蜡黄,头发花白,眼眶深陷,鼓着腮帮子,用尽全身的力气说道。 对于老娘的话,闫埠贵也无奈苦笑。 看了看家里的摆设。 “娘啊,咱家这情况请得起家庭和睦,子孙繁盛,阖家安康的月子婆吗?” “您身体不好,我也不会做饭,难道金秀就不管了吗?” “医生说金秀本来身体就不好,长期营养不良,险些没能救过来。” “这坐月子再不好好补补,哪有奶喂解放啊?” 闫老太太还是不为所动,定定的看着闫埠贵。 “娘啊,咱这家庭,要是没人搭把手,孩子咋养的大?” “人易家说了,就在咱们屋檐下做饭,不进屋,不见孩子面儿,就想沾沾咱家喜气,也不要钱。” “咱家这一个月还有人伺候您看多好?” 听了闫埠贵的话,闫大娘也无奈的闭上眼睛。 自个常年吃药,花掉了家里积蓄,能卖的都卖了,是自己拖累了儿子,难道还要再拖累儿媳和孙子? 这个小孙子可是金秀拿命生下来的啊。 闫大娘仿佛被抽走了全身的力气,低下头,无奈的说道。 “行,就这样吧。” “只要那李兰不进屋,咱就啥话也不说。” “要是她给咱家带来晦气,要是咱小孙子出点什么差池,别怪咱不放过易家。” “你如实说着。” “你给老娘记住,尿片子你帮你媳妇给我小孙子换,直到你媳妇出月子。” “尿片子就让李兰洗,不许让她进屋,咱小孙子没满月,她连一眼都不准看,听清楚没?” 闫埠贵无奈答应,自己老娘做的决定,自己有啥办法? 就是苦了李兰了大家都不容易啊。 说实在的,现在四合院最困难的家庭就属于闫家和后院孙家了,都是家里有一个病号,常年吃药。 从闫家进门,房间大门就有些破破烂烂的,有些小缺口,屋内陈设更是简陋的吓人。 正对门口是靠墙的四方八仙桌,老漆掉了不少,一条桌腿还用两根木条分别链接两面做固定,桌上摆着一个掉了把的老瓷茶壶。 门后还有放锅碗瓢盆的柜子和两个木盆。 一间不大的房子隔成里里外两间,外面做客厅,里面做卧室。 客厅里就几个松松垮垮的凳子。 旁边一间房也隔成内外两间做卧室。 平时闫家做饭的位置就在屋檐下里,柴火煤炭就放屋檐下另一头搭的棚子里,只有下雨的时候和冬天才会把炉子搬进屋里做饭。 闫家这边母子俩儿刚定下,李兰带着笑容就过来了。 “闫大娘,闫老师,恭喜您家添丁进口,我过来帮忙做月子饭了,顺便沾沾您家喜气,也好您家把食材拿出来,我该忙活起来了,至于屋里我就不进去了。” “现在不早了,您二位还没吃饭,金秀妹子上午也刚从鬼门关走了一遭,正好补补。” “我个人建议啊,金秀妹子现在估计也没力气,中午吃清淡点,好下口的,营养丰富好下奶的,就来个海鲜粥吧,您二位认为怎么样?” 闫大娘对李兰没有什么好脸色,扭过头不看。 闫埠贵尴尬的笑了笑,“易家嫂子,辛苦你了,麻烦你帮我家伺候月子,你看我家就这样,招待不周,请多担待。” 李兰见闫家同意了也松了一口气。 “闫老师,您客气了,大家都不容易,互相帮助嘛。” “再说我也是自愿的,就是为了沾沾您家喜气,也积累一些功德。” “我先生火去了。” 说完告辞闫埠贵就往屋檐下的煤炉旁走去。 而闫埠贵也进屋拿食材和锅碗瓢盆去了。 此时正值中午,院里女人孩子们,都聚在一起吃饭,看着在闫家忙碌的李兰,窃窃私语。 第75章 求医(上) 午后的阳光有些烈,上午因为送杨金秀去医院,该洗的衣服、被褥,该晾晒的粮食、棉被,全部被搁置。 迎着太阳,女人们有说有笑的在院里洗刷,时不时还得去巷口处的水井挑水。 此时北平城大部分地方是没有自来水入户的,一般都是家里的男人早晚挑水,或是女人白天挑水,水缸就是最好的储水容器。 每家门前都有自己家用铁丝或者竹竿、绳子等搭的晾衣绳,此时已经有不少人门前已经挂上了衣服被面儿等,随着风不断的摇摆。 李兰从闫家出来,穿过前院儿往中院儿自己家走去,看到在洗衣服的女人们,也热情的打招呼。 俗话说伸手不打笑脸人,前几天才接了易家上万块的特产,哪怕再怎么想排挤,也只能带着一丝疏远,笑呵呵的回应。 等李兰走过去,她们才开始议论起来。 宋桂枝侧着头凑到梁玉英耳边,说道? “你说这闫家咋想的?” “我们院儿里这么多的女人,实在不行还有外面专门的月子婆。” “他全都不请,这是瞧不起我们吗” “还请那绝户家的,这不晦气?” 梁玉英也扭过头,看着宋桂枝小声说道:“桂枝,你看闫家像拿的出来钱的样子?” “老太太还常年吃药,哪有东西花钱请人?” “我估计啊,李兰准是自己送上门的。” “这不下蛋的两口子现在想孩子想疯了,还有啥做不出来的?” 他们哪怕声音很小,可还是被附近女人们听到了。 对于梁玉英和宋桂枝的谈论也点点头,表示认同,并且也加入进来,小声议论。 李兰回家看到易中海正坐门口的椅子上眯着午休,也轻手轻脚的进屋吃中饭。 堂屋靠墙的桌子上摆了两盘菜,易中海还特地用竹筐盖着,防止灰尘和蚊虫。 筐子外面摆的是龙老太太和易中海吃完午餐留下的空碗,上面还不时的有苍蝇飞过。 李兰吃着不带一点温度的饭菜,心里委屈的紧。 一口一口的慢慢咀嚼,脸上带着愁苦,眼中满是死灰的表情。 今天在闫家做饭,闫大娘就搬一个椅子在门口定定的看着自己,严防死守,不让自己跨过门槛。 防着自己就像防贼,哪怕杨金秀和小解放还没从医院出来,也不能进屋,有需要的喊闫埠贵来拿,比寡妇还不受待见。 这还要去闫家做一个月的饭,尿片子啥的都需要自己帮忙洗,可闫大娘还是一点好脸色也不给。 这没有孩子确实艰难啊,要不是自己肚子不争气,何必在院儿里活的低声下气? 吃着吃着就委屈的流下泪水。 好不容易吃完午餐,洗完碗筷儿。 李兰又起身把家里该洗的床单被面洗一洗,被子晒一晒。 等她搬着水桶,洗衣盆,衣服来到院儿里。 哪怕洗的最慢的张翠花也匆匆洗过最后两件衣服,招呼也不打一下就离开了。 望着四散而去的女人的背影,李兰心里颇不是滋味。 自家在院儿里人际关系才好一点,立马就被打回原形。 估计这些女人们觉得自己为了要孩子,不分场合吧,没有眼力见儿吧,人家刚生孩子,自己一个绝户就凑上去。 摇了摇头继续洗衣服。 等易中海醒来李兰也正好把衣服洗完,正在晾晒。 等李兰收拾完了解下围裙,拍了拍身上的衣服褶皱,上前对易中海说道。 “中海,咱们这就去医馆?” 易中海皱了一下眉头,又缓过来,叹了一口气。 “行吧,我去洗把脸,你也收拾精神点儿。” “咱们弄好就出发,估计这号脉检查,开药,抓药,也得耽误不少工夫,还是早去早回吧。” 说完易中海找了一个木盆,用水瓢从水缸里舀了两瓢水,拿了一个毛巾就开始洗脸。 而李兰进了卧室,坐在梳妆台的镜子前,先是看了看镜子里的自己,然后打开头上扎着的头发,一丝不苟的拿起梳子,对着镜子里的自己重新梳理。 易家跟闫家不一样,家里家具齐全,完好,卫生也整理的整洁干净。 李兰平时在院儿里被排挤,只能通过做家务打发空闲时间。 梳完头发,重新抹平衣服上的褶皱,从卧室出来。 此时易中海也把自己打理的整整齐齐,坐在堂屋一边喝茶一边等着。 看到李兰出来,放下茶杯说道:“走吧,钱我带了两百万,要是不够再回来拿。” “准备去哪家医馆?” 李兰听了易中海的话,脸上闪过一丝惊喜。 “随便吧,就找大一点的就行了。” “我打听过了,咱们北平城有名的大医馆儿不少。” “像什么同仁堂,长春堂,鹤年堂,孔伯华医馆(孔医堂),益生堂,御生堂,乐寿堂,德寿堂,永安堂,都是名气大,大夫手艺高超,有名医的地方。” “咱们东城区是最多的。” “你看去哪家?” 易中海琢磨了一会儿,同仁堂是不能去了,同仁堂就在前门儿大街,离天桥不远,要是碰到张霸天的手下,那就要交代在那里了。 哪怕才回北平城没几天,易中海也知道在自己没在北平城的这十几天,已经有一伙人来找过自己好几次了。 要是碰上了,那得交代在那。 易中海把自己的担心跟李兰说了。 东城区本来就是人流量大的地方,用老话说就是东富西贵,男贫北贱。 所以东西城区的医馆多,名医多,名气大。 既然东城区不能去那就只能去西城和内城了。 西城区又比较远,估计过去晚上还赶不回来。 那么只能去内城了。 在内城,名气最大的就是永安堂了。 虽然也算东城,可是离得有些远了。 话说这永安堂啊,始建于明朝永乐年间,比鼎鼎大名的同仁堂早了200年。 后来又有了“内永安,外同仁”的说法。 这中医医馆啊,往往是传承越久远,能治的疑难杂症越多。 普通人或许以讹传讹,不懂中医,懂行的都知道中医治病靠的压根不是什么流传甚广的医书。 最根本的底蕴是医馆留存的医案、脉案。 古代中医是有法律的,规定中医治病必须要留下病人医案、脉案。 医案是记载了病人疾病名称、姓名、年龄、性别、治疗方法、药方,这些是有医患纠纷官府追查的。 脉案是记载了病人年龄、性别、姓名、脉象、症状。 往往传承越久远的医馆,治病手段越丰富。 在几百年烟波浩渺的医案脉案里,后人通过整理发掘,有很好疗效的药方,流传下来就是验方,大众化的,对于疑难杂症治疗效果不佳的药方,后人会通过不断调整,直到疗效很好了为止。 而流传甚广的医书只是中医基础而已,这些可以随意流传,可医案、脉案是医馆命根子了,一般人根本没机会看到,除非是后代。 说道现代中医就有些悲惨了。 几十年前一场风暴把各家几百年传承的医案、脉案全部烧光,这些本来就是人家一家人单传的孤本,外面根本没有,不像流传甚广的基础医书,没了就是没了。 哪怕后来平反也只能重新积累医案、脉案,这短短几十年又岂能是几百年传承能比的? 更何况还是带着镣铐跳舞,有毒性的药材不能用,只能用验方,又进一步限制了利用医案、脉案调整药方的机会,因为你医生私自改变药方是犯法的。 所以现在的中医对疑难杂症就没了办法,一没有几百年的医案、脉案数据作为底蕴,二没有调整药方的机会。 而易中海两口子决定了要去的医馆,就锁上门,往外面走去。 第76章 求医(中) 从院儿里出来,易中海和李兰直奔永安堂。 哪怕路条,介绍信也抵挡不住来北平谋生的百姓。 此时北平城城里经过几个月的休养,市面日渐稳定。 从南锣鼓巷到东四牌楼,沿途耍杂耍的,扛大包的,送水的,卖小吃的,卖杂件儿的,拉曲儿的,唱戏的,吆喝声、喝彩声、讲价争吵声连绵不绝,偌大的北平城恢复了几十年前的繁华。 易中海两口子也一边朝永安堂走,一边闲逛,往日街面儿一没有这么平静,二没有这么热闹,再加上娄记机械厂很少有假期,两口子能出来看热闹的机会少有。 与青岛不同,北平城里天南海北的人,带来的口音、杂耍、小吃、食物、物件儿、戏曲,具备各地特色,都是往常没见过的,来北平十几年,也算是看了一个稀奇。 李兰在这看热闹的氛围下,也难得露出了真诚的、少女般的喜悦,不时拉着易中海,叽叽喳喳的分享看到的稀奇,眉飞色舞的东窜窜,西瞅瞅。 哪怕是平时相敬如宾,可也没有多少共同话题,加上李兰卑微的付出,让两口子日子过得越发没意思。 看着李兰此时的样子,易中海才恍然,不禁陷入回忆。 仿佛回到了婚前,还是少年、少女一般,久违的激情涌上心头,易中海也开心的笑了起来。 不一会儿心里又产生了一丝愧疚,从37年,二人十七八岁逃进北平城,一直是紧张的活着。 李兰除了买菜从不出门,易中海在娄记机械厂也没有多少假期,就算有,也是在琢磨技术,中度过。 哪怕后来好几年没有生孩子,易中海跑出来逛青楼、包寡妇,也没有留意李兰。 看着李兰开心、欢快的样子,又想起这些年自己的作为。 易中海沉默了,大概是从两口子一直没能怀上孩子,隔阂就种下了吧,在外人眼中和谐、不争吵的婚姻是让人羡慕的,可对于自己两口子来说,真的像是自己海单方面对李兰的冷暴力,哪怕李兰无微不至、卑微的照顾着自己。 而自己好像也有问题,不能生孩子不是李兰单方面的原因。 都是同病相怜啊,看来以后还是得顾顾家里,李兰在院儿里跟孤家寡人一样,确实有些对不起她。 “走吧。” 眼看就要到永安堂了,易中海拉住李兰的手,紧紧的握着。 李兰脸一下子就变得通红,一边左顾右盼,一边带着些窃喜,用力的把手往外抽,可是就是抽不出来,李兰只能害羞的低着头往前走着。 等步行到永安堂门口两口子手才撒开。 此时永安堂门口人来人往,不少人进进出出,一番忙碌景象。 远远望去,永安堂有两层楼面,门楹中央悬挂“永安堂”颜体楷书匾额和“采云”、“炼月”的金字牌匾分挂两端,显着庄重气派。 据说哪怕是永安堂几经转手,传承也没断过,依旧守着南方的礼儿,哪怕是到了北方人出身的杨周臣掌柜手上,也不例外。 两口子进门,医馆伙计立马迎上。 “二位老板好,您二位是买药啊,还是看病啊?” “有方子没有?” 易中海两口子互相对视了一眼,“听说永安堂药好,我们第一次来,抓药,顺便看诊,没有药方,您给安排一下。” 那伙计高兴的说道:“您二位可算来着了。” “咱们永安堂啊,有自己的药厂,就在门外那斜对面,那三层楼加上后面院子都是。” 那伙计一脸得意,“咱们永安堂就讲究的是一个童叟无欺,用的药都是好药,制药工夫也精细,总共有丸、散、膏、丹,16个门类,487种成药,哪怕是您不买成药,买药材回去自己熬制,我们也是童叟无欺的。” 说着又指向一楼大厅东北角,也就是右手边靠药柜角落的位置,“您看坐在角落的那位老人,就是咱们老掌柜杨周臣,杨老先生,有他盯着您放心,咱们老掌柜可是每天亲自盯着药厂和医馆的。” 易中海两口子随着伙计的手指方向看去,那边一位满脸红润,慈眉善目,头发花白,一双炯炯有神的大眼睛的老人正和善的对着他们微笑着,分外舒服。 易中海两口子也微笑着点了点头回应。 伙计也看到了,不动声色的继续介绍道:“您二位要是问诊得上二楼,一楼是开药和急诊的地方,您二位跟我来,我带您去。” 跟着伙计上了二楼,伙计一边走一边介绍,“咱们这边老大夫八人,各个手艺精湛,保管您满意。” “您二位是哪里不舒服,我给您针对性介绍。” 易中海左右看了看,轻声说道:“我们两口子29了,现在也没孩子,就想来看看,药也吃了不少,可就是不顶用。” 伙计点了点头,带着二人来到二楼最里边的一间。 “就这了,咱们这位王大夫是上一位掌柜后人,男科、妇科都是好手,家传医术里有不少特效方子,您二位先等等,我进去看看里面还有人没。” 说完就轻轻的敲了敲门,直到里面传来一声“进”,才推门进入。 不一会儿,又出来招呼易中海两口子进去。 等两口子跟着伙计进了屋里,一眼望去,这间大概二三十平的房间里,陈设古色古香。 正对门口的是一个画着药圣采药图的屏风。 越过屏风,正对屏风的位置是被两张官帽椅夹着的桌子,上面还摆了两杯茶。 这时一位带着眼镜,穿着长衫,一头短发的五六十岁的老年人走了过来,手里拿着小垫包和针灸包走了过来。 “二位就是来看病的吧?” “您二位谁先来?” 两人对视一眼,最后还是易中海让李兰先来。 趁着大夫让李兰坐下,大夫闭上眼睛摸脉,易中海打量着这间屋子里的陈设。 进门左手边是一张大桌子,桌上放着几摞书,还有笔架、毛笔、纸张、镇纸等文房用品。 书桌旁还有着一个大陶瓷缸,里面插着些卷轴。 桌子后面是一张宽大的靠背椅,再后面是香案和药圣图。 右手边是一个大花架,上面摆了不少书籍,和几盆盆栽。 花架旁边的桌上还立着一个铜人,上面标注有不少的穴道。 连四面墙上也挂了不少的古代名医画像。 过了几分钟,李兰那边大夫诊脉结束,答大夫也不说话,让李兰起身,换易中海坐下。 等易中海坐下后,又是跟李兰一样的流程,两只手先后放垫包上诊脉。 过了几分钟,大夫让易中海把手收回,又看了看易中海舌苔。 然后分别在易中海两口子脸上看了几眼。 “您二位以前有过孩子吧?” 易中海一怔,不可思议的连忙点头,“是啊,大夫,我们以前有过孩子,还没生下来,就流产了,后来吃了不少药,也不起作用,这都十几年了。” “大夫,您说说我们什么情况?” 那老大夫叹了一口气,“唉,就是你们胡乱吃药,疾病乱投医才麻烦。” “特别是这位姑娘。” “本来她流产,身体里的东西都没排干净,又没好好养着,伤了身子。” “后来又胡乱吃药,现在体内已经淤积了不少毒素了,得排除掉,才能开始治疗。” “你们要有心理准备,这得好几年。” 易中海激动的说,“大夫,我们现在才29,还等得起,就按您的方法治吧。” 李兰听了,紧张的身体也突然一松,默默的流出了喜悦的眼泪。 易中海看了李兰的情况,先是扶着李兰去旁边椅子上坐着,又回来问了问自己的情况。 大夫看着易中海,摇了摇头,“你这小伙子,有些不爱惜身体啊。” “你早年下体估计受过伤,还没彻底治好。” “后来又不珍惜身体,烟花柳巷去了不少吧?” 易中海尴尬的点了点头。 大夫又继续说道:“你这身子现在还是比较肾虚的。” “我能帮你治好肾虚,你得以后好好节制点,不能胡来了。” “至于你身体暗伤,时间太久了,只能慢慢调养,能不能治好,我也说不准,得看你康复情况,毕竟拖的时间太长了。” 大夫的话像一阵惊雷,划过易中海的脑子。 易中海瘫坐在椅子上,握着拳头,脸上青筋暴起。 唉,都是命啊,这也是自己作的,自己下体受伤,后来不疼了,就以为好了。 后来没两口子怀上孩子,自己也不愿意检查,把责任推倒李兰头上,逼着李兰吃药,而自己出去胡混,这算不算报应? 过了好一会儿才冷静下来。 而李兰此时也站在易中海背后。 第77章 求医(下) 易中海就那么静静的坐着,两眼呆滞。 过了好一会儿,才察觉到背后有人,回头一看,立马呆滞了。 “兰子,我……” 李兰看着易中海,表情郑重的说道。 “我知道,不怪你,你出去夜不归宿的时候,早上回来身上的头发和胭脂水粉味儿,我是闻得出来的,只是我没能怀上孩子,只能让你混着,万一外面要是能有一个孩子呢?” “那样易家香火不就传下来了,我作为易家媳妇,本来就要想办法传递香火的啊,哪怕你出去找女人,只要能生下孩子,我心里也高兴啊。” “而且我们以前谁也不知道女人不能生孩子,还有男人的原因啊,你看以前我们知道的,大家一般不是都公认不能生孩子问题在女人身上?” “要是怪你,早就闹起来了,以前我只是觉得对不起你,才没吱声。” “现在我们两个都有问题,算是同病相怜吧。” “咱们好好治疗,别往心里去,往后好好过日子就是了。” 大夫听了也点点头。 “小伙子,听你媳妇的别乱来作贱自己身子了。” “你看你媳妇多通情达理,夫妻和睦最重要,有什么不能说的呢?” “互相瞒着,弄成隔夜仇?” 易中海看了看大夫,又看了看李兰,惭愧的低下了头。 大夫继续说道。 “我给你先开一份温和点的滋补的方子,和一份补肾的药膳配方,这些是我家祖传两百多年的,你吃上一个月的补药,然后吃上一年药膳再看。” 易中海听了就有些急了,“大夫补吃一年,那得多贵啊?” 王大夫摆了摆手。 “不是很贵,除了鹿茸,都是一些常见药,贵的方子我也不会给你,那是给大户人家的,也是我家压箱底的。” “一年有不到一千万就够了,看你们气色,家庭显然是不错的,应该能负担的起。” 易中海听了终于松了一口气。 真不容易啊。 还好自己前段时间赚了几千万,要不还真不够花。 要是能治好就太好了。 “对了,我媳妇呢?” 看着易中海的表情,王大夫笑了笑。 “你媳妇的话,就先开半个月的排毒药,先排除体内毒素。” “过一个月再来换药方子,都是比较温和的方子,见效慢。” “你媳妇这身体不能用急药、猛药,不然扛不住,过一个月再换个方子好好调理。” “平时买些阿胶吃着。” “平时记着多吃些补气血的食物,好好调理身子。” “你媳妇本来月事就不是很准时、协调,而且月事来了估计还痛得很吧?” 李兰听了王大夫的话,瞪大了眼睛,头点的像磕头虫,一脸的感激。 王大夫继续说道。 “你媳妇就是先排毒,然后调理身子,排毒大概要一年,调理身子需要两年。” “同时你们还得注意,让你媳妇平时放宽心点,少呕气,对她康复有好处。” “要是一直呕气、受气,时间长了,心脏就会出问题,这点你们得注意。” “我估计你们两口子没有后代,在邻居、同事眼中不太好受,也受排挤。” “那你们更要放宽心,好好治疗,同时夫妻两个多说说心里话,有空多出去转转,开阔一下眼界和心胸。” 两口子听了大夫的话,很认真的点头,把大夫的嘱咐记在心里。 易中海心里想着,以前自己在外面跑,把李兰丢家里,忍受邻居们的排挤和白眼,所有压力都是她扛着,估计也不好受吧? 估计后院龙老太太也只是把兰子当丫鬟使,有个不要钱的丫鬟伺候,也比较舒畅,对兰子又能付出多少真心呢? 能在院里帮兰子说多少话呢? 而兰子在院里四处帮忙,又何尝不是低声下气? 哪怕帮忙,别人也嫌她晦气吧,不仅不感谢,估计还不认人情。 可自己上班,兰子在院儿里估计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忍受着排挤,在心里呕气。 怪不得今天兰子在街上那么放松,估计十几年了,没好好开心的过日子了吧? 易中海想着想着,就一身冷汗,这情况要是自己估计得忍不住,早疯了。 “大夫,您刚才的意思是,我媳妇常年呕气,现在心脏不太好是吧?” 大夫点点头,“是的,你媳妇现在心脏就有问题,但不算大,得好好调养,切记不能呕气,不能大喜大悲。” “现在只能先调养排毒,等一年再治其他病,一定要注意,要是常年呕气,心情不好,哪怕治好了,就算怀孕也不可能安稳的生下来,甚至可能一尸两命,况且等治好了,你们两口子年龄也大了,女人生孩子本来就有了风险。” 看着大夫郑重的表情,易中海也越发的愧疚。 兰子乱吃药,是自己决定的,受气也有自己关心少的原因。 婚前活泼开朗的女子,从跟着自己逃进北平,就没过过舒心的日子。 也就40年以前自在点,可那时候自己刚出师,手上也没钱让她过好日子,一直在日本人统治下,苦熬着。 再之后自己工资高了,日子宽裕些了,可是几年没个孩子,就被邻居们认为是绝户,又被欺负,被排挤。 自己能躲在工厂和烟花柳巷里,可兰子只能在院儿里受气,没孩子的自责,自己的冷落,邻居的排挤和风言风语,那种寂寞、孤独想必不是一般人能承受的吧。 这常年心情不舒畅,自然而然就落下了病根。 想着想着,易中海就把手伸出,紧紧的握住李兰的手,转身扭头看向身后。 怜惜的说着:“兰子,我以后下班就回家,咱们不管外面的风风雨雨,就过好自己日子。” “外面的风言风语,咱们就当做不知道。” 李兰也忍住眼眶里的泪水,很认真的用力点头。 而王大夫看着两口子这样,也不管他们,自顾自的收起垫包,起身来到进门左手边的桌子上,先记下了两人的脉案,然后又单独拿出四张纸,分别记下了易中海和李兰的药方,滋补膳食方子,然后又拿出医案誊抄在上面,把详细的治疗方法记录下来,等下次过来复诊也好有底子。 记录脉案和医案是有传承的中医大夫最重要的一课,这是一种证据,也是一种传承,供后代研究。 等都记录完了,又起身拿着四张纸条,来到易中海两口子身边。 大声咳嗽了几声:“咳咳。” “你们两口子行了,真是世风日下,要亲亲我我的,回家去弄,这里是医馆。” 说的两人立马互相放开双手,低下头,李兰脸红彤彤的,如果有地缝,恨不得一头钻进去。 易中海也尴尬不已,但还是厚着脸皮,鼓起勇气说道:“对不住了,王大夫,我梦浪了,求您原谅。” 王大夫摆摆手:“行了,少做样子,谁还没年轻过?” “这是你们的方子,拿去赶紧走。” 易中海连忙接过王大夫手里的四张纸,看了看,然后问道:“王大夫,诊费怎么付?” 王大夫满意的点点头,气鼓鼓的样子也消失了。 一副算你识相的表情:“这医馆本来是我们家的,后来八国联军进城,又加上我父亲那辈儿又人抽大烟,就没落了。” “卖给了现在的杨掌柜凑钱销账,我因为继承了家里医术,就常年在这坐诊,杨掌柜还算仁慈,这间屋子就留给了我专用。” “诊费你付一百万吧,我毕竟也一大家子,也要过日子。” “出去了,就到楼下柜台开药吧,把两张药方给他们就行了,至于两张药膳方子,东西外面都能买到。” 易中海连忙从身上掏了一百万出来,递给王大夫。 然后两口子两口子跟王大夫告辞,等走到门口,屋里传来一声,“一个月后再来复诊。” 下了楼,两人就来到柜台,把两张药方递过去。 里面抓药的伙计先看了看两人,然后把药方誊了一遍,在柜台备案,不过只写了药名,没写各种药材数量,毕竟这是所有药铺约定俗成的。 外来药方都是人家大夫家传的,药铺是不能占为己有的,哪怕是永安堂请来的坐诊大夫也一样,药方是医生自己的,除非是永安堂自己培养的大夫,那医案、脉案药方才属于永安堂自己。 两人一个月的药量,一天一副,就是总共60副。 大包小包一起40多斤,伙计还贴心的绑好。 一算账三百五十万。 这时候药材真不便宜,都是天南海北运进北平城的,加上损耗和利润,不是一般人能承受的。 所以针对普通百姓就有了猛药,便宜,两三副药就能治好,当然风险也大,对于家庭宽裕的就是温和的药方,见效稍微慢一点。 易中海付完钱,两口子在永安堂伙计的相送下,离开医馆往家走去。 路上还不忘采购二人药膳的配方。 等回家已经是五六点钟了。 在院里邻居们注视下,两人开门然后把药放下。 简单的收拾了一下,李兰又去给闫家做月子餐了。 而易中海又出门把晾干的衣服被套等收回家里,拿起水桶扁担,出门挑水。 等李兰回家,做好晚饭,煎好药,给老太太送一份晚餐,两人吃饭,喝药,洗漱睡下,已经大概九点多了。 夜慢慢变得安静,一天的折腾累的两人躺下就睡着了。 第78章 何大清入职 一晃一个星期过去了,转眼到了七月份。 自从躲过了一天的尴尬,重新上班后,易中海每天都按时回家。 李兰帮闫家做月子饭的时候,易中海偶尔也会打点下手,哪怕两口子从头到尾也没见过杨金秀和阎解放,可还是每天积极的准时到闫家。 院儿里邻居们的风言风语仿佛毫不在意,现在两口子过的跟新婚一样,蜜里调油,对于邻居的怪话左耳进右耳出。 诸如什么,“易中海两口子想孩子想疯了,要是能生孩子早就生了,何必跟下人一样没好处的长期伺候别人月子。” “易家一准儿上辈子做了孽,看老天的惩罚来了吧。” “易中海啊,就是一个克星,听说克死了父母兄弟姐妹,克死了还没出生的孩子,命硬呢,还是少接触。” “李兰这个不下蛋的鸡耽误了易中海,嫉妒成性,太恶毒了。” “跟这两口子住一起晦气,都躲远点,别被传染了。” “易家心眼太多了,仗着老太太,站稳了脚跟,不好占便宜了啊。” 这些话多少传了一些到易中海两口子的耳朵里,两口子再也不像以前一样那么生气委屈,有了永安堂王大夫的劝说和诊治,小日子也有了盼头。 当不在意别人的议论的时候,两口子日子也过的轻松许多,毕竟除了事实上的绝户,没有做过其他不好的事情,邻居的议论也达不到戳脊梁骨的地步。 人一放松,心一宽下来,生活就过的有血有肉了。 易中海每天笑呵呵的上班,晚上就参加一下交流会,技术蹭蹭的上涨,几乎达到高级工的标准了,这在他这个年龄是一件了不得的事,可是易中海依然低调,毕竟出头的椽子先烂。 而李兰也面色红润了起来,有了夫妻生活的滋养,心情的舒畅,再加上体内毒素逐渐排出,整个人的精气神变了样,整天笑呵呵的自家、闫家、后院老太太家三处跑。 对于易中海两口子的变化院里几十人可都看在眼里,进而产生了一些羡慕。 …… 七月初,城里青年和积极分子刚组织完建党纪念日,搞游行、贴大字、发传单、入厂矿企业传承等庆祝活动。 大伙儿就又投入到紧张的工业建设当中。 这天一早,易中海穿着单衣,背着挎包饭盒水壶,告别李兰往门外走。 出了门正好碰到了一只手抱着何雨水,一只手提溜着饭盒准备出门。 而何雨柱今天并没有跟着。 易中海打算主动打招呼。 何家跟院儿里其他人不一样,家里没个女人,都是大老粗,也不爱传闲话。 何大清也是一个见多识广,大大咧咧的主,对于绝户家庭,并没有看不起和欺负的想法。 再加上后院老太太帮助何雨柱传好名声,而柱子也时不时去后院做一顿饭,有老太太在中间支应,三家还算是关系近的。 又有前段时间易中海带着何大清赚了一笔,所以相处的还不错。 易中海走过去捏了一下何雨水的小鼻子,“小雨水,早上好啊。” 何雨水糯糯嘟着嘴,发出清脆悦耳的声音,“易大爷好。” 易中海又揉了揉雨水的头,惹得雨水嘴巴鼓的老大。 易中海又看向何大清,疑惑的问道:“老何,去哪啊,柱子今天咋没一起?” 何大清瞅了瞅易中海,两个眼袋鼓的老大,就跟没睡好一样,嘴巴咧开,笑着说道:“嘿,老易,你猜?” 易中海可不惯着他这不着四六的样子。 “老何啊,你爱说不说,跟谁愿意听一样,猜来猜去累不累啊。” “要说就说,不说就走了,我还得赶着上班呢。” 何大清摇了摇头,“切,你老易老是这么老成,一点不经逗。” “老易啊,你放心,我也得去娄记机械厂。” “以后啊,我们可以一起上班了,我从泰丰楼出来了,娄老板把我请到你们厂专门做小灶。” “工作又轻松,工资还不降,轻轻松松带小雨水。” 停何大清这么说,可算激起了易中海的好奇心。 “老何,说道说道,咋回事啊?” “你泰丰楼好好的不呆,进厂干嘛?” “厂里才有多少招待做,你不想提升厨艺了?” 听着易中海的疑惑。 何大清一瞅,这会儿也不早了,连何雨柱都已经准备出发去学徒了。 “老易,走吧,边走边说,别一会儿迟到了。” 易中海也点点头,两人朝院外走去。 一边走何大清一边说。 “前段时间不是说了嘛,柱子去泰丰楼学厨,人手就超了,正好赶上放籍,就打算离开。” “这不刚办完。” 何大清把雨水往上颠了颠,让雨水抱着她的脖子。 “而且现在北平城刚解放没多久,红党又都穷,不像秃党的达官贵人能经常下馆子。” “现在泰丰楼就是一些资本家,家底厚的旗人,生意人才去,生意比以前差不少。” “再留在那柱子就进不去,过几年就错过学艺好年纪了。” “那天咱们喝大了,没上班,下午你们两口子去抓药,我就被娄家请去做谭家菜了,自然而然的就跟娄家拉上了关系,娄家知道了我的情况就让我去机械厂上班。” “说是以前小灶厨师做的不行,现在经常有领导去你们机械厂,加上你们复工最早,不少人去机械厂采购,谈生意也得招待吧?” “而且你们厂还有不少驻厂干部和大师傅,娄老板哪会放过拉关系的机会。” 易中海听了也点点头,确实,人来人往的,不招待好确实不合适。 娄老板一个资本家不跟红党搞好关系,估计自己心里也没底。 何大清看了看怀里不断扭动,看稀奇的何雨水,无奈的拎起何雨水,把她架在脖子上,继续说道。 “工厂招待不算忙,我还能抽空带着雨水,忙的时候让她在食堂玩也挺好,这可比泰丰楼宽敞多了,哈哈。” 何大清一笑,就带着何雨水也跟着咯咯咯的直笑。 易中海脸上忍不住流露出了羡慕的苦笑,你说自个儿哪怕也有个闺女也好过家里冷冷清清的好啊。 何大清可不知道易中海心里的想法,继续说道:“至于厨艺,在娄记机械厂做小灶一样能练,娄家家大业大的可是能搞到不少珍贵食材,只要多做,厨艺不就不会荒废了?” 两人一边走,一边聊着,不一会儿就到了娄记机械厂。 “老易,我去先找一下娄厂长,然后再去人事部报到,就不跟你一起走了,就在这分开吧。” 易中海点了点头表示同意,又跟何雨水作别,就往自己车间走去。 第79章 小食堂由来 进入车间,易中海就在琢磨何大清来娄记机械厂上班的事。 何大清能来上班,那白寡妇是不是也能来,自己手上本来就有一个厂长提供的工作名额,正好可以用。 而且现在既然自己打算踏实过日子,外面该断的,确实要断了。 不把白寡妇安排好,就凭她那泼辣劲儿,准会闹出一些什么事,毕竟人家还带着孩子,没了收入确实难过。 之前都是易中海每个月给十几万,再加上白寡妇自己接一些散活,日子也能过下去,对于养两个孩子也能凑合。 正好让她来娄记机械厂,既能断了关系,又能让她安分点,简直两全其美。 趁中午吃完午饭,工人们的休息时间,易中海就跑去厂里管理人员的办公场所。 此时各个办公室里都没人,易中海只好等着。 其实他不知道这会儿管理人员都在小食堂吃小灶。 这本来就是娄记机械厂原有习俗,从37年日本人接手,小食堂就是日本技术人员的专属食堂,能进去的只能是娄厂长和跟日本人走的近的重要岗位的管理人员。 后来解放,秃党又习惯了吃拿卡要,哪怕是有德国大使馆的关系在那保证娄振华的机械厂不被吞掉。 可是打秋风的秃党人员还不能不招待,俗话说阎王好惹,小鬼难缠,说的就是这情况,一旦招待不到位,人家不能没收你的厂子,可是从原材料卡你,让你不能安心生产,三天两头搞些检查,就能让机械厂焦头烂额,而且水电还是水厂、电厂的,不喂饱秃党的人员,想安稳生产也是做梦。 可秃党人员也不是天天来,除了秃党,就是原材料厂家的管理人员,娄记机械厂进货的客户,也都在小食堂招待,大老板娄振华可以去酒楼亲自招待,小鬼们就有娄记的管理人员招待作陪,于是娄记机械厂的管理人员就也有了机会进小食堂吃饭。 娄振华这点做的还不错,既然喂饱了秃党,那也不能让跟着自己的老人离心离德,小食堂的习俗就保持下来了。 哪怕是红党成了股东,工厂安稳下来了,小食堂也不能取消。 不然所有娄记机械厂的管理人员就得闹事,没了他们配合,厂子就得乱,而且娄振华对于自家工厂老人,只要不犯错还是很大方的。 哪怕解放了,原材料工厂、电厂、水厂等关系还是得维护。 而且现在私营的工厂不少,人家来了你的招待还不能差了,这是基本礼貌,不管生意能不能成,也要讲究一个和气生财。 所以小食堂一直差一个好厨子。 解放前好大厨都是大酒楼的,而且签订的是长契,哪怕他娄振华是大老板也挖不到,人家不放人,好不容易挖了一个,也是快干不动的退休老人,你指望他能做多少招待? 又没有那么多的体力和精力? 而且这位老师傅会的手艺单一,就是一个鲁菜,懂行的就知道这是人酒楼从小培养的,没有家里传承,只靠着酒楼师父学了单一菜系一辈子。 正好何大清送上门来,怎么能不让娄振华高兴? 而且何大清会鲁菜、谭家菜,对于重要客户,直接自己招待不用往外面跑了。 所以趁机会,娄振华就把何大清拉出来显摆显摆,顺便也让娄记机械厂的管理人员评价一下。 中午何大清使出浑身解数,做了两桌鲁菜,谭家菜必须要提前几天准备食材,今天仓促,所以就没机会了,人娄振华家的三老婆哪怕不会做谭家菜,可是提前处理食材的手艺还是有的。 等菜上齐后,两桌人纷纷流口水。 何大清确实有两下子,就这色香味就吸引了在场的所有人。 而且鲁菜特色鲜明,鲜香脆嫩、突出原味、咸鲜为主。 从最早的春秋时代发展至今,不管文化还是历史渊源极具特色。 鲁菜的果蔬、禽畜、海鲜、淡水河鲜、山菌、干制珍品等每个类别的入菜频率都在15%~18%之间,不会说专精于某一品类,像是淮扬菜淡水产品一个类别入菜频率占40%,川菜禽畜一个类别的入菜频率占50%。 毕竟处于黄河下游,又靠近海边,平原山川各种丰富的地形又带来了丰富的食材,所以鲁菜发展的空间就比较大。 不管是从春秋起的贵族、世家的讲究精细,还是普通百姓自行发展讲究的朴实,都各具特色,又从里面分出来了博山菜、济南菜、孔府菜、胶东菜。 鲁地又是儒家发源地,讲究“食不厌精,脍不厌细”,做法都比较细致。 除了孔府菜不外传,一般人吃不到以外,其他的发展都挺好。 像是现在北平城里的“八大楼,八大居”,最早都是福山人开的,这里汇合了鲁菜各家派系,最大的东兴楼,曾经最巅峰员工能有200多人,这就能看出鲁菜的不一般了。 还有福山县浒口村大名栾学堂、外号“栾蒲包”开办的丰泽园饭庄,建国前曾是曹锟、吴佩孚、张作霖等大军阀时常光临之处,这时候刚解放,丰泽园还成了红党领导人招待外国元首和贵宾的场所,名气和历史底蕴可不是说说而已。 此时菜已上齐,都是鲁菜里的精品,一品豆腐、糖醋鲤鱼、葱烧海参、白扒四宝、九转大肠、油爆双脆、糟熘鱼片、清汤银耳、木樨肉(木须肉)、胶东四大拌、糖醋里脊、香酥鸡,总共十二个菜。 看着一道道精致、色香味俱全的菜品摆在眼前,大伙儿停止了聊天。 娄记机械厂的原有管理人员看那是两眼放光,恨不得全部塞进自己肚子。 可是以马书记为首的红党人员就有些皱眉了,哪怕是其中一些年轻人嘴里也忍不住咽口水。 看着马书记发黑的脸色,娄振华也就知道了马书记心里在想什么。 不动声色的,整理了一下袖子、衣领,点上一支烟,抽了一口,带着一丝微笑。 “马书记,您别见怪,这些食材都是我自己掏钱买的,没用厂里的资金用来招待。” “而且食材都不算贵,也就总共花了四十多万,这不我也是为了厂里着想嘛,今天何师傅入职,我请客,请我们全体管理人员试菜,也说得过去,只要大家满意,往后招待在厂里小食堂就能办了。” “往后我们自己人就不再搞这么多了,这顿算我请客,大家准备动筷子吧。” 娄振华几句话,就把马书记等人逼到墙角。 娄振华先直言这是自己花钱的,又说请客就不能让人拒绝,再加上说了句以后不会这么丰盛,就让娄记机械厂原有管理人员有些同仇敌忾了,哦,好不容易来个大厨,自己等人不能享受,这就有些多管闲事了。 别说娄记原有管理人员了,就是红党这边也有人立场不坚定的面带失望。 直接搞得马书记有些下不来台,心里不断思量。 看来公私合营任重道远啊,本来驻娄记机械厂的红党人员就是没有参与管理,就搞些财务监督,工人运动,政策宣传的事。 这一搞,立马让原有管理人员跟红党有些离心,指望以后好好配合工作那是不可能了。 想必是最近自己跟同志们动静大了,在厂里提升工人福利,宣传政策,搞扫盲,技术培训,让大部分工人团结在了以马书记等红党人员周围,惹得娄振华产生了危机感吧。 毕竟各地资本家都在外逃,连娄家娄振华自己兄弟里的大房二房都走了,娄振华的几个儿子都带着自己母亲去了香江,北平城现在还留下的也就是娄家老东家,也就是娄振华父亲,陪着自己的也就小老婆和小女儿。 自己等人搞得又像是架空娄振华,抢班夺权。 这些因素加起来,让娄振华心思有些浮动,如果不是真心想发展工业,估计也走了吧。 哪怕是觉得今天这两桌席面太过奢侈,可现在也不能嘴里说出来了。 心里忍不住叹了一口气,娄振华长期这么搞,有拉拢腐蚀红党干部嫌疑啊。 唉,也罢,对于干部们也算是一场考验吧,立场不坚定,被腐蚀了,也怪不得别人,该清理还是得清理。 可马书记不知道人心是会变的,看着娄记机械厂原有管理人员天天吃小灶,自己红党工作人员却天天跟工人一起吃食堂,立场不坚定的人心里本来就有些不舒服。 这要是搞小灶习惯了,往后就没人能组止。 马书记想清楚了,决定最近稳一稳,红党工作人员除了现在手上干得事,不再掺合其他管理事物,让娄振华先缓一缓。 于是开口说道:“那行,既然娄厂长说了,我们也就好好尝尝新来的厨师手艺。” “现在国家勒紧裤腰带发展工业,往后还是不能再破费了,娄厂长是爱国资本家,也该积极投身到工业建设中来嘛,大家别多想,我们就是过惯了苦日子,今天的席面太丰盛了,让人心疼啊。” “全国现在还有多少人吃不饱饭,想想心里就不是滋味,我们也只能拼命发展工业,发展生产力了。” 这说的红党人员点头认同,娄振华一脸思索。 可对于娄记其他管理人员就有些不屑了。 他们本来就是中产以上阶级,哪会在乎普通人死活,安稳过好自己日子就行了,心里只会觉得红党都是土包子,没见过世面,至于其他,他们可不会主动参与。 中午就在这心思各异的情况下,一干管理人员和干部默默的干掉了两大桌饭菜。 第80章 求助娄厂长 快要上班的时候,易中海才等到娄振华回办公室。 一身的酒气,配着通红且带着笑容的脸,分明是喜气洋洋的样子。 也是,最近这段时间娄家其他男丁全部变卖了家产到了香江,这才走了没有一个星期,自然让娄振华情绪比较低落。 再加上娄记机械厂搞的热火朝天的,捐献股份,抓特务,最早复工,厂里宣传红党思想,搞民主改革,提升工人待遇,搞培训,几乎样样都搞的跟别的资本家呈现出了差异。 找娄振华说情的真不少,说不清又变成排挤,连秃党特务也不放过他,不是敲诈威胁,就是搞袭击,弄的娄振华精疲力尽。 而且红党在厂里的活动,让娄振华对基层的控制减弱,还有那些娄家老人在他耳边嚼舌根子,一次两次还好,多了就有了意见,哪怕娄振华知道这些人不能在工人身上捞油水,作威作福了。 今天饭桌上的一次摊牌,也让娄振华摸清楚了红党的想法,同时也算是敲山震虎,想必红党接下来一段时间会安分许多,自己压力也会小一点,毕竟现在自己在工商界被视为叛徒的存在。 娄振华正准备开门,就看到等在门口的易中海。 面带笑容的说道:“易师傅,在这等我的吗?” “今天我心情好,能帮的尽量帮。” 易中海看着带着酒劲儿,和颜悦色的娄振华,主动走过去扶着娄振华,身子落后小半步,轻轻的说道:“娄厂长,上次抓特务不是奖励了我两个工作名额,我才用了一个嘛。” “这次我一个远房亲戚正好找到了我,让我帮帮忙,她丈夫生病去世了,就留下一个寡妇,带着两个孩子,我也不忍心,又不能养着她们。” “正好想起我还有一个工作名额,就想问问能不能把这个名额让给她。” 娄振华晕乎乎的被易中海送到办公室里,在桌子后面坐下。 抬起头定定的看着易中海,看的易中海紧张无比,生怕娄振华发脾气。 好在娄振华看了一会儿,噗嗤一声笑了。 “易师傅,先给我泡杯茶来。” 易中海听了,连忙拿过娄振华的紫砂壶,仔细清洗了一下,往里面放了一撮茶叶,用热水瓶里的水先把茶叶洗了一遍,又用第一道洗茶的水冲了一下娄振华喝茶的杯子,然后又往紫砂壶里舔了第二遍热水。 娄振华就这么看着,等易中海把茶壶放到面前了,才夸赞道:“易师傅不错啊,还挺会泡茶的,就是火候没掌握好,还得练练。” 易中海身子稍微矮了一下,“娄厂长,您客气了,我们后院老太太是一大户太太,现在没儿没女的,就剩下一个人,我们两家现在在一起凑活着过。” “平时都是我媳妇帮忙做饭,没事的时候她也会叫我们两口子喝茶,老太太茶瘾比较大,每天都喝,我帮忙泡茶学会的,手艺不熟,您见谅,凑活着喝吧。” 娄振华摇了摇头,“易师傅,你人不错,是个善良的人。” “我问你个事啊。” “你说如果一个人注定成事,只是现在还有不少阻碍和麻烦,我已经帮了不少忙了,也投资了他不少。” “而这时候身边不少人因为我帮这个人,就开始联合起来找我麻烦,甚至连我手下人都反对,而且我帮的这个人已经开始架空我了,我该咋办?” 易中海沉吟了一会儿。 “那得看您为什么帮这个人,如果是为了单纯看好这个人,以及他做的事,志同道合的,想为这件事做一份自己的贡献,哪怕现在被架空,估计也是这个人现在需要这样做,只有这样才能快速形成整合能力,等成事了,给您的回报肯定不少。” “如果心不诚,只想投机取巧,获取最大的利益,那注定会失望,毕竟没人是傻子,您是不是诚心,别人看的清楚,只是单纯的想投入,然后分最后的果实,怕是有些难。” 听了易中海的话,娄振华一阵沉思。 到底是自己立场不够坚定,左右摇摆,估计父亲也看出来了吧,劝自己走,自己没同意,也就没强求,也是打算牺牲自己两头下注吧。 谁让自己是老三呢? 父亲想必是看出来了往后的日子里,想要家族利益凌驾于国家、民族利益之上的存在肯定不会好过,红党不是以往改朝换代的皇帝,哪怕是改朝换代,也需要士大夫,甚至还要保证士大夫的利益,对有帮助的人分享成果。 哪怕是这些士大夫侵袭了不少利益,也不能抛弃他们,没了他们支持皇位坐不稳。 而红党不一样,红党维护的是工农利益,需要得到占大多数的工农的支持,那么以家族利益、个人利益为核心,甚至至高无上的群体就是绊脚石。 想清楚后娄振华也一阵头疼。 日本人统治时,自己哪怕投降也要悄悄的支援红党、秃党两方,就是不想做亡国奴。 秃党统治时期,自己依然两头下注,跟着秃党混,还不忘支持红党。 等红党来了又上交一部分股份,当成投名状。 尽管自己是真心想发展工业,可是自己利益也不愿意放弃,只想着红党是能成事的,跟着红党自己工业梦也能实现,顺便还能收获不少利益。 可是听易中海的话也确实有道理。 自己就是部分投资梦想,部分投机获取利益,甚至投机心思还占大部分。 再这么搞下去,的确不会有什么好结果啊,可是放弃利益又不甘心,算了,走一步看一步吧,看以后红党政策怎样,再做打算。 想清楚,并做了决定之后,娄振华叹了一口气。 抬起头对着易中海说道。 “易师傅,还挺有水准的嘛,说话挺有道理,谢过了。” “你亲戚是女人吧,我一会儿给你开个条子,你把你亲戚名字告诉我,我写上去。” “到时候你带着人来厂里,然后拿着条子去人事部报道就行了。” “女人好安排,要么去食堂帮工打下手,要么去后勤上,如果识不少字,有文化的,可以去人事和财务,你自己做决定。” 易中海听了娄振华的安排也很满意,对于娄振华的感谢,连忙诚惶诚恐的回道:“娄厂长,您客气了,能帮到您就好,我也就高中毕业,比不得您,您过段时间肯定能想清楚。” 娄振华笑而不语的点点头。 易中海此时心里不断盘算。 白寡妇没什么文化,人事,财务就别想了,后勤人生地不熟的容易受欺负,自己院儿里何大清就在厨房,刚好能照顾。 于是恭敬的说道:“谢过娄厂长了,我亲戚叫白桂花,没什么文化,就去食堂吧,正好我们院儿里何大清师傅也在食堂,还能照顾着点,免得受欺负。” 娄振华不禁有些惊奇,“原来何师傅跟你一个院儿的啊,你们院儿的何师傅手艺真不错,今天中午厂里干部们试菜都挺满意。” 易中海连忙点头给娄振华倒了一杯茶,,“是啊,何师傅祖传手艺,厨艺是很好。” 娄振华也不再说话了,接过杯子喝了一口,然后拿出笔记本,写下白桂花的入职证明,递给易中海。 易中海连忙双手接过,然后折叠起来,放进口袋。 弯腰谢过娄振华,“娄厂长,麻烦您了,现在不早了,您中午刚喝完酒,休息一下吧。” “现在厂里要开工了,我就不打扰您了,我先出去了。” 娄振华点点头,挥了挥手,“去吧。” 第81章 讨论(上) 易中海这边开开心心的离开娄振华办公室,朝车间走去。 而马书记的党支部办公室也不太平。 几个人围着茶几,愁眉不展,时而低着头抽烟,时而争论几句。 那位反特务的李干事,现在在娄记机械厂安保部做副部长。 还有易中海车间的胡春生,现在是生产部副部长。 在财务部做监督的王干事。 上级派来帮忙做宣传工作和组织工人学习的张科长。 协助马书记做工会工作和工人动员的宋专员。 清一色的老党员,没有一个年龄低于三十五的。 由此可见军管会和北平市政府对娄记机械厂的重视。 为了探讨社会改革经验,私营企业的管理,工人阶级的扩大,资本改革的数据,民主改革的过程,抽调的全部都是精兵强将。 对于今天中午娄振华的反应,很多人都有预料,只是没想到来的这么快。 在座的每个人都在闷头抽烟。 宋专员抬起头,愤愤不平的说道:“我就知道资本家没什么好人。” “你看看这娄振华开始配合的多好,现在突然变了嘴脸,不就是想继续剥削工人兄弟嘛。” 胡春生不是很认同,“宋专员,你说的有些过了,城市工作确实比较复杂,娄厂长对革命贡献还是不小的,估计我们是有些急切了。” 宋专员反驳道:“老胡,你的原则有些松了,不能他娄振华有贡献,就能想做什么就做什么,要是这样,我们党的纪律还要不要了?” “个个仗着贡献恃宠而骄,以后还怎么管理?” “要我说啊,就该打倒资本家,还团结个什么?” 马书记有些头疼,这宋专员是老革命,老八路了,因为受伤才退居二线,不管做什么都是一副军人的直来直去的模样。 我党第一次进城,就跟东总说的,像赶考一样,需要经受的考验和困难太多了。 太过粗鲁,事情就不好办啊,也就宋专员功劳大,又能跟工人兄弟打成一片,真心为工人着想,不然在别的岗位有些为难他啊。 “宋专员,别那么大的火气,资本家和工商业群体掌握的资源太多了,不能轻易动手,除非罪大恶极。” “不然就会引起恐慌,各行各业罢行,罢市,资本家损失的不大,最后损失的还是普通百姓。” “一旦不对劲,就会社会动荡,你看我们现在党员才有多少?死心塌地的支持我们的群众有多少?能为了我党事业抛家舍业的有多少?何必伤害无辜百姓?” “所以东总、来总和中央的对策是有道理的,通过改革,既能发动更多工农支持我们,又能慢慢过渡,逐渐改造资本家,免得社会动荡。” “所以啊,老宋,你该想开点,再难我们也得咬紧牙关克服,不能被困难打倒。” “这娄记机械厂的改造,关系到我党今后改革经验,是要真实有效,能推广的,咱可不能耍脾气,要顾全大局啊。” 宋专员听了不甘心的点点头,“行,马书记,我知道了,我会好好配合工作的,我就是看不惯娄振华那资本家的嘴脸。” 马书记和其他干部也不约而同的点点头。 马书记继续说道:“其实娄振华也难,因为前期娄振华的配合,我们工作很顺利,这就造成了北平工商界对他的排挤、孤立,现在娄振华在工商界名声很差。” “而且还有特务威胁、拉拢、袭击,活的可谓是战战兢兢。” “估计娄家其他男丁这周集体离开,有让他变成了孤家寡人,这算是压倒他的最后一根稻草。” “要不是我党保护和关注,娄振华早就牺牲了,这点李部长最清楚。” 李部长听了也点点头,坐直了身子,一张脸木木的,毫无表情,“是的,由于保护娄振华,我们特殊战线一共遭遇15次袭击,破获特务组织8个,抓捕、击毙70余人,我们战士牺牲13位。” 听的在场干部目瞪口呆。 难怪娄振华状态不对劲儿,要不是我党保护,不知道死多少次了,战战兢兢的实属正常,连宋专员也忍不住动摇起来,都不容易,娄振华牺牲确实不少。 马书记又接着说,“”这次的问题估计还有娄记机械厂的原管理人员在里面使劲儿。” “我们搞工厂的民主改革,顺带严厉打击了恶霸、流氓工头,罪大恶极的管理,又建立了工会,这就动了他们的利益。” “以往这些人可是在工人头上作威作福,侵害工人的利益,养各种恶霸工头当打手,这次清理斩断了他们的手脚。” “因为顾及到现在留下的管理人员没有犯下罪大恶极的错误,又要维持稳定,还要照顾娄家的感受,毕竟我们拉拢了工人兄弟,要是再大范围清理管理人员,,那就真的把娄家架空了。” “那样其他资本家和工商业人士就更不敢跟我们合作了。” “所以娄振华心里不安是正常的,我们就是要打消他心里的顾虑。” 这时负责宣传工作的张科长也接过话头:“我们和上级想法都没问题,现在主要任务是维持市场稳定,就是这些人遗留的影响确实后患无穷,不少人都在企图混进我们队伍里了,我们还不能拒绝。” “而且也有工人兄弟反映,部分管理人员又开始故技重施,想要从工人手里捞好处。” “这些都是问题。” 听完张科长的话,财务那边王干事也接过发言,“还有今天娄振华的小灶,影响也很坏。” “这就怕娄振华经常搞,他是有资本请客,可是带来的影响却很大。” “俗话说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小灶搞习惯了,吃惯了大鱼大肉的我党干部和党员,难免有些立场不坚定的,被拉拢被腐蚀,甚至跟这些人同流合污,搞贪腐特权。” “甚至把不良风气传到公营的厂矿企业,这是我们应该警惕的,要是经受不住考验的干部党员走上高位,对我党事业那就是灾难。” “毕竟谁没有朋友,战友,甚至兄弟单位,一旦形成了不良风气,就很难改变了,到时候多少财务都不够败的,再加上领导干部搞特权,又会跟工农离心离德。” 众人听了王干事的话,简直如同惊雷一般。 不愧是从政工干部转过来的财务,政治敏感性,财务敏感性都达到了极致。 在场人员全都鸦雀无声。 第82章 讨论(下) 胡春生在厂里待的最久,也是最熟悉厂里情况的。 看到在座的干部、党员皱着眉不说话,也向大家通报一下自己了解的情况。 “马书记,各位同志们,厂里现在管理人员十分混乱,有娄家原来店铺管事出身的,有娄家女眷们娘家、婆家的,还有真的凭本事上来的。” “他们有个共同习惯,那就是看不起工人,精英思想太重,处处显得高人一等,想让他们跟工人一起进食堂没可能。” “从采购,到后勤,没有一个不喝工人血的,要知道工人在厂里吃饭是从工资里扣除的,你们说这样的伙食,他们咋可能去工人大食堂吃饭。” 马书记走访了不少工人,也知道这个情况,可是也没有好的方法去整理,牵一发动全身,只能多做政策宣传来让这些人良心发现。 “王干事那边财务多盯着着点吧,给小食堂定个标准,比工人吃的好一点就行了,不能超标,一会儿散会通知我们的党员和积极分子,必须吃大食堂,跟工人兄弟一起吃,谁也不能搞特殊。” “加大对党员干部的监督考察工作,不能让同志们走错路。” “先这样吧,李部长那边做好娄记机械厂的管理人员调查工作,现在是要求稳,不能处理,可不代表以后不能处理。” 有人可能要问了,北平现在已经解放了,难道还不能处理一些害群之马? 答案是,还真不能。 刚解放,官方报刊还没有占主流,识字的都是老的精英群体,他们习惯看从民国,甚至从清末开始发行的大报,而这些报刊从编辑到撰稿人,没有一个不是精英思想严重的清高文人,你想想要是被这些人抓住痛脚攻击,那会带来多严重的后果? 要知道现在跟古代一样,舆论掌控权在民国留下来的精英手上,而红党现在只是解放了全国大部分地方,只是简单控制,还有近一半以上的百姓是保持中立的。 一旦被人利用,那么大规模的混乱就会来了。 要是资本家和工商界的再一边罢市,一边支援动荡,后果将会不可想象。 所以现在红党的首要任务是土地革命和社会改造,争取让占大部分人的工农群体站在红党这边,然后才能进行整顿。 不要把民国资本家和老的士绅想的太好,一旦太过急切,侵犯了他们利益,就是逼着他们跳墙、搞事。 所以以马书记为首的驻娄记机械厂的党员们有些束手束脚。 张科长也插话道:“今天我们的讨论结果要整理一下,给上级参考,尤其是防止党员、干部腐化情况。” “要让上级心里有个数,对于今后做社会改造,民主改造,资本改造,所带来的一些负面影响,必须要心里有底。” “同时应该建议各单位加大宣传力度,扩大党员规模,而且组织纪律必须要再严谨、再细化。” “从东北,到北平,以后一段时间内公私合营就是大趋势,防止干部腐化就是艰难的任务。” “同时也有好处,能考验立场坚定的党员、干部,做到真金不怕火炼。” 干部们听了也点头认同。 要知道自从以后要搞公私合营的制度以后,北平城里不少资本家已经撺掇着普通商人搞串联,企图搞乱市场了。 要不是现在还在解放别的地方,没有那么多的精力和人手,早就处理一批幕后黑手了,现在也只能通过宣传引导来进行安抚。 不过还是有不少商铺老板跟娄振华一样被打击、排挤,娄振华有我党庇护,可小商人就被折腾的精疲力尽了。 比如西单有一家老理发店,从解放就开始改名为人民理发店,红党各种政策他也悉数配合,哪怕北平城还没有正式开始做公私合营的制度。 那位老板也主动找到当地军管会和区政府搞公私合营。 这下子就惹怒了不少资本家和商人了。 好好的一个正经理发店,快被折腾黄了,后面的资本家天天找人带着猫猫狗狗去理发,意思是让这老板为畜牲服务。 而且还经常找街面上的地痞流氓来围着,也不闹事,可是普通百姓害怕啊。 这老板硬气,给猫猫狗狗的动物之类的清理毛发的事不做,又没有百姓敢去理发。 自从公私合营后,每天都要给工人开工资,可谓是坐吃山空,那些资本家就是想让他关门倒闭,给公私合营留下黑点。 军管会和当地区政府、公安局也没有证据不能抓捕,只能看着那些资本家和地痞流氓逍遥。 可是公私合营的事又不能黄了,就只能一边让公务人员来理发,一边抓紧时间找这些人犯罪证据。 所以现在政策执行遇到的各种软对抗、非暴力、不合作之类的事情,多的数不胜数,党员干部们只能苦口婆心的劝说、宣传。 题外话说完,我们再看马书记的办公室。 此时马书记奋笔疾书,把刚才他们讨论的内容进行整理记录。 王干事眉头紧锁,从嘴里吐了一口浓烟,右手弹了弹烟灰:“是不是还得把小食堂招待餐的标准降一些?” “招待走的是工厂的资金,该省得还是得省,能省下来一些钱提升工人福利也是不错的。” “不制定制度,以后形成习惯了更难改变。” 胡春生叹了口气说道:“这可是一个大麻烦事啊。” “不少管理人员就是借着招待的名义,请朋友吃喝。” “现在先稳一点吧,招待餐等级现在不太好降低,毕竟我们基础还不稳定。” “从招待制度下功夫吧,卡住混吃混喝的,只有给厂里作出重大贡献,或者大笔订单,才能用招待餐。” “其他的以后再治理,现在形式不能让我们齐头并进的整顿。” 办公室里的党员干部们,都认同胡春生的意见。 他们想法是很好,可是忽略了资本家的德行啊,不能用工厂名义搞招待,花自己的钱行不行? 人家请客你要不要来? 不来就是不给面子,破坏团结。 来了,就是用丰盛饭菜拉拢腐蚀,俗话说吃人嘴短,立场不坚定的就会动摇,再加上大鱼大肉吃惯了,让吃大食堂,肯定心有抵触。 马书记他们讨论完,各自工作去了。 易中海这边在车间松了一口气。 终于解决了白寡妇的事了,自个儿每个月还要从工资里抽一部分养着她,压力也大啊。 一下午愉快的工作,到下班时间又开始主动参加高级工交流会。 等七点多下班,顺道从街边抱了一个西瓜,就往院儿里走去。 第83章 晚间聚餐 易中海刚回到院子门口,就看到闫埠贵在杀鸡。 “嘿,老闫,你这终于舍得买鸡了?” 闫埠贵傲娇的扶了扶眼镜腿,“那是,自己媳妇坐月子,家里再困难也得吃点好的。” “到是你这瓜可不常见啊?” 易中海颠了颠怀里的西瓜,“我也就在街边儿看到的,然后就买了,就是有点贵,给老太太尝尝。” 天气慢慢热了起来,这时候京郊庞各庄的瓜农培育的早瓜已经上市了,以往都是大户人家享用的,今年不少大户人家逃跑了,就有多余的瓜卖出来,让普通人家尝尝鲜。 易中海抱着一个西瓜往中院自家走,路上遇到不少人看稀奇,离正常西瓜上市还有近一个月,这时候吃西瓜,对于一般人可没见过。 男人打声招呼,摸一摸,女人看着羡慕,小孩看的直流口水。 穿过人群,易中海看到自家媳妇已经在准备晚餐了。 跟邻居们说了声这是给老太太买的,让老太太尝尝鲜,大家也不好说什么,只能散去,毕竟谁也不能跟老人抢食不是? 李兰看着易中海抱的西瓜,皱着眉,“老易,你这钱烧的?” “这时候买西瓜,多贵的啊,买点肉都比这强的啊?” 易中海摇头苦笑:“嗨,冲动了不是,当时看到卖瓜的,看看稀奇就买了,搁往常肯定不会,这不被凑热闹的工友们架住了,买了,给老太太尝尝也好,谁见了也能夸我们一句孝顺,错有错招吧,现在还能退了?” 听了易中海的话,李兰没有再过问了,“今天晚上加餐,上午买的肉,中午炖的,早上给老太太送饭的时候,说想吃肉了,我就去割了两斤回来,顺道炼一点油,再炒个腊肉就行了,家里腊肉还不少。” 易中海点点头,“也好,老太太就是馋,有肉有西瓜这下她可满意了,往后等家里这几十斤腊肉吃完了,我们一个星期买一次肉,给老太太补补吧,太多了养不起啊,你说我们又不能要老太太伙食费,就这点工资,能吃好就不错了,你没事了多陪陪她说话,老人有人陪着比啥都强,我去杀西瓜,一会儿给老太太送过去。” 易中海说完也不管李兰,进屋先是找了一个盆打了些水,然后就把西瓜洗了洗,就往案板上一放,先切了一半下来,然后切成一芽一芽的。 又找了一个盘子端了端了三芽往后院走去。 这会儿老太太正坐在屋檐下闭着眼睛,一只手拿着紫砂壶悠闲的喝着茶呢。 “干娘,海子来看你咯,看我给你带的什么?” 老太太笑得嘴都合不拢,“你个皮猴子,就知道瞎闹,天天见面你能说的跟很长时间没见过一样,知道你有孝心,这总行了吧。” “至于你手上的西瓜嘛,我以前还真经常吃,不过这时候的西瓜可不便宜啊,有心了。” 易中海把西瓜放老太太手边的桌子上,笑嘻嘻的凑到老太太背后,给老太太捏着肩膀,“再贵也不能打消我的孝心不是,您一会儿尝尝这瓜甜不甜,屋里还有,我打算放水缸里冰着,给您明天解渴。” 老太太无奈的笑了笑。 心里却甜丝丝的,看来找个人照顾着也挺好,难为自己没白费心思。 不过易中海的后代的事还得盯着。 “行,我尝尝,你也坐着唠唠嗑。” “你们前几天去永安堂看医生,大夫怎么说?” “兰子说的也不是很清楚,说是你们还有机会生,只要好好调养。” “听大夫的,按时吃药,早些康复过来,身子养好了我趁还能动,也能帮你们带带孩子。” “就盼着好人有好报,你们两口子是心善的好人,不该当绝户。” 易中海恭恭敬敬的回道:“嗯,医生说兰子身体里常年吃药毒素比较多,还得慢慢排毒,好好养一养补一补,以后还是能生的。” “就是以前在院儿里受了些气,心脏有些问题,以后少受委屈,少受气会好的。” “至于我自己就开了些补肾的药,往年的暗伤也在慢慢调理。” 老太太放下紫砂壶,拿起一芽西瓜,慢慢的品着。 “还行,这吃瓜啊,还得看庞各庄的,你们两口子也慢慢调养吧,就跟这西瓜一样,好日子在后头。” 易中海也点点头。 “老太太,何大清今天也去娄记机械厂上班了,往后他的空闲时间多谢了,以后让他每周给您做一顿您看怎么样?“ 龙老太太比较奇怪。 易中海把何大清去娄记机械厂的来龙去脉说了一遍。 老太太这才明白,“行吧,你抽空跟他说说,不过这让别人白干不好,你们两口子多照顾些柱子和雨水吧,两个没娘的孩子也可怜。” “柱子还好,他娘去世的时候已经大了,后来被骂没娘的孩子,也能通过打架反抗,雨水就有些苦了,何大清一个大男人也不会照顾姑娘,你让你媳妇多多帮一把,两家关系就这么处出来的。” “咱们这院儿里,也就何大清不嫌弃你们两口子,但也不怎么亲近,你们两家算是同病相怜吧。” 易中海经过老太太一说也幡然醒悟,心里立马通透起来。 我说何大清怎么没跟院儿里别的邻居一样嫌弃、排挤我呢。 原来鳏夫不比绝户差啊,要不是何大清是厨子工资又高,柱子跟雨水还养不大呢。 还真是同病相怜哈。 柱子还好,就是雨水有些遭罪了,何大清再怎么疼她,可也不能代替娘啊,女孩子的事他一个大男人知道什么? 两人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 不一会儿,李兰就把两个人的饭菜送了过来。 易中海跑进老太太屋里搬了一个小桌子过来,放下托盘里的饭菜,李兰正准备出门去闫家做月子餐,被易中海叫住。 “就在这吃吧,杨金秀已经出院了,就在院儿里,不需要送饭了,晚点吃没事,你现在还在养身体,不能顿顿吃剩下的冷饭冷菜。” “吃完了再过去也一样。” 李兰听了也干脆也坐下来,确实吃一顿饭能花多少时间,真正最麻烦的是洗菜、切菜、配菜。 三人其乐融融的在院子里吃着晚餐,在通红的晚霞照耀下,分外和谐。 等吃完饭,易中海帮李兰收拾完碗筷儿,告别老太太,往家走去。 刚进屋,易中海就说了句让李兰有些难过的话。 第84章 安排白寡妇 “你说什么?” “又要往外跑,你不是说了不出去鬼混了么?” 李兰听了易中海的话,如遭雷击。 果然狗改不了吃屎的性子,这才几天呐? 易中海见了李兰情绪激动,也不敢再惹她生气,就把事情原原本本的说了。 “兰子,你误会了,不是我要去找她胡搞,我是想彻底断了。” “你仔细想想,她们孤儿寡母的,我要是断了接济万一她们上门闹事,我们两个的脸不是要丢尽了?” “我从娄厂长那要了一个工作名额,让那寡妇能自己养活自己,那样我们不就摆脱了嘛。” 李兰一琢磨也是,要是真的不能摆脱,逼急了一个寡妇还有什么做不出的? 没准还能把自己赶出门去,当续弦。 要是真的那样,那自己这么多年的罪可就白受了,再说被赶出家门了,该去哪啊,娘家大老远的,连个帮忙的人都没有。 一想,李兰就有些毛骨悚然。 “去吧,把首尾收拾好,可不能让她闹上门。” 李兰说完,易中海就往门外走去。 看着易中海的背影,李兰心里不是滋味,捂着胸口,脸上渐渐挂上了寒霜,眼睛里渗出了一丝水雾。 在这年代,不能为家里添丁进口的女人注定是悲剧,别说跟丈夫闹起来了,连生命安全都得不到保障,李兰已经算好的了,跟着易中海最起码没被时常打骂,就是心里有气自己受着能咋办呐? 易中海花了十几分钟,才到白寡妇尽管在一个胡同住着,可是各个巷子还是比较绕的,再加上易中海还要躲着熟人,自然就慢一点。 此时白家正在吃饭,两个小子看到易中海,立马把碗里的饭几下子扒拉到嘴里,放下碗筷,狠狠的瞪了易中海一眼,然后就拉着手往屋外跑去。 白寡妇看到屋里没人了,缓缓的抬起头,一双灵动的眸子轻轻一瞥,立马让易中海有些把持不住。 “死鬼,今天怎么过来了,你媳妇让你出来?” 这一声轻笑,加上酥酥的声音让易中海热血沸腾。 “出来的时候说好了,晚上来你这边,以前她哪怕知道也装作不知道,现在知道了,就正大光明的来就是了。” “我还能怕她个妇道人家?” 白寡妇轻蔑的一笑,又带上了一丝风情万种的味道。 “行,你是大男人,就会欺负我们弱女子。” 易中海看着白桂枝的一颦一笑,立马把持不住了,走上前去,站在白寡妇背后,一把抱住白寡妇的身子。 白寡妇放下碗筷,在易中海怀里扭动,以做回应,时不时的还哼哼几声。 易中海管不了这么多了,起身关上大门,然后抱着白寡妇就往卧室里跑去。 天渐渐热了,两人穿的衣服都不多,只有那么一两件。 被放在床上的白寡妇面带桃花,眼睛迷离的直勾勾的看着易中海。 易中海快速的脱掉自己的上衣,立马扑了上去,然后两人纠缠在了一起。 相互拥吻,抚摸,两人身上的衣服渐渐地一丝不挂。 在白寡妇情动的催促中,易中海一声轻吼,两人就缓缓的靠近了。 要是有人在附近就会听到木床非常有节奏的,咯咯吱吱的乱响,不时还传出男女高亢而又低沉的奇怪声音。 初夏的天气,让运动的两人身上布满了汗水,透过窗户和门缝透进屋里的一丝落日后的光亮,照在纠缠在一起的两人,显得分外朦胧。 俗话说芙蓉帐暖,君不早朝。 哪怕是门外咬牙切齿的白家兄弟两个也不能打断屋里的两人。 大概过了半个小时,易中海才全身无力的在一旁躺着。 白寡妇往易中海身边靠了靠,侧过身子,躺在易中海的怀里,在易中海胸脯上画着圈圈。 “老易,你这今天吃了什么药了,怎么坚持这么久?” 易中海一脸得意,嘚瑟的说道:“以前身上有暗伤,身子骨比较虚,这段时间看了大夫,现在正吃着补药呢。” 说着就往白寡妇怀里摸了一把,“你个小妖精,哪个扛得住,大夫说要我一个月不能行房事,这为了你可算是破了戒了,你说我容易嘛?” 听得白寡妇翻了一个白眼,慵懒的哼了一声,风情万种的呵呵笑着。 这下让易中海立马有了些反应,“别来了,再弄这一个多星期的药就白吃了。” “我今天过来是有好消息告诉你,我找了厂里的厂长,动了人情,才让你有了进娄记机械厂的机会。” “就在我们厂食堂做帮厨,要是有剩菜还能带回来给两个孩子,也能让你省一些钱,而且食堂里还有我们院儿里的大师傅,也能照顾你,免得你被欺负,每个月差不多三四十万,够你们一家三口花销了。” “我以后就不再经常过来了,你家两个孩子看我的眼神简直像要吃人,不让你难做。” 白寡妇听了易中海的话,立马兴奋了起来,翻身低着头在易中海脸上亲吻,一只手也不消停,不一会儿又让易中海起了剧烈的反应。 在白寡妇主动下。 易中海又痛苦并着快乐十几分钟后,易中海终于坚持不住了。 白寡妇又重新躺在易中海旁边,“怎么样,舒服吧?” “”放心,我不让你难做,往后我好好上班,你这边就不需要每个月给我交钱了,我要靠自己好好的把孩子养大,你这边什么时候想我了也可以过来。“ 易中海暗道,好一个心思剔透的女人,不用自己说,就通过自己嘴里说要吃补药就能知道自家往后也没得精力给她钱。 也好,大家往后好聚好散,互不纠缠,能各自安心过日子就是最大的福气,从战乱年代走过来的人,有什么好想不开的呢? 都是为了活着罢了,要不是没办法,真当哪个女人愿意这么随便的给人当外室啊。 “行,在厂里有什么困难可以找我,我快要成高级工了,一旦成为高级工,在厂里说话也有了分量,保证你不被欺负就是了。” “放心,没人能随便欺负我,闹事谁不会啊”,白寡妇拍拍自己的胸脯说道。 别看白寡妇在易中海面前比较温柔乖巧,那是因为她们一家三口要指望易中海过日子,真当白寡妇这些年白混的啊,一个寡妇不泼辣点,能被欺负死,更别说还是有点姿色的寡妇。 就白寡妇她们院儿里,不少人都被上门闹过,哪怕邻居说的再难听,白寡妇就当做没听到,一旦欺负到她家再看看踏实咋处理的。 两人在床上耳鬓厮磨,眼看外面天快要黑了,两人才穿衣起床。 易中海收拾好衣物,从衣服里掏出一张入职证明,递给白寡妇,嘱咐道:“你抽个时间去区政府和军管会开个介绍信,带着入职证明去厂里人事部报道就是了,去了就说是我远房表妹。” 白寡妇意味深长的看了看易中海,扑在易中海怀里深深的吻了上去,好一会儿才松开怀抱:“表妹,是不是表哥表妹,天生一对啊?” 说的易中海脸色通红。 白寡妇摆了摆手,“行了,我知道了,你赶紧回去吧,别让你家里那位等急了,你不急,我两个儿子还在门外呢,赶紧走。” 易中海整理了一下衣服,开门出去,两个白家的孩子正在门口用小树棍逗弄蚂蚁,看到易中海出门,才呸的一声往地上吐了一口口水,易中海尴尬的出了门往家里走去。 第85章 夫妻感情恢复 等回到家里天已经黑了。 此时闫家正在热闹的吃饭,不时还有孩子的哭声,易中海也不进去打搅,免得讨人厌了。 回到家里,李兰这会儿已经把家收拾好了,正在灯下缝衣服,看到易中海进来,头抬了起来瞅了一眼,也不说话,自顾自的忙着。 易中海看到这情况也叹了一口气,泡了一杯茶,在旁边坐着。 男人这在外面瞎混,就怕被说出来,本来李兰是当做不知道,可是被王大夫说出来了,情况就变了,哪怕是在当时原谅了,可是心里的疙瘩还是散不掉。 易中海喝了一杯茶,看到李兰还是不理她,往常自己回来李兰都是嘘寒问暖的,现在冷冰冰的,让易中海很不得劲。 “兰子,放心,都安排好了,以后关系就断了,人家也不会再来骚扰我们,我们安心过日子就是,我以后下班就回来,把精力放一些到院儿里来,好好改善一下我们在院儿里的处境。” 李兰这下脸色才好看一点,“这可是你说的啊,我知道我自己不能生,以前我不管,现在既然有外人指出来了,我们就踏实点过日子,不然传出去名声多不好听,你说是吧?” 看李兰的口气,易中海这才放松了下来,就怕把李兰给气出病来,万一真怀上了就是麻烦事。 “放心,我接下来会好好的养名声,积攒名望,顺便提升技术。” 易中海站起来往杯子里添了一杯茶,喝了一口继续说道:“院儿里在娄记机械厂上班的不少,我要是在厂里升到高级工了,厂里干部都会给我面子,在厂里说话也有分量了,顺便也能提高在咱们院儿里的影响力。“ 李兰不可置否的点点头:“再看吧,你先把药喝了,一顿都不能断的,你每天早上带一壶去厂里,中午当茶喝,早点补补,一闻到你身上的味儿,就知道你刚才又去鬼混了,大夫说了一个月不能行房事,你咋记不住呢,改天我倒要去看看那狐狸精到底有什么魅力。” 易中海听得老脸一红,尴尬的想找个地缝钻进去,这兰子听大夫的不能受气,现在是飘了啊,硬气的很哦,会发脾气了,发发也好,窝在心里真的容易憋出病来。 坐在原地也有些难受,最后起身到厨房,端起在案板上晾好的药喝了起来,一进入嘴里易中海就脸色扭曲了起来,温度挺合适,就是太苦了,一口下去简直想要把苦胆都给吐出来。 忍着不适,哪怕是喉咙像是被东西卡着一样,难以下咽,但还是一鼓作气的喝完了碗里的药水。 像扔垃圾一样迅速的把碗放下,浑身打了一个冷颤,胃里药水拼命的往上翻。 易中海连忙跑到堂屋,在装水果的筐子里翻找。 从青岛带回来的杏子、梅子、桃子,除了卖掉的,还剩下20斤,一个星期时间真的很难吃完。 一通翻找,里面有不少杏子和桃子都烂了,几乎达到一半以上,梅子还好,能放,坏了三分之一,就是有些蔫儿了。 扔掉坏的,一通整理,总共还剩下七八斤的样子。 易中海连忙从筐子里抓了不少出来,然后洗洗就往嘴里塞,就是想压一压嘴里的苦味儿。 看着易中海忙来忙去的,李兰歪着头看着他,不一会儿,噗嗤一声笑了。 易中海听到声音,也扭过头看着李兰,嘴里塞着杏子,眼睛瞪得老大,滑稽的很。 “咳咳……” 易中海连忙吐掉杏核,一口把果肉吞了下去。 “咋了,有啥好笑的?” 李兰这下子捂着嘴,大声的笑了出来,“中海啊,你咋还是跟小孩子一样,这些年下来都是喝药不好好喝,跟要了你的命一样,多大人了,真是的。” “看到你那样子就想笑。” 易中海叹了一口气,眉毛不住的翻腾,“这也不怪我啊,太难喝了不是,要是甜的我可乐意喝了。” 说实话,易中海挺喜欢这会儿的气氛,仿佛又回到曾经结婚后的日子。 自从住进院儿里,好几年没能有孩子,两口子压力都很大,心事也很重,渐渐地就很少说话,即使说话也是不带一丝感情,家里冷冰冰的,就跟凑和着过日子一样。 有了盼头,两人身体的健康状态也都互相清楚了,慢慢就过上了正常日子。 你说易中海以前为什么老往外跑瞎混,还不是在家没有任何激情和情绪波动么? 每天回来,李兰把什么都准备好,一副任打任骂的样子,咋看咋不得劲儿,要是就李兰一个人身体问题到好,问题是自个儿身体也有问题,还不能对外说,这能不憋屈压抑? 天色越来越沉,月亮也挂上了枝头,外面慢慢安静了下来,易中海在李兰的服侍下,洗了一个澡,舒舒服服的躺在床上。 不一会儿李兰也洗完了澡,躺倒易中海身边。 刚闭上眼睛,易中海就感觉有些不对劲儿,原来李兰主动的在他身上摸索着。 这老夫老妻的,过去几年又比较冷淡,所以夫妻生活过得很少,今天在客厅李兰后来的一颦一笑,都有了生气,整个人仿佛活了过来。 看着李兰的主动,易中海也一脸苦涩,哪怕很心动,可是身体不争气啊。 本来在白寡妇那里就发泄了两次,这短时间内哪能有精力? 于是易中海翻过身,在李兰背上轻轻的拍了两下,然后在李兰耳边轻轻的说道。 “兰子,今天放过我吧,我实在提不起精神啊,而且答复不是说了,最近一个月不能行房事嘛,咱们忍几天行不?” 李兰抬起头,用一只手撑着脸,侧躺着,居高临下的看着易中海,从窗外透进屋里的月光,倒映在李兰的脸上,一双眼睛呈现出银白色,亮晶晶的,慵懒的脸庞就在易中海身边,看的易中海吞了一口口水。 实在忍不了,易中海翻身平躺下,闭着眼睛,叹息道:“造孽啊,这日子没法过了。” 李兰听了易中海的话,咯咯地笑着,跟还是姑娘时候一样,格外清脆。 “让你作,我就知道你这么长时间准是在狐狸精那胡搞了,要不不会是这个反应,这一试探就试探出来了。” 说罢又揪了一下易中海的要害,“让你乱来,好好的长长记性,往后你康复了要是敢不交公粮,你试试看老娘怎么收拾你。” 易中海也不说话,翻过身就抱住李兰,静静的躺着。 李兰往易中海怀里靠了靠,拢了一下头发,轻声说道:“老易,今天事情咋了断的,跟我说说呗?” 易中海把白寡妇的事情一五一十的说了一遍,包括今后的安排。 李兰听了,叹了一口气:“哎,战乱年代,大家都不容易,能安排就好,毕竟白寡妇跟你有露水之缘,我也不能让你彻底不管,往后遇到困难了帮一把吧,别的就不允许你们一起胡搞了,我让你帮忙是看她作为一个女人,要养两个儿子,太难了的原因,你别给老娘瞎想,谁让老娘这么善良呢?” 易中海听了连忙点头,并用下巴在李兰头上蹭了几下,“放心,以后我们好好过日子,已经给她安排好工作了,往后不需要咋帮忙,我说到做到,以后不纠缠了,睡吧,天儿不早了。” 李兰点点头,两人紧紧地拥抱着,在月光的照耀下,慢慢的进入梦乡。 第86章 白寡妇进厂 转眼间又过了半个月,时间已经来到7月初。 此时天气异常炎热,烈日炎炎,空气中弥漫着热浪,让人感到闷热难耐。 城内的居民们都躲在家里避暑,只有少数人在街上行走,都是满头大汗。 夜晚也没有什么凉爽的感觉,只有微风吹过时才稍微凉快一些。 娄记机械厂的工人们也在闷热的车间里工作,没有制冷设备,只能光着膀子汗流浃背的维持着。 特别是热处理车间,那温度简直吓人,有些人甚至因为中暑而倒下。 在马书记等党员的带头下,工人们并没有放弃,而是在困难面前更加坚定地前行,他们用自己的汗水和努力,为祖国工业事业添砖加瓦。 马书记也找到娄厂长来为工人们争取高温补贴和降暑用品。 这在以往是不常见的,或者说在红党入驻工厂之前是不常见的,以前各个工厂高温补贴是完全没有的。 经过跟楼振华的协商,最后把降暑方案确定了下来。 首先是高温补贴,对于热处理车间是每天一万块,其他车间是一千到五千不等。 然后是工作时间安排,经过调整,上班时间改成了,上午是从早上6点到10点,下午是4点到八点,正好避过了一天最热的天气,再加上这时候每天天亮的早,黑的晚,对于工人们没有多大的影响。 最后是采购了大量的绿豆,在工人上班时间一个小时送一次绿豆汤到车间,用来为工人解暑。 其他时间都用来给工人办扫盲班和技术培训班。 这一系列的举动算是彻底收下了普通工人的心,谁见了不夸赞一下马书记等党员。 在这炎热的天气里,党员干部们带头的行为就是给大家打了一剂强心针。 这天下班,易中海往家里走去,正好看到在工厂门口等着的易中海。 “表哥,表哥……” 听着呼声,易中海立马就看到了白桂枝。 此时白桂枝正穿着一件花衣服,在汗水的浸泡下,贴合在身上,更显得身材婀娜。 易中海想入非非,立马又想到了对媳妇的交代,无奈只能保持镇定的走了过去。 “桂枝,这段时间在厂里还好吧,工作还能不能适应,有没有人刁难你?” 白寡妇没好气的白了易中海一眼,“怎么现在才想起我来,早干嘛去了?” “没良心的东西,我来厂里快半个月了,你也没来看我一眼,我有这么吓人?” 说的易中海尴尬的很。 本来就说好了要断掉联系,媳妇李兰也同意了,再加上调整工作时间,忙着提升技术就忘了。 白寡妇看着易中海的尴尬表情继续说道。 “放心吧,我不是来纠缠你的,我在后厨过得还不错,这短时间稳定下来了,后厨那个叫何大清的师傅对我可是垂涎三尺的,听说我是你远方表妹,又是寡妇,估计对我起了心思,平时对我还挺照顾的,没人敢欺负我,人家何师傅可是你们厂长的红人啊。” “厂长和别的领导干部有招待了就找他做,所以我跟着还混了不少剩菜回去,两个孩子吃的可开心了。” “今天是来感谢你的,你别多想,我现在有了正常的收入来源,还有了外快可以拿,所以过得很舒服。” 说完还不忘风情万种的看了易中海一眼。 “走了,我要回家了,你要不要来我家让我”好好感谢你啊?“ 易中海小心翼翼的朝四周看了看,确定没人,就在白寡妇臀部拍了一巴掌。 “小妖精,你太勾人了,过段时间再说,要不是我正在补身子,我现在就想把你就地正法。” “赶紧回家吧,估计你家两个小子该等急了,天热,我还得回去好好洗洗,浑身臭汗。” 白寡妇忍不住吐槽,“真是胆小鬼,知道了,我今天来就是跟你道个谢,真当老娘没男人过不下去啊,走了。” 说吧还不忘在易中海脸上亲了一口,摇曳着身姿往家走去。 看着白寡妇的背影,易中海也是一阵无语,还是这白寡妇胆大,有情调,自己媳妇可不会这么胆大,在自己面前矜持的很,实在太勾人了。 不行,不能想了,赶紧回家吧, 迎着闷热的天气往家里走去,时不时的一阵微风,让人格外舒适。 等到了家,李兰已经把饭菜做好了。 晚上煮的是绿豆粥,都放的温热了,配上刀拍黄瓜、炒腊肉、清炒萝卜、清炒小白菜,李兰、老太太、易中海三人就在在院子里摆上一张桌子,然后优哉游哉的吃着晚餐。 这时候大家都差不多,天气热的没办法,都在院子里吃饭,男人们光着膀子,打着蒲扇,慢吞吞的吃着, 女人们可就遭罪了,这时候女人们还偏保守,没有穿短袖的习惯,哪怕是热也只能穿一件饱饱的长袖。 孩子们倒是不怕热,光着身子,满身是汗的在院子里跑着。 等吃完饭,大家冲了一个澡,然后准备休息了,毕竟院儿里不少男人都在娄记机械厂上班,六点钟开工,意味着五点多就得起床。 易中海抱了一个凉席,用两张条凳和几个木板铺成了一张床,就摆在门前。 看到易中海的动作,不少人也学着易中海铺凉席,在院子里睡。 不一会儿易中海刚躺下,何大清就凑到身边,小声的带着一丝猥琐的语气问道。 “老易,听说厨房新来的那个寡妇是你远房表妹啊,挺正点的,介绍给我怎么样?” 易中海听得心里直抽抽,这何大清还真的盯上白寡妇了,你老何要续弦我没意见,可你不能打白寡妇的注意啊,你们要是成了,那我不得尴尬死? 到时候关系该怎么弄啊,是兄弟,还是连襟? 到时候抬头不见低头见的,一想到白寡妇那雪白的身子,妩媚的表情,就尴尬的要命。 不过易中海又不能明说,只能淡淡的说了一句:“我不管,反正八竿子打不着的亲戚,人家自己有自己的活法,我不能干涉,你要是有想法就自己去折腾,能成是你的本事,我乐的其成,毕竟人家一个寡妇带着两个孩子,确实不容易。” 何大清还打算说话,易中海立马打断道:“睡吧,明天还得早起上班呢。” 何大清看易中海兴致不高,只当成易中海今天累了,也不再出声,回到自己的凉席上,给小雨水盖上一个薄毯子,就睡下了。 第87章 刘家媳妇怀孕 天气越来越热,对于北平城的百姓来说是最难熬的日子,要是阴天的话更吓人,北方来的风带着黄沙布满天空,加上高压的空气,那种闷热简直让人窒息。 也幸好娄记机械厂调整了上班时间。 虽然说中午近六个小时可以休息,可对于大多数人来说,还不如回家乘凉自在,顺带还能做一些家务事,所以随着天气越来越热,扫盲班和技术交流班也慢慢的没人去了。 到了7月底,闫家媳妇杨金秀也出了月子,李兰也解放了,终于不用每天过去当仆人一样。 闫家老太太是一个特别传统、封建的人,就是信绝户晦气,所以哪怕李兰每天三顿去帮忙做一个月的饭,她也认为易家是欠他们的,是要来沾他们闫家的喜气的,对于易家来说自家绝对是大恩,所以没有多少好脸色。 说实话,这天气坐月子对于女人来说,也是折磨,天天卧在床上,不能沾水,不能透风,就靠一把蒲扇带来些凉气。 杨金秀在闫家老太太的帮助下,能用毛巾擦擦身子,给小解放换换尿布,这大热天的,尿布和褥子的味道可想而知,李兰一天得洗两次,仆人都没这么尽心。 闫埠贵现在对着易家两口子,很是既尴,既有自己老娘刁难李兰的歉意,又有李兰帮了自家大忙的感恩,可是又不好说出口。 不说别的,就连院儿里嫌弃易家婆娘是灾星的女人们都觉得过分了,人家不要一分好处的帮你家,你家老太太跟老太君一样把人使唤来,使唤去的,足足一个月还不让人进门,甚至连口茶水都没得喝,这就让人反感了,哪怕是大家都带有封建迷信思想呢,都是人,都会以心换心啊。 不过也有好处,那就是院儿里的人们对于任劳任怨一个月的李兰颇为同情,甚至是心疼。 人家李兰为了孩子是拼了啊,有事是真上的,而且最难得的是说话算数,这就让院儿里的女人们愿意跟她来往了。 人家李兰除了不能生孩子,其他的真的都挺好,贤惠、和气、大方、善解人意、乐于助人,不能生孩子,可也不影响大家相处啊。 所以最先跟李兰交往的是中院儿赵家,赵祖德的媳妇方清凤,李兰在闫家的最后几天,方清凤看着闫老太太刁难李兰,有些看不过眼,上来帮忙干活,于是关系就这么处下来了。 要不咋说读书人有见识呢,作为小学教师的方清凤是没有多少封建迷信思想的,即使有也不多。 在方清凤的带头下,院儿里女人们胆子也大了起来,开始跟李兰交往。 第二个就是后院孙家的小儿媳李桂香,年仅21岁就是两个孩子的娘了,而且在家还带着大哥大嫂的三个孩子,再加上行动不便的孙老头,天天也是忙的不可开交,可还是每天抽时间跟李兰聊聊,顺便帮忙做点事。 连老思想、老迷信的孙老头孙启祥也不好阻止,毕竟在自家最困难的时候,易家男人给自家小儿子找了机械厂的工作,已经是大恩了。 所以解放出来的李兰迎来了自己最开心、欢快的日子,不像以前一样被排挤,每天跟院儿里的女人们一起干活,一起唠嗑,互相帮帮忙,关系就这么处了出来,再加上永安堂王大夫的话,更让她心里有了底。 这天中午易中海正眯着眼睛在堂屋门口躲着太阳,吹着微风午休。 四合院儿里突然热闹了起来。 这动静也吵醒了不少邻居们。 大家出来一看,原来是刘海忠正在大大咧咧的哈哈大笑,遇到人就说自家有喜了。 在中院儿阴凉处,大伙儿聚了一堆,刘海忠得意洋洋的说道:“哈哈,我媳妇又怀孕了,这是第二胎了,咱们老刘家终于又要添丁进口了。” 赵祖德也出来凑热闹,“嗨,小刘,恭喜哈,你家就光齐一个,这会儿终于又要添一个了,这可是大喜事啊,抽空可得庆祝庆祝哦。” 刘海忠得意的说道:“那必须的,等孩子满月,好好请大家热闹热闹。” 院儿里不少人都看着赵祖德,老实说赵祖德在院儿里存在感并不强,很少掺和院儿里的事。 都说京油子、卫嘴子,赵祖德在院儿里的表现起码跟别的天津人不同,没那么多的话,天天不是在厂里教学徒,就是在家里教孩子,有些格格不入的样子,今天突然发言,确实让人吃惊。 也是闲的没事干,今年入暑之后,更改了作息习惯,让大家中午有了空闲时间,连赵祖德这个大师傅都闲在家没事干。 袁建声看了看刘海忠,又看了看赵祖德,发声道:“还是老赵说的在理,今年院儿里喜事不少,不仅迎来了解放,易家、闫家、刘家都有了喜事,这是个好兆头,你看连赵师傅都难得出来露露头,不再跟姑娘一样了,哈哈。” 赵祖德也不恼,“嘿嘿,是我的不对,自从来到咱们这个院儿里我就过得很安分,可不是我看不起各位啊,我这人真的有些不善交际,就喜欢钻研技术,早些年不是日本人,就是秃党的,更不敢露头了,以后大家好好相处就是了,院儿里说话算数的还是我媳妇,要是喝酒下棋啥的可以找我,哈哈……” 在这个院子里赵家就有些奇葩了,赵祖德专门钻研技术,教徒弟,也不掺和外面杂事,其他的都是当老师的媳妇方清凤操持,不少人都说赵师傅怕老婆。 看着这热闹和谐的样子,家里人丁不旺的家庭真的有些心不在焉。 像贾家、何家,都是一个男丁,许家今天没人在家,要不心里不舒服的又得多一家,易家更是连孩子都没有。 往常院儿里说话硬气,活跃的都是前院儿钱家、吕家,中院儿赵家、袁家,后院孙家,这些家庭人多势众的,人丁不旺的看着也羡慕啊。 哪怕是被刘海忠打断了中午的午休,可是大伙儿也没多少怨言,难得喜事,互相说说吉祥话,沾沾喜气就好了。 热闹哄哄的恭喜完了,大家也不多呆,各自回家了,外面确实热的难受。 各自回家,贾家的贾福不断地唉声叹气,就贾东旭一个儿子,还被张翠花惯得有些眼高手低了,这哪还有好脸色给贾张氏,不拿她撒气就不错了。 时常被贾福收拾,张翠花在院儿里也乖得很,毕竟一个孩子的女人不必绝户好多少啊。 何大清回去跟没事人一样,反正自己孤家寡人一个,带着一儿一女,想生也没人啊,于是又动了把白寡妇弄到手的心思,这要是弄到手了,两个人都有了工作,还白捡两个儿子,要是再生一个咱们何家不就枝繁叶茂了,何大清不断地意淫着。 对于易家两口子来说,脸色更不好看,这院儿里喜事一件接一件,就是没有自家的事明晃晃的绝户,多显眼啊。 至于闫埠贵就更不爽了,刘海忠刚才说以后要办满月宴,他就感觉是在内涵自家,眼瞅着自家闫解放都出月子了,还没一点办满月宴的消息流传出来,这就有些尴尬了。 所以闫埠贵就在家里盘算着满月宴咋办,才能回本,毕竟家里真的快没钱了。 刘家这一个怀孕可真的是折腾的院儿里心思各异啊。 第88章 闫家满月酒 话说闫埠贵这边带着一脸的愁容回到家里,客厅里闫家老太太和杨金秀两个人正在逗着小闫解放。 而闫解放此时皱吧着脸,鼻子和嘴巴都快要抽到一起了,还一副睡得很香的样子。 杨金秀看着闫埠贵挂着寒霜的脸,也眉头紧锁,一脸疑惑。 “老闫,咋了?” “刚才外面不是很热闹么,是谁惹你生气了?” 老太太这时也看了过来,看着闫埠贵的样子,脸上带上了一丝火气。 “埠贵,不管你遇到啥事情,别吵着咱的小孙子,而且我这小孙子刚满月,看哪个敢给你脸色,给你脸色就是在我们满月的事上找茬,告诉我,我出去说道说道。” 说着就打算拄着拐棍起身。 闫埠贵连忙上去拦住老太太。 “娘啊,不是谁惹了我们家,而是后院儿刘家媳妇怀二胎了,刘海忠在院儿里叽叽喳喳的,大家都出来凑热闹,说说吉祥话。” “这不正好说道是喜事,让老刘请客,老刘说要等孩子满月再请。” “这正好让我想到了我们家的解放,他昨天就满月了,满月宴还没办呢,现在也没个准信,我也不好跟邻居们说啊,所以发愁。” 老太太听了这才知道咋回事,按习俗这孩子哪怕家里再困难,满月总得办的,不仅是跟亲友们通气,最关键的是接受亲友和邻居们的祝福,好让孩子安稳的、无灾无难的长大。 这要是连满月宴都不请,那就不仅是看不起亲友了,更是不把孩子当人,亲手诅咒自己孩子,除非是实在活都活不下去了,不然哪个不办满月宴? “埠贵,不是我说你,你作为当家的男人,连这么重要的事情都做不好?” “我一句不嘱咐,你就不会办事了?” “金秀娘家的爹娘和兄弟姐妹们不在了,这报喜、送米酒、出窝就省了,可是别的你得准备吧?” “你把解放当啥了?” 顺道说一句,汉人的习俗从古至今满月都是有流程的,这不仅是一种礼仪,更是对孩子的重视,是自家传宗接代、添丁进口对外的通告。 一般是在孩子出生这天,孩子父亲一定得到岳父家通知,告知岳父母母子平安,恭喜他们添了外孙,并且拜祭祖先,放鞭炮庆贺,此过程称为“报喜”,因为生孩子不仅是一家的事,对于岳父母家也是喜事,自家女儿为亲家添丁进口了,就意味着自家闺女在婆家立住脚,不会再受欺负了。 紧接着第二个流程就是,岳父母得知自家孩子母子平安后,岳母就会准备米酒和鸡蛋,甚至母鸡等补品,在孩子出生三天以后去看孩子和自家闺女,同时还要准备尿布、衣服、鞋帽、玩具等,在满月的时候送给孩子,这叫做“送祝米”,是祝福自己外孙健健康康的长大的意思。 第三个流程就是“吃红蛋”,请满月酒主家是必须要准备红鸡蛋的,可以是煮熟的红鸡蛋,也可以是染红的生鸡蛋送给客人拿走,这既是让宾客沾沾家里的喜气,又是盼望宾客给与真诚的祝福的意思。 第四个流程民间俗称叫做“出窝”,意思是女人生孩子,坐月子跟母鸡抱窝一样,满月了可以沾水、遇风,可以出窝了,这时候刚出月子的女人需要抱着孩子回到娘家串门,也被称作“出窝”,去到娘家接受亲友的祝福,孩子外婆还会在孩子手腕或者脚腕上,绑上彩线,有条件的还可以给孩子挂上金银制作的挂锁饰品,祝福外孙健康长大、活的精彩、长命百岁,享荣华富贵。 我们现在常说生活需要一点仪式感,说的就是这个意思,在古代仪式感被叫做“礼仪”,满月酒的流程别看繁琐,这一套流程走下来,接受的祝福越多,意味着这家人的人际关系越好,孩子在这种氛围下安稳长大,用现在的话来说叫做气场。 看着老娘要发火了,闫埠贵连忙跑到老太太身后,用一只手放在老太太背上,慢慢的往下捋,就是打算给老太太顺顺气。 “娘啊,家里钱不多了,还得给您买药呢,可不得紧着花,我就是不好做决定,才拖到现在啊。” 闫老太太没好气的看了闫埠贵一眼。 “我跟你说吃不穷,穿不穷,算计不到就受穷,没说让你啥都算计啊,这孩子满月的事你也算计?” “你在这事上算计,就意味着心不够诚,你还能指望孩子健康长大?” “你脑子里装的是啥?” “就算你不摆席,可是红蛋你得准备吧,更何况你请酒别人也得送礼吧,就算回不了本,可是人际关系却维持住了啊。” “人情往来是有来有往的,教你算计不是让你瞎算计的,是该省的省,该花的花,算了你以后慢慢就懂了。” 闫埠贵听了老娘的话,立马去厨房先看看家里还有什么食材。 一番清点,易中海送的海鲜还没吃完,做两桌的席是够得。 立马又带上钱,用扁担挑上两个框子出去采购。 到了菜市场鸡蛋买了一百个,本来打算摆两桌,吃席的客人一人四个红蛋。 然后菜和肉买了满满的装满了两个筐子,因为害怕鸡蛋被压碎,还让卖鸡蛋的帮忙送家里去。 后来又出去买了10斤酒。 最后一算花了接近20万,这下子可把闫埠贵心疼坏了,这顶得上大半个月的工资啊,要是回不了本,接下来家里就得天天喝稀粥了。 回到院儿里,把菜放下,又挨家挨户的通知明天每家来一个人吃满月酒,最后又到了何家,请何大清帮忙做明天的宴席,又肉疼的花了2万的工钱,一桌才一万的工钱,可把何大清恶心的够呛,不过对于闫家的喜事,又是街坊邻居的,也不说什么,只能答应。 转眼第二天星期一,一大早闫埠贵又跑到学校上班,然后挨个办公室的通知同事晚上吃满月酒。 到了晚上,院儿里在机械厂上班的工人们也提前回来了。 何大清和何雨柱两人掌厨,两桌席面硬生生的在闫埠贵买的菜上做了12个菜,这可是显得本事了。 不管院儿里的人如何评价,对于闫埠贵学校的同事们可是看了回稀奇,都说闫老师家里困难,这连海鲜都能弄来,也是有本事的人啊。 快吃饭的时候闫埠贵请袁建声做知客,请前院儿当会计的钱启富当记礼的。 在宾客们祝福下宴席开始,大家热热闹闹的互相敬酒,并且祝福闫解放。 小解放被杨金秀抱着让每一位宾客看了一眼,不时还有人送上小零小碎的,夸奖解放长得漂亮可爱。 连易中海哪怕是心里酸得很,但还是真诚的祝福,并送了一个小拨浪鼓。 等晚上宴席散了,宾客走的时候,闫埠贵每人发了4个煮熟的红鸡蛋,然大家带回去同喜。 剩菜剩饭被院儿里的女人分了,大家又帮忙收拾了碗筷儿。 等全部忙完天已经黑了,在昏暗的油灯下,闫埠贵一统记礼单,总共收了34万的礼金,再加上宾客们送的旧衣服、尿布,小玩具,还真挣了不少,一看礼单,大头还真的是学校同事送的。 这下子闫埠贵的心可落了地。 易中海这边回到家里,把红鸡蛋往厨房一放,就随便洗了一个澡,抱着媳妇李兰往卧室走去。 这两天的刺激实在太大,易中海也急着想要个孩子,哪怕知道两人过夫妻生活,怀上孩子的可能性不大,易中海还是心存侥幸的运动了起来。 万一呢,抱着万一的想法,两口子激动的配合着,互相发泄着精力。 第89章 雨季来了 时间过得飞快, 转眼就是半个月过去了,北平城难得下起了雨,不过这雨有些大。 这天易中海刚起床,打开大门,外面正是凉飕飕的空气往家里灌,这是最近几个月气温最低的一天,一件单衣可顶不住这种冷气。 易中海连忙关门,进入卧室在身上又套上了一件外套。 再次出门,看到外面还是一阵朦胧,暴雨沿着屋檐像瀑布一样直流而下,屋檐下像挂上了一张无色的帘子。 而且现在因为下雨,天色并不算亮,在生物钟的作用下,易中海知道现在肯定不超过六点。 “中海,今天这么大的雨,你们还上班么?” 李兰做好了早餐,看到外面的大雨,也忧心忡忡的,神色也有些慌张。 易中海一边吃饭,一边瞅向大门外面。 “不上班不行啊,厂里既然没说,那就必须去,我们工人哪有多余的选择?” “再说了,这么大的雨,必须要去厂里看看有没有什么安全隐患,要是工厂里的机械设备遭受了洪涝灾害,就亏大了。” 李兰也只能认同,看着易中海吃饭,李兰也带着份早餐往后院走去,哪怕是一直在屋檐和抄手游廊下走,裤腿下半部分也被雨水溅湿了一些。 之所以这么早来到后院送早餐,主要是担心老太太房子漏水,毕竟这院子里的房子年龄都比较大了,万一漏雨严重,就有了安全隐患。 等到了后院儿,老太太也正坐在堂屋大门口望着外面,一双深邃的眸子里倒映着屋檐下的雨帘,谁也不知道老太太在想些什么。 按说老太太不该这么早起床的,但是没办法,老年人觉轻,很容易被惊醒,院儿里不少人在机械厂上班,每天早上5点多起床,院儿里就喧闹了起来,老太太也跟着起床,中午的时候工人回来休息,老太太也睡一个午觉。 看着李兰送饭进来,老太太点了点头,“先放旁边吧,过会儿再吃,现在没什么胃口。” 李兰听了老太太的话,也就把托盘放在屋里的桌子上,早饭是玉米糊糊,加上馒头咸菜,所以放一会儿没事,也就任由老他太等着了。 等放好饭菜,李兰一间一间的屋子检查,看有没有漏水的情况,所幸老太太这屋子是后院正房,过去几年她家管家还没去世的时候,年年搜检房顶的瓦片,一旦有破损的立刻换掉,所以老太太的房子保存的很好。 转了一圈,又回到老太太的面前,“干娘,我刚把每个房间都检查了一遍,没有漏雨的情况,您家房子保存的很好,这下我们就放心了,您也早点吃饭吧,一会儿饭菜冷了就不好吃了。” 老太太扭过头,定定的看着李兰,那深邃的眼神,仿佛能看透一个人的心,这就让李兰有些害怕了。 过了片刻,老太太温和的笑了,“人老了,就变得多愁善感的,这大雨啊,让我想到了不少的往事,以前院儿里多热闹啊,现在咱面前就你们两个天天过来看一下哦,算了,不多说了,你先回吧。” “估计中海一会儿还得上班,你去帮忙准备蓑衣去,这天气啥雨伞都不顶用,最合适的还是蓑衣和斗笠,去忙吧。” 李兰听了老太太的话,跟老太太告别后就往家走去。 老太太看着李兰的背影,乌黑的头发盘在头上,上身穿着一件棉布对襟外套,藏青色的裤子,丰润的身材清晰可见,李兰在屋檐和游廊下不断地穿梭,一闪一闪的,格外活跃,回家的速度也比来的时候快,老太太谈了一口气,“哎,可惜了哇……” 等回到家里,不顾已经湿了了裤腿,就往门后走去。 家里的蓑衣是挂在堂屋大门,门后的墙上的,斗笠也挂在一边。 李兰赶忙把蓑衣和斗笠拿下来检查一下看看有没有破损,确认完好后李兰又松了一口气。 这会儿易中海也吃完饭了,看到李兰在折腾蓑衣和斗笠,孺慕的神情挂在脸上。 等李兰走过来看到易中海的神色,脸一下子变红了,娇嗔着轻轻的拍打了易中海胳膊一下,“呸,老不羞的,还看,都老夫老妻的了,这多难为情,而且大早上的,你这什么表情,难道昨天晚上还没把你喂饱,要不晚上回来再试试?” 这下子可把易中海吓坏了,连忙惊慌的摆手,“不是,我是在欣赏我贤惠的媳妇,并没有别的想法,你饶了我吧。” 看着易中海的样子可算是把李兰逗得哈哈大笑,“老易,你现在咋这么怂啊,行了,不说了,赶紧把蓑衣穿上,去上班去,晚上回来再说。” 听得易中海立马打了一个冷颤。 心里不断地翻腾,这娘们,自从有了盼头,是彻底放飞自我了啊,为了要孩子,天天折腾自己,铁打的身子也扛不住啊,别说出去鬼混了,能起反应就已经很了不起了,女人真是老虎啊。 你说这兰子跟谁学的,花样越来越多,简直让人招架不住哦,想着晚上的事又心里直哀叹,恨不得找个地方躲着去,哪怕是现在天天吃补药,吃药膳也顶不住多久哦。 李兰这边可不知道易中海咋想的,先把蓑衣披在易中海背上,然后绕到前面,在易中海下巴的位置,把蓑衣的两个带子绑在了一起,又给整理了一下。 围着易中海转了两圈,又看着易中海脚上还穿着布鞋,又连忙从门后拿了一双草鞋出来。 “换上草鞋吧,这么远的路,又下着大雨,估计路上积水不少,穿布鞋不排水,要不了多久,你脚都泡的白花花的,再在厂里上一天的班,估计脚都得烂了。” 易中海一想,从善如流的换上草鞋,这双不常穿,在家里搁了好些年的草鞋,除了旧一点,没有任何问题,就是每年雨季穿一穿,能磨损到哪去? 换好草鞋,带上斗笠,李兰又弯下腰,把易中海的裤腿给卷到膝盖以上,免得被雨水打湿了裤子,那样一整天湿溻溻的,特难受。 易中海见全部整理好了,就带上饭盒水壶往门外走去。 在这年代,塑料雨衣和雨鞋那是一般平民百姓买不起的,买得起的都是资本家,可是下大雨,资本家们也很少出门,人们雨季标配就是蓑衣、斗笠、草鞋,既能防雨,又能保护鞋子和衣服不被淋湿,也只有小雨才会打雨伞。 从屋里出来,中院院子里的排水系统哪怕没问题,可是排的也比较慢,院子里的水都能没过脚面,水面上还飘着些杂物和垃圾,要说院儿里比院外就是好,地面都是铺的石板,并没有多少泥土地面,哪怕雨下的比较大,积水还是比较清澈。 出了院子大门就不一样了,瓢泼大雨打在地面上,哪怕是正常的雨水流速,地面上仍然有厚厚的一层水在流淌着,雨水打在上面,又溅起四射的水花。 胡同和巷子里铺了石板地面的地方只占了一小部分,大部分地方都是泥土地面,被雨水冲出了不少的沟沟壑壑,昏黄的泥水浩浩荡荡的朝低洼处泳去。 路上慢慢的遇到了不少娄记机械厂的工人,大家打扮的都差不多,趟着没过脚面的雨水深一脚浅一脚的往厂里走去。 第90章 厂区排涝 易中海一行人路上还遇到了比较深的水潭,幸好在大家相互扶持下,才没有掉进去,这些地方就是街边、路面的低洼处,雨水都积到了这里,逐渐的形成了内涝。 等到了工厂,厂区跟街面也差不多,大部分地方都是泥土的地面,这时候可不流行水泥地面,这在哪个工厂都扛不起这个成本。 几处空旷低洼的地方已经看不出来水到底有多深了。 在平坦的地面上,暴雨打在水面能激起很高的水花,并且能很清晰的看到被雨水打出来的地面。 对于工厂里那几处低洼的地方,雨水落上去,就激起了一些水花,但整个水面却非常的平静,就跟大雨落在湖面一样,水面上还有厚厚的一层垃圾、木屑、杂物等,甚至连死去的动物也被雨水冲到积水处,飘在水潭上面。 好不容易趟着积水走到车间,车间里的电灯已经打开了,车间外面一片阴暗,车间内部一片昏黄,这时候因为暴雨,电压非常的不稳定,灯泡还时不时的闪几下,气氛格外的吓人。 工人们的蓑衣也没脱下来,斗笠放在了自己常使用的机器旁边,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大概过了半个小时,车间经理过来了。 这位车间经理是接替升职了的胡春生的,也是一位红党党员,姓黄,叫黄浩乘,大概三十多岁,接近四十岁的样子,是从其他车间调过来的高级工、大师傅。 所以他说话大家还是能信服的,不像其他车间的经理,都是老式管理人员,自从红党在厂里做了民主改革后,工人们并没有以前那么的配合。 “同志们,工友们,静一下啊,这外面雨越下越大,还不知道要下几天,厂区里的积水越来越多了。“ ”而工厂里的设备是国家工业发展重要的基石,咱们要防着积水漫进车间,影响了机械设备,所以厂领导们开会,决定了今天上午先不上班。” “大伙儿先辛苦一下,在厂区里多挖几条排水沟,把工厂里的积水引到厂外去。” “咱们可不能让机械被水渍侵害了,万一出了故障,又得花时间维修,那么工友们又得在家里歇业了。” 听到黄经理的话,不少人立马想到了年初的时候,工厂停工,家里断了顿的恐怖,大人小孩都饥肠辘辘,面带菜色,每天起床第一件事就是今天该弄点什么回来养家。 这种事情,大家再也不想经历了,中高级工们工资高,家底厚,但也不愿意停工,不过对于吃喝,只要是家庭人口不是太多的,没有多大压力,对于学徒工和初级工来说,那停工的短短两个多月跟噩梦一样,她们也是最坚定的不想停工的。 俗话说“有恒产者,有恒心”,对于中高级工来说,工资高,收入稳定,有存款。 在古代是就是有恒产,在现在就是中产,他们是盼着稳定不出现混乱的,短时间的停工影响并不大,所以只要不是关乎他们的重大利益,都无所谓,同时他们还比较害怕动乱,害怕后来人分享他们的利益,想尽办法往恒心,往稳定,往堵后来人的路上狂奔,哪怕是当权者的政策是有利于大多数人的,他们还是鸡蛋里挑骨头。 对于学徒工、初级工来说,在古代是佃农,在现代是普通基层工人。收入不高,家庭压力大,一点波动就能影响一家的生计,他们就是无恒产者,没有存款,没有保障,生活的压力逼着他们拼命的挣钱,想提高收入,他们是最关注自己收入的一群人,所以凡是稍微有一点有利于他们的事情,就会拼了命的想支持,就为了活的好一点,只要当权者没有忘了他们,他们就是最支持的。 于是学徒工和初级工们,纷纷哄闹了起来。 “黄经理,快安排吧,我们听您的” “黄经理,可不能停工啊,一家老小要养活啊。” “黄经理,您说怎么干,我们跟着您” “黄经理,放心,我保证不让机械被破坏,大家都盼着过好日子呢” …… 个个七嘴八舌的,激动的发言。 黄浩乘无奈的爬上了机器,一边用两只手拼命的往下按,做出安静的动作,一边大声呼喊:“同志们,我理解大家,所以大家放心,一会儿大家排队区领锄头、铁锹、镐头,咱们以小组为单位,分片分组,有组织的进行清理,保证快点结束。” “厂里也会给大家准备姜汤,希望大家做好防雨措施,别被淋感冒了。” “等今天把排水设施安排好了,厂里就打算给大家放假,让大家回去好好把自己家里检查一下,有积水,有漏雨的地方及时修理,免得出现安全隐患。” 这下大家又议论起来了,果然自从红党进厂,娄记机械厂的风气就开始变了,各种有利于工人的政策纷纷而来,大家的日子也有了盼头,于是变着花样的夸赞着厂里的红党领导干部,又对于原来娄记机械厂的老的管理人员鄙视不已。 很快在黄浩乘的组织下,大家六七人一个小组的,组成工作队,有序的去仓库领取工具。 铁锹、镐头、锄头等农具,铁锅、菜刀、火钳等家用工具,娄记机械厂每年都用生产机械的边角料打造不少,不仅能不浪费钢铁,还能收回一些成本,所以仓库你的存货真心不少,厂里加上还在修建新车间的新工一起足足1500号人,一人拿一件工具,才占了仓库里库存的一小部分。 等工人们领好工具的时候,厂区里已经被规划好了。 这下就体现出了工厂里的管理人员的高效率,规划排水沟的是因为修建新车间,而被支援到娄记机械厂的工兵和建筑设计人员。 在各车间还在组织动员会的时候,他们就已经在厂区里勘测了,在规划的水沟的位置,沿途插上木棍,规划出路线,凡是厂里低洼的地方都最起码有三条排水沟通往工厂外面。 此时娄记机械厂在东直门外,按老的划分就是东郊一区、二区的样子,在三元桥、四元桥中间,离坝河不远,所以排水还是很方便的,只要打通了排水水沟,厂里的积水就会很快的排到厂外去。 等工人们拿着工具到了厂区的空地上,就显得差距了。 易中海他们车间因为黄浩乘很好的动员了起来,大家以六七人一个小组的,很有纪律的排着队往前走,个个带着斗笠,披着蓑衣,卷起裤腿扛着工具,哪怕是没有经过军训,也有了一丝气势。 而其他车间的就比较稀稀朗朗的,乱七八糟的,没有任何纪律的,懒懒散散的,一看就知道是老的娄记管理人员命令式的,强制式的动员工人,不跟工人说清楚,让人怎么配合? 更何况中高级工人对于停工几天无所谓,反正乐见其成,现在红党搞扫盲和技术培训,坏了规矩,这是在砸他们的饭碗,他们巴不得停工一段时间,让坚持不住的工人主动离职,也减少一些后来的竞争者呢,怎么会主动配合,而人是群居动物,学徒工和初级工都是懵懵懂懂的看着中高级工,他们干什么这些初级工就干什么,毕竟高级工在工人群体里还是很有影响力的。 这一对比,就呈现出了差距了,易中海他们车间,黄浩乘是把事情跟工人说清楚了,这关乎所有人的利益,于是大部分的初级工和学徒工的声音压过了中高级工,让他们不能不配合,而其他车间就是乱来了。 站在旁边的娄振华脸黑的很,从红党进厂参与管理以来,有红党管理的车间,对于厂里的各种政策是最支持的,最坚定的,而其他车间就是拖后腿的,楼振华也不是什么善人,要不在长达12年的混乱年代里,不仅资产没有缩水,反而还不断扩大,而这些自家的老人们纯粹是为了自己个人利益,不把工厂当回事了啊,看来得好好整顿了。 在心里琢磨了半天,楼振华做下了等事情过去,好好整顿工厂管理,不再提防红党,让他们全面参与进来。 做好了决定,看着乱哄哄的场景,怎么都不得劲儿。 最后娄振华整理了一下自己身上稍显宽大的西装,扭过头抹了抹头发,尴尬的走到马向东书记身边,语气稍显卑微、请求的说。 “马书记,麻烦您组织一下你们红党的党员,给其他车间做一下动员吧,这么搞下去,不是事啊,得拖到什么时候才能把水排干?” 马向东点了点头,又召集了党支部所有党员,交代下去,让他们带工人群体中,把这事跟工人们说清楚,做好动员。 党员们 效率很高,半个小时就完成了1500人的动员任务,并且在党员们带头下,工人们热火朝天的挖起了排水沟。 第91章 娄振华的恼火 因为有红党的党员干部带头干活,喊着号子鼓劲儿,整整一个上午,1500人冒着大雨,挖掘了几十公里的排水沟,不仅把工厂内部的洪涝给排了出去,甚至连工厂周边的农田街道等的低洼处的积水也全部排走。 上午整个娄记机械厂除了后厨,可以说所有的工人都上阵了,甚至连男厨师们都加入了进来,他们不断地抬着热姜汤,冒着狂风暴雨,深一脚浅一脚的往工地上送。 刚开始动员的时候,还有不少老的管理层企图看红党党员们的笑话。 红党党员在马向东书记带领下走了,组装车间的大门口就留下了娄振华跟一众管理层在那指指点点的讨论。 他们不是西装加皮鞋,就是白衬衣白衬衣、西裤加皮鞋,哪怕是车间经理也一样,而红党的党员们却是跟工人们一样穿工装。 所以这些人时常笑话红党都是土包子,狗肉上不了席面,哪怕是进城了也一样。 这不,马向东刚走他们就阴阳怪气的说了起来。 “你们瞅瞅这群土包子,简直当不了城里人,天天跟工人、百姓混在一起能干啥事,装模做样的。”这是站在娄振华身边的一位穿着衬衣,打着领带,皮鞋擦得锃亮,留着一个大背头,满脸富态的一位干部说的话。 “陈部长,你可别小瞧了这群泥腿子,哪怕是这群人不会享福,可是干事还是有两把手的,你们后勤的我不知道,就我们人事部的被红党的人摸了一个通透,要不是红党没有参与厂里人事工作,我估计啊,基层干部他们得换一大半,到时候这工厂是谁的可就说不准了哦。” 这位人事部的王部长,是娄振华大老婆家的兄弟,也是娄振华的小舅子,不管是从说话还是打扮都是扮着大人物的样子,同时又把自己弄得油头粉面,一个偏分的发型,不仅没有给他装大人物带来气势,反而看上去觉得有几分猥琐。 这位是从娄振华建厂开始就进入娄记机械厂工作,也是前段时间娄家的主要人手撤到香江了,他才从人事部副部长上来,看着红党在机械厂风生水起,自己又没捞到多少好处,正好趁这个机会给娄振华上上眼药,打算借娄振华的手,好好修理一下红党。 可是他千算万算,也没算到娄振华这段时间的心思本来就淡了下来了,要不是红党,人家娄振华都死了好多次了,再加上易中海他们车间的工人不仅技术提升的最快,而且生产效率最高,浪费的物资最少,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哪怕之前娄振华对于红党过多插手工厂权利,心里不太舒服,可是资本家不会跟钱过不去,只要能提升利润,有啥不敢干? 娄振华也不说话,静静的听着,对于自己的小舅子不时飘过来的眼神视而不见。 其他管理层不知道,一个带着眼镜,斯斯文文,看着非常精明的男人站了出来,继续说添油加醋,“王部长、陈部长,你们可不知道啊,现在我们财务部过得也是水深火热、胆战心惊啊,他们派来的那个监督财务的,那真是一点缝都不给钻,拼命的限制管理层的小灶和报销,却把多余的钱往普通工人身上投,你们说说那些车间的狗东西,算什么,凭什么给他们那么多的好处,就算走了,出事了,也随时有大把的人愿意进来啊。” “这让红党在厂里这么一折腾工人就不好管理了,这点我想生产部的各车间经理最有发言权吧。” 车间经理们也七嘴八舌的回应。 车间经理们本来应该是跟工人们一起去挖排水沟的,可是现在都在这里,还在这儿起哄,连他们的部长胡春生都跟着工人去干活了,就可以看出这些人是多么的不堪造就,今天要不是红党的动员,厂里还不知道要遭受多大的损失。 不管他们怎么拱火,娄振华依然毫无反应,静静的看着远处的工人们。 不到半个小时就动了起来。 这热火朝天的样子,让娄记机械厂的老管理们惊得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娄振华扭头看着身上干净整洁的管理人员,再看到在工人群体中忙碌的全身泥水的党员,别提心里有多么的别扭了。 这让娄振华不由的想起了早上刚到工厂,马向东书记找到他说的话。 …… 由于最近一段时间娄振华老是被袭击,干脆眼不见心不烦的,住在了厂里躲清静,厂里有一个连的战士,有安保部门巡逻,要是厂里都不安全了,那娄振华真的没地方可去了。 早上娄振华刚起床,就在门口看到了穿着蓑衣带着斗笠,脚踩着一双草鞋的马向东书记。 当时娄振华简直惊掉了下巴,这可是红党内部按行政级别,算是中级干部啊,打扮的跟老农一样。 而马向东看到娄振华起床出门了,连忙迎上前来,脸上带着浓浓的焦急和不安。 “娄厂长,您总算起来了,大半夜就开始下暴雨,惊醒了我,一想到工厂我怎么都睡不着,天一带着些亮光,我就赶来了。” “我担心工厂积水,要是漫灌到车间里了,就会破坏了我们花了大代价,好不容易才修理好的机械等生产资料。” “我现在来找您就是想跟您商量一下后续的安排,做好防涝工作。” 娄振华听着马向东絮絮叨叨的说着,脸上带着的急切和疲惫一点都不会作假,又扭头看了看外面的瓢泼大雨,内心立马涌现出了浓浓的感激之情。 要知道工厂股份的大头可是自己的啊,这马书记居然比自己还上心,说明他真心的在为国家工业发展,做出了十二分的努力。 往年哪怕是工厂规模没有现在这么大,遇到雨季了都不能调动工人排涝,只能停工,然后让工人把机器往高处转移。 “马书记,这么大的雨,厂里又有这么多的机器,排涝不现实吧?” 马向东拍了拍胸脯,“交给我们红党了,我们的原则是团结一切能团结的,跟敌人作斗争,哪怕是这些洪涝,我相信只要我们团结了大多数的工人们,也能很好的完成排涝工作。” 娄振华不可置否,要是工人那么容易就说动了,往年也不会在雨季停工。 不过娄振华还是没有打击马向东,“行,马书记你们试试吧,不行还是用老办法。” “我一会儿就配合你,让各部门的管理人员来会议室开会,你安排一下。” “先回办公室喝杯热茶吧,别冻感冒了,我也回房间里洗漱一下,然后我们去会议室碰头。” 过了半个小时,工人们和管理人员都到了厂里,然后在马向东和娄振华的组织下,进入会议室开会。 “同志们,这暴雨不知道要下多久,大家来的时候想必都看到了,厂里有不少的地方满是积水,工厂车间里要排除洪涝灾害,所以我在这里做一下安排。” “一会儿各部门管理人员散会后,回去动员工人们在厂里挖排水沟,把积水排出去,工具厂里都是现成的,大家出人力就行了,这时命令,不容反驳。” 在座的,除了红党干部以外,其他人听了马向东的话,都带着不屑的表情,撇撇嘴,牢骚满腹的看向娄振华。 娄振华也一拍桌子,“像什么话,还有没有一点素质?” “马书记说的必须要执行,他的命令就是我的命令,要不折不扣的完成,时间紧,任务重,大家分头行动,散会。” ………… 在脑海里回忆了早上的事情,然后又听着旁边干部们的议论,跟忙碌的党员们形成的反差,这种鲜明的对比娄振华的怒火直冲头顶。 “中午吃完饭,休息一下,所有干部到会议室开会。” 说完也不理这群眼高手低的东西就回到了自己的办公室。 第92章 开会(上) 中午工厂又为工人们安排了一顿丰盛的午餐,作为大家参加排涝,拯救工厂财务的奖励。 大肉包子、清炒小白菜、红烧肉,吃的工人们非常满意,再配上了排骨海带汤,瞬间赶走了被雨水带来的寒气。 吃完午餐工人们各自回家换衣服,因为哪怕是穿着蓑衣劳作,磅礴的大雨也能透过蓑衣钻到人们身上,要是不及时换掉衣服,可能有感冒的风险。 而管理人员就没有这么好的运气了,吃完午餐,就赶到会议室开会。 偌大的会议室里娄振华和马向东书记坐中间,而以前的管理人员则是跟红党的干部,在一张长桌两边隔空对坐。 一边西装笔挺,洋气十足,另一边潮湿的头发,配上还有补丁和水渍的衣服,两边都互相瞪着对方。 洋气的那边的管理人员高昂着头,挑衅的看着红党这边,仿佛胸有成竹。 红党这边的干部看着对面,脸上挂满了不屑,甚至部分人还带着批判、审视的眼神。 马向东和娄振华也没有说话,任由他们两边这么对立着,哪怕在暴雨天气下,空气比较湿润,也挡不住两边人心里的火气。 眼看就要掐起来了,娄振华才喝了一口茶,然后把茶杯猛然往桌上一砸。 “砰……” 在这空旷而安静的会议室中,甚至还产生了回声。 原管理人员这边吓了一跳,精神为之一振,有胆小的甚至吓得站了起来,而红党这边则若无其事的把头转向娄振华这边。 短短的十几分钟时间彻底让娄振华看清楚了自己手下人的成色。 红党这边是经过多年残酷战争和恶劣的环境下催生出来的一批精英,他们专业、专注、酷爱学习、思考,而自己这边则是更多的混日子,甚至是赶上了社会形式而走上的管理岗位,并没有多少真本事,搞钱倒是好手。 在过去十年里,在中国的实业家、工业资本家,只要能不被秃党、日本人盘剥,能安稳的做到了解放后,就没有不赚钱的,尤其是重工业,甚至说只要原材料不断,那就是躺着赚钱。 而娄振华靠着德国大使馆和金钱铺路,也少有麻烦,在这顺风顺水的高速发展过程中,对于全厂管理人员并没有带来多少考验,所以都是靠着关系升上来的。 所以娄振华决定做出改变。 “说实话,我今天非常失望,尤其是你们这些老人到底一天天的脑子里在想什么?” “我开的是工厂,不是善堂,你们到底有没有把工厂当回事?” “今天人家马书记他们带着工人们挖排水沟,你们躲在组装车间看热闹,有没有把领导当回事?” “真当你们跟我或多或少的有关系,我就不会治你们?” “工厂最要紧的财富是这些机械和熟练的大师傅,以后不想好好干的就给我滚蛋。” 娄振华的这一通脾气发的,可是让老的管理层胆战心惊,他们来源都是十分复杂的,有跟了娄家几十年的老掌柜、老账房,有娄家亲家和娄家分支的亲戚,还有商界朋友的庶出子弟,都不是什么没有根底的人。 以前娄振华或许还有些所顾忌,还有些小算盘,可是易中海的一席话让他彻底弄明白了,以后在北平城里左右摇摆,是走不长的。 既然商界朋友们现在在排挤,还有人给秃党特务制造机会,那就别怪自己一条道的往前走了。 “从今天起,马书记带人入驻各部门,先在各部门副职担着,我这边会组织人手彻底清查厂里账目,也请马书记带人加入进来,最好从上级再要些人支援过来啊。” 马向东听得一愣,他以为今天开会是排除洪涝事后的总结呢,这在红党中,每做一件事,事后就会作总结,渐渐的就习惯了。 “上级现在人手也比较紧张啊,我们可以非专业性质的管理岗位可以从党员和积极分子里面提拔嘛,至于财务、会计之类的专业人士从财务部内部考察提升就是了,哪有这么麻烦,只要制定好规章制度,一切按制度来,出错的几率不大。” 两人旁若无人的商量着,这对于红党来说并没有什么情绪波动,在什么岗位不是为组织做贡献? 倒是那些老关系们就快闹翻天了,仿佛天塌了一般,本来他们在工人里面的威望和权力就已经被架空了不少,这要是再安排副手还了得? “姐夫,你这么搞以后厂里到底谁说了算啊,本来我们这些老人已经没多少权力了,你还缩减我们的权力,我们可都是自己人啊,你不帮自己人咋还向着外人啊?” 有了娄振华的小舅子带头,其他各路亲戚也杂七杂八的登场,“厂长,我们都是亲戚啊,都是向着你的,为了你好,你把厂子权力慢慢交给外人,要是出事了咋办?” “厂长,不是我瞧不起这红党这群土包子,他们会管什么城市,会管什么工厂,会发展什么工业,最后还不是得靠我们这些精英,他们天天说工农,工农,这些人大字不识几个,不是瞎捣乱嘛,哪朝哪代离得开我们这些文化人啊?” “厂长,你是不是被逼迫的,大不了我们跟着老爷子去香江也行啊,留在这有什么意思,红党管的这么宽,哪有我们这些人的好日子?” “厂长,咱们或许有些不对,但是咱们改还不行嘛,引进外人算什么?” ………… 这些话可是一点没有给娄振华和红党干部的面子,这让娄振华有些恼火。 扭头一看,发现马书记正在奋笔疾书,今天这场会在马书记看来还是非常有意义的,能通过那些管理人员判断出大部分国内工厂的一些情况,可以为以后改革打下基础,比如工厂内错综复杂的人际关系,业务水平参差不齐的乱像,管理人员的利益点,改革途中要注意的事项,突发情况的应对等无数信息。 所以马书记一点都不恼,甚至盼着他们多说点,以后改革才能有的放矢。 见马书记毫不生气,娄振华也佩服的很。 “行了,就这么决定了,查账、限权是必须得,你们的目标是弄钱,当我不清楚嘛?” “而我的目标从建厂开始,就是发展国家工业,以前没有这个机会,现在有红党这个全力支持工业化发展的组织的支持,我要是再不抓住机会,就是傻子。” “我不管你们咋想的,能跟上我的脚步,就跟上,不愿意干,觉得过得不愉快的可以立马辞职走人,我不拦着,走之前把你从厂里贪的钱财教出来,我就不计较了。” 这一桶堪称画底线话,震得这群人瑟瑟发抖。 看来以后只能夹起尾巴做人了,现在外面哪有什么好的工作机会? 而且连红党什么政策都不清楚,也不敢胡乱做生意,又没有什么本钱往国外跑。 见这群人乖了下来,娄振华继续说道:“大家可以仔细想想,我们先休息一下,要上厕所的上厕所,半个小时后继续。” 第93章 开会(中) 娄振华说休息,可是没有一个人出门,红党这边的人无所谓,那些厂里原来自认为的精英们这会儿也不说话了,自个坐在座位上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头垂的快沾到桌子了。 红党这边的干部们饶有兴趣的看着对面的人。 “好了,重新开会吧,不管你们咋想,反正我是已经做了决定,想要提高利润率,想要提升管理水平,必须依靠红党这边,咱们不能老是这样高高在上,希望你们以后要多多向马书记他们学习。” “我不求你们无私奉献的精神,可是你们总得好好学学红党的思想吧,以后你不能在厂里找到自己的定位,想要有好的发展那就是痴人说梦,一会儿散会后,我就在办公室等着,有愿意走人的,我立马批复你的辞职,爱去哪去哪,当然觉得自己能力不够的,也可以申请调到清闲部门。” “现在由马书记来说说吧,看看马书记有什么想法。” 马向东听了娄振华的话,也感觉出来了楼振华是真心实意的想要整顿机械厂的乱象。 不由的松了一口气。 要知道这段时间以马向东为首的党员们,压力是非常大的,因为前段时间娄振华的思想波动,已经让他们被上级批评了,说他们想法挺好,就是有些急功近利,又没有合适的工作方法,同时还让马向东他们定时撰写、总结娄记机械厂的改造报告,上级解放的地方越来越多,正需要各种企业管理和改革的经验数据的时候。 再加上娄记机械厂的原有管理层和娄振华的不配合,更是让他们有些头疼。 现在既然娄振华自己出面,主动放弃了对红党活动的限制,想必自己和同志们的工作进度也会提升一大截吧。 “刚娄厂长说的挺好,我就没有多余的补充了,我在娄厂长说的话里再做一个延伸,同时也是给大家解惑,让大家知道我们为什么这么做。” “同志们,你们应该知道过去几十年我们国家长期被帝国主义国家所欺负,工业发展也没有很大的起色。” “西方有位政治家说过,钢铁即国家,哪怕是有些偏颇,但是底层逻辑是清晰的,那就是工业发展决定着国家的安危。” “我们主席也曾说过,落后就要挨打。” “所以为了我们,为了我们的子孙后代而不受欺负,工业发展和工业化进程是不能断的,现在需要大家提高一下自己的思想和认知。” “尤其是咱们机械厂以前的管理人员,你们现在不仅仅是有一份用来养家糊口的工作,更为重要的是,我们也是国家工业的一环。“ “咱们厂是目前北平城最大的,工人人数最多的一个工厂,别说我们关注,甚至连我们最高层领导也很关心这里。” “这是我们发展工业的基石之一,所以需要大家提高思想认知,为国家工业事业添砖加瓦,祖国需要你们。” “同时对于你们辅佐娄振华同志,把咱们娄记机械厂做这么大,我还是比较认可的,这里面也都有你们一份功劳,我在这里代表我党,代表全国人民表示感谢。” 马向东刚说完,会议室里立马就响起了激烈的掌声。 这说法很新鲜,以前这些娄记机械厂的管理人员们,丝毫不关心外面的世界,他们由娄振华保护着,也没有太多的危险,每天只需要做好自己的工作,拿一分收入,甚至从工厂吸血来满足自己的利益,都是中产以上的人群,而且还没有生命安全的威胁,外面的事跟他们有什么关系呢? 这是有人第一次在他们面前说他们为国家的工业发展做出了自己的贡献,并且认可,这就让他们有些受宠若惊了,要知道他们真的只是单纯想挣钱而已,经过马向东一说,立马觉得自己变的伟大了起来。 哪怕是娄振华的小舅子也是颇受震撼,他可是出过国的,作为娄家的亲家,两家算是门当户对,只是自己是庶出,没有继承家里产业的机会,再加上在国外留学感受到的各种先进的科技,同时又被排挤,被歧视,所以回来之后,想做点什么贡献,可是又没有什么方法和途径,于是便自暴自弃的追求权力和金钱,同时言必西方,更多的是一种无奈、无力吧。 以前的他受美国那套民主、自由的思想影响严重,对社会主义很排斥,再加上回国后,舆论影响也普遍对红党不友好,也让他没有深入的了解红党的思想和政策,更多的只是人云亦云。 不说前些年了,就说现在,那些媒体哪怕是在红党已经解放全国大部分地区了,该攻击的还是攻击,这就影响了很多精英阶层的判断。 这时以这位娄振华的小舅子,机械厂的人事部王部长为首的各位大家族庶出的精英们,第一次开始不带偏见的正视以马向东为首的红党们。 抛开红党的负面宣传,这些人从红党进入娄记机械厂的种种举措中,都能看出人家红党发展工业是真心的,这也让这些见多识广的精英们,已经冷却的血液重新沸腾了起来。 而这些人又是管理人员的大头,被工人们称作少爷派、留学派,一旦取得了他们的支持,那么不仅能够对红党在机械厂的工作产生正面的影响,同时还能通过这些人背后的关系,影响到他们的家庭,能留学的庶出子弟,哪家不是资本家或者有钱人? “马书记,您放心,以后红党的工作,我一定全力配合,我也是出过国的人,知道我们的落后,能为国家工业发展做出自己的一份努力,我死也值得。” “以前对红党的政策和思想多有误会,而产生了排挤的想法,还请您见谅,也希望你们红党能在厂里给我们介绍一下红党的思想和政策,让我们也有一个清晰的认识。” 王部长刚说完,其他的留学派就开始附和,对于王部长的想法他们还是很认同的,都是庶出的,留过学的,他们哪个以前不是即对秃党政府怒其不争,又激情满满的想做点事的,可是还是败于现实。 听了王部长的话,马向东真的是大喜过望,因为王部长在娄记机械厂太特殊了,不仅是娄振华的小舅子,更在管理人员里最大的派系里面的留学派里面是领头人物,有了他的支持,所带来的影响不会小,工作也能更顺利。 “行,既然大家想了解我党的宗旨、思想和政策,那么我们也会满足大家,以后我们会在工厂里宣讲我们的政策,大家都可以来听,有不解的可以随时来问我。” 见气氛如此热烈,连红党其他的党员连上也挂上了笑容,有留学派的配合,以后工作会更顺利、更容易、更轻松。 这种氛围对于掌柜、伙计出身和工人出身的管理人员就不是那么美好了。 留学派还比较清高,哪怕是从厂里和工人手里弄利益,也不会太多,再说了各自家里每个月还有花用补贴。 有些人可能不了解这个时代,在解放前,一般大户人家是长子继承家业,其他不管是嫡出,还是庶出,都会自谋生路,或者在家里的产业里做事,顺便享受家里的花用。 对于像娄振华小舅子的样的留学人士,他们既不能继承家业,又不甘在自家产业里做事,就出来自己找工作,而跟德国大使馆,日本人,秃党关系深厚,背景强大的企业也是大家最愿意去的,工资更是很丰厚,作为北平最大的私人重工业企业,能在这里工作,说出去也比较有面子。 而掌柜、伙计派的都是娄家老手,跟着娄家几十年,对于怎么从主家搞钱那是熟门熟路。 工人派更别说了,这些人都是解放前起来的,或者说不能算工人派,只是当过工人而已,后来凭借强壮的身体,在工人里混成了工头,后来又从工人手上讹诈来的钱财,通过贿赂、投靠,借着日本人和秃党的关系走上管理层,所以他们是最恶劣的一群管理人员。 对于这两个派系,以前马书记或许还有些担心,现在更不怕了,经过这短时间的宣传,工人们大部分是支持红党的,再加上今天这次排涝,红党的动员能力,和带头作用深深的烙印在工人们的心里,有人想在厂里闹事,不配合红党的工作就更难了。 于是想清楚后的马向东,打算趁热打铁,把一些事情定下来。 第94章 开会(下) “同志们,既然大家都开始认同了,那么我们今天事情就一件一件的来。” “首先是我们厂今后的重大事情做决定的原则,这点就用我们红党的政策,采取民主集中制,对于厂里的事情,大家都可以提意见,然后投票决定,少数服从多数,一旦出了投票结果,所有人必须服从,并且无条件执行,这样不仅能提高工作效率,同时还能避免一些错误决定,让大家集思广益,总比一两个人做决定好,对吧?” 说完还看了看大家的表情,娄振华这边算是松了一口气,原来不是打算彻底夺权,这样也好,自己留学本来学的是技术,对管理确实不擅长,甚至有些筋疲力尽。 而以王部长为首的留学派就有些摩拳擦掌了,原来红党做决策是这个样子,那岂不是以后工厂管理,自己这些人也能插手了,哪怕是权力被红党限制了,可是作为中国的士绅文人思想熏陶的人,哪个没有点指点江山的想法,要知道以前厂里什么事都是娄振华决定的,不管下面同不同意,也必须执行,现在这么搞民主集中制,岂不是说自己学的东西有用武之地了? 不愧是能快要解放全国的组织,魄力就是大啊,看来以后得好好了解一下红党的政策了。 而红党这边自然不用说了,十几年的组织原则,已经习惯了,没什么大惊小怪的。 对于掌柜派和工头派们面色则是有难看,看来限权是一定的,再加上红党以后办事的组织原则,想耍一些猫腻,就更难了,可是又不能明确反对。 见大家都很赞同,马向东就把第一项记录了下来,然后继续激昂的说道。 “正好大家都同意,我们就投票做一个关乎厂里以后的决定,就拿今天这个排涝来说,以往我们并没有一个紧急事件应对流程,对于自然灾害的防备也不是很重视。” “所以我们立下一个制度,以后每年雨季来临之前,都提前组织工人,把排水设施挖掘好,免得对厂里财产做出破坏,所以以后类似洪涝灾害这类紧急事件都按今天的方法来,大家也提提建议,大家说有没有问题?” 这点就更没人反对了,今天的事情所有人都看在眼里,所以组织动员工人们解决厂里的紧急事件,目前就是最好的样板了。 这点没什么好说的,可是大家却忽略了一件事,那就是动员工人,搞工人运动,就会让红党的影响力更深,这点就算看出来的人也不会直说,谁让他们确实没有解决方法呢? “好的,接下来咱们进行第三项制度的制定,财务报销制度。” “大家都\\u003d知道现在我们的财务报销制度比较混乱,所以我们得制定一个标准出来,让大家有制度可循,而不是人治,想报销多少就报销多少,这点大家可以提意见。” 马向东的话一说,会场里的一个富态的中年人,脸色就变得极为难看了,腾的一下站了起来,面色狰狞的朝马向东嘶吼着。 “你们红党懂什么?” “是专业财务人员吗?” “报销制度不是该娄厂长制定么?” “你们这是想夺权?” 娄振华,脸色有些难看,这位是厂里的财务部长,是家里老管家的儿子,老管家跟着父亲去了香江,只留下这么一个儿子在内地跟着他,所以娄振华看在老管家的份上,还是非常给他面子的,可是他今天居然这么激动,哪怕是可能为了自己着想,那也不会这么激动啊,看来财务问题猫腻很大啊。 娄振华还没发话,这时候红党派过来的王干事立马站了起来,面色带着几分平静,针锋相对的反驳。 “陈部长,财务的问题,大家心知肚明,你真当大家是傻子了?” “要不要我把你中饱私囊的数据给念出来?” 那陈部长被吓得呆若木鸡,颓然的滑到了椅子上坐下。 大家就静静地看着他。 过了好一会儿,这位陈部长又挣扎起来,朝着娄振华大叫。 “厂长,我把我贪污的款项还回来,您可不要赶走我啊。” 娄振华心里早有了准备,脸上不带任何表情的说道:“陈然,我的陈大部长,你爹是从小看着我长大的,你也从小就跟着我后面跑,所以我给你留点面子,现在厂里不是我一个人当老板,红党也有股份,所以你还是还回来的好。” “至于你的去向,我也不难为你,带着家人去香江找你爹去吧,我的厂里是容不下你了,枉我对你这么信任。” 娄振华刚说完,陈然就颓然的靠在椅子上,泪水哗啦啦的往下掉,嘴里不断地念叨,“娄厂长,我对不起您,辜负了您的信任,这到了香江怎么有脸见老爷和我爹啊,” “娄厂长,留下我吧,我再也不敢了,我以后为您做牛做马,请您原谅我啊。” 娄振华丝毫听不进去,叫了门口的安保人员,把陈然抬了出去。 “陈然走了,现在的财务部副部长顶上部长,红党王干事顶上副部长,就这样吧。” 这场杀鸡儆猴,真的让在座的管理层戚戚然。 对于马向东提出的新的财务报销制度再也没有了阻碍。 确定了财务报销制度的限制,马向东也不好再得寸进尺了,再对工厂的管理制度进行整治,就会引起反感,反正往后的日子还长,还需要做长期斗争。 再加上留学派,刚有靠过来的打算,也不好再乘胜追击,毕竟他们现在连红党的思想、政策和制度了解还不全面呢,要是产生了反感就有些得不偿失了。 “今天就这些吧,不过我还是提一个建议,像今天这样的暴雨,不少工人家庭肯定有困难,房子漏水等问题也会比较严重,为了工人能够安心的在厂里工作,我们应该拿出一个救济制度出来,比如捐款、预支工资、受灾补偿、建立灾害基金等方法。” “提升工人兄弟们的凝聚力,对工厂的向心力。” 娄振华也很满意的笑了起来,“这是好事啊,我们重工业本来就已经很累了,能解决工人们的家庭困难,让他们安心的工作,提高技术,这对于厂里也是好事,每年花不了几个钱,比起这个投资,收益却很丰厚啊,一旦工人们能够心无旁骛的在厂里干活,我们国家的工业想不快速发展都很难。” “马书记还有什么好的建议么,只要是对厂里有好处的意见我都支持。” 有了刚才的陈然做榜样,对于这条大家就没有了意见,反正花的不是自己钱,没见娄振华都很认同么,顶多就是心里对于基层工人享受的福利有些不平衡而已。 马向东听了娄振华的话,也疑惑的点了点头,这娄厂长今天有些不一样啊,看来得抽个时间好好私下交流一番。 不过对于娄振华的话,他还是很有想法的。 “那就最后再提一个吧,这个就是咱们厂里以后得决策制度吧。” “咱们厂现在的开会的随机性太大,管理人员都是各管自己的一摊,对于管理人员的提升没有多大的好处。” “我们是不是应该把厂会的制度定下来,每周定时开一个总结会和吹风会,用来制定目标,集思广益的解决问题,总结好的经验,顺便培养一下所有的管理层,让大家对于工厂整体的发展,全国工业的发展的总体形式,都有一个明确的认识,让大家互相学习。“ “毕竟往后国家工业规模会不断扩大的,我们能培养、提供高素质的管理人员,对国家工业发展也是一种支持嘛。” 娄振华听了立马大笑着,拍着手,“这个好,还是马书记有水平,有见识,这事不用讨论,就这么定了吧。” 马向东赧然一笑,“娄厂长,谬赞了,我党发展壮大到现在,一是靠工农,团结了大多数,二是靠总结,这是我们的两大法宝啊,我这也是把我党的经验带了进来,都是更好的为了工厂的壮大,国家工业的发展嘛。” 留学派看着二人你来我往,有说有笑的定下了厂会流程,也心绪起伏。 大家不是没见识的人,就一个厂会,再配合上开头的民主集中制,对于今后工厂的发展,管理人员的提升,意见的集中,工厂的治理,思想的统一都有很大的帮助。 哪怕不是专业人士,听的总结多了,处理事情的手段和方法也自然而然的起来了,红党得天下不是没道理的啊,就管理人员这方面,凭借着开会和总结,都不需要以往的各种精英和士绅了。 学习、总结、推广,一系列的流程走下来,哪怕是不识字的都能做管理,更何况红党还在不断地在内部搞扫盲识字运动,人家是每天都在进步的啊,这是秃党的那群少数精英们能比的?。 一人一条意见,通过总结和民主集中,汇总到最上面,就是最好的手段。 第95章 厂里新的变化 开完会之后的几天,干部们就行动了起来。 首先就是在工会的组织下,各党员和领导干部开始积极在车间调研、走访、统计,确定危房和困难家庭的工人,并且积极上门调查,对于情况属实的,厂里还单独给了一天的假期,加上部分维修补贴,动员工人回家修理自己的危房,确保在暴雨下,不会漏雨,甚至发生垮塌等情况。 这项措施,不仅得到了工人们的高度赞扬,甚至工作积极性都大幅提升,厂里把工人放在心上,工人们总不能忘恩负义吧。 所以不少人打听出来了事情缘由,然后就是在厂区里不管是红党党员干部,还是娄振华,只要被工人遇到了,都会热情的打招呼,那种真诚的感激和微笑做不得假。 这对于娄振华来说就是一场洗礼了,再过去几十年,工人们看到他都是敬畏,甚至躲的远远的,遇到了那是大气不敢喘一下,现在难得工人们不怕了。 原来不止有名留青史,他人的真诚感激、感恩也让人身心愉悦。 娄振华感觉自己做的很对,无论是提升工人的福利待遇,还是致力于发展国家的工业,现在都是自己的追求,既然名利不能双收,那么自己何不图名呢,这对于家大业大的自己来说,更容易吧。 其实国外有人总结了人一辈子的5大层次的需求理论,生理需求、安全需求、归属需求、尊重需求、自我实现,这是人类这个生物的通病,先求吃饱喝足,娇妻美妾;在图安全的活着;然后渴望别人的认同和自己的归属的社交属性;接下来就是要在社交圈子和认识的人里得到尊重;那么最后想要过得有意义,那就需要有自己的毕生追求,自己的道,自己的伟大,想要做一些对他人,对家国,对人类有意义的事情,争取名留青史。 对于娄振华来说他已经跳过了生理需求、安全需求、归属需求,尊重需求,现在求得是自我实现。 要不怎么说国外的现代科学体系通俗易懂呢。 生理需求在古代提到的有多少,“饱暖思淫欲”,“饱饭暖衣”,“开门七件事,柴米油盐酱醋茶”,“田家输税尽,拾此充饥肠”,“时挑野菜和根煮,旋斫生柴带叶烧”,“田家少闲月,五月人倍忙”,这些哪一样不是提到了对基层百姓的生存、生理的担忧? 描写安全需求的名言警句更是多的数不胜数,“居安思危,戒奢以俭”,“安不忘危,盛必虑衰”,“安而不忘危,存而不忘亡”,对于安全的需求这是人们普遍关注的。 归属需求,像“海内存知己天涯若比邻”,“同是天涯沦落人,相逢何必曾相识”。 尊重需求,“朔气传金柝,寒光照铁衣”,“明师之恩,诚为过于天地,重于父母多矣”,“慢人亲者,不敬其亲者也”,“弟子入则孝,出则弟”,“令公桃李满天下,何用堂前更种花”。 至于自我实现,那就更多了,几乎没有一篇古文没有提到自我实现的内容的,“忧劳可以兴国,逸豫可以亡身”,“先天下之忧而忧,后天下之乐而乐”,“粉身碎骨全不怕,要留清白在人间”,我们古人追求的功成名就和名留青史就是自我实现,这是别人的认同和后人的铭记。 再说回厂里,有了娄振华的支持,留学派的配合,政策宣传班,党纲,党纪,红党的思想理论等各种学习班纷纷拔地而起。 厂里的财务整顿,治理也都有序的展开。 留学派在学习,掌柜派在观望,剩下的工头派就尴尬了,上不能获得支持,下不能让工人配合,只有少部分封建、传统、死硬的中高级技术工人跟着他们。 最后无奈的夹起尾巴,连以前找工人要好处的手段都取消了。 不过也带来了一些坏处,那就是不少中高级工人喜欢藏一手,不再踏实的教授,哪怕自己徒弟也一样。 对于这种情况马书记他们可不惯着。 又是新的一轮深挖恶霸工头,这就又清理了一批以前不好动的管理人员。 对于高工们藏一手,大家也集思广益的想出了办法。 首先建立了给踏实认真教徒弟的高工们多分配了一些徒弟,顺便还让这些高工跟着从外面调进来的工人们一起在培训班上讲课。 其次制定了更加详细的奖励制度,带徒高工每月每人奖励一万元补贴,定期考核,如果徒弟技术提升快,还有更多的奖励,并且通过厂内广播进行宣传表彰。 再次搞起了先进工人的评选,每月一次,记入档案,并且给予实物和奖状等奖励。 最后对工人进行分组,评比先进集体的活动,鼓励小组内部积极提高技术,分享技巧,提高生产力。 一套组合拳下来就调动了所有工人的积极性。 哪怕是这几天下雨,工厂也没有改回原来的作息时间,照例是早上6点上班,一天八个小时,再加上下雨,工人们也不愿意来回跑,都留在工厂里,这就让工人们白天多了五六个小时的培训学习时间。 同时因为留学派的配合,马向东又跟娄振华商量了之后,重新组建了技术部,把大部分有留学背景的都调进了技术部,并且让技术部带领机修车间,负责对工厂内的技术改进,机械维修。 毕竟这些留学生都有不少的理工科基础,同时还有外语经验,能够对各类公共期刊进行翻译,就算不是专门学技术的留学生,也能通过学习,快速的胜任技术工作。 这一番操作下来就给了娄记机械厂以后得发展,注入了新的活力,打下了坚实的基础,让机械厂有了慢慢自力更生,发展壮大的本钱。 机械厂迸发出来的活力是惊人的,短短三天生产效率就提升了百分十五,这才是刚刚开始。 甚至不少工人都成为了积极分子,打算学习红党的思想,加入党员队伍里来。 这段时间厂里的变化和总结,也被马向东送到了军管会和北平市政府,也获得了上级的高度赞扬。 第96章 贾家出事了 “易师傅,易师傅,快出来看看吧,你们院儿的贾福出事了。” 易中海连忙放下水壶,从身边拿起蓑衣就往外跑。 断断续续的雨,下了半个月还没有停下。 雨季不仅为北平城里的百姓们生活带来了很大的压力,出行不便,临时的散活儿减少,不少人都还在愁着吃饭问题。 这场雨对北平电厂的压力也很大,外面的煤时常运不进来,线路也经常出问题。 而娄记机械厂也受此影响时不时的停电。 所以现在是工厂停电时间,也是易中海的休息时间,被从车间里喊了出来,易中海一边打听事情经过,一边往事发地点跑,甚至连斗笠都没戴上。 “易师傅,这不工厂停电了嘛,打电话问电厂,电厂说他们没停电,然后电工组的经过排查,最终确定是我们工厂自己的问题。” “我们工厂里面有不少线路老化,车间里面的墙上,也通过窗户渗进了不少水,这就把电路搞短路了。” “然后技术部的让电工组维修,这贾福他们就去了。” “在维修途中,突然漏电,然后贾福被电打了,现在已经断气了,所以厂里让通知你们院儿里的人帮忙安排后事,顺便去工厂商量一下补贴问题。” “毕竟在厂里去世的,咱们厂也不能不管啊。” 易中海终于知道事情是怎么回事了,又想到贾家这老贾一去,就剩下张翠花和贾东旭两个人了,这以后日子可就难过了啊。 要知道电工在工厂里面可是十分轻松,且吃香的岗位,厂里有句老话,“紧车工,慢钳工,吊儿郎当当电工,不要脸的是焊工”。 车工,要求眼疾手快;钳工,慢中求细;电工,轻轻松松;焊工,工作时焊条高温对面部不好。 虽然电工的活儿轻松可是也比较危险,这个时代的电线、电路可没有后来那么精细,许多的电线都是电工由着性子乱来,怎么方便,怎么舒服省事,怎么来,这就给后来的电工带来了很多的安全隐患。 等到了事发现场,这里已经围了不少人了,工厂里的管理人员也全部都在,还有不少的工人看热闹,毕竟这时候停电没活儿,大家都有空闲时间。 等易中海挤进层层叠叠的人群,地上躺着一个人形物体,身上还盖着一层白布,被围成一个圈子。 易中海朝四周看了一圈,四合院儿里凡是在机械厂上班的工人都来了。 旁边大部分工人脸上都带着些戚戚然,年轻工人眼神里透露出了恐慌、躲闪,中年的工人感同身受,带着浓浓的悲伤,老年的工人脸上写满了淡然。 在这过去的几年,大家不是没见过死人,饿死的、病死的、战乱死的,各种都有,突然在自己上班的工厂里出了事,这就让才上班的新工们有些害怕了。 中年工人们,大家都是熟人,还经常在一起聊天、逗闷子,这突然人就没了,再加上这是重工业工厂,时常有工人因为操作不当,或者机械故障等意外去世,大家都活的小心翼翼的,甚至还有不少人觉得活一天是一天,得好好享受,大家工资又普遍比外面高,所以经常乱花,看到了去世的贾福,就想到了自己。 老年工人是见多识广了,他们都是从最早期建厂的时候从其他工厂挖过来的带徒弟的师傅,在他们几十年的经历中,见多了这些重工业工厂的意外事件,可以说他们能活着,他们的技术都是通过这些去世的人身上总结下来的,都是活命的本事,他们哪个在工厂里没见过几十个去世的人? 在那年代重工业工厂是从国外学不到技术的,举个最简单的例子,像机械制图等基础的本事,国外都严防死守,出国留学的大部分是文科类,不是他们不想学理科,而是国外不让,就是为了专门培养西化思想的文化知识分子。 只有二战以后国外才放松一些,特别是德国,最先开放理工科和军工科给中国留学生,到了35年以后,这种限制就有些形同虚设了,这时候才有了大批留学理工科的知识分子,才为后来的发展打下了基础。 就算这些知识分子学习理工科,也还是只允许学设计和基础理论,对于生产流程和工厂运营,可谓是一窍不通。 而对于底层的技术工人,那真是拿人命试验出来的操作流程,这背后是血淋淋的事实,是解放前的几十年,中国工人拿着一代代的人换下来的经验。 所以别觉得现在工人难做,最难做的那几十年的,大家不知道而已。 看着大家的表情,易中海也心里翻腾不已。 这是十几年的邻居啊,就这么眼睁睁的没了,四合院里不是没死过人,那是病死、饿死、战死、自杀死,唯独没有在工厂里死过人,贾福算是四合院儿里的第一例。 看着躺在地上的贾福,易中海不禁想到了自己的第一个师傅,那是一个严厉又和蔼,暴躁又细心的男人。 对于他们这些徒弟,那是尽心尽力,教会了他们一切能活着着的手段,哪怕是经常挨揍,易中海也觉得很值。 这算是对易中海这一辈子影响最大的男人了,他的父母都比不了,哪怕是父母养大了他,可是这位师傅却教会了他的活命本事,吃饭的手艺。 只是当时看着师傅躺在血泊中,易中海升起了无限的恐惧,听说过重工业工厂死亡率高,没了师傅的初级工易中海,只想好好的活着。 这也是易中海和梁万福起矛盾,长达七八年被排挤的原因之所在。 现在一切都过去了,易中海也通过学习,掌握了不少的机械知识,发生意外的概率也就变得更小了,这让易中海松了一口气。 “老易,老易,你在想啥呢,喊你半天你没听到?” 随着胳膊上传来的一阵动静,惊醒了陷入沉思的易中海。 扭过头一看发现是刘海忠、何大清、袁建声,还有后院的新工孙连成,此时孙连成还在瑟瑟发抖,连自己嫂子去世的时候也没害怕成这样。 “老刘,你们也来了,还有你拍我干嘛?” 刘海忠张大了嘴巴,翻起了白眼,“咱们院儿里出了这么大的事情,咱们能不来吗?” “刚才喊你半天,你也没答应,在想写啥呢?” 易中海没好气的拍开刘海忠的手,“能想什么,贾家就一家三口,现在老贾去了,小贾还没有正式工作,这让小贾他们以后咋活啊?” 随着易中海说完,四合院儿里来的人们也一阵戚戚然,心里泛起了阵阵同情,是啊,贾家以后在生存,还不知道这事厂里咋解决,都是街坊邻居,又不能让他们睡大街,可是长时间接济也不是事啊,看来还得从厂里想办法。 他们正在谈论,这时从人群外面传来了一阵女人的哀嚎。 第97章 贾张氏闹事 “老贾啊,你怎么走了啊,我滴老天爷啊……” “嗷……” 易中海他们互相的看了看,这声音一听就知道是张翠花,这贾家的人终于来了,要是不来厂里也不好收尸啊,可是就在厂里摆着,影响也不好啊。 随着张翠花的鬼哭狼嚎一起传进来的还有小贾悲伤的哭声,家里的顶梁柱倒了,小贾以后再想出去潇洒就比较难了,要承担起养家的责任了。 周围看热闹的人,听到了哭声,也给张翠花母子二人让开了一条路。 母子两个顺着工人们让出的通道,一边哭着,还一路狂奔,直扑到还在地上躺着的贾福的身上。 两人现在浑身湿漉漉的,往贾福身上一扑,立马把泥水粘在了盖在贾福身上的白布上,再配上贾福身上流出来的血液,将白布染得分外显眼。 “老贾啊,你个没良心的啊,怎么这么早就走了啊,留下我们孤零零的母子俩,可咋活啊?” “我一个寡妇带着一个孩子还不被欺负死啊?” “老贾啊,求你睁开眼吧,我们娘儿俩,离不开你啊。” “老贾啊,为什么不是别人出事,别人都好好的,咋你出事了啊,好端端的怎么就去了啊。” 这听的,旁边站着的电工直翻白眼,如果不是看着这张翠花的男人刚去世,都有揍人的冲动,这是怎么说话的啊,意外谁都没料到,难道还能让别人替老贾去死啊,谁家的男人不是人咋地? 刚开始大家还带着的同情彻底没了,哪有这么说话的,这让人安慰都不知道咋说出口。 贾东旭也跟着老娘大声的哭。 “爹啊,你咋就这么丢下我就走了啊。” “不是说好了要给我娶媳妇的嘛,你还没抱上孙子啊,你说咱们贾家三代单传,就盼着我开枝散叶啊,你这走了谁给我张罗啊。” “爹啊,您不能这样丢下我啊,你还没给我找一个正式工作啊,这让我以后咋养老娘啊。” “爹,你咋不小心点儿啊,你不是常说电老虎吃人,危险的事让别人去嘛,就算不得已要自己上,也要做好防护的啊,排除故障只要厂里能正常使用就行了,今儿你咋自己上了啊。” 好家伙,围观的工人们直呼好家伙,这算是开眼儿了,这娘儿俩都不是什么省油的灯啊,简直是一脉相传的啊,这老贾是怎么管家的,平时也是一个挺和气、大方、跟谁都说的来的人啊,咋就有这么一对奇葩的媳妇和儿子啊。 这让其他工人怎么看? 哦,本来你们电工班就比较清闲,这到头来,还是应付了事,危险的事互相推,甚至糊弄事啊,大家都不容易,凭什么他们拿那么高的工资,一停电,工厂各车间全都得歇菜,大家也要生活的啊。 还有这小贾也跟长不大的孩子一样,啥都要老爹安排啊,巨婴嘛不是? 不管其他工人咋想,反正站在旁边的娄振华和马向东是有些听不下去了,再闹就要出乱子了。 而且这电工组,也确实不像话,关乎厂里的命脉的事,能乱来的? 看来电工组也得好好整顿,顺便请一个技术专家来帮忙参谋参谋,十几年的老电线,乱搭乱建,电工们也敷衍了事,不出问题才见鬼了。 娄振华对着旁边的秘书耳语几句。 那位秘书连忙跑到易中海身边跟易中海协商。 “易师傅,这母子俩,是你们院儿的,您去帮忙劝劝,让他们别再闹了。” “先把尸体收一下,别耽误其他的电工师傅们维修。“ “有什么事,去办公室里,领导们都在,咱们好好协商,争取给点补偿,再闹影响不好。” 易中海听了也比较无语,这事咋还掉到自己头上了,这事比较难办啊,办不好就得担上一个欺负孤儿寡母的名声。 而且以前在院儿里张翠花和贾东旭也没怎么胡来啊,贾东旭除了天天胡混,也没闹出什么事来,而张翠花更是在四合院儿里和和气气的,也不是惹事的人呐。 不过领导交代下来的任务,易中海还必须得完成,不过就他一个人可不顶事啊,于是易中海打算拉上刘海忠、何大清他们一起行动。 “老刘、老何、老袁大哥、小孙、小吕,这贾家母子是我们院儿的,大家还是一起劝劝他们吧,领导交代下来的任务,咱们得完成啊,不能让贾家这么闹下去了。” “再闹对我们院儿的名声不好,像小吕他们不少人都是要结婚的人了,咱们院儿的名声坏了,哪个敢嫁进来啊。” 听了易中海的话,一群人就往贾家母子那边走去。 工厂用电基本都是高压,所以老贾被电打死了,身上带着一股焦糊的味道,还掺和着阵阵肉香,再加上被电死之前的大小便失禁,又带来了各种难闻的味道,配合上潮湿腐烂的地面味道和血腥味儿,易中海一行人刚走近,混杂着各种味道的气味扑面而来。 这味道让人忍不住想捂鼻子,可是又看着躺在地上的老贾,又觉得这样做不合适,人死为大,该有的敬重、礼仪还是要有的。 忍着难闻的味道,在易中海带头下,一行人,先是给老贾鞠了一躬,然后走到贾东旭和张翠花身边,蹲下细心的劝说。 “贾家嫂子,小贾,你们别闹了,影响不好,你们也不想老贾在厂里最后的一点名声和人情,被你们败光吧,毕竟还是要准备后事的啊。” “而且厂里说了要赔偿,找你们商量解决方案,你们在这闹着,这不是耽误领导们时间嘛,人家领导们天天大小事一大堆,多忙啊。” “再说了,您二位也不能让老贾就这么在地上躺着啊,这地上这么潮湿,咱们别再埋汰老贾了,让他走的安心点行么?” 张翠花听了易中海的话,立马又吼了起来,“领导,领导,你就知道领导,我们家的老贾还躺在地上你们看不见啊,这可是你们十几年的老邻居啊,还比不上你们的领导?” “我告诉你,易中海,这没有你个绝户的事,你们厂里的领导要是不给我一个满意的交代,我们今天要闹得你们的工厂不得安生,我看到时候丢的谁的人。” 这通话声音很大,不仅让娄振华他们脸色难看,也让易中海的老脸也挂不住。 这有几年都没人在自己当面提绝户这个词了,这张翠花是疯了吗,逮住谁咬谁? 当着大庭广众下,给自己难看? “张翠花,我告诉你,领导们本来就是打算和和气气的跟你商量补偿方案的,你这么闹有什么好处?” ”不怕领导们一怒之下不管了?“ ”再说了,你们这么闹,还有什么名声,你不打算给小贾找媳妇了,名声坏了哪个敢嫁进你们家?“ \\\"你好好想一想,这现在不是领导们不解决,而是你们不给领导们解决的机会啊。\\\" 张翠花还打算再闹,可是旁边的贾东旭一听,名声坏了就不好娶媳妇,立马一只手捂住张翠花的嘴,一只手不断地阻拦。 见状,易中海他们一行人终于松了一口气。 这时候娄振华发话了,“其他工友们都散了吧,我和马书记,财务部长,人事部长,电工组长留下来跟死者家属协商,其他的工友们都回车间吧,别淋着雨,弄感冒了。” 于是在安保人员和个车间经理的带领下,大家都散开了,现场就留下了四合院儿的住户们,各位留下的领导,和贾家母子。 第98章 贾家的补偿 “贾家家属,这贾福是在我们厂里出事的,我们有责任对贾福的情况做出赔偿,这点还请你们放心。” “您即使不闹我们也会给您家里赔偿的,这要是不给赔偿,往后我们该咋处理其他的工人们的事情啊,其他工人哪会安心的工作,您说是吧?” 这下张翠花立马不哭了,抹了抹眼睛,并且瞪的老大,“怎么个赔偿法?” 看到这情况,娄振华等管理人员也不好说什么,人家丈夫已经去世了,还能咋地,一个妇道人家把钱看的这么重要实属正常,就是可怜老贾了。 “我们厂里有两套补偿方案,都是以前定好的,一个是1000万的抚恤金,再加上200万的丧葬费。” “另一个是500万的抚恤金,加上200万的丧葬费,加上一份工作。” “您看您选哪个?” 娄振华刚一说完,贾东旭立马就兴奋起来了,不管选哪个,补偿的钱都不少啊,这下自家也该成为有钱人了哦,有这些钱打底,往后不愁找不到一个好媳妇啊。 而张翠花则瞪大了眼睛,小眼神不断地飘忽着,这钱不少啊,要不再闹闹,让他们给多点,他们总不至于欺负女人吧。 于是也不顾地面的潮湿立马就往地上一躺,胡乱的翻滚起来,“哎呦喂,大家快来看呐,厂领导欺负人呐。” “我们家的老贾刚走,就有人来欺负我们呐。” “好好的一条人命,在厂里说没就没了,厂里给的补偿,这是打发叫花子啊” “我可怜的老贾啊,你睁开眼睛看看吧,你的媳妇儿子被欺负了啊。” “我家老贾多好的一个人啊,怎么就在你们这厂子说没就没了啊。” 张翠花这一弄,不仅娄振华等干部脸黑,连易中海等四合院儿的工人也觉得丢脸,你说在厂的四五个大老爷们儿,还不能帮你说话了? 传出去名声不要了? 不知道的还以为自己一伙人跟着厂里欺负孤儿寡母呢,这办叫的什么事? “老贾媳妇,你这是想讹厂里是吧,这附近谁不知道咱们娄记机械厂的意外抚恤是最高的?” “再说了,厂里给你们家老贾的补偿不低了,你还闹什么闹?” “要是厂里真的克扣了你们的补偿,那我们这伙儿人,说什么也得给你们家评理,主持公道,可是厂里是这个补偿方案,是你闹事就能多要钱嘛?” “要是都像你这样天天来厂里闹,想多要钱,那厂里还能不能正常工作了?” “抚恤补偿制度还有什么意义啊?” “咱们娄老板做的已经够到位的了,你们出去打听,北平城里的重工业工厂的补偿,哪家有我们厂里高,你们别不知足啊。” 张翠花听了袁振声的话,立马从地上爬起来,一边朝袁振声扑去,一边张牙舞爪的吼着,“袁家老大,当我不知道是吧,我们家老贾可是说了,你是什么党员,是积极分子,不就是跟现在的工厂领导穿一条裤子嘛,谁知道你有没有从里面收什么好处?” “你们袁家人多势众有什么了不起的,大不了我们跟你拼了,反正我们家也就一条烂命,对吧?” 这下把袁振声惹得有些恼火了,也不管张翠花,直接躲开,“贾家媳妇,我要不是看着你们家是邻居,当我愿意管你?” “以前挺好一人,怎么变成这样了?” “是没有老贾管你了,你就飘了?” 说完又扭头看向贾东旭,“小贾,你自己说说要哪样补偿?” “早点办完早点回家,你也不想看着你老爹在地上躺着吧,这是想担着不孝的名声?” “你爹去了,现在你是家里唯一男丁,你掌家,别跟着你娘瞎闹。” “我要是你,就要后面的那个补偿,在工厂弄个正经工作,好好上班,等你爹出孝期了,你也正好差不多转正了,到时候好找个媳妇,好好过日子,再跟现在一样在街面儿上瞎混可不是事啊。” “你也劝劝你老娘,差不多得了,再闹有什么好处?” “你们以后还得在厂里上班的,得罪一大堆人,咋过日子?” 这下可把贾东旭说通透了,是啊,现在要是不趁着机会来厂里上班,上哪儿去找个正式的工作? 就算能多讹诈一些钱那不是坐吃山空嘛。 于是贾东旭扭扭捏捏的,先看了看躺在地上的老爹,又看了看自家还在闹的老娘,然后上前拉住自家老娘。 “娘啊,咱们别闹了,丢人啊,再说了厂里也没亏待我们啊,你往常不是老说我没个正式工作,瞎混嘛。” “现在大好机会摆在眼前啊,接受厂里的补偿,来厂里上班,往后等爹出孝期了,您再给我找各漂亮媳妇,也好让咱家开枝散叶啊。” “要是把厂里领导得罪惨了,那我在厂里就没法好好工作了,您说是吧?” 张翠花仔细一想,也是哈,老贾人死了,现在是活着的人最重要,只要自家儿子好,啥都行。 于是张翠花慢慢的走到娄振华面前,深深的鞠了一个躬,“厂长,我错了,您原谅我吧,我们家老贾走的匆忙,啥事都没交代,我这急的心眼儿被堵着了,您别跟我一个妇道人家计较啊。” 都这样了,娄振华还有啥好说的,“行了,贾家嫂子,我知道您是急火攻心,乱了方寸,没事,现在还是老贾的安葬重要,你放心,这点厂里是有流程的,到时候出殡那天,厂里会派人去帮忙的。” “都是厂里老人了,我们不能让厂里工人和家属寒心。” “对了你们是打算要哪样补偿?” 张翠花,这下也尴尬的抽了抽脸上的赘肉,“厂长,我们想要第二个补偿,我家孩子现在还没有个正经营生,也没个手艺,往后娶媳妇都是问题。” 这下把娄振华弄愣住了,“咋回事,你家老贾没有教小贾电工技术吗?” “按说,你家老贾的技术交给儿子,老早就找到工作了啊,现在电工可吃香了。” 这把张翠花弄得尴尬了,总不能说自家儿子不好好学,天天往外跑,在外面跟狐朋狗友的瞎混吧,野怪自个儿,老贾几次想用皮带抽,都被自己拦下来了,可是就这一个儿子,还能让他吃苦受罪了? “哎,我家东旭人有点笨,老贾怎么教都教不会,就懂一点皮毛,要是真的当电工,那才是要命啊。” 娄振华看了看找那个翠,又看了看贾东旭,若有所思的点点头,“那行吧,就让小贾到钳工车间好好学学技术吧,钳工的活儿还是轻松点。” 张翠花一听不是让自己的儿子去伺候电老虎,简直太好了,弄电可是要命的事啊,自家三代单传,可不能在这儿落下了哦,自个儿还想着子孙满堂呢。 “行,我听娄厂长的,往后东旭就交给厂里了。” 其他领导干部见张翠花终于不闹了,也松了一口气,这是厂里的死者家属,还是妇女,打不得,碰不得,能妥善解决最好了。 接下来领导们就散了,各自回办公室忙自己的事情了,财务部长领着张翠花和贾东旭到办公室,先领了500万的抚恤金和200万的丧葬费,又带着他们到人事部开了入职证明。 等回来,易中海等四合院儿里的邻居们已经准备好了一辆马车,正等着贾家母子二人回来呢。 张翠花脸上还带着一丝难看的笑容,走到易中海他们面前,挨个鞠了一躬,“对不住了各位,刚才是老贾突然去了,我有些接受不了气急攻心,说错了话,还请你们多担待,我当时也还想着闹一下,多争取点补偿,把你们也捎带进去了,是我的不对,我跟你们道歉了。” “我家老贾的后事可还指望着你们呢,所以大家把刚才的事别放在心上啊,我现在成了一个寡妇,不会闹,我们母子两个咋生存啊。” 这下子大家还能说啥? 不过心里还是对张翠花佩服的很,这是一个拎得清的人啊,能屈能伸,有眼力见儿,知道进退,估计以后那个贤惠的张翠花不见了,要取而代之的是泼辣的贾张氏了啊。 易中海他们默默地点点头,又帮忙把老贾抬上了马车,往厂外走去。 突然易中海停了下来,“小孙啊,你去找一下我们几个人的领导,跟领导请个假,我们得帮贾家安葬了老贾再回来上班,就请个三天的假吧。” “我在钳工车间,老何在后厨,老刘在锻造车间,老袁大哥在车工车间,你去帮忙请个假就回来,接下来几天我们还有得忙。” 孙连成听了易中海的话,连忙往厂里跑去。 就这么一行人赶着马车淋着雨往四合院儿走去,也幸好现在的雨变小了一些,不然这往家里赶马车还是麻烦事。 第99章 给贾家办丧事(上) 天上下着在蒙蒙细雨,路上一片泥泞,马车在路上碾出了深深的印记,规则的曲线跟着易中海等萧瑟的身影向前延伸。 路上的行人一看这伙儿运送尸体的队伍,就远远的躲开,要是遇到熟人了,人家还打听几句,反过来关心、安慰贾家母子。 老贾这人,在北平城这些年混的还不错,一个电工遇到普通人也不高傲,对谁都和和气气,就是性子有些嘚瑟。 不过关系倒是不少,哪怕是北平城里的电还没有普及到普通家庭,可是一些大户人家和小老板们却有不少人用电,现在的电路、灯泡啥的经常出问题,这又不能单独养一个电工。 所以像老贾这样的工厂电工就是比较吃香的,基本要维修电路都会提前预约,上门请人,同时还得好吃好喝的招待着。 估计老贾这意外去世,还有不少人上门吊唁。 可以说有老贾在的日子,贾家过得滋润的很,时常还能从主家弄点稀奇的礼物,好吃的也不少,各种外快比工资还多。 所以哪怕是战乱年代,贾家过得也不差,堪比一般的中产阶级和小资产阶级了,解放前的最后一年,甚至连后院儿的老太太过得都比不过贾家,这就让贾东旭哪怕是不工作,也能有钱在外面逍遥、胡混,而张翠花更是时常在院儿里喊着自己是大户人家。 一直跟随着马车吱吱呀呀的声音,到了四合院儿门口。 然后易中海他们几个大男人就抬着老贾往贾家走去。 此时四合院儿里的女人们都坐在自家屋里的堂屋门口做着针线活,看着易中海他们抬进来的蒙着白布的东西,哪还不知道是什么情况? 于是整个四合院儿就沸腾了起来。 随着贾福的尸体进入贾家,四合院儿里的女人们也全都围了过来。 宋桂芝用手戳了戳旁边的梁玉英,“这真是老贾去了啊,那贾家以后没了电工,日子可就过得没现在这么滋润了哦?” 梁玉英也小声的说道:“可不是嘛,这贾张氏天天吃的富态的很,还在院儿里说自家是大户人家,看她以后还嘚瑟不。” 中院儿的李翠芬,作为贾家的邻居,还是比较清楚张翠花的性子的,“是啊,以后就贾张氏一个寡妇,小贾性子还有点软,这以后贾家的日子难熬了哦,吃惯了好的,这老贾家还愿意吃糠咽菜啊,就算没多少钱,我估计这贾张氏都得硬挺着,装大户人家的体面,你们说这老贾留下的家底,能经过几年折腾?” 听了李翠芬的话,大家都很默契的点了点头,宋桂芝又叹了一口气,“哎,这贾张氏也不是个会过日子的,三天两头的买肉,还有老贾带回来的外快,这以前老贾还在的时候,咱们还能沾点贾家的便宜,往后就比较难咯。” 李兰在旁听着,也比较赞同,“这往后啊,估计贾家想要立住,还得指望贾张氏,估计小贾是护不住自家的,以后院儿里估计有热闹了,这寡妇当家也不容易啊。” 他们这边还在小声的议论,贾家家里面就已经在给老贾准备了。 易中海让贾东旭搬了两个条凳,然后用席子把贾福包着,放在凳子上。 这边刚过不久,袁老头听见院儿里的动静就出来了,问了一下堵在贾家门口的女人们发生了什么事。 自家大儿媳妇就站了出来,“是老贾去世了,还不知道啥情况。” 袁老头听了点了点头,迈步就往贾家屋里走去。 拍了拍正在忙碌的袁振声,轻声询问:“振声,这是什么情况?” “爹,老贾今天在厂里维修电路,被电老虎打了,意外去世了。” 袁老头脸色立马变得有些低沉,往前走了几步,“贾家媳妇,节哀顺便,现在还是早些把老贾入土为安把,这贾福的后事我们帮着操持吧。” “多好的一个小伙子,咋就这么去了啊,老天咋就不关照一下贾福啊,这贾福跟谁不和和气气的,对咱们这些邻居为人又大方,就这么去了,有些可惜啊。” 贾张氏停下了抽泣,“袁叔,您说这老贾就这么丢下我们这孤儿寡母的,往后我们怎么过啊。” 袁老头继续安慰着,“小张,你放心,我们院儿里的人都还不错,没人会欺负你们,你家要是受欺负了来找我,我给你做主。” 贾张氏连忙擦了一下眼泪,感激的给袁老头鞠了一躬,“袁叔,谢谢您了,您的帮助我们贾家一定会记在心里的。” 袁老头点了点头,“嗯,记挂就不用了,能盼着邻居过得好点,我也知足了。” “这贾福的后事,我来安排流程吧,让中海、振声、大清、海中帮忙操持着,其他的等你们家里的爷们儿回来说一声,都来帮忙,把小贾热热闹闹的送上山。” 德高望重的袁老头发话了,大家哪还能不认? 袁老头在这方圆几里都是响当当的人物,婚丧嫁娶就没有不请他的,院儿里的喜事、丧事也都有他帮忙安排,再加上袁家子孙繁茂,一般人也不敢惹,说话就好使。 “小张,你拿些钱,让东旭跟着中海、振声帮忙出去购买管材、寿衣,再买些香烛、纸钱回来。” “海中、大清、孙家小子帮忙搭灵棚。” “接下来这几天大家多多帮忙。” “祖德,启富,你们去报丧。” 说罢又看向张翠花,“小张,我也不知道你们家有些什么亲友,你就把你们家随礼的账本拿出来,凡是你们去送过礼的挨家通知一下,不管来不来,礼数得做足了,不能让人挑你们贾家的礼儿。” 张翠花听了袁老头的话,连忙跑进里屋把账本拿了出来,然后递给袁老头,袁老头接过来一看确定没有问题,就递给了赵祖德、钱启富,“小赵、小钱,你们一个是机械厂大师傅,一个是会计,还是比较有面子的,上门去报丧,也不失礼,这账本上你们知道地址的就直接去,不知道的就跟小张和东旭商量一下,实在找不到地址的就算了。” 赵祖德和钱启富接过账本,认真的点了点头。 袁老头又转头看向张翠花,“小张,你们家就你和东旭,给小贾擦洗身子,换寿衣的事就交给你和东旭了,咱们院儿里其他人不方便帮忙,这点还请你理解一下。” 前期准备工作很快就安排好了,接下来就该正式办丧事了。 第100章 给贾家办丧事(下) 在袁老头的组织下,灵棚很快就搭建好了。 院儿里的材料都很齐全,直接用大家晾衣服的竹竿撑起骨架,一头插在贾家的屋檐下,另一头在地上挖坑,然后插进木材当柱子,把两根竹竿固定上去,然后在竹竿上方在盖上木板,最上面再从各家借来的竹席做顶棚,四面用凉席一围,又在靠近墙的位置挂上一块黑布,上面贴上用白纸剪成“奠”字,灵棚就搭建成功了。 而另一边贾东旭和易中海他们赶着马车拖回了一口柏木棺材,这种棺材可不便宜,是绝对的上等货,质地硬,耐腐蚀、耐虫蛀,木头密度大,表面再漆上一层厚厚的黑漆,在地下最起码能完好保存50年,仅仅做好这口棺材就得让一个木匠花半个月,后面还得上三遍漆。 棺材到了院子门口,可就不是那么好进门的,袁老头叫了四个大男人,才抬起棺材送进灵棚,在灵棚里准备好的两张条凳上放好。 然后招呼人拿出一个瓦盆放在棺材前面,作为亲属和宾客烧纸钱用的。 也幸好这时候天上不下雨了,要不这场丧事办的可麻烦的很,连来送礼吃席的都得重新搭棚子。 在袁老头的安排下,简直是连轴转,何大清又带着人出去买菜,毕竟大家来祭奠贾福,总不能不吃席吧,这要说出去那人就丢完了,别看贾家人少,可是老贾留下的面子可不少,从张翠花那边拿出来的账本上就可以看出一二。 再说回屋里,贾东旭和张翠花两个人把贾福抬到一张用门板搭建的单人床上,然后用温水在贾福身上一寸寸的清洗,除了被高压电烧焦的地方以外,包括血迹全部清理干净,然后穿上寿衣。 这是人死亡后的一个澡,也是人一辈子最重要的洗澡次数之一,一般是由子女和儿媳帮忙清洗,贾家就两个人,只能他们自己亲自上了。 这个习俗是所有汉人里面共通的,人一辈子最重要的三个澡是出生、结婚、死亡,特别是在西北缺水的地方,有得人一辈子就洗这三次澡。 这是对一个人最重要的礼仪之一,象征着赤条条的来,干干净的去。 换上寿衣贾福就放在那不让人碰了,大概要过8个小时才能入殓,有的地方是三个小时,有的地方是二十四小时或者四十八小时,或者三天,各自不同。 女人们则是在忙着帮忙洗菜,提前为客人的到来做好准备。 丧事是一件很严肃的事情,贾家母子两个跪在贾福的床边哭,袁老头带着院子里的人帮忙收拾杂事。 俗话说披麻戴孝,那是死者家属身上真的披上麻布,头上带着白布做的孝巾。 这是第一天,也是所有帮忙的人一起吃一顿的时候,中午照例还是何大清掌勺。 到了下午过了八个小时之后,邻居们帮忙打开了管材,然后在管材里面铺上干净的被子,枕头,被子是黄色的,身上还盖上白色的被子,寓意是铺金盖银,意味着下辈子享受荣华富贵,枕头是山形的,脚下还放上象征河流的物品或者河流的形状,寓意是头枕山脚蹬河,意味着高官厚禄。 最后再在贾福的脚踝处用麻绳绑一下,又在嘴里塞了一个旧铜钱,同时在贾福的身下还放了7枚钱币和7朵带子的棉花,七为死者数之极,这是象征着保佑后人子孙满堂,财富盈门,压在身下的意思就是守着,压着,免得后代失财。 此时的棺材是不能密封的,得出殡的那天才能封棺,这是尊重家属和死者的习俗,对于家属来说不希望死者去世,不封棺是留个念想,到下葬那天还能再看一眼,对于死者来说不封棺是象征着能与家人团聚。 下午众人又在收拾第二天宾客到来需要的菜品,贾东旭又带着老贾的照片拿去照相馆放大,打算挂在家里墙上的,这是在最近这几十年留下的习俗,清朝还没有灭亡,照相机还没传进来的时候,死者一般是请画师画像的,用于挂在家里的墙上,这是大户人家的礼仪,后来照相机的普及,才让死者的照片走进百姓家。 贾福被放进管材后,棺前放着一个大瓦盆,里面用来烧纸钱的,在瓦盆和管材中间还放了一盏长明灯,日夜不息,只到下葬为止。 自从长明灯点起,管材前面是不能断人的,这就是家里人口少的坏处,贾家要张翠花和贾东旭两个人轮流换班,一直到下葬,人多的可以过一会儿就换一个人,不算太累,这对于贾东旭和张翠花两个人来说就有些遭罪了,两个人都没吃过什么苦的人。 从跪在棺前,开始还能大哭,后来完全是听不到哭声了。 在棺前的大哭,叫做嚎丧,是由死者家属一边哭一边回忆死者身前的一切,哭的越是撕心裂肺,喊得越是惊心动魄,在宾客眼里这死者家属越是孝顺,我们骂大喊大叫的影响自己的人“在嚎丧呢”,那是纯纯的诅咒人的话。 晚上下班时间到了,不在机械厂上班的工人们也回来了。 袁老头又挨家挨户的把贾家男人以外去世的消息通传,同时又让大家请两天假,帮忙安葬贾福,还让闫埠贵记礼。 同时还要请阴阳先生,看坟地,挖坟坑,请乐班。 这贾家在北平城没有亲戚,所以挖坑的活儿也只能让院儿里的男人们代劳。 这点在中午吃饭过后就开始了,中午饭后袁老头就让易中海去请附近的阴阳先生,不过最后请的是东城区外面一个小道观的道士,他们收费最便宜。 要知道请来的阴阳先生可不止是要看坟地,还要连续在死者家里连续做三晚上的法事。 一般是三天的,不过因为院儿里的工人们都还要上班,不可能等着停灵三天,所以两天就行了。 做法事就跟唱歌一样吗,一般人听不懂,气势唱的就是先祷告地府各位神明,然后写祭文,再然后是唱出死者的一辈子的事情,最后是告慰亡灵,招待游魂,这个整体流程又叫做唱史诗。 这种法事是一般人家,一个人做就行的,大户人家讲究的那是一队的法师来做法事,唱史诗能传出很远。 而乐班就更有意思了,一般人家就是请五个人,这是一组,其中有一个唢呐师傅,一个打大鼓师傅,一个大铜锣师傅,一个小铜锣师傅,再加上一个打镲的师傅,全程鞭炮哀乐,其中可以休息,但是有客人在的时候必须热闹起来,从早到晚不能断,越是热闹越好,要是哪家人去世了,乐班能一天二十四小时不断,连续三天,那才是真的牛,说明宾客压根就没停过,死后的哀荣哪个不会竖起大拇指。 这天晚上整个四合院儿,除了小孩子,压根就没人好好睡过,史诗和乐班一直闹到晚上十二点以后,早上四五点又开始了,哪怕很吵人,也没人说什么难听的话,牢骚的话,人死为大,哪家不会有老人去世,连人家一点死后的体面都不给了,那就过分了。 搁我们现在不告你一个扰民才怪,为什么古人求香火和子嗣传承呢,你想想一个人要是去世了默默无闻的,甚至静悄悄的,毫无动静,这就让人难以接受了,在世上受苦了一辈子,到死了连一点身后的哀荣都没有,多尴尬。 现在讲求活出自我,这些老话老理没人给人讲,到处宣传的是享受当下,自私自利,却不知道这古人弄出来的这一套礼仪是来约束一个人的品行的,也是做给后人看的。 你能乐于助人,你能大方善良,你能积极向上,死后就有无数人感念你的人情前来祭奠,这是一个人在世上最荣耀的一件事,也是让大家记住你的一件事了,如果是一个自私自利,我行我素的人呢,而且还没有后代,静悄悄的死了,也没人前来吊唁,死后几年时间你在世界上存在的痕迹就不在了,完全是一个多余的人,更何况生前自私自利的活着还不一定活的爽,活的开心。 转眼间第二天了,一大早起来,袁老头做主管,安排一切事物,易中海做知客和迎宾,接待来往宾客,闫埠贵当记礼人,记录前来吊唁的人送的礼物,钱启富这个会计也没什力气不能上山挖坑,就只能安排放鞭炮的工作,甚至连后院腿脚行动不方便的孙启祥都被安排了接花圈的活儿,整个四合院儿就没有闲着的男人,都是街坊邻居的,这种办丧事,大家都得动手做人情。 而其他的男人除了留下了两三个帮忙招呼宾客的,18岁以上的全部带着锄头、铁锨、钻子、镐头,上山跟着阴阳先生选墓地,挖坑去了。 整整一天,人来人往,机械厂跟贾福熟悉的工人,厂里的部分领导,贾福在北平城帮人做电工活儿积累的主家,南锣鼓巷相熟的邻居,来来往往有二百多号人。 也幸好从上午就开始安排席面,总共摆了六桌的流水席,加上来帮忙的吃了三轮,也幸好今天是何家父子掌勺,院儿里的女人们帮忙,才能招待这么多人,还有不少南锣鼓巷的邻居带着孩子过来给贾福磕头。 别觉得磕头是欠了贾家什么的,这是习俗,除了平辈长辈需要再灵前鞠个躬,烧点纸以外,到场的晚辈是必须给死者磕头的,这是表示尊重死者,跟有没有亲戚关系,欠不欠人情没关系,当然你要是人品不好,整个街坊的邻居哪个会来看一眼,更别说让自家孩子磕头的话了。 所以贾家今天这场丧事办的,真的可谓是远近几个院子里的头一份儿了,东跑西跑积累下来的人脉真的不一般,估计整个院儿里以后也再也没有人有贾福死后这么高的殊荣。 第101章 入土为安 古人云“入土为安”。 转眼到了贾福去世的第三天,连续的雨季过了,工厂也要忙碌起来了,四合院的男人们不可能跟着贾家耗时间,所以第三天就下葬。 一般来说停灵久一点可以接受更多亲友祭奠,也让死者亲属能跟死者有更多的相处时间。 前文说过,丧事是一个人跟世界的告别,也是跟另一个世界打的招呼。 所以丧事的禁忌很多,而下葬又是最重要的一环。下葬前是告别,下葬后是新生。 对于贾家来说这场丧事省略了很多步骤,也少了很多的安排,比如贾家没有外甥,或者说贾张氏的娘家在河北,外甥通知不到,那么不管是出殡的时候抗帆的,还是操持的,都没有。 再比如贾家没有女婿、亲家,那么守灵、谢礼、辞灵都省了不少。 再加上大家前来吊唁都是冲着贾福的面子,所以基本没有什么女宾客,所以既没有安排女陪客,也没有安排女招待,要是有女客,全部都是贾张氏自己迎接接待。 还有没什么血缘关系十分亲近的人,所以也就没有宾客挂孝。 贾家人丁不丰,所以昨天晚上守夜是贾东旭一个人干的,整整一夜要烧七次草纸,所以他压根就没睡过。 早上邻居们起来又草草的吃了一顿昨天的剩菜,就要安排今天上山的事宜了。 首先第一个环节就是封棺,用十几公分的大铁钉从棺盖上钉下去,在封棺之前贾东旭和贾张氏都还要绕着棺材哭,并且好好的看贾福最后几眼,贾张氏哭的呼天抢地,而贾东旭却完全哭不出来了,可想而知一场丧事,人丁不丰的家庭得多累,现在很多人不愿意大办丧事的原因就在这里,一场流程下来能要半条命,毕竟他们可没有兄弟姐妹来换人。 封棺之后就得准备出门了,今天袁老头给贾家安排的是八人抬的规格,毕竟贾家一不是高官显贵,二不是巨商大贾,用不着16抬的。 封棺完成袁老头立马叫来了拿着大绳子大木杠的八个男人,这是袁老头选出来的抬棺人,有吕大强、吕二强、孙连成、又加了外院儿的5个年轻人,凑了年轻力壮的八个晚辈。 他们先用了两根木杠从棺材底下穿过去,然后在木杠两端拴上绳子,留出绳环,又从环里穿过一根木杠,也就意味着棺材一角两个人抬,正好八个人。 贾家没人扛帆,最后袁老头找了自家的孙子还是15岁的袁久强帮忙扛,总不能最后一点搞个疏忽吧。 棺材从屋里抬出来,就在门口停下,棺材不落地,这时候需要贾东旭拿起烧纸的瓦盆在棺材前面摔碎,这就是传说中的摔盆儿,这就有点蛋疼了,贾东旭两天两夜没怎么休息,身上没什么劲儿,结果一个大男人把瓦盆都没摔碎,最后还是抬杠的人用木棍给捣碎的。 摔完了盆儿就要出门了,袁久强扛着灵幡在前面走,后面跟着贾东旭,全身麻布,头戴白巾,戴着重孝,抱着贾福的大照片往前面走。 接着就是乐队,吹吹打打往前走,阴阳先生在乐队前面领头。 后面就是抬杠的,再往后就是贾张氏,一般来说除了女儿,女人是不能跟着送葬的,就算送葬也不能跟着上山,就在山脚下待着,等安葬好了再一起回家,可贾张氏非得闹着一起。 再后面就是院儿里的男人们帮忙抬着的贡品、鞭炮、纸钱、香烛,还有纸质的房子、轿子、仆人、金山银山、纸人纸马、金童玉女、桌椅板凳。 闫埠贵最清闲,跟着送葬的队伍撒纸钱。 袁老头一边走还一边吆喝。 路上还时不时的有人前来祭奠一下,棺不落地,人不能停,贾东旭又得跪下哭泣,并回礼。 队伍最后面还有跟着送葬的南锣鼓巷的街坊,都是熟人,总得送上一程。 一路的吹吹打打,出了城,最后到了在离坝河不远的一座小山上。 槐树喜阴,是建坟的好去处,可是东郊现在土地不少都在大户人家手上,能让人卖坟地的真心不多。 所以昨天挖坑的人基本折腾到了快晚上才回来,本来按习俗挖坑这活儿是出殡的那天早上一早去挖,下午下葬,可是路途太远,再加上大家明天都要上班,也只能这样做。 到了坟地,墓坑里面还是湿漉漉的,昨天挖坑的时候,哪怕雨不大,也有雨水渗透。 有水不能下棺,抬杠的走了十几里路,才到这,只能等着随行的人下墓坑把水舀出来,他们只能在一旁等着,这就让人难受了,都是没干过重活儿的小年轻,路上也没有换着帮忙抬的。 这可把抬杠的人累的够呛,一个个的满头大汗,脸上也带上了一丝不耐烦。 过了十几分钟,等水都舀出来了,管材才开始入土下葬。 下葬也是有讲究的,需要头朝西北,脚朝东南,管材入坑后由阴阳先生带着贾东旭在墓坑转了一圈,寓意是让孝子看看是否满意,满意后得由孝子先往墓坑的四角盖上几铁锨的土,最后才有来帮忙的人填土,彻底把坟头盖上。 新坟是不能直接垒好的,盖上一座小土丘之后,还得头七、七七之后再来填土,这时候整个坟头才能彻底建成,如果要用砖石垒坟头也得到七七的时候,七七之前只能是土坟包。 管材上盖好了土,然后在坟前摆上贡品,放着大鞭炮,乐队吹吹打打,孝子贾东旭嚎啕大哭,在坟前磕头、烧纸。 接下来就是把纸人纸马、纸轿子、纸房子等一系列的纸质用品,以及宾客们送来的花圈,烧给老贾,让老贾在拎一个世界舒舒服服的享受过上好日子。 顺便一起烧的还有阴阳先生唱史诗的时候,写下来的表文、祭文、死者生平包裹起来的香表,俗称包袱,这玩意也可以说是路条、证明信、介绍信、通行证…… 接下来就是最后的告辞了,所有来送葬的宾客排着队在老贾的坟前鞠躬敬礼,贾东旭跪在坟前,一边哭一边回礼。 全部弄完入土安葬就算完事了,大家又带上人能吃的贡品往家里赶去。 中午回到家里,又是一顿大席,不过今天中午请的不是宾客,而是对于来帮忙的人的感谢席,院儿里帮忙的女人们,抬杠的小年轻们,乐队的伙计们,阴阳先生,执事,、知客、陪客、记礼,凡是来帮忙了的都来了。 宴席结束后,贾东旭还得给人发谢礼,后厨和女人们一律是毛巾,男人一人一包烟,乐队一包烟、两万块一人,抬杠的每人3万,连抗帆的袁久强都有2万,没办法,谁让他家人丁不丰,要让别家孩子帮忙。 贾家的这场丧事办的真的一点不比真正的大户人家差,不管是宾客还是场面。 来往宾客哪个不夸一声贾东旭是个大孝子。 老贾走的可谓是热热闹闹的了。 不过花的钱也挺多,厂里的丧葬费全部花了还不够,还自己又掏了100多万。 别觉得花的不值,办丧事这么大的事情,没人帮忙一家能操持? 别的不说你就算悄悄的送上山,要不要请人帮忙抬杠、挖坑? 就不怕街坊四邻的说你不孝? 自家长辈辛辛苦苦养大了自己,死后还一点动静都没有,悄悄地下葬了,连一点死后的风光都不给,是有多不孝? 除非活不下去了,不然哪怕再穷也会风风光光的办场葬礼,让先辈安歇。 不少的四合院穿越过来父母双亡,人家院儿里邻居们已经帮忙把长辈风风光光的下葬了,钱花了,他穿越过来闹,说人家不经过他的同意花了家人抚恤,再没有德信的人也不会在别人丧事上搞事啊,吃绝户也是在人家丧事办完的情况下啊。 邻居们帮你把亲人下葬,要不要请人看坟,要不要请人帮忙抬杠,要不要请来吊唁的吃席? 闹一场名声全都没了,还要担上一个不孝的骂名,所以我完全不知道他们写这样的一个情节啥意思,在往后的年代里邻里相处要几十年,名声、荣誉重过金钱的年代,得罪光了身边的人就是社死,世界不是围着猪脚转的。 第102章 厂里的安全大会 安葬完贾福,拆灵棚,收回各家的桌椅板凳、碗筷儿等,晚上又做了最后一次唱史诗,就结束了,一般这事就是三天时间。 第二天一早,出了太阳,大家伙儿也开始上班了。 易中海依然是穿着单衣,拿上饭盒,往厂里走去。 上午依然是早上六点上班,这没什么好说的,厂里毕竟没什么降温设备,要是把工人给热中暑了,就有些得不偿失。 易中海一上午还是悠哉悠哉的干着自己的活儿,钳工就是这样,可以慢,但是必须要讲究精度和细致,把零件搬上虎台钳,用夹具固定,然后就是钳工的高光时刻。 转眼到了上午十点钟,本来应该是现在下班让工人去吃饭的,可是广播里面一直没有通知。 过了好一会儿,广播里才响起了所有工人要去车间外面的空地上开会的通知。 很快工人们以车间、班组划分出来的方阵就站好了,这点对于红党出身的干部们来说是手拿把掐,给规划好各方阵、各班组的位置,基本上就不会有什么混乱,要不1500号人,随便的站着,没有组织,那场面绝对会让人头疼。 不过工人到底是没有经历过军事训练,仅仅这场集合就花了快接近半个小时,而且场面还没有什么美感。 等工人们聚集好了,娄振华、马向东两人也带着机械厂的高层管理到了主席台就坐。 “工人兄弟们,各位机械厂的管理人员们,你们好,今天我 娄振华为什么要耽误今天大家的吃饭时间呢?” “主要是想给大家开一个安全生产大会,厂里的工人同志们应该知道,前几天我们厂的电工贾福去世的事情。” “这件事我们这几天调查清楚了,这件悲伤的事情本来可以不发生的,可是因为电工组的电工们都用自己的方法,自己的习惯来修理、安排线路,大家细心的就会发现厂里的电线跟蜘蛛网一样,牵的很随意,不仅不好看,还带来了很多安全隐患,所以电工组已经内部批评了。” “同时我们还要求电工组也要重新排查厂里的线路,并且好好归整一下,不仅以后得维修方便,还能保障工友们的安全,减少工人被电的风险。” 娄振华刚说完,就响起了热烈的掌声,工人们也松了一口气,包括易中海也是安心了。 厂里乱搭乱建的牵电线的情况,可谓是习惯了,包括车间里面的机械设备和灯泡所需要的电线,高压、低压走一起,本来厂里还有不少的机械是蒸汽机动力的,都需要在蒸汽机上接一个连杆,然后通过车间的房顶再链接上机器。 后来因为不少年初的重新修理、升级的机器变成了电动的,车间里没有了大量的蒸汽机,温度是降下来了,可是车间接里面又牵进来了不少的电线,这些电线都是乱搭乱建的,有的从车间顶上走,有的从地面上走。 这几天因为贾福被电死,大家都是战战兢兢的,生怕自己也被电了,这也包括了易中海。 他们现在看到电线都瘆得慌,连走路都得小心翼翼,这下子厂里要求电工重新整理、规划厂里电线的布局情况,总算让工人们松了一口气。 过了一会儿,娄振华打断了工人掌声。 “不过今天我们开会又不止要说道电工组,我想大家其他的工人们操作也是各有各的方法,并且自行其事,机械在不用的时候不关停,机器上乱堆乱放自己的物品,有些工友还凭借自己的经验在暴力使用机械。” “我知道大家各有各的习惯,而且所有的高级工都是见过不少事故,可谓是从死人堆里爬出来的,你们每个操作机器的方法,加工零件的方法,都是最大程度上来保护自己的生命安全的。” “可是仅仅保护自己不够,还要保护好你附近其他工友的安全。” “我们先说个假如,请工友们不要误会,假如一位高级工自己的设备出现了故障,或者自己操作失误,发生了意外,高级工师傅可以凭借自己的经验提前躲避意外,可是你旁边,你附近其他的工人呢,来不及跑的话,那就会出现什么事,我想大家都清楚,而且还有不少工人遇到过。” “所以我们急需要一份能够最大化保证工人安全的操作手册,所以也希望高级工的工友们能够在中午吃完饭之后,到第二机修车间集合,大家一起探讨一下最普适,最安全的操作流程。” 娄振华的声音刚落下,立马下面响起的议论纷纷的声音。 文化高点的高级工们确实比较认同娄振华所说的话,他们都有不少的徒弟,也有不少的朋友,大家都是爹娘生的,在厂里出了意外确实是会让人家家里的顶梁柱断了,而部分文化水平低的,全凭摸索上来的高工就有些不屑了,大家都是尸山血海里爬出来的,用不少人命才总结出了自己的方法,凭什么随便交给别人,再说了他们都是靠经验,安全操作的原理也知道的不是很多,这让他们怎么说? 连易中海也激动了起来,钳工的操作方法、操作精度可以慢慢通过锻炼提升上来,可是保证自己的安全的生产方法,可都是高级工们的不传之密啊,要是有这样一场交流会和安全操作手册,自己再摸索一段时间,那么自己的高级工评选那就是真的稳了。 这时候马向东书记也接过话头,“同志们,工友们,我知道这些方法在你们不少人手中都是压箱底的绝活儿,哪怕是你们带徒弟,也是等徒弟到了哪个操作水平,才会教哪个水平的安全操作方法。” “可是同志们啊,咱们国家前些年一直被列强欺负,所以急需要一些高水平的、大量的高级工,来扩大我们国家的工业规模,所以我们优秀的工人兄弟们不能倒在生产意外上,那就是对国家工业最大的损失。“ “咱们不要愁绝活儿教出去了,就会砸了自己的饭碗,这是不存在的,在国外帝国主义国家,工人数量占全国人口的百分之三十以上,而我们才有不到百分之五,这中间有多大的差距?” “而且工友们以前不得已,不会让自己的孩子来机械厂上班,怕出事故,要是这样一本系统的操作手册出来,事故的几率是不是会减少?” “那样自家孩子是不是以后当了工人也能安全一些?” “咱们厂不久还是要继续扩招的,高级工的家属、子女我们会优先考虑,让大家家里再多谢收入。” 这下子就让气氛直达顶峰了,连之前有些牢骚的高工们也不例外,能提高收入谁不愿意? 可是重工业工厂现在的事故率实在太高了,让自己还记进厂,就算自己教不少绝活儿,可也不能保证别人的意外不会牵连到自己的孩子。 要是能有普适性的,能降低事故率的操作方法出来也挺不错,毕竟娄记机械厂的工资是全北平城最高的那一档,要是能让自家多谢收入,哪个不乐意。 易中海在下面不断地感慨,不愧是马书记啊,还是老江湖,三言两语就把高工们心里的不情愿打消了,从国际形势,到国内趋势,再到利益拉拢,这下高工们彻底没跑了。 在工人们欢天喜地的掌声中,这事就这么定了下来。 第103章 制定各工种安全操作标准 厂里的第一次安全生产动员大会很快就结束了,或者不能说是安全生产大会,而是安全生产的吹风会,一旦各工种的安全生产手册被制定出来,那么对于工厂来说肯定是大事,到时候所有的工人们都会重新动员、培训、考核。 这才十一点多,工厂就开始吃午饭了,没办法,谁让早上开始上班的那么早呢,如果不是刚才的动员会耽搁,十点多就已经吃了午饭了。 到厨房打饭的路上易中海正好遇到了袁建声、袁振声、刘海忠。 “老易,这厂里的这次决定真是高明啊,要是这事顺利,往后我们就不用只学一个师傅的窍门儿了,甚至是能修改一下师傅自己习惯的窍门儿,形成自己的东西,毕竟每个师傅都有自己的习惯,谁知道对不对?” 要不怎么说易中海的运气好呢,国内的重工业高级工的操作,完全是用命自己摸索出来的,而易中海凭借日语和高中水平跟着日本的师傅,系统的学习了标准化的操作,还没有形成自己的风格,不过自己的安全性却提升了,不像其他的高工,知其然不知其所以然。 而刘海忠呢,全凭借着自己的一把子力气,和自家传承的铁匠技术,在锻造车间混的顺风顺水,师傅又是一个老铁匠,也没什么文化,对于教给刘海忠的技术,那是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这样,全凭着棍棒教育,让徒弟们死死的记下来,所以刘海忠达到了中级工有两三年了,可是技术却一点没有提升,毕竟锻工没多少技术含量,全都是加工的粗胚,需要的事一把子力气。 袁家兄弟听了刘海忠的话也点点头,他们都是跟着师傅混的野路子,没受过什么系统的技术教育,特别是家里人口多,生活压力大,袁老大初中毕业,就在各个工厂扛活儿,来补贴家里,一直到娄记机械厂成立,才来工作,而老三袁振声跟易中海同年,也是高中一毕业就进了机械厂,都是跟着师傅摸索,现在也还是中级工,离高级工还有点差距,一旦这操作手册出来,他们技术肯定会高一大截。 老大袁建声接过刘海忠的话头,“是啊,咱们的工人真不容易,厂里都讲究师傅传徒弟,而且师傅们有各自的窍门,适合自己的不一定适合徒弟,能有一份系统的安全手册就能省去不少事情,就不用再战战兢兢、朝不保夕的干活儿了,安全有了保障,就完全可以自己抽时间练习,就能提升技术,师徒制的枷锁也能轻一些。” 对于这点易中海很是认同,易中海第一个师傅的考核时间特别严,前三年完全是当苦力,考察性子,等考察过了,学了没多久,师傅就没了,师兄们又排挤,这种枷锁当时差点让易中海走投无路,袁家老大也是师傅留一手,又不能跟着别人去学,所以就两兄弟时常在一起琢磨、交流技术,两兄弟对于师徒制这玩意完全有些深恶痛绝,甚至觉得太封建古板。 一行四人一边聊着,一边到了食堂。 在窗口各自打了一份饭就吃了起来。 中午十二点刚过,第二机修车间里面人就满了,全厂所有的高级车工、钳工、焊工、锻工,一共200多人,全部聚了过来,然后按工种分组讨论。 领导们做主持,文书做记录。 同时还允许中级工在旁边学习、观摩。 要不怎么说娄记机械厂底蕴厚,红党的军管会和北平市政府很重视呢。 现在全国重工业高级工估计也就估计一两万左右,绝对不会超过两万,全国几百万工人,就这么一点高工,娄记机械厂还占了十分之一的样子。 这次的安全手册的制定,上级可是很重视的,不仅有军管会和市政府的领导,同时从秃党接手过来的那八家修械所的高工也来了不少,要知道哪怕是这些修械所单个工厂的工人才一百多,最多的也才二百,可是高级工却不少,都是秃党守北平的时候从各地调过来的。 这里面加起来工人数量比娄记机械厂差不多,可是高工有400多人,还有不少的工科大学生、专家教授。 车间里眼看人就满了,高级工们在分组,中级工们看热闹,这时外面突然传来了轰隆的汽车声,还夹杂着不少整齐的脚步声。 厂里领导连忙出去一看,原来是一个排的荷枪实弹的战士,保卫着一群头上还有不少的白发的中年人,后面跟着的是一些年轻人。 马向东上去一打听,原来是北平各大学的工科的,机械科的专家教授听说了娄记机械厂要编制各工种操作手册的消息,也急忙向上级申请参与,并且要求带着优秀的学生过来学习。 这下子一来就又是一百多号人,这可就让人犯难了,后面还有远一点的各修械所的高工们还没到,这下子一个车间都不够。 最后厂里的领导跟军管会和市政府的领导商量了一下,可以各工种分开,现场就只能高级工参与,初中级工全部放假回家。 毕竟这次的安全生产手册可是把北平城附近的高级工和大部分工科的,机械科的专家教授全部弄来了,要是特务破坏,那损失就大了。 而且人多了,安保压力也实在太大,就娄记机械厂的安保人员和附近的驻军加起来都不够。 易中海他们还在车间里看热闹,还想着打听外面的动静是什么情况呢。 突然广播里嗞嗞的响了起来,随后传出来了一阵非常有激情的声音,“同志们,工友们,上级知道了我们厂的情况,为了国家的工业发展,为了工人的生命安全,上级高度重视,又从其他地方调来了不少高工,所以为了安全保障问题,厂里决定给高级工以下的工人兄弟们放假三天,请大家有序离厂。” 连续重复了三遍,学徒工和初级工们在欢呼,中级工们则是面面相觑。 现在这三天的假,厂里是照常发工资的,要知道现在可不讲究什么按天算工资,一个月该多少事多少,像这种临时的,短时间的放假,工厂压根不会减少工人工资,哪怕资本家的工厂也一样,重工业比较特殊,危险性太大,要是克扣工人工资,工人流失就会太严重了,轻工业工厂还是按天算的。 而中级工就心里就有些复杂了,说实话,大家真不愿意放假啊,前段时间厂里搞得高级工交流会就已经让厂里的高工们的技术提升一大截,今天还允许他们旁听、观摩,简直是天大的好事,可是现在却没法学习了,这让大家心里咋能甘心啊。 可是各单位来的高工和自己工厂加起来就有500多号人了,工厂留下的人多了,实在危险,要是被特务一锅端了,损失就实在太大了。 易中海他们还不知道现在车间外面还有各大学的宝贝疙瘩,这要是知道估计也会惊掉下巴。 不过中级工人们哪怕心里再不甘心,也知道厂里实在没办法,只能拿起自己的东西往车间外面走去。 刚到门口就看到了执勤的战士,车间附近简直是被严防死守,在看到中间的人,参加过年初机械厂维修的中级工们哪还不知道咋回事? 于是啥也不问的往工厂外面走去,不过所有人脸上都带上了兴奋的表情。 “大哥,咱们红党实在太伟大了,时刻为咱们工人着想,你看今天这阵容,就知道以后得手册含金量是多么大。” “本来我还以为就是我们厂里的高工们互相交流,摸索出来一套可行的方案出来呢,谁知道上级这么大的手笔,等手册编制出来了,完全可以当成我们工人的技术宝典呐。” 袁振声兴奋的在袁建声身边说着,那股子欢快的味道,让易中海和刘海忠心里也跟着高兴。 放假就放假吧,期待着最后的结果哦。 第104章 热闹的四合院儿 下午所有的初中级工全部回了家,院儿里变得热闹了起来。 此时女人们都在洗衣服,趁着天气晴了,正好把之前因为下雨而积攒的一个多月的衣服鞋子等全部清洗一遍,她们有说有笑的洗着衣服。 刚回来的男人们则是泡了一杯茶在中院儿的大槐树下乘凉,何大清和袁建声搬了一张桌子,坐在小板凳上在下棋,其他人在凑热闹,或坐着或站着,连后院儿的孙连成都把竹篓搬到中院来编织。 “老何,你炮出炮啊,卡住老袁的马,守住他的车,他要吃你那个马,你就吃它的车。” 何大清刚听了刘海忠的话,动了炮,这边刘海忠又开始撺掇着袁建声,“老袁你用你的马顶着老何的马的腰眼,把他给别住,然后用炮打他的中心卒,顺带将军。” 旁边的人看着哈哈大笑,这下把何大清给惹急了,瞪着他那双挂着大大的眼袋的虎目,两眼直喷火,“老刘,观棋不语真君子,你知不知道,你在旁边捣乱我们还怎么下棋?” “吵得人心绪不宁的,要不你来下,我一会儿也这样搞?” 刘海忠背着手,学着娄振华的样子,挺着胸脯,昂着头,“老何同志啊,你的定力还不够啊,人家有句话叫怎么说来着?” 说着就尴尬了,怎么也想不起来,只能挠挠头,“叫什么流年衰什么世,定力见你生。“| 这下子可把易中海和钱启富逗笑了。 钱启富把嘴里的茶喷出来老远,“老刘,真有你的,这是唐代贾岛送给一个和尚的诗里面的一句,原话是流年衰此世,定力见他生,而且说的夸赞这个年龄老大的,叫庄上人的老和尚定力好的话,你这从哪听来的,把何大清比作老和尚啊?” “你拿30多岁的中年人跟老和尚比定力,是咋想出来的啊,哈哈……” 这下让何大清给听明白了,把棋子往棋盘上一扔,“行,老刘,你是有跟老和尚一样的定力,你来下,看我一会儿怎么收拾你。” 刘海忠这时候听了何大清的话,心里干着急,娘的,装过头了啊,咋忽略了院儿里还有不少文化水平高的人呢,我这一个小学水平不到的人,能听下几句已经不容易了啊,再说了,这老何蔫儿坏蔫儿坏的,我要是接手,那不得被他骚扰的下不成? “老何,我开玩笑呢,再说了,现在也没轮到我啊,咱们不是说好了每人下三局,赢两局的人留下,输的人换人嘛,你这还没下完呢,我不说话了还不行?” 这时候易中海起哄了,“老刘,没事,我一会儿的机会先让给你,让你先下,我们在旁边观摩。” 其他人也跟着凑热闹。 “对啊,对啊,我也让你先下,我们看着,等老何下完就你上。“ “对,老刘,我看好你,你先来吧,我也让你。” “老刘,没事,谁先谁后吗,没啥了不起的,都是邻居,先让你来哈。” “”老刘,你这一会儿先接手吧,我还要进屋倒点茶呢,让你先吧。“ 这下把刘海忠给架住了,正急的抓耳挠腮的时候,刘海忠的媳妇赵梨花的声音传来了,”老刘,死哪去了,不知道我在洗衣服啊,赶紧挑水去,让我一个孕妇去挑水你好意思?“ ”快点给老娘滚过来……“ 刘海忠立马松了一口气,“哎,来了,大家伙儿,不是我刘海忠不接手啊,而是我媳妇洗衣服,要挑水啊,你们先下着,我一会儿过来。” 说完就赶紧跑进后院儿拿水桶去了,这下子不管是四合院儿里的男人们,还是中院儿的女人们都笑的直不起身子,唯独那些四合院儿里还没上学的孩子,也跟着大人笑,就是不知道在笑啥。 这会儿那些女人们是一起在中院儿洗衣服的,能互相聊天、说笑,而男人们下棋也在中院儿,所以刚才刘海忠他们的动静,早就被听见了,要不是赵梨花给刘海忠打圆场,刘海忠得尴尬死。 刘海忠刚从后院拿了用扁担挑了两个空水桶出来,就听着中院儿的人还在笑,黑着脸快速的往院子外面跑去。 心里直骂娘,这群人是欺负老实人没文化啊,等我当官儿了,看我怎么收拾他们,哼,走着瞧。 与中院儿的热闹相比,贾家今天就没出门儿,昨天老贾刚送上山,一般死者家属在谢礼之后,邻居需要避讳一下,免得给邻居带来煞气。 本来大户人家是停灵七天,也就是头七过了再下葬,死后第4—6天是死者家属谢礼用的,第八天下葬,第七天晚上凌晨一点时,在家里摆上死者爱吃的菜和东西,在路口到家里的路上,用白蜡烛白城一条路的形状,用来引死者回家,否则死者回不了家容易在天亮时魂飞魄散,然后在家门口等着,凌晨3点阴气最盛,死者到家,3点1刻(3点15分)离开回阴间,即可 可贾家在第三天就下葬了,谢礼也办完了,所以贾家母子两,也不出门,没事的时候,上午收拾完屋里的卫生,在家里摆上老贾的香案,挂上照片,下午就在家算着账。 “儿子把昨天晚上老闫给你的账本拿出来,我们算一下账,看看到底收了多少的礼,你爹的丧葬费一场丧事办下来全花了,还花了不少的抚恤金,来了这么多的人吊唁,要是不能回本儿就亏大了。” 贾东旭听了张翠花的话,连忙跑到里屋,从一个老柜子里翻出来一个红本子。 “娘啊,要不咱们先吃饭吧,我肚子都饿了,这丧事办的我累得快丢了命,这昨天晚上八点多,一直睡到今天上午9点多,现在还浑身疼,起来吃了早饭,这都下午了,咱们是不是把我的中饭补上啊?” 张翠花急眼儿了,”吃什么吃,连家底都没点出来,你还有心思吃饭,你现在还没得个收入,我们坐吃山空啊,赶紧的,把上礼的数量清点一下,算算总共多少,往后家里你是顶梁柱,这些是要回礼的,你爹给你留下的人情,你不好好珍惜,就想着吃,看来我是把你惯坏了是吧?“ “我们老贾家,就你这一个儿子,你不把家里欠了哪些人情弄清楚,往后怎么来往? “指望我一个妇道人家上门拉关系啊?”” “我怎么生了你这样一个不孝的东西呢?” 贾东旭无奈,只好摊开账本,然后拿了一张白纸仔细的算着。 “娄振华,10万,马向东10万,胡春生5万……” “娘啊,这些都是机械厂的领导吧,加起来都有160万了啊,真有钱,就是这人情往后不好还呐。” 张翠花像看傻子一样瞪了贾东旭一眼,心里不禁再琢磨,看来以往是吧东旭护的太好了,这啥都不懂不行啊,看来往后还是我掌家吧。 “还什么还,人家是领导,不缺钱,你爹是机械厂老工人,人家做人情是看你爹面子,往后你去机械厂上班了,好好表现就是了,这要你好好干,就对得起领导了,领导不欠你这三瓜两枣的,知道不?” “哦”,贾东旭点了点头,乖乖的继续算账。 “娘,厂里的工人送的礼金加起来有200多万,这南锣鼓巷的街坊邻居送了70多万,咱们院儿里送了60多万。” “最多的是咱爹的老主家,这十几家加起来总共也有280万,咱爹本事真是大啊。” “我要是跟着爹好好学电工就好了,天天吃香的,喝辣的,还能往家带东西,而且还留下这么多的人情。” 贾张氏听了贾东旭的话,立马发火了,站起来拿着鞋底子直接往贾东旭的脸上抽,抽的贾东旭直哀嚎,贾张氏听着贾东旭的哀嚎,也不停手,心疼的哭了起来,边哭边抽打着贾东旭,嘴里还骂着。 “我抽死你个不成器的东西,你爹咋死的你不知道?你掉进钱眼儿里去了?” “以往我是看你不好好学电工,不争气骂你,往后你要再提学电工试试看,我就你这一个儿子,要是你也没了,我咋活?” 贾家的吵闹声、哀嚎声、哭声,惊动了院儿里的邻居们。 “贾家这是咋了,上午不是还好端端的嘛?” “这我哪知道,估计是想老贾了吧?” “要不要去看看?” “要去你去,哪有人家刚死人,还没过头七,你收这贾家已经把谢礼全都做完了,哪还有人在谢礼以后还上门的,不怕晦气?” 你一言我一语的,哪怕是好奇,也没人去贾家。 过了好一会儿,贾家终于消停了,“娘啊,我错了,我以后再也不提学电工的事了,饶了我吧。” 看着肿了半边脸的贾东旭,张翠花放下鞋底子,扑到贾东旭身前,“儿啊,别怪娘狠心,你还没结婚,留下一儿半女的,要是出了事,咱们贾家就跟易中海一样成了绝户,你爹,你爷爷他们就要断了香火啊。” “咱别想那些有的没的,先去机械厂找个好点的师傅,安安生生的过咱们得日子行不?” 贾东旭被贾张氏用手抚摸过脸颊,嘴疼的直抽抽,“娘,我知道了。” 接下来贾东旭又坐下来算账,“娘,总共收了770多万,咱们这是发财了啊,爹的抚恤金加上丧葬费,总共也才700万呐,往后要过好日子了。” 贾张氏赶紧抢过桌上的钱,塞进怀里,“你想都别想,这些是礼金,不少是要还人情的,要想花钱,你自己到工厂里去挣,再说了,家里还要给你张罗媳妇,这也要花钱啊,坐吃山空能行?” 贾东旭听了老娘的话,低着头眼珠子直转。 贾张氏也不知道贾东旭在想什么,以为他听进去了。 第105章 贾家的谋划 时间过得很快,三天的假期也很快过去了。 从连阴雨停了之后,天也变得更热了。 假期的后上班的第一天,是老贾的头七,贾家母子先买了些纸钱、贡品,然后在家准备。 “儿啊,晚上你爹的头七过了,明天你就去工厂上班吧,明天跟着易中海、何大清、袁建声他们一起,有熟人带着也免得受欺负,有事回来再说。” “现在要紧的是给你找一个好师傅,让你能好好的学技术,有个好师傅带着能保命的。” “明天厂里要是给你安排师傅,你就说再等等,厂里的师傅我还不熟,过几天再选师傅。” 贾东旭一边修蜡烛,一边问着老娘,“娘啊,厂里给分的师傅也不会差的啊。 “你懂个啥”,贾张氏没好气的瞪了贾东旭一眼,圆润的脸上带着些恼怒,“你爹往常给你讲工厂的事,你不听,我可听得仔细。” “工厂里的大师傅们,厂里会给他们分徒弟,但是他们要求高,要考核三年以上才教你真东西,三年以后你才能正式学本事,这三年你得给师傅当牛做马的伺候着,那点学徒的工资够干啥?” “咱们院儿里有带徒弟自个的这么多,像易中海、袁建声、赵祖德、还有袁家分家的老三,袁振声,后院的刘海忠,都是中级工以上,要不是刘海忠是锻工,你的选择又能多一个。” “你看前院儿的吕家的吕大强,就是不懂,去了机械厂两年多了,现在天天往师傅家跑,端茶倒水,捶背、伺候孩子,净干些下人的活儿,学到点技术没?” “他们家不懂,你说当时院儿里这么多的大师傅,看着邻居的面儿上会不会收他做徒弟?” “等吕家弄懂了,就晚了,连师傅都不能换,这叫忘恩负义的白眼狼,知道了吧?” “让你不急着选师傅,就是想让你在院儿里选一个,都是邻居,在院儿里还能互相扶持。” 经过贾张氏这么一说,贾东旭就弄懂了里面的情况,不禁在心里嘀咕,真麻烦,这么多的弯弯道道,不知道的人真的得被坑死啊,这吕家也是傻,机械厂招工,就傻乎乎的去,也不好好打听一下,就算不能拜院儿里的人为师,也能在他们的介绍下,选个好点的师傅啊,看着咱们院儿里人的面子,也不会太为难人啊。 这下子贾东旭的优越感完全上来了,对吕家可是鄙视的很,好好一手牌打的稀烂,他们自己不主动,难道还要人家大师傅主动收徒弟? “娘啊,多亏了你啊,要不我亏大了啊,您收咱们该拜谁为师啊?” 贾张氏正在做着贡品,头发上还沾着些面粉,一脸得意的笑着回应贾东旭。 “那是,也不看看老娘是谁,老娘在这南锣鼓巷这条胡同可是有名的顺风耳,啥消息我不知道,更何况还有你爹这个机械厂的老人给我讲的机械厂的事。” “你说我能不懂吗?” 贾张氏停顿了一下,沉思了一会儿,\\\"要说选师傅啊,还是得选合适的,不仅是师傅挑徒弟,还是徒弟挑师傅、“ “首先咱们就排除掉咱们旁边的赵祖德,赵祖德是大师傅、高级工不假,可是他为人太死板,一棍子打不出个屁那种,而且还是娄振华从天津挖过来的,徒弟一大堆,甚至手下连高级工的徒弟都有了,这么多的徒弟哪能教的过来,天天他自己忙的那么多的事,哪有心思教你?” “再说了,赵祖德压根就不掺和院儿里的事,也帮不上我们家的忙啊。” 贾东旭听了老娘的话,觉得很有道理,赵师傅在厂里是德高望重,要是拜师也是能有面子,可是也因为赵师傅徒弟太多了,所以想学点东西也难。 “那袁家的兄弟两个呢?” “袁家啊”,这下贾张氏就好好思索了半天,“按说,袁家是最合适的。” “你看,袁家有袁老头,他在四合院儿的威望比后院的老太太还高。” “袁家两兄弟也出息,在厂里都是中级工,不过他家确实不简单啊。” “人口多,人多势众,家里听说还有几个当红党的,他家大孙子还是当兵的,这往后肯定是红党的天下,这是毋庸置疑的,要是能拜袁家为师也很好,可是袁家注定不会长时间住在我们这个院子的啊。” “一家子都有成龙之资,咋会跟蛇混居呢,要是以后他们家搬走了,我们就靠不上了。” “袁家好是好,可是我们家真的有点高攀不上啊,别看我老说我们家是大户人家,可哪个大户人家总共才两口人的啊?” 其实贾东旭听了老娘的话,最开始那是真的想拜袁家的兄弟为师的,可是一想也对,要是搬走了,隔得老远,在院儿里有什么事的话,师傅是真的帮不上忙,再加上袁家兄弟已经有徒弟了,每年逢年过节的都上门,那是做不了假的。 再说袁家的家风也太严了,要是拜了袁家当师傅,那真是找罪受啊。 “娘,那最后不就剩下易中海了?” 贾张氏叹了一口气,“是啊,就是易中海,想来想去,也只有他们家最合适的。” “你看啊,他们家就一家两口,也没有个孩子,往前他们在院儿里有几家愿意跟他们,来往,过得肯定不如意,要不也不会拜后院儿的老太太当干娘,我们要是凑上去,再加上我们家,一共三家共进退,壮壮声势也不错。” “而且我是一个寡妇,你还没成家立业,别看现在我们的邻居街坊挺好,可是对于寡妇家庭那是要受排挤、受欺负的,一个不好被欺负的家里都被分光了。” “所以我们也急需要有人帮衬,撑腰啊,你要是成家立业了,那就好很多,可是你现在还没结婚,你爹又去了,这还得再守孝几年才能结婚,这几年要是被欺负的守不住家,那就晚了啊。” “所以拜易中海为师是最好的,要是他将来真的无法生育,变成绝户了,我们家正好还可以继承他的家业哦。” 经过贾张氏一分析,贾东旭也紧张了起来,确实自己是听过、见过寡妇被欺负的样子的,也幸好贾家的亲戚远在河北,要不现在亲戚宗族早就上门抢走自己的工作名额和家产了,至于四合院儿里这群邻居和南锣鼓巷的街坊,可能会好点,但也不会放过站自家便宜的机会。 想想就觉得恐怖,“”娘,还是你厉害,咱们就拜易中海为师,我们两家互相扶持,互相需要,他也不会太为难我,要不我们现在就去吧。“ “想啥呢”,贾张氏敲了一下贾东旭的头,“明天再说,今天上门不礼貌,这不是得罪人嘛。” “我们今天先办你爹的头七,明天你去上班,我跟李兰吹吹风,试探一下,晚上上门再细说。” “要是易家同意了,我们再抽个好日子在邻居的见证下,正式交送上拜师礼,敬茶拜师,办的热热闹闹的,提醒邻居们我们有靠山了,易家也有支持了,懂了吧?” 这下贾东旭彻底明白了。 到了晚上凌晨一点多,也就是传说中的子时,这个时候就是烧头七的日子,民间有言,头七是去世亲人的回魂夜,也是亲属最后一次来看家人的时候,过了头七夜就要去地府了。 贾东旭跟贾张氏先是沿着路边,从大门口开始插上白蜡烛,一直插到家门口,然后在堂屋的桌子上摆上老贾最喜欢吃的菜,驴肉火烧,大麻花、红烧肉,狮子头,烩菜等河北特色的食物。 接着又让贾东旭在桌子前面烧纸、磕头,贾张氏自己到了大门口,沿着白蜡烛摆出来的路,一边走一边喊着老贾,这叫叫魂引路,一直折腾到凌晨三点,再晚就不行了,天亮了,死者见了太阳就要魂飞魄散。 等收拾完了,已经三点半了,贾东旭急忙爬到床上睡觉了,天亮就得去上班。 第106章 贾东旭上班 五点多天刚亮,贾东旭就听着鸡叫起床了。 这时候贾张氏还没起来,贾东旭把昨天晚上给老贾准备的贡品菜,就着贡品馒头吃了一顿,然后拿起老爹的饭盒水壶就准备上班去了。 刚出门,易中海正好蹲在门口在吃饭,易中海一边吃着面条,一边跟贾东旭打招呼,“东旭啊,昨天晚上跟你爹烧头七没睡啊?” “易大爷,谢过您的关心,昨天晚上三点多睡的,这不总不能坐吃山空嘛,今天就打算跟着各位大爷去工厂报到去。” 听着贾东旭恭恭敬敬的回答,易中海很满意,心里还在感慨,这贾家也是有福啊,老贾走了,小贾一夜之间就长大了,不再像以前一样吊儿郎当的瞎混了,往后贾家有盼头了啊。 把贾东旭从头到脚的看了一遍,然后满意的点了点头。 “行,你现在不错,以后继续保持,你们家就你一个男丁了,要好好工作,好好孝顺你娘,知道了吧。” “你先等一会儿,我吃完饭就带你一起去厂里。” 其实易中海哪里知道这贾东旭完全是故意装出来的呢? 自从昨天贾张氏给贾东旭分析了往后的情况,以及拜师的事情,贾东旭就刻意地在易中海面前装乖巧。 做出一个浪子回头的样子,要不然到时候拜师,易中海拒绝了,那就完蛋了。 毕竟谁也不愿意自己的徒弟不学好不是,哪怕贾东旭再混蛋,可是这点事情他还是清楚的,所以就有了眼前的这一幕。 贾东旭见易中海满意的点头,心里简直乐开了花,第一印象算是彻底留下了,之后的事就交给老娘了。 要是能成,自己也能早些学技术,早些转正。 等了十几分钟易中海把饭吃完了,就把碗筷儿放进厨房,准备上班去,走之前还跟李兰告别,“兰子,我去上班去了,今天贾东旭也要去工厂接班,我去带带他,有个熟人好点。” 李兰满脸怀疑,问出了自己的疑问,“老易,这东旭不像是能好好上班的人吧,天天吊儿郎当的,不学好,跟着街溜子瞎混,我买菜都看到过好几次了。” “他爹老贾教他电工技术他不好好学,现在是啥都不会,咋接班啊?” 易中海一边拿着饭盒,一边笑着看向李兰,“兰子,你别小瞧人,刚才我还看到东旭了,穿着得体,彬彬有礼没准是老贾去世了,他受刺激,一夜之间长大懂事了呢?” “再说,他被分到钳工车间了,也不需要学电工了啊,这刚好从头学嘛。” 李兰还是有些不信,撇撇嘴,“狗改不了吃屎,再看吧,你先走吧,答应了东旭,不好食言,要是再耽搁就迟到了。” 易中海听了李兰的话,又拿起水壶,摇摇头,“我相信他会变好,男人只有经历了事,才会成长,且看吧,走了。” 出了门就招呼贾东旭往厂里走,后面何大清、袁建声也跟了上来。 一行人有说有笑的,很快到了机械厂门口。 站在厂门口,贾东旭非常的震惊,人挤人的,乌压压的千百号人,太震撼了,以往来机械厂都是上班时间,这场景以前还真没见过。 张大了嘴,就在厂门口站着。 何大清一巴掌拍在贾东旭的屁股上,“小子哎,没见过吧,别跟呆头鹅一样了,赶紧跟着一起进去吧,再晚就要耽搁我们上班了,我们还要送你去人事部呢。” “有空往后多的是时间看,不就是人多嘛,有啥大惊小怪的。” 贾东旭被何大清拍了一巴掌也不恼,他不是什么不知好歹的人,好歹是中院儿的长辈,人家能一起送他去机械厂上班已经够意思了。 接下来贾东旭就跟在三个大爷后面,排着队,一步一步的往前挪。 经过门口的战士检查过后,他们才进入厂区。 工人们进了大门之后就四散了,贾东旭也跟着东张西望,看着工人们上班的情景。 “走吧,送你去人事部,就在厂办公楼,离这还有几分钟路程。” 听了易中海的话,贾东旭好奇的问了出来。 “易大爷、袁大爷、何大爷,这不耽搁你们功夫吧?” 袁建声笑了笑,“嗨,他们两个逗你玩儿呢,这几天厂里新出了《安全生产操作手册》、《钳工基础》、《锻工基础》、《车工基础》、《焊工基础》、《机械初识》等册子,最近一段时间没有生产任务,大家都在上课培训呢,哪有什么耽搁,走吧小子。” “你算是赶上好时候了,我们当时要是有这几本书,技术提升哪有这么难,你上班后,从后勤买一套,好好看看。” ”尤其是《安全生产手册》,这是保命的东西,以前师傅们可是藏得死死的,不是经过考验的徒弟是不教的。“ 说完就在前面带路,贾东旭乖乖的在后面跟着。 过了几分钟,前面的袁建声说了声,“到了,看到没,前面这栋三层的楼房就是我们厂里的办公楼,厂里各单位领导都在这办公,人事部在二楼,跟着我们一起上去。” 到了人事部门口,人事部的部长正在开门,看到过来的四人,一愣,然后笑了起来,“哟,袁同志、易师傅、何师傅,你们三个风云人物咋一起过来了,有啥贵干啊?” “嗨,这不是有事嘛”,袁建声说完就拉过贾东旭,“这位是我们厂前段时间牺牲的电工贾福的儿子,跟我们三个一个院的,今天他来接班儿,我们就带着他一起来了,反正是顺路。” 人事部的部长点了点头,又面带悲色的看着贾东旭,“原来咱们厂的功臣之后啊,你父亲丧事的时候我没能去现场吊唁,实在不好意思,你放心吧,你入职的事我给你办的妥妥帖帖的,跟我进来吧。” 说完就打开门往办公室里走去,“三位师傅,你们要不进来坐会儿,喝杯茶?” “不了,不了,东旭被带到了我们就放心了,我们还得上班呢,陈部长,您忙你的,我们也告辞了。” 看着他们寒暄,贾东旭一头雾水的跟着陈部长往办公室走去。 “小子啊,有疑惑是吧?” “想知道我为什么对他们那么和气?” “他们三个可是有本事的呐,何大清是大厨,做小灶不比酒楼差,我们这些领导都指望着他呢,袁建声人家是红党,还是马上要晋级高级工的大师傅,易中海也为厂里做了不少的贡献,也马上也晋级高级工了,他和袁建声都还年轻,有的是时间,我们着些领导还指着他们这群高级工呢,再加上你爹也是一个老电工,你们院儿出能人啊。” 贾东旭这才恍然大悟,原来在院儿里不起眼的人,在厂里都这么牛,看来有技术真的在哪都吃香啊。 “坐我对面吧,我给你说一下,入职我这边需要拿你的入职通知书做登记,给你发证明,你拿着证明去你们帽儿胡同的军管会开介绍信,就是你的个人信息、家庭地址、家庭情况,他们那边盖章,然后你拿着介绍信再回来,我这边给你做档案,给你分配车间,然后你再去后勤部领你的工服,饭票。” “要是以前你直接登记就行了,现在管的严,必须要档案和介绍信。” 贾东旭连忙点头记了下来,“部长,我能分到易大爷的车间吗,就是易中海师傅的车间?” “没问题,”陈部长说完,就拿出一张文件纸,在上面填写贾东旭的信息,主要是厂里要接收这个人的告知书。 陈部长写完后就递给贾东旭,贾东旭连忙站起来双手接过,“陈部长,谢谢您嘞,我先出去了,您先忙。” “去吧”。 这一天贾东旭没上班,军管会、后勤部、人事部、档案科,最后又跟着人事部的员工去了易中海的车间。 第107章 易贾联盟初成 晚上易中海下班回家,正准备吃饭的时候,李兰拽着易中海的手,皱着眉头轻声询问。 “中海,今天上午贾张氏找到我说想让东旭拜你为师,我没答复,这不看你回来了,我就问问你的意见,你是咋想的?” “拜我为师?”易中海转头往门外望了望,然后又惊讶的看着李兰,“你确定贾张氏想让贾东旭拜我为师?” “这不是胡闹嘛,我现在正急着提升技术,哪有心思带徒弟,厂里给我安排了好几次我都推掉了,哪会轻易收徒弟?” “再说了,院儿里赵祖德、袁家兄弟技术都不错,已经开始带徒弟了,有他们不选,为什么选我?” 嘴上说着,可是易中海心里也在犯嘀咕,这贾张氏是无利不起早,估计又在算计什么,这院儿里哪有什么简单的人,简单的人在这北平城能买下房子,能在战乱年代好好活着? 李兰也不清楚其中的道道,颇为无奈的摊了摊手,“贾张氏今天没说,说晚上等你回来,她再过来,我们再谈我都没法拒绝,反正她上午找我我都推给你了,我要去后院儿送饭去了,你先吃吧,估计贾张氏等吃过饭也会过来”。 说完李兰就到了厨房用托盘端着老太太的晚餐就走了。 易中海坐在桌子前面一边吃,一边思索,这贾家到底打什么鬼主意,带徒弟多麻烦啊,自己一个人独来独往惯了,身边突然多一个徒弟,也不自在,算了,不管了,等一会儿看贾张氏来了怎么说。 而贾家那边,贾东旭母子俩正在吃饭,贾张氏端起碗,往面条上面夹了一筷子菜,看着贾东旭,“东旭,你今天上班咋样?” 贾东旭一边极为满足的吸溜着面条,一边嘟囔着,“还不错,今天早上易大爷、何大爷、袁大爷带着我去人事部报到的。” 贾东旭说到这,放下碗筷儿,连忙吞下嘴里的面条,挥舞着右手,睁大了眼睛,嘴都咧到耳后了,一副非常激动的表情,“您是不知道啊,这三位大爷在厂里可威风了,人事部长都要给他们面子,我今天可是可是部长亲自给办的手续。” “我后来出门打听了的,新人进入机械厂,一般都是人事部下面的员工帮忙办的,而我是部长亲自办的,您说他们厉害不厉害?” 贾张氏也放下碗筷儿,双手放在桌子上,笑眯眯的看着贾东旭,做倾听状,“你估计还打听到了他们为什么这么威风了吧,快跟我说说。” 贾东旭故作高深的表情,然后嘚瑟的夹了一个狮子头,塞进嘴里,“狼啊,gay大业车缩似累了大根……”(易大爷据说是立了大功) 贾张氏听不下去了,猛地拍了一下桌子,“好好说话,哪个教你这样吃饭的?” “站没站相,坐没坐相,要是易中海看到你这样还会收你做徒弟?” “把嘴里的东西吞下去,坐好,重新说。” 这下子贾东旭没了脾气,过去十几年贾张氏最疼他,就这一个儿子,怎么惯着怎么来,可是发起火儿来那也是打的真的狠,所以赶紧吞下嘴里的食物,重新把在厂里人事部长给他说的小道消息,重新给老娘说了一遍。 贾张氏听完了,安静了下来,然后扭头定定的看着挂在堂屋正中墙上的贾福照片,眼神里流露出了一丝悲痛、一丝眷恋。 “老贾啊,你说你怎么就走了啊,你要是还活着,再过段时间没准儿跟老易他们差不多的待遇了啊,老天真是不保佑你啊。” “老贾,你放心,我们贾家要当大户人家,我以后一定好好盯着东旭,不让他胡混了。” 轻轻的念叨完了,贾张氏一声厉呵,“东旭,跪下。” 贾东旭吓得连忙朝着老爹的照片跪好。 “东旭,当着你爹的面发誓,你往后一定好好学技术,力争做高级工,做领导,不会再胡混,踏踏实实的过日子。” 贾东旭还没接话,贾张氏立马又是一声带着一丝愤怒,一丝坚定的声音传来,“你听清楚没有,发誓啊,当着你爹,当着列祖列宗的面发誓,以前我就因为只有你一个儿子,就惯着你,可是儿啊,你该长大成人了啊,贾家还需要你立起来啊。” 贾东旭只能乖乖的照做,把誓言非常认真的说了一遍。 “好,就这样,这才有点子男人的味道,像你爹了”,贾张氏坐下端起碗,“过来吃饭吧,一会儿我们还要去老易家。” 贾东旭跟木偶一样照做,贾家这顿饭就在两人的沉默下,吃完了。 在家坐了一会儿,约摸着易家晚饭也该吃完了,贾张氏才领着贾东旭到了易家。 “老易,还没睡呢,找你有点事啊”,贾张氏进入易家大门,看着正在喝茶的易中海,自来熟的打声招呼,然后找了一个椅子坐下,贾东旭就站在她的身后。 易中海嘴角直抽抽,差点一口茶喷出来,心里直翻白眼,如果不是知道你的目的,还以为你是干啥的呢,带着儿子来找我拜师,就这态度,搞得跟不是要求我的样子。 易中海在心里给贾东旭判了死刑,就这样还想拜我为师,别想了。 这时贾张氏又优哉游哉的说话了,“老易,想必你媳妇跟你说了我们晚上来的目的了吧。” 易中海连一句话都不回,默默的点了点头。 贾张氏也不在意易中海的无视,本来自己就无礼在先,还能说啥。 “老易,那我就直说了,有得罪的地方请见谅。” ““你也知道我们家的情况,老贾去了,东旭还没顶门立户,而我又成了寡妇,往后是非估计多得很,不是来占我家便宜的,就是欺负我们的,肯定不少。” “而你们家,也跟我们家差不多,没有孩子,说话都不硬气,时不时的还被排挤,我们两家算是同病相怜吧。” “我让东旭拜你为师,一方面是给你提供一个帮手,帮你打下手,让你轻松点,同时也能让东旭好好学技术,另一方面是我们两家互相支持,往后你们家要是被排挤,也好有人帮你们说话,你知道我在南锣鼓巷有消息灵通的名声,而我们家要是被欺负了,你们也能帮我们出头。” 易中海听了也有点心动,一方面是厂里有徒弟的工人确实轻松点,搬东西、拿工具、打饭等杂事都有人帮着做,另一方面对于两家结为联盟确实很心动,虽然说现在自家在院儿里没那么难过了,可谁知道哪天又变了,能有人支持也是好事。 不过易中海还是没有轻易答应,“我们认了老太太当干亲,有老太太的面子,还是能过得不错的,为什么要带着你家?” 贾张氏不屑的笑了笑,“老易,龙老太太65了,你觉得她还能活几年,还能帮衬你们几年,等她走了,你们要是还没有后代,该咋样还是咋样。” 这事易中海心里能不清楚么? 要不也不会这么急切的要孩子啊。 “行,两家结盟没问题,不过东旭要拜我为师,我有几个问题要问。” 见易中海答应下来了,就意味着事情已经成了一半。 然后转头看了贾东旭一眼。 贾东旭连忙恭敬的朝易中海作了一个揖,“易大爷您问吧,我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易中海点了点头,“东旭,做我徒弟,要给我早晚请安,做杂事你能接受吗?” “能。” “东旭,做我徒弟,让你往东你就不能往西,你能接受吗?” “只要不是欺负我娘,我能接受。” “东旭,做我徒弟,往后跟外面的狐朋狗友断了,好好学技术,你能接受吗?” “能,我在我爹灵位面前发过誓,我一定会学好的。” 这下易中海终于放心了,东旭估计浪子回头吧,要是真的能做到自己问的,那么忠孝就做全了,再推脱就没意思。 “行,我答应了,你磕头吧。” 贾东旭正准备磕头,贾张氏连忙拦了下来,“老易,等会儿,这拜师,哪能这么随意?” “抽个好日子,我找人上门送拜师礼,然后办拜师酒,请人做见证,正大光明的拜师,一能名正言顺,有人监督,二能对外放出我们两家已经联盟的信号,那往后的日子才能消停点。” 易中海一想觉得也是,“那行,就按你说的办吧。” 贾张氏连忙笑着站了起来,“老易,我虽然不识字,但是我消息灵通,啥故事没听过,我办事你放心,我们先回去了,明天大家还要上班,我明天没事的时候找个师傅看个好日子,正式定下来。+” 能不放心么,这女人通透的很呐,就这么轻松的把我给说服了。 真是为了贾家煞费苦心呐。 贾东旭他们母子俩刚走,李兰就出声了,“老易,这就结束了?” “要不咋地?”易中海又喝了一口茶,然后长长的叹了一口气,“这娘们儿不简单啊,把我们给分析透了。” “要是贾东旭真能改好,这事办的还算是值得。” “两家联盟声势就大了,别人想占便宜还得掂量掂量,再加上要是东旭还不错,那有什么可吃亏的。” “俗话说一个师徒父子,白得一个孩子,也没啥问题,他要是敢欺师灭祖,那在北平就没法混了。” “顶多就是接下来庇护一下贾家,多为他们说话就行了,也没吃亏。” 李兰仔细一想,还真是这回事。 易中海把喝完的空杯子往桌上一放,“洗洗睡吧,不早了。” 第108章 贾东旭拜师(上) 自从贾张氏找了易中海商量过后,时间过了三天。 在这三天里,每天上班贾东旭都跟着易中海上下班,本来就是一个车间的,跟着易中海正合适,虽然还没有正式的拜师,但是在厂里的工人面前表现出来的差不多是这个意思。 这天易中海刚回来,正准备去后院儿看看老太太,贾张氏就上门了,“老易,日子已经定好了,就是后天,您看是后天中午还是后天晚上办?” 易中海琢磨了一下,“还是后天中午吧,中午厂里休息的时间长,回来办热闹点没事,晚上就太晚了。” “那行,我去准备吧,您这边也把要邀请的作见证的人请过来吧”,贾张氏说完就风风火火的走了。 易中海在琢磨着到时候该请些什么人。 厂里跟自己关系好的高工和中高级工没多少,就不请了,正好院儿里做中高级工和在厂里有面子的人不少,干脆都请了了吧,到时候摆上一桌,一起乐呵乐呵。 做下决定后易中海就往后院儿走去,打算看看老太太。 “干娘,我来看你啦,身体还好吧?” 老太太此时正在摇椅上眯着眼睛,听到易中海的声音,立马睁开眼笑着,“你个小皮猴子,这段时间在忙啥呢?” “放心,我身子骨还算硬朗,吃嘛嘛香,每天还能到处转转,多自在。” 易中海苦笑着看着老太太,“干娘啊,机械厂就这个样子,每天早上6点钟开工,晚上八点下班,中间有几个小时的休息时间,主要是天热,厂里怕我们中暑,弄得跟农民下地干活儿一样,一早一晚的,中午厂里又搞学习培训,能回来的时间不多。” “早上您这边还在睡觉,晚上回来又得早点睡,没多少时间过来给您请安,我让兰子代替了我。” 老太太笑了笑,“没事,兰子跟我说了你的情况,我理解,这不兰子一天来三四次,身边有人说话,也松快点。” “你上班要紧,厂里安排的也对,你们是干重活儿的,中暑可麻烦。” “你今天过来有什么事,估计还是无事不登我这三宝殿吧?” 易中海苦笑着拿了一把椅子坐在老太太对面。 “干娘,这不咱们院儿里的老贾不是去世了嘛,小贾也去机械厂上班了,他想拜我为师,到时候我还得操持一下,所以我过来提前跟您说一声,拜师宴就放在后天中午,到时候您也去做个见证呗?” 老太太脸上的笑容止住了,定定的看着易中海的脸,“小易啊,你这是给自己找麻烦吧,小贾我们从小看到大,那就不是一个踏实过日子的人,要是不学好,你这师傅就是罪过。” “再说那贾张氏,也不是一个省油的灯啊,别被他家给攀上了,甩都甩不脱啊。” “你是咋答应他们家的?” 易中海苦笑着,“干娘,我也没想收,是贾张氏把我说服了,我才收下东旭的,而且这段时间观察,东旭也确实在变好。” 说完还把贾张氏说服他的话,给老太太又说了一遍。 “我就知道这贾张氏不简单,能在这条巷子混出消息灵通的名声,哪有这么简单,不过她现在也是一个可怜人。” “当寡妇难啊,要是她和东旭再年轻几岁,估计麻烦事更多,能想到跟你家抱团取暖,也是清醒的,有她这个消息灵通的人帮衬,有什么不对的动静,也能及时发现。” “而且要往外传什么话,那是最简单不过的,就这么着吧,拜师宴什么时候办,要请些什么人见证?” 易中海见老太太也没打破这件事,就松了一口气,“后天中午办,我就打算请咱们院儿的几个在厂里有点面子的人作见证。” “何大清是大厨,现在跟厂里领导关系好,袁家老爷子德高望重,袁建声也是快要高级工了,现在还是红党积极分子,听说也要成正式党员了,而且还定下来了要升小组长,赵祖德是厂里的高工,也是我们院儿能拿出去的面子,再加上同样是中级工的刘海忠,当会计的钱启富就行了,打算正好摆一桌。” 老太太思索了一下,点点头,“你这办的还行,请这些人作见证挺合适,院儿里的人往后也知道是啥意思,就这么着吧。” “不过小贾这边你往后可要管的严一点,我担心他没有定性,没几天又变回原来的样子了,这你注意点,别拖累了你的名声,该收拾的时候还是要收拾,不能担心什么欺负孤儿寡母的话,做师傅的,该教训徒弟,还是要教训,你这些年都没收徒弟,这突然收一个,要是再不成材,那就坏了名声了。” 易中海也很认同的点了点头。 这时候正好李兰过来了,端着老太太的饭菜,在桌上放好,正打算叫易中海回去吃饭的,这时候老太太发话了。 “兰子,你把饭菜都端过来吧,今天晚上就在我家吃,也热闹点,每天就我一个人吃饭也没意思,往后就不专门送饭了,到你家吃,或者就在我这做,我年龄大了,喜欢热闹,趁能动的时候多走走也好。” 易中海和李兰这才觉得有些忽略了老太太,可不是嘛,老人就喜欢热闹,这边两家认亲了,还单独吃饭也确实不像话,除了给老太太做饭,其他的就还是跟两家人一样。 于是易中海起身帮老太太打水洗漱,李兰拿起托盘,又往家里走去,打算把家里的饭菜也搬过来。 其乐融融的吃了一顿晚餐,李兰在老太太家洗刷碗筷儿,易中海出门去找见证人去了。 这会儿正在后院儿,所以第一家就去了刘海忠家。 刚进刘家大门,刘海忠易家三口正在吃饭,刘海忠吃着鸡蛋,喝着小酒,赵梨花时不时的给刘海忠和刘光齐夹菜,刘光齐低着头,乖乖的吃饭,“老刘,还在吃饭呢,找你有点事。” ”是老易啊,快坐快坐,我们一起喝点儿“,刘海忠站起身笑着邀请易中海坐下。 易中海摆摆手,”老刘,我就不坐了,跟你说一声,后天中午贾东旭拜我为师,办拜师宴,到时候你来做个见证。“ 刘海忠高兴不已,心想我老刘还是有点面子的嘛,能被请去当拜师的见证人,也还不错哈。 “行我准时去,也祝你们师徒生活美满,工作顺利”,刘海忠笑的嘴都咧到耳后了,憋了半天,才说出来一句恭喜的话。 易中海好笑的摇了摇头,“行,老刘,话带到到了,我就先走了,后天中午下班就回来,不在厂里吃饭,中午咱们喝一点。” 说完就出门了,接下来一种又把何家,袁家,赵家,钱家都跑了一遍。 这天晚上大家都心思各异,第二天一早,院子里所有人都知道了。 第109章 贾东旭拜师(下) 转眼间就到贾东旭拜师的这天了,一大早四合院儿里的工人们去上班,贾张氏也拿着一张红纸前往前院儿闫家,趁闫埠贵还没上班,就让闫埠贵帮忙写拜帖。 “老闫啊,我家东旭要拜易中海为师,麻烦你给帮忙写张拜帖,咱们院儿里就你的字写的最好,还是当老师的文化人。” 闫埠贵看着贾张氏,也不说话,就这么看着就拿了一张红纸,空手而来的贾张氏。 贾张氏见闫埠贵没吱声,也有些恼火,“老闫,你什么意思啊,行不行说句话啊,这跟木头人一样干什么?” 这时候杨金秀抱着还是婴儿的闫解放出来了,“贾张氏,你这事情办的不清楚,你让老闫咋帮?” “你儿子拜师这么大的事,写拜帖,你连润笔费都不拿,是像重视的样子吗?” “我们老闫家不是欠你这点东西,只是这是基本的礼仪啊,你看哪家遇到大事,写拜帖不是珍重再珍重的,给润笔费,那是说明你对这事得重视,要是连润笔都没有,老闫作为街坊邻居也能帮你,但是传出去,别人还以为你们贾家不重视这拜师礼呢,拜帖可是门面呐,本来最好的是让你家东旭亲手写,那是最有诚意的,既然你来找我们,我们就把事情给你说清楚。” “真的不是老闫不愿意办,而是你这样搞,会把老闫的名声砸了。” 这下贾张氏算是弄懂了,原来拜师除了束修,重要的还有拜帖。 其实贾张氏别看在外面消息灵通,可是对文化人的事,真不懂。 人家老文人收润笔费的意思是我写的东西有价值,而不是轻飘飘的就过了,这也是彰显文化人所谓的面子的一种,不给润笔费,大家心里就会留下一个印象,这玩意不值钱,不管是保存也好,还是送人也好,随手就丢的。 再说了,拜师贴这玩意也需要写的花团紧凑,言语诚恳,正常格式如下: 立字人xxx,生辰xxx,家人xxx 今有幸得遇xxx(什么技术,或者什么身份)传人xxx先生,精通xxx,德高望重、品行高洁、持身守正、技艺高超,乃一代宗师。 今羡先生之学识品行,慕先生之技艺德行,敢请先生雅允亲炙左右,传心授徒,为我启示。 我自愿投在先生门下秉承师训,遵从门规戒律,尊长爱幼,团结同门,弘扬xx,发扬xxx精神乃造贴为证。 弟子 xxx顿首再拜 xxxx 年x月x日 见证人xxx 代笔xxx 保师xxx 鉴师xxx 然后闫埠贵又说了拜帖的注意事项,贾张氏这才明白,这拜帖还真不是随随便便写张纸,请人做个见证就行了,这需要保人、见证人等人签字的,白纸黑字落下,一式三份,师傅、徒弟、保人各一份,也可以两份,不给保人,凡是签了字就有监督的权利,徒弟往后要是不孝,或者欺师灭祖、背叛师门、违反门规等,凡是签字的,都有帮师傅说话的义务。 这事被贾张氏搞麻烦了啊,本来随便拜个师,跟其他人一样就行了,可是贾张氏偏偏要大办,那大办就得守老礼不是,不然就要被人看笑话,北平城里最多的就是重礼仪的人,不搞得细心点,往后师徒两个出门连头都抬不起来。 工厂里面的那群拜师的,师傅也是野路子,没有正规传承,不懂里面的道道,单纯是收一个名义上的徒弟,就是教徒弟技术的而已,贾张氏要大搞,易中海通知一大群人见证,他们都以为搞到这种规模也是跟厂里拜师一样,吃顿饭磕个头就行了。 拜师帖一旦立下,那是师傅比父母还重要的人了,正式拜师,师傅一旦收了拜帖,那是真的要悉心教授,当成儿子对待。 经过闫埠贵的解释,贾张氏真的傻了,完全是自己坑自己,这倒好,两家真的要彻底绑死了。 于是贾张氏又请闫埠贵同时当执笔人和保师,又回家拿了2万块钱和一些礼物,正式上门请闫埠贵写拜帖,同时嘱咐闫埠贵中午回来参加拜师宴。 然后上午又是一通忙碌,采购六礼束修,和中午的席面需要的饭菜,既然已经说好了,也容不得半点退缩,自己本来就是寡妇了,要是再被人挑礼,那就不好混了。 院儿里的女人们看着贾张氏进进出出,也议论纷纷。 “这贾张氏钱是烧的,搞个拜师花这么大的代价?”宋桂芝,疑惑的问着旁边的女人们。 “谁知道她是咋想的,天天说自己是大户人家,没准这就是人家大户人家的习俗呢,我们贫民百姓不懂啊。”梁玉英一说出来,大家就哈哈大笑了起来,那笑声多少有点揶揄、嘲笑在里面。 杨金秀抱着闫解放在旁边插话,“这贾张氏是不懂,你们是不知道,早上贾张氏找老闫写拜帖,那整个就是一外行,什么不懂的就往大了弄。” “你们说这两天大家都知道院儿里的动静吧,那贾张氏和易中海基本上把在厂里有点面子的人都请了,搞这么大的阵势。” “老闫说,估计他们两家都不懂,只是想把两家联系在一起,壮声势,毕竟易家没后代,贾家是寡妇,互相抱团取暖免得受欺负,这场拜师宴算是跟院儿里人通通气,同时也是宣言,请了这么多人参加拜师宴,吃人嘴短,这往后大家就不好占他们家便宜的意思。” “只是弄大了,要是拜师宴不正规,就有些闹笑话了。” 经过杨金秀一说,这回大家才明白这里头还有这么多的说头,到底是文化人啊,然后又是对闫家一通夸赞。 就在贾张氏忙忙碌碌,院儿里的女人们看戏的情况下,时间就这么悄无声息的过去了。 十点半的样子,在厂里上班的男人们都结伴回来了。 李兰把刚才在聊天的时候,杨金秀说的话,跟易中海说了,这下把易中海搞蒙了,自己和贾张氏两个人算是弄巧成拙了,要不是老闫,那真的得闹笑话。 不过这样那跟贾家真的是彻底绑在一起了,往后贾东旭就真的是自己的传承的徒弟了。 这不相当于多养了一个儿子嘛,算了,不想了,走一步看一步吧。 然后易中海就出门请何大清中午掌勺。 等一桌宴席做好,也是正中午了,宾客们都到了易家,大家先在堂屋坐好,易中海带着老太太过来坐一边,今天主角是易中海、李兰、贾东旭。 闫埠贵先招待宾客们坐好后,就宣布拜师礼开始,然后让易中海夫妇坐在大堂正中。 接下来就是贾张氏带着贾东旭进门,贾东旭先弓着身子,递上拜帖,易中海接过拜帖仔细的看了一遍,不禁感慨老闫真的有水平,这拜帖写的让人飘飘然啊。 然后又把拜帖递给李兰,李兰也看了一遍,才放在桌子上。 两口子接下拜帖,就意味着这事定下来了,然后贾张氏送上六礼束修。 这些玩意就是芹菜(寓意为勤奋好学,业精于勤),莲子(莲子心苦,寓意苦心教育),红豆(寓意红运高照),红枣(寓意早早高中),桂圆(寓意功德圆满),干瘦肉条(以表达弟子心意)。 易中海夫妇接过后,贾东旭又恭恭敬敬的在地上磕了三个响头,然后接过闫埠贵准备好的拜师茶,递给师傅师娘。 然后易中海夫妇接过茶杯喝上一口,又各自从怀里拿出一个红包,同时易中海还递上了一副碗筷儿,李兰递上了一套衣服,这意思就是师傅师娘要给徒弟吃饭的本事,让徒弟能吃饱饭、穿暖衣。 接下来就是易中海的训示了。 “东旭我徒,能否做到孝敬师傅师娘,听从安排?” “能。” “东旭我徒,能否做到踏实学艺,不会懈怠?” “能。” “东旭我徒,能否做到不淫邪,不作恶?” “能。” “东旭我徒,能否做到不为非作歹,结交匪类?” “能。” “东旭我徒,能否做到不仗势欺人,不骄傲自满?” “能。” “行了东旭,起来吧,我的规矩就是这些,往后再往上加吧,你先一边儿去。” 易中海说完贾东旭就起身退到一边儿,然后易中海就请了袁老头、袁建声、赵祖德、何大清、刘海忠、钱启富在拜帖上签字。 在这正式场合下,这些人先接过拜帖,然后仔细的看了一遍,就在上面签上了自己的名字,然后易中海就把拜帖还了贾东旭一份,给了闫埠贵一份。 说实话,这些人现在还在大受震撼,这院儿里住的都是普通人家,正规的拜师还没见到过,这回算是看了一个热闹,包括老太太都没见过。 其他人是接触不到,老太太是一个妇道人家,家里男人走的早,孩子也去世了,人家拜师也不会请她一个女人、一个寡妇来见证。 流程办完中午请的见证人纷纷上前恭喜易家和贾家。 然后就是开席吃饭了,中午这事估计还会给南锣鼓巷带来不少谈资。 第110章 教贾东旭 自从贾东旭拜师易中海后,转眼间一个多月的时间过去了,此时已经9月下旬。 娄记机械厂进行了一个多月的安全培训,电路整改,正式落下帷幕。 厂里排除了不少的安全隐患,最明显的感觉就是工人们精神多了,同时也懂得了更多的安全生产的道理,不过厂里还是定下了安全生产培训长期抓的制度,甚至把安全培训的手册作为扫盲的工具书。 而贾东旭这段时间在厂里也适应了下来,工作慢慢的走上了正轨,因为没有固定的工位,就天天跟在易中海的后面,易中海加工零件的时候贾东旭就在一旁帮忙递工具、递材料,时不时的还给易中海打水、跑腿等活儿。 易中海现在时常感叹就是这次的徒弟收的值,整个人没了很多杂事,工作就轻松了很多,只需要安心的加工零件就是了,同时工作的效率更高了。 完成了每天的任务,易中海就在自己的工位前面教贾东旭钳工基础,这种情况可把其他的学徒给羡慕坏了,其他的学徒都是第一年考察的,二年开始教,三年检验然后出师的。 特别是在以前各位师傅的学徒,那是没有工资的,徒弟的个人身份属于师傅的,跟厂里无关,三年吃住师傅家,跟着师傅学,出师了才能正式挂进机械厂,才算是自由人。 也是后来机械厂的学徒工家属闹事,才把学徒工的身份也加进厂里,厂里发补贴,毕竟重工业的危险实在太大,以前时常有学徒工意外去世,而学徒的家属连找人要赔偿的地方都没有,毕竟人家的身份属于师傅,没出师之前跟工厂无关,师傅就更不可能赔偿了,我教你孩子吃饭手艺就不错了,你还想要赔偿? 后来这种情况才半年,娄振华就看不下去了,改成学徒进入正式的工厂编制,而易中海当时就在这种情况下进厂的。 可是就算挂了正式的编制,那在厂里干活儿就不是只给师傅一个人干了,那是只要有活儿就干,各种搬运就是他们的工作。 当其他学徒打听清楚了贾东旭拜师的流程,然后再找人一问就知道啥意思了,这种拜师的方法那是比他们自己的拜师方法还严谨,完全是师徒一体,一荣俱荣,一损俱损,这种拜师哪个敢随随便便的决定,就算愿意,师傅都不愿意,这不是找徒弟,这简直是找儿子,要是徒弟干了坏事,完全就是会拖累。 现在这种方式对于其他的老师傅就挺好的,只要人品合适,就教你技术,你要是有良心,逢年过节来看我一眼,你要是没良心我也不说你,反正我带徒弟厂里是给补贴的,至于你以后得好坏跟我有什么关系? 要是搁一些小圈子的行业拜师你看看,绝对走老礼,比如唱戏的,说书的,说相声的,学医的,越是需求小的、活儿轻松的、利润高的行业,拜师要求越高,越排外,都是从儿徒弟培养,外人想进来,那就呵呵了。 比如唱戏的这行当,在这年代,只要你音色好,唱的准,唱的有味道,身形也合适,动作也漂亮,管你学了几年,只要有客人捧你,你很快就能成角儿,演出、打赏、驻场,那收入是羡慕死个人,这让老师傅们咋混,他们可是年龄大了,声音、容貌、体型、体力都退化了啊,快速的教会一个新人来抢饭碗儿? 他们巴不得从小培养你的忠诚,然后挂在自己的戏班子下面,即使自己老了,你也得给我挣钱。 唱戏这玩意苦练只要嗓子合适,苦练三年,都能登台要是来个人就能学,你出师了,我还活不活了,所以他们选徒弟要高标准、严要求,还挺排外,活活把自己作的快要消失了。 其他属于小圈子的暴利行业都差不多,一方面宣传这活儿难,一般人学不好,一方面又要求高,只要不是的傻子就没人跟他们混。 工人这个行当,活多、活累、收益低、还危险要是还用那方法拜师,压根就找不到人。 再加上找个侍奉自己一生的徒弟,还要担着徒弟的风险,何必呢,又不是什么暴利行业。 这也是贾东旭钻了一个空的原因,他比别的工人多一年的学习时间,只要学会了,出师那是易中海一句话的事。 而贾东旭就在其他学徒的羡慕、嫉妒、吹捧中飘飘然了,也幸好有易中海这个严师,天天叮咛,再加上贾东旭刚拜师,确实要表现好一点。 其实对于贾东旭,易中海也是比较头疼的,要知道贾东旭以前在学校的时候就不怎么学好,对于贾东旭的理工科方面的水平,这更是让易中海犯愁。 只要是休息时间,或者活儿干完的时间,易中海雷打不动的教授贾东旭的基础,从初中数学、物理教起。 也是贾东旭的年龄大了,再加上他的注意力是真不在这,他就是想直接上机实操,连基础都不关心,又心比天高的,想要幻想着成为高级工,享受高福利、高待遇。 易中海刚上完厕所回来,看着贾东旭没在看书,就有些忍不住了。 “东旭,让你看那些钳工基础,和数学书,你看了没?” 贾东旭连忙唯唯诺诺的来到易中海的身边,“师傅啊,看书多头疼啊,我完全看不懂啊,要不您直接教我钳工基础吧,让我干活儿我行,让我学习就实在是难为人了。” “您看厂里这么多不识字,甚至识字少的工人都是中高级工了嘛,我都打听好了的。” 看着贾东旭这得意洋洋,仿佛发现了大秘密一样的表情,易中海彻底是恼火儿了。 “你光知道人家文化水平低,做了高级工,你知道人家私底下受了多少累、多少罪?” “人家是用人命,用汗水,用狠劲儿拼出来的,讲道理、讲理论,他们或许不懂,可是凭操作、凭手感上去的,人家只要闲下来,就练手、练眼睛。” “用泥巴、石头、萝卜,反复的摸索,找手感,有像你这样的吊儿郎当的?” “就算是这样人家升高级工还付出了更多的努力,后来都在补文化,你见过厂里的高级工,只要是文化水平不行的,有40岁以前成的没有?” “让你看书是让你打基础的,让你后期少走弯路,更早的时间到高级工,哪怕我现在还在天天看书呢,你有什么资格吊儿郎当的,幻想在30多岁成高级工?” 易中海一口气说完,车间里就响起了热烈的掌声,初级工和学徒工不懂,可是中级工和高级工清楚易中海说的意思。 见他们鼓掌,初级工和学徒工也跟着鼓掌。 易中海倒是很享受这个过程,可是贾东旭心里就骂娘了,低着头,恨不得钻进地缝里去,这易中海实在是太不给我留面子了,让我大庭广众下出丑。 这动静甚至把他们车间的经理黄浩乘给吸引过来了,打听清楚原因后,也站了出来,支持易中海的发言,“刚才易师傅的话没有瞧不起各位文化水平差的意思,只是再说文化的重要性。” “只要你有野心想冲高级工,你们都得重视基础,这是绕不过的坎儿,当然要是混日子、混工资那就另说了。” “好了各位,你们自己想想吧,特别是你贾东旭,你要好好想想你师父说的话,有没有道理,别给你父亲丢脸,他可是这方圆几十里,有名的电工。” 见到领导都来了,还支持易中海的说法,贾东旭也就认了,可是究竟能坚持学习多久,就只有他自己知道了。 第111章 贾张氏想买地 中午大家休息的时间,易中海又逼着贾东旭,学文化,别人休息,他学习,由此可见易中海对他的期望有多高,既然收了儿徒弟式的徒弟,要是不认真教,那就是砸自己的名声,这事易中海所不允许的。 晚上回家,易中海还找到贾张氏把这件事告诉了她,贾张氏一再保证会好好的管教贾东旭。 转过头就跟易中海分享今天听到的消息。 “老易啊,我今天听到城外有不少人卖地啊,你说我要不要去买点传家啊?” “这东旭现在工资才十几万块钱,就够我们娘儿俩吃饭,想吃点好的就得啃老本了,我寻思着到城外买点地,然后租给别人种,这样每年就能收不少的粮食了,东旭的工资正好可以用来吃点好的,顺便还能攒着给他娶媳妇你觉得怎么样?” “要不我们一起买点?” 易中海听得一阵头大,这事他是真的不懂,还完全没了解过,这让他咋回答? “你从哪听说的?” “靠谱不?” “还有人家好好的,为什么要卖地啊?” 贾张氏一脸得意的笑着,在昏暗的屋里,贾张氏那张肉嘟嘟的脸,看着略显狰狞,”要不说我是顺风耳呢,这个我都打听清楚了,人家街上到处在传,红党马上要坐天下了,东北、陕西等地方已经在搞土改,分地了,要没收地主的田地。“ ”现在北平城附近的地主都在便宜卖地,就是想收回点钱跑路。“ ”我看这事属实的,我们买上十几亩地,每年光自己和东旭就够吃了,还能卖不少粮食,这可是好事啊。“ 哪怕是易中海也很心动,要知道他们家以前在青岛可是有一两百亩地的,种地就算收益不高,可是够自己吃了啊。 “这事你跟别人说了没?” 贾张氏一副我很聪明的样子悄声说道:“我咋可能跟别人说,那不是让别人也去买嘛,到时候地价就高了,那不是花冤枉钱?” 易中海看着贾张氏的样子,微微笑了笑,“行,我知道了,我晚上好好想想。” “你回家可得嘱咐东旭好好学啊,越是基础的东西,掌握的越好,往后才越容易,要是东旭以后也升级到高级工了,那才体面。” 贾张氏点了点头,恶狠狠的说道:“老易,你放心,我贾张氏以前是惯坏了东旭,现在他是我们贾家唯一男丁,我要是再不好好收拾他,我们贾家就完了,我先回去让他跪在他爹的牌位前反思去。” 说完就出了易家,易中海望着贾张氏肥硕的背影,摇了摇头笑了。 这贾张氏也有点意思啊,以前还没发现呢,心肠不坏,知道进退,有事还能想到自家,这两家结盟的值得。 这时候李兰打断了易中海的思索,“老易,你是咋想的?” “刚才张翠花说的估计是真的,我们6月份回家的时候我大哥二哥他们不是说了,往后要土改分地的嘛,这事估计是真的。” “我们买不买地?” 易中海站在原地思索,过了好一会儿,“我也不清楚,说实话,我是想买地的,凭借我们家的家产,买它几十亩、上百亩地都行,可是鬼知道土改是啥政策?” “万一买地了,到时候政策对我们有影响那不就亏大了?” “现在大户人家都在卖地,就是找人接盘的,具体啥情况我也不好说啊,要不我们晚上还是把饭菜端到后院儿去吃,我们找老太太帮忙参详一下?” 李兰听了易中海的意见,感觉还行,“行吧,稳一点最好,我们钱够花了,别冒风险。” “你等我会儿,饭马上就好了,晚上是南瓜排骨汤,蒸了一屉馒头,炒了两个菜,一会儿我们一起去后院儿,你帮忙端着,吃完饭回来咱们再喝药。” 易中海点了点头,“行,我等着,我先泡壶茶,晾凉了晚上回来喝。” “对了前几天去王大夫那边复查,我们买的药还有多少,要是不够了抽个时间我们再去买。” 李兰白了易中海一眼,“你心真大,什么叫前几天,都过了半个月了,药还有,不过你的药膳快没了,还得抽时间去买,你这段时间天天中午不回来,在工厂里面教贾东旭,这短时间他学的怎么样?” “别提了,这东旭啊,也不知道咋想的,让他先学基础的文化知识,他就是学不进去,要知道这可是一个月前,我们厂里组织了几百号高级工一起编写的啊,要是一个灵醒的人,拿着这些书,完全可以不用师傅就能成为初级工,可是他就是没学会走,就想跑,现在想直接学操作。” “要知道这机会我们当时求都求不来啊,我们当时是师傅带着我们硬磨,因为师傅也不懂理论,全凭经验,走了不少的弯路,我们当时要是有这些书,我早就成为高级工了。” 李兰知道易中海这些年吃得苦,那是天天回来抱着书学,“哎,早知道我们不同意收贾东旭做徒弟了,这东旭完全是没改好啊,往后有你麻烦事的,只要他不欺师灭祖,你就不能逐他出门,他要是办了什么混事,你还得给他擦屁股,还得被人埋怨你教徒不严。” “往后你可得好好管,不听话就收拾,既然是儿徒弟的方式收徒,那就当成儿徒弟来,别顾忌什么,其他人看到也不会说什么。” “哦,馒头应该蒸好了,走吧。” 易中海点点头,跟着李兰往厨房走去。 不一会儿,易中海端了一大盆排骨汤,李兰在后面,把笼屉搬上,揭开笼屉的盖子,然后把炒好的菜放在馒头上面就出门了。 到了老太太家,老太太抽了抽鼻子,笑呵呵的站起来,帮着收拾桌子,“哟,晚上吃的是大餐啊,排骨也不错,都是肉。” “那是,排骨便宜嘛,买点,也能让您沾沾肉味。” 老太太笑呵呵的不说话。 等都收拾好了,一行人先洗了一个手,就开始吃了。 易中海拿着一个馒头,看着正在咬排骨的老太太,“干娘,刚才贾张氏跑过来,说城外不少人在卖地,问我们卖不卖地,说现在地价便宜,我还是挺心动的,就来问问您的意见。” 老太太,没直接接话,先是把嘴里的排骨啃完,然后把肉吞下去,才慢吞吞的放下骨头,眯着眼睛看着易中海,“中海啊,你是咋想的?” 易中海放下馒头,坐直了身体,看着老太太,“干娘,我是挺心动的,可是红党接下来具体啥土改政策还不知道,所以有些犹豫。” 老太太点了点头,和蔼的笑了,”中海啊,我问你个问题,那些地主为啥要卖地?“ ”红党稳稳的坐天下,会清算地主,手上有土地多的都不保险。“ 老太太接过易中海的话,”既然你都清楚了,还问什么?“ ”红党是为穷人做主的,只要地主身上本来有问题,你卖地都不行。“ ”再说了,你现在是城里人,有稳定的工作,往后工资还会升,再加上土地,你算算你家会是啥成分?“ ”估计是富农居多吧,何必呢,又不缺这个钱,实在不行,你还可以给你丈母娘家的兄弟们写信,你不是说他们不少都是红党嘛,啥政策他们会不清楚?“ ”你不跟他们联系,放着现成的关系,你来找我这个老婆子,我懂啥红党的政策?“ ”贾家媳妇要是再找你,你就直接跟她说,你们家钱够花了,自己天天上班忙,兰子身体不好,不好再分心照顾土地就行了。“ “至于贾家那点家底,就算买地能买多少,不超过10亩地,他们家两个人就是贫农。” “吃饭吧。” 易中海狠狠的点了点头,拿起馒头就往嘴里塞,心里对老太太佩服不已,果然家有一老如有一宝啊。 三人也不再谈论这个问题,笑呵呵的吃着晚餐。 至于贾家那边就是明天早上再说了。 第112章 夫妻趣事 从后院儿老太太家回来,易中海两口子开始给老家的 大舅子他们写信,打算问问红党的政策,顺便问候家里。 “老易,我们好好过日子,这种地的事就算了,我们两个又不像贾张氏一样从小都下过地的,除了农忙的时候帮下忙,其他的对种地一窍不通,反正咱们家也不缺种地那点钱。” 李兰怕易中海还是一头扎进去,自己男人自己还是知道的,就是有些爱钱而已。 易中海也点了点头,“放心吧,大舅哥那边没有回信之前,我是不会轻易下决定的,明天你去一趟邮局,把信寄出去,这来去差不多要十天到半个月的样子,我们这段时间就踏踏实实的。” “睡吧,今天晚上你做饭辛苦了,我好好犒劳犒劳你”,易中海挤眉弄眼的,脸上带着邪恶的表情看着李兰。 李兰洗好了碗筷儿放进碗柜,然后扭着腰走了过来,对着易中海眨了眨眼睛,“老易啊,我没问题,你一定要好好犒劳我啊,要是没尽兴,我可是不依的哦。” 易中海一阵心虚,可是嘴上还是硬挺着,“兰子,你放心,晚上一定把你弄尽兴了为止,我也舍命陪君子了。” “德行“,李兰白了易中海一眼,妩媚的笑了,”赶紧洗洗,一会儿再说,我看你到底能坚持多久。“ ”王大夫说第二个月,咱们半个月行一次房事,我得好好试试你的成色,看你长进了没有。“ 夏天洗澡挺方便,不需要那么多的热水,易中海就拿了一个大木盆,然后往里面倒了足足大半水桶的冷水,然后添了几瓢热水,让水变得温热,摸了摸水温,正好合适,”兰子,你先洗,然后去等我,我洗完就来。“ 李兰点了点头,把易中海推出卧室,自己开始脱衣服,昏暗的灯光下,李兰的身体朦胧可见,不过还是能看出李兰身材不错。 等易中海也洗完澡,李兰就已经在床上等着了。 大热的天,也没法盖被子,李兰上上身就一件肚兜,下身就一件亵裤,优雅的侧躺着等着易中海的到来。 易中海穿着一个大裤衩,两眼放光的朝李兰走去。 然后猛然扑到床上,引得李兰一阵惊呼,在易中海腰上掐了一把,作死啊,不怕床塌了,这床的年头比我们还大哦。 易中海嘿嘿一笑,“没事,床塌了,再弄个新的,到时候可以更自在。” 李兰没好气的瞪了易中海一眼,“你也好意思说出口,大晚上把床弄塌了,然后还要换床,这邻居们看到了该咋说我们两个啊,你倒是没什么事,我就没脸见人了,估计我们两个要好长时间,都会成为大家的笑话。” “你既然说要把床弄塌,我就看看你有什么本事”,说完就一只手开始在易中海身上游走。 而易中海也不甘示弱,慢慢的,两个人就开始坦诚相见了。 易中海常年做钳工的活儿,两个手臂和腰部,异常有力,手上的老茧划过李兰的皮肤,让她一阵颤抖。 而李兰则是常年在家,没有什么重活儿,又没有风吹日晒,哪怕是在昏暗的灯光下,也能看出李兰白皙、红润的皮肤,虽然赶不上少女的吹弹可破,可是也别有一番滋味。 如果不是李兰经过王大夫的诊治,心情舒畅了一些,不再畏手畏脚,就是跟仙子一样,易中海也会只是有欲望,而没有夫妻间的一些小情调,毕竟哪个男人就算看着跟木头人一样,毫无反应的仙女,激情也会减少不少,人的情绪是互相的,当一方没有回应的时候,另一方也会有些丧气。 就像现在就很不错,易中海很享受现在夫妻的闺房趣事。 渐渐地床上传来了让人脸红的声音,断断续续的一二十分钟,然后两人躺在一起互相说着让人脸红的话。 过了一会儿,让人热血沸腾的声音又传了出来,这次明显是李兰主攻。 半个月的禁欲,让两人一下子放开了,不仅是夫妻间的情趣,更为重要的是两个人想试试,能不能怀上孩子,让自己对列祖列宗有个交代。 折腾了三次,易中海实在是没有力气了,李兰面带春色,侧躺在易中海的身边,一只手还掌握着易中海的要害。 在易中海耳边轻轻的吹了口气,“中海,本事有点长进了啊,要不再来一次?” 吓得易中海一阵颤抖,“兰子,饶了我吧,要孩子咱们随缘,别这么压榨我啊,我扛不住了。” 然后易中海就小心翼翼的拿起李兰放在自己要害上的手,“要不咱们休息吧,下次再来,生孩子不是一次性就能搞定的啊。” “他得讲究一个缘分不是么?” “要是我身子垮了,那可就亏大了,咱们不是刚结婚的时候的小年轻了,收着点,要是把我弄废了,你以后就不能好好享受了,你说是不?” 对于易中海的说法,李兰也无法反驳,不过也是自己想孩子,彻底想魔怔了,这么多年没有一个孩子,急躁了点。 李兰歉意的看着易中海,“中海,是我有些没有急躁了,往后我会多买点补品给你补补。” “至于孩子随缘吧,反正我们还不到三十岁,要是过几年还是没有,咱们就去领养一个,你看咋样?” 易中海也叹了口气,“那行吧,等过几年要是没有,咱们再看看,找个合适的领养,或者去老家过继一个回来。” “不过咱们得夫妻间的趣事还是得有些节制,不能胡来,现在我们身子刚好一点,要是再弄垮了就有些得不偿失了。” 这下子李兰也明白了事情的重要性,现在两个人不是小年轻了,不知道节制,确实是对身体有影响。 于是李兰也不再纠结,拿起易中海的一只胳膊,放在自己的脖子后面枕着,然后侧过身子,贴在易中海的身上,上面的那只胳膊搭在易中海的胸前,闭上眼睛享受着最后的余韵。 易中海也怜惜的把李兰紧紧的抱着,还摸了摸李兰的头。 难得享受了一下和谐的时光,哪怕是天气炎热,也挡不住两个人靠近的心。 第113章 贾家买地(上) 经过一晚上的运动,易中海和李兰神清气爽的起床了。 刚洗漱完毕,就看到贾张氏迈着大步往易家走。 易中海连忙放好毛巾和牙刷出来迎接。 “老易,考虑的怎么样了?” “要不我们今天一起抽时间把地买了?” “拖的时间越长,变数越大,万一要是人家不卖了,或者涨价了,那就亏了。” 贾张氏这点说的是实话,在当时刚解放,还没做全国的土改的时候,城市里和乡下不少的大地主消息灵通,不想被批斗,趁着举家卖地搬到别的城市,重新开始,然后通过花钱等手段让自家成为工人或者教师,只要不是细查,很难被发现。 尤其是常年低调,混在不高不低的位置,重要的项目找不到他,升职也轮不到他们,那上级就不会彻底对他们做背调、做政审,聪明的都这样躲过去了,也有的卖地弄钱跑国外了。 等消息彻底定下来,土地价格就会重新上涨,现在急着卖地的,基本都是家里有问题的,要么是恶霸地主,要么跟日本人或者秃党有牵连。 尤其是北平附近,土地完全是集中在一些有权有势的大户手里,或者一些老贵族,大商人。 易中海看了一眼还处于兴奋状态的贾张氏,“贾家嫂子,我们家就不买地了,买了也不会种,再加上我自己天天上班,兰子身体也不好,没有那个精力照顾土地,至于把地租给别人,我连别人人头都不熟,一年到头不去地里一趟,咋敢随便租啊,那还不是被人想怎么糊弄就怎么糊弄啊。” “你家要是买地,跟我说一声,我提前让东旭请假陪你跑一趟,不然你一个人下乡,拿那么多的钱危险。” 贾张氏本来就有这个意思,就是想着贾家跟自己家一起买地,然后田地靠近在一起,两家一起去,人多保险些,也不会被本地的村民糊弄。 只是没想到易家不打算买地了。 贾张氏一脸的失望,“那行,你帮东旭请两天的假吧,我带着他出城转转,顺便把地方选好,买下来,我自己身体结实,每个星期往乡下跑一趟都没事,甚至让我自己种地都没问题,只要有地传下去,我就心满意足了。” “要想成为大户人家,那就不能手上没地啊,没地说话都不硬气,碰到点事情,那就没了稳定的收入,就得坐吃山空了。” 易中海也不好说什么,甚至对贾张氏的说法还比较认同,要不是自己对于政策持谨慎状态,自己都想买地了。 但还是一脸郑重,严肃的看着贾张氏,仔细叮着,“贾家嫂子,你注意点,家里还是要多留点余钱,不然遇到要紧的事情了,就得干捉急,再加上你们家里人口少,买多了地,家里成分就会定的高,到时候就得不偿失了,现在地主们卖地不就是这个事情么?” “我琢磨着,只要一人不超过五亩地,就没什么事,一年地里出的粮食够你们家吃就行了。” “你算算,就算你们家买10亩地,种两集,粗粮、细粮,每亩地一年产700斤粮食,就是7000斤,就算收别人两成五的租子,再加上一成五的税,也才四成,你们到手的4200斤粮食,你家就你和东旭两个人,除掉两个人一年总共吃1000斤粮食,你们还有3200多斤的粮食往外卖。” “按现在的粮价,细粮2500一斤,粗粮1800一斤,你们一年都能到手四五百万,顶得上一个初级工,中级工,一年的工资了,这笔账怎么算都划得来,再加上你们家东旭一年还有几百万的工资,一年还能赚不少钱,所以别贪多,也别把家里的地弄超过10亩去,毕竟你们家人口少。” “同时你们还一定要把买地需要注意的事项弄清楚,比如土地登记、户籍要求等。” 贾张氏这才反应过来,还好要过来问易中海,要不弄不好就得被忽悠了。 现在北平城附近一亩田地只要15个大洋,要知道之前没解放的时候一亩地得要20大洋往上,城市土地更贵,东直门外面一亩地得几千大洋。 按现在的兑换比例,一块大洋官方兑换300人民币左右,民间兑换更高,一个大洋私下兑换人民币要到1000到1500左右,足足高了三到五倍,所以各处军管会重点打击私下炒作大洋和人民币兑换的情况,比如上海解放后搞金融行业整顿,一次性抓铺了300多的不法大洋炒家。 民间之所以大洋兑换价格居高不下,主要是一方面大地主大资本家要用黄金、白银跑路,另一方面有些不良商家只收大洋,再加上秃党特务和不良商家想搞乱我们的经济,威胁社会稳定。 贾张氏家里没有大洋,而卖地的还点明了就要大洋,这就让贾张氏有些为难了,于是只能按民间最高价来兑换,那10亩地就得花元的人民币,觉得很便宜是不? 错了,现在地里的粮食还没收,你还得补偿一亩地50万人民币的青苗钱,这十亩地就得500万,加一起就得元的人民币。 一旦买了十亩地的粮田,那得花掉贾家老贾死亡的全部抚恤金,还得倒贴一部分的钱。 在易中海的帮助下,贾张氏算清楚了账目,就开始往家里跑,反正易中海今天会给贾东旭请假,所以啥时候吃早餐无所谓。 等贾张氏走后,易中海回到厨房把毛巾,脸盆放好,这时候李兰正在做饭,看到易中海进来了,“怎么样,跟贾张氏说清楚了?” 易中海点点头,“嗯,确实说清楚了,帮她算了一笔账,买十亩地的钱并不多,估计我们院儿哪一家都买得起,可是要补给地主的青苗钱,就有些多了,差不多要花掉老贾的所有抚恤金,还要加上办手续等杂七杂八的费用,估计得还要贴老本进去。” “我觉得还行吧,现在粮食一直在上涨,你的工资到时候估计都不够了,听说察哈尔的鼠疫现在还没结束,华北不少地方还在遭旱灾,今年粮食还得减产,粮食估计还是得上涨,到时候还不知道买不买得起粮食,都怪无良奸商。” 第114章 贾家买地(中) 吃过早餐,易中海去上班了,路上跟着何大清、袁建声、刘海忠结伙儿一起往厂里走。 刘海忠往四周看了看,满脸疑惑的看着易中海,“老易,今天贾东旭咋没跟着你,往常不都是跟你一起的嘛?” 易中海提了提饭盒,笑着说道:“老刘,你不知道,今天贾张氏要去城郊的乡下买地,贾东旭跟着一起去了,担心贾张氏一起去不安全,让我帮东旭请假两天。” 这下刘海忠懵了,停下脚步,瞪大了眼睛,张着嘴,看着易中海,“老易,你说啥?” “贾张氏去城郊买地?” “地价那么贵,还没人愿意卖,哪个冤大头愿意卖地啊,留着传家不好?” 刘海忠激动又刺耳的声音让何大清和袁建声也停下了脚步,看着易中海。 “老刘,是这样”,易中海也停下脚步,娓娓道来,“这不是有小道消息说北平城也要搞土改嘛,然后不少的地主担心被批斗,就抢着卖地,往外跑,地价就便宜了,贾张氏就想捡便宜,趁着机会给贾家留些田地,传承下去。” 这下何大清他们理解了易中海的意思了,“那岂不是说现在想买地的人也不少啊,老易你们家咋不买啊?” 易中海笑了笑,“走吧,边走边说,免得上班迟到了。” “我们家就我和李兰两口人,李兰身体还不好,我又天天上班,哪有时间伺候土地啊。” “再说了,我的工资不算低啊,而且也不会干农活儿啊,何必去买地呢,每年还要花时间下乡去,人生地不熟的,那还不得被糊弄过去?” “贾张氏那是身体壮的跟牛一样,到哪走路都带风的,就是天天守在田边都没事,我们家就不一样了。” 对于易中海的说法大家也不清楚是不是真的,不过对于土地,还是不少人感兴趣的。 像是现在,北平城里粮价天天在小幅度的上涨,哪怕是国营粮店维持物价也不顶用。 解放前的粮价能上涨100倍,解放后尽管被红党把粮价打下来了,可是5月份绥远的鼠疫,和最近的旱灾,确实也又让粮价上涨了。 哪怕是5月份已经抓了一批不法粮商也没用,这就让老百姓有些惶恐了,哪怕是易中海这种中级工,也不敢随便买外面的粮食,也幸好从山东老家带来的粮食还能挺一段时间。 特别是对于能买地,大家还是很心动的。 不过见易中海不买大家也不好做决定。 袁家哪怕是家大业大,但是袁家家里有两个党员,还有不少积极分子,还有参军的,这要是从地主手上买地,肯定会受影响,要是不买估计自家老头子也有意见,老头子干了一辈子的木匠,就是想有自己的地,要不是家里人口多,再加上孩子要成家立业,哪怕是城外的土地价格高,他也会买,所以想想就有些头疼。 何大清是家里就三口人,其中还有两个小孩,在城里工资还行,更没啥想法。 至于刘海忠则是单纯的不想买,哪怕是心动,可是刘海忠觉得自己以后是要当官儿的,哪会再去当农民,自家家传是打铁的,也压根不会种地啊。 他们不知道,他们在这大路上谈论,很快就被路上的工人传了出去。 等他们到了厂里的时候,厂里已经人头涌动,想来找易中海打听了,这时候北平城的物价真的是让老百姓有很大的压力,前来找易中海打听消息的,基本都是学徒工、初级工,还有少部分家里人口多的中高级工。 见惯了解放前粮价的混乱,老百姓最朴素的想法是还是粮食值钱,别的不好说。 而易中海也没有办法,只能推说自己不知道,从别人那听的,自己没打算买地,也就没关心细节问题。 好说歹说的把工人们劝走了,不过上午工厂里面却人心浮动,工人们全都心不在焉,各车间的经理干着急,只能上报娄振华和马向东书记。 马向东和娄振华听说了这消息,也急的团团转,哪怕是各厂矿企业,各事业单位,各办公机关,都有国营粮店供应粮食,同时国营粮店也积极平抑粮价,可还是顶不住老百姓心里的恐慌,人为的抢购也会造成粮价上涨。 要知道刚解放的时候,北平城也是严重缺粮,还是红党从绥远、冀中、察哈尔、门头沟等地向北平城调入3000万斤粮食、160万斤食油、7万吨煤炭,这些物资随着解放军一同进城,用以解决200万人口的生活需要,一下缓解了北平粮油煤的“燃眉之急“。 后来更是没停过从外地运粮,特别是山东河南解放后,又增加了粮食的供应,后来还加上了江南。 娄振华皱着眉头,看着马向东,“马书记,这厂里这么闹腾也不是办法啊,老百姓本来就有些恐慌的,我们还不敢有轻微动作,我们知道不缺粮食,可是老百姓不知道啊。” 马向东也满脸愁容,额头挂上一个“川”字,“娄厂长,我也没办法啊,现在城里特务还没抓完,再加上有些不法商贩,知识分子,对于我们红党有些不理解,我们要是轻易动了,那就会在这些人的带领下,引起混乱,再加上北平、天津的各租界哪怕是各国外交机构撤走了,可是还留下了不少的士兵和人员,支持着一些别有用心的人,我们没有证据也不能乱来,现在还在调查。” “等过段时间我们收网了就好了,娄厂长可得保密啊。” “要不是北平前段时间下了半个月的雨,我们还担心今年的秋收呢,别的地方可能减产,北平附近减产应该不大,也能供应部分北平的粮食。” “现在我们首要的任务是做好宣传,不能让百姓和工人们误会。” “至于买地这事,我们不支持,也不反对,尽管现在土地交易是冻结了,可是民间还是有办法的,等土改过后就好了。” 对于马向东说的,娄振华也只能支持。 转眼间到了中午下班时间了,本来中午长达四五个小时的休息时间,以往都是用来学习的,可是今天工人们却没有了心思,纷纷往家里跑。 就是为了打听清楚买地的事。 第115章 贾家买地(下) 中午大家急匆匆的回到院儿里,正好贾张氏正喜气洋洋的,在中院儿的院子里激情飞扬的说着自己的经历。 “你们不知道吧,我们贾家买地的事成了,往后我们贾家也有了传家的田地了十亩地啊,哈哈哈……” 宋桂芝好奇的大声打断贾张氏的话,“张翠花,快点说是咋办的?” 贾张氏咳嗽了几声,“咳咳……” “我是昨天听说有人卖地,今天上午就去打听,结果有不地主真的要卖地,然后对比了几家,才挑了10亩的水浇地。” “约好了下午和明天再过去办一些手续,然后给钱就能把地买下来了。” 邻居们又是一阵羡慕,有点想法的,也纷纷发问。 “贾张氏,多少钱一亩啊?” “张翠花,要办什么手续啊?” “贾张氏,我不是听说土地交易已经停止了,不给办过户了嘛,你是咋办的?” “贾张氏,政府不给办过户,就不会给契约,到时候政府不认咋办?” 这院儿里的动静不仅把袁老头吸引过来了,甚至连后院的老太太也引出来看热闹了,还包括现在已经康复了,正瘸着腿的后院儿孙启祥。 袁老头走到院子正中间,不怒自威的大声吼道:“行了,行了,都消停点,让小张慢慢说,这胡乱起哄,到底啥时候才能打听清楚?” “小张,你慢慢的说,不急,你是办过的,想必知道流程,把邻居们的疑问都说出来吧,大家也会记你的好。” 有了袁老头的支持,贾张氏支棱了起来,脑袋昂的老高,眉飞色舞的讲了起来。 “大家说的都有道理,那我就勉为其难的来回应一下大家的疑惑” “首先我上午出门就打听,问清楚了,卖地的价格,旱地一亩,水浇地,反正价格差不多这个样子,但是有高有低,要是大洋买的话就划算点,旱地15大洋一亩,水浇地20一亩。” “我们家买的是水浇地,说好的是一亩。” 这下下面就炸锅了,现在有几家家里还有大洋的啊,大洋基本上在解放前那几个月上涨几十倍、上百倍的粮价中花光了,政府兑换也才300人民币一个大洋啊,外面咋这么贵,这不是坑人嘛,真是黑心啊。 见这状态,袁老头又站出来发话了,“都安静点,有事回家讨论,或者等小张说完了,再讨论,别耽搁大家的时间。” 院子里的人们立马就安静了下来,贾张氏继续开始讲。 “刚才你们说的那个政府停止土地交易是真的,现在确实不给办地契了,不过民间还是有办法的。” “大家应该听过红契、白契吧。” “红契是过去不动产买卖与典当经向官府纳税盖官印的契约,只有纳税盖印,才能取得法律效力,政府才认可,这种契约称为“红契”。” “咱们民间自己买卖土地房屋时,由交易双方协商拟订,有中人作保并签名盖章的契约,称为“白契”,也叫“草契”,这里面包括交易的性质、产业的数量或面积、坐落地点、价格、交易条件等。” “当然拿着白契,等官府盖章,交了契税之后,也能称为红契。” “我们家马上买地要办的也是白契,到时候现场交割,找我们家买地的地方的村长、保人等有名望的作证,然后签字,这还是那家卖地的管家告诉我的窍门呢。” “尤其是还要找现在租这个田的农户,重新签订租赁合同,当然解除合同自己种也行,不过这一季地里的粮食该分给人家租户的还是要分给人家租户。” “最好是能让人家全村都知道你在那买地了,还要做见证。” 这下所有人都弄懂了,“那岂不是说现在地里的粮食也还要再补偿地主?” 贾张氏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那当然啊,本来人家这一季就要收走五成的粮食,现在突然把地卖了,你不给人家补偿,人家能愿意?” “就算最后一亩地分150斤粮食,等这季春小麦收了,也有42万块钱的收益啊,更何况水浇地还不止150斤的收益,所以我们还得每亩地补偿人家地主50万块钱,10亩地就是500万。” 这一听,院儿里不少人都咋舌了,10亩地,院儿里的邻居们挤一挤还真能挤出来,可是给人家地主的青苗补偿就有些难为人了。 仔细算了一下,这贾家总共得出530万,才能买下这些水浇地,也幸好贾家有老贾的抚恤金。 院儿里买得起的就只有易中海家、袁家、赵祖德家、钱启富家、贾家、何大清家、刘海忠家、许富贵家,至于后院的孙家、前院儿的吕家、闫家,肯定是没钱买这些地的,就算能买下,可是青苗钱交不起。 这时候贾张氏又发话了,“不过我还悄悄的到当地乡政府打听了,当地乡政府的干部说,原则上不许买卖土地,买了政府也不给立契,政府不支持,也不反对,但是要是想自己的土地保住,最好是把户口落在当地村上,还要给村上交点入户的钱,作为村里的好处,好让村里的人不是那么排外,这也就几十万就行了。” “等政策下来了,再重新办地契也是一样的。” “不过当地的乡政府一个小干事,听说了我们家的情况,知道了我是拿我们家老贾的抚恤金来买地,还特意交代,别人均5亩地去,说我们家是工人阶级,为国家做贡献,做出牺牲不容易。” 这时候何大清发话了,“这么说要是想要那地,还得转成农村户口?” 贾张氏挥了挥手臂,“农村户口咋了?” “起码有自己的地,自己的粮食啊,现在城里的粮食一天一个价,多贵啊,地到手了,等农历八月份(阳历9、10月)秋收的时候,粮食就到家了,想怎么吃就怎么吃,那不快活?” 这下大家就没问题了,不少人心里盘算着,买不起的孙家、吕家、闫家就走了。 留下的买得起的就是各种思索。 何家、易家、钱家、赵家那是纯粹纯粹不需要,许家还没回来,有点想法的也就是袁家的老爷子和刘家的媳妇赵梨花。 袁老头那是铁了心的要买,“散了散了吧,有想法的,回家商量去。” 说完就带着袁家的人走了,赵梨花见状也死死的拉着刘海忠往家里去。 “爹,你真的要买地啊?” 听着大儿子的疑问,袁老头叹了口气,“我年纪大了,在城里待着不自在,去乡下种地也好,我跟你娘可是好多年就盼着有地种啊,这么好的机会,当然把握住啊。” “反正家里的孙子辈儿都长大了,也不需要我帮忙带了,我到乡下过也不错,每年种地的粮食还能跟你们几家份一下,也能缓解一下我们家的压力。” “老三,你今天回来也是想看看买地的事吧?” 袁振声点了点头,“是啊,上午买地的事厂里传遍了,工人们哪有什么心思干活儿啊,我想着这事从我们院儿起来的,我就回来看看,到底是咋回事。” “爹,你真的想回去种地啊,咱们北平经过统计,确实人均五亩地算是贫农,可是您回去一个人种五亩地,每年才多少收益啊,还不如留在城里呢,我们兄弟几个又不是养不活您,要是传出去,那别人不是说我们不孝?” 袁老头一拍桌子,眼睛瞪得老大,胡子吹得飞起,“别跟我扯淡,爱说让他们说去,你们多抽空下乡看我孝心就有了,别人还能说啥?” “这地我必须要买,谁也不能阻止,家里有了自己的地,到时候我们家的祖坟就有了,不至于连坟地还要到处买。” 家里现在就两个儿子在家,老二,老四都分在外面单过了,见劝不住,只能听之任之。 后院儿刘家,赵梨花也缠着刘海忠要买地,刘海忠发脾气了,“我以后是要当官儿的,咱们家买地了,谁去做农民?” “你去?” 这下赵梨花也不缠了,就是心里不甘心。 果然下午贾张氏又急匆匆的出去了,等晚上回来白契就弄好了,接下来贾张氏还打算明天再去从里随便买个住处,在村里落户了。 第116章 秋收(上) 自从贾张氏买地之后,厂里不少的家里有点家底的人都开始蠢蠢欲动。 没有家底的人也还在羡慕不已,不过他们也时刻关心着地价。 毕竟现在买地,需要花的大头是青苗钱,地里的庄稼和粮食比地值钱,这是比较讽刺的,可是现在的现实情况就是如此,不然地还真卖不掉,粮食没收之前,买地的人也不敢多买,政策啥情况谁知道。 要是粮食收起来了,估计买的起地的人多了,地价又会上升。 一直到秋收,通过娄记机械厂的传播,慢慢的从外二区,传进了东城区,又传进了北平城。 有家底的百姓现在在买地,没家底的在等。 这件事立马就引起了军管会和北平市政府的注意。 本来北平城的管理就是个老大难的问题,城里的闲散人员太多,没有固定工作,没有活儿干,不少人加入帮派和非法社会组织,而他们在农村也没有土地,对城市治安造成了严重影响,所以军管会和北平市政府通过买地这件事,看到了解决部分城市无业者的契机,那就是土改,土改是全国性的事情,不能随意定下,可是对于百姓买地这件事却可以当做看不见,不支持,不反对。 不过中枢和军管会还是迅速做出了决定,土地可以卖,但是买卖双方必须要在当地的乡政府备案,包括家庭情况,后续会有相关人员对交易双方进行调查,对于该批斗的,该改造的还是不能放过。 特别是买地人员的买地收入是否合法。 同时紧急出台了内部通知,买地的城市百姓一律入户到土地所在村里。 转眼间就是秋收的时候了,北平城开始特别忙碌,城内扛活儿的在乡下有地,或者是佃户的,都需要回农村抢收。中枢也在各种开会。 贾张氏从买地之后就城内城外两边跑,忙的不亦乐乎,甚至连贾东旭的吃饭问题都在易中海这个师傅家解决的。 贾张氏在东城郊外的刘家村安了另一个家,花了5万块钱从村里买了两间已经倒塌的废弃房屋,然后请村里人修好,备制了一套锅碗瓢盆,时不时的过来住一下,顺便看看地里的庄稼情况,争取做到心里有数。 现在贾张氏的佃户就是刘家村的一户村民,他们家里本来就有10几亩旱地,但是家里人口多,大人小孩加起来16口,家里的地种的粮食根本不够吃,每天吃饭的时候热闹的跟打架一样,这让贾张氏很羡慕,时不时的站在田边望着金黄的麦浪发呆。 刘家村不算偏僻,只是人口多,真的穷,土地都积累在城内的大户和地主手上,都没有自己的田地,农闲的时候也会去城里打零工。 对于村里的村民们,贾张氏基本都认识了,一张张黝黑的脸,在烈阳下,汗水顺着脸颊上的沟壑往下趟,每天看着田里的麦子成熟情况,生怕下雨让麦子来不及收,在地里发芽,村民们看麦子,贾张氏跟着,每天的忙碌也让贾张氏想起了小时候在河北老家下田的日子。 看着村民们的笑容,贾张氏也很开心,因为这十亩地收下来,贾家明年的粮食就不用买了,还能顿顿吃白面,如果说两口人,十亩地的话,贾张氏终于实现了大户人家的梦想。 眼看着就两天内就要收割麦子了,贾张氏赶忙回到四合院儿里,这时候天还没黑,远处的夕阳还挂在西边的山头,映红了天上的云彩,也让远山呈现出了深深的黑色。 院子里的人们现在都很悠闲,男人们还没下班回家,女人们已经做好的饭菜,正坐在院子里一边聊天,一边等着家里的男人,秋老虎下的院子里还带着些燥热,哪怕是太阳落山了,也没有给大家带来凉意,怕热的人还用蒲扇扇着风。 看到迈着大长腿,风风火火的闯进院子里的贾张氏,院儿里的女人们真的很羡慕、嫉妒,除了买菜,他们一般不出门。 所以看着面带笑容的贾张氏,他们心里不断地问着自己凭什么,凭什么一个寡妇可以活的这么潇洒自在。 “哟,这事贾太奶奶回府了?咋不坐轿子啊?” 贾张氏正准备跟院儿里的女人们打招呼的时候,一声阴阳怪气的话传到她的耳边,贾张氏立马就知道是谁了,脸上极为难看的吼着,“梁玉英,你酸水喝多了吧,咋满嘴的酸臭味儿啊?” “我张翠花惹你了,还是吃你家大米了?” “我记得我没得罪过你吧?” 梁玉英扭过头不看贾张氏,冷哼一声,“你是没惹过我,可是我看你不顺眼咋了?” “好好城里人不当,非得去乡下种地,真是下贱。” 这边李翠芬立马脸色不太好看的接过话头,指着梁玉英,“钱家媳妇,这么说我们袁家也是下贱呗,我爹也下乡去种地去了,我也把户口迁过去了,同时迁过去的还有我们家的男人,我们家也有15亩地,意思是我们全家犯贱呗。” 这下把梁玉英给吓着了,光想着贾张氏看她不顺眼,却忘了这个院子里还有袁家也买地了,这袁家加起来十几二十口人,可不是自家能惹得起的。 于是梁玉英连忙道歉,“对不住啊老袁家的,是我说话不过脑子,就想着贾张氏天天往外跑,拿着老贾的抚恤金买地,还在村里买房子过夜,还不知道是不是在外面养男人呢,这要是真的,那不就丢了我们院儿里的脸?” 院儿里其他的女人们也不看钱家和袁家的热闹了,立马戏谑的看着贾张氏。 哪怕知道贾张氏没做什么对不起老贾的事情,可是天天早出晚归的,甚至还不回来过夜,可是架不住别人的胡思乱想啊,再加上院儿里不少女人其实是想在村里买地的,他们买菜的时候看着天天上涨的粮价,心里没底的很,看着贾张氏眼看就要收获第一批粮食了,心里哪还开心的起来? 第117章 秋收(下) 要不怎么说寡妇好欺负呢,特别是像贾家这样的,还没有人帮衬,一旦别人产生了嫉妒,想要搞坏你的名声,容易的很,凭着猜测,然后传播出去,不要多久就能传遍周边三五里地。 传着传着事情就会变了味,到时候就算是想辟谣都没用,多少的洁身自好的寡妇就是这样被街坊邻居毁了? 他们先搞坏你的名声,让你臭名声传遍十里八乡,然后一些不三不四的男人就会上来套近乎、占便宜,然后就是更猛烈的攻击,因为不安好心的男人的骚扰,让坏名声做实了,这是能逼死人的,到时候还不知道家里的东西会便宜了谁。 贾张氏听着梁玉英的话,热血直冲脑门儿,立马扑了上去,朝梁玉英脸上抓去,“臭娘们儿,我让你嘴贱,你的爹娘生下你,啥都留给你了,就是没给你留下德是吧?” “我贾张氏要是做了对不起老贾的事,我天打五雷轰,烂死在院子里。” “我张翠花也没得罪过你让你这么编排我?” “我家老贾七七还没过呢,要不让我贾老贾晚上去找你们家好好说道说道?” “狗日的东西,老娘天天下田看麦子,让你这样编排?” “吃粪长大的?” 贾张氏一边骂,一边撕扯着梁玉英的头发,抓着她的脸。 旁边的宋桂芝,见状连忙上去帮忙,撕扯贾张氏,他们两家完全是在一起的,关系紧得很,要是梁玉英被打,她不帮忙,估计梁玉英就有意见了。 三个人不断地撕扯,辱骂,都穿着单衣,不一会儿脸上都留下了血印子,头发乱糟糟的,衣服也被撕扯的稀烂,大片的皮肤裸露。 李兰见状也赶紧上去拉架,他们家和贾家现在是一体的,不能让贾张氏受欺负。 院子里其他的女人见状,赶紧把自家的孩子赶进屋里,然后大喊着劝架。 动静实在太大,就把后院额老太太给引来了,老太太狠狠地用拐杖在旁边的凳子上敲着,见还在撕扯在一起的女人们没有反应,立马拎着拐杖,也不看是谁,见到还在撕扯的就往上抽。 “还不住手?” 这下她们总算停了下来,看着自己身上的伤口和衣服,赶紧把裸露的地方全力遮掩。 老太太看着她们的样子,气不打一处来,“你们你能耐了啊,学会打架了?” “这事谁惹的?” “方清凤,你是读书人,你说。” 赵祖德媳妇方清凤只能乖乖的把事情的经过说了一遍,毕竟老太太在院儿里的威望实在太大,在女人里面的威望更重,再说刚才的事情她也看不过眼,觉得有辱斯文。 老太太听了完整的经过,拿起拐杖就在梁玉英身上抽了三下,然后在其他三人身上各抽了一下。 “出息了,钱家媳妇,你能耐啊,胡乱编排自己的街坊邻居,不知道女人的名声大过天啊,传出去让其他院儿的咋看我们院儿的人啊?” “我还不知道你的心思,不就是羡慕贾张氏过得快活了嘛,你要是不甘心,让你家老钱也去买地去,不然你酸啥酸的?” “人家小张一个人拉扯孩子不容易,再说了,人家全靠自己,甚至还去乡下种地了,骨头硬着呢,不应该是我们院儿女人的表率吗?” 然后老太太又恶狠狠的看着梁玉英,大有不听话就打的意思,“钱家的,给小张道歉,你明知道这段时间是农忙的时候,这么编排。” “这一架打的,让你们身上全是伤口,咋出去见人,人家这短时间就要收粮食了,难道粮食烂在地里?” “糟蹋粮食是要遭报应的。” 见老太太那狰狞的表情,是的狰狞,最起码在梁玉英的心里就是这样认为的,贾家跟易家是联盟,老太太是易家的干亲,都是一伙儿的,偏向谁还不清楚么? 哪怕是梁玉英心里不服气,也只能忍着跟贾张氏道歉。 贾张氏听了梁玉英的道歉冷哼一声,就扭过头去,不再多说。 老太太见事情差不多了,就在地上敲了敲拐棍,“行了,我也不多说了,事情就这么过去了,谁敢再往外乱说,看我不抽你。” 虽然事情解决了,不过贾张氏和梁玉英的梁子算是结下了,往后要斗的还多。 晚上四合院儿里的男人们都回来了,也知道了院儿里的事。 钱启富看着梁玉英的伤痕,仔细逼问下,梁玉英才说出实情。 气的钱启富火直冒,“败家娘们儿,脸都让你丢尽了,你是欠的?” “我们家就算不买地,我能少了你一口吃的?” “眼气什么?” “你没看贾张氏这短时间晒成啥德行了,种地的事,是你能干的?” “你干过没,就想着闹?” “都是街坊邻居的,闹得这么大,哪个脸上好看?” “这事过去了,你要是往外乱编排,不光老太太收拾你,我也收拾你。” “吃饭。” 晚上各家都讨论着今天的事,当成乐子听。 易中海给李兰在老太太家吃过饭后就一起去看贾张氏去了,“贾家嫂子,没事吧?” 贾张氏脸上挂着些笑意,“我能有什么事,吃亏的是梁玉英,就她那身板还想跟我斗。” “”老易,折下来你给东旭请个三天假吧,麦子要收了,这是我们家在北平第一次收粮食,咋都要重视,他作为家里的唯一男丁,必须要到场的。“ 易中海两口子,见贾张氏满是抓痕的脸上还带着笑容的,想要收麦子,也是无语了,这贾张氏想粮食真的想疯了,当大户人家的心思到底有多大? 他们哪知道,人家贾张氏从小也是苦日子过过来的,家里是佃户,对于村里的大户人家羡慕的很,做梦都想有成片的田地,有人伺候着,当太太的日子。 见贾张氏没事,对于贾张氏的要求也就答应了,毕竟袁家两个兄弟,最近也要请假下乡收粮食,厂里这种情况还不少,所以领导早就同意了,按上级的指示,全力保障秋收。 第二天天还没亮,满脸喜色的贾张氏,把贾东旭从被子里拖出来,草草的吃鸡了一顿早餐,然后带着接下来几天的粮食往乡下赶去。 这下不管是院儿里的男人和女人都羡慕的看着贾张氏母子俩的背影,哪怕是自家不买地,可是对于田地和粮食那是真心的喜欢。 到了乡下,贾东旭天天起早贪黑的跟着贾张氏和租家里地的村民一起割麦子,这事贾东旭最难受的时候。 在贾东旭还六七岁的时候就近北平城了,没干过一次农活,这收麦子弄得贾东旭叫苦连天,几次把镰刀放一边不想干了,就被贾张氏劈头盖脸的一阵打。 人多力量大,在十几人齐上阵的情况下,忙碌了三天,麦子全部脱粒完成,并且还晒干了。 最后一称,10亩地总共收了2400斤的麦子,说实话这时候的粮食产量真心不高,听说今年不少地方遭受旱灾,麦子最后没好好的灌浆,减产严重,一亩地只能收120到160斤。 这贾家算是水田了,水不缺,8月份又下半个月的雨,地里的墒情还不错,再加上租自家地的村民家里人口多,精耕细作,舍得施农家肥,小麦灌浆饱满,没多大的影响。 看着一麻袋一麻袋的麦子,足足24袋,贾张氏乐的嘴快到耳朵后了。 最后贾张氏拿走了12袋,1200斤,不是贾张氏不想拿六成,而是乡政府在买地的时候说了,租子不能高于五成,不然就是剥削,听说以后土改后还会降租子,甚至不能收租子,自己的地只能自己种。 就算这样贾张氏也很开心,1200斤麦子打出白面能打出960斤左右,自己和东旭一年只能吃700斤左右的粮食,明年这个时候又是这么多的白面,还要加上一茬粗粮。 按现在的粮食价格,这买地的投入真是一年就能赚回来啊。 收完麦子贾张氏又请村里的村民们帮忙用村里的驴车,拉着两大车粮食,喜气洋洋的往城里走去。 到了四合院儿,又请人把粮食搬进自己家里。 四和院儿里留在院子里的人这下彻底酸了。 在李兰的询问下,贾张氏大大咧咧的在院子正中间,把自己收的粮食数量说了出来,立马震倒一片人,这贾家真是赚大发了,今后一年,不管粮价咋变,都跟贾家无关了,人家吃的自己家的粮食,多安心啊。 第118章 人心思动 第二天贾东旭浑身酸痛的,就被贾张氏从被窝里拉了出来,催着他去上班。 刚才从农村回来,收割小麦,托运粮食,累的脱了一层皮,贾东旭是极为不乐意的,可是架不住贾张氏的威胁。 忍着全身的酸痛贾东旭慢慢吞吞的出门洗漱,吃饭,然后拖着疲惫的身子跟着易中海的后面往工厂里走。 看着跟一副死狗模样的贾东旭,刘海忠咧着嘴笑了,“东旭,你这是在村里干了多少活儿啊,累成这样?” “要不明年你们家不自己下地收割了,请咱们院儿里的邻居们帮忙,就给个几十斤粮食就行,嘿嘿……” 贾东旭听得直翻白眼,又不好跟着呛,“刘大爷,我以前没干过农活儿,不知道窍门,所以才累成这样,明年我绝对不去了,就请人干,这真不是人干的活儿,忙忙碌碌的累个半死,要不是租我们家地的村民也要分粮食,跟着一起收割,您就见不到我的人了。” “也不知道我娘咋想的,真是找罪受,好不容易进城享福了,还跑去种地,实在太会算计了。” 易中海听不下去了,劈头盖脸一顿收拾,“东旭,你咋想我不管,但是你要注意,你娘是为了你们家好,现在你们家就你一个人工作,粮价那么高,一个月的工钱全部买粮都不一定够,万一有个头疼脑热咋整?” “指望你爹留下的那点钱,坐吃山空嘛?” “你都是要成家立业的人了,咋就没有一点规划的过日子?” “你娘那是把全部的期望是放在你身上,你娘也进城这么多年了,照样下地干活儿,早上嗨起来给你做早餐,也没喊过累啊?” “嫌苦嫌累,干脆回家算了,还学什么技术,当什么工人啊?” 这下贾东旭不说话了,随行的各位在工厂上班的邻居也没再开贾东旭的玩笑,都是一个院儿的还是自小看着长大的,玩笑适可而止就行了,再说易中海已经在教育自己的徒弟了,大家再掺和进去不好。 于是一行人安静的往厂里走去。就留下了这六七个人的呼吸声和脚步声,同时在朝阳下被拉长的影子。 进入车间,一天的忙碌又开始了。 “易师傅,听说你们院儿的贾家收了几千斤粮食,是不是真的啊,这才买地多久啊?” 这时一个工人趁着休息时间凑到易中海的身边问道。 易中海也看了看四周围着这里,竖起耳朵听着的工人,“没有几千斤,就只有1200斤,这还是贾家买的水浇地,没有大量歉收的情况下,普通旱地歉收更严重。” 不少人听了确定的消息,更是心动了。 贾家的丰收彻底引爆了娄记机械厂的气氛,一年的粮食往后不花钱,谁不乐意? 按现在的粮价,一年就能回本,这就让人想入非非了,心里不断地感慨着,多亏了红党要土改,批斗地主啊,要不往常哪有这机会土地大量的挂出、转让。 现在连黑市兑换银元和金条都是屡禁不止,秃党的遗留问题太多,一个金圆券就打击了全国的物价,造成经济混乱。中枢从3月进入北平城,各种政策和宣传都不能阻止经济乱象。 还有不少的报刊杂志跟着煽风点火,各级军管会的压力还是非常大的。 连娄记机械厂的情况也只能维持,要不是娄记机械厂的粮食供应现在在走国营采购、供应渠道,机械厂早就坚持不住了。 普通的资本家工厂可不会管工人的死活,毕竟娄记机械厂有北平市政府的股份,要照顾工人的情绪和生活。 娄记机械厂的现在政策是用人民币发工资,然后工人每个月去后勤买饭票,吃的还算比外面便宜,可是架不住家里的家属还要吃外面的高价粮。 政府从刚解放,到现在已经整顿了两次粮食供应市场。 第一次是刚解放,鼓励兑换人民币,并且从外面运输粮食来稳定物价。 第二次是5月份,又出现了囤积居奇的不法粮商,通过在国营粮店购买粮食,然后加价卖。 要知道最严重的是4月份,4月18至25日,平汉线粮价高,来源不畅,导致北平粮食外流。此时,一些私营粮商借机哄抬粮价,北平粮食涨价风持续了8天。 刚刚成立不久的北平市粮食公司立即往北平市场抛售了1700万斤粮食,这次北平物价大波动才逐渐平息下来。 后来5月份军管会和北平市政府专门召开了各地区摊贩座谈会,然后在北平划拨了15个地方,作为商贩们的集中营业地方,拉开了整顿市容,切割商贩和粮商的关系。 当时的北平城粮食供应特别有意思,所有的粮食买卖采取代理制,北平市区大小30个粮食商栈,郊区78个,他们专门给小粮商提供存粮服务,通过收取买卖佣金和粮食存放费用为生,他们不零售,专门批发挣取差价,所有外地来的粮食一律先进商栈,别的地方不允许。 再加上小粮店的进货量不多但频繁,外地来的粮食也愿意放在商栈,这就造成了这些粮食商栈可以联盟性质的控制粮价。 北平粮食分销系统 在当时这种体系下,北平粮店多达2万多家,居民出门平均100多米就能遇到一家粮店。 这些开粮店的其中一大部分又是城里的大户,在城外拥有大片土地,同时还从外地运粮进来,除非粮店开的多,不然会全部把自家的粮食存在粮栈,以节省存放成本,而粮栈也趁这个机会拿捏粮商,形成粮价同盟。 娄家前面几辈儿也是大粮商,拥有几十家粮店,还拥有德胜门外面的一家粮栈的份子,这也是娄家能有很大的影响力的原因之一。 而前面娄家看到政府整顿粮食市场的决心后就走了,留下了楼振华,再加上商界的排挤,娄记机械厂的粮食只能从国营商店买。 这眼看就秋收了,除了北平附近华北其他地方都有粮食歉收,还有察哈尔、绥远的鼠疫,导致的交通管制和管控,这进一步加剧了粮价的上涨。 工厂里的工人们一方面忧心忡忡的吃着高价粮,一方面眼馋的看着城外的土地。 第119章 开国大典(上) 忙忙碌碌到了9月底,北平城的气氛格外紧张。 毕竟早就定下了建国时间,所以哪怕是秋收,城市里的各项准备也没落下,各级党组织都需要从社会各界挑选代表来参加大典。 甚至连娄记机械厂也有观礼名额,所有工人都积极表现争取到现场观礼的机会。 哪怕是机械厂内部也被整理的焕然一新,各处犄角旮旯清理的干干净净,以此来作为建国的献礼。 同时天气凉快了下来,机械厂也恢复了以前的作息时间,晚上下班时间更早了。 9月25号,易中海他们这些机械厂的工人刚回到院子里,就碰到了正准备进门的军管会干事王颖。 此时的王颖依旧是留着一头短发,脸上带着笑容,一身干练的军服,英姿飒爽的朝易中海他们打招呼。 “易师傅,各位师傅你们好啊,各位这是下班了?” 易中海向前跨了一步,脸上带着微笑回应,“是啊,刚下班,王颖同志,您今天来我们院儿是有什么需要我们帮忙的么?” “您直说,我们一定会帮忙。” 王颖摆了摆手,“易师傅,您可客气了,今天我就是来咱们院儿宣传一些军管会的事情,顺带看看咱们院儿的情况,麻烦您这边一会儿帮忙把咱们院儿里的住户们叫到中院儿一下,我跟大家直接说。” 易中海点了点头,“行,王颖同志您先进院子里吧,我来处理。” 说完易中海就带着王颖,跨过院子的大门,然后自己前往闫家,看到闫老太太正在门口坐着休息,于是就带着一脸的笑意,恭恭敬敬的问候,“闫大娘,身体好点儿了吧?” “政府的人过来了,说是要开会,我要用一下铜锣,通知一下邻居们。” 闫老太太睁开眼睛,瞥了易中海一眼,“小易啊,我身子还是老样子,还是吃药维持着 ,只是拖累了我家小子了。” “你进屋去自己拿吧,铜锣就挂在堂屋门的后面,一进去就看到了,屋里我的小孙子还在睡觉,你小声点。” 易中海心平气和的笑着安慰,“闫大娘,您别多想,哪有儿子嫌母亲是拖累的啊,您这边放宽心,只要心态放平和,慢慢会好的,有困难让老闫来找我,能帮的我一定帮。” “我先去拿铜锣了,政府的同志还等着呢,等事情结束了,我再来看您。” 说完给闫老太太作了一个揖,就往闫家堂屋走去,很快就拿着铜锣往中院儿去了。 闫老太太看着易中海的背影,嘴里不断地小声嘀咕,“多好的一个小伙子啊,可惜了,老天咋不给他们家一个孩子呢,这李兰也是个祸害,真是个拖累……” 易中海并不知道老太太的想法,拿着铜锣,在中院儿“哐哐”的敲了起来。 从厂里回来的男人本来就在院儿里等着,其他的在别处上班的男人和在家的女人们,连带着小孩子们,迅速从家里赶了出来看热闹。 手上拿着锅铲的、腰上系着围裙的、手里拿着铅笔的、拿着杆仗的,简直是五花八门儿。 易中海咳嗽了两声,“各位街坊邻居们,今天是军管会的王同志过来找我们开会,所以我就把大家叫了出来,家里有急事的,赶紧回去处理了再来,剩下的就交给王颖同志了。” 说完又看向站在旁边的王颖。 王颖快步走到正房下面的屋檐台阶上,接过易中海的话头,“各位同志们,街坊们,大家好,我是军管会的干事王颖,今天过来呢,是通知大家一个好消息,咱们的新中国就要成立了。” “咱们很快就会彻底的解放了,国家的开国大典就定在10月1日,我是来告知大家这个好消息。” “一些在工厂等单位上班的应该知道这个事,还有人不知道,我们专门上门来宣传一下。” “为了迎接新中国的成立啊,咱们这片儿的军管会、区政府、各级党组织积极动员辖区的住户,参与这个国家的重大日子。” “大家一定要擦亮眼睛,看到形迹可疑的、鬼鬼祟祟的、胡乱打听的陌生人,一定要及时向军管会或者巡逻、驻防的战士汇报,因为这很可能是特务,举报属实就会有重大奖励。” “同时啊,为了迎接这个重要的时刻,我们这片儿要包干到户、包干到院儿,打扫、清理附近街道、胡同、巷子的卫生。” “俗话说,打扫好屋子好迎客客嘛,过段时间,全国各地的人民代表都会云集北平城,前来观礼,咱们要给各地、各民族的人民做好表率,体现出咱们北平人热情好客的一面,给全国各地的代表们留下一个深刻的映象。” “同时呢,咱们各街道也会挑选一部分代表,去参加观礼,到时候只要是表现积极的,都会有机会,希望大家积极配合,到时候会有军管会的同志们跟着大家一起劳动,顺便挑选思想积极上进、背景干净的同志们去见证咱们的新时代。” 王颖富有激情的说完了事情,可是院儿里不少人都是没什么特别热烈的反应,唯独有娄记机械厂上班的工人和学生们很激动。 其实这怪不得人,娄记机械厂是成立了党支部的,每天都有党员同志宣传政策,而学校里也有不少的积极分子在学校积极宣传,所以这些人都知道建国是代表什么。 可是其他人要么是做散活儿,要么是在别的资本家的厂里,要么是全职的家庭主妇,对于这些东西都不太了解,甚至连建国后对自己有些什么好的影响都不清楚,只知道现在在红党的领导下,日子确实好过多了,当然粮食价格除外。 王颖也只好好声好气的对大家讲解,“同志们啊,特别是咱们院儿的妇女同志们,咱们这次建国啊,是开天辟地的事,要知道咱们红党时刻是为老百姓说话的,是为老百姓服务的,是给大家当家做主的,是解决大家日常不公平的,是关乎着我们每个人息息相关的利益的。” “咱们新中国的成立,是咱们全体工农的胜利,是咱们全体人民的胜利,是打倒压迫,推翻人民头上三座大山的冲锋号角,是妇女解放人人平等的呐喊。” “所以也需要全体人民参与进来,一起齐心协力建设我们的新中国。” 第120章 开国大典(中) 王颖的话让四合院儿里不管识不识字的百姓们,全部听懂了。 这朴实而真诚的话,彻底打动了这些勤劳的百姓。 不管是男人,还是女人,不管是老人,还是小孩,全部面带笑容,激动的鼓着掌。 这也让王颖心里感慨不已,真的是一群善良而又真诚的人啊,不过咱们党的事业还是有些任重道远啊。 普通老百姓并不识字,对于咱们党的相关思想、政策并不了解,这也是咱们今后的重点工作。 只有团结了全国人民,让全国人民都了解可咱们的政策和思想,才能争取全国人民的支持和配合,才能更好、更快的建成咱们新时代的、现代化的、工业化的、富强的、人民安全有保障的,社会主义新中国。 毕竟咱们的老百姓是最善良的,觉悟最高的,只要放下身段,跟他们解释清楚了,那么他们就是咱们党最坚实的根基,最坚定的拥护者。 掌声经久不息,王颖望着在夕阳的照映下,满脸通红的百姓们,分不清是激动的,还是夕阳的夕阳给装点的,但还是非常满足,把手掌向下按了按,打断了四合院里人们的掌声。 “同志们,咱们先不要激动,咱们的好日子还在后头,有什么难处都可以找我们党,我们政府,我们都会帮大家解决。” “现在大家还有什么疑惑么?” 这时候一个穿着校服的小子站了出来,那是赵家的二儿子赵应民,他穿着中山装校服,头戴学生帽,满脸通红,头上还挂着一丝丝的汗水,一脸激动的朝王颖问道:“王同志,咱们学生能争取院儿里的观礼名额参加吗?” “咱们北平城的各学校都只有少部分名额的学生才能去参加游行和观礼,老师说这次全国各地来的人太多了,不仅有我们北平的学生代表,还有其他地方的学生代表,工人、农民、手工业者、教师、军人等,到时候人太多了,不能人人都去,咱们都觉得挺可惜的。” 赵应民这番话把院儿里的其他学生的情绪也带了起来。 赵家老三儿子赵应学,袁家的大孙女,袁久菊,三孙子袁久强,四孙子袁久明,钱家的钱玉丹,钱玉豹,这些十四五岁的中学生都站了出来,可怜巴巴的、渴望的看着王颖。 甚至连14岁以下的,如果不是被父母按着,也会跑出来凑热闹。 王颖哪还能不知道他们的想法,她自己跟他们这么大的时候,也是天天想参加学生活动,来为这个国家尽一份力啊。 可是又不能打消他们的积极性,只能和颜悦色的安慰着,“各位同学,我们这个区域被挑选出来的代表也基本上是成年人,你们还太小。” “再加上你们学校里也会有活动啊,要是没有机会被选进观礼队伍,可以在学校听广播啊,学校也会有其他的庆祝活动让你们参加的,你们放心好了,不会少了你们的。” 王颖一边说,一边时刻关注着孩子们的表情,看着他们脸上挂着的失望,心里也不好受,自己第一次参加学生游行、罢工的时候也是跟他们差不多,没能参加成,一样的失落。 “同学们这次你们要是不能参加不要紧,以后在学校积极表现,好好读书,将来再来为国家做贡献,你们看,咱们新中国马上就要成立了。” “秃党给我们留下了满是疮痍的土地,再过去还有帝国主义、殖民主义的欺凌,给我们国家带来了无尽的伤痛,咱们的最高领导东总说,落后就要挨打。” “我们国家的将来还是要靠你们年轻一代,你们要好好的学习科学、文化知识,为我们新中国的工业化做出自己的一番贡献,即使不能参加这次开国大典的观礼,又有什么呢?” “党和人民都不会忘记你们,国家不会忘记你们,民族不会忘记你们,你们要积极地投身国家工业化,让我们这个贫穷落后的国家重焕新生,让我们的民族重新伟大复兴,让我们的社会主义事业发扬光大,这就是我这个前辈对于你们最大的期望。” 王颖举起手来大声高呼,“同志们,加油,中华民族万岁,中华人民万岁。” 赵应学等也热血沸腾的跟着喊,“同志们,加油,中华民族万岁,中华人民万岁。” 孩子们不再纠结了,跟着一遍一遍的喊着口号。 王颖的即兴演讲易中海他们这些成年人都听懂了,更何况是这些毛孩子。 或许以前只是单纯的为了生活,工作只是为了养家,忙忙碌碌为了生存,对于其他的事情漠不关心。 但是从今天起,四合院儿就会有不一样的风景,比如内心深处被打动的袁建声、赵祖德,方清凤、李翠芬、吕家兄弟,他们都是贫苦出身的、平民的孩子,都是过过苦日子的,是真心希望国家强大,是真心的拥护红党,想为国家贡献自己的力量。 而像易家、刘家、闫家这种以前的大户人家,并没有什么波澜,哪怕是听得热血沸腾,可是该怎么过就怎么过,不参与、也不反对,国家强大他们也没有什么损失,还能跟着占便宜,弄好处,反正少不了他们的,这就是大部分中产的心理,把握任何机会向上看、向上走,而不会向下看,不会太多的关心下面,更多的关心的是自己的利益,只要社会稳定对他们就没有多大的影响。 接下来就是王颖安排易中海他们这个四合院儿所需要负责的街道路段、巷子的卫生清理工作。 然后这场会议就散了,各自回家准备吃饭,等待后天开始的全城卫生清理工作。 易中海拿着铜锣,跟着闫埠贵往闫家走,顺便去还铜锣。 “老易,建国这事你怎么看?” 易中海沉默了一会儿,吸了一口气,“还能怎么看,随大流呗,国家发展好了,也不会少了我的,我就好好做好自己的工作就好,其他的不参与,国家安排什么是什么,我们这小胳膊小腿的,还能做啥?” “对于政府的安排,积极完成,其他的就不再深入参与了,我就想安稳的过好自己的小日子,哪有什么大的野心?” 闫埠贵点了点头,“我也是这么想的。” 然后两个人互相看了看,点了点头,默契的笑了。 易中海跟着闫埠贵回家,还了铜锣,然后又跟闫老太太说了一会话就回家了。 第121章 开国大典(下) 王颖离开易中海他们的四合院儿,就回到军管会,把在四合院儿里遇到的事,自己说的话,全部整理了下来,然后写上自己的体会和建议交给上级。 其中最重要的就是基层的宣传工作和扫盲的建议。 然而交上去后,全民扫盲的建议没有立即实施,可是趁着开国大典的机会,北平城的基层宣传工作,照着王颖在易中海他们四合院儿里的模式,快速发动了起来。 一个院儿一个院儿的宣传,用最朴实,最真诚,百姓能听得懂的话,向百姓们解释了建国的目和好处,红党的思想和政策,政府的目标和期许。 这次的宣传活动声势浩大,除了排练开国大典准备工作的党员,其他的党员和积极分子们全员参与,展开了入户、入院儿的宣传工作。 这让红党得到了北平城基层的平民百姓们最大的支持和拥护,甚至比北平城的解放带来的影响更大,以往解放的时候大多数不识字的百姓,再加上人手不足,所以并没有宣传到基层。 而普通百姓也只把这件事当成是城头变幻大王旗,该过的日子照过,真正激起热烈反响的事识字的中产,可是他们也是两头下注,一方面配合着红党的政策,另一方面悄悄的跟资本家打得火热,成为他们的座上宾。 所以北平城的诸多问题进展才比较缓慢。 而开国大典之前的这次深入基层的宣传工作却带来了丰厚的回报,基层百姓听着红党党员和积极分子们,情深意切、通俗直白、深入内心的演讲,纷纷支持,并且还说出了很多自己遇到的麻烦事和不公的待遇,家里困难的原因等等,这让党员们通过汇总,就形成了城市底层最真实的数据。 这些可比那些知识分子们说的可信多了,知识分子们大多数是从自身的角度考虑问题,很少涉及到基层,就算为基层发言,可是因为没有实地考察、调研过,所以说的意见、建议还是有些空洞的。 在百姓们最真诚的支持下,红党党员们筛选出来了不少的可疑的特务人员,帮派、门道会等乱像的线索和证据,甚至连一些曾经当过汉奸,然后隐藏起来的人也被挖了出来,更别说各种危害重大的犯罪活动。 各种情报最后一级一级的汇总到中枢,大领袖看了最后的汇总报告,由衷的高兴,并且做下指示,除了对开国大典有威胁的特务之外,其他的乱象暂时不动,免得横生枝节,一切等到开国大典之后解解决。 接下来几天工厂放假,准备让工人们回家,跟家人一起庆祝新中国成立,到开国大典这天,才回工厂学习广播里的精神。 北平城的百姓们自发的在红党的带领下,一寸一寸的清理城市内的卫生,这段时间连特务也没法隐藏。 因为通过宣传,让基层的百姓彻底倒在了红党这边,解放军战士在百姓们的支持下,无数特务被清理出来,开国大典之前的时间,再也没有发生一起特务破坏事件。 转眼间就到了10月1日,举行大典的这天,娄记机械厂里被选去参加观礼的除了管理人员之外,就是高级工和红党党员、积极分子了。 易中海他们四合院儿里去参加观礼的有袁建声、赵祖德、吕大强、方清风,连吕家小子都能去现场,这是大家没想到的。 娄记机械厂里没被选上的工人只能在厂里庆祝,顺便在工厂里听着广播。 易中海见自己没有选上,心里很是失落,可是仔细一想,自己确实没有袁建声那么积极,也没有高级工的身份。 既然这样那就何必纠结,过好自己的日子就行了。 从上午8点没被选上的工人们就来到工厂了,听着广播里不断地介绍现场的情况。 原来从早上6点就有人民入场了,广播里详细的介绍了十里长街的大广场和观礼的人民群众。 原来北平城从今天彻底改名叫做北京,偌大的北京城迎来了新的名字,也迎来了新生。 到了正午,大广场已经汇聚成了人的海洋,红旗翻动,也像海上的波浪。 哪怕是听着广播里面介绍到场观礼的人民群众多达30万的军民,和五星红旗代表的含义,厂里的工人们热烈的鼓掌,遗憾自己没能参加这场盛事。 广播里不断地介绍着这场活动的详情哪怕是中午吃饭时间,也有工人们坐在广播的大喇叭下面不愿意离开。 到了下午三点整,听着广播里中枢的领导走上台来开始宣布大典正式开始,然后中枢的最高领导走到话筒前,大声宣告“我们今天站起来了。“ 随着广播里传来的隆隆掌声,也让娄记机械厂里的工人们也跟着热烈的鼓掌。 工人们经过这段时间的宣传,都知道这个宣告是什么意思,不少人留下了满脸的泪水,双手拍的通红也毫无知觉,就是因为他们看到了祖国崛起的希望,看到了自己过上好日的未来,看到了帝国主义和殖民主义再也不会回来,看到了自己再也不会受欺负的时光。 连易中海也双眼通红的拍着巴掌,他不由的想起了12年前,日本人让自己家破人亡的经历,看到了过去在青岛和北平被殖民主义者和帝国主义者、秃党的欺负、压榨,还想起了自己一路从青岛逃亡北平的时候在路上看到的因为军阀战乱和土匪、地主造成的流离失所。 东总的宣告,让易中海彻底的安下了心,往后的日子也彻底有了盼头。 易中海很满意现在的生活,红党的到来,让工人们的福利增加了,待遇提高了,技术有了进步,自己也从中受益,所以他现在真心的想感谢红党感谢他们给自己带来的现在的生活。 唯一遗憾的是自己没能有一个后代,没一个子嗣传递香火,不能告慰祖先而已。 突然广播里传来了国歌声,哪怕是工厂的工人们以前不会唱,可是也跟着广播里的声音学着荒腔走板的大声的唱着,连易中海也不例外,广播里说升起了国旗,这个画面经过之前国旗的样式和意义的介绍,在人们脑海里形成了一幅红色的画卷。 慢慢的54声礼炮响起,紧接着广播里又传来一声高亢的声音,原来是到了充满期待感的分列式了,大司令站在汽车上,检阅着气势高昂,充满杀气的战士。 广播里介绍的个个方阵的军队,整齐的步伐声,一阵阵的喊杀声,机械战车的轰鸣声,飞机的呼啸声,通过广播彻底引爆了娄记机械厂在听着广播的工人同志们的情绪。 一支支军队、一件件战车、一架架飞机,这些信息传递到在听广播的人民群众们耳边,让人们彻底的相信,新中国真的站起来了,以后大家真的再也不会受欺负的了,因为战士们能保护好他们。 工人们津津有味的,专心致志的听着广播里的声音,阅兵式一直到了晚上9点菜散场,而广播也在这时候停了下来。 然后工人们才有序的往家里赶去,此时的天已经彻底黑了,已经改名为北京的北平城里,依旧热闹非凡,不时的还有百姓们大声呼喊、哭泣、唱歌,他们为新时代的到来,彻夜欢庆。 等易中海回到四合院儿,各家各户的灯都还亮着,他们或是激动的庆祝,或是等着自家的男人们回家吃饭。 今夜的北京城注定是一个不眠之夜,新时代的到来也影响着说有的人民群众和全世界的格局。 第122章 院儿里谈论大典详情(上) 已经更名为北京城的后的北平,彻夜的未眠,参加观礼的人们回到家跟家人们分享那震撼人心的一幕,稍显凉意的夜晚,也挡不住百姓心里的火热。 折腾到后半夜,实在坚持不住了,大家才睡下。 早上起床后,易中海洗漱完毕,就跑到后院儿跟老太太问安,然后陪着她吃过早餐,顺便分享建国的喜悦。 “干娘,昨天的广播听了没?” ”咱们新中国成立了,往后咱们算是彻底的能过上好日子了。“ 老太太看着易中海,眯着眼睛笑了笑,”中海啊,这不是早就能料到的事么?“ ”老话说,水能载舟亦能覆舟,这红党得了民心,自然就能得了天下啊。“ ”他们那是真心实意的在为百姓做事,百姓心里有杆秤,哪怕是不懂什么思想政治,可是大家都有自己的判断啊,谁是做实事的,谁是糊弄的,都能感觉到。“ ”你们看前段时间王家丫头在院儿里的演讲,就知道,人家是说真的,也是做真的。“ ”跟秃党那些满嘴放空炮,忽悠百姓的不一样,开始还好,忽悠多了,百姓们就会再也不相信了。“ ”只要红党不变质,还有啥不可能的,有全世界最多人口的支持,想不发展都难,好日子在后头呢。“ 易中海点了点头,喝了一口粥,“是啊,往后的日子越来越好过了,新时代总有新风气嘛。” “干娘,您说我要不要入党啊,看到咱们院儿的赵祖德、方清凤他们我着实羡慕啊,最关键的是连吕家的大小子都是预备党员了,我还不知道他啥时候参加的组织。” “要是入党了,我就是有身份的人了,要是再弄个一官半职的,往后街坊四邻的再也不能说我的怪话了。” 老太太沉思了一会儿,然后用炯炯有神的眼睛,紧盯着易中海,“中海啊,入党还是可以的,要是入党那就是大好事,咱们新中国成立了,有些事该变了,现在全国党员都不多,入党了,你的机会很多的哦。” “无论什么年代,能有个官身,也是对自己的一种保护嘛。” “这红党说是工农为主,那么对于你们工人来说,就是最好的机会,正好能让你再进一步,毕竟全国才多少党员,这刚建国到处都缺人呢。” 听了老太太的肯定,易中海兴头就更足了,暗自下决定,一定要好好的学习,争取早点入党,吕家的小子都抢先了,往后那不就是晚辈的还在自己的上头? 这还不倒反天罡了,以往对于入不入党的事情自己并不在意,可是现在红党坐天下了,入党就是荣耀啊,自家偌大的易家,近百年没出过当官儿的了,自己要是能入党,再当个官儿,那往后就真的能光宗耀祖,对于老家的事情也就好处理了,之前因为立碑跟老家的关系断了,这要是当官儿了,就是给易家争面子,老家的人就没有那么多的闲言碎语了,对于名声的事情乡亲们估计还得帮自己维护,这简直是一举多得的事情啊。 “行,干娘,我往后就多参加厂里的学习会,好好学习红党的思想政策,争取积极表现,早些入党。” 老太太笑着点了点头。 可是他们哪里知道入党这事是能随随便便的,自己想入党就能入党的吗? 这个时候的入党可是很严格的,得看上级的考查、调查,还要加上自己的努力,是要真的久经考验的,哪能自己想要啥就要啥? 更别说当官儿了,能经过组织的考察再说。 陪着老太太开开心心的吃完早餐,易中海就往自家走去。 这时候院儿里正热闹呢。 昨天晚上大家都回来的比较晚,还要吃饭,等弄完了自家的杂事,天就黑了,所以大家也没有多的交流。 这今天一大早的,大家都起来在院儿里说着昨天的感想。 “老袁,你们昨天去观礼,现场咋样啊,跟我们说道说道,让我们也长长见识嘛,你们这去观礼,算是给我们院儿长面子了啊,这搁过去就是光宗耀祖的事情,能见证一个国家的成立,这得是多大的荣耀啊?” 易中海一瞅,原来是刘海忠,这时候刘海忠大大咧咧的,端着一个碗,朝袁建声询问。 在刘海忠的带头起哄下,其他的令居们都看着昨天去了现场的几人。 袁建声见状也不好拒绝,咳嗽了几声,放下碗,“那行,你们既然想知道,那我就跟大家说道说道。” 说完又瞅着赵祖德、方清凤、吕大强,“你们三位昨天也去了的,我要是说的有什么不对的,或者有没说的,你们可得帮着补充啊。” 三人连忙点头,齐声回答没问题。 袁建声见大家都做好的准备,就昂着头,陷入深深的回忆。 “昨天我大概7点钟就去了,是跟着咱们厂的观礼人员一起去的,当时人很多,所以上级是按单位,按地区,统一排队进入现场。” “咱们机械厂因为是北京城的人,所以就让外地代表先进去,等到我们进去的时候已经是中午十二点了。” “你们是不知道啊,当时各地方,各民族的都来了,大家都穿的特正式,都穿着自己最好的衣服,特别是其他民族的群众,他们穿的花花绿绿的,还各带特色,可漂亮了,我这辈子都没见过这么多的颜色。” 讲起少数民族的服饰,引起了院儿里邻居们的惊叹,大家都没见识过,算是听稀奇了。 可是袁建声也不知道咋讲,少数民族的服饰他也不懂啊,只能支支吾吾的,嘴硬,“反正就是漂亮就是了,至于到底啥样,你们抽机会自己去看,这段时间外地来的人不少,除了政府组织的,还有不少人自己来的。” “政府组织的,都住在一起,就在大广场附近的旅社、客栈里,离得近一点也是能够看到的,你们就别问我了,问我,我也不懂。” 见袁振声实在是说不出来大家才作罢,然后又看向其他三人,可是其他三人也没见过啊,他们还是第一次见到其他民族的人呢,这啥也都不知道,让大家咋说啊? 第123章 院儿里谈论大典详情(下) 院子里六七十号人,见袁建声实在是没法说才作罢。 然后袁建声继续讲述。 “进场后啊,我们所有人都站在大广场外围,一个单位,一个地区划一片儿,我们厂是跟着老修械所一起的,其他都差不多。” “当时人太多了,我们所有人站在外面也没什么事,就是听着大广播里面介绍红党的来龙去脉和相关政策。” “直到下午两点钟,广播里面才宣布北平更名北京,然后中枢领导群体宣誓就职,然后就是介绍就职人员的背景、经历,这点大家都从广播里听到了,就没什么好说的了,接下来我就要说重点了,大家可得做好准备啊。” 袁建声刚一说完,大家就开始起哄了,“快点,快点,别磨磨蹭蹭的,紧要关头,你在这卖关子,弄啥呢?” 易中海看着这情况,跟着笑了笑。 袁建声无奈的摊了摊手,只好继续。 “接下来就是重点了,大家可得竖起耳朵听好啊。” “到了三点钟的时候,咱们的新的大领袖上台了,用他那铿锵有力的话语,宣布新中国成立。” “那是大家最激动的时候,所有人连大气都不敢喘一下,静静的听着,你们可能听着广播,没有啥感觉,我们再现场,那真是感触颇深。” “在当时啊,大领袖的话刚说完,所有人都激动的鼓掌,大家都哭了,谁也没笑话谁。” “我只记得当时除了掌声啥也听不到,所有人整整齐齐的鼓掌,现场有三十万人啊,你们可能想象不到那当时那种场面的震撼。” 邻居们竖起耳朵,静悄悄的认真听着袁建声的讲述。 “那场面比任何动静都大,我只知道自己巴掌都拍的没感觉了,同时感觉身体都不是自己的了,全身上下跟着震动。” “全身热血沸腾的,血是直冲脑门儿,每个人的脸都通红的。” “现场的气氛让人炸裂,当时在大领袖说出来那句话后,简直无比的感动,对于以后也是彻底的放心了。” “其他人怎么想的我不知道,反正我当时就是一个感觉,以后我们再也不会受欺负了,那大领袖的挺拔身姿往哪一站,我就觉得安心。” 袁建声刚说完,赵祖德他们三个去过现场的,也默默地跟着点头,确实当时在场的人感觉都差不多,以后再也不会受帝国主义欺负了。 袁建声继续往下说。 “接下来就是大检阅了,一个一个的方阵走过去,简直比解放北平城的时候威武多了,那气势,压得人喘不过气来。” “所有士兵步调一致,简直就像是一个人,把地面都震得颤抖,更别说我们观礼的了,反正我当时就有种想参军的感觉。” “往后把自己的安危交给这样的军队,还有什么不放心的?” “在之后就是骑兵和装甲方阵,这是以前见都没见过的,反正我能想到一个词,那就震撼,简直太震撼了,压根就想不到我们会有这样的机械化的军队,以往还是在报纸上听说国外的帝国主义咋样咋样的,没想到我们自己也有,你们说刺激不刺激?” “看着那些方阵,就感觉杀气扑面而来,胆小的都被吓傻了。” “当时我们都停顿了下来,连鼓掌都忘了,你们想想那场面是多震撼?” “再加上他们整齐划一的口号,和广播里嘹亮的歌声,那是不在现场就没有感觉的一种兴奋。” 这说的邻居们脸上都带上了遗憾和不甘的表情,一个个的都耷拉着脑袋,一点精气神都没有,简直就像丢了最值钱的东西一样。 特别是易中海在暗下决心,一定要好好的学习党的政策,争取早点入党,争取下次去现场看,要不作为北京城的老人了,都没见过这场面,那是多失败? 袁振声看着邻居们的表情,缓了一下,让大家自己回味,直到邻居们催促了,才接着往下讲。 “然后就是飞行表演了,反正就是5种飞机,总共17架,在大广场上面不断地盘旋,唯一可惜的是这些飞机都是外国人的,要是我们自己能生产多好?” “那样我们就不受欺负了,以前小日本搞轰炸,不就是靠飞机嘛,现在也还不错,我们自己有了,以后就会有更多。” “我当时就在想以后给国家造飞机去,然我们国家也能有飞机,随便的飞,让下次大检阅能开我们自己的飞机,并且多一点,现在才17架,太少了。” 袁振声的说法让邻居们感同身受,以前到处说哪哪被日本人轰炸了,哪哪的军队在飞机下遭受了损失,听得都忧心忡忡,甚至感觉赢不了,可是现在还是赢了。 看来往后工作就要认真的干,争取为国家工业做出自己的贡献啊。 所有人沉默不已的时候,赵祖德站了出来,“哎,大家别丧气,我们这么多的工人,以后好好干,最艰难的岁月都过去了,难道还怕啥?” “我们做好自己的工作,好好学习,为国家做贡献就是了。” “刚才老袁说的,其实还少了一点,那就是放礼炮。” “当时在放国歌的时候是有54门礼炮的,总共28响,总共2分零5秒,跟国歌时间分毫不差。” “54门礼炮是代表的咱们54个党派组织,28响是代表咱们红党28年的党史,都是很有纪念意义的,不是随便安排的,反正当时炮声隆隆的,很是震撼,哪怕是以前战乱时期我们也没见过。” 然后方清凤和吕大强也说了自己的想法。 这下院儿里的邻居们的心思更复杂了,听着广播哪有现场观礼的氛围? 在大家还打算继续追问的时候,易中海站出来打断各位的追问,“行了,各位,差不多要到上班时间了,别耽误比尔呢工作,咱们要是有想法的,私下再问都没问题,咱们结合老袁他们说的,再加上咱们昨天听的广播,再加上报纸上的详细消息,知道的就差不多了。” “剩下的,也不是大家能接触到的,咱们院儿能出四个去观礼,这事莫大的荣耀,咱们别难为人了,都上班去吧。” 不过也幸好这几位是自己院儿的,有了他们的现身说法,也会让自己院子的名声更好,毕竟这待遇可不是一般人能享受的,要知道现场30万人,光军人就有20万,然后是各组织代表,各省代表,整个北京城200万人,被选上的才有3万多,比例太低了。 能当成谈资出去在别的院儿显摆也不错啊。 第124章 厂里新氛围 在易中海的劝说下,大家放弃了继续追问,然后该上班的上班,该上学的上学,该做家务的做家务。 等到了工厂,厂里的氛围格外不一样。 所有的工人脸上都带着光,散发出真诚的笑容,并且干劲儿十足,精气神也跟以前不一样。 也不需要管理人员催促,一个大典就是一场洗礼。 所有人都争着抢着要为工业化做出自己的一份力。 易中海一进入车间大家就开始互相打招呼,每个人脸上都还带着点兴奋劲儿。 大家互相分享昨天大典的感受,场面也闹得很。 在大家聊得热火朝天的时候,车间经理黄浩乘走了进来,面带笑容的走到人最多的地方打断工人们的谈论。 “同志们,大家都安静一下,我这边有事情传达。” 工人们立马安静了下来,看着黄浩乘,想迫切知道有什么变化。 “各位同志,从今天起咱们厂里要做一些变革,往后厂里要建设工人活动中心,电影院以丰富工人的娱乐生活。” “同时咱们的技术培训班和扫盲班,往后就是长期存在了,上级同意了厂里办教育培训中心。” “教培中心的目的是提升工人的文化水平,提高工人的技能,提升工人的思想觉悟,学习我党的思想和政策。” “只要通过教培中心的考核,就可以拿到对应的学历毕业证,比如说你们有不识字的工人兄弟,通过教培中心的小学文化水平考核就能拿到小学毕业证,中学也一样。” 这时候贾东旭大大蕾蕾的起哄,“经理,那大学的文化水平呢?” 这下其他听到的工人都笑了起来,黄浩乘哭笑不得,“贾东旭,你要是有本事拿到高中毕业证,我们厂里就推荐你上大学,绝不含糊,大学毕业就是干部,所以贾东旭,你可得好好努力啊。” 这下别的工人也跟着凑热闹,“贾东旭,你可得加油啊,我们还等着你当干部呢。” “贾东旭,别辜负了厂里的期盼,一定要拿到高中毕业证啊。” “贾东旭,争口气啊,做一个从车间走出来的工人大学生。” …… 工人们你一言我一语的,把贾东旭快逼到墙角了,贾东旭臊的满脸通红,恨不得钻到地缝里去。 可是这么多的人取笑自己,自己又不敢反击,暗恨自己瞎出风头,这把自己弄得骑虎难下,我要是有这个本事,还需要在师傅的逼迫下学习么? 完全可以自己好好学习,上大学嘛,咋会来这里当工人呢? 易中海连忙站出来,朝四周不断地作揖,来给贾东旭解围,“同志们,我徒弟东旭有些孟浪了,孩子还不稳重,让大家看笑话了,咱们还是挺黄经理继续说吧,别耽搁黄经理的功夫。” 见易中海都出来了,还作揖赔罪,大家也不好再开玩笑,就看着黄浩乘,示意黄浩乘继续说。 黄浩乘见大家的注意力又转移到自己这里,就咳嗽了两声,“同志们,哪个教培中心的技术培训课啊,往后就是正式的了,我们厂里会聘请大学的专家教授,厂里的有文化的高级工,过来当兼职的讲师,大家有想法的可以自愿报名,讲师是有额外的讲课补贴的。” “要是讲课效果好,最后的补贴不比你们本身的工资低,所以有想法的高级工,抽空可以来找我。” “至于最后的思想教育嘛,你们可以当成我们厂自己的党校培训班,有意愿的可以去参加培训,咱们的入党流程是先上党课,然后经过组织的考察,成为预备党员,进入一年到三年的观察期,等预备期过了,经过组织的批准,才能成为正式党员。” “大家要是想参加党组织的培训的,也可以来找我报名,这次的培训是咱们厂自己的党支部举办的,所以不需要大家往外跑,还是趁下班时间参加。” “以上所有的培训班都是自愿原则,厂里不强求大家参加。” “当然了,我们还是希望大家能参加的,毕竟不管是参加什么培训班,都是对自己的一种提升嘛,能更好的为咱们新中国的工业化事业做贡献。” 听了黄浩乘的话,易中海心里不断的思索,自己本来就有高中文凭,所以文化培训班就不用上了,这么大的年纪了,上大学也划不来,技术培训班自己暂时也不用,培训班上讲的对自己提升不大了,再往后就是自己钻研、练习了,理论基本已经达到高级了,所欠缺的就是操作经验。 自己现在最需要的就是党课培训,听黄经理的意思是,往后党课培训才是成为党员的基础,这跟袁建声他们就有些不一样了,到底还是袁建声他们这一批占了便宜啊。 只要积极参加培训,我相信自己也一定不会落下,一定能成为一个合格的党员的。 于是易中海站了出来,“黄经理,那个党课培训是怎么个报名方式啊,这点我还不知道呢。” “我想参加党课培训,积极加入组织。” 黄浩乘看了易中海一眼,“易师傅啊,党课培训简单,你写一份对红党的理解和认识,然后写上自己的姓名、年龄、籍贯、家庭住址、政治面貌、我这边签字就行了,不麻烦。” “我这边签字之后就把你的申请和资料交上去,然后等待上级审批,审批通过了,就直接等通知开班上课就行了。” “你们这一批是实验性质的,也估计是厂里最大的一次党课培训,所以党支部是会转么审批的,审核流程也会很快,大家放心便是。” 易中海点了点头,表示知道了,仔细想了一想,也是,昨天才办的开国大典,大家正是气势高昂,正激动的时候呢,愿意入党的自然就多了,自己能改变态度想入党,估计大家都看不多,估计厂里只要是识字的,多半都会报名。 易中海不知道的是,马向东他们早就准备趁这个机会发展党员了,顺便扩大在工厂内的影响力,党课培训的条件比较宽松,愿意来上课的都欢迎,只是审批新的预备党员的要求就高了,要对申请人详细调查的。 扩大和放宽党课范围是有好处的,通过党课培训能更快的让党的思想和政策传达出去,哪怕是最后工人同志们不能成为党员,可是对于思想和政策了解了,就能省掉一大部分的宣传精力,还能扩大党员数量,简直是一举两得,所以上级才对娄记机械厂的党课培训计划做了同意,并且还积极地给与支持。 工人们问清楚了自己的疑惑,黄浩乘又宣布上午不干活儿了,要对昨天的大典进行学习和交流。 第125章 粮食大涨价 刚经历过开国大典,北京城里还是比较和谐,普通人都心气十足的想过新生活,然而新的危机又会降临到他们的头上。 这天晚上易中海刚从党课上回来,后院孙家的小子就求上门了。 “易大爷,帮帮忙好么?” “我们家实在是没办法了啊,外面粮食又涨价了,我们家三个大人,5个孩子,8口人就靠我的工资实在顶不住了,我求求您帮帮忙啊。” 孙连成的上门,让易中海一头雾水自个正准备吃饭呢,这时候就求上门来了,有些不好吧,再说了这秋收刚过粮食咋会涨价呢? 按说不该是降价么? “连城,你说外面粮食大涨价,这不对吧,这不才刚秋收么?” 孙连成脸上带着哀求,“易大爷,我也不知道,前天去买粮食,已经翻了两倍了,我本来是想买十斤的,结果买回来还不到5斤,明天就要断顿了。” “您先借我5万块钱,我下个星期发了工资还您。” “过几天我爹那边的竹筐、笊篱、筛子都可以卖了。” 易中海看着孙家这情况也确实是需要帮一把,孙家老爷子要强的很,要不是实在没了办法,又何必到处借钱? 都是一个院子的,能帮一把是一把, 好歹也能挣个人情不是,再说了孙家又不是还不上钱,这孙家二小子自己可是知道,在厂里仗着有些文化基础,又死记硬背,把钳工的基础培训手册都背下来了,再加上从下小跟着老孙头编制竹筐、竹篮等竹制品,手也稳得很,都快要达到出师的标准了,现在他师傅都已经开始让他上手干些简单的活儿了,往后也是一个成器的,要是欠下人情,往后自己家在院子里又会多一个支持者。 易中海在这边思索着,而孙连成不知道,以为易中海不愿意借,于是便打了一个招呼,“易大爷,您觉得为难就算了,我再去其他家想办法。” 易中海见孙连成要走,就急了,连忙拉住孙连成,“小孙啊,你多想了,不是我不借,刚才在想事情呢,你误会了,这样吧,你晚上就在我们家吃饭,等会儿我让你李大妈给你拿去。” 说着就拉起孙连成往家里走。 孙连成哪好意思在易家吃饭,本来自己的工作都是易中海帮忙找的,到现在还没请客感谢易家呢,自己现在还厚着脸皮来易家借钱,说出去都不好听啊。 孙连成连忙诚惶诚恐的拒绝,“易大爷,您别忙活了,我家桂香已经在家做好饭了,等着我回去呢,我就是过来借钱,等着明天让桂香出去买粮食的,不耽误您家吃饭了。” 易中海这才作罢,“行吧,你等会儿,我去给你拿钱去,你李大妈现在还在做饭。” 说完易中海就走了,孙连成站在易家的客厅里,窘迫的盯着堂屋中堂上的壁画,易家堂屋正中的壁画上挂的是一个财神,足足一米五长的一幅画卷,只是时间长了,有一些发黄。 壁画下面是一张八仙桌,上面摆着一些杂物,一看就是不常用的,平时用来放东西用。 八仙桌前面又放着一张小的四方桌,八十公分高,上面擦得油光水亮、一尘不染,这是易家平时吃饭用的,堂屋两边的山墙下各放着几张椅子。 易家家具齐全,这让孙连成有些羡慕,自家本来家具还是有一些的,可是接二连三的变故和自己兄弟俩的结婚,让自家更贫穷,不少的家具都卖了,希望自己以后工资能提升快一点吧。 孙连成没久等,易中海就出来了,拿着5张一万的钞票,递给孙连成。 “连成,这五万块钱你先拿着,不急着还,你现在是学徒工资,钱不多,留家里应应急,等以后工资涨上来了再说。” “我们家人口少,工资是你的几倍,我的工资够花了,再加上你说外面粮价涨了,谁也不知道到时候粮价要涨到啥程度,留点钱应急是没错的。” “再说了,我们家还有我从老家带来的粮食还没吃完,还能吃一段时间,你们家先顾着过日子吧,毕竟你们家还有那么多的小孩子呢,孩子总需要营养吧,别跟你易大爷客气。” 孙连成从易中海手上接过人民币,先是朝易中海鞠躬,然后感激的声音直颤抖,“易大爷,谢谢了,我会尽早还您的,这粮价还不知道涨到啥时候去,您也要早做准备啊。” 易中海点了点头,“放心吧,我明天出去问问,看看具体什么情况,要相信政府,这粮价上涨的事情,政府会解决的,应该过几天就好了。” 听了易中海的话,孙连成的脸色才稍微好看一点,“易大爷,希望如此吧,粮价再上涨,我们普通百姓会顶不住的,易大爷,我先回去了,您也早点吃完晚饭休息吧。” 孙连成说完就转身从易家出来了,易中海把他送到自家的门口,望着孙连成有些虚浮的脚步,默默地叹了一口气,哎,真不容易,一大家子靠一个人生活,也不知道他们家的老大啥时候寄信回来,王干事说被拉壮丁的,后来都编进我军了,现在都建国了,应该没什么战事了,可以写信回来了吧。 要不孙连成这一个人拖着7个人咋过日啊,那么点工资,每天回来还要做竹编,要搁别人早就承受不住了。 易中海站在门口正思索着,李兰端着托盘出来了,“在想啥呢,走吧去老太太家吃饭去,屋里还有一个托盘,你自己进去拿。” 易中海点点头,“我在想后院儿孙家的事情,老孙家的二小子刚来家里借钱了,他们的日子都快过不下去了,我就想着能帮一把是一把,他们家里还有5个几岁的小孩子,总不能让小孩子饿着吧。“ “走吧,先去老太太家,一会儿再说,顺便问问老太太,看她啥想法。” 说完易中海就进屋去端着托盘把剩下的饭菜放在托盘上,然后带着李兰往后院儿赶去。 第126章 老太太的智慧 “干娘,吃饭了,我给你打水洗个手。” 易中海抢先进入老太太的屋子,把托盘放下,然后打断老太太的小憩。 老太太睁开眼睛,笑了笑,“行,你去弄吧,晚上吃的什么啊?” 李兰见易中海是打水去了,接过话头,“干娘,今天晚上是面条,配上香煎豆腐,红烧鱼,小白菜,清炒萝卜,炒红薯叶,都是应季的菜,您就将就着吃吧。” 老太太笑呵呵的看着李兰,“兰子,可以了,比之前那段混乱的时期相比,好多了,咱们别讲究这么多,能吃就行,你们也不容易,就小易一个人上班,你们还要吃药,平时还养着我,不用那么细致。” “你们吃什么我吃什么,我这老太婆能有人给养老就不错了,还要求啥?” 这会儿易中海端着一盆水过来,放在老太太面前,蹲在龙老太太面前,笑呵呵的说道:“老太太,您放心,我们会量力而行的,咱们过日子到底是要长久嘛,怎么也得有余钱是吧。” ”我们一个月吃一回好的,到时候让柱子或者何大清上门帮忙做了就行,兰子手艺有限。“ 这下老太太放心了,她还真担心易中海两口子为了面子,给她大鱼大肉的,硬撑着过日子,那样是不长久的,而且时间长了两口子还会有怨言,自己一个孤老太太,有人养着就行了,哪会在乎那么多。 “行,到时候让柱子来吧,柱子心眼儿实,手艺也还行,要是让何大清来做饭,那就是欠他人情。” “让柱子做就不一样了,柱子是晚辈儿,孝顺老人有好名声,我们也帮着跟街坊四邻的说一说,免得受人恩惠,不给好处,那样说不过去。” “这柱子也不容易,打小娘就不在了,胡同里面别的孩子说话难听,还不跟他玩,柱子也难受,是极为渴望认同的,只要多夸夸他,他就高兴。” 李兰和易中海点了点头,对视了一眼,表示知道了。 老太太很快洗完了手,在易中海的搀扶下坐在桌边。 然后三人坐下开始吃饭。 李兰给老太太盛了一碗面条,在碗的上面加上一些菜,放在老太太面前,然后自己拿起筷子问易中海,“老易,你今天说孙家咋了?” 易中海给自己盛了一碗面条,放在自己的面前,叹了一口气,“哎,还不是粮食闹得,听说这段时间粮食涨价了,孙家买粮食的钱都不够,今天晚上跑到我们家来借钱。” “你说他们那一大家子,残的残。小的小,求上门了,我总不能不管吧。” “这才刚秋收,粮食咋会涨价呢?” 李兰吃了一口菜,放下筷子,“老易,孙家能帮一把是一把,反正你之前把他们家的工作都给解决了,他们家也是骨气硬的家庭,要不是实在没办法了,不会到处借钱。” “据我所知老孙头,这段时间的药都停了,都不容易,8口人靠孙连成的一个人一个月十几万的工资过活,这也是没办法的事。” “你说的粮食涨价我知道,院子里的邻居都说粮食涨价了,快要吃不起了,这才秋收啊,也不知道政府会不会管。” “也幸好我们家还有从老家带来的粮食,不过也不多了,就够半个月的,到时候还是要买粮。” 老太太端着碗,笑着看着满脸愁苦的李兰,“别担心,新政府会管的,不管咋说这是皇城根儿上,不可能让老百姓活不下去,这粮食价格上涨啊,估计是那些别有用心的奸商和特务闹得,过段时间就好了,开国大典之前政府是为了求稳,没有收拾那些奸商。” “之后你再看看,新朝得有新气象,新官上任还得烧三把火呢,指望那些闹事的奸商,那红党这群从尸山血海里爬出来的领导,会妥协?” “孙家不是什么耍赖的人家,勤勤恳恳的过了一辈子,家教是不错的,帮他们不吃亏。” “不管他们家的老大能不能回来,只要挺过了这段时间最困难的的时候,孙家都会是你们两口的坚定支持者。” 易中海松了一口气,他就怕长时间的粮食涨价,那样谁都挺不住,要是政府能出手那是最好的了,秋收后粮食涨价实在是太过分了,这不是要把百姓往死里逼嘛,秋收后都这样,还指望青黄不接的时候咋过日子? 这简直是在挑战政府的底线啊,这些资本家和不良商人跟红党对抗,哪会有什么好果子吃。 至于孙家,是院儿里最困难的家庭,能帮就帮,都是一个愿而得邻居,不帮忙着实不像话。 其实院儿里不少人心里都有数,知道孙家过得困难,可是为什么不帮? 主要是大家都是家大业大的,人口多,都要买粮食,所以留钱应急,至于贾家家里粮食倒是多,可是贾张氏不会轻易的便宜卖了。 也就易家收入高,人口少,家里有粮,孙家才上门。 现在这年月,普通百姓那是把名声看的比命还重要,这不是什么迂腐和封建迷信,这事为了生存而留下的生存哲学。 名声好的家庭,你遇到困难了,别人能帮一把是一把,人家不怕你不还人情,等自己遇到困难了,也会帮你一把,有发达的机会也会想着你。 这就是基层百姓的团结和生存哲学,互相维持着好名声,互相欠人情,关系就处出来了,然后抱团应对风险,不管是战乱,还是自然灾害,在天灾人祸面前,互相扶持的活下去。 宗族和宗法,就是在这种情况下脱颖而出的,基层自治、自救、自理的反感,只是后来演变成了夺取利益的工具,让皇权不下乡。 要是遇到一个名声不好的家庭试试,你不在乎自己名声,还指望别人在乎你的名声? 遇到天灾人祸,简直求告无门,别人害怕你名声不好受牵连,甚至还担心你反客为主。 比说困难了,饿死别人都不搭理你,救你、帮你别人得不到好处,你也不会认可别人的人情,反而觉得应该的,天经地义的,谁都害怕。 像孙家这样的家庭,都是街坊邻居的,大家清楚,人品好,腰杆子硬,欠人情一定会还,这就是大家愿意相信的原因。 晚上易中海,老太太,李兰三人吃过晚餐,李兰收拾了碗筷儿,然后伺候完老太太休息,才回家睡下。 第127章 粮价影响 早上易中海一大早起床,洗漱准备去上班。 正好碰到孙连成拿着饭盒也准备去上班,孙连成看到易中海,连忙跑到易中海面前,又是一通感谢。 “易大爷,谢谢您,是您借我钱,才能让我一家8口能够有口吃的,往后您指哪打哪,我绝无二话。” 易中海连忙呆呆兽,“连城,过了,都是邻居,谁还不会遇到个难事啊,能帮一把是一把,我们家要是遇到难题了,你们也会帮,日子都这么过来的,往后慢慢处吧。” “走,上班去,要是迟到了就不好了,今天我顺便打听一哈,看看为什么会这样在秋收后粮价还是上涨。” “看看政府是怎么打算的,要知道这种情况,政府是不会不管的,只是早晚得问题。” 易中海和孙连成刚走几步,贾东旭就过来了,贾东旭喜气洋洋的朝易中海打招呼,“师傅,早上好啊。” 易中海看着贾东旭一副尾巴快要翘上天的样子,皱了皱眉,不过很快又笑了起来,“东旭,有啥喜事?” 贾东旭只好收起吊儿郎当的样子,规规矩矩的带着笑容说道:“师傅,您是不知道啊,外面粮食价格快疯了,也幸好我们家买的地,今年粮食属于我们了。” \\\"我娘昨天出去卖了270斤的面粉,6000块钱的价格卖的,这价格比平时可是高了一倍不止。\\\" “我们家足足卖了162万,买地花的钱已经收回来了五分之二,我们自家还落下了一年的粮食,要不是害怕以后粮食还是这个价,我娘都打算把家里的粮食卖一半去,收回了成本,其他的就是纯赚。” 易中海听了,不知道该咋说,不愧是贾张氏啊,消息灵通,有钱就赚,搁大户人家也是个贤内助啊。 想劝贾东旭回去跟他老娘说把家里粮食再卖一部分,可是又不知道咋说出口,自己身边的孙连成家连饭都吃不上了呢,城里像这样的家庭不少啊。 而且易中海还担心政府的政策变化,还不知道往后会是啥样,要是卖了,往回买的时候限制数量咋办? 古时候朝廷控制粮价不就是这样的么? 最后思索了一下,还是决定说出来,“东旭,能卖的话,再卖一些吧,外面不少家庭都买不到粮食,按现在的粮价不少粮店肯定是惜售的,能卖一点,也算是救人一命,做一下善事。” “再说了,这短时间的粮价上涨太过分了,要知道这才秋收,都成这个样子了,政府会放过那些囤积居奇的商人和资本家?” “要不了多久粮价就会下跌,能卖就卖吧,你看小孙家这样的,连粮食都快买不起了,政府咋会不管?” “你们要是卖粮食,顺便给小孙家,便宜一点卖一些吧。” 孙连成连忙摆手,“易大爷,不了,不了,我们家钱还是在您那借的,吃不起白面,就买点粗粮挺过去就行了,咱们穷人,不用吃细粮,那多糟蹋粮食啊,有得吃就不错了。” “易大爷,您别管了,今天我媳妇本来就是打算出去买粗粮的,贾家的粮食就在外面卖吧,便宜卖给我们划不来。” 易中海看了看孙连成,也不知道该说啥好。 这边贾东旭听了易中海的话,赶紧回到家,把易中海说的话,告诉了贾张氏,贾张氏一想也对,哪有秋收粮价上涨的,这不是摆明了,有人捣乱嘛,自己趁机会赚一把,也不过分,过了这个村就没有这个店了。 贾张氏准备今天卖粮食,而贾东旭又跑出来跟着易中海一起往厂里走去。 今天厂里不少人又愁容满面的,易中海刚进车间,就听到有工人在抱怨,“老天爷啊,今天粮价又上涨了,大早上天还没亮,我就爬起来去粮店抢粮食,很快就卖完了,而且粮价比昨天还涨了一成,这是什么世道啊。” 一位中级工也插话,唉声叹气的,“是啊,政府也不管管,再这样,我们咋活啊,一个月的工资都不够买粮食,家里的老人孩子该咋过啊?” 这时候一个初级工,把自己手上的扳手往地上一扔,“不是说好了工农当家嘛,我们这工人饭都吃不起了,往后咋过?” 一位高级工咳嗽了一下,捡起扳手,“小侯,别说大逆不道的话,政府不会不管我们,这事奸商搞得,他们四处散播说今年华北粮食歉收,还说,绥察两省遭瘟疫,粮食过不来,粮食到了他们手上,只进不出,闹得我们也没法。” 易中海这时候站了出来,走到刚才那个高级工面前,“万师傅,绥察两省的瘟疫还没解啊?” 那位万师傅叹了口气,“哎,哪有那么容易,我家乡就是察哈尔的,听说察哈尔现在许进不许出,那该死的鼠疫现在还没散去,咱们的战士不少都去对付鼠疫了,估计要等鼠疫彻底结束,得到冬天天气冷下来才行,这气候有点难。” “那些遭瘟的奸商就通过这个消息乱搞的,我们家人口多,要不是我工资高,早就坚持不住了。” “你说这才刚建国,他们就那么折腾,不怕被清算?” “他们就以为他们能威胁政府?” \\\"想多了,我看。\\\" 易中海点点头,“是啊,鬼知道他们咋想的,我估计这些资本家真是想多了,以为养一些门客就能扰动舆论让上级放宽?” “还是宣言上说得对,资本家都该上绞刑架,净给国家添乱。” 万师傅也笑了笑,“易师傅,你的党课学习有进步啊,不过话说话来,这些奸商也算是抽了一个好机会,这刚建国,我们领导人都是千头万绪的,事情多得很,他们就趁机会裹乱,见不得我们国家好,确实该上绞刑架。” “咱们还是等着政府处理吧,那些红党的领导事不可能看着百姓饿肚子的,所以大家再坚持一段时间,很快上面就会有政策的。” “这回粮食大涨价,可谓是黎明前的黑暗,大家要是实在困难就找厂里支借一部分工资,也可以找我们高级工借一点钱,先把日子过下去,等候政府的结果。” “政府一旦动手一定是雷霆万钧的扫除奸商和特务,现在估计已经开始调查了,大家放宽心。” 以万师傅为首的高级工经过党课培训,思想境界还是提升不少的,在他们的安抚下,学徒工和初级工很快就安定了下来。 不过厂里的管理人员现在也急得冒火,不少工人都找到厂里要求帮忙了。 第128章 厂里的行动 马向东的党支部办公室里,龙振华找了过来,发现不少的党员干部在抽烟,屋里烟雾缭绕,配合上他们皱起的眉头,一看就知道有事。 “马书记,你们也是在发愁粮食问题?” “咱们上级是怎么准备的,产线厂里不少的工人家里吃饭都成问题了,我们是不是做些准备啊?” “时间长了,我怕工人心都散了。” 马向东他起头,脸上挂着难看的笑容,“是啊,我们党员干部下基层走访、谈心的时候,发现工人们个个劲头儿十足,咱们新中国的成立,对于大家来说可是一个非常大的鼓舞。” “可是这突然地在秋收后粮食涨价,就有些不对头了,工人们非常担心,特别是人口多的家庭,存款都不多,快要断顿了。” “还有部分工人前段时间趁着地价低,倾家荡产的出城买了土地的,没付青苗钱,这季粮食就不是他们的,可是家里又没了多少钱,突然的涨价,让他们承受不住了,中高级工里面买地了的,有一半想回乡下种地去,他们怕粮价长时间这样。” “这些中高级工可是我们厂里的顶梁柱,我们怎么可能让他们去务农,所以好说歹说的劝住了,我们来想办法,这能拖一时是一时,还是得看上级处理,我们顶多就是给他们协调一些平价粮,再多的就无能为力了。” “要知道就算是他们现在下乡,手上也没有粮食,还是得到处借,唯一好点的就是粮食比城里稍微便宜一些。” “娄厂长,你那边粮栈的关系还有没有,也帮忙买一批便宜点的粮食给工人们应应急?” 娄振华也头疼,“马书记,要协调粮食就得赶快,我们厂里不少的工人真是等不及了。” “至于我这边的渠道,我们家的粮栈都卖掉了,这些关系对我来说不熟,没准还会宰我一把,要知道我现在在商界的名声可不怎么好,让我去协调,这事还真有些难办。” 马向东想了想,娄振华说的没毛病,看来还是得靠红党自己啊。 “行吧,我们再去找上级协调。” “对了娄厂长,你们家现在还有没有熟悉粮栈生意的伙计或者管家,我们上级要针对这次的事情做个调查,然后深挖这里面的事情。” “能有些行业里的熟人带着那行动起来更快,也能做到有的放矢。” “这种跟政府、跟人民作、开历史的倒车的事情,我们绝对不会轻易放过。” 娄振华浑身一颤,马向东是政委出身,可是身上的杀气并不少,看他拍桌子的动作,脸上带着丝愤怒的表情,无不显示着这是个铁血的狠人,那么其他红党的高级干部也不会差,这回那些不法奸商估计要损失惨重了,他们以为这会是跟秃党执政时期或者跟资本国家一样,商人随意操弄市场而不受排挤和打压的时候呢,要知道我们的历史上打击囤积居奇的不发商家的事数不胜数,能为了商人开特例? “马书记,您放心,我们家的管事虽然大部分走了,可是还是有一部分还在城里讨生活,再加上故土难离的性子,不少的得力的伙计也留在北京城,我让管家挨个通知一下,让他们来厂里,然后配合你们的工作。” “争取让粮价早日降下来,还市面一个太平。” 马向东欣喜的站了起来,“娄厂长,太感谢你了,我们这些人都是外行,知道有人捣乱,可是查不出来实际的证据和幕后受益人,又不能打草惊蛇的轻举妄动,正发愁呢,要是能有熟人那就更方便了。” “不过娄厂长,您可得保密啊,对外就说看你们家的这些老人人在北京城里生存艰难,想帮衬一把,叫过来问问情况,不然消息走漏了,我们就得前功尽弃,那些隐患就不能及时拔出了。” 娄振华点了点头,“马书记,您放心吧,这件事我会保密处理的,等给我们娄家干过活儿的这些老人来了,然后您看着处理,只要不为难他们,我就没任何意见。” “反正是打掉不法商人,这对我们厂的发展也有好处,这段时间本来厂里的效率都提升了一大截,然后又赶上了粮价上涨,然后气氛又被浇灭了,我也头疼。” 保卫部的李部长插话道:“娄厂长,放心吧,我们只是让他们配合说出粮食行业里面的内幕消息,并不会怎么他们,他们能积极配合是最好的,不愿意配合我们也不难为,反正这事跟他们无关。” “行吧”,娄振华听了李部长的保证,心里也有数了,又转头看向马向东,“马书记,您刚才说跟上级协调的粮食过来是什么流程?” “怎么发给工人,来保证工人们每个人都有粮食吃?” 马向东转头跟房间里的其他党员干部们对视了一眼,然后看着娄振华,真诚的笑了,“娄厂长,您放心吧,这事咱们在行,以前在解放区都干过。” “等一会儿粮食到了厂里,我们让各车间的工人过来排队,按工人家里的人头数量,以开国大典前的平价卖粮食。” “这点还要人事部、财务部到场帮忙记录,咱们既要保证工人家里不饿肚子,还要保证工人们不低价把粮食转手卖了。” “到时候工人手上要是没钱的话,从厂里支钱买粮,后面通过从工资里面扣钱还上。” 娄振华听了马书记的反感,心里立马松了一口气,方案都挺不错,是照顾工人的方案,“那行吧,我们这边也积极配合,有什么需要帮忙的,您说一声,我立马就到。” 这边刚说完,一位党员同志就冲进办公室,“马书记,粮食到了,粮食到了。” 马向东和所有的党员立马把香烟熄掉,冲出办公室,此时看着办公楼前面的空地上已经停了20辆汽车,每辆车能拉2吨的粮食,一起就是40吨,这就是八万斤粮食,厂里1500的工人,按人头一人能分48多斤粮食,按一家五口来算,也能顶一个多星期,省一点能吃半个月,到那时候粮食的危机就解除了。 第129章 易中海的建议 “张科长,你们宣传科的赶紧行动,到广播室播音,让工人们们按车间有序出来买粮,特别是要说明咱们粮食有限,每人限量购买,按家里的人头来,不能多买,让其他工人家里饿肚子。” “李副部长,你们安保部的开始支援安保人员维持秩序。” “王副部长,你们财务部的人过来统计收钱,工人没钱的记账,然后从工资扣除。” “宋专员,你们工会体系和工人学习动员体系要安抚好工人的情绪,并且跟工人说清楚,粮食涨价这事,我党很快就会解决,让大家不要担心,不要抢,政府和国家不会忘了他们,最多一个星期就能处理好,请大家放心。” “人事部的孙部长,麻烦你带着部门人员按车间统计,排队买粮,并且负责分发。” “后勤部的赵部长也跟着孙部长一起,负责分发粮食和称重,这点大家都没问题吧?” 马向东的话一出口,红党的党员们立马配合行动,并且照做,不过来看热闹的人事部和后勤部的管理人员则是把目光投向娄振华,带着一丝询问的表情。 娄振华没好气的吼了起来,“看我干什么,按马书记的话,照做,这些粮食是马书记好不容易从上级申请的,这是为了咱们厂能安稳的生产,为了工人们能安心的工作,你们不好好的配合,还在发什么呆?” 人事部和后勤部的管理人员听了娄振华的怒吼,立马行动了起来。 而工人们听了广播里面的通知则是很震惊,车间里面除了机器的轰鸣声,没有其他一丝杂音,工人们安静的听着广播,直到等广播播送完毕,工人们才欢呼了起来。 不少工人都松了一口气,这短时间的粮价真的是起起伏伏,最高的时候甚至赶上了解放前,秃党守北平的时候,可想而知这种情况对百姓的生活压力是多大,工资不变,粮价跟波浪似的,哪个敢随便的折腾,一家子那是全部的收入都用在买粮上了,生病都不敢生。 贾东旭在工人们高呼红党万岁的时候,悄悄的走到易中海身边,“师傅,还真让您说对了,政府不会不管百姓的死活的,看来粮价会落下来的。” “师傅,你家一会儿买粮么?” 易中海拿起水壶,喝了一口,慢吞吞的品了品,“东旭啊,我说过了红党跟秃党不一样,那是真的为百姓着想,要是放任粮价不管,街面儿上呐,就要乱了,这对政府没好处。” “你看着吧,那些奸商不会有好下场的,至于粮食,你我两家都是有的,何必跟困难家庭抢粮食,我们不买,分到别人头上就得多一些,别人日子也宽松些。” “厂里像你我这样的家庭估计不少,还有部分家里本来就在郊外的工人,他们家里也有粮食,也不会买,再说了就算是政府的平价粮,也比我们自己的粮食贵一些啊,何必呢,等粮食价格下来了再说。” “走吧,咱们也去看看热闹去。” 说完,易中海和贾东旭师徒也跟着车间里飞快的往外跑的工人们出去看热闹。 等到了长办公楼前,那真是里三层外三层的挤着,压根就看不到里面买粮食的场面。 这时候现场的广播又响了起来,“同志们,别挤,注意安全,听从安保部的话,好好排队,咱们按车间来分,叫到一个车间大家就配合着让一让,粮食很多,每个人都有,大家别担心。” “注意点秩序,别闹出踩踏事故,人人都有,别紧张。” 经过马书记多次在广播里面播送注意事项,工人们终于被安抚了下来,然后有序的开始按车间排队,争取顺利买粮食。 而易中海和贾东旭却没有排队。 同车间的赵铁柱见状,连忙招呼,“易师傅,小贾,你们怎么不排队啊,厂里的粮食比外面便宜,买点回去免得在外面买高价粮啊?” 同车间的工人都齐刷刷的看着两人。 易中海镇定自若的笑了笑,“赵铁柱师傅,别担心我,我们两家都是有粮食的,贾家是前段时间买地,给了青苗钱,所以粮食就是他们家的了,够吃。” “我们家是前段时间我回老家探亲,老家的邻居们给送的粮食,再加上自己买了一些,现在还没吃完,大家不用担心我们,你们买你们的,我们不买,你们还能多买一些。” 两侧的队伍里,不管是不是易中海他们车间的工人,听了易中海的话,都投来了羡慕的目光,不过没有嫉妒,因为大家都知道贾家的地是用老贾的抚恤金买的,是置办的家产,该得的,易中海的粮食是人家大老远的,老家的亲戚送的,有啥好嫉妒的? 工人们纷纷对易中海两人说着感谢地话,感谢两人不跟工人们分粮食份额,让自家能多买点,易中海倒是没什么,可是把贾东旭夸得飘飘然。 这时候马向东书记和娄振华看着这里的热闹劲儿,走了过来。 “大家在谈论什么呢,这么热闹?” 工人们你一言我一语的,就把易中海跟贾东旭两个人的事情说了。 马向东听闻后,哈哈大笑,“易师傅,谢谢你啊,你这做了一个好榜样,咱们厂里现在的粮食资源本来就不多,你们两个能想到困难家庭,很不容易。” “这样吧,我们一会儿在广播上对你们两人提出表扬。” “同时号召厂里跟你们两家一样,家里粮食超过100斤以上的就不参与买粮食了,把省出来的量给人口多,收入低的困难家庭,你们认为我这个建议怎么样?” 贾东旭不知所措,满脸写着局促,低着头,手都不知道放哪里,可是易中海就没有这个毛病了,见过多次厂领导的他,还是应对自如,“马书记,娄厂长,我认为这个建议很好,向我们两家的情况本来就不缺粮,这个就不用算在内,就我们两家都能省去近百斤斤。” “再加上其他在村里有地,今年有粮食收入的家庭,也有不少,总共能省下来粮食数量就比较可观了。” “凑一凑,能让像我们院儿孙家一样的家庭能宽松些。” 马向东和娄振华点了点头,表示易中海说的有道理,“易师傅,你说的我们都清楚了,就按你说的处理吧。” “对了,你们院儿的孙家是什么情况?” 易中海详细介绍了孙家的困难。 娄振华很是震惊,“一个人十几万的收入,养活三个大人,五个小孩子,这是咋过来的啊?” 马向东也非常的同情,“这样吧,孙家的事情,我们过段时间在厂里再举行一次升级考试吧,他要是技术过关就评级,转成正式工吧,不用在意三年的学徒期,家人都养不活了,还在乎规矩?” “同时厂里也要统计一下,类似于孙连成这样的城市工人家庭,凡是困难的,厂里都给于部分帮扶,要是合适再在厂里或者其他单位给介绍个工作,多个工人就多一分收入,这个怎么处理,还是要好好开会讨论一下。” 马向东又转头看向易中海,一把握住易中海的手,“易师傅谢谢您啊,您给我们提的意见和其他工人遇到的困难,让我们收获很大,我和娄厂长代表全体娄记机械厂的工人感谢您嘞。” 易中海连忙摆手,“应该的,应该的。” 互相寒暄了一会儿,娄振华和马向东就离开了,旁边的工人们佩服的看着易中海。 不一会儿广播里又传来了表扬易中海和贾东旭的声音,同时传来的还有号召家里存粮多的,不要买粮。 这边的事很快就传到了厂里工人们的耳边,部分家里存粮多的工人懊悔提意见的怎么不是自己,还有的工人一脸的不屑,好好的挣差价的机会给整没了。 而低级别的工人们,对易中海的感激那是发自真心的,易中海的名声很快就传到了厂里的每个角落。 第130章 搜集证据 厂里卖粮食的进度很快,整整一上午就把40吨的粮食卖完了,工人们用装粮食的大麻袋,或者自己的随身携带的挎包, 整整一天也在工人们互相帮助下,把粮食运回了家中,不时还有低级工们来到易中海的面前表示感谢。 一次两次还好,次数多了,真的很尴尬,可是贾东旭却沾沾自喜的跟工人们打招呼。 易中海实在受不了尴尬的气氛就拉着贾东旭回家了。 到了家里李兰这时候正在跟着院儿里的妇女们一起纳鞋底,看到易中海回来,站起来打招呼,“中海,怎么现在就回来了?” “今天不用上班么?” 易中海把今天的事情详细的跟李兰说了一遍,李兰这才知道。 两口子的对话可是没避着院儿里其他的女人们。 宋桂芝站了起来,激动的朝易中海走来,“他易大爷,这么说厂里和红党没忘了我们,还给我们弄来了平价粮,让我们每家都有粮食可买对吧,这么说我们家的大强,一会儿会搬粮食回来?” 易中海点点头,“是啊,我和东旭家里都有粮食就没买,他们在后面呢。” 宋桂芝听了易中海的话,赶紧放下手里的针线活儿,迅速的往外面跑。 他们家的老吕吕德成是拉簧包车的,收入不稳定,高价粮买不了多少,老二在私人煤场上班,饭都吃不饱,听说老大能从厂里买平价粮,哪里还坐得住? 要不是家里三个人挣钱,早就挺不住了。 院儿里其他的家庭都差不多,也就袁家、赵祖德家、何家、许家宽松点,听说有平价粮,赶忙的跑到门口去,准备接自家的男人。 这时候贾东旭也回到了自己的家里,院儿里就剩下了易中海两口子。 “中海,你怎么不帮大家拿一把粮食啊?” 易中海连忙摇摇头,“嗨,别说了,我这会儿就不敢留在厂里,厂里把我提建议的事在广播里播了,大家都来感谢,你说一个两个的感谢我还能受着,可是人人都来感谢,那真的很尴尬,我又不是什么大人物,哪能承受得住啊,我还是早点回来躲躲清净吧。” “不过今天这么一宣传,对我还是有好处的,意味着我没达到高级工就站稳了脚步。” “往后再也没人敢在厂里乱说了,有那么多的初级工和中级工支持,只要我不犯错,人人都会给我面子,这可谓是阴错阳差的在厂里把好名声打出来了。” “现在呢,唯一就是院儿里和胡同里的街坊四邻们,只要在这里把名声提起来了,往后再也没人敢说我们两口子是绝户了。” 经过易中海一分析,李兰也开心不已,自家老易终于不用两面作战了,往后的注意力估计也会放院儿里吧。 ………… 在易中海两口子在院儿里唠嗑儿的时候,厂里来了一群娄家的原来的管事和精干伙计。 这是娄振华在跟马向东商讨后,娄振华派自己的心腹通知的。 听闻娄家的老手们来了之后,马向东把手头上分粮食的活儿交给了胡春生负责,自己带着安保部的李部长,带了一部分有过反特和侦查经验的安保人员往空会议室赶去。 等马向东到的时候,娄振华正在跟这些掌柜、管事们拉家常。 看到马向东过来,娄振华连忙给大家介绍,“各位,这位就是咱们厂的党支部书记,马向东马书记,马书记呢是红党的干部,大家给打个招呼。” 管事们纷纷跟马向东打招呼。 马向东摆了摆手,亲切的笑了笑,对着这些管事们和颜悦色的说道:“同志们啊,这次让娄厂长请你们来,主要是我的意见。” “你们都是北平城粮食行业的老手了,想必你们也知道,咱们北京城粮价是多么反常。” “自从秋收之后,粮价上涨就没断过,这次请大家过来呢,主要就是想咨询一下,你们这些前辈们对于粮食行业内部的一些弯弯绕绕。” 这些管事们,你望望我,我望望你,没有说话,这事太有些匪夷所思了,什么时候政府要处理事情还问他们这些平民的意见? 大家以前也没经历过啊。 再说了粮行的内幕是关乎着自己的饭碗的,都说出来,传出去了,往后自己的生计就断了,以后该咋混啊? 见这些人不出声,娄振华就有些急了,“各位,我们娄家对大家不差吧,再说了出了这扇门儿,大家互相保密,不外传就是了,对你们有什么影响?” “你们要是因为这事丢了工作来找我,我给你们保底安排。” 这时候有的管事已经犹豫了,可是还是不敢说,俗话说人为财死,鸟为食亡,砸自己饭碗儿的事,哪十人干的? 这时候李部长一拍桌子,“各位是想当反革命是吧,我还告诉你们了,这种在秋收后的粮食涨价这种反常的现象,要是没有秃党特务掺和,是个人都不信。” “他们就是来破坏我们新中国的稳定的,你们也想跟着掺和吗?” “不怕被特务利用了啊?” 李部长的一番话把部分伙计吓傻了,特务的下场不少人都清楚,天天有人宣传,那谁敢跟特务交流? 粘上特务还有的好? 这时候马向东看着管事和伙计们的表情,觉得差不多了。 马向东连忙阻止李部长,“李部长,火气别那么燥嘛,同志们不理解,咱们可以说服的,不要这么大的火气,动不动上纲上线的,大家为了生存都不容易。” “都是为了讨生活嘛,为了自己的饭碗儿可以理解。” “但是同志们啊,你们都是普通人,不是大户,也不是资本家,咱们性中国成立了,大家好不容易直起腰杆,不用受欺负了,可是有那么一撮人,不让我们过安分的日子,这就有些过分了。” “大家都是有家有口的,还有不少的亲戚朋友,你们应该知道这段时间,普通百姓过得啥日子,你们就能眼睁睁的为了自己的饭碗儿让自己的亲友们受罪?” “刚才娄厂长说了,为你们的工作兜底,你们还担心什么?” “担心被粮商报复?” “同志们小看了我们红党啊,我们红党一旦决定的事情,就会坚决执行,哪怕是捅破天也不会为了一小撮儿人妥协。” “那些不良奸商们一定会被打倒,哪还有报复你们的机会?” “我们已经掌握了部分证据,现在请大家来呢,就是让大家多说一些行业内幕,多一些他们作恶的罪证,好把他们绳之于法,还人民一个朗朗乾坤。” 会议室里在娄振华和李部长的带动下,纷纷鼓掌。 经过三人的软硬兼施,这些管事们彻底放开了,触目惊心的内幕摆在了大家的眼前。 第131章 粮商内幕 会议室里一个稍显精明,身上还带着补丁,带着些渴望的目光看着马书记和娄振华,“马书记,娄老板,你们说的是真的?” “真能给我们做主?” 马书记看着这位伙计,“同志,您怎么称呼,又遇到了什么困难了,能不能跟我们说说?” “要是合适的话,我们给你做主,要是我们不能,那就上报军管会,自然有人替你们做主,这点你放宽心吧。” 那位伙计听了马书记的话,立马泣不成声,“马书记,我叫黄二狗,大名黄双全,是娄老板家原来的粮行伙计,前段时间东家举家去南边儿了,然后给了我们补偿,让我们重新讨生活。” “本来过得还不错,一个自称是粮商田雨川的护卫的找到我,让我给接手娄家粮栈份子的那个粮商找麻烦,我这边没同意,毕竟那位粮商也算是我的东家,我不能做出吃里扒外的事,所以就跟新东家说了,然后田家的护卫队的就天天找我麻烦。” “还有一个叫恶虎帮的泼皮组织,天天跑到我们院儿去打扰我们家的生活,甚至以高利贷的名义。说我们欠他们钱,把家里值钱的东西都搬走了,院儿里都知道我们过得不错,哪还需要借高利贷啊。” “可是他们人多势众,又恶狠狠的,我们院儿的邻居也不敢插手,现在我连工作都没了。” “听说那个叫田雨川的粮商为了争夺市场,天天带着一帮子他们的老乡当打手,找别的粮商的茬,同时还在别的粮商的粮栈外面拦截小粮店的老板,让他们去田家的粮栈进粮食,跟别的粮商打群架都干了很多次了。” “现在别看全北京有大小70多个粮栈,实际上已经被控制了,只剩下10大粮商供应粮食,其他粮栈只能从他们那拿货。” 马向东狠狠地拍了一下桌子,满脸杀气,吓得办公室里所有的伙计和掌柜一跳,“简直无法无天,这些人还当是过去的社会呢,有钱就可以为所欲为?” “小黄,你别害怕,我不是冲你们,是你说的那些粮商太可恨,小黄,你说的这些消息,除了恶虎帮打搅你正常生活的之外,别的消息哪来的,可不可靠?” 黄双全站了起来,激动的说道:“马书记,绝对可靠,这些是我自己打听出来的,田家都快让我活不下去了,我还不能暗地里调查他们的脏事?” “我要是有半点假话,任凭处分。” 马向东按了按手,“小黄同志,你先别激动,我就是确定一下真假,你先坐下,想想还有什么要补充的,咱们这边有李部长做记录,到时候我们会把你说的交上去,统一处理。” “其他人还有什么要说的嘛?” 这时候一个40多岁的管事站了起来,“马书记,娄老板,我是娄家粮铺的老掌柜了,我叫金福生,娄家卖产业的时候,我接手了一家粮铺,打算自己做点小生意养活自家人口,结果也不顺利。” “刚才小黄说的是田家,我这边再说一个,他的名字叫王振廷,这是北京城鼎鼎有名的大粮商了。” “我接下来说的希望马书记别介意,这个王振廷啊,现在混成了北京粮商协会的主席,还热心的给红党捐款捐物,多次组织粮行的伙计参见红党的庆祝活动,多次供应乞丐饭食,听说跟军管会走的很近。” “您几位觉得这人怎么样?” 马向东几人互相看看了对方,“还不错,算是有善心的老板。” 这位金福生听了一下子坐在凳子上,“是啊,不明真相的都说他是有善心的好老板。” “可是您几位不知道,这位王振廷是装出来的,王振廷本来是山东人,再过去手上的势力并不大,有永盛德、永盛福、记盛厚三家粮店,还是长顺面粉厂的总经理。” “这人以前秃党山东蓬莱县政府秘书、县法院学习审判官、羊角沟盐务税警区佐等职,后弃官经商,从事粮食投机买卖。” “45年日本投降后,他结交秃党接收人员,大发“劫收”之财。后又当上了北平米面粮业同业公会理事长和国民党北平市参议会参议员。他以国民党政权为靠山,操纵粮食市场,成为北平粮食界呼风唤雨式的人物。” “直到咱们红党解放,他观察了一段时间,一方面跟政府搞好关系,积极表现,一方面仗着自己的势力在城里胡来。” “他借着担任粮商协会主席的机会,肆意打压别的粮商,同时还在北京城开了几百家粮店,手上有一百多号的穷凶极恶之徒。” “这些打手都是他从流民和乞丐里通过施粥选出来的,里面还有不少的秃党残兵。” “前段时间本来我是从老东家那边的粮栈进货的,可是王家的打手不让,让我去他们家进货,” “还恶狠狠的涨价,我在秋收后自己下乡收粮都不行,他们要我把粮食低价卖给到他们粮栈,然后再高价买回来卖给百姓,买回来里面还掺沙子,这不是坑人嘛。” 娄振华听得目瞪口呆,“这世上还有如此无耻之人?” “娄老板”,金福生叹了口气,“您以为到这就算狠的了?” “他们王家的粮栈现在就是坐在下面的粮店身上敲骨吸髓,还要我们从他们那边进货的粮店老板每个月给他们交份子钱,美其名曰会员费。” “一旦不交,那就让我们开不下去,他们找一群闲汉来闹事,说是粮食不干净,有沙子虫子之类,您说为了名声我们该咋办?” “为了名声我们只能把从王家粮栈买回来的粮食重新筛一遍,这又损失三分之一,而且还是高价买回来的,加价卖百姓吃不起,不加价我们亏钱,现在娄家给的遣散费我都贴进去了,我还打算这几天就关门的,粮店生意我不做了。” “其他北京城不少的粮店老板跟我差不多,有良心的都在亏钱,没良心的跟着涨价,这就是这短时间全城粮食涨价的原因。” 马向东看着金福生伤心的样子,也赶紧起来倒了一杯水,放在金福生面前,“金老板,你先喝口水,休息一下,接着说。” 第132章 粮商内幕(2) 金福生休息了一会,李部长也把金福生说的做了登记,同时又去外面找了一个党员进来当文书,一起记录。 马书记见金福生休息的差不多的,和气的说道:“金老板,您继续说,这些不法粮商,我们一定不会放过。” 金福生捧着杯子,一脸憎恨的借着往下说,“各位领导,如果说王振廷就这样对粮食加价也还行,大不了咱们去别的粮栈进货嘛。” “可是没办法,王家不让,王家跟别的粮商打了几次群架,用软硬兼施的手段,在借用政府的夸奖和粮商协会主席的身份,把其他大粮商联系在一起。” “要知道大粮商常年到外地运粮的,哪个手上没有几十上百的火枪,再加上一大群的护卫和打手?” “这些人加起来,外面的粮食进不来,只能走他们的渠道。” “同时他们还挨家挨户的去粮店宣传,说华北粮食减产,然后绥远、察哈尔遭瘟疫,粮食进不来,今年粮价要上涨,让大家快点去他们家进货,晚了就没了。” “您几位说粮店老板该咋办?” 李部长插话道:“估计得去他们那高价进货,有手段的还自己从城外的地里运粮食吧。” 金福生一拍桌子,“对啊,不少粮店东家可是在城外有不少的地的啊,秋收了还能不把自己家的粮食运进城里?” “可是这些粮商就是在城外的路上拦着,不让进城,先得把粮食运进他们在城外的粮栈,然后从城内的粮栈买粮,他们还能赚个差价。” 马向东听了金福生的说法,有些好奇,“那你们这些粮店的老板咋不去军管会举报,让政府做主呢?” 金福生一脸小心翼翼的,低下头,然后悄悄抬起,看着马书记,“马书记,您这就不知道了吧,城里现在到处在传,说你们红党不让做生意,说要共产。” “还要审判我们这些商人,您说我们咋敢送上门去?” “再说了,大家都觉得政府不就是官官相护,照顾有钱人的嘛,我们这些小家小户的哪能找人做主啊?” “而且你们才进城,也没对街面儿上收我们商铺保护费的泼皮、帮派动手啊,大家以为你们不管呢。” 这说法就让马向东有些火冒三丈了,哦,敢情我们红党进城了,天天宣传我们的政策,普通百姓还当我们洪水猛兽呢? “金老板,你老实说,我们的政策你们听过没?” “有没有明确发文,要稳定经济,稳定民生,保护守法商人?” “有没有上门跟你们宣传我们的对商人的鼓励方案?” 金福生看着面带火气的马书记,大气不敢出,小心翼翼的试探,“马书记,是有人上门说了的啊。” “可是外面不少的报纸都在传,说你们要没收商人的财产,还要插手商人的经营,说是要搞什么改造,这就让我们有些害怕了啊。” “而且在报纸上发文的有不少都是在民国时期都有很大的影响力的大师啊,我们看了几十年的报纸,听了他们不少的文章,对他们还是很相信的啊。” 马书记都不知道说啥了,叹了口气,又问道:“金老板,你既然习惯看报纸,就没看看我们的官方报纸吗?” 金福生也畏手畏脚的,糯糯的小声说着,“咋没看过啊,可是你们的报纸没有那些报纸的影响力大啊,我们普通百姓还是相信那些影响力大的老报纸,和那些敢于说话的大师们。” “而且你们报纸上都是宣传贫苦人和政策的,那些大师们都会每期在别的报纸上解释你们的政策啊,从上面的解释来看,你们红党的政策怎么看对我们这些商人也没好处啊。” “我们普通商人都是能挣一笔是一笔咯,有钱的出国,没钱的,先捞一笔,等候政府的处置,我们又没翻过什么法对吧,对我们影响不大,跟政府打交道多麻烦,还不被刮一层皮?” 这下把办公室里的党员们整的彻底无语了,从解放以来,我们本来就在不断的淡化过去旧政府的习俗,为百姓们服务,可是在民间像金老板这样的中产和大老板们,以及有影响力的知识分子,却在悄悄的跟我们争夺话语权。 而普通的百姓们又不识字,现在党员还不多,再解放全国,往外一稀释,更是对基层捉襟见肘了,按这整法,估计经都被念歪了啊。 按金老板的说法,那是有不少的工商界人士故意的跟政府的政策作对,企图维持特权,想要故意搞乱百姓们的思想啊,要是不采取新的宣传方案,那还了得? 要知道我们红党进城后接管没收的只是官僚资本和汉奸商人啊,对于普通商人哪怕是误会没收了,可是也都还回去了,并且道歉了啊,这在民间和工商界就能闹出这样的笑话? 马向东又轻声的问道:“黄老板,你们做生意,我们红党有上门收过除了税收之外的好处吗?” 金福生摇了摇头,“那倒没有,红党的工商处办事还是挺公正的,就是先短时间要搞什么改革,说是给伙计和工人们涨工资和福利,我们有些不愿意。” 马向东点了点头,又问道:“为什么不愿意呢?” 金福生犹豫了一下,“还不是报纸上说你们红党这是不懂商业,胡乱插手商业运营,违背市场自由,资本自由嘛。” “还说是侵害商人的权利,说是伙计和工人的福利是老板自己的事,政府无权干涉啊。” “可是我们听了觉得有道理啊,本来都没挣多少,还要给工人增加福利,那我们做生意还有什么意思,挣钱少了谁愿意干啊?” “再说了,不能打骂处罚伙计和工人,那工人岂不是想干啥就干啥,那还做什么生意啊,这完全是请了大爷回来啊。” 马向东跟李部长互相对视了一眼,得,这又是肆意歪曲政府政策的人,我们自己发布的政策可是为了维持劳资两利的关系的啊,各行各业都是算过的,提升伙计和工人的福利待遇,老板还是不少赚,只是没了之前那么自由,赚的少了点而已,怎么就这么反感了? 第133章 粮商内幕(3) 哪怕是金福生说了不少的牢骚话,马书记他们这些党员也没有为难他,还是忠实的记录了下来。 通过金福生说的一些信息,就能看出我党要走的路还很远,不是简单的入城了就完事了,政策宣传没有做到基层,再加上别有用心的人的歪曲,让经济并没有有效的稳定。 马书记点了一根烟,深深的吸了一口,“大家还有什么要补充的么?” 这时候又是一位三十多岁的男人站了起来,“各位领导,娄老板,我是娄家粮栈原来的管事,我叫胡千钧,现在在武子忠的粮栈上班,做管事。” “武子忠这个人呢,早期是北平城里的北洋政府小办事员,后来跟着东北军做一些后勤的活儿,然后就辞职从商了。” “后来日本人进了北平城,又跟日本人混,召集了一帮子打手,做粮食生意,为日本人提供军粮。” “再后来日本人投降后,也是跟王振廷一样接收了不少的粮食行业的财产,成了鼎鼎有名的大粮商。” “不过武子忠这个人有些心狠手辣,据说手上有不少的人命,所以我把武子忠的事说出来,也需要马书记这边帮忙保护我的家人。” 马向东若有所思,估计这位武子忠的问题不小,然后点了点头,“行,你说的只要是属实,我们就会向军管会反映,甚至把你们全家接到厂里来生活,处于我们的保护之下。” 胡千钧这才放心,松了一口气,拍拍胸脯,继续说道:“这武子忠啊,本来就名声不好,我当时是不愿意去的,可是他的手下不放过我,为了弄清楚娄家的去向,和娄家的财产,人脉,对我威胁拉拢,还要动我家人,让我不敢跟娄老板说,毕竟娄老板现在是娄家留在内地的唯一一个人了,我怕他护不住我。” 胡千钧说完还小心翼翼的瞅了一眼娄振华,这就把娄振华气的火冒三丈了,“老胡,你也是我家的老人了,从你父亲这辈儿就在我家干活儿,我们可是从小一起长大的啊。” “你就是这样把我家卖了?” 胡千钧连忙摆手,“没有,没有,我只是说了不重要的一小部分,没有全部说出来,我今天过来就是赌一把,因为我再不说实话,我们家人就有危险了。” “我也没办法啊,他们手黑啊,我可是亲眼看到有一个粮店的老板被他们弄死了,还牵连了家人,那个老板也就是从自家的地里悄悄的运了一批粮食进城而已。” “而且那个老板还是北洋时期的一个中层官员啊,就跟杀鸡一样被他们处理了,我能不害怕嘛?” 马书记听了一拍桌子,“这还了得,这不是草菅人命么?” “军管会的就没管管?” 胡千钧心有余悸的说道:“咋没管啊,那个粮店好几天没开门,邻居也反应说是一家子人消失了,然后军管会还调查了,可是那武子忠给留下的痕迹是这家人出城投靠亲戚去了。” “您说这有啥用?” 马书记这才没有继续追问,抽了一口烟,然后转头看向娄振华,“娄厂长,胡同志这边的事就算了吧,他也是迫不得已,您就放过他吧。” “我估计这武子忠背后还有什么阴谋诡计,要不然不会这么详细的打听你的情况,背后肯定跟秃党有关,这段时间您就还是住厂里吧,别到外面去了,等我们把这件事收尾了再说。” “我估计这里面的事情肯定不少,除了秃党的,还有一些其他的工商界的资本家们插手,要知道按我们的政策,这些资本家们肯定会损失不少的利益,而且还不能再在工人头上作威作福,不能再维持特权,一切用钱就能解决事情,他们应该是联合起来反抗。” “这点我们后面会细查的,确保您的安全。” 娄振华也无奈的点了点头,这给红党股份,然后带头在厂里搞改革,就成了其他资本家的眼中钉,活靶子了,自己也无奈啊,不过想想也是,要是自己被打击垮了,那么自己的带头作用就没了,凭借他们控制经济的手段,还不是能反抗一下子? 马书记安慰好了娄振华,又继续问胡千钧武子忠的其他事情。 胡千钧有了马书记的保证和娄振华的原谅也就放心了,“马书记,据我所知他们这些商人现在在城里出货的粮食,都是过去的陈粮。” “新粮压根就没进北京城,都被他们在城外拦截,然后运到别的地方了,听说别的地方遭受了旱灾,他们运粮到外地,打击政府的救灾行动。” “就算是城里的粮食,他们也往里面掺沙子卖,而且国营粮店用来稳定物价的粮食,他们还派手下的打手装作普通百姓,然后买回来添加沙子,高价往外卖,从政府的国营粮店里面分批次买回来的粮食都有几十万斤了。” “哪个敢走漏消息,武子忠就灭口哪个,完全是无法无天的。” “我估计其他大粮商都是这么做的,他们哪个手下没有几百号人?” “这也是国营粮店每次来了粮食很快就被抢光的原因,他们把粮食买回来,就是逼着普通百姓去买他们掺了沙子的高价粮。” 党员们一听这还了得? 囤积居奇,搞到政府头上了? 本来是保障市场粮价的粮食,被他们这么一弄,还有百姓们什么好处? 再加上每家粮商的打手,北京城周边不受控制的人枪多达几千人呐,要是出了什么事,那就是大事哦。 这才三个人说出了三个粮商的信息,按照之前的说法,像这样的粮商北京城多达十几人,这要是不严厉打击,那北京城是彻底稳定不下来。 同时还要不断地扩大国营粮店的规模和数量,并且采取更为方便高效的手段来保障普通百姓们的生活和日常所需。 凡是胡乱然乱百姓日常所需的商品的不法商人,绝对要严厉打击。 弄清楚了粮商里面的内幕,北京城秋收后粮食大涨价的原因,马向东等人松了一口气,又继续问其他的娄家原来的伙计和管事。 而这些管事见其他三人都说清楚了,也就没什么好藏着掖着了,继续补充其他的信息。 最后汇总出了十四位不法粮商的信息。 然后马书记叫人来招待这些伙计和管事,自己和李部长整理了今天的谈话资料,准备亲自送到军管会。 第134章 深夜行动 马向东拿着自己这边的资料紧急跑到军管会,交给工商管理处,而工商管理处这里也已经存了很多的不法粮商证据,各单位要求通知函,也正忙着协调调查呢。 管理处的领导抽空一看马向东汇报的证据,也很震惊,“马同志,你这些资料哪来的?” “比我们的详细多了,很多的内幕消息我们没有。” “我们的调查人员无法进入核心,只能通过各单位协查配合,知道个大概的信息,我们只知道他们囤积居奇,抬高价格,粮食外运,按你上交的这些资料,那他们真是罪该万死啊。” 说着还狠狠地拍了一下桌子。 马向东赶忙上前安慰,“领导,您消消气,这北京城刚解放,本来就是千头万绪的,哪有这么多的精力啊,再说了,我们刚进北京城,人生地不熟的,本来解放前北平城的党员就不多,哪有处处都能照顾到的能力?” “就我这些资料还是通过以前娄家的粮栈管事和伙计弄的呢。” 领导一愣,“娄家的管事和伙计?” “哪个娄家,是你们机械厂的那个娄家?” “他们之前的粮栈份额不是卖了嘛?” 马向东详细的解释,“是卖了啊,那些伙计和管事总得养家糊口吧,都是粮食行业的老手了,各家大粮商都会请他们回去的,一来二来就熟悉了,再说他们底层的伙计消息可是很灵通的,大家基本上互通有无,知道的小道消息自然多一些。” 领导点了点头,兴奋的翻了翻资料,“你这些资料来的正是时候啊,我们正准备抓铺这些大粮商进行审讯呢,有了你的这些资料,很多事就好办了,不会在商界形成什么不好的影响。” “我们这段时间的压力很大啊,这段时间各单位都是领工资的,他们也是固定工资,要买粮食。” “咱们的党员干部也是要过日子养家的,粮价涨得连我们的干部都买不起了,各单位就把压力给到了我们,而我们没有证据也没法啊,不少的工商界人士并不配合我们工作,各种敷衍塞责,也让我们憋屈。” “现在一切为了稳定,没有证据是不能乱来的,你这些资料我们汇总一下,然后军队、公安、纠察一起行动,争取早些处理吧。” 马向东这才放心了,领导有了准备,那就意味着粮价暴涨的影响很快就能处理好,不需要再让自己担心了,于是便向领导告别,“领导,我就先回去了,厂里也还要维持稳定。” 领导摆了摆手,“去吧,等这事处理好了,上级会为你们记功的。” 马向东这才放心离开。 …… 接下来的日子,北京城里除了粮价还是处于较高的位置,明面上没有什么变化,可是暗地里却是掀起了惊涛骇浪,军管会根据娄记机械厂提供的资料,逐一暗地里摸排,然后进行深入调查。 各种数据开始往军管会汇总,这也让军管会对这些不法粮商更加咬牙切齿。 终于过了一个星期,马向东接到了上级的命令,带领一半的娄记机械厂安保队伍跟着行动。 全市各执法单位均被调动了起来。 马向东在厂里的安保队中挑选出了上过战场的人员,跟随一起行动。 当夜公安和纠察突击不法粮商的住所,马成东跟着东城区公安行动。 第一家就是直奔武子忠的家,因为经过调查,武子忠所犯下的罪恶最多。 浩浩荡荡100多人在夜间悄无声息的开往东城区的一处大别墅,夜里的汽车声渐渐的惊醒了不少的居民,婴儿的啼哭声、猫狗的叫喊声、百姓的窃窃私语声,划过了寂静的长夜。 半夜在城里大部队行动,已经快半年没有了,只有抓特务时小规模的冲突,带来的枪声,所以对老百姓来说,今天还是有些反常的。 等百十号人到了武子忠家附近的时候,武家已经是灯火通明,别墅里20人的带枪护卫早已被惊醒。然后快速的守住了一些高地。 带队的公安同志没有下令强攻,而是先对别墅喊话。 “院子里武子忠的打手们,请停止无畏的反抗,你们已经被包围了,放下武器投降,等待政府宽大处理,不要再作顽抗,我们100多人的同志,已经把这里围得水泄不通,你们没有胜算。” “快出来投降吧,不要再为邪恶资本家,不法奸商卖命了。” 这时候院子里一声枪响,子弹打在了喊话的公安附近,立马公安们就反应了过来,四五位枪法极好的公安朝着子弹发射的地方射击,要知道此时的公安可是野战部队转业来的,个个枪法精湛,击毙一个武子忠的忠实走狗,疯狂的匪徒是一件很容易的事情。 同时在枪声的号召下,所有人开始加入进攻的序列,5分钟后,院子里就没了反抗。 公安和纠察带着马向东一行人,直奔别墅主屋。 此时院子里20多个护卫,击毙击伤13个,剩下的全部投降,被捆绑在一旁。 富丽堂皇的三层大别墅里乱成一团,武家也算是人口众多了,以武子忠为家主,6位妻子,14个孩子,最大的21岁,最小的3岁,还有丫鬟仆人,整个武家所有的人被压了出来在一楼的大厅里被看管着。 武子忠此时再也没了过去的嚣张,带着手镯,坐在地上,而武家的家人们哭哭啼啼,异常害怕、悲伤。 武子忠看着公安们在家里搜索,抬起头瞪大了眼睛看着对面的马向东和公安的领导,“各位红党的领导,我武子忠可是守法商人,没犯过法啊。” “你们这样不合适吧?” “要知道我可是为北平城的解放做出了自己的贡献的啊,像什么劳军,军民联欢,我可是都有参加,在军管会有记录的。” “我可是良善商人啊,你们是不是误会什么了啊?” 马向东一脸的不屑,“武子忠,你别想花言令色就能躲过我们的审判,我们既然突击上门,就代表着我们有了证据,你不仅囤积居奇,还涉嫌杀人、敲诈、勒索、绑架、特务活动等罪行。” “希望你老实交代自己的问题。” 武子忠摇了摇头,“领导,我不知道您在说什么,什么杀人啊,绑架啊,都是污蔑,那一定是我的手下干的,你们可能不清楚,我的手下有不少秃党的溃兵,他们做无本生意惯了,我没法控制啊。” “就像刚才,开枪反抗的,我就怀疑他们是特务,可是我不敢啊,你看他们都在我家里守着了,我哪还能去找你们举报啊。” “这不是为了家人的安全,我也是迫不得已嘛。” 马向东听了武子忠的狡辩,木火腾腾地上来了,“武子忠,你别想推得一干二净,今天晚上针对你们这群粮商的所有人家里,外面的粮栈,我们全部统一行动,我们红党可是讲证据的,你就继续嘴硬吧。” 说完也不管了,而是起身看着大厅里越堆越多的武家的财物,马向东和公安、纠察队最关心的是武家来往的账目,犯罪的证据,特务的联系方式。 马向东拿了一个账本,看的是触目惊心。 等武家所有的纸质材料和财物都清理完毕后,马向东朝公安和纠察吩咐,“公安、纠察各派6个人守着武家,不让武家的人口进出,他们吃饭问题,你们接手。” “剩下的武子忠,武家管家,护卫首领,几个成年男丁,全部带回你们东城公安局,突击审讯,抓出不法商人的更多罪证。” 说完就带着剩下的公安、纠察和机械厂的安保人员带着查封的财物、证据就走了。 第135章 过渡 这一夜,北京城里各个方面都无法安然入睡。 红党这边的军管会下属各单位连夜行动,在偌大的北京城里抓捕不法粮商和他们的打手,以及与他们有联系的隐藏特务。 而城里军警的脚步声和时而响起的枪声,也惊醒了不少的资本家,让他们忐忑不已,毕竟从外面传来的声音就知道是北京城里有名的大粮商们,都在富人别墅区住着,能隔多远? 连夜的抓铺,审讯,也让各处公安和纠察们忙的不可开交,同时留下的首尾还需要工商管理处和人民银行负责清理、整顿,毕竟那些不法粮商所涉及的财物和粮铺等财产实在太多,如果全部查封,又会让粮食价格更不稳定。 当第一波的审讯记录和证据在天亮后交给军管会后,军管会立刻行动了起来,一方面指示各单位做好解释工作,另一方面还要想办法维持市面粮食供应的稳定。 同时军管会指示要尽快拿出审讯结果,然后让这些不法商人迎接人民的审判,用来作为典型,警示资本家们,同时也稳定北京城的民心。 连续三天,北京城里的气氛异常的安静、诡异,到处都有被抓捕的特务、黑恶势力。 11月25日,由军管会组成的军事法庭对王振廷、武子忠、田雨川、田柏林等十几位不法粮商的不法行为进行了审理,在确凿的证据下,这些人相继认罪。 随后,军管会下发通知,要求各单位和街道派出人民群众参加最后的审判。 ………… 在娄记机械厂忙着工作的易中海等人,此时正一边工作,一边听着车间里的工人们发着牢骚。 “老秦,听说咱们北京城里十几位粮老虎被抓了啊?” “是啊,这些丧尽天良的粮老虎被抓了是好事啊,被他们折腾的大家都快饿死了,要不是厂里给弄得低价粮食,咱们早就断顿儿了。” “可不是嘛,老张、老秦,你们说着些粮老虎被抓了,这粮价什么时候降下来啊,我听我媳妇说这几天咱们北京城里不少的商人吓得不敢开门,这也太震撼了,以往的年代什么时候官府会抓这些财势通天的贵人们啊?也就是红党有这个魄力,为民做主还真不是吹得,就是惊着了其他的商人了。” 这时候一个小伙子插话进来,“各位师傅,要我说啊,就不要什么商人了,他们能给社会带来什么贡献,还不是要靠我们工人、农民维持生产嘛,干脆政府直接管就行了,那些商人就没有几个好的,哼……” 又有一位高工摇了摇头,“小张,你还年轻,不懂,就算咱们不需要商人和资本家,可是政府哪有那么多的精力管到方方面面啊,再说了,这北京城是往年的皇城根儿,非富即贵的极一大把,各种知名人士和文化人哪个不是有些姻亲关系、沾亲带故的啊?一般人家能成为知识分子,能出国?政府还不得维持稳定啊,” 说完喝了一口水,又是一副语重心长的说道:“咱们这个百废待兴的国家想要工业化,就要用知识分子,给我们培养自己的人才,哪怕是这些人做了一些过分的事,咱们还是得忍让,离了他们不行啊,就拿那些机械行业的大拿来说,他们哪个不是大户出身,家里没做过生意,要是全部的取消商人,那咱们还要不要发展?” “所以一切是为稳定为中心,以国家、人民现在不受欺负为中心。” “只要不犯法,咱们还是要团结的,哪怕是他们说一些怪话,咱们该让着还是得让着,谁让人家是文曲星呢。” 听过了这位高工的解释,大家也觉得有道理,现阶段确实不能一刀切,不给点好处怎么行? 那些专家们个个家大业大的,要是利益受损严重了,咱们这些工人可没本事在他们消极的情况下,继续维持工业的发展。 连易中海也掺和了进来,“胡师傅说的我也很认可,现阶段吧,我们就是鼓足了劲儿往前发展就是了,往后的党员多了,咱们自己培养出来的工程师和高级知识分子多了,就不用完全把希望寄托在他们的身上了。” “谁让咱们的国家弱小呢,现阶段能让百姓们安稳的过日子就不错了,最起码没了秃党年间那些乱七八杂的军警和贵人们欺压了。” “至于大家刚说的粮食价格稳定的问题,我想政府很快会给大家一个答复的,毕竟现在城里的气氛确实紧张,商人们胆战心惊,不敢开门,百姓们需要生活用品,这些都是要解决的,有了说法大家才放心不是?” “这些粮老虎被抓没多久,总得给政府一些时间,让政府处理好首尾吧?” “不说别的,就那些粮商们被查封的粮食,有多少是他们自己的,有多少是别的商人存放的,具体这些粮老虎到底有多少财产,有多少商铺,都是需要查清楚的。” “听说这里面还有秃党的特务兴风作浪,你们说能不小心的处理吗?” “应该就这几天了,等政府处理完了,粮价一准会恢复正常,咱们别担心,上次厂里的粮食大家应该还能顶几天。” 类似于易中海这边车间的谈论的并不在少数,大家对于大粮商们被抓那是双手双脚的赞成,甚至是欢欣鼓舞,可是又有些踌躇,毕竟谁也不知道这些事情啥时候出结果。 大家谈论的差不多了,正忙着做手上的活儿,突然车间经理黄浩乘过来了,“各位师傅,咱们先关掉机器,听我说几句。” 先从离黄浩乘最近的机器开始,慢慢的被关闭,然后工人们互相的往下传递,直到轰鸣的机械声渐渐的停了下来。 黄浩乘站在车间正中间的一个机器上,面带笑意,挥舞着手臂,“同志们,告诉大家一个好消息。” “咱们上级为了人民群众的生活,从快、从急处理了粮老虎们,对于最终的结果已经下来了。” “上级指示我们可以动员人民群众去大广场,参加审判粮老虎的活动。” “让这些不法粮商接受人民的审判,同时也将结果公之于众,稳定市场。” “咱们厂里也做出了决定,下午咱们就不上班了,大家要是有那个想法的,可以去现场观看对粮老虎的审判。” “我的话说完了,大家继续吧。” 黄浩乘刚说完,车间里的工人们呆若木鸡,还处于震惊之中久久不能散去。 实在是太震撼了,这还是第一次听说让人民群众来审判犯人,以往不是官家的事嘛? 车间里安静了一会儿,很快就热闹了起来,掌声、欢呼声、赞美声,络绎不绝。 工人们也没了心思工作,中午一下班就冲向食堂,草草的吃了一顿,然后就往大广场赶去。 第136章 审判 吃过午餐,易中海带着徒弟贾东旭,随着大流,跟着娄记机械厂的工人们往城中心的大广场赶去。 沿途还有不少的百姓们听到消息,一起往大广场走。 每个人脸上都带着好奇和喜悦。 等赶到大广场的时候,已经是人山人海了,随便的一瞅,就会发现没有五六万人,也差不了多少了。 四周围观的百姓们,不管是熟不熟悉,都趁着还没有开始审判的时候,凑在一起唠嗑,期待审判时间的到来。 贾东旭在东张西望的看热闹,往日可没见过这么多人,正好奇呢。 易中海竖着耳朵听着四周的百姓们的谈论。 “兄弟,这么声势浩大的可是头一遭啊,咱们皇城根下的百姓们可没见过这个景儿啊,实在是太震撼了。”一位带着瓜皮帽,身穿黑色马褂,手拿一烟袋的中年,拍了拍身边的人的胳膊说道。 另一位穿着得体,衣服料子不错的汉子,手里拎着一包点心,面带得意的看着刚才说话的人,“兄弟,你这就没见识了吧,从前清,到解放前,那菜市口哪年没有审判行刑的?” “只是咱们这眼吧前儿的场面大一些而已,适应了就好,我也没见过这么大的场面,来看热闹。” 旁边又是一位壮汉插话道:“我说大哥,这能一样嘛,过去那菜市口是问斩的,所有的审判都是当官儿的给定下来了,而且审判的还都是普通人。” “哪像今儿个这样,审判的是那些高高在上的贵人们,要知道这偌大的北京城里,谁不知道这些粮老虎们财大气粗,手上有粮人多势众啊,他们可是能随便都能招一批饿肚子的亡命徒的,一般人哪个敢惹?” “就算你势大,他们惹不起你,也能恶心死你,你粮食总是要吃的吧,他们敢弄得你买不到粮食你信不?” 这位汉子刚说完,身边又一个穿着富态的中年人也叹了一口气,“可不是嘛,我们做小本生意的压根就不敢惹他们,他们可是比盐商还狠,现在不像过去,盐到处都是,咱们北京城就没缺过盐。” “可是粮食就得过这些人的手了,一般商人被他们欺负,甚至抢生意也只能忍着,没人愿意为了这些人给我们出头,我们也求告无门。” “还是这红党有魄力,把这些人说端就端了,还让老百姓们审判,你们说这些人要是能活下来才是怪事。” 这位商人模样的人刚说完,就引来了一阵附和。 “是啊,是啊,咱们总算有人给我们做主了。” “红党真是活菩萨啊,这往后的日子好过了,他们是真的不畏强权的啊。” “这些商人活该,扒在我们京城百姓身上喝血十几年,老天终于开眼了。” 易中海听着这些议论纷纷的声音,也是感慨不已,这些红党做事就是敞亮,什么事情不藏着掖着的,跟着红党混,有前途。 他们是真心为百姓着想的啊,要是我们老易家没有遭受灭门之灾,要是我能有个后代,能让他们生活在这样的世界,那真是幸福啊。 易中海正在心里琢磨的时候,身旁的一个身着补丁,面带饥色的汉子拉了一下他,“这位师傅,我看你面色红润,日子过得不差吧,您是干什么的?” “咋不一起唠唠啊?” 易中海看了他一眼,然后四周的汉子们也都望着他们,只能咳嗽了一下,“各位兄弟们,我也不是什么贵人,你们看我身上就知道,那是工人的工服,我是机械厂的工人。” “至于说我面色红润,那是我们这段时间没有饿肚子。” “我们厂叫做娄记机械厂,有政府的股子,前段时间有政府给我们提供了一批粮食,大家在厂里买了一些。” 四周的人听到易中海的话,一阵羡慕,在场的谁不知道现在的娄记机械厂鼎鼎大名? 东城区最大的工厂,比任何工厂的工人都多,福利好。 再加上前段时间机械厂提供的粮食的事早就传出去,这样的内部好事,哪个不羡慕? 更何况娄振华这半年有名的很,民营报纸和政府报纸上时不时的还会提到他,有商人排挤,也有商人凑活上去巴结,活的那是有滋有味的,小道消息可不少啊。 这时有人问了,“这位工人师傅,还是你们工人好啊,红党的报纸上天天说工农当家,真羡慕你们,你们厂是怎么进的啊?” 易中海摇了摇头,“我不知道啊,咱们厂前段时间招过工的,短时间内应该不会再招工的,再说了我就是一工人,哪有这个消息啊?” 不少人听了易中海的话,也是一阵黯然。 还有人准备说什么的时候,广场四周的大喇叭响起来了。 “社会各界的同志们,请大家保持安静,审判即将开始。” 在重复的广播声中,大家安静了下来。 不一会儿广播里传出了审判的细节。 “军管会,特别军事法庭经过审讯和反复调查取证,最后整理了王振廷等14名奸商的犯罪事实。” “下面宣布以上奸商的罪行,请社会各界同志们监督,也欢迎大家的举报。” “犯人王振廷,犯教唆杀人罪,投机倒把罪,囤积居奇罪,敲诈勒索罪,行贿罪,组织黑恶势力危害社会秩序罪,投敌罪……” “犯人武子忠,犯故意杀人罪,投机倒把罪,囤积居奇罪,敲诈勒索罪,行贿罪,组织黑恶势力危害社会秩序罪,投敌罪,特务罪……” “犯人田雨川,犯故意杀人罪,投机倒把罪,囤积居奇最,敲诈勒索罪,行贿罪,组织黑恶势力危害社会秩序罪……” “犯人田柏林,犯投机倒把罪,囤积居奇罪,敲诈勒索罪,恶意损害他人财务罪,行贿罪,组织黑恶势力危害社会关系罪,强奸罪,贩卖人口罪……” “犯人曲耀亭,犯投机倒把罪,囤积居奇罪,敲诈勒索罪,恶意损害他人财务罪,行贿罪,组织黑恶势力危害社会关系罪……” “犯人田裕增,犯教唆杀人罪,投机倒把罪,囤积居奇罪,敲诈勒索罪,恶意损害他人财务罪,行贿罪,组织黑恶势力危害社会关系罪……” “犯人范子和,犯犯教唆杀人罪,投机倒把罪,囤积居奇罪,敲诈勒索罪,恶意损害他人财务罪,行贿罪,组织黑恶势力危害社会关系罪……” “犯人杨畏三,犯犯教唆杀人罪,投机倒把罪,囤积居奇罪,敲诈勒索罪,恶意损害他人财务罪,行贿罪,组织黑恶势力危害社会关系罪,非法贩卖大烟罪,走私文物罪……” “犯人吕蔼亭,犯犯教唆杀人罪,投机倒把罪,囤积居奇罪,敲诈勒索罪,恶意损害他人财务罪,行贿罪,组织黑恶势力危害社会关系罪,非法贩卖大烟罪,走私文物罪……” “犯人李敬钧,犯犯教唆杀人罪,投机倒把罪,囤积居奇罪,敲诈勒索罪,恶意损害他人财务罪,行贿罪,组织黑恶势力危害社会关系罪,非法贩卖大烟罪,走私文物罪……” “犯人孙庆党,犯犯教唆杀人罪,投机倒把罪,囤积居奇罪,敲诈勒索罪,恶意损害他人财务罪,行贿罪,组织黑恶势力危害社会关系罪,非法贩卖大烟罪,……” “犯人李林山,犯犯教唆杀人罪,投机倒把罪,囤积居奇罪,敲诈勒索罪,恶意损害他人财务罪,行贿罪,组织黑恶势力危害社会关系罪,强奸罪,贩卖人口罪……” “犯人傅安邦,犯犯教唆杀人罪,投机倒把罪,囤积居奇罪,敲诈勒索罪,恶意损害他人财务罪,行贿罪,组织黑恶势力危害社会关系罪,非法贩卖大烟罪……” “犯人王泉,犯犯教唆杀人罪,投机倒把罪,囤积居奇罪,敲诈勒索罪,恶意损害他人财务罪,行贿罪,组织黑恶势力危害社会关系罪……” “犯人曲普臣,犯犯教唆杀人罪,投机倒把罪,囤积居奇罪,敲诈勒索罪,恶意损害他人财务罪,行贿罪,组织黑恶势力危害社会关系罪,贩卖人口罪……” “以上罪行证据确凿,人犯均已认罪。” “根据政治协商会议通过的《共同纲领》所规定的经济政策,以及各个奸商犯罪的情节轻重和态度,对以上人犯进行宣判……” “以上人犯剥夺公民权利终身,政治权利终身,没收非法所得财产,粮栈、粮食加工厂,居住房屋等财产。” “以上人等所囤积的粮食全部没收,以低价卖与人民群众。” “判处以上人犯死刑,择日执行。” “现阶段宣判完毕,接下来军管会将对他们游街示众,警示不法商人,请群众们注意安全,有序观看。” 广播里声音落下,然后由军法处押送他们登上卡车,车上挂着军法处对他们的判决书,供群众观看。车的两旁还写着“不法奸商们的下场”的大幅标语。 卡车不断地前进,广场上高达数万的百姓们不断地欢呼,并且为卡车让出一条路,并且愤怒高呼:“打倒奸商!打倒粮老虎……”,还高呼要枪毙他们。粮贩子们低着头,吓得面如土色,胆战心惊。 通过对“粮老虎”的打击,控制住了粮价上涨的势头,稳定了人民的情绪。 也让北京城的人民群众们彻底安下了心。 第137章 购粮证 从市政府公审了量老虎以后,市面上又恢复了平静,不过因为被不法粮商运走了大部分的秋粮,所以粮食短时间内还是有一些短缺的。 就凭从不法粮商那里没收的粮食,顶不住多长时间,还需要从南方运粮进北京。 在这种情况下,一种新的粮食保障方式应运而生。 12月15号这天,北京城里太阳高照,工人们在厂里上班,妇女们在家忙活自己的事情,家里条件好一些的老人们在院儿里晒着太阳,这幅和谐的画面让人很容易把它拿来跟过去秃党时期作对比,幸福、安定、有盼头,人民群众脸上也写满了洋溢的笑容。 南锣鼓巷95号四合院儿里,妇女们正在太阳下,晒着太阳,聊着八卦,做针线活儿。 这时院子门口突然闯进来了一行人。 中院儿的妇女们听到前院儿门口的动静,纷纷抬起头看了过去。 领头的是军管会的干事王颖,后面还跟着一些年轻学生和两位战士。 李兰作为这个四合院儿跟王颖最熟悉的妇女,放下手中的针线活儿,主动站了起来问好。 “王颖同志,您好啊,挺稀客的,今天到咱们院儿,有什么工作需要我们配合啊?” 王颖看着李兰,向前走了几步,如沐春风的笑了笑,“原来是李兰同志啊,你好。” “我们今天是来统计一下你们院儿的人民群众的生活问题的,有什么困难可以告诉我们。” “同时啊,为了保证粮食的稳定供应,我们军管会和市政府及时出台了新的政策。” 王颖看到妇女们面带疑惑的表情,也只好从头解释。 “咱们老北京城的居民应该都知道,从解放开始因为不法粮商的影响,从2月到现在粮价上涨了90多倍,再加上解放前的物价上涨的情况,所以人民群众们生活还是很困难的。” “为了稳定咱们北京城的粮食供应,这近一年时间,政府向北京城运输了5亿斤粮食,其中一半被投放到市场供应人民群众了,只是因为这段时间的国营粮店不多,又是实行的自由购销,再加上不法粮商从中作乱,这就造成了粮价大幅波动。” “前段时间大的粮老虎虽然被打掉了,可是还有不少的不法粮商心存侥幸。” “所以军管会和市政府决定实行票证制,按人口供应粮食,就是说你们家多少人,凭借购粮证买多少的粮食,不给不法粮商钻空子的机会。” 王颖刚说完,下面的妇女们就热闹了起来。 宋桂芝小声的嘟囔着,“买粮食还要购粮证啊,真麻烦,估计又是从百姓手上弄钱的手段。” 袁建声的媳妇李翠芬反驳道:“吕家媳妇,你少发牢骚,就算购粮证要花钱又有多少?” “按人均的粮食购买,最起码就让想囤积居奇的商人没法多买粮食了,普通人家买那么多粮食干什么?” 梁玉英作为跟宋桂芝关系好的穿一条裤子的人,也忍不住反驳,“多买点粮食存在家里咋了?” “秃党在北平城三年的统治,物价涨成啥鬼样子,去年这时候有钱都买不到粮食的情况大家又不是不知道,不存点粮食咋能安心过日子?\\\" \\\"你们看前段时间那粮价不是涨的非常吓人?” “要是有钱,我巴不得把钱都换成粮食回来,也好安心。” 梁玉英的说法引起了院儿里的妇女们的共鸣,毕竟谁也不想过饿肚子的日子。 梁玉英看着下面议论纷纷的妇女们,一脸的得意,然后接着往下说更过分的话。 “政府不搜刮百姓就不错了,从古至今,有几个统治者是管老百姓的死活的,不都是可劲儿照顾贵人,折腾平民么?” 作为袁建声的媳妇,李翠芬是学了不少红党的政策的,忍不住反驳道:“钱家媳妇,你说的过分了,你看看红党进北京城来这一年,那一桩桩,一件件的事不是为老百姓着想的?” “你的安生日子谁给的?” “粮价上涨怨得上红党么,还不是不法粮商弄出来的?” “一旦限制了人均每月能买的粮食,那些不法粮商就没空子可钻了,粮价又会大幅下降,这点你会不懂?” 李翠芬的说法,妇女们也很认同,不过心里也还是有疑惑,一方面梁玉英说的有道理,另一方面李翠芬说的,凭良心说,红党也是在为百姓办事,所以就陷入了两难。 只有贾张氏,张翠花在一旁高高挂起的,满脸得意的看热闹,心里开心的不得了,任凭你们怎么斗,这些事跟她们贾家无关,我们贾家往后不缺粮食,吃自己地里产的,你们闹你们的,我看戏。 说实话,院子里的这些妇女们,除了方清凤、李翠芬、李兰、周美云,有文化的真心不多,她们经过过去几年的苦日子,就认为实体的货物比金钱重要,这是人之常情,毕竟解放前那是有钱都买不回来粮食,更别说不少人还没钱,心里多些提防,留个心眼儿,情有可原。 而哪怕是她们说话的声音很小,可是依然被王颖等军管会的人员听在耳朵里。 王颖听了宋桂芝和梁玉英的话,先是一阵皱眉,后来又听了李翠芬的反驳,脸上才漏出了一丝喜悦,“各位妇女同志们,大家别误会。” “刚才这位女同志说的很有道理,咱们红党的宗旨是为人民群众服务,伤害百姓们的事咱们不会干。” “这次的购粮证办理不要钱,是政府免费为大家办理的,咱们政府主要的目标是控制粮价,保证普通人的生活。” “购粮证的限制或许让你们觉得不方便,不能多买粮食,心里也觉得不安,可是一旦我们限制了购买量,加上政府的供应,粮价就会大幅下降,我们要维持的是市面的稳定,和社会的安全。” “只要社会稳定了,就不愁买不到粮食对不对?” “乱世早就一去不复返了,往后就算是有不法商人作乱,粮价也不会有大幅度的波动,请大家相信政府的承诺。。” 王颖刚说完,李兰就站了出来,“王同志,您和李翠芬说的,我们都懂了,请问这购粮证是怎么个办法啊?” 有了李兰的起头,李翠芬和后院儿孙家的儿媳李桂香也随声应和。 王颖满意的点点头,“同志们,这次购粮证的发放啊,是需要在咱们这里登记一下就行了。” “我身后的这些是我们军管会动员的积极学生,他们负责帮忙办理。” “你们大家只需要说出自己家里的人口数量,家人的姓名,我们军管会做一个备案。” “然后在购粮证上写上你们的户主姓名就行了,以后大家可以拿着购粮证去粮店买粮食,到时候你们每个月买了多少粮食是要盖章的。” “大家凭借购粮证去政府的国营粮店买粮食,比市面上低一成的价格,大家每月每人可以购买30斤的粮食。” “同时啊,这快到年底了,政府还为了大家能过个好年,每人每月还有额外的3斤白面儿的购买量,让大家能安心的吃上细粮。” 说实话,这细粮对院儿里的人吸引力不算大,这个四合院儿大部分都是工人阶级,家里工资不少,易家还有老家带来的白面没吃完,贾家更是还有几百斤的白面,哪怕是卖了大部分,可是今年的秋收不算少,至于孙家,那是人口多,真的买不起。 哪怕是心里各有想法,不过购粮证还是办了,虽然每个月能买的粮食不多,但是比外面的私人粮店便宜啊,再说了要是不够吃,不是还有私营的粮店么,大粮商打掉了,小粮商还有不少啊。 市政府商业局发行,军管会工商处监督 户主姓名 每次购买的数量和价格 12月发行,现存可能仅此一枚,也是最早的购粮证 第138章 老太太想法 要说办购粮证这事,在现在的北京城里,还真的很难,不是所有的院子都如同南锣鼓巷95号院儿那么配合。 现在的北京城,贵人多,商人多,大户多,文化人多,就这些对邻居们又影响力的人一句话,就能让普通百姓们不愿意办,能办的也就是平民区和大杂院儿。 所以这一次也是第一次的购粮证的推行并不算顺利,那些大户人家可看不上一个月一人30斤的购买量,这完全不够他们吃喝的,再说就便宜一成,能有多少? 这个购粮证完全可以说是照顾了真正吃不起饭,买不起粮的家庭,让他们不至于饿肚子,一个月三十斤只是基本的生存保障。 当然购粮证这事,也在文化界和工商界掀起了大讨论,不少人都攻击政府做的不对,不该干涉商业自由,说人均购买限制太低,让老百姓无法吃饱,说是乱政。 可是真正的困难家庭那是真心的拥护,能便宜一成,每个月就能省下不少的钱了。 晚上易中海回家,李兰把办购粮证的事跟易中海说了。 易中海在自己脑海里反复思考,这政府管的还是有点宽啊,不过购粮证的出台还是一件好事,自家现在每天都要吃药,一个月能省下一成的买粮钱,也能宽裕一些。 这眼看就要过年了,老百姓也能过上一回好日子。 思索完就看着李兰,皱着眉头问道:“老太太办了购粮证么?” 李兰点了点头,不知道易中海啥意思,还是认真的回答,“办了,王颖同志亲自上门办的,说是老太太一个人不容易,家底别乱花,能省一点是一点,怎么了?” “那就好”,易中海点了点头,细声的解释道:“虽然咱们两家在一起过日子,老太太吃的是我们家的粮食,可是她的财产以后也是我们的。” “到时候买粮食时,把她的购粮证拿上,加一起我们就是90斤一个月的购粮标准了,就算不够吃,也不会差多少,咱们还是一个月能省好几万的。” “要是不用老太太的购粮证买粮食,以后我们每个月还要多掏不少的钱,这点一会儿吃饭的时候,我们跟老太太说清楚。” “你先做饭吧,我去接老太太过来,今天就在中院儿吃,吃完饭了再送老太太回去。” 李兰点了点头,目送易中海出门。 易中海出了堂屋,在大门口站了一会儿,空气中有点冷,呼吸也开始带着些白烟了,望着各家房顶烟囱上冒起的炊烟也是一阵皱眉。 冬天了,好像今年的煤还没买回来,看来得抽空去把今年的煤买回来了。 易中海琢磨了一下就往后院儿走去。 刚进老太太的屋子,就看到老太太抱着一个紫砂壶,坐在椅子上,穿着一身厚厚的棉袄眯着眼睛。 “干娘,冷不冷啊?” “别迷糊着了,往后下午太阳落山了,就到我们家去,有兰子跟您唠嗑儿,人多也热闹,这天冷了,您一个人在家我担心您冻坏了。” “等每天晚上我回来给您家的炉子生火吧,当然您下午让兰子也给您生上也行,就是有点费煤,您在我家,等晚上我回来生炉子,然后在我家吃完饭再回去暖和和儿的睡觉,您看行吗?” 老太太睁开眼睛,抬起头,笑眯眯的看着易中海,“哦,是海子啊,这天气是有点冷。” “行,听你的,去你们家也好,冬天能省点煤,要不一个冬天要烧的煤可就不是一个小的数字了。” “你们也不容易,往后我们家烧的煤就我自己掏钱吧,我的屋子大。” 易中海连忙慌张的摆着手,“干娘,瞧您说的,我既然是您的干儿子,您的吃喝拉撒和取暖也该我们家管啊。” 老太太瞪着眼睛看着易中海,“海子,你这话就有些偏颇了,你们冬天要是再管我烧煤,那就是拖累了,本来我的饭也是你们家管的,在让你们管我烧煤也不是个事儿,我老婆子有钱。” “要是连煤你们也要管,再加上你们两口子还要吃补药,你的工资还能剩多少?” “还打不打算要孩子了?” “我老太太认你当干儿子,那是给自己晚年找个寄托和归属,同时也是让你们能给我做个饭。” “我又不是不能动了,什么都要你们花钱,常年下来,那往后就是怨言,我们非亲非故的,让你把我当亲娘对待,我还吃你们喝你们的,自个儿不掏钱,你们能诚心照顾我?” “不为对方着想,是不长久的。” “本来今天办了购粮证,我就打算把它给你们的,往后伙食费,我也掏钱,正好你来了,我就跟你说一下。” 这下就弄得易中海心思有些复杂了,本来自己认老太太当干娘就是为了找一个后台的,再加上自己的工资高,能花得起,养着就养着,自家吃啥,老太太就吃啥,顺便还能得到老太太的棺材本儿,也是好事。 不过要是什么钱都让自家花,那心里还真是有些膈应,不过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嘛。 易中海正准备说些什么的时候,老太太又发话了。 “海子啊,别想着拒绝,我们一起搭伙儿过日子,得为对方着想,你们现在连个后代都没有,我要是再在你们身上吸血就有些自私了。” “做人不能太自私,那是给自己找罪受。” “我也是见过世面的人,啥没见过,老成仇,不孝的大把人在,咱不能活的太讨厌,最后让人当仇人。” “你们两口子现在最要紧的事,就是要个孩子,也给自己留个期盼,我现在也还能动,还能帮忙照看着,我现在要不是自己不会做饭,啥都能自己弄,免得麻烦你们。” “要是恶了你们,等我不能动的时候,还不知道过成啥样子。” “这些话,我们当面锣,对面鼓的说清楚,免得引起误会,然后在心里留下疙瘩,那我晚年也是受罪。” “我说的你能理解吗?” 这都说的这么通透了,易中海咋能不理解? 也是认亲之后,自家没在老太太身上花多少钱,吃的白面都是老贾带来的,要是花的自家钱,那估计早就有怨言了。 谁家容易啊,养一个没多少好处的老太太,能安心的照顾已经是最大的善事了。 反正自己现在在厂里算是彻底的站住脚了,名声威望都有了,要是再在院儿里有了威望,那也靠不上老太太了,估计到时候还是会有矛盾的吧。 老太太真是活的通透,让人不得不服啊。 “干娘,我懂,就听您的吧,敞开了说挺好。” “您就放心吧,以后您就是我们两口子的亲娘了,要是让您受了半分的委屈,我不得好死。” “走吧,去我家,准备吃饭吧。” 易中海对老太太表完决心就上前扶着老太太往自家走去。 老太太也眉眼上挂满了笑意,真个人轻松了不少,笑的异常开心。 也是从这天开始,两家算是过得真的像一家人了。 第139章 接过老太太的购粮证 易中海带着老太太回到自家的时候,李兰已经把晚饭做好了。 李兰见易中海二人进来,连忙招呼二人坐下,准备端上饭菜。 易中海找了一个脸盆,倒了一些热水,兑成温水,然后伺候老太太洗漱,然后自己也洗漱了一遍。 晚上是馒头、炒白菜、排骨汤、酱菜,三人其乐融融的吃着晚餐。 等晚餐之后,等你来把桌上的碗筷儿都收了起来,然后坐在桌前一起聊天,老太太拿出了今天白天办的购粮证,递给李兰,李兰并没有接过去,而是慌张的看着易中海。 易中海看着瞪大眼睛的李兰,点了点头,“接着吧,这是老太太的一番心意,咱们不好辜负,往后你去买粮食的时候,一起买回来,就放我们家,然后做出来。” 听了易中海的话,李兰连忙把双手在带着补丁的围裙上擦了擦,用双手从老太太手上接过来,然后揣在兜里。 “干娘,这不适合啊”,李兰扭捏的看着老太太,“咱们这样就有些见外了。” 老太太见李兰接过购粮证,喝了一口茶,开心的笑了起来,额头的皱纹也舒展开来,红润的脸上,乌黑的大眼睛炯炯有神,张开的嘴露出了整齐的牙齿,一点也不像60多岁的人。 “兰子,别见怪,今天晚上我跟中海说过了,咱们两家一起过,没那么多的算计,有啥说啥,你们要是藏着掖着,我还不放心。” “我老太太还指望你们过日子呢,别在心里留疙瘩,这年月儿谁家容易啊,往后每个月买吃喝,你记个账,该我出的就我出,当然你们要是偶尔孝敬,那我就不多说什么了。” “我们是搭伙儿过日子,不是给你们找累赘的。” “老太太我要强了一辈子,不想晚年受罪。” “行了,天儿不早了,海子,送我回去吧。” “你们也早点睡,明天海子还得上班呢。” 说完就拄着拐杖往外走去。 李兰望着易中海,易中海只好站起来,搀扶着老太太往后院儿走去。 等到了后院儿,易中海先进了老太太家,点上煤油灯,再出来接老太太进屋,安排老太太坐下,然后又回家再做饭的炉子里夹了一个烧红的煤球,装进老太太家的煤炉子里,再在上面添上去年所剩不多的取暖的煤球。 煤炉子里的煤球在易中海用蒲扇送风下,慢慢的燃烧了起来,越烧越旺,房间里的温度也渐渐地起来了。 易中海先是检查了一下烟囱的排烟情况,然后又检查了一遍屋子的通风情况,这才放下心来,毕竟冬天容易煤炭中毒,老太太一个人睡,要是误了事麻烦就大了。 接下来易中海又接了一大壶凉水,坐在炉子上,这样明天早上起来还有现成的洗漱的热水。 最后又从热水瓶里倒了一盆热水,安排老太太泡脚。 等伺候老太太睡下,易中海才关上老太太家的房门,往家走去。 在自家门口,正准备进门的时候,看到了何家三口回来。 何大清走在最前面,怀里抱着睡着了,被包的严严实实的何雨水,后面跟着拿着父子二人做饭刀具的何玉柱。 易中海停下脚步,朝何家三口打招呼,“老何,才回来啊?” “我不是记得你们厨房比我们车间还早下班么?” 何大清停了下来,把怀里的雨水检查了一下,发现包裹的没有透风之后,才跟易中海搭话。 “是啊,冬天酒楼吃锅子的人多,就带信儿让我去帮忙,这钱不挣白不挣。” “再加上柱子在那学艺,我总得去看看,别让柱子在那惹事,他个憨憨太冲动,酒店后厨的人多手杂,矛盾也多,惹事了,名声就坏了,就算出师也没人敢请他做席。” 这把何玉柱弄急眼儿了,一跳老高,带着恼怒、羞愤的语气朝何大清喊道,“爹,你就不能盼着点我的好?” “家里你天天嘱咐,后厨还有师傅,师伯他们叮咛,我哪有惹事的机会?” “还有,我已经长大了,别再把我当小孩子。” 何大清笑了笑,“行,不说了,你赶紧进屋去,然后从你易大爷家夹一块儿引火的煤球回来,把炉子点上,等一会儿雨水醒了,要是冻风寒了,我可绕不了你。” 然后又转头看向易中海询问道:“老易,我让柱子去你家弄个引火的煤球没问题吧?” “没问题”,易中海连忙摆手,“老何你太客气了,都是邻居,就这点儿小事,有啥好说的?” “让柱子去弄吧,她易大娘就在屋里。” “对了,老何,你家的煤球买了么,这天儿越来越冷了,估计过几天就得下雪,不早点弄回来,那是受罪啊。” 何大清摇了摇头,“没呢,这段时间娄家时不时的请客,找我去做席,我也不好拒绝,还有别的人家相请,都是上好的食材,也能让柱子跟着我练练手艺。” “所以没时间买,你们家呢?” 易中海也摇了摇头,“没呢,我这段时间下班后在厂里上党课,哪有时间。” “要不我们明天早上在院儿里问问,顺便统计一下没买煤球的,到时候一起买回来?” 何大清竖起大拇指,朝易中海笑道:“还是你老易想得周到,到时候一起买,还能让煤场的帮忙一次性送回来,要是人少了,还得自己去拉,多麻烦。” 易中海腼腆的笑了笑,“老何,我就是想着投方便而已,再说了咱们院儿吕家的二儿子不是在煤场上班么,到时候让他带着,没准儿还能便宜点。” “老何,赶紧进屋吧,再在外面待会儿,让雨水着凉了,可划不来。” 何大清也不矫情,“行,我先进屋了,你也早点休息,这大晚上的,外面天冷。” 二人作别,各回各家。 此时李兰已经把碗筷儿洗好了,正在炉子前忙乎着针线活儿,要不说这时候的妇女勤快呢,从早到晚没事的时候就在做针线活儿,偶尔还能拿些手工活儿卖给杂货铺子,鞋子、成衣、帽子、手帕等有不少都是杂货铺从四周的妇女手上收的,大家还能贴补一下家用。 看着易中海进来,李兰抬起头问道:“中海,今天老太太咋还主动把购粮证拿了出来?” “你是咋说的?” 易中海倒了一杯茶,捧在手心,坐在炉子旁边,脸上被煤油灯映的通红,“兰子,我没说,是老太太自己说的。” “之前我就说老太太是人精吧,她是估摸着家里从老家带来的粮食快吃完了,咱们又要买粮食,之前是自己的粮食不好算账。” “正好趁今天办购粮证,说出来,也好让我们不多心。” “老太太今天跟我开诚布公的说,往后她花钱该她出的,不让我们出,免得我们心里不愉快,给她老年动不了的时候的生活带来负面影响。” “当然我们两口子主动在逢年过节的时候的孝敬,她也不会拒绝。” “平时是搭伙儿过日子,过节是我们的孝顺,这点她说的明明白白。” “我们要是拒绝,她还真不放心,就老太太现在这身子骨儿,最起码还能活十年,我们要是花钱养她十年,那对于她来说,在我们两口子面前说话都硬气不起来,完全是人我们搓圆搓扁,这个账她还是清清楚楚明明白白的。” “想糊弄她可不容易,既然话说开了,往后咱们就踏踏实实的孝敬着点就行了,当成一家人处。” “毕竟老太太也是很通情达理的。” 李兰听完易中海的说法,停下手中的活儿,看着易中海,叹了一口气,“是啊,按你这么说,咱们那是还真不能亏了老太太,要是老太太吃我们的穿我们的,那她任我们拿捏。” “可是她自己花钱,那就是不欠我们的,我们反而还因为照顾老太太还收获了名声,就洗衣做饭能有什么代价,有手就行的事,谁不能做?” “这老太太也是硬气,要是换个人,那还不什么都让我们出,我估计到时候我们两口子都是一肚子的怨气,哪还能用心的照顾?” “这样也好,省的我们不好说出口。” 易中海喝了一口水,很认同的点点头,“是啊,这就是咱们这段时间跟老太太相处很舒服的原因,我发现老太太越发的深不可测,咱们这段时间可谓是受益良多。” “有什么拿捏不准的事,找她唠唠准没错。” 易中海放下茶杯,起身,拿了个脸盆,倒上热水。 “洗洗睡吧,明天还得早起,刚才在外面跟何大清商量,明天早上在院儿里开个会,然后商量买煤球的事。” 李兰听了,也收起了针线活儿,两个人洗完手脸,泡了一个脚,相拥而眠。 第140章 全院儿大会 天刚刚变亮,易中海就在鸡叫中,迎着寒风,踩着坚硬还带着冰霜的地面,朝厕所走去。 畅快的解决了卫生问题,易中海才回家洗漱。 七点出头,易中海吃完早餐就往前院儿走去,路上遇到中院儿的邻居们,还偶尔打个招呼。 到了前院儿的时候闫埠贵刚起来,正在门前的屋檐下,一只手握着牙刷另一只手拿着水瓢刷牙,看到易中海,就抽出了嘴里的牙刷,嘴唇上还挂着白色的泡沫。 “老易,你今天这么早就去上班啊?” 易中海摇了摇头笑道:“老闫,不是我这时候去上班,而是我来找你有事。” “这不我们家道现在还没有买过冬的煤炭嘛,正好老何家也没买。” “我就琢磨着在院儿里问问,看谁家还没有买回煤炭,咱们一起合计合计,到时候一起买回来,顺便还能让煤场的帮忙送回来。” “而且咱们院儿里的老吕家二儿子在煤场上班,懂行,也能对我们照应一下,免得吃亏。” 闫埠贵听了易中海的话,眼睛一亮,本来蹲在地上的身子直起了一半,昂着头,一脸佩服的看着易中海,“老易啊,你真是这个。” 说着,还对易中海竖起了大拇指,“往年都是我们各家各户去买的煤炭,去年城里不能进出,煤价更是涨到了天上。” “反正我们家去年是没买多少煤炭,只是没被冻死而已,我娘就是那时候染上的风寒落下的病根儿。” “今年家里还有了小的,怎么着我也得多买些煤回来啊,一起买正好省点钱,我本来是想着这个周末放假了去买煤呢,你来的正好。” “是来借铜锣的吧,我去给你拿。” 闫埠贵说完就一只手捏着牙刷,另一只手把水瓢放在地上,就往屋里跑。 易中海看着闫埠贵的背影,忍不住摇了摇头,心里一阵嘀咕,还是老闫懂得过日子啊,有便宜的事他都上。 30秒钟不到,闫埠贵就出来了,手里拎着一面中间锃亮四周有些灰暗的铜锣,一脸高兴的把铜锣塞进易中海的怀里,还不忘嘱咐,“老易,你慢点啊,我这边刷完牙就过来。” 易中海抱着铜锣,仔细的看了看,铜锣上用绳子做的把手已经被磨得漆黑、透亮,锣面上正中心被敲击的很光亮,铜锣内部一圈儿一圈儿的纹路里还有着不少的灰尘,而敲锣的锤子是用一根三十厘米左右的木棍,一端裹着一层层的布条制成的,现在锤子的木柄已经被磨得光溜溜。 检查铜锣正常,易中海才然后满意的点了点头,“老闫,我先回中院儿了,一会儿听到锣响,你就过来。” ,然后转身就往中院儿走去。 …… “duang……” “duang……” “duang……” 铜锣声响起,不一会儿就有人过来了。 “老易,这大早上的,什么事啊?” 易中海转身一瞅,原来是袁建声正端着一个碗,一边吃饭,一边带着疑惑询问。 “老袁,这不我们家、何家、闫家、后院龙老太太家都还没有买煤球嘛,正好我想趁早上开个会,问一下,然后要是还没买的话,大家一起买,也正好让煤场一次项送来。” 袁建声听了也一愣,平时都是自家老爷子去买的煤球,今年老爷子现在还在乡下没有回来,自己又忙,所以到现在煤球还没买回来,这天越来越冷了,烧火做饭、取暖都是要用的上的啊。 易中海和袁建声正聊着的时候,中院儿的人都过来了,端着碗的,拿着牙刷的,正穿着衣服的都聚过来了,他们听了两人说话的一部分,知道了咋回事。 可是后院儿和前院儿的住户们慢慢的走了过来,就有些摸不着头脑了。 “老易,这大早上的什么事啊”,刘海忠一边把外套往自己身上套,一边带着点恼怒的语气,“这天这么冷,有啥事不能晚上说?” 跟刘海忠一样,脸上挂着一些不爽的人可不少。 易中海只能长话短说,“街访们,是我易中海有些考虑不周了,我先跟大家道个歉。” “这现在天越来越冷了,我就是想开个会问问,大家家里的过冬的煤球买了没?” “要知道咱们院儿还有不少的妇女老人,还有婴儿、孕妇,他们可扛不住冻啊。” “要是没买,咱们今年就一起买,让煤场统一送过来,也好省点钱。” “大家说呢?” 易中海刚说完,大家就理解了他的想法,确实往常都是自己找车从煤场拉回来,少了送一回光运费就有些划不来。 许富贵琢磨了一下,端着碗往前一步,“老易,你说的我赞同,我们家也没买煤,正好可以一起,咱们这么多人,一起买煤是个什么章程,你跟大家说道说道?” 前院儿的钱启富,戴着眼镜,拢着袖子,插声问道:“老易,是啊,这里面到底是个什么章程?” “咱们院儿里大家的家庭条件都不一样,有的要买块儿煤做饭,有的要买煤球取暖,还有的干脆要买最便宜的煤粉自己弄回来搓煤球,而且还有有烟煤,无烟煤,都不是一个价格。” “你具体是怎么打算的?” 易中海见大家都把视线投向他,心里也翻腾了起来,这次又是在院儿里攒威望和名声的时候啊。 咱要是树立能办实事,能解决问题的形象,那往后大家有事了可不得找我? 以往的绝户名声就是从院儿里传出去的,一旦大家欠我人情,咋好意思再说我的不好? 易中海心里如同塞上了火焰,这整个人更蠢蠢欲动了起来,变得雄心万丈。 “大家刚说的,我有了定案,我说出来大家参谋参谋,有什么不周全之处,大家指出来,也好完善一下。” 易中海先是朝四周的邻居们拱拱手,然后上前一步,站在人群的最中心说道:“我是这样想的,咱们先统计一下,各家各户到底需要多少的煤,都需要些什么种类。” “然后然后再把各家的所需数量加起来,咱们白天让院儿里闲一点的女人们去卖煤,或者大家提前下班一起去也行。” “正好咱们前院儿的吕家老二就在煤场上班,他对那边人头熟,懂行的,有他在里面帮忙,咱们也不用受欺骗。” “正好还能跟煤场的师傅们拉拉关系,讲讲价。” 易中海说完又转头看向站在不愿吃的吕家一大家子。 大家也把视线投向了他们家。 此时看着这么多的邻居都看着他们,吕德成很是窘迫,有些站立不安,作为院儿里工作最差的男人,吕德成确实没什么面子,在院儿里的存在感也很低,一个黄包车夫,跟工人们比起来,还是有很大的差距的,所以他经常避着院儿里的人,实在怕丢人,有些自卑。 他的媳妇宋桂芝就有些泼辣了,见大家要买煤,还有求于自家,自然面带笑意。 而老大吕大强则很平静,都是入党积极分子了,见过的事也不少,没有过多的想法,能帮令居们,他也觉得是好事。 最后吕二强就有些热血沸腾了,才17岁的他就在煤场上班一年了,对于里面的事还是比较门儿清的,院儿里这么重要的事情让他插手,那就意味着自己是大人了,能办事了。 吕二强冲动的向前一步,“各位大爷大娘们,你们放心吧,煤场的事我都学会了,就是选煤的那点事,还有一些煤场工人以次换好,自己从中挣利润,所以有我看着大家放心,我是不会让大家受损失的。” 院儿里的邻居们见吕家做出了决定,也松了一口气,这事最关键的一个环节就是吕二强,他要是能给大家帮忙,那就能省不少的事,再说了每个月都是要买烟煤做饭的,能形成一个固定集体购买方式也很不错。 第141章 商量过冬 全院儿大会上做好的安排,接下来就是按流程行动了。 易中海先是让闫埠贵和方清凤两个老师出面做统计工作。 大院儿里现在总共12户,有的困难,有的家庭条件好,所需要的煤也是不同的。 块儿煤最便宜的是烟煤,用来做饭取暖用的,再接下来再稍微便宜一点的是煤粉,而煤粉又分有烟煤粉,无烟煤粉。 一般煤场卖的煤粉是有烟无烟混合的,不懂行的还真不知道。 最后价格最高的是无烟煤块儿,这种是没有多少杂质的,放在房间里取暖倒是没有什么异味和煤烟。 其实煤场在冬天卖的最多的就是更便宜的煤球,这个是用黄土和煤粉用水混合,然后在煤场工人手中搓成了球形,杂质少,耐烧,就是火力不够大,取暖烧水还行,做饭就有些凑合了。 当然还有普通家庭就是买回来煤粉,自己去找黄土,然后自己制作,夏秋两季还行,可是要在12月份这种大冬天的,自家自己搓煤球就有些遭罪了。 经过闫埠贵和方清凤统计,很快就把数量统计出来了。 首先是带头的易家。 易中海家是有钱,先是定了600斤的煤球,这基本上够两口子一个冬天的取暖用的了,然后又是200斤的有烟块儿煤,这个是烧火做饭用的,当然要是用煤球也行,就是火力不够旺,做饭慢,蒸煮更是要花不少的时间,就是煤烟大,也幸好做饭的炉子上有烟囱通向外面。 接下来易中海又给后院儿的老太太定了400斤的煤球,有人可能会问了,老太太一个人咋会比易家需要的煤少这么一点儿,在这里咱们就要说道说道了。 老太太一个人住,但是房子大,而且就算是一个人住也还是要烧一个炉子,这点是不能省的,都是同样规格的取暖炉,要不是易中海打算让老太太白天来自家陪李兰,只用烧一个炉子,那老太太白天自己在家也得烧上一个,一个冬天所花费的煤球,绝对不比易家少。 然后各家不管人多人少,都在500斤到600斤之间。 咱们顺道说一句,煤球是烧的比煤块儿慢,但是火力也比较小,而且个头也不大,一公斤的煤球只有十个,大冬天的时候一晚上没有个30个煤球,还真顶不住,铸铁的煤炉子,被烧热之后,温度会传递到空气中,然后用来给房间里增加温度,同时炉子上放上大水壶,早上起来还有现成的热水可以用。 白天炉子里就可以少放些煤球,让温度只在炉子四周散发,然后可以在炉子边做针线活儿什么的,所以最省煤球的是白天,夜间就一个炉子,屋里要是不够暖和,那还真的受不了。 懒得做早餐的时候,可以在炉子上面再放上红薯和前一天晚上做的剩饭剩菜,配上热水、酱菜、咸菜就是一顿早餐。 题外话说完,咱们再说院儿里的买煤的事。 袁家人口最多,还有三间房子,光取暖用的煤炉就有两个,过冬还得把前段时间去乡下种地的袁老头接回来,所以他家买的最多。 闫埠贵统计的时候很是震惊,“老袁,你家咋要买这么多的煤啊?” 袁振声摆了摆手,“老闫,我们家三个房子,人口多,一个炉子不顶用,晚上可不得烧上两个煤炉子嘛,白天咱们烧一个就行了,可是到了晚上那咋受得了?” “一晚上一个炉子就得烧6斤的煤球,两个炉子,一天就得12斤,一个冬天百十来天,可不得要1200斤左右嘛。” “白天咱们省点,只烧一个炉子,一天烧3斤的煤,这又是300斤,你算算我们一个冬天要多少的煤?” “再加上我们还得每天两斤烟煤煤块儿做饭吧,要知道我们家有近十口人,一顿饭都得用最少一斤去。” “这加起来一个冬天我们家可不得需要煤球1500斤,煤块儿200斤往上嘛。” 袁振声刚说完,就引来了全院儿的羡慕,大户人家也就这样了,其实袁振声也有苦说不出,自家人口多,挣钱的人少,也幸好弟弟妹妹们不是分家出去住了,就是在公家单位上班,要不开销更大。 更何况袁振声还得养6个孩子,虽然老大参军去了,可是还有5个小的在家,再加上自己两口子和老爹,平时就是有8口人吃饭,袁振声每个月完全是存不下钱,也幸好是现在中级工了,工资高了,搁以前一家人吃喝,孩子们上学,这压力简直喘不过气来,在没有到中级工之前,袁家可以是最穷的。 那时候袁振声还要养活自己的未成年弟弟妹妹和自家的孩子,也幸好自己工资提升了,再加上还有身体硬朗的袁老头外出做一些木工活儿,所挣得钱补贴家用,再加上袁老头的一些徒弟帮衬,也就勉强日子才过了下去。 现在要说最穷的就是后院儿的孙家了,今天买过冬煤的事,孙连成一个人还真没法做主,现在他还是学徒工,再加上晚上回来跟老爹孙启祥一起做些竹编,勉强才养活了一家八口人,而且孙启祥还是一个瘸子,行动还不方便,更是让家里雪上加霜。 这不前段时间粮食涨价的事,已经掏干了家底,而且还管易中海借钱,到了买煤的时候,手上又没有多少钱了,一个月8口人的粮食就让手上的工资花的只剩下几万块钱,而且吃的还是粗粮。 所以孙连成只能把自家瘸腿的老爹搬出来,想用老爹的面子,让邻居们帮一把。 孙启祥被孙连成搀扶着,来到中院儿,整个人憔悴的不像人样,46岁的孙启祥看着不比龙老太太年轻了,这让人敢信? 解放前的各种打击,让这个天天乐呵呵的中年汉子彻底垮了下来,也让他整天憋在家里不出门。 孙启祥红着眼睛,佝偻着身子,朝四周鞠了鞠躬,“各位街坊邻居们,大家知道我们家难,这个冬天没有钱买煤过冬了。” “我也不让大家借钱给我们啥的,就想让大家拉上一把。” “正好大家今天要买煤球过冬,我能不能跟大家打个商量,大伙儿要是给个面子,就别买现成的煤球,买煤粉就行了,我白天跟我儿媳妇李桂香给大家搓,争取让大家暖暖的国歌冬天。” “实在要是等不及,可以先少买点煤球,等我们家给大家搓的煤球干了再用。” “咱老孙家也不要外面搓煤球的三七分,我们每搓10个煤球您各位给我家一个煤球就行了。” “请大家看在我这张老脸上帮衬一把,行么?” 孙启祥说完,孙家三个成人,一脸期待的看着院儿里的人。 在孙家三人背后还站着孙家3个三岁以上的,穿着单薄,冻得瑟瑟发抖,满脸乌青的小孩。 这让院儿里不管男女都是一阵心酸。 也是,从孙家出事之后,大伙儿很少跟孙家打交道,不是不愿意,而是孙启祥天天在家闭门不出,李桂香天天带着5个孩子,还要做家务,孙连成还得天天早上上班,晚上回来做竹编,哪有跟邻居们接触的机会? 第142章 艰难的老孙家 四合院儿里的人们看着孙家的情况,简直是震惊的无与伦比。 这孙家以往每出事的时候,孙启祥健健康康,天天跟话痨一样,在院儿里显摆自家人口多。 当时一个孙启祥,两个儿子,两个孝顺勤快的儿媳,5个孙子孙女,再加上三口人挣钱,简直是人生赢家啊。 这让孙家在街坊四邻里面如何不嘚瑟? 哪想到意外来的这么快,老大被拉壮丁,老大媳妇自杀,孙启祥被兵痞打瘸,最后让好好的一个家庭变得困难重重。 要不是易中海帮衬着让孙连成去机械厂上班,就现在孙家这样子,估计都会饿死人了。 院儿里不管男女老少,心里都很同情孙家,然后又想起了孙家现在的情况,然后集体把目光看向易中海。 大家都知道,孙连城去娄记机械厂上班,是易中海操持的,这就让人敬佩了。 在大家忽视孙家的时候,只有易中海站了出来给了孙家的生计。 齐刷刷的眼神,让易中海压力很大。 再加上每个人眼里都带着一点敬佩的情绪,这又让易中海欢喜不已。 没想到当时帮衬了一把孙家,换来的是全院儿的佩服,这也是一件大好事了。 易中海咳嗽了一下,“各位不要这么看着我,帮孙家也是举手之劳。” “俗话说远亲不如近邻,谁家有困难,咱们都得帮上一把。” “以往战乱的时候,咱们院儿不就是互相团结,互相帮衬,才把日子过了下来嘛。” “我相信我们团结起来,没啥解决不了的。” “正好今天开会买煤的事,是我起的头,那我就先表表决心。” 易中海说完就把头扭向孙家,然后走到孙启祥面前,拉着孙启祥的手,满是激动的说道:“老哥哥,是我忽略了你们家,早知道这样,咱们就组织一次在院儿里的捐款,拉你们一把,让你们把困难度过去。” 易中海说着还从怀里掏出来5万块钱,往孙启祥怀里塞。 孙启祥死死的抓住易中海的手,把钱往外推,硬气的说道:“小易啊,你的钱我不能要,你能帮连城找到正规的工作,已经是帮了我们家的大忙了,我们哪还敢奢求其他啊?” “再说了,又不是真的要饿死了,我们全家都能动,哪还需要什么捐款?” “这院儿里咱们十几户人家,十几年的邻居,大家谁容易啊,谁家的钱是大风刮来的啊?” “就算给我捐款我也不敢要啊,我们有手有脚的,要是接受捐款,那是会被戳脊梁骨的。” “能在闲暇之余,给我家介绍一点竹编的活路,就是大人情了。” 见孙启祥很是坚决,最后易中海也不好强求,“老哥哥,钱你不要,那这样吧,我们家和我干娘家总共要买1000斤的煤球,干脆我们就不买这么多,只买100斤的现成的煤球,剩下的都换成煤粉。” “我也不说十块儿煤球分你们一块儿的话了,咱们就按外面的三七分,十块儿分你们三块儿,你看能不能成?” 然后易中海又转头看向院儿里的邻居们,“各位街坊邻居们,咱们在外面买煤球也是别人搓出来的,让孙家搓也一样,正好在一个院儿里,还能省事。” “就算分孙家三成,也比外面的便宜,大家还是买一点煤球应急,其他的都换成煤粉,让孙家能安稳的度过这个冬天。” 邻居们纷纷点头,你一言我一语的同意了这个事。 “就这么办。” “老易做事有水准。” “老易这是真心的帮人,不得不让人佩服。” “孙家这么可怜了,给谁搓煤球不是搓,都是邻居,我愿意帮。” …… 孙启祥听着邻居们的声音,眼眶慢慢的变得通红,还是坚决的摇了摇头,“小易,我知道你是想帮我,可是这个分法我不能答应。” 孙启祥说完还松开了易中海的手,在孙连成的搀扶下,走到人群中间,努力的直起身子,向四周看了一圈儿,“我知道大家是看我们家可怜,想有帮衬我们家一把的心思。” “可是我们家不是活不下去了,自己的吃喝自己挣,大家能给我介绍一些竹编的活儿我就满足了,不能再奢求更多的好处。” 孙启祥停顿了一下,换了一口气,“我为什么不要大家跟外面搓煤球的方法分成呢?” “我给大家算一笔账。” “大家本来要买煤球的,突然换成了让我家搓煤球,自己搓是便宜一点。” “可是这大冬天的,煤球干的慢,要是给大家的是没晾干的煤球,那就不顶烧,大家都知道湿煤烧的快,火力大,但是也容易产生碳气中毒。”(湿润的煤在高温下,产生一氧化碳,助燃,同时在封闭的屋子里容易发生一氧化碳中毒。) “所以我不能一家一家的先后给大家把全部的煤粉搓成煤球,而是每家先搓一部分,让大家够烧,同时也有充足的时间让煤球晾干,基本上要在大家烧煤球之前的最少半个月完成。” “这就意味着大家要等不少的时间,耽误大家的功夫,毕竟十几家加起来,要搓的煤球太多了,所以我少分一点是理所当然的。” “还有一点,咱们院儿十几户人家,一家我拿三成的煤球,大家算算最后我们家要有多少的煤球?” “咱就按一家一个冬天要600斤的煤球算,大家留600斤,还要分给我家的就有260斤,这就需要成品的860斤的煤球,十几家就要分给我们家就要接近3000斤煤球,我们家烧不完,只能换钱,这也太占大家的便宜了,我实在过意不去。” “能只要大家一成我们家就有八九百斤的煤球,这无论如何也够我们烧了。” “我们孙家就出了一点力,花一个冬天,给大家搓煤球,就能过冬了,何必多要?” “那不是占邻居们的便宜嘛,我老孙做不出来这样的事。” 孙启祥刚说完,不少妇女们心里就在嘀咕,这搓煤球真赚钱啊,外面的人太心黑了,搓煤球要三成,这是把大家当傻子呢? 不过有文化的人立马就能算出这里面的不对。 易中海听了孙启祥的话,立马占了出来,“老孙,你这就见外了。” “通过你刚算的,就算按三成,你们要分近三千斤煤球,可是我不眼红。” 说完易中海又转头看向院儿里的邻居们,“大家伙儿啊,我也给大家算一笔账,一个人一天最多能搓出300斤的煤球出来,这需要整整一天,别的事都不能做,专门做煤球才行。” “咱们院儿加起来要搓的煤球够老孙家整整忙乎一个冬天,还得加急。” “这一个冬天要耽误老孙编多少的竹编?” “不能编竹编,孙家就是只有孙连成一个人干活儿养家了。” “用一个冬天啥也不能做,就换回一点取暖的煤球,让孙家过的更难,这咱们能看得过去?” “而且还有个事,搓煤球要不要出去挑黄土和水回来?” “一个煤球黄土占3成,就咱们全院儿需要的煤球,光黄土都要两三千斤,这还要再加上千把斤的水,这些都是体力活儿,老孙这身板儿要干多久?” “而且大家想想这大冬天的,用冷水活泥巴和煤粉,是多冷,更何况要坚持一个冬天?” “而且搓煤球还弄得身上黑漆漆的,脏兮兮的,一整个冬天,这我们谁受得了?” “大家还觉得老孙家给我们搓煤球占便宜嘛?” “谁要觉得占便宜,谁可以自己试试,看看再这冻的快结冰的煤粉和黄土的混合物前,能不能坚持一天?” 易中海这一说,让整个院儿里,刚还觉得搓煤球心黑的人低下了头,这真不是人干的事,太遭罪了,同时有不由得对老孙产生了愧疚和心疼。 按易中海的说法,那老孙一个冬天就是给大家白干活儿,这乞讨有啥区别,哪怕是自己受罪,自己吃亏,也不占邻居们一点便宜,这让也大家实在是佩服的很,这老孙头太硬气了,硬气的让人心酸,人穷骨头硬,就是不想让人瞧不起。 连闫埠贵也一阵心酸,对于孙家,他实在是不想算计,那是天打雷劈的事。 最后在院儿里何大清、赵祖德、袁振声、闫埠贵、刘海忠、许富贵等人轮番劝说下,最后孙启祥才勉强的接受了只收两成五的煤球,三成的煤球他是死活不愿意要。 说真的,两成五也只是比孙启祥一个冬天能编制的竹编收益,才能多一点点,最多几万块钱。 第143章 买煤后续 易中海见孙启祥接受了分成条件,也松了一口气,毕竟只有一成的分成,传了出去,整条胡同的人还以为自家院子里都不是好人,欺负困难家庭,那就有些得不偿失了。 毕竟聪明人一算计就知道拿一成,那是在倒贴。 这也侧面说明了孙家的困难,她们家的大人扛得住冻,可是5个孩子扛不住,为了弄点取暖的煤球,又硬气的不想欠人情,怕自家还不上。 这种做法对于我们现代人就有些过分了,但是对于孙启祥来说,现在家里穷的只剩下骨气了,要是坏了名声或者欠了人情就是有些拖累了。 可是也正是这种想法,邻居们哪怕是可怜孙家,但是也会更加相信他们家的人品,对于孙家帮忙搓煤球,更不用担心质量不好,或则糊弄事了,往后有什么挣钱的活儿还是会想着孙家,拉人家一把,要是孙家的人再争气一点,那么要不了多久就会翻身。 毕竟人品好的人,哪怕是你跟他不熟,但是也佩服他,而且还不担心你送出去的人情收不回来。 很快,院儿里需要的煤球数量全部统计出来了。 闫家500斤,钱家600斤,吕家本来有人在煤场上班,这次也跟着定下了600斤的份额,贾家母子俩定了700斤,袁家1200斤,赵家600斤,何家500斤,易家600斤,许家600斤,老太太400斤,刘家500斤,加起来就是6800斤的煤球。 再减去每家100斤成品的煤球,那就需要买回能做出5500斤煤球的煤粉,这还没算上要分给孙家的,而按分成要分给孙家1250斤的煤球。 按一个煤球需要三成的黄土来算,需要煤粉3850斤,黄土1650斤。 现在北京城煤球450元一斤,煤粉300元一斤,有烟煤400一斤,无烟煤500一斤,煤粉是煤场洗煤的沉淀物和煤块儿碰撞产生的碎屑磨成粉弄出来的,所以不怎么值钱,煤场可不会单独用供应工业的好煤来弄成粉然后加工成煤球。 所以四合院儿里总共买煤粉要花销的有一百一十一万五千块钱,有吕二强在煤场工作能帮忙讲讲价,批量买还能便宜一些。 最后又统计上了要买的做饭用的烟煤,这就很随性了,人口多的,买的自然要多一些,全院儿总共要买2000斤回来。 统计完了闫埠贵把纸张交给吕二强,吕二强嘴笑的咧到耳朵后面去了,心里开心的要死,自己终于可以参加院儿里的大事了,大家也不会再当我是小孩子了,我这是成人了吧? 吕二强还在笑着呢,易中海又发话了。 “各位邻居们,你们看看今天谁去一趟煤场,把煤买回来,最好多去几个人帮忙见证一下。” 各位邻居们都摇摇头,男人要上班,妇女们要在家,就算她们去买也不太方便。 最后易中海无奈,“算了,那还是我中午下班去吧,不过我需要几个人帮忙,毕竟煤买回来了,还需要分给各家,我一个人弄的话,下午不用上班了。” 最后邻居们商量了一下,干脆在机械厂上班的工人中午集体回来一次性弄回来,各家一分,也省事,毕竟批量买,还能让煤场送货,不需要自己操心。 这些事定下来了,太阳也起来了,橘黄的光斜斜的照在院子里,在大院儿正中心形成了东西明暗的分界线,易中海背靠着东方,站在院子最中间,他面前的人可以看到他沐浴在阳光下,金闪闪的,整个人仿佛变得更加柔和、顺眼,而他背后的人又能看到对面地面和墙上的光亮,明黄的阳光反衬着易中海被太阳照亮的后背,又多了一份挺拔。 今天的事不大,但也是一年过冬最重要的事,既解决了后院儿孙家过冬取暖的问题,还解决了院儿里买煤的问题,最关键事他自己起的头,所以易中海心里美滋滋的。 看,这四周的令居们望自己的眼神不就是和蔼了许多? 往后的日子还长,工厂稳定了,就把部分精力放在院儿里,别的都不急,反正现在想提高到高级工,那得花水磨功夫,形成自己的操作经验和操作手感。 易中海开心的朝邻居们说道:“各位,咱们今年过冬的煤定下来了,今年冬天就不会像去年那样冷,咱们的心也该放下了。” “我建议往后啊,这种事就形成惯例,凡是大批量的,咱们就一起买,大家互相帮衬,既能体现出我们院儿的团结,让外院儿的不敢欺负我们,又能省掉不少的事。” “都是街坊邻居的,有什么事,正好可以通过咱们协商来解决,而不是把小矛盾闹大了,让大家评理,那样是不是更好?” 刘海忠一听立马两眼放光,调节邻里矛盾这事有好处啊,要是办的公平,说出去也有面子啊,要是有院儿里的邻居们的支持,那自己没准还能当个小官儿呢。 “我觉得老易说的有道理,以往啊,咱们就是各管自家的事,都忙着填饱肚子,哪有闲心管别的事啊,这现在解放了,看红党的做法,咱们往后的日子好过了,也会轻松一点。” “咱们院儿团结起来,大家互相帮一把,大事也能变成小事,我支持。” “这现在不是宣传平等,讲究民主嘛,我们就干脆把这事定下来,弄成一个全院儿的协商机制。” “不管是用来处理邻里矛盾也好,还是互相帮忙也好,大家也好开诚布公的讲出来,这样咱们院儿里就会变得更和谐。” 袁建声也思索了一下,这样办也没什么坏处,而且也确实没有街坊四邻的比外人更信任了,大家都是熟人,谁还不了解谁? 能互相的帮一把,日子过得也更轻松一点。 “行吧,我也支持,以往小矛盾,互相的吵架,还影响邻居们的生活,而且最后还不一定解决的两家都满意,说不定还结了仇,都是街坊,能好好的协调处理了也算是意见好事,最起码好好地邻居不能变成了仇人对吧。” “而且新中国了,咱们也可以通过这种正式的议事方法来保证民主、平等,同时还能宣传政府的政策。” “毕竟现在已经取消了旧保长了,咱们还是要有一个跟官府联络的地方啊。” 第144章 全院儿大会的由来 袁建声的说法,也有不少的人认同。 毕竟在秃党时期,哪怕是再不好,还是有一个协调机制和基层的管理手段,而老北平城一条巷子,有甲长,一个大型的院子或者几个小一点点的院子还要选出一个保长,这些人要是讲究名声,要面子的,那会公平的办事,要是欺负百姓搜刮民脂民膏的,那就会折腾的民不聊生。 而南锣鼓巷95号这个院子,以前名义上的保长就是龙老太太,毕竟以往这个院子都是他们家的,只是让管家帮忙管理,遇到大事了,还是龙老太太做主,这也是老太太在院儿里地位比较高的原因之一,毕竟保长再小也是官儿啊。 只是后来秃党露出颓势,老管家人也没了,而秃党对基层也有了松懈,所以在这个院儿里,保长就名存实亡了,大家基本上是过了一年的各管各家事的日子,就算有矛盾也是袁老头出来协调,现在袁老头又下乡了。 而新政府又还没有确定新的基层管理机制,自家院儿里也就需要一个办事的协调机制,这是对大家都有好处的。 张翠花拢着袖子,笑嘻嘻的说道:“东旭师傅,那是不是还要选保长啊?” “看我能行不?” 作为跟张翠花有矛盾的梁玉丹听了张翠花的话,就有些忍不住了,“贾张氏,你做梦呢,就你想当保长,你一个寡妇不嫌晦气,我们还嫌膈应呢,你有啥资格?” 这下张翠花脸色就变了,“老钱家的,你这就过分了,后院儿龙老太太还当过保长呢,为什么我就不行?” “再说了过去保长不都是大户人家当的嘛?” “我家是有地,东旭还有工作,咋不能当保长啊?” “再说了,我是寡妇怎么了?” “我自己过日子,招谁惹谁了,我没耽误大家的事吧?” “这前些年因为战乱,到处都是寡妇,按你说的,那寡妇往后还不过日子了?” “天天在院儿里装的跟阔太太一样,你真是没有阔太的命,却得了阔太的病,而且还病的不轻。” 这下又惹火了梁玉英,她一遍想冲上前去撕扯张翠花,一边啊骂骂咧咧的,“你的克夫克子的东西,说谁有病呢,真是晦气的没边儿了。” “真是癞蛤蟆趴脚背,恶心人。” 要不是她的丈夫,机械厂的会计钱启富拦下来,估计还真得冲上去打一架。 这两人本来在院儿里就互相看不过眼,贾张氏以往有贾福护着,生活条件好,充大户,而梁玉英仗着丈夫是厂里的会计,文化人,工作清闲还重要,也是在院儿里装太太,大家互相就看不顺眼。 前段时间贾福去了,贾张氏还去乡下买地,又给梁玉英刺激了一会,两人当时要不是龙老太太拦着,那事情就闹大了。 两人的闹腾不仅让院儿里的人有些头疼,也让钱启富觉得没面子,你说好好的一个会计,就算工资不算高,可是也是有身份的人,自家媳妇闹得跟泼妇一样是咋回事? 这时候妇女们都在看热闹,有几位还准备出来管管闲事,劝说一下。 易中海见这样也不是一回事,本来今天早上解决了买煤的事,大家都挺高兴的,可是这突然来这样一下子,也是挺扫兴的。 这今天的事本来是自己起的头,也该自己收尾,琢磨了一下,易中海就往前走了一步。 “我说您二位也别争,这有啥好争的?” “都是邻居,有事咱们心平气和的解决,传出去丢人。” 说完易中海又转头看着张翠花,“东旭娘,别看我是东旭的师傅,今天我帮理不帮亲,你说的话有些不合时宜。” “这新社会了,政府早就取消了保甲制度,没了所谓的保长骑在人民群众头上作威作福了,传出去你让人咋想?” “这不是跟政府的政策作对嘛。” “现在要讲究民主、公平。” “你跟大伙儿道个歉,毕竟开玩笑也要有个度啊。” 见易中海让她道歉,张翠花自然是有些不服,可是又想起易中海说的,取消了保甲制度,这真的闹大了还真的对自己没好处,听说外面不少的保长都被批斗了,这咋这不是赶上去送? 只能乖乖的跟邻居们道歉。 易中海这才点了点头,然后又看向钱启富、梁玉丹两口子。 “老钱,我说一下你的媳妇你不介意吧?” 这下钱启富还能说啥? 你易中海都大义灭亲的批评了自己的徒弟的娘了,自家丢人现眼的媳妇还能放过? “老易,你办事妥帖,说说吧,能把矛盾解决了也好,都是一个院儿的邻居不是嘛。” 这下易中海就不好说什么重话了,还是要给老钱的面子的,毕竟是厂里的会计不是? “行,那我说说。” 然后就看向梁玉丹,“钱家嫂子,按说我作为弟弟,不该说您。” “可是今天早上的事是我起的头,大家本来就开开心心的,这闹不愉快,大家心里都有疙瘩。” “再说了,现在是新社会了,政府都说了男女平等,那些大领导都还让自己的夫人出来工作呢,您看咱们的宋女士不还在高位嘛?” “人家也是遗孀啊。” “而且寡妇一个人拉扯孩子,本来就不容易了,咱们多一些宽容别整一些克夫啊什么的封建迷信,这会影响老钱在厂里的地位的。” “都是邻居,抬头不见低头见的,这贾家嫂子也是开个玩笑,您也道个歉,然后这事就过去了,您看怎么样?” 梁玉英看着自家男人黑着的脸,看都不堪自己一眼,又看了看院儿里的邻居,只要硬着头皮跟贾张氏道歉。 张翠花听了道歉,哪怕是心里不愉快,可还是有些开心的,逼近这姓梁的终于低了头,想想都激动,张翠花昂着头,小人得志的接受了道歉。 这搁小插曲就算过去了,易中海又占了出来说道:“好了,各位,咱们院儿里的矛盾就这么和气的解决了。” “今儿早上也算是耽搁了大家的上班时间。” “刚才说的咱们院儿里的大事解决方案和矛盾揭晓机制大家也同意了,那么事情就这么定下来了。” “政府没发话,咱们也不好越权,那就公平的来,办事的时候咱们跟厂里现在一样,举手投票决定,什么保长之类的管事就不要说了,大家都是平等的。” “至于咱们这个协调机制就叫做全院儿大会吧,学这《共同纲领》里的协商会,大家认为怎样?” 刚见了易中海的处理矛盾方法,再加上今天办的事,大家还是觉得很新鲜的,而且也没坏处,于是就同意了下来。 易中海这才心满意足的做最后的总结,“那事情就这么定下来了,有解决不了的事情就去老闫家拿铜锣,然后咱们就开全院儿大会。” “现在天儿也不早了,大家还是赶紧回家做自己的事情吧,别耽搁了上班上学的时间,散会。” 易中海说完散会,大家就意犹未尽的以家庭为单位,各自有说有笑的散去了。 第145章 事后 看着各自回家的背影,易中海站在朝阳下笑的很满足。 看今天事情的解决方案,大家都还是挺满意的,而且经过今天的第一次全院儿大会,自己的威望估计又得上升一层。 还有什么不开心的呢? 而且全院儿大会成了一个常设的协调机制,那么自己今后还没有机会提升威望么? 费点口舌,解决大家的矛盾和难题的事,风险小收益大啊,或许别人嫌麻烦,可是自己巴不得这样的麻烦越多越好,也能给自己带来提升威望的机会不是? 不过一会儿的功夫,易中海又有些患得患失的叹了一口气。 哎,要不是没有后代,谁又愿意甘心当一个绝户? 年轻还好点,大家顶多是沾点便宜,觉得晦气不愿意接近,到了老了,死亡都没人知道,更别说别人想咋欺负就咋欺负。 为了以防万一,自己还是得努力一把啊。 原地站了一会儿,易中海就拿着铜锣,去闫家乌龟原主了。 而这时候闫埠贵正在喝着苞米糊糊,看着易中海过来又笑着站起来迎接,“老易,你今天办的事,挺让人佩服的,我算是开眼了。” “组织买煤的事不说,光这个全院儿大会,就能给大家减少不少的麻烦事,只是以后全院儿大会估计就有些频繁了。” “你老易这段时间跟着厂里上党课,没白学嘛。” 易中海笑了笑,“老闫,这谁还不想求上进不是?” “再说了,集体办大事,也能给各家各户省掉不少的麻烦事,再加上有个协调机制,只要公平的处置了,咱们也不至于天天被鸡毛蒜皮的小事吵得头皮直嗡嗡,只要放到明面上来说,大家为了面子,大事也能变成小事,最起码不会结成私仇不是?” 闫埠贵佩服的竖起大拇指,“行,这样也好,能让邻里关系更和谐,大家没人愿意院儿里乌烟瘴气的,本来为了工作和生活就够忙的了,要是回来天天听着扯皮的事,也头疼,一次性通过全院儿大会把矛盾解决了,事情也就过去了。” 易中海顿时就像遇到知音了的感觉,连续夸赞闫埠贵,“老闫,还是你懂我,我也是嫌麻烦,本来以前是老太太当保长,院儿里的事处理的很好,大家没人扎刺,现在院儿里没人管了,就各种乱来了,没了以前的人情味儿了。” “对了,我来还铜锣了,就挂你家门上吧,我就不进去了,一会儿你自己吃完饭放进去,行吧?” 闫埠贵一手捏着筷子,把眼睛向上扶了一下,“没事,我一会儿自己送进去,你也先去忙吧,这大早上的,天有冷,早点回去吧。” 易中海点了点头,然后越过闫埠贵,把铜锣挂在门上,然后就跟闫埠贵作别,往自家走去。 一路心情愉悦的哼着不知名的小曲。 李兰这时候正在洗碗,看着易中海喜气洋洋的进来,疑惑的问道:“老易,有啥喜事啊?” 易中海站在李兰面前笑嘻嘻的回复,“兰子,咱们今后日子又要好过了一些啊,所以我开心啊。” 这说法可把李兰给整的有点蒙,“咋回事啊,你跟我说道说道?” 易中海只好细心的解释,“兰子,今天早上这不是开会集体买煤嘛,给大家解决了麻烦事,我又趁机提出了全院儿大会的想法,大家都是支持的,你说我们今后会不会好过些?” 这就又弄得李兰有些摸不着头脑了,放下手中的碗,然后把手在身上的围裙上擦了一下,“你这说的就有些不着调了,早上开会我也在,买煤是好事,毕竟你提出来的,大家欠你一个小人情,给你个面子,后面再稍微的帮衬我们一下,人情还掉,事情就过去。” “再加上全院儿大会的事,就更扯了,就算你提出来的,以后用来解决邻里矛盾,可是要是处理不好,那是要挨骂的,这哪是什么好事?” “再说了,大家要调节矛盾为什么要找你啊?” 易中海只好细细的从头道来,“兰子,是的,买煤这事,过去了人情还完就没事了,可是带来的影响还在啊,我这提出来是不是帮大家省了事,是不是会因为我的办事能力而提升威望?” “至于全院儿大会,也是我提出来的,那在解决关乎全院儿的大事和邻里矛盾的时候,就算不找我,可是我说话大家也是要听的吧?” “今天早上解决梁玉英跟贾张氏的矛盾不就是这个说法吗?” “只要我办事公道,那就是提升威望、名声的好机会啊,现在政府是取消了保甲制度,可是民间的小事,总不能让政府事事插手吧,现在政府哪有那么多的人手,早晚还是要建立一个基层处理事情的机制的。” “只要大家觉得我办事公道,等政府选人的时候,大家会不会提我?” “再加上老太太的关系,你说今后我们会不会好过一些?” 李兰仔细的思索了易中海的说法,一阵琢磨,也确实是这回事啊,人都是有惰性的,只要习惯了轻松的事,那就不会自找麻烦,而且自家也没有后代,亲戚就后院儿的老太太一个,还是年纪大了,处理起事情的时候也不会有更多的偏向,这让大家更放心。 与晦气的巨虎名头比起来,大家更在乎的是公平、合理。 想清楚后,李兰也满意的笑了起来,“还真是这回事,这回我们算是能慢慢的在院儿里站稳脚跟了,只要我们不急躁,办事公平,然后慢慢来就是了。” “你去后院儿把老太太接到家里来吧,她现在应该吃完饭了,白天老太太再生一个炉子划不来,正好我们两个人点一个炉子,也省煤,而且还热闹一些,宰我眼前,我也方便照顾,这大冬天的,把她一个人放在家里不合适。” “反正咱们都说开了,干脆直接凑活成一家就是了,老太太那,只是晚上睡觉的时候再回去吧。” 易中海也点了点头,很是认可,然后扭头就往后院儿走去。 到了老太太家,老太太正整个人正快要靠在取暖的炉子上了,易中海连忙快步冲上前去,“干娘,炉子里的煤球快烧完了就算了,以后白天就在我们家取暖吧,还能省煤。” 说罢就拿着放在一旁的空碗,然后扶起老太太,往自家走去。 老太太也开心的笑了,“行,我听中海的。” “中海啊,今儿早上院儿里咋这么热闹啊,我当时在吃饭,没出来看。” 易中海只好把早上发生的事情跟老太太说了一遍。 老太太扭过头,一副孺子可教的表情,笑着说道:“中海,你今天这事办的有水平,有长进。” “你既然担了这个事,往后啊,你就得公平公正的处理事情,你知道了么?” 易中海连忙点了点头。 然后两个人才慢慢的往易家走去。 安排好老太太坐下,易中海才开始收拾挎包、饭盒,然后又往水壶里装满了中午要喝的药,才准备往厂里上班去。 第146章 易中海的名声在厂里更上一层 收拾完了要携带的物品,易中海等候着贾东旭一起,然后脚步轻快的往厂里走去。 一路上吹着的冷风,也无法让易中海激动、火热的心冷却,地面上的寒霜和薄薄的冰层踩在上面,发出嘎吱嘎吱的声音,犹如优美的乐章在易中海的耳边回响,在易中海的感觉中,那地面上不再是光滑,而是能让他走的更轻松。 贾东旭时不时的回头看着时刻带着笑意的易中海,有些摸不着头脑,心想师傅今天这是撞邪了吧,往常也没见过师傅这样啊,有啥事这么开心? 不过他还是扭着头,有些犹豫,欲言又止,最后胆大的问了出来,“师傅,今天有什么喜事啊,跟我说说呗?” 易中海的一人独乐乐被打断,没有任何的不愉快,只是有些尴尬,毕竟他自己心里的想法真不好说出口,能跟徒弟说自己往后要再院儿里挣名声和威望的事么,最后只能带着点笑意的回道:“东旭啊,今天早上我在院儿里协调大家集体买煤,为大家解决难题很开心啊,俗话说助人为乐嘛。” 贾东旭撇撇嘴,“师傅,这有啥乐的,反正大家都是要买煤的,您协调完了就没事了,也没多少好处啊?” 易中海被贾东旭的说法闹得有些不不开心,但是还是忍着恼怒,不过转眼心里又想开了,毕竟自己的徒弟从小性子就有些歪,既然成了自己的徒弟,得好好让他改改性子,不然往后要是有叛逆的想法,那就亏大了。 于是易中海语气平静的教育贾东旭,“东旭啊,不是做什么事情都需要好处的,毕竟做人不能太自私啊,都是街坊邻居,大家你帮我,我帮你,互相扶持着过日子,自私的人,以后估计会活成孤家寡人的。” “咱们要多做好事、善事,那是给自己积福哦。” 贾东旭不以为意的撇撇嘴,“师傅,您还是在上党课呢,这是封建迷信懂不懂?” 易中海停下脚步,死死的盯着贾东旭,“东旭,我还告诉你,积福真不是封建迷信,我们常说有福那是怎么回事呢?” “一个家庭和睦是有福,一个家庭日子过的轻松老人有福,一个家庭的人名声好大家愿意敬着老人有福,一个家庭子嗣旺盛是有福,不跟别人发生矛盾是有福,……” “这些福气是咋来的呢,是要靠你自己积攒的。” “你跟街坊四邻处好关系,街坊四邻的就不会跟你闹矛盾,这样日子就过得开心了,那是有福。” “你积极向上,勤奋努力,别人很佩服你,捧着你,晚年那是有福。” “你乐于助人,大家都念着你的好,你有什么困难和风险,有人愿意拉你一把,这是有福。” “我们常说一个人有福,那是不是或多或少的带着一点羡慕的成分在里面呢?” “你看大家常说的有福之人,是不是享受着轻松的生活,别人的尊敬,别人的敬畏,家里的和睦,这些都是需要你的德行去支撑的,你没有德行,别人不恨你都不错了,跟别说接近你,活的跟孤家寡人一样,是有福么,哪怕是天天山珍海味也过得不开心啊。” 贾东旭也没法反驳,仔细想了想,觉得易中海说的有道理,然后点了点头,“师傅,我知道了,以后会积极的帮助人的。” 易中海听了贾东旭的话,这才松了一口气,心里不断的嘀咕,哎,真不容易啊,自己弄的这长篇大论的,总算把这事弄过去了,不过要是东旭能做到,也算是好事吧,自己能享受徒弟的服侍不说,光东旭的改变,这就能给他们贾家带来不少的福气了,毕竟一个浪子回头的人,哪个不搞看一眼,要是再助人为乐,积极上进一点,慢慢的人际关系就起来了,那能帮贾家的人多了,让他们过得轻快一些,又何尝不是有福? 易中海最后语重心长的说道:“东旭啊,所谓的人情,就是你来我往的互相帮助,而你一旦让多人欠了你的人情,你有什么困难的事,人家就会伸出手来拉一把,你作为我徒弟,往后是要出师,成家立业的,往后你的日子过成啥样,是要靠你自己的,我只能提点你到这了。” 说完两人就加快脚步往厂里走去,把从口鼻之中呼吸出来的白色的水蒸气甩在了身后。 …… 进入工厂,易中海又带着徒弟贾东旭跟工友们热情的打招呼,毕竟之前易中海带头在厂里放弃买粮食的风波还没彻底得散去,哪怕是人口少,没有买到别人放弃份额粮食的工人也高看易中海一眼,毕竟这年头谁家嫌自家粮食多啊,能让易中海放弃自己的份额帮助有需要的人,这何尝不是一种德行? 所以易中海的人生是复杂的,在外人眼里,他积极上进,乐于助人,勤奋好学,技术好,是一个值得学习、敬佩的人,可是易中海因为之前是绝户被排挤,始终是想的要站稳脚跟,改善与他人的关系,让大家不再排斥,其他的就是一直想要个孩子。 跟工友们打完招呼后,易中海带着贾东旭回到了自己的工位,然后把自己的工位从头到尾的好好收拾了一遍,为今天一天的工作做准备。 转眼间,车间里的铃声响起,新的一天工作又开始了。易中海一边自己忙着工作,一边指挥贾东旭给自己递工具、搬材料。 中间偶尔休息了一下,然后一上午的工作就结束了。 易中海急忙带着贾东旭去厂里的食堂吃饭,顺道还把自己早上带的药给喝了。 等吃完饭急匆匆的往厂外赶的时候,不少工人都上来跟易中海说话,弄得易中海一头雾水。 不过等礼貌的跟工友们说话的时候也弄清楚了原因。 原来贾东旭上午趁着休息的时候,在厂里把院儿里今天早上发生的事情和路上给他说的话,在同龄的工友中显摆了一下。 然后就传出去了,所以工友们很热情的打招呼,同时还带着一丝敬佩的目光。 等易中海师徒二人走后,不少的工人看着他们的背影不断地感慨。 一位高级工神色有些复杂,“哎,这易师傅也是生不逢时啊,前半辈子也太坎坷了一些,以往他一是绝户大家不愿意靠近,担心霉运和晦气给自己在厂里的生产带来危险,二是有梁万福在后面煽风点火,让大家对他没有什么好映象,没想到这易师傅也是一个有德之人啊,看走眼了。” 另一位中级工听了有些认同,“是啊,以往大家不接触,并不知道,现在看来易师傅做人还是不错的,在厂里有梁万福找麻烦,在院儿里有邻居们排斥,孤家寡人一个,也没人去了解他,确实是看走眼了,这梁万福师傅也是一个人品败坏的人啊。” 又一位中级工也忍不住点头,“是哦,以前大家没有把注意力放在易师傅身上,他以前啥样,我们并不知道,现在易师傅出头了,我们再看他的过去,那是真不容易啊,要是我在院儿里被人排挤、孤立,在厂里还被人打压、说话话,弄得跟孤家寡人一样,我实在受不了,也不知道哦易师傅是咋坚持下来的。” 他们这边在大声的讨论,并不知道被后面的梁万福带着师弟和土地们听进去了,此时梁万福面带狰狞,就像要吃人一样,吓得他身边的师弟和徒弟们都连忙往后退。 看这情况,估计梁万福是又把易中海记恨上了。 食堂这边是人流量最大的地方,关于易中海的事情,很快就被传的全厂都知道了,不过大家也随之产生了深深的敬意。 甚至也在琢磨着,是不是学着易中海弄得集体采购和全院儿大会的机制,在自己院儿里实行,这样确实能省不少的事情啊。 另一边易中海带着贾东旭,在工厂门口等候着自己院儿里在机械厂上班的工人,等大家都到齐了,一行人才浩浩荡荡的往煤场走去。 第147章 邻居们向易中海道歉 路上一行人有说有笑的往煤场赶去,何大清忍不住开口,“老易啊,你小子行啊,以前看不出来,没想到你教徒弟的本事也不错啊。” “你看现在厂里估计都传遍了你们师徒的事了。” “你老易做事不得不让我佩服,以往是我有些传统了,跟你接触不多,不了解你的情况,还请你见谅,毕竟你的人品我还是很佩服的。” 这时候袁建声也站了出来插话道:“老易,过去是我们这些邻居们有些不对,太过相信封建迷信了。” “不过我也还是想请你原谅,说真的,当知道你们五年没生孩子的时候,大家心里都挺膈应的,毕竟都在机械厂这个高危的行业做事,大家或多或少心里有些犯嘀咕,担心霉运、晦气啥的。” “所以对你老易的人品并不是很了解,大家都有些误会你了。” “同时呢,现在新中国了,讲究唯物主义,去掉封建迷信的成分,你老易确实是人尖子。” 易中海张了张嘴,话还没说出口,而赵祖德有接过袁建声的话头,“老易,我赵祖德是个话少的人,不怎么擅长跟人说话,但是你应该知道我是老机械厂出身,见多了生离死别,更迷信一些,所以我家不跟你接触,有些不地道。” “我多的也不说了,就是想踏实的跟你道个歉,往后我们两家正常相处吧,就像你说的,远亲不如近邻,都是一个院儿的街坊邻居,互相帮衬好好过日子。” 而这时候会计钱启富又站了出来,对易中海鞠了一躬,“老易,我是前院儿的,咱们说话都少,所以我对你以前并不了解,所以对你误会不少,只是有些封建了一点,不过我现在还是很敬佩你的。” “不过你今天早上调节我们家梁玉英跟贾张氏矛盾的时候,还是不偏不倚的,没有因为贾张氏是你徒弟的媳妇而偏袒她,也没打击我家,所以我很感谢你。” “我家媳妇是个没多少文化的妇女,平时有些张扬的败家娘们儿,让我也头疼,你能公平的断案,让她也无话可说,往后我们就是好邻居了。” 易中海听了这几个人的道歉,深深的吸了一口气,正准备说话的时候。 一旁的刘海忠扭扭捏捏的站了出来,眼神躲闪,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老易,我老刘是个粗人,不会说话。” “当时老实说看着你跟日本人混,我是恨你的,因为我家也是被日本人给祸害了。” “后来你们家又长时间没个后代,所以我就觉得你家是应该的,是报应,当时我还欢喜的很没后来日本投降的时候,我还想着把气撒在你头上的的,所以就想找你麻烦。” “没想到你后来把那日本人师傅杀了,这就让我退了下来,我也担心闹出事。” “所以离你家就更躲得远远儿的了,因为你老易在我眼里是个狠人。” “不过我还是悄悄的让我媳妇排挤你家了,这是我的不对。” 刘海忠见易中海的表情没有任何变化,这才抬起头继续往后说,“再后来,就是解放后,军管会上门来统计人口信息,我才知道你们家比我们家还惨,所以就把过去的事放下了,不再把日本人的事放在你的头上,但还是不愿意跟你多来往,因为也是觉得晦气,在厂里上班心里犯嘀咕。” “老易,你知道我老刘是个粗人,没什么文化,不咋会说话,我还是请你原谅。” “反正我老刘现在对你是佩服的紧,你老易注定是要办大事的人,将来肯定是要当官儿的,别把过去的事放在心上。” 刘海忠说着说着,还砰砰的拍着自己的胸脯,“往后咱们就是当成正常的邻居处,你要是有什么需要帮忙的,言语一声,我老刘一定给你办的妥妥帖帖的。” 你说这本来大家都聊得好好的,一路上有说有笑的,本来挺好,这何大清起了一个头,就把这事弄成了一个道歉的大会了。 本来听着何大清、赵祖德、袁建声的道歉,易中海还是很满足的,甚至有些乐滋滋的,心里不断地庆幸有个好徒弟。 这早上的集中采购并不是什么了不得的大事,可是加上早上在路上对贾东旭的教育所说的话,经过贾东旭一传播,就在外人眼里把两件事结合了起来,算是给自己做的事找到了注脚。 然后再一回想自己的经历,自然就会对工友们有所震撼了,哦,看那个易中海经过这么多的不幸,不仅没有被打击到,变坏,甚至还算是一个有德行的人,那么以前自己的事不就被推翻了。 所以易中海想想都很激动,觉得自己以后算是重新开始了。 可是刘海忠的道歉就有些让人心里不爽了,甚至易中海的心里都在骂人了,这老刘真是狗肉上不了席面,估计自己在院儿里的处境,也有他的一份功劳吧。 可是这大庭广众之下,院儿里还有这么多的人见证,人家都道歉了,自己再追究就有些不好吧。 那样东旭给自己宣传出去的,美好的德行不就被破掉了,那以后还怎么混? 算了,还是以后再瞅机会,整治一下这个莽夫吧。 易中海经过了一番的心理活动后,脸上还是挂着一些笑容,和颜悦色的答复这些道歉的邻居们。 “各位街坊邻居们,大家多心了,过去的事就这么过去了,咱们向前看。” “我们厂里的工人本来就是高危行业的,有些迷信咱们也没办法,要怪就怪我自己,是我自己家里没个后代的,大家不愿意接近情有可原。” “这现在不是新社会了么,要破除封建迷信,所以啊过去的事情就翻篇儿了,咱们也算是重新放下包袱的相处。” “远亲不如近邻嘛,能给大家带来一些帮助,我也很开心,同时多做点好事也算是给我家积福,万一以后要是怀上了呢?” “所以大家别这么客气,也别再说什么道歉的话了,我也没放在心上,以往就是自己关起门儿过日子,往后啊大家多交流就是。” 易中海的回答,让刚才几个道歉的人心思有些复杂,话都敞开了说了,老易没有怪罪,已经是了不起了,果然能成大事者必经磨难啊,或许老易过去的经历就是一种磨难吧,真是羡慕这种内心坚定的人啊,毫不为外物所扰,这老易德行还不错。 在大家一番客气之后,气氛又重新活跃了起来。 对于在场的三个插不上嘴的小透明晚辈来说,就有些震撼了,这易大爷真是不记仇啊,能宽宏大量的原谅所有的邻居,而且再加上以前的经历,这更佩服易中海了。 所以贾东旭、吕大强和孙连成看着易中海,更是两眼冒金星,他们三个都是年轻一辈,都经历过新式学堂的,并没有受到太多的封建迷信的影响,再加上也还小,所以也就谈不上排挤什么的,顶多就是以前跟易中海夫妇说话少而已,也不用道歉什么的。 不过宽宏大量,乐于助人,德高望重的映象,深深地刻在了他们的脑子里。 第148章 煤厂的二三事 易中海一行人互相说清楚了情况,氛围就变得更和谐了,不再是隔了一层的样子,一边说笑一边往煤场走去。 北京城煤炭使用的历史很早,有记载的是在元朝,当时在元代平则门(阜成门)和光熙门一带就有储煤场,煤铺煤市也已出现,使用最多的就是铁匠铺和炼铁厂,煤炭在古代也被称为“恶碳”,就算普通百姓取暖做饭也只会在户外。 而到了明明清两代,煤市北发扬光大,最高峰的时候用于来往运煤的是骆驼,当然也有用马车和人挑的情况,清朝后期,北京城里最有名的两家煤铺是位于内城的洪顺和位于外城的德生,仅此两家就有运煤骆驼七百余头,一般大煤铺都是有后台,有煤矿的,普通人还真掺和不进去。 直到清末修了京西到城内的铁路,运煤进城就主要靠火车了。 民国五年环城铁路通车后,通过铁路运进北京城的煤炭就多了起来,然后使用煤炭防止煤气中毒的一些方法也传了出来,这就让普通商人有了掺和进煤炭行业的机会,这也使得各城厢附近多有煤栈。 比如阜成门外北河沿,东岸城墙下边有一溜的煤栈,一条运煤的专线铁路由南向北通到西直门火车站。宣武门外铁路旁也是一溜的煤栈,民国初年,宣武门外东、西两侧的顺城街道,开设有大德通、大成公、大盛德、东复兴、顺泰栈、宝瑞栈等36家煤栈。西直门外南、北两侧顺城街道,则开设有泰源成、成兴顺、宝和栈、泰合茂、三义栈等26家煤栈。在朝阳门则有广盛隆煤铺,是开滦煤矿代销处,此外还有聚兴成。在安定门下,则有安元和成兴顺。 而经营煤栈的又相当于前文所说的粮栈,也是用于批发的,煤栈的煤种类很多,高末元煤、大小炉块、山西红煤、须炸砂末,等以产地或者形状来分类称呼的煤炭。 什刹海附近的玉兴煤栈(素材来自中华传统文化基金会的《胡同故事》) 据统计,1937年北京有八百多家煤铺煤栈,这还不算普通小商户开的煤铺,煤栈老板多是北京人,技工则多为河北定兴人。除了传统的京西煤,还有山西煤、开滦和井陉煤、焦作煤,清代皇家御用则是宁夏太西煤,好烧不脏手,且无烟无味。 之后的时间里就是日占时期了,当时百业萧条,再加上日本人对于煤炭的需求更大,基本上控制了北方的煤矿,然后把煤运往本土,这就造成了以往北京城里的煤栈因为没有了稳定的货源,大批量关门,然后所有的卖给普通百姓的煤炭,又经过日本人的整合弄成了几家大型的煤场,用来进行经济掠夺。 毕竟煤栈作为一个古老行业,但是他又不好做。除了要有一定资本、煤矿货物来源、官面儿上的一些关系和一定场地,还要有足够的技工以及齐备的工具,大批量的生产百姓所需的煤球,那不是用手搓就能行的。 而日本人就是用控制煤矿,控制运输,增加生产力更高的机器,然后才一统了北京的煤炭市场,然后用对外批发的方式,拉拢了一批为他们服务的商人,开煤铺做下一级的经销,毕竟在日占时期,北京城的百姓取暖、做饭主要的燃烧物就是煤炭,可想而知需求量是有多大。 易中海他们来的这个煤厂就是当时日本人建立在东城的,后来日本投降后,秃党接收大员们没收了这些财产,然后又卖给私人,所以现在这家煤厂就是私人的。 易中海一行人在离煤厂两里路的时候就看到了黑黝黝的土路,这些都是煤炭的进出,然后掉落在地上,再经过碾压形成的,越往煤厂附近走,路面越黑,连煤厂的墙上,树上,房子上都是黑色的煤灰。 这算是易中海一行人第一次来煤厂,北京城用煤量大,自然就催生了送煤的行当,这跟送水工是一样的,只不过要加钱而已。 送煤工业分三个阶段,日占之前,煤铺多,大家需要上门自己买,送上门的很少,之后是日占时期,百业萧条,不少的家庭都是以送煤为生,他们从煤厂或者跟日本人有关系的煤铺进货送上门售卖,甚至干脆就是帮煤铺送煤,到了秃党时期,虽然没了日本人,但是开煤铺的人更多了,这就催生了专门送煤的人,自己卖煤的普通人反而少了,而现在依旧是维持原状。 易中海一行人,刚到煤厂的门口就被拦了下来,询问干什么的。 这种情况是正常的,毕竟煤炭也是关乎着北京城普通百姓日常用品的行业,早在刚解放的时候,军管会就已经派人进入了煤厂协助复产复工,维持秩序。 在易中海一行人正在跟门口的守卫交代自己的来因的时候,厂里冲出来了一个身穿单衣,衣服和手脸一片漆黑的年轻人。 “大哥,易大爷、袁大爷、赵大爷……你们来了……” 说完还转头看向门卫,“各位兄弟,我是粉碎车间的吕二强,这是我们院儿的邻居,今天是来批量买过冬煤的,让他们登记一下进来就行了,我带他们去门市部去,不劳您费心了。” 袁建声见状还主动的给门卫一人发了一支烟。 登记好信息之后,一行人才跟着吕二强进入煤厂。 按说他们买煤只需要在煤厂外面的门市部买就行了,既然来了,一个院儿的,来煤厂参观一下也不错。 吕二强带着他们在各个工序简单的看了一下,这时候煤厂也是中午吃饭时间,不过休息的人不多,煤厂这边跟娄记机械厂不一样,他们是按量算工资的,干得多挣得多,车间里还有不少神穿短袖的工人在忙活着,这就让易中海他们有些咋舌了,说实话煤厂的工人工资真不高,只比轻工业的工资高一点而已,不需要太多的技术,大部分靠的是体力,就是干的累人的力气活儿而已。 逛了一圈儿几人朝煤厂的门市部走去,路上易中海还是欲言又止的问了吕二强,“二强,要不找机会到机械厂来吧,你这活儿工资少,人又累,干一天全身都是黑的,而且还没多少的上升空间。” 吕二强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憨厚的笑着,“易大爷,我也想啊,这不是没机会嘛,您看我现在比我哥还壮实,都是干力气活儿赶出来的,只是有点吃不饱,每天都是填个大半饱而已。” 易中海看了看同行的其他人,然后又对吕二强说道:“我瞅机会看看吧,要是以后厂里有招工的机会就通知你进来,你还年轻,再在煤厂干活儿连媳妇都不好找。” “走吧,去买煤去,一会儿我们还要运回家呢。” 吕二强听了后高兴的带着大家去门市部。 买煤的过程并没有什么意外,除了各家一百斤的煤球,要一千多斤以外,再加上两千多斤块儿煤,剩下的都要煤粉,看在本厂工人的面子上,按煤铺的批发价算的,比市价低了一成。 等付完钱后又找煤厂专门运输的工人帮忙运回南锣鼓巷95号。 整个过程可谓是顺风顺水,这也解决了整个四合院的过冬取暖问题。 第149章 劝慰孙家 北京城的冬天越来越冷,到处都是光秃秃的树枝,充满沧桑感的城市也逐渐的挂上了一片白色,风雪是不会照顾任何人的,所以取暖就成了重中之重。 从煤粉买回四合院儿之后,所有人都在忙碌着,过冬的事,而孙家也在邻居们的注视下,花了几天时间,把搓煤球所要用的工具和材料全部准备齐了。 哪怕是雪小下来了,孙老头也在院子里扛着严寒搓煤球,这场景院儿里邻居们都看在眼里,而企且也觉得冬天搓煤球确实是一件苦差事。 这天易中海从厂里回来见到孙老头在自家屋檐下搓煤球,棉袄都没穿就两件衣服穿在身上顶着寒风,摇了摇头,跑进自己家里,找到跟老太太一起坐在煤炉子前说笑的李兰,轻声说道。 “兰子,你抽空去孙家跟李桂香说说,让她在孙老头搓煤球的时候弄个煤炉子在身边,最起码也要有热水喝,暖和一点啊。” “我看孙老头这个样子的弄,到时候身子冻垮了,该咋整?” “那不是让孙家更困难么?” 李兰抬起头,看着易中海,然后皱着眉,叹了一口气,“哎,我们咋没说过啊,这孙老头不听劝,我们有啥办法?” “你当桂香没有好好照顾孙老头啊?” “那是桂香要给孙老头烧个炉子,被孙老头训了两回,这孙老头倔得很,我们只能听之任之。” 这时候老太太抬起被煤炉子映红的脸,微微地笑着,“中海啊,你还是去劝劝孙老头吧,这桂香和连城都是晚辈,说话不顶用,老年人一旦犟起来,八匹马都拉不回,他还是很给你面子的。” “我们这些妇道人家也不好多说什么,毕竟这是孙老头的事情,可是你去就不一样了。” 易中海这才弄明白,然后老脸一红,“行,干娘,兰子,我去看看吧,这孙老头要是冻坏了可不值当。” 说罢就往外走。 易中海急匆匆的,几步路就到了后院儿,看着在屋檐下忙着的孙启祥。 这时候孙启祥瘸着腿坐在低矮的凳子上,然后把和好的煤粉、黄泥、锯末的混合物先用手捏成团状,然后把湿润的煤团放进一个球形底的筐子里,转着圈圈的晃动,让煤球自然的形成规则的球状。 而刚下班回家的孙连成跟在一旁不断地在地上将搓煤球的材料和均匀。 站在大雪地里的易中海心情有些复杂,这老孙家也是真不容易,要不是被逼的实在是过不下去了,哪会在这大冬天的干这些事情? 还是好好劝一劝吧,没准他们听进去了呢,只要孙老头不被冻坏了,那老孙家也会宽裕一点。 “哟,易大爷,你咋到后院儿来了?” “龙奶奶不是在你们中院儿么?” 孙连成刚直起身子准备歇一下的,抬起头就看到了易中海。 而易中海此时也被孙连成的声音打断了思绪,向前走了几步,到了孙家的门前,面带复杂的表情,叹了一口气。 “我是来找你们的。” 这时候孙老头听到声音也抬起了头,“老易啊,你来找我们有什么事么?” 说着还一脸窘迫的四处看看,门前被染得黑漆漆的地面,无处下脚的煤粉、黄泥、锯末和水混合物,占领了大片的地方,这让孙连成一脸苦涩,蜡黄的脸上满是皱纹,带着尴尬的表情看向易中海,“老易啊,你看这我就不请你进屋坐坐了,是我们招待不周了。” 这情况易中海怎么好意思再进屋,这不是耽误孙家的事情,同时也让孙家更是尴尬嘛。 “老孙,你们屋子我就不进去了,你们也不用这么客气,都是一个院儿的邻居,哪有这么讲究。” “我来找你们呢,主要是想劝劝老孙你在身边点个炉子吧,暖和一点,这在门口搓煤球,外面的风雪都往你身上飘,你是咋受得了的啊?” 孙启祥听了易中海的话,先是一脸的无所谓,然后又换成了一脸心疼的摆摆手,“老易,我都冻习惯了,不碍事。” “再说了,这烧煤炉子多浪费啊,本来就在干活儿,动起来了自然就暖和了,何必多折腾呢。” “这些煤粉等材料都是有数的,到时候是要分给邻居们的,我现在就烧了,不好计算啊,这不是占邻居们的便宜嘛。” “使不得,实在使不得啊。” 见孙启祥这么反对,易中海只好心平气和的劝说,“老孙啊,你一个人才能烧多少?” “身边点个炉子,暖和一点,还能时常有热水喝,而且你家的几个小孩子也能暖和一点点啊。” “你现在舍不得,冻坏了算谁的?” “你烧一点点的煤,大家也不会说什么,本来给你的分成就比市面上低很多,想必大家也不会有意见的。” 孙启祥听了易中海的说法,老脸憋得通红,“老易,大家都过得不容易,我不能占邻居们的便宜这是做人的底线,你不用劝了。” 易中海见孙启祥油盐不进的样子,也很头疼,闭上眼睛沉默了一会儿,然后又睁开眼睛,一脸痛惜的看着孙连成。 “老孙,你这是陷连城于不义啊。” 见孙启祥面带疑惑正准备发问的时候,易中海又趁热打铁,“老孙,你想过没有,你们现在家里还有5个小孩子呢,本来家庭负担就重。” “你要是再这么折腾下去,万一受了风寒,把身子弄垮了,还要不要治病?” “这些邻居们的煤球要拖到什么时候才能搓完?” “你要是生病了,是不是就成了家里的拖累?” “那样你们家的日子就会更难过。” 孙启祥听了易中海的话,笑了起来,“老易,谢谢你了,我本来就是家里的累赘,有什么好惋惜的,早点走了,连城两口子还轻松一点。” “老孙”,易中海厉呵道:“你这是在说什么狗屁话啊?” “你死了倒是干净,可是连城就要背着不孝的骂名了,他们两口子以后咋混?” “你们家几个小孙子孙女咋混?” “他大哥还没有确切的消息呢,你这不是给他们兄弟两个添堵么?” “你还没见到你们家的老大呢,就这么想走了?” 易中海见孙启祥情绪终于有了波动,又语重心长的说道:“老孙啊,你只是腿出了问题啊,其他地方不是好好的么?” “你手艺不是还在么?” “何必这么自暴自弃啊,要是照你这样的消极,那我们机械厂一年到头的出事故,那些残疾了的工人,还活不活了?” “最起码你的篾匠手艺是这条巷子远近闻名的吧?” “能不能凭着手艺给家里减轻一点负担?” “你好好的活着给家里的帮助大,还是你去了,或者生病了,对家里的帮助大?” 这下孙启祥有些动容了,一张老脸直抽抽,脸上沾染的煤灰,跟着跳动的肌肉颤抖,然后长长的谈了一口气,“老易啊,是我钻牛角尖了,我一直以为我腿瘸了,帮不上家里的忙,是累赘,。” “经过你这一说,我也想开了。” “只要我还好好的活着就能帮上家里的忙,好好的把几个孙子孙女养大,没准还能见到我家老大回来呢。” “放心吧老易,我以后不会作践自己了,谢谢你了。” 旁边一直听着的孙连成,这时候也送了一口气,感激的看着易中海,激动的情绪,配着一点哭腔,对易中海深深的鞠了一躬说道:“易大爷,谢谢您了,要不是您,我爹还不知道咋样呢,从他腿残疾了,一直活的很憋屈,我们两口子也着急,可是没办法啊。” 易中海摆了摆手,“连城,好好过日子吧,不用感谢,都是一个院儿的,我也也不想看着邻居家酿成悲剧不是?” “行了,我先走了,你们忙着吧,顺便记着点上炉子啊。” 易中海说完就大步朝自家走去。 第150章 许家的议论 易中海潇洒的背影,深深的刻在了站在门口的孙家三个大人眼里,他们眼中流露出了无法诉说的感激。 而跟孙家一墙之隔的许家一家四口却透过门口,把这个场景全部的看在眼里。 许大茂慢慢的把门帘子放下,跑进屋里,有些不解的问着自家老娘,“娘,这易大爷挺厉害啊,这几天院儿里不少人劝说都没劝进去,这易大爷一出马就解决了。” “还有这孙大爷也是,不就是腿瘸了嘛,哪有这么多的讲究?” “他们家那么困难了,烧一点点的煤,我们也没意见啊,孙大爷以前对我可好了。” “要是孙大爷家日子过得好一点我也开心啊。” 许富贵也叹了一口气,从煤炉子上拿起茶杯喝了一口,有些感慨的对着周美云说道:“是啊,这老易还是有本事的,人品也挺不错的,以往因为他们家是绝户,大家来往不多,可是这自打解放后,他老易在院儿里办的事儿,那是没有一件不让人佩服的啊。” “这老孙家也是倔人,以前咋没看出来他们的骨头这么硬呢。” 周美云抱着许凤莲,先是看了看怀里也带着疑惑和无辜表情的女儿,然后抬头看了看许富贵和许大茂。 颇为认同的笑了笑,“是啊,解放后,老易就跟变了一个人一样。” “这段时间我一直在娄家,对院儿里的事不太清楚,可是对于娄老板对于易中海的评价我还是听了一耳朵的。” 刚说完,许富贵就伸长了脖子,好奇的看着周美云,一副认真倾听状,连许大茂也瞪大了眼睛放下手里的小玩具,认真的看着周美云。 而周美云也不卖关子,继续细细的往下讲,“娄老板说这易中海啊,人很精明,勤奋好学,德行人品也不错,就是年初的时候跟特务有些牵连,整的有点可惜了,说易中海有些贪生怕死了一点,但也是很聪明的一个人,要是没有什么坏事落到他头上,那就可以相处,要是有了坏事落在他头上有些固执的易中海就会越陷越深,甚至钻牛角尖。” “不过这段时间我发现娄老板说的挺对,也挺会识人的。” “这老易前些年被院儿里邻居们排挤,过得也是挺苦闷的,一旦给了他机会,就会很快破局,这就是聪明人的厉害之处。” 许富贵听着自家媳妇说连娄老板也在家里讨论易中海这个人,还是有些震撼的。 而许大茂则是更好奇了。 周美云可没管着父子俩的表情,扭过头看向许大茂,仔细的跟他说孙家的事,“至于你孙大爷这个人吧,那是老实巴交的一个人,就靠着自己的篾匠手艺在四九城生存,活儿做的没的说,就是人一根筋。” “好不容易把两个儿子拉扯大,并且娶妻生子了,这突然先是老大被拉壮丁,音讯皆无,紧接着大儿媳被兵痞祸害自杀,最后又是自个残疾了,这一连串的打击,让他整个人的精气神儿垮了,有些自暴自弃,转不过弯儿来,很正常。” “但是他们家骨头硬那就是传统了,或者说普通底层的百姓的集体传统,毕竟人都是想要往好里发展的,他们家要是贪得无厌的在街坊四邻身上沾好处、占便宜,甚至借钱不还的耍赖,再弄些败坏名声的事,哪个敢跟他们交往?” “这样有好处的事都不会落在他们头上,那以后再也发展不起来。” “可是一旦骨头硬了起来,只用劳动换钱,不接受任何施舍,你看哪个不会高看一眼,凡是有能改善他们生活条件的机会,身边的熟人们会不会想到他,这样不是就有机会起来了嘛?” 见许大茂若有所思的点点头,周美云带上了温和的笑容,继续教育着许大茂,“这些都是我们中华民族底层百姓的生存哲学,越是坚强的底层百姓,越是骨头硬,除非是世道逼的他们活不下去,不然再大的困境,他们也会自己挣扎着生存,因为他们穷的只剩下骨气和面子了。” “所以啊,大茂,我不求你今后怎么样,你也是读书还不错的,以后发展不会太差,可是你要记住做人什么都可以丢,就是不能丢了名声和骨气。” 许大茂听着老娘的解释,跟小大人一样的站起身子,认真的点了点头,“娘,我知道了,我以后一定不会做败坏名声的事的。” 周美云翻了一下美目,县里暗道孺子可教啊,然后满意的笑了笑,又转头看向许富贵,瞪大了眼睛,满脸的嫌弃,没好气的说道:“你我就不说了,常年跟着那些狐朋狗友的混,算是没救了,但是你给我记住,不要干丢名声的事。” “你看这老易,自从开年北京城解放后,就开始在院儿里活跃了起来,直到政府宣传破除封建迷信开始,就到处掺和大事,不就是想要名声么?” “他过去头上戴着一个绝户的帽子,哪个都不敢跟他们家接触,但是他们家除了绝户也没什么不好的名声,这突然又是认亲照顾老人,又是为院儿里解决大事,又是照顾困难家庭。” “这一旦把好名声攒了起来,那今后身上的绝户帽子就不是那么显眼了,毕竟大家接受了他们家的人情,也不好再说什么坏话,反而更多的是对他们家的惋惜和敬佩。” “所以我怀疑这老易这个聪明人是算计好的,我可是听说买煤那天,咱们院儿里在机械厂上班的工人可是跟他道歉了的啊,这一弄,以前对老易家的排挤和不愉快就过去了,易家也可以正常的来往了,这说明大家不再忌讳他们家绝户的名声了,知道了吧。” 周美云的一番话,说的许富贵也忍不住震撼,“真是厉害啊,聪明人,实在惹不起,真是稍有机会就翻身啊,难道这院儿里邻居们就看不明白?” 周美云像看白痴一样看着许富贵,“哪有看不明白的,没有几个笨人,但是看明白了又怎么样?” “人老易家在院儿里做了什么坏事么?” “没有吧,既然不仅没有做坏事,还能给人带来好处和方便,就一个绝户的名声还能拦住易中海的发展?” “你就看着吧,这易中海今后还是会不断的提升自己的威望,聪明人是不会那么容易满足的,毕竟他们也不想再回到过去受排挤的日子了。” 周美云说完,然后看着露出若有所思表情的许富贵,也不再继续往下说了,“行了,你们好好琢磨一下,我去给你们爷俩儿做饭去了,真是苦命啊,白天在娄家伺候人,晚上还要回来伺候你们,真是半点都闲不下来。” “老许,你先抱着凤莲,我去做饭去。” 说完就把一脸无辜懵懂的许凤莲塞进许富贵的怀里,然后往厨房走去。 许富贵父子两终于松了一口气,无奈的笑了笑,真是家里一个强势的女人,实在是压力山大啊。 第151章 易家的决定 许家的事,易中海并不知情,回到家的易中海先是在门口抖了抖身上的雪,然后搓着手放下门帘,来到炉子前坐下。 而这会儿李兰进屋去做饭了,而老太太正坐在炉子前眯着眼,听着易中海进屋坐在炉子前的声音,老太太醒了过来,有些迷糊的看着易中海,“哦,是中海啊,回来了?” “孙家那边怎么样,说服了没?” 易中海先是把手在炉子前烘烤了一下,然后搓了搓手,给自己倒了一杯茶,满满的喝了一口,这才缓过劲儿来,“干娘,已经劝说过了,老孙也是钻牛角尖了,要不是我刚才去劝说,都不知道这老孙还有寻死的心思呢。” 老太太听了易中海的话,叹了一口气,“哎,这小孙啊,也不容易,才40多岁,各种悲剧就滚滚而来,连自己也残疾了,事情太突然,自然有些受不了打击了啊。” “一辈子要强的人,哪能受得了?” “我们白天在院儿里的都是女人家,也不好细细的劝说,而你们这些大男人也没时间去看看他。” “这段时间小孙自己也在屋里憋着不愿意跟人交流,一来二去的,就更消极了,你能劝说他把日子好好的过下去,也是一件好事。” “往后多走动走动吧,那以前也是一个挺开朗,大大咧咧的汉子,也幸好他大儿子没传回来坏消息,不然估计早都挺不住了。” “对了,你这段时间在忙啥呢?” 易中海笑了笑,“干娘,老孙家的事,我劝说过了,他也看开了,往后就自己过吧,我们也偶尔帮衬一下就行了。” “至于我自己,这段时间在厂里还是挺忙的,好多的青工想来要我收徒弟,我没松口,不过还是认真的教了。” “这点还是挺感谢东旭的,本来我是教育东旭的话,被他在厂里传了出去,然后厂里就再也没什么闲言碎语了,反而我的名声和威望还更上一层楼,以后有了名声,又有了对青工的点拨之情,算是彻底的站稳脚跟了,只要不出错,就没什么担心的了。” “再加上厂里的党课,天天回来的晚一点,您在家还好吧?” “有什么需要的么?” 老太太慈祥的笑了笑,“那就好,我还怕你在厂里跟以前一样,毕竟人不能被孤立的跟社会脱节啊,能在厂里站稳了脚跟就好。” “至于你的党课好好上吧,紧跟着政策走,对你是有利的。” “至于我老太太,每天有你们吃喝养着,吃穿不愁,哪有什么需要的啊,现在白天在你们家,有兰子陪着,也不无聊。” “你现在厂里稳定了,就把部分精力放在院儿里吧,我终究是不能陪你们多少年。” “只要威望名声起来了,就算受欺负,也会有人帮着点,我以前刚成寡妇的时候也是被污名化,各种想占便宜的,后来儿子都没了,更是说的难听,咱们南锣鼓巷以前哪一家不是非富即贵的?” “那时候世道乱,我能凭借暴力手段维持,现在就不行了,现在有政府管着,你只能通过名声下手。” “这样你才能给自己的以后留下一点保障。” “现在时代不同了,你不仅要多积累名声和威望,还要跟着政府的政策走,借着政府的政策法规保护自己。” “同时一定要学会干什么事都拉着院儿里的人一起,人都是从众的,一旦学会了团结起来解决麻烦事,那就会慢慢的习惯,你的话语权就在这过程中不知不觉的起来了。” 易中海虚心的听着老太太的话,时不时的点头。 心里不断地感慨,这干娘真是没认错,自己现在还没有什么头绪,只是有点想法,老太太就把路子给自己指出来了,从今往后有了清晰的认知,就好办了,再加上有徒弟家支持,有威望的老太太敲敲边鼓,也算不错吧。 易中海坐直了身子,放下茶杯,看着老太太,“干娘,您就放心吧,我一定按您说的办。” “现在在院儿里慢慢来,急不得,前几天在买煤的路上,何大清和袁家、赵家、刘家、钱家等都跟我道歉了,说是以后正常邻居相处,这就是一个好兆头,往后就不会在意我家没孩子的事了,先有来有往的,把关系处出来吧。” “提升威望要看时机,急不得的。” 老太太露出一副孺子可教的表情,“你说的在理,但是也有轻重缓急,就比如何家的,他们家的姑娘,天天跟着何大清去厂里食堂,也不是个事,抽机会跟何大清说说,白天把雨水放咱们家吧。” “既能省掉何大清的麻烦,也能通过孩子拉近两家的关系,不然我想找柱子做饭都不好意思,总归是欠人家的。” “既然院儿里大多数的家庭不计较你们孩子的问题了,那咱们先一家一家的来,力所能及的先解决别人家里麻烦事。” “然后遇到关乎院儿里的名声、人员的安危、政府的大事了,就要学会组织院儿里的人一起应对。” “慢慢的,邻居们欠了人情了,就不好意思反驳了。” “以前的一些大户人家在自家附近做善事,攒威望都是这么来的,你好好的复制就行,不懂的时常来问我。” 老太太把这些事情一一的细说,易中海认真的记在心里,准备以后慢慢的使用。 两人慢慢的聊着,不一会儿李兰就把晚饭做好了,易中海起身把炉子上的板子上收拾了一下,帮着摆好了碗筷儿,一家三人其乐融融的吃着晚餐。 席间,易中海把自己的现状,和老太太的说法,跟李兰说了一遍。 李兰先是震惊,然后是喜悦,再后来就是拼命的点头,眼眶里挂着水雾,看着易中海柔柔的说道:“中海,你放心吧,我不会拖后腿的,反正从今往后我们的处境就变好了,有老太太的教导,我们认真的实行就行。” “反正白天我在院儿里也没多少事,跟院儿里的妇女们拉关系,帮忙的事就交给我了,一些小事我能帮的就帮,大事就交给你来。” “咱们一起努力,争取在院儿里也站稳脚跟。” “至于照顾雨水的事,那算小事,反正我和干娘白天在家也没什么事,有个小姑娘在家也能热闹点,雨水现在也懂事了,很多事情都能自己做,也没什么麻烦。” 看到李兰信誓旦旦的支持,易中海也难得的笑了,有个聪明的贤内助,也是一件喜事啊。 第152章 路上遇袭 既解决了孙家的事,让孙家感恩戴德,又有老太太帮忙谋划,所以所以易中海还是挺满足的。 不过好心情很快就被打破了。 第二天晚上,易中海从党课上出来,已经天黑了,毕竟冬天天黑的早。 冬季的夜晚在街上走动的人并不多,当易中海走到离工厂不远处的一个拐角时,对面突然冲过来一群人,手拿棍棒朝易中海打来。 易中海慌张的看着对面,只见对面一行八个人都用黑布蒙着脸,立马心里产生了重重疑惑,自己这是得罪谁了啊?要这么多的人来堵我?最近我也没得罪人啊? 易中海一边思索一边想着反击的方式,同时还不断的往后退,可是很快对面不给易中海机会,几步就追了上来。 易中海只是空手,手里没有工具很难招架,只能用手里装着饭盒和水壶的挎包抡着反击,同时还带着恐慌和嘶哑的声音求救。 “救命啊……” “救命啊……” “有没有人啊?” 对面领头的汉子压低着声线,用沉闷的声调命令着,“你们几个弄快点,打断他一条胳膊,一会儿有人来了我们都逃不掉。” 对面的人手上抡着的木棒力度逐渐的加大,而易中海也眼看就要被打倒在地。 这时候在离易中海被打不远处,正在讨论今天政治形势课的袁建声和吕大强听到了前面的呼喊。 吕大强竖着耳朵,疑惑的问着身边的袁建声,“袁叔,前面好像是易大爷的喊救命声啊。” 袁建声也停了下来认真的听了一会儿,暗自思索,好像是老易啊。他这是遇到什么事了?怎么有点像打架的样子? 然后转头看向吕大强,急切的说道:“小吕,你快点去后边找巡逻的战士,当然找厂门口的安保人员也行,我去帮忙。” 说完就在路边找了一个手臂粗,三米多长,有些腐朽的木头就要往前冲。 这时候吕大强一把拉住袁建声,劝慰道:“袁叔,你年龄大了,体力跟不上,还是我去吧?” 袁建声一巴掌拍开吕大强的手,“小子啊,老易明显在挨揍,你才打过多少的架?” “我们那时候家里穷,为了生计打过数不清的架,我知道咋处理,你赶紧去叫人来帮忙,最好叫公安或者战士过来,老易这人规规矩矩的,也没跟谁有结仇的意思,一个人独来独往的惯了,我们不能让他受欺负。” 袁建声说完头也不回的就拿着木棒冲了出去,吕大强恼怒的原地跺了跺脚,赶紧转身跑去通知身后的巡逻战士了。 而袁建声飞快的冲到易中海打架的现场,拿起木棒就往围着易中海殴打的汉子身上抡,其中一个汉子被大木棒抡在背上,直接倒地,而袁建声还没放过,继续往下一个人的身上打去。 这时候那领头的汉子才反应过来,看着来势汹汹的袁建声,低沉的问道:“朋友,哪条道的?” “别多管闲事,我们你惹不起的。” “给个面子吧,不然我们连你一块儿收拾了。” 袁建声一句话也不回答,手上的木棒也不停,很快又打断了一个汉子的胳膊。 要知道哪怕是袁建声手上的木棒有些腐朽,可是也比打人的汉子手上的木棍粗不少啊,这一只手都握不住的大木棒打在身上,又岂是一般人所能承受的? 所以那些汉子停下了继续殴打易中海,然后转身跟袁建声对峙。 而这时候躺在地上的易中海见到身上没有了攻击落下,也反应了过来,脸上带着血迹,头发乱糟糟的,喘着粗气的看着手拿木棒一夫当关的,跟对面汉子对峙的袁建声,立马松了一口气,心里涌动出无比的感激之情强忍着头上和身上的疼痛,咧着嘴朝袁建声笑着。 “老袁,你怎么来了,可谢谢你了。” 袁建声看着易中海脸上难看的笑容,焦急的发出询问,“老易,没事吧?” “能不能起来?” 一边说着,一边还防备的看着对面的汉子,把木棒用一只手握着,一头夹在腋下,朝易中海走去,慢慢的把易中海扶了起来。 而易中海也在袁建声的搀扶下,艰难的瘸着一条腿从地上捡起一根掉落的木棍,然后朝倒地的汉子身上发泄式的抡了一棍子,然后又松开了袁建声,扯着难看的笑容回复道:“没事,你怎么来了?” 袁建声看着易中海的样子,摇摇头轻声说道:“刚听到你的声音就赶来了。” 而这时候对面的汉子看着他们叙旧,哪里还不知道遇到熟人了,暗道一声晦气,可不能再拖了,这两个人是熟人,离工厂有点近,拖得久了厂里就要来人了。 于是领头的汉子一招手,朝身边围着的人下达了攻击命令,“都给我上,我还不信我们还剩下6个人,就制服不了他们一个半的人。” 旁边的汉子听了命令,直接拿着木棍就往前冲。 双方很快就又纠缠到了一起,因为易中海刚才受伤,力气并没有最开始那么大,腿脚也不怎么便利,然后很快又被打倒。 而袁建声还需要一边分神照顾易中海,所以身上也狠狠地挨了几下,终于又一木棒打到了一个汉子的头上,让他失去了反击能力。 这时候袁建声已经顾不上易中海了,以为接下来他需要一对五,为了易中海不会被误伤,袁建声双手握住木棒,横着在前方用力扫动,逼退了几步对面的汉子,然后上前了几步,把易中海留在了身后。 领头的汉子见状有些恼火儿,可是今天又不能半途而废,一旦错过了今天的机会,那以后易中海不一个人走夜路了,任务就彻底完不成了。 于是一挥手,带头冲了上去。 袁建声在这一打五的过程中,也被对面的汉子拼着受伤,狠狠地挨了几下,可是身上的疼痛提醒着他不能放弃反抗,不然今天自己和易中海就危险了,只能咬牙坚持。 拼尽了全力,袁建声又打倒了两个人。 眼看袁建声就要体力不支的时候,不远处传来了密集的脚步声。 第153章 支援到来 “快点啊,就在前面。” 这时候袁建声也彻底的松了一口气,因为他听到了吕大强的声音,再加上这么密集的脚步声,显然来支援的人不少,只要坚持住,不让剩下的三个人逃走,今天的事情就算大功告成了。 而袁建声对面的黑衣蒙脸的汉子就有些紧张了起来,领头的汉子一看袁建声的表情就知道是有人前来支援了,咬咬牙,暗骂一声多管闲事,然后对剩下的两个汉子喊道:“来人了,咱们撤。” 可自己拼尽了全力,还挨了不少攻击的袁建声怎么愿意放过他们? 于是在对面的汉子转身准备跑的时候,几步冲上前去,改为木棒横扫,木棒的头部直接扫过对面三人的后背,右侧第一个先被打倒在地,而第二个一个踉跄继续稳住脚步往前跑,第三个比较轻微的晃动了一下,一刻不停地离开。 袁建声紧握着木棒继续咬牙追去,趁着第二个人,也就是那个领头的,他刚才被横扫的踉跄了一下,落后了几步,这怎么可能放过?于是又大步朝前一跨,把木棒斜向下从左边往右边狠狠地扫在了他的腿上。 那个领头的汉子凄惨的哀嚎一声倒地,抱着腿在原地翻滚。 而袁建声正准备继续追最后一个人的时候,却发现那个汉子已经跑远了,毕竟后面密集的脚步声越来越近了,他怎么敢留下,甚至连自己的领头人被打倒都顾不得了,只能回头看了一眼,继续向前跑。 眼见追不上了,袁建声只好把手里的木棒收回来竖在地上,然后扶着木棒喘着粗气,忍着身上的疼痛,摇着头巡视着倒在地上的7个或昏迷,或呻吟着的汉子,毕竟着眼看支援的人就要来了,可不能让他们逃跑。 恰好这个时候有一个已经醒过来的汉子在地上爬着准备逃走,这袁建声哪能忍,毕竟自己和易中海受了伤,要是在这最后紧要关头让人跑了,那自己两人不就白受伤了? 于是袁建声上前两步,用力一木棒抡在那人背上,然后那人昏迷了下去,袁建声这才放心。 可是袁建声不知道,一旁的易中海看着他大发神威,后怕不已。 易中海此时正在回忆过去有没有得罪过袁建声,毕竟这场面确实有点震撼,哪怕是袁建声的木棒比那些黑衣汉子的木棍粗,也更长。可是这确实有些吓人啊,还好自个儿没得罪这煞神,这袁家本来就人口多,要是再具有很高的战斗力,那就是横着走啊,真的好羡慕。要是自个儿家也有一大群孩子该多好? 就在袁建声在喘气,易中海在胡思乱想的时候,吕大强带着十几个持枪战士来了。 看着这地上横七竖八的躺着8个人,再加上一个人立在人群中的袁建声,这场面是怎么想怎么震撼。 连吕大强后面跟着的战士都有些目瞪口呆。 不过要不怎么说是上过战场的呢,那些战士的情绪很快就收了起来,领头的战士一挥手,“各位同志,你们去把地上躺着的人控制起来。” 那位领头的战士一声令下,其他的战士很快的行动了起来,用随身携带的绳索把地上的黑衣汉子绑成一串,正准备绑易中海的时候,吕大强这才恢复了呆滞的神情,上前对领头的战士敬了一个礼,“这位班长同志,你们正在绑的这个人是跟我们一个院儿的,他是受害者。” “而站着的那位也是我们院儿的,听到声音他过来支援,我就去找你们了。” 那位领头的战士这才挥挥手,让还在绑人的战士放过易中海。 然后自己转身走到扶着木棒,站在原地的袁建声面前,从上到下的审视了一遍,这才开口询问,“同志,你有两下子啊,叫什么名字,住在哪里,是做什么的?” 袁建声扶着木棒的手松开了一点,忍着疼痛转身站直了身子,深吸了一口气,看着这位领头的班长,很认真的回答,“这位班长同志,我是娄记机械厂的中级钳工,我叫袁建声,家住南锣鼓巷95号,也是我们厂党组织的预备党员。” “今天在厂里参加党员学习活动之后,回家途中就听到了刚才你们要绑的那位同志呼救,然后我来救援,同时让吕大强同志前去寻找你们,事情就是这样,至于为什么会打起来我并不清楚。” “至于我自己的身手是跟我父亲学的,当然也是占了我手中工具的便宜,毕竟一寸长一寸强嘛,那些黑衣人手里的武器并没有我的粗长”,袁建声仔细的跟对面的战士班长解答了自己的身手。 那位班长又看了看地面上的木棍,又仔细看了看袁建声手里的大木棒,嘴角不禁抽了抽。 然后恢复神情,对袁建声敬了一个礼,“同志,我询问完了,你先等一下,一会儿等我询问完另一位同志之后,我们派人送你们两位受害者去医院检查身体。” 袁建声对此表示理解。 那位班长又转身朝朝吕大强扶着的易中海走去,“同志,你叫什么,是干什么的?” 易中海揉着胳膊,顶着半边红肿的脑袋,深吸了一口气,艰难的回道:“班长同志,我叫易中海,也是家住南锣鼓巷95号院儿的。” “今天我下班后再厂里上党课,等我上完党课再回家的途中,被这些人冲上来给打了,要不是老袁来救我,我还不知道怎么样了。” “当时那个领头的汉子还喊着要我一条胳膊呢。” 易中海说完还指着绑在绳子最末短的那个黑衣汉子。 那位班长点了点头,“那你知不知道他们为什么打你,你最近有没有跟什么人结仇啊?” 易中海认真的思索了一下,“没有啊,我解放前因为受到排挤,都是独来独往的一个人,也就解放后,哪有什么仇人。” “至于解放后的事情,我现在在厂里还有院儿里人机关系都还不错啊。” “这点老袁和小吕可以给我作证”,说完还看了看袁建声和吕大强。 吕大强和袁建声对于易中海的说法也认同,站出来给易中海做了证。 那位班长听了整体的经过之后,又走到被绑成一串的黑衣汉子面前,让看守的战士摘下他们脸上的黑布,又扭头询问易中海,“这些人你认识么?” 易中海示意吕大强服他过去,然后在黑衣汉子的面前,瘸着腿一个一个的认真的辨认,最后摇了摇头,“不认识,这些人我都没有见过。” 这下这位班长也有些无奈了,没有线索,只能把这些人带回去审讯,本来如果是普通的矛盾可以交给公安处理的,可是这现场有两个预备党员,还有一个正在上党课的积极分子,那么会不会涉及到特务报复之类? 这时候那位班长一脸思索状,考虑了一会,点了点头,又对易中海和袁建声说,“易同志,袁同志,情况我们都了解了,先送你们去医院检查治疗吧,有什么新的情况,我们随时通知你们。” “同时你们要是想到了什么也及时跟我们沟通。” 那位班长说完后,便下达了命令,于是一个13位战士组成的班级立马就分成了3路,两人跟吕大强一起送易中海、袁建声去医院诊治,一位去上级汇报脱离巡逻路线的原因,剩下连班长在内的十位战士唤醒了昏迷的黑衣汉子,压着他们朝驻地走去。 第154章 住院的消息传回院儿里 分头行动后,易中海和袁建声在两位战士和吕大强的护送搀扶下往医院走去,袁建声因为腿没有受伤还能自己走动,可是易中海就有些难受了,他一条腿被打断,胳膊也受了严重的伤,最后只能由两位战士和吕大强轮流背着往医院赶去。 这时候离他们最近的,能治疗内伤和骨折的西医医院就是东城区道济医院。 说起这个道济医院可就有点年头了,最开始是1885年由美国基督教长老会办的妇婴医院,不远处的男子医院,1912年的时候两个医院合并成了道济医院,当时坐落在安定门交道口北二条36号,一直到1952年才改成北京市第六医院。 现在的话刚解放,道济医院里还是有一些外国医生的,目前是属于基金会管理的,军管会只是负责保卫工作,道济医院是一家综合医院,在当时还是很有名的,附近百姓称呼医院内的外国医生“蓝眼睛”。 等到了医院已经快十点钟了,先是值班的医生和护士迅速接待,然后给受伤最重的易中海检查,等经过协和医院的x光机照射后,检查结果出来,易中海腿部骨折,胳膊和两根肋骨骨裂。 然后又检查所受的内伤,易中海又是肾脏受损,脑部有轻微脑震荡,胳膊和背上、脸上都有不少的淤血。 一系列的检查过后,易中海被送进病房治疗。 而袁建声检查过后就比较轻微了,背部和胳膊有大量淤血,胳膊轻微骨裂,其他的倒是没有什么伤害。 等两人都被送进病房之后,吕大强就急忙往家赶去,这十点多了,自己三人今天这个时候还没回家,估计家人都等急了,而且易大爷和袁大爷因为受伤需要住院,也需要通知家属。 果真吕大强飞快的赶回家后,吕家、袁家易家都还没有睡,屋里的油灯亮着,昏黄的灯光提醒着吕大强加快脚步。 吕大强先是回到了自己家里,跟自己的父亲吕德成和弟弟吕二强打了一个招呼,在他们焦急、慌张的表情下,详细的说明今天的情况,然后草草的吃了一顿快要凉了的晚饭,然后就往中院儿走去。 而到了中院儿,正好看到李兰和李翠芬站在自己家的门口,而袁家的5个孩子也都没有睡,跟着等待易中海和袁建声的消息。 毕竟两家在院儿里问遍了在机械厂上班的工人,都不知道他们的消息,这才有些慌张。 看到吕大强来到中院儿,李兰连忙跑出来几步,慌张的朝吕大强问道:“大强,整个院儿就你和你易大爷、袁大爷没有回来,这现在你回来了,他们人呢?” 李兰一边问着,一边绕到吕大强的身后四处张望。 这时候李翠芬也冲了出来,跟着的还有袁家的五个孩子。 吕大强看着慌张的两家人,轻声跟他们解释。 惊险刺激的场景,对于两家人来说就是一个惊吓,整个过程听得他们七上八下的。 袁家的孩子听到自己的父亲一个人打倒了7个人,一个个的兴奋的跳了起来,至于听说父亲受了轻伤,那就跟没听到一样,尖叫着、惊呼着,说父亲是英雄。 李翠芬听了吕大强的话也松了一口气,先是狠狠地瞪了正在欢呼的几个孩子,然后又复杂的看向李兰。 而李兰这边听着易中海的情况,哀嚎一声,“中海啊”,然后就抱着头蹲下大哭起来。 这袁家的欢呼和李兰的哀嚎惊醒了中院儿的邻居们,当吕大强还不知道怎么劝阻李兰的时候,中院儿赵家和贾家的灯亮了。 过了一会儿,贾东旭和赵祖德一边披着衣服,一边打开门出来了,见到蹲在地上大哭的李兰,也有些不知所措,毕竟他们还没弄清楚情况。 赵祖德倒是知道他们三人在厂里上党课,提前回家了,对于后面的情况更不清楚,而贾东旭则是每天早上跟易中海一起去上班,晚上自个儿下班提前回来,更是不清楚易中海的情况。 一行人就这么尴尬的站着,不知道什么情况也不好劝阻。 又过了一会儿前院儿和后院儿每家都出来了一个男人,披着衣服,拎着马灯,来中院儿看情况。 众人不解的询问什么情况,吕大强只好又把今天打架的事跟大家说了一遍。 这时候大家才弄清楚现状。 可是李兰是妇女,这些在场的大老爷们儿也不好上来直接劝阻,就这么僵持着。 最后赵祖德看不下去了,来到李翠芬的面前,轻声的劝说,“袁家妹子,你去劝劝李兰吧,我们大男人的不合适。” “你说这大晚上的,让李兰一个人在这哭,想什么话?” “大家明天还要上班的上班,上学的上学呢。” “你家老袁是救人受的伤,伤也比较轻,几天就出院了,没多大的事,你就大度点吧。” 有了赵祖德带头,其他的男人们也纷纷劝说,连袁家的大女儿袁久菊也鼓起勇气,用清脆的声音劝说,“娘,爹是大英雄啊,是见义勇为呢。” “咱爹受伤不重都打倒了八个大坏蛋,军管会和厂里肯定有奖励的。” “再说了,易大爷也是我们的邻居啊,也不可能见死不救对吧?” 而袁家其他的孩子也正在蠢蠢欲动准备劝说。 李翠芬先是看了看自家的孩子,又在院儿里的邻居们脸上扫过。 最后叹了一口气,走到李兰面前,把她拉了起来,很认真的看着李兰的眼睛,“兰子,我家老袁跟你家老易是一起受伤的,也幸好他去的早,没让老易受更大的伤害。” “老易虽然受伤很重,可是修养几个月就会康复啊。” “你别担心,等老易出院了就是又健健康康的了,我们现在当务之急是给他们送饭去,他们两个晚饭还没吃呢。” “至于你们家老易为什么会被人围殴,要等军管会的调查,放心吧,没事的。” 李兰听了李翠芬的话,用袖子擦了擦眼睛,愧疚的看着李翠芬,“对不起,拖累你们家老袁了,要不是我家老易,你们家老袁也不会受伤。” 说着还诚恳的跟李翠芬鞠躬道歉,这让李翠芬心里最后的一丝不快尽去,心里暗暗地叹了一口一,哎,谁让自家老袁赶上了呢,要是没有老袁,这老易估计以后就废了吧,也算是做好事积德行善了吧,都是邻居,谁看到了不会帮上一把? 6月份的时候老易还救了隔壁院儿的年轻人呢,都是街坊邻居的,自己怪罪易家也确实不好。 李翠芬扶起还在鞠躬道歉的李兰,心情复杂的说道:“兰子,算了吧,都是邻居,应该帮的,没几天我们家老袁就康复了。” “你看我们家的孩子正因为老袁的助人为乐,兴奋着呢,咱们啊,看开点。” “走吧,准备准备,我们带一些换洗衣服、毛巾、牙刷、脸盆,再整点儿吃的,去医院看他们去。” 这时候李兰才想起来自家的老易还在医院没吃晚饭呢,连忙鞠躬跟院儿里的邻居们道歉,“各位街坊们,这大晚上的打搅的大家的睡觉了,是我李兰的不对。” “刚才我听说老易受了重伤,在医院躺着,有些悲伤过度,吵到了大家,我跟大家赔不是了。” 然后不停的朝四周围着的人群道歉。 对于这情况大家还能说啥呢? 谁家还没遇到点麻烦事呢? 再说了老易人也不错,就是倒霉了一点儿。 何大清粗着嗓子说道:“兰子啊,别道歉了,赶紧去医院吧,带点钱,拿好住院的东西,再弄点热乎的饭送过去。” 又转头看着贾东旭,“东旭,你陪着你师娘和你袁家大妈一起去医院吧,明天我给你请假。” 院儿里其他的邻居们也都符合着何大清的话。 而贾东旭哪怕是有点不情愿,也只能因为孝道,跟着去了。 李兰见邻居们并没有多在意,就回家收拾东西去了,而李翠芬也一样回家收拾东西了。 等过了10分钟,两人在院儿里会和,然后带着大包小包的准备往医院走,贾东旭只能跟着,最后孙连成也跟着护送,顺便拿东西。 等他们四人离开院子,在院儿里的男人们商量了一下明天中午去医院看易中海,这才才散去。 第155章 病房送饭 从南锣鼓巷到“道济医院”需要半个小时,顶着寒风一行四人到了医院。 医院里的易中海头上被剃掉了部分头发,然后清洗伤口再上药包扎着,腿上也加了夹板用来先固定骨折的伤腿,左胳膊还打着石膏,在医院观察。 而李兰一进医院病房,就看着易中海那个被包裹成白色的脑袋,布满了乌青的眼眶和红肿的脸,李兰一下子就忍不住了,飞速的放下东西,然后扑到易中海的床边,抽泣着不停地抹眼泪,拉着易中海的手,脸上写满了担心。 “中海,你还好吧,医生咋说?” “是什么人这么丧尽天良啊?” “当年在日本人手上,也没受过这么狠的伤啊。” 李兰的手用的力气很大,易中海本来身上就有伤,再加上手上也磕碰了一些,只是受伤较轻,没有包扎而已,这被李兰紧紧的握住,又碰到了伤口,让易中海疼的只抽冷气。 “兰子,你轻点啊,我手上也有伤,疼啊。” 李兰听着易中海的话,仔细看了看易中海难受的表情,然后又低头看了看自己握着的手,只见上面确实有些红肿,还有部分擦伤的痕迹。 李兰停止了哭泣,尴尬的看着易中海,“中海,我刚才没有注意,你的手没事吧,医生咋不给你包一下呢?” 易中海扯着难看的笑容安慰着李兰,“没事,受的伤不严重,擦了点红药水,毕竟要是再把手包起来,那上厕所,吃饭就有些不方便了。” “至于被什么人打的,我还真不知道,毕竟我没跟谁结仇啊。” “那些人一看就是冲我来的,让我百思不得其解啊。” 易中海有些迷茫的想半天,最后还是没什么结果,而李兰那就更不清楚了。 最后易中海摇了摇头,扭过被包裹严严实实的脑袋,看着李兰,“兰子,有没有带饭过来啊,快要饿死了,晚上晚饭还没吃呢。” 李兰这才反应过来,刚才光顾着看易中海,把老易晚上还没吃饭的事给整忘了。 立马起身去找晚饭去了。 而这个时候同病房的袁建声已经开始大口的吃饭了,这袁建声是两只胳膊都受了伤,打了石膏,正被李翠芬一口一口的喂饭呢,毕竟李翠芬在院儿里的时候就知道袁建声的伤势并不重,休养一段时间就行了。 所以李翠芬看着哭的不成样的李兰也不好说什么,说多了就是有落井下石的感觉。 在李兰和李翠芬他们来之前,整个病房里面现在就只有易中海和袁建声两个病人,所以他们还是有点无聊的,正好这边贾东旭和孙连成也在这,难得聊聊天。 “东旭,连城,难得你们跑一趟,有心了”,易中海一边吃着李兰喂得饭,一边对贾东旭和孙连成,含糊不清的说道。 贾东旭这时候也不好表露出什么不好的想法,毕竟这易中海是自己的师傅,对自己还不错,只是耽搁了自己的睡觉而已,还是好好的伺候着吧,“师傅,瞧您说的,我是您徒弟,您受伤了,我还不过来这像什么话?” “您就放心吧,这几天我请假在医院陪着您。” 孙连成也站出来跟易中海打招呼,“易大爷,我今天过来,也算是想陪着您过夜的,听说您受的伤比较重,干啥都不方便,这不正好我来帮帮忙。” “您帮了我家那么多,我也该做些力所能及的事情,让您没有后顾之忧,早日康复。” 易中海听了两人的话,也是一阵感动,暗道,自己带的徒弟真不亏,连成也不错,没辜负自己对他们家的好,不过我这又不是家里没人,还是不要耽误他们上班了吧,大家都不容易,想了一会儿,易中海摇摇头,“东旭,连成,谢谢你们来看我,至于在医院陪床还是算了吧。你们白天还要上班呢,都是要养家的人了,尤其是你连成,你们家还有你爹和5个小孩子,你放心让他们在家?” “心意到了就行了,再说了兰子在这呢,而且医院还有护士,哪用得着你们?” “一会儿就回去吧。” 本来易中海想说有自己的徒弟床前陪着就行了,可是有孙连成在这也不好打击人家,毕竟孙家欠了自家的人情,人家想趁机会还一部分,要是让孙连成走了,然后换成贾东旭一个人在这,人家孙家还以为自己瞧不起他们家呢,就冲着老孙那副硬骨头,到时候还不知道发生啥事,还是都不要留在这了吧。 易中海刚说完贾东旭就如蒙大赦,哪怕是心里开心的很,也不能表露出来,毕竟谁让自己是徒弟呢,还是传统式收徒,是要在师傅床前伺候的,而现在师傅想让自己回去,那不是歪打正着了? 贾东旭不知道易中海说的是真是假,还是脸上带上了一丝悲伤,“师傅啊,我是您徒弟,您受伤,我不在身边服侍着,外人咋说啊?” “您就当给我保留一点名声,今晚让我在这陪着吧,反正您现在受伤了,上厕所也不方便不是,有我在这帮忙伺候,也能顺手啊。” 而旁边的孙连成正准备说话的时候,易中海又打断道:“东旭,算了吧,我又不是老了,动不了,等我出院了你再过来伺候吧,在医院离院儿里和工厂那么远,咱们还是不要来回折腾了,反正有你师娘在,每天给我送饭就行了,你们该忙你们的就去忙,我这边用不着。” 见易中海实在坚定的不改主意,孙连成有些沮丧,贾东旭有点暗喜。 这会儿趁易中海他们聊天的机会,袁建声那边已经吃完饭了。 袁建声笑呵呵的看着易中海他们这边的动静,“老易啊,你是有福的,有徒弟忙前忙后,还有小孙也知道感恩,前来帮忙,你就好好的享受吧,人家也是一份心意。” 易中海连忙摆摆手,“那哪成,谁还没点事情了,大家都要养家糊口,我这让你受伤耽误了你的工作就已经很是过意不去了,哪还能再拖累他人?” 趁袁建声还没回话,易中海又转头看着李兰和贾东旭,“你们两个替我跟老袁道个歉,感谢一下他们吧,人家为了救我,还因为受我前脸而受伤,还耽搁了别人的工作。” 李兰把碗筷儿放一边,走到袁建声的病床边儿上,先是鞠躬感谢袁建声对老易的救命之恩,然后又问候袁建声的身体,祝他早日康复。 而贾东旭这边也差不多。 袁建声笑呵呵的摆了摆手,“没事,我的伤并不重,养一养,又是一条好汉。” 孙连成也走过来笑着对袁建声说道:“袁大爷,谢谢您嘞,易大爷是我家的大恩人,而您又是易大爷的救命恩人,我这人嘴笨,往后您要是有什么需要言语一声,我一定给您办到。” “同时也祝您早日康复。” 袁建声听了孙连成的话,也笑呵呵的给予回应。 慢慢的病房里面六人开始说笑着,等易中海吃完了饭,李兰扶着易中海去上了一个厕所,然后给易中海擦洗了一下脸部。 之后李兰李翠芬等四人就在易中海和袁建声的催促下回家去了。 第156章 病房里的商量 等李兰他们离开医院,易中海和袁建声聊了一会儿天就睡下了。 第二天一早,太阳照进病房,易中海醒了过来,迷糊着揉了揉眼睛,然后身上阵阵剧痛侵袭着每一处神经,深入骨髓的肿胀疼痛感,让易中海有些受不了,左右摇摇头看了看,顿时看到了袁建声正坐在病上上。 易中海尴尬的笑了笑,“老袁,你这么早就起来了啊?” “不好意思哈,我睡过头了。” 袁建声笑了笑并没有在意,还爽朗的朝易中海说道:“老易,你受伤比我重,通过睡觉来恢复元气是正常的。” “我现在的伤处就有些肿痛、瘙痒了,更别说你的伤情比我重那么多。” “我就是醒来无聊而已,往常每天早起习惯了。” “你要上厕所不,我去给你叫人?” “本来我都能送你去厕所的,只不过我现在两只胳膊使不上劲儿,而你胳膊也受伤了,要是半道儿把你给摔着了,那就罪过了。” 易中海侧着头看着袁建声,歉意的说道:“老袁,是我的拖累让你受罪了。” “现在我还不想上厕所,过会儿再说吧。” 他们正聊着的时候,李兰推开病房的门,手里拿着早餐进来了,后面还跟着李翠芬,袁家的两个上高中的孩子,袁久菊、袁久强。 李翠芬大大咧咧的笑道:“哟,您二位醒了啊?我还以为需要我们来叫你们起床呢。看样子你们的气色还不错,是好事啊。” 这时候袁久强和袁久菊越过李翠芬和李兰,先是冲到易中海的病床前,规规矩矩的鞠了一躬,“易大爷好,祝易大爷心情舒畅,早日康复。” 易中海抬起头,看着两个很有礼貌,跟金童玉女一样的孩子,心里羡慕不已,微微笑道:“久菊、久强,借你们吉言,易大爷一定早日康复,你们去看你们父亲去吧。” 姐弟俩闻言,跟易中海告别,一头扑在袁建声的怀里,过了一会儿才抬起头,从上到下的打量着袁建声。 眼神里流露出的敬佩和好奇那是怎么也遮不住的。 袁建声提起没有打石膏的那只手,在姐弟俩的头上胡乱的摸了摸,宠溺的问着,“你们接地怎么来了?你们的弟弟妹妹呢?” 袁久菊拍开袁建声的手,娇哼一声,“老爹,我们的学校离这里不远,顺道来看看您,一会儿就要去上学了。” “至于弟弟妹妹们,他们学校离这里太远了,要是再来看您,早上上课就迟到了,不管他们早上怎么闹腾着想来看您,我们都没同意。” 袁建声这才点点头,“行,看完了吧?我也没掉一块儿肉。” “你们赶紧上学去,要是迟到了,看我出院不好好收拾你们,赶紧滚蛋。” 姐弟俩见袁建声强硬的赶他们走,再也不好多待了,先是整齐的祝自家父亲早日康复,然后转身离开,期间还一步三回头的看着袁建声。 袁建声哪还不知道他们的心思,既感动,可是又不能耽搁孩子的学业,于是就扬着手,做出要打人的动作。 这下吓得姐弟俩抱着书包,直接冲出病房。 这边易中海早已经被李兰扶了起来,靠在床头上,正神情复杂,羡慕的看着袁家父子们打闹。 等袁家的两个孩子走了之后,袁建声看着易中海的表情,立马就知道怎么回事了,老易家对于孩子现在已经成了心病了,这会儿还真不能随便往易中海的伤口上撒盐。 只好重新找个话题,“老易,昨天那些人是什么情况你真不知道?” 易中海坚定的摇摇头,“老袁,我真不知道,我也没跟谁结过仇啊,一直都是本本分分的,也就是今年六月份的时候,在天桥市场买东西碰到过东霸天张德泉欺负隔壁院儿的小辈儿,然后找公安把他送进去了。” “这后来在厂里又跟我以前的师傅梁万福闹过不愉快,其他的就没有了啊?” 袁建声听了易中海的说法,没有立刻回应,而是仔细的想了想,过了一会儿,袁建声皱着眉头,“你说的两件事我们全院儿都清楚,不过这两人还真有可能。” “东霸天手下有不少的人,没准调查到你了,来报复,而梁万福师傅虽然这短时间没跟你起冲突,可是也说不准,最起码梁师傅的性子有些烈。” 说到这袁建声又停下来了,沉思了一会儿,“这两人都有嫌疑,不过东霸天那边的嫌疑大一些。” “也幸好昨天晚上连带着领头的那个汉子,才跑掉了一个人,其他7人都被抓了。既然想不通,我们还是等军管会的审讯信息吧,我还就不信了,7个人会审不出一点东西。” “不想这些了,咱们洗洗吃饭吧。” 易中海也无奈的点点头。 紧接着李兰和李翠芬分别给自家的男人用热水擦洗。 不过袁建声的伤势比较轻,能洗手脸、刷牙。易中海就有点难受了,脸上一碰就疼,手上有擦伤,还不能沾水,只能让李兰用热毛巾简单的在脸上擦了一下。 吃过早饭,李兰先是送易中海去上了个厕所,然后就跟李翠芬一起回院子了。 他们两个也不轻松。李翠芬要准备中午孩子们放学回来的午饭,还有袁建声的午饭。而李兰中午还要伺候老太太吃饭,然后才能给易中海送饭。 上午易中海和袁建声两人没事的时候,就在医院里有一搭没一撘的聊着,好打发时间。 期间两人还趁着护士给他们换药的途中,又跟人聊聊,找人搭话儿。 等护士走后,两人聊着聊着,又开始聊钳工的事。一旦说道专业上的事,两个人就不怎么无聊了。 从理论到作图,再到手法和加工工艺,包括材料和加工刀具、下手的力度,简直无话不谈。 一直到了中午,还没停下。 突然病房外热闹的人声打断了两人的谈论,两人都好奇的看着病房门口,静悄悄的听着。 结果还听到了不少熟人的声音,等病房的门被推开后,简直一个大大的惊喜落在了两人的头上。 第157章 邻居们送礼 病房的门被打开,迎头而来的就是何大清,在后边还跟着乌压压的一群人。 这让易中海和袁建声非常的震惊。 等人群都进入病房了,两人仔细的瞅了瞅,才发现院儿里每家每户都来了一个人,手里还提溜着不少的东西。 何大清大大咧咧的,走到二人中间,从上到下的打量了一下两人,“老易、老袁,身子咋样了?” 袁建声笑了笑,“老何啊,没什么,我的伤不重,就是简单的骨裂,最严重的是老易,他的腿骨折了,估计要养很久咯。” 易中海没理会袁建声的取笑,咬着牙,忍着背后的疼痛,坐直了身子,朝围在四周的邻居们拱了拱手,“多谢大家来看望,我和老袁过段时间就康复了。” “现在身上有伤,原谅我们两个不能下床行礼表示感谢了,等我们的伤好了,再感谢大家。” 袁建声这时候也强撑着抬起自己被包裹着石膏的双臂,艰难的拱了拱手,“谢谢大伙儿前来看望,我老袁感激不尽,往后有啥事,大家言语一声,我老袁一定到。” 易中海也补充了一句,“我也是。” 这时候何大清才点点头,把手上拎着的东西,一人一份分别放在两人的床下,还在床上一人放了两万块钱,笑呵呵的说着,“老易、老袁,这是我的一份心意,祝你们二人,开开心心的,早日康复,我在厂里等你们来上班,哈哈。” 易中海忍不住笑道:“就你老何没个正形儿,行了,你的这些点心水果儿我收到了,钱你就拿回去吧,都是邻居,不用这么客气。” “大家都挺不容易的,你还是留着钱养你家的小雨水吧。” 易中海一边说着一边还把钱往何大清的手上塞。 袁建声也拿起钱一边往何大清兜里揣着,一边推辞,“老易说的对,东西你买了,我们收下,可是钱我们不能要,都是邻居的,这么客气干什么?” 何大清死活不收,还使劲儿的往后退,“老易、老袁,也正是我们都是邻居,所以才给你们点钱啊,俗话说伤筋动骨一百天,这段时间你们养伤,那收入就断了,你们不养家啊。” “行了,咱们也甭客气,你们踏踏实实的收着,这是我的一份心意,你们别推辞。再推辞可就不把我当邻居了啊。” 何大清说完就往后面退去。 紧接着赵祖德就上来了,把手上的罐头、点心、水果放在床边,又分别拿出五万块钱给塞进二人手里,死死的捏住二人的手,“你们别推辞,收了何大清的,不收我的,就是瞧不起我们赵家。” 见易中海和袁建声犹豫的表情,轻声笑道:“你们知道我工资高,这点钱不算啥。都是十几年的邻居了,遇到了事,咱们还不能帮一把?你们放心收着吧。” “人情往来嘛,我们家要是遇到事了你们也会一样的。” “现在你们要休息,没法工作,咱们不帮一把咋办?” 易中海和袁建声情绪这才有一点缓和,赵祖德才松开手,“这才对嘛,你们好好收着吧。同时呢,我也祝你们无忧无虑,早日康复。” 赵祖德说完就退到后面去了。 这时候闫埠贵走上前来,把手上的花生、水果、腊肉,分成两份放在床边,然后分别递给易中海和袁建声一人一万块钱,有些尴尬的笑了笑,“两位别见怪,我家不宽裕,就只能送这些。” “你们就好好的收下,当成我一份心意,要是推辞的话,就不给我面子了。” 易中海看了看面带尴尬的闫埠贵,叹了一口气,“老闫,你家不容易,就算了吧,你这弄得我真不好收啊,闫大娘还在治病呢。” 闫埠贵很严肃的直起身子,“老易,我家难事一回事,可是不代表邻居遇到事了,就要袖手旁观,都是邻居,谁没遇到点难事?前段时间我们家生老二的时候,院儿里哪家没有上来帮忙?” “行了,就这么定了,不许推辞。” “我老闫本事不大,但也在这里希望你们放宽心,好好的在医院休养。至于你们家里要是有事了,我们这些邻居都会帮忙。现在就祝你们心情愉快,早日康复吧。” 闫埠贵说完就往后退去。 这时候袁建声又看了看其他的邻居,没有一个人的手上是空的,立马就叫住了闫埠贵,“等等,老闫,你停一下,有个事麻烦你。” 闫埠贵又转身走了回来,看着袁建声。 袁建声一只手拉住闫埠贵,笑着说道:“老闫,这邻居们都带了不少的东西,我和老易两个现在受伤,担心记混了,就麻烦你给我们两家记一个礼单。我这脑袋昏沉沉的,要是记错了那就闹笑话了。” 闫埠贵点了点头,开心的笑了起来,“放心,这个我擅长,我去找护士拿两张纸去。” 闫埠贵说完就快速穿过病房里的人群,跑了出去。 这边其他的邻居听了刚才袁建声的话,没有立马上前送礼,而是你一言我一语的问候两人身体情况,并且送上了自己的祝福,祝两人早日康复。 过了一会儿闫埠贵回来了,拿着两张纸,先是把之前何大清、赵祖德和自己送的礼先记上。 这时候刘海忠看情况差不多了,挤到最前面,朝闫埠贵喊着,“老闫,老闫,我先来,你给记上。” 闫埠贵趴在床边的小柜子上,看了刘海忠手上的东西一眼,分别在两张礼单上记上,公鸡一只,白梨两斤,现金五万元。 然后刘海忠在床边放下礼物,走上前去,把钱分别递给易中海和袁建声。 易中海一看,有些不高兴了,“老刘,你这给多了吧?这五万块钱呐,你家还怀着孩子呢,日子不过了?” 刘海忠笑了笑,“嗨,老易、老袁,你们别担心,我本来就是中级工,而且还是锻工,工资本来就比你们高,还加上高温补贴,够了,够了,你们收着吧,这是我一分心意。” 见刘海忠这个坚定,两人也只好收下。 接下来后面就是其他的邻居们,纷纷上前来,先到闫埠贵那里记礼,然后给易中海二人塞钱。 不一会儿的功夫,病床两边就堆满了礼物。 邻居们礼物刚送完,这时候李兰和李翠芬过来送饭了。 邻居们只好跟易中海和袁建声告辞。 易中海朝邻居们拱了拱手,“谢谢大家老看望我易中海,大家的情分我易中海不会忘。” “我这身子不合适,就不能送大家了。大家慢走,别上班迟到了。” 袁建声也拱手感谢邻居们。 最后一行十几人,在李兰和李翠芬的相送下离开了医院。 大家别觉得这到医院送礼奇怪。 在以前要是邻居们受了伤,要养伤的话,其他的亲友、熟人,都会前来看望,带上礼物和力所能及的礼金。 因为一旦受伤,家里的生计短时间就断了,邻居们这种做法对于伤者来说是一个保障,哪怕不多,也能缓解伤者的压力。 等患者康复之后,又会请送礼的人到家好好的吃一顿,一来是感谢,二来是通知大家自己康复了。 这是传统的礼仪和人情往来,毕竟突然的遇到意外,一旦断了生计,伤者家人就难过了。 大家送礼、看望,是一种美德,也是一种互相的扶持,毕竟没谁不能保证自己不出意外。 第158章 厂里来慰问 等院儿里来医院看望的邻居都走了以后,易中海和袁建声上了一个厕所就回来准备吃中饭。 李兰用大瓦罐拎了一整罐的鸡汤过来,另一只手用饭盒装的是炒白菜和米饭。 而袁家那边就是单纯的米饭和两个炒菜了。 李兰先把床头的小桌子搬到两张病床的中间,然后把瓦罐放在桌子上,然后笑着看向袁建声,“老袁大哥,给你盛一鸡汤。” 袁建声连忙摇头,“不用,不用,中午有我家翠芬做的饭够了。” 李兰又看向李翠芬笑着说道:“袁家嫂子,给袁大哥盛碗鸡汤吧,我本来就做的他们两个的。” 李翠芬也跟着拒绝,“兰子,你别破费了,老易伤的那么重,给他好好补一补吧。” 李兰有些急了,“老袁大哥,袁家嫂子,我真的是专门做的。” “要不是老袁大哥救了我家中海,还不知道他能不能全乎儿的回来,而且为了救中海还受了这么重的伤,你们要是不接受我真的不知道该咋面对你们了。” “这段时间我给我家老易和老袁大哥好好补补,就当我们尽一点心意。” 袁建声听了李兰的话,有些无语的看着易中海,笑着说道:“老易,跟你媳妇说说,别破费,我的伤不算重,都是邻居,救你是应该的。你说你们两口子客气个啥?” “今天这鸡汤我就收下了,不过后面就算了吧。老易你受的伤重,比我要晚康复很长时间,三四个月还没法工作,你说你们要是没了收入,光吃老本咋行?” 易中海笑了笑,也忍着脸上的疼痛扭过头,看着袁建声,“老袁,你救我受伤,我们家养着你是应该的,总不能因为我受伤,让你们自己破费吧?” “这没这个说法啊。” “要是本来该我们花的钱我们都不花,那传出去我咋做人?” “至于钱的事,您就放心吧。6月份我从老家不是带了那么多的海货么,那些全部卖掉了,纯赚了一千多块钱,我们两个人的营养费,医疗费足够了。” “再说了,等昨天晚上袭击我们的人被查清楚了,该有我们的补偿不会少的,这点您就放心吧。” 易中海这一说就弄得袁建声不好推辞了,确实这个钱易中海要是不花,传出去那还真成了忘恩负义的人了,一旦名声坏了那是就都救不回来。 而且自家还有五个孩子上学的钱,一个老人的养老钱,这些都是大头,本来日子就过得紧张,要是再让自家出所有的费用那就有些扛不住了。 袁建声仔细的想了想,最后无奈的只能答应易中海的说法。 李兰见状赶紧接过李翠芬手里的碗,然后给袁建声盛了满满一大碗。 然后两个妇女伺候着自家的男人,有说有笑的吃起了午饭。 等桌上的饭菜吃完了,李兰两人才迅速的收拾起了碗筷儿。 而易中海和袁建声两人又开始谈论起来钳工技术,这让在场的两个妇女不约而同的摇了摇头。 见到两个人谈论的兴起,李兰二人也没有打断,反而是拿起了院儿里邻居们送的礼单开始看了起来。 现在两家的礼单上的数字完全一样,毕竟是院儿里的邻居们一式送了两份。 最后李兰一算账,现金有31万元,其他杂七杂八的礼物堆的更多。 这就让李兰有点头疼了,“袁家嫂子,这我们两家欠院儿里邻居们人情可不少啊。你看看这礼单,按平均算下来每一家都花了4万多的钱,还有这赵家、钱家、贾家,他们拿的都是大头。” “这些现金咱们收着,可是这些吃的咋办?” “水果和罐头、点心可以留在医院,这其他的活鸡、腊肉、排骨、干货也有不少啊,我们两个人都不好拿回去哟。” 李翠芬也点了点头,“是啊,就我们两个还真很难拿回去,本来还有这么多的碗筷儿要收拾呢。” “还有这人情往来的账,也不少啊。” 最后易中海有些看不过眼了,笑着说道:“你们女人也是事多,既然一次性拿不回去,这不还有接下来几天么?再说了这老袁在厂里的人脉也不小,估计接下来几天还有人送礼,所以你们急个啥?” “该还的人情,我们大老爷们儿来,不用你们操心。” 袁建声也在旁边认同的点点头。 这下一栏和李翠芬不再说这个事了,而是很默契的对地上的礼物进行分类,然后把活物和食材先挑一边儿,等全部弄好了,两人才收拾收拾告别易中海、袁建声,相约往家赶去。 下午的时候厂里来人慰问了,领头的就是娄振华和马书记。 娄振华穿着厚厚的大风衣,戴着皮手套,头戴大皮帽,脚穿大皮靴推开病房的门就走了寄来,手里还拎着一些补品,后面马书记也穿着厚棉袄,把自己包裹的严严实实,至于再后面就是一些跟一种花相熟的管理人员了。 娄振华先是爽朗的一笑,然后打开很有磁性的嗓子,温和的说道:“今天我们来看望两位英雄来了,要准备的东西有点多,来的晚了点,请见谅啊。” 娄振华的这番话,整的易中海一头雾水,心想这娄老板说的有些奇怪啊,要说袁建声见义勇为算是大英雄的话,那自己这算什么? 自己可是挨揍的啊。 娄振华看着易中海疑惑的的表情,立马猜到怎么回事了。 娄振华嘴角拉向耳后,一脸神秘的笑了笑,“容我先卖个关子,今儿呢我是来看你们的。” “考虑到你们受伤,三个月不能工作,厂里给你们每个月发20万的补贴算是你们的工资吧,要是按你们不上班就发全部工资,厂里其他工人就会有意见的。” “同时厂里还给了你们一人50万的奖励,你们先别问,一会儿让马书记说。” “剩下的就是我们这些领导来看你们的,我个人给你们发上20万的慰问,你们别嫌弃少就是了。” 娄振华说完就摘下手套,分别递给两人20万的现金,然后让身后的护卫人员把他带来的礼品一式两份,放在易中海二人的床头。 娄振华见易中海二人面带感激之情的接过现金,满意的点了点头,剩下的事让马书记说吧,我知道的也不多。 第159章 前因后果 马书记见娄振华把事情都推给自己了,也很无奈的笑了笑,“行,那就我来说吧。” 然后转过头,看向易中海,“易师傅,你的事情要从六月份说起。” “当时你在外面把那个人称东霸天的张德泉送进了公安局,也没人跟我们说过,所以厂里不知道。今天上午军管会去公安局和厂里调你的资料的时候,我们才知道你之前还见义勇为的救过人。” “至于昨天围攻你的人,他们昨天晚上就交代了,那些是张德泉留在外面的人,在不停的打听你的资料,想要对你进行报复。” “也是正好碰上了我们厂的梁万福师傅,他见有人打听你,知道不是什么善茬,正好因为他对你有意见,所以就花钱让这些人先收拾你一顿。” “本来张德泉留下的人是想把你带走的,因为有钱拿,就现场打你。” “也幸好梁师傅花钱找人收拾你,不然你最后还不知道要被带到哪里去。” 易中海静静的听着马书记的话,不由得一阵庆幸,多亏了梁师傅啊,要不是他花了钱收拾自己,然后还被我躲过去了,没准昨天真的不知道要被逮到哪里去,甚至可能再也回不来了,易中海想想都一阵害怕。 不过马上易中海又是一阵疑惑,这梁师傅为什么要找自己的茬呢?自己这段时间可没得罪过他啊? 易中海带着疑惑的表情看着马书记。 马书记猜到了易中海的想法,咳嗽了一声,带着点愤怒说道:“易师傅,这前段时间你在厂里又是获奖,又是名声变得更好,这就刺激了梁师傅。” “尤其是你之前的经历,被不少的工人拿出来在厂里反复的说,这就让梁师傅成为反面教材了,不说人人喊打吧,最起码有些被指指点点的。” “梁师傅是想让人打断你的手,让你无法再回厂里上班。” “梁师傅的事都是我们厂里上午接到协查通报自己查的,没有什么太大的出入。” “现在我们关心的就是易师傅你的胳膊和手怎么样?受伤严不严重?” 易中海听着马书记的解释,又看着马书记身上有些破旧,戴着多处磨损的棉袄,一脸关心的样子,也是心里一阵暖流划过。 “马书记,您放心,因为我当时手和头保护的很好,再加上老袁来的及时,所以胳膊并没有什么问题,现在都还是轻伤,休养一段时间就正常了。” “梁师傅那边是怎么处理的?” 马书记走上前,坐在病床上握住易中海的一只手,安慰道:“易师傅,你放心,这些事你本来就没什么错,而且是梁师傅太小气了。” “厂里的处理意见是把他降为中级工,三年不给升级,同时让他赔偿你的医疗费营养费,毕竟梁师傅只是买凶伤人,再加上他是厂里的高级工,我们也不好再次重处,毕竟到处都缺高级工的,希望易师傅你能理解。” “现在我国要不断的提高工业化水平,这就需要一批技术好的高级工参与了。” “哎”,易中海深深的叹了一口气,“马书记,您说的我能理解。咱们国家千疮百孔,想要不被欺负,那就要好好的实现工业化,我没有什么不开心的,梁万福有这个处分就已经很好了。” “也谢谢马书记和各位厂里的领导来看我,给我主持公道。” 其实易中海一点也不平衡,本来自己就是受害者,可是梁万福只是买凶伤人, 不是买凶杀人,在还是高级工的情况下,自然有被原谅的本钱,谁让现在是国家最需要的时候呢? 再说了自己没被抓走,还多亏了这个买凶伤人呢,还是算了吧,有了赔偿就行了。 反正自己迟早也是会成为高级工的,大不了以后再报复就是。 马书记笑了笑,松开了握住易中海的手,轻轻的拍了拍易中海的身上,“易师傅,真佩服您的宽宏大量,怪不得您平时说的做的,都让人佩服呢。” “您就好好养伤吧,你们的医疗费厂里也出一部分,毕竟你这次受伤,还是你上次见义勇为引起的。” “您要是有什么后顾之忧,说出来,我们给你解决,你就好好的养伤,记得放宽心态,早日康复。” 马书记说完又从怀里掏了5万块钱递给易中海,“易师傅,我工资不高,能力有限,这些钱是我的一份心意,你就收着吧。” 易中海本来不想要的,可是看着马书记坚定的眼神,只好收了下来。 马书记见易中海收了,就站起了身子,拍了拍易中海的肩膀,然后来到袁建声的病床前。 本来袁建声正听着易中海的事,津津有味的琢磨着呢,见到马书记过来了,立马坐直了身子表示迎接。 马书记笑了笑,拍着袁建声的肩膀,“袁师傅别动,好好养伤。” “接下来我就说说您的事。” 袁建声还是很有礼貌的看着马书记,然后伸出被石膏包着的手,示意马书记坐下。 马书记也不介意,直接坐在床边,很正式的跟袁建声说道:“袁师傅,您是见义勇为受伤的,这点厂里上午就有了定论,要不是您,我们厂就要失去一个未来的高级工,这点我代表厂里,对你表示感谢。” “同时呢,你昨天晚上打倒的那7个人,有3个都是有认命在身的,这点我们厂里领导对此表示由衷的敬佩。” “所以啊,袁师傅,你要好好的养伤,等你出院了,厂里还要给你们举办表彰大会,同时也要在厂里给大家讲讲你的见义勇为事迹。” 这把袁建声给弄得不好意思了,老脸被臊的通红,憋了半天才蹦出来一句话,“马书记,还是不要了吧,本来我就有些紧张,再说了,这救人也是应该的啊,哪需要给人到处讲啊。” 马书记拍了拍袁建声的手,示意他放松,“袁师傅啊,你是觉得救人是应该的,可是对于这种行为我们也该表扬啊。” “你放心,到时候你和易师傅一起上台,不是你一个人,” 马书记见袁建声还准备说话,就立马继续说道:“好了,事情就这么决定了,你还是预备党员呢,要给大家做个表率啊。” 说完马书记又从怀里掏出了5万块钱的现金,塞进袁建声的手里,“收着吧,你们两个都一样,这次算是给我们厂里争了一口气。” 袁建声看了一眼易中海,见他给自己点头示意,只好收下,“马书记谢谢您了,您放心,厂里要做什么我一定好好配合,争取早点康复,继续为厂里做贡献。” “对了,马书记,昨天晚上的那些人会怎么处理啊?” 马书记开心的点点头,然后轻声说道:“你们可能不知道,这次的事情后面还有别的事,等过几天看报纸就知道了。” “放心吧,我们政府不会让犯罪分子逍遥法外的。” 马书记说完之后就站起来了,后面其他的领导也是五万十万的现金,塞给病床上的两人。 同时后面的安保人员也把后面厂里的慰问品也一一放在床边。 然后大家又跟易中海和袁建声说了些宽慰的话,就告辞离开了。 第160章 宾客如云、礼物如山 等厂里的领导们走了之后,病房里就安静了下来。 易中海和袁建声看着地上摆放的各种慰问品,也一阵头疼。 中午两家的女人们还说东西太多了,有些不好拿,结果这现在又来一些,还不知道后面还有多少。 本来冬天北京城的水果就不多,除了常吃的大白梨,其他的水果都要从外地运过来,这成本就大了。 而且还有这么多的蜜饯,果脯,糕点,要吃到啥时候啊? 两人不约而同的叹了口气,互相看着。 最后易中海打破尴尬,“老袁,要不咱们接下来要是有人送礼就不要了吧?” “这么多的东西,尤其是点心,哪怕是冬天,吃不完也会坏啊。” 袁建声仔细的琢磨了一下,还是摇了摇头,“老易,你这说的不对,吃的可以不接,但是礼一定要收。本来人家好心来看我们,这就是人情往来。” “我们要是不收礼,人家看到地面上的这些东西会咋想?我们到底是啥意思?是不是瞧不起人?这弄的就会得罪人了啊。” “所以要是真不想收礼,那从最开始就一点也不能要,不然这收了一部分人的,又不收一部分人的,人家还以为我们跟那些没送出去礼物的人有仇呢。” 易中海听了袁建声的话,这才反应过来,头上冷汗直流,“老袁啊,幸好你提醒,不然这事我就办差了,还会平白无故的得罪人。” “人家好心好意的来看我们,我们还搞区别对待,确实不好。” 易中海沉默了一会儿,又眼睛一亮,抬起头看着袁建声,“要不我们海狮收下吧,既然是人家的一份心意,我们也不能拒绝,干脆全部收下,糕点就让兰子他们拿回家去,给院儿里的孩子们解解馋,你看这咋样?” 这下袁建声就认可了易中海的决定了,不收不行,要是东西坏了,又会对送礼的人不尊敬。要是分给孩子们,那大家就没什么话说了。 商量完了容易坏的礼物处置情况,易中海和袁建声两人又开始了记礼单。 易中海还是两只手受伤的,最后只能袁建声来。 厂里的公家慰问可以不用单记,但是领导们个人的慰问,那是一定要记上,因为这些都是人情,都能想办法还掉,至于厂里给的慰问,那今后多多努力工作作为回报就是了。 最后经过统计,今天来了14位厂里的领导,加起来现金有60万元的人民币,这由此可见厂里对他们二人的重视,要知道厂里常年出事故,厂里领导送礼一般也只有五万左右的东西,这还是位厂里牺牲的人的礼物。 他们这在厂外受伤,跟厂里无关,而且还没有牺牲和落下终生的残疾,就已经比厂里及他人的礼金要高了。 这一番统计,让两人既开心,又惶恐。 开心的是,厂里领导这次手笔很大,足够重视,让人感到无比荣幸。 惶恐的是,这次收的礼比人家在厂里牺牲的还高,这要是传出去了,那又会在厂里掀起一番波浪,毕竟可能有人会认为不公平的。 下午两人无聊的躺在床上谈论了一会儿钳工技术的事,然后就犯困的睡下了。 等晚上下班的时候病房里又热闹了起来。 这次是易中海两人受伤的事定性为见义勇为了,而不是最开始不少人猜测的,是因为易中海在外惹事,引起的报复。 如果是惹事结仇引起的报复,那厂里关系一般的工人真的不会理他们两个,反而还会觉得这人不行,还是离得远点为好。 可是定性为见义勇为了,那就是说明两人做的是好事,送礼不会丢脸,反而还能拉拉关系、沾沾喜气。 所以但凡跟易中海两人关系近一点点,能说上话的,或者同车间的工人都来了。 都是穷苦工人,带的东西可能单个不怎么值钱,送的现金也是一万两万的,可是架不住人多。 特别是易中海,他前段时间在厂里带头放弃自己的购粮份额,可是帮了不少的人家的,都算是欠他人情了。 这些人来送礼,也给同病房袁建声送了一份,毕竟都是一个厂的,再加上袁建声还救了易中海,这就算是好事了。 由于人实在太多了,最后还是袁建声的大妹妹袁梅声,三弟袁振声来记礼单。 毕竟这两人,一个是嫁给了机械厂的工人,一个本来就是机械厂的工人,他们对于厂里的人和事情也都熟悉。 人来人往的,不停的对易中海和袁建声说着吉祥话,也祝愿他们早日康复,然后放下礼物就走。 断断续续一个多小时,病房才安静了下来。 易中海和袁建声也是累的够呛,本来两人身上就有伤,还坚持着在床上对送礼的人行礼,嘴里还不停的说着吉祥话。 送走了来送礼的工友们,两人也是口干舌燥的,同时人也脱力了。 易中海本来伤的就重,身上还是没有一处不痛的,能坚持着坐在病床上,已经是有很大的毅力了。最后,易中海还是坚持不住了,一头倒在床上。 吓得袁家姐弟直接冲上来,焦急的问道:“易师傅,您这是什么情况啊?要不要我去叫医生?” 易中海有气无力的回应,“算了,不用叫医生,我就是有些脱力了,忍着全身疼跟人道谢、行礼,累成这样了,振声,你给我弄点水喝吧。” 袁振声连忙给易中海弄了一杯糖水,然后用汤勺,一勺一勺的喂给易中海。 过了好一会儿,易中海这才恢复过来。 袁振声还开玩笑说:“还是老易厉害,收礼都能收趴下,可羡慕死我了。” 袁家老二袁强声听了就是劈头盖脸的一顿训,“老三,你这风凉话说的也不注意一下场合。” “老易伤的这么重,要是你这样你还不一定能坚持这么长的时间。” “你看看今天这些厂里来送礼的有多少的初级工和学徒工,还有多少事冲着老易的面子来的?” “这么大的人了说话都没点普,这次咱大哥收了这么多的礼,还有见义勇为的名号,还不是老易给的?” 说着还指了指地上快堆成山的礼品,还好袁家今天来的人多,除了在外地工作的袁德声、袁清声,剩下的兄弟姊妹都来了,还带着袁家在京城的小辈们和袁建声自家的孩子。 他们一行12个人,一起对礼物进行分类,特别是初级工和学徒工们送的都是吃的,太杂了,吃的用的啥都有。 袁家的兄弟姊妹们也是带着礼物过来慰问了一下,等李兰和李翠芬来送饭之后,才打了一声招呼就走了,毕竟大家都有事,直到了地方接下来在抽时间来看望,而且今天袁建声和易中海也确实是累惨了,今天叙旧可不是好时候。 第161章 取缔妓院 接下来几天易中海和袁建声在病房里无所事事,除了关注马书记说的报纸,就是在跟偶尔来看望的南锣鼓巷邻居们聊天,要不就是袁家的晚辈们前来陪伴一下。 转眼间到了11月22日,这天易中海照例让来查房的护士给送一份报纸来,护士们也都挺配合,毕竟易中海两人住院的这几天,所有的住院原因大家都知道了,再加上还有这么多人来医院看望,稍微想想就知道是好相处的病人。 易中海接过还带着一丝墨香的报纸,只见头版上明晃晃的标题就是,北京政府第二届人大会通过决议:关闭妓院。 这就给易中海整愣住了,抬起头看了看发黄的病房墙面,不禁在思索着这妓院跟自己有啥关系? 想好久也没想清楚,易中海就继续往下看,第二篇更为震撼,21晚,由北京市政府下令执行。干部、公安人员共2400多人出动,将全市237家妓院全部封闭,450名妓院老板被逮捕,送法院依法审判。1286名妓女被收容。 易中海不禁暗自庆幸,幸好自己从三月份就没有去过妓院了,当时妓院就已经管的很严了。 凡是去青楼妓院的,一律要进行登记真实姓名、家庭住址,附近还有战士和公安巡逻,军管会还定期来检查,要是有抽大烟的,闹事的,还会通知家人和单位领人。这种情况易中海还咋敢去?被记下来,要是传出去,那就是社死啊,估计到时候名声尽毁。 其实易中海也很佩服那些从三月份到现在还敢去妓院的人,这些真是猛人啊。 看这报纸上写的多详细? 21日下午6点决议通过,7点开始行动。 首先是由公安局通知北京城里所有的妓院老板和掌柜来公安局,名义是宣传反特和学习政策,等这些人到了公安局,就立马被控制,以防止他们带领妓院伙计、打手捣乱,当场控制1424人,基本涵盖了北京城大大小小的妓院老板。 紧接着就是罗部长以“封闭妓院总指挥部”总指挥的名义,通知了20个分局和公安总队以及有关部门:十万火急,全体行动,执行紧急任务。指挥部根据各地区妓院的数量,组成27个行动小组,每个小组封闭5到10家妓院。上百辆大卡车和小车也全部调齐,就等着下达命令。 8点钟的时候,一声令下,在天安门前待命的卡车风风火火的开往前门外、德胜门外、朝阳门外、西郊、白房子、以及东郊等风化场所集中的区域。 到了现场,先由各行动小组在妓院的附近和胡同口布上内外双层的“包围圈”,由便衣和武装民警实施戒严。 胡同里还设置了民警巡逻,严禁其他人员走动,以防坏分子破坏。于是,各妓院的大门口都布满了荷枪实弹的士兵,妓院的房上、院内都是便衣警察和战士在警戒。很快,北京市内凡是有妓院的地方全都被部队严密地封锁了。 妓院一片恐慌,陷入混乱之中。按照部署,民警和干部们按照分工,把嫖客和妓女集中在院子里或房子里,宣布立即封闭妓院的命令。经过清点人数后,一一登记在册,对嫖客经过检查身份和登记后,教育一番当场释放,妓女则要留下来进行教育。 这详细的行动通报,看的易中海这个哪怕是外行也赞叹不已,行动过程之精密、迅速,执法的严谨、文明,让易中海拍案叫绝。 易中海嘴里发出的感叹声、称奇声惊动了袁建声。 袁建声看着躺在病床上,吊着一条腿,竖着跟木乃伊一样的胳膊,啧啧称奇的易中海,忍不住问道:“老易,你在看啥呢?这么认真?还整的这么激动干什么?” “如果不是你受伤了,估计都要蹦起来了吧?” 易中海听着袁建声的声音,僵硬的右手,缓缓抬起来,笑着说道:“报纸上说北京城的妓院昨天晚上全部被关停了。” 袁建声一脸懵,“这关停妓院,跟我们啥事?我们又没去过。这有啥好笑的?” 袁建声想了想,立马恍然大悟,看着易中海,小声的说道:“该不会是你去过吧?” 易中海老脸一黑,心虚的抿了一下嘴巴,“我哪去过,我在看新闻呢。” “这报纸上把整个行动过程全写下来了,跟打仗一样,可有意思了。” “先是控制打手头头和老板,然后又跟军队行动一样,快准狠,妓院里群龙无首的小罗罗,都还没反应过来就被一锅端了。” “跟唱大戏一样精彩。” 袁建声两眼冒光,坐了起来,伸着手朝易中海说道:“给我看看,快给我看看。” 这易中海哪能答应?后面的还没看呢,“老袁,等一会儿,我先看完了再给你,这后边儿还有别的内容呢,又不是光关闭一个妓院的事。” 说完易中海就不再搭理袁建声了,紧接着后面就是行动的结果。 截止22日凌晨5点,所有行动接全部结束,查封关闭全市二百三十七家妓院、茶楼、戏院等各类风化场所,收容了妓女1286人。 所有失足妇女全部送到政府提前准备好的韩家潭和百顺胡同等地,八个妇女生产教养所接受检查和学习。 检查身体前,医生动员 收容改造期间的活动 为失足人员集中检查身体,有病治病,最后发现被集体收容的妇女,没有各种疾病的健康人员只有44人。 看到这,易中海身上直冒冷汗,一千多人,只有44人健康,这特娘的太吓人了,还好自己去的不多,要是经常去,那迟早得染病,到时候估计这北平城还真无处安家了。 这些妓院的老板也是祸害,特娘的,有病的人,你让他们出来接客,这不是坑人么。这政府对于他们抓的真好啊,对于这些人就该重判。 咬牙切齿的易中海不禁又想到,不对啊,怎么才这么点人?难道妓院没有完全取缔么? 紧接着又往下看,发现所有正规开门,光明正大开妓院的的确被取缔了,可是暗娼还在。 原来是政府有规划的,发文指出:“先集中力量处理明娼,暗娼另行处理之。对妓女采取集中统一集训,分别处理的方针,对妓院老板和领家,采取取缔政策,除命令停业外,对于罪恶昭彰、伤害人命者依法惩处,对其敲诈剥削非法致富的财产,予以没收;对茶房、跟妈、伙计则一律遣散。” 易中海仔细一想,也是哈,那么多的暗门子,到底现在咋取缔?群众基础工作还没完全做到最底层呢。 第162章 报纸闻喜事 暗娼的事,政府暂时没有解决,易中海暗道一声可惜,不过却暗下决心,以后再也不敢去烟花柳巷了,染病的比例太吓人了,稍有不注意,那估计得自己也染上,反正现在有了生孩子的机会,还是不要瞎混了吧。 紧接着易中海把报纸翻到第二页,只见上面详细的介绍了妓院行业的现状。 由于从清朝到新中国,将近200年的时间里围绕这些风化场所已经形成了一种独特的产业链,除了妓女以外,还有管理账房的“司账”、专门负责伺候妓女的“跟妈”、在风化场所迎来送往的“伙计”,都是底层的劳动者他们同样遭受鸨母和老板的盘剥。 而在这些风化场所的周围,则有浴池、理发馆、戏园子、还有一些小商贩,这些很多都是需要依赖于这些风化场所而生活,封闭这些风化场所就意味着要造成这一批人的失业。 当时的北京城跟妓院、青楼为生的人员多达6万人,这些也是急需要解决的事情。不能因为关闭妓院也让这些人失去了生计。 同时几女来源也是各有花样,有被骗的女子,有欠赌坊债务被卖的,有家庭困难自卖的,也有被人强抢的,这里面形成了一整条的产业链。 首先就是青帮之类的黑帮、黑社会成员,他们敲诈勒索,诱骗妇女到青楼。 再加上跟帮派分子关系密切的赌坊、大烟馆,他们从事的就是拉人赌博、抽大烟,然后破家卖女的行径。 再之后就是青楼妓院自己本来的打手,他们也是有黑社会关系,甚至本来就是黑社会。动不动就是到处非法以高收入诱骗妇女,凡是被带到这里的清白妇女,没有一个能逃脱,动辄打骂,直到乖乖听话为止。 而由于这些行业的从业人员在旧社会很多与地痞流氓、土匪恶霸、特务伪警结识,可谓是鱼龙混杂,而且黑恶势力还散布在城里每一个角落。 很难说会因为失业与他们勾结在一起散播谣言,对刚刚恢复秩序的北京进行破坏,为了防止这些人的破坏,相关工作人员来到社区工厂以及风化场所周围张贴告示,进行解释,希望北京各位市民协助政府将此事办好。 特别是经过昨天晚上的关闭妓院行动,顺手被公安抓获的黑帮分子多达1000余人,经过连夜审讯和前期摸查,基本打掉了围绕八大胡同为生的黑恶势力。 其中有明确命案的黑恶势力分子多达26人,这还没算上其他的。 这些内容以前易中海还真没有关注过,本来以前去妓院的时候,易中海就觉得妓院附近热闹,小商小贩的多。 同时还有经常打架闹事的人,过去还真没感觉,但是现在才知道里面的罪恶之大。 换做易中海自己,要是家里的女子被他们弄到妓院去了,那真恨不得把这些人扒皮抽筋。 易中海咬着牙,恶狠狠的紧接着往下看。 顿时发现了典型通报。 报纸上写着集中打掉了东霸天张德泉残余势力,西霸天富德成、南霸天孙永珍、北霸天刘祥亭为首的黑道势力。 这下易中海就知道前段时间马书记说的让自己看报纸是啥意思了,原来东霸天张德泉最后的残余势力也被打掉了,再加上前几天自己受伤那天晚上抓的那个头头,那之后是不是没有人再来报复自己了? 这下易中海算是松了一口气,本来这次的报复,就是张德泉手下的人弄的,要是被打干净了,那自己以后就不会这么胆战心惊了。 确实自从六月份把张德泉送进去之后,再也没敢去街上逛了,就怕被认出来。同时自己早出晚归的,可不是为了防止报复么? 谁承想还是被张德泉的手下给打听出来了,这个时候易中海才庆幸的想起梁万福找人收拾自己的事。 要不是梁万福,自个儿估计见不到这张德泉残余势力被清除的时候呢。 易中海正美滋滋的笑着,却不知道实在闲着无聊的袁建声一直关注着他,正眼巴巴的想要他手上的报纸呢。 袁建声用力的咳嗽了几声,“老易啊,你又看到了什么可喜的事了?” “给我分享分享啊,你一个人吃独食,默默的看着有啥意思?” “还把我晾在一边儿,你小子不知道我是你的救命恩人么?” 易中海听了袁建声的话,只好尴尬的回应,“老袁,我看的正入神,给弄忘了。” “这不,前几天马书记说让我们看报纸的事找到了。” 易中海说着还扬起了手里的报纸,“这不昨天晚上关闭妓院嘛,顺便把张德泉剩下的手下全部逮进去了。” “往后我就不担心被报复了,正好遇到抓铺黑社会,这东霸天的势力可不是群龙无首了么。” “我估计啊,我的见义勇为就是这么来的,而你救我也是见义勇为,啊哈哈……” 易中海这得意的样子,让袁建声羡慕的要死,心里嘀咕了一声,简直瞎猫碰上死耗子,这运气也没谁了。 不过心里哪怕是羡慕,可是也还是一脸赞叹的说道:“老易,你的运气真好,这简直送上门的功劳啊。” “我咋遇不到这种事呢?” “不过这次你算是彻底安全了,恭喜你啊。” 易中海还是嘚瑟的说道:“哪里,哪里,我也就是当时伸手拉了一把,然后挨了一顿揍,就捡回来这个见义勇为了,哈哈。” “不过还是要感谢你哦。” 袁建声笑了笑,表示不用谢,然后又疑惑的问道:“那四霸天的势力那么大,普通人完全不敢惹,现在就这么给整没了?” 易中海扬着报纸,胸有成竹的说道:“那可不,东霸天早被抓了,至于其他的,政府早就关注了,从2月到现在解放快一年看了,啥没有调查清楚?也趁这个机会不得给一锅端了?” “就算能跑出去的,那能跑多少?咱们得相信政府的实力。” 说完后,易中海又继续看几位霸天的简介,还别说,之前京城百姓只知道四霸天无恶不作,不过对于他们的故事还真不是很清楚。 东霸天”名叫张德泉,最开始在戏班子里当跟包,后来拜师学了一身武艺,加入青帮,与秃党关系密切,工厂复工时候被抓的特务就跟他有关系,日占期间还帮日本人抓铺抗日分子。 他的地盘主要在天桥东边,外号张八,有一句顺口溜叫“天桥菜市两头洼,不怕别人怕张八”,本人身上有六条人命,这还不算他团体作案的情况。 “西霸天”名叫富德成,跟孙永珍一样,刚到北平时以开茶馆为生,在日占时期勾结日伪势力,霸占了天桥西边的地盘,贩卖人口,开设妓院和赌场,无恶不作,身上有两条人命,还跟秃党关系密切。 “南霸天”名叫孙永珍,是地道的北平本地人,经营茶馆,在日占时期勾结宪兵警察,专门抢餐馆生意,还放高利贷,开设烟管、妓院,欺男霸女。后来更是时常出入秃党大员家里,跟秃党特务关系肯定也不会差。 北霸天”名叫刘翔亭,是天桥吉祥戏院的经理,投靠日伪势力,出任梨园公会会长,欺行霸市敲诈勒索,奸污过多名女艺人,同时还开设青楼、妓院,美其名曰卖艺不卖身,专门勾结达官贵人。同时他本人还是邪教性质的一贯道坛主,手上有一大批无法无天的打手。 四霸天被审判场景 第163章 病房里的谈论 等看完四霸天的介绍,易中海终于松了一口气,然后把报纸折叠几下,弄成小块儿,减少空气阻力之后,扔到了袁建声的身上。 刚才被易中海看报纸,弄的心痒痒,这会儿接过报纸,袁建声喜气洋洋的坐了起来,然后在病床被子上打开报纸,认真的看着。 因为易中海看过一遍,所以在袁建声看的过程中,两人不断的探讨报纸上的内容。 “老易,这关闭妓院是一件好事,解救了那么多的妇女同志,也是把我党的宗旨落到了实处。” “妓院自古就是统治者和剥削者摧残妇女精神与肉体、侮辱妇女人格的兽性的野蛮制度的残余。咱们新中国了,应该对于弱势群体进行解救。” “这次的行动,解放妇女行动得到了贯彻,不仅消除了社会上的不良风气,保护了妇女的人格和尊严,提高了社会的道德水平,这些都是好事。” “可是那些妇女,和附近的小商小贩怎么生存啊?” 易中海听了袁建声的话,翻了一个白眼,忍不住打击道:“老袁,你看报纸别看一半啊,这些后面都有。” “报纸上说了,八大胡同部分青楼改造成收容教养院,以此来负责收容改造妓女和失足妇女。进了教养院,先是给他们检查身体,有病治病,没病安康。” “在接下来就是做他们的思想工作,教他们本事,让他们以后能自食其力,而不像现在一样为了取悦男人什么都不会。” “这些妇女也是可怜人,很多都是从小被卖进去了,被妓院、青楼养的琴棋书画、吹拉弹唱,样样精通,可就是没法干普通人的工作。” “这就需要政府和教养院花大力气了。” 听着易中海的说法,袁建声也快速的翻到了后面的内容,仔细一看,“还真是啊。” “啧啧,这下政府要花大功夫啊。光北京城就有这么多,那全国其他地方该有多少?” 易中海笑了笑,一脸神秘的说道:“1200多人,你猜我信不信?” “偌大的北京城,这240多家的妓院还是有点规模的,公开营业的,一家平均五六个妓女是怎么养活那么多人的?” “我猜啊,这现场被收容的,都是正在服务客人的。其他的肯定不少,只是政府不好明说而已。” “还要算上暗娼,毕竟以后政府都会慢慢取缔的,加一起没有两三万的从业人员说不过去。” “你想想光是给这些人花钱治病就要花多少?” “还不算上给他们各种行业培训。你看报纸上不是说了要有纺织行业、文艺行业、医疗行业、田间地头的,让他们学门本事,将来好自食其力。” “通过这些手段,让他们真正的独立解放。” 袁建声不由得感慨政府的气魄真是大。 抬起头,一脸敬佩的说道:“老易,咱们政府这次的活动那是要把鬼变成人啊。” “他们这些行业的人,大部分都是受过虐待、打骂、欺辱的,肯定是不相信任何人,这政府也会要花代价的。” “也幸亏咱们党的思想动员能力、组织能力都很强,通过诉苦、谈心等活动肯定会让他们放下心理包袱的。” “你看看这报纸上说的,收容所的教育内容包括政治理论、法律知识、文化课程、卫生保健、职业技能等。收容所的工作人员和志愿者对妓女进行耐心细致的教导和帮助,使她们逐渐认识到自己的错误,树立新的人生观和价值观。” “这些就是我们最人性化的地方了。” “我有些期待全国的关闭妓院行动了,这是我党伟大事业之一啊。” 易中海这段时间在厂里党课听了不少,理论也非常清楚,报纸上也写的明白,这袁建声又在说,就有些没趣了,不由得打断,“行了,老袁,你继续往下看。” “后面还有其他的安置工作,尤其是那些跑堂的小伙计,附近扛活儿的力工,摆摊的商贩,那些才是要关注的,足足上万人,一个处理不好会出乱子的。” 袁建声又接着往下看,过了一会儿才抬起头,“嗯,这个是要关注,不过报纸上也给出了详细的解决方案。” “首先是本身的妓院,会改成旅社、商店、书店等服务人民的地方。其次是那些附近的澡堂子、理发店,都会扩大规模吸引一部分人就业。” “紧接着会把商贩集中安排到前段时间政府办的16个大市场里,至于手艺人会进入相关行业的工厂,或者一些协会里,进行同意安置。” “再不够的还有青楼、妓院改造出来的店铺、书店等也需要大量的人口,这一下子就会把不少的人消化掉了,让他们有个生计。” 易中海点点头,望着天花板,眼神闪着明亮的光芒,“是啊,我最佩服的就是这些人的安置工作,几万人的生计问题,不解决好就真的会出乱子。特别是妓院那种地方,本身就是鱼龙混杂的,一旦被有心人利用,就是大事。” “毕竟没有经历过饿肚子,没法生活的人,是不会理解这种绝望的,为了生计和一口吃的,那是会什么都敢做的。” 对于易中海的说法袁建声很是认同,相较于没有感同身受的妓女,两人最关注的是吃饭问题。 易中海是从青岛逃亡过来的,饿过肚子,袁建声家早期孩子多,人口多,饿肚子更是家常便饭,如果不是袁老头有一样技术,那估计会更难。 毕竟北京城解放前,风风雨雨30多年,压根就没有太平过,普通人能活下来就不错了,自然会感同身受,特别是解放前几个月的黑暗时期,普通人为了生存,那是什么都干得出来。 回忆了一阵儿过去,易中海烦躁的说道:“你继续看吧,后面还有那些吃人的东西呢,相比妓院的处理,我更喜欢看那些恶霸的下场。就是不知道啥时候才能审判处决他们,我挺想去现场看看的。” 袁建声听了易中海的话,继续往下看。 一上午两人就在对报纸上的内容讨论中过去了。 当年的报纸 第164章 出院了 转眼间就又是半个月过去,易中海和袁建声二人在医院也待够了,拆掉了各自胳膊上的石膏出院回家。 本来两人胳膊上都是骨裂,康复的更快一些,唯独易中海的腿康复需要更长的时间。 虽然出院了,可两人也不能直接回厂里上班,毕竟现在骨裂虽然不需要固定了,但是依然不能干很重的体力活儿。 这天易中海和袁建声在各自媳妇的陪同下,刚回到院儿里,进入大门口的时候,就被前院儿正在洗菜的宋桂芝看到了。 蹲在斑驳的门口,身着灰色百花棉袄的宋桂芝仿佛如按下了暂停键,手中的白菜拿着不动,眼睛瞪得老大,过了一会儿才大喊起来,“啊,老易、老袁,你们回来了?可以出院了?” 宋桂芝的尖叫吸引了院儿里的妇女们,她们都不约而同的冲到了前院儿。 贾张氏手里还拿着一个鞋底子,站在垂花拱门边儿上,叉着腰,瞪着眼睛笑道:“哟,老易和老袁出院了?” “咋不提前说一声儿,让东旭去接你们啊?你说着整的。” 李兰见大家都围着也不好直接回家,只能陪着笑脸,跟人打个招呼,“各位邻居们,我们这不是怕麻烦么,都是一个院儿的,大家还要上班,耽误工夫可不好。” “正好医院不远处有窝脖儿在那扛活儿,我们干脆让窝脖儿帮忙弄回来就行了。” “大家先让让,等我们回家再出来给大家打招呼,刚从医院出来有晦气。” 李兰说完,大家才各自让开道路。 易中海被李兰扶着在前面走,后面跟着袁家两口子,再后面就是两个窝脖儿。 一行人穿过垂花拱门,又进入中院儿。 然后李兰和李翠芬各自领着自家的男人回家,跨过提前准备好的火盆儿。 易中海家堂屋里老太太坐在火炉子前,笑呵呵的看着易中海瘸着腿慢慢跨过火盆儿,然后站起身来,脸上露出了一丝急切,“中海,快吐几口唾沫,去去晦气。” 易中海跟着老太太照做,拄着拐杖狠狠地吐了几口痰才被李兰扶到火炉子旁边。 而后面跟着的窝脖儿也跟着进屋,然后把东西放下。 这些都是易中海住院要用的脸盆儿、热水瓶、毛巾、牙刷、搪瓷缸、机械类的书籍、纸笔,再有就是各类水果、点心、罐头、奶粉、茶叶、果脯、干货等各位工友看望,所带来的礼品。 一样一样的几十包放下,看的老太太啧啧称奇,“兰子,这么多的东西啊?都是别人送的?” 李兰没有直接回答,先是给了窝脖儿一万块钱,说了一声感谢,送他出门之后,才回到家里,然后满脸的笑意对老太太说道:“干娘,是啊,这些都是工友们和熟人送的。我这几天都还拿了不少回来呢,连您这段时间吃的肉也是。” “就这些还不算啥,光工友们前来慰问的礼金就收了200来万,这还没算上厂里公家给的50万奖励,而且医药费都是厂里掏了,我们没花钱。” 老太太两眼放光,拄着拐杖在易中海身上上下打量,“中海能耐了啊,这么多的礼,说明在厂里处的还不错。这算是彻底站稳脚跟了,好,好哇。” “中海啊,在厂里你要跟这些送礼的人多来往,我估计很多人是给你面子送礼的。这样是常来往,关系就处出来了,到时候遇到事了也有人帮忙说句话。” 李兰也很认同的点点头,“是啊,这上百人要是关系处理好了就是一个很大的助力,就是迎来送往的礼金要花不少。” 老太太摆摆手,一脸的无所谓,“这迎来送往的人际关系不是应该花的么?以前你们两口子被排挤,跟人没啥来往,现在有了来往可不得接着?” “别人给你们送礼,你们在别人红白喜事上不随礼像啥话?来往的多了,关系不就处下来了?” “别觉得你们家就两口子,没得办喜事的机会,你们到了要过36岁生日的时候要不要请?你们送礼就要想办法找回礼的关系。” “这不是要收回礼金的意思,而是把来往的关系定下来。俗话说礼多人不怪嘛。” 两口子这才跟小鸡啄米一样点点头。 然后李兰扶着易中海坐下,给易中海端了一杯茶,收拾了一下身上的灰尘褶皱,就出门打算跟邻居们说道说道了,这出院的事还是要跟人通知一下的。 等李兰出门之后,发现院儿里的妇女们都已经围在中院儿了。 李兰还没开口,站在中院儿西南角石榴树下的贾张氏就往前垮了一步,“兰妹子,你家老易守那么重的伤,咋今天就出院了?我们还琢磨着怎么也得住上个把月的院呢,这回家了能养好?” 后院儿刘家媳妇赵梨花也挺着个大肚子,担心的说道:“李兰,我家老刘不是说老易这是见义勇为,厂里给花医疗费么,怎么不多住一段时间的院?有医院里的专业医生护士看着,好的快一点。” 其他的妇女们也七嘴八舌的问出差不多的话。 李兰听了心里也是一阵感动,果真自家在院子里做的好事没白费,大家还是挺关心自家的啊。 看着七嘴八舌慢慢靠近的女人们,李兰只好先是给大家鞠了个躬,然后细声说道:“咱家老易在医院住的无聊了,病房里除了老袁和中海,没多少人说话。” “而且这大冬天的,病房里也没有煤炉子,还不让点火,冷的很,还不如在家呢。” “而且医生说老易的内伤基本康复了,可以出院了,就是腿上骨折还需要养一段时间,胳膊只要不干重活儿还是没事的,只要定期到医院检查就行了。” “再说厂里给报销医疗费,咱家老易又不是因为厂里的事受的伤,花多了不好。” “语气这样,还不如回来再院儿里养伤,咱们家里有火炉子,还有邻居们说说话,也热闹点啊。” 邻居们一想也是,在医院还要花不少的钱,而且大冬天的医院确实冷,人家中医医馆还能烧炭盆儿呢,洗衣医院咋不整点取暖的设备? 再说了,老是呆医院确实无聊,而且还晦气。 这边刚安静下来,袁家媳妇李翠芬出来了,也是通知一下自家袁建声出院了,然后说了一遍老袁额伤情。 等听说袁建声并没有什么大碍了,胳膊的骨裂还没有完全康复,还要在家养一段时间,大家才松了一口气,毕竟在家养伤确实舒坦一点,而且还暖和。 这时候的道济医院虽然规模不小,就是有暖气的病房少得很,都是以前为外国人和达官贵人服务的,普通人可享受不到,毕竟暖气设备都是从国外进口的,国内还不能生产,代价自然高一些。 第165章 教育改革 在院儿里闲了一个多月,袁建声恢复好了,去厂里上班了,只留下了易中海一个人在院儿里养伤。 闲的实在无聊,易中海只能拄着拐杖在院儿里溜达,趁天气好晒晒太阳。感觉累了,易中海又会回家看书,毕竟院儿里留下的大部分是妇女,易中海确实不合适跟人搭话,只能去后院跟孙老头聊天,或者在家看书。 期间还让李兰每天去街上买新出的《人民日报》,悠哉悠哉的打发日子。 这天易中海突然在报纸上一个显眼的大标题,新中国的教育必须“向工农开门”,紧接着后面还给出了解释。 由于政府对旧知识分子不信任,同时工农学子在学校受教育的比例太低,要求各学校增加工农学子的数量,不得轻视、歧视工农子弟。 部长通知更是在大会开幕词中明确提出:“除了我们的社会教育毫无疑义地应以工农为主体外,我们的小学校应该多多吸收工农的子女,我们的中学校和大学校,也应该有计划有步骤地为工农青年大大开门,以便大量地培养工农出身的新型的知识分子,作为我们国家建设的新的坚强骨干,这是新中国教育建设的工程中具有头等重要意义的工作,我们应该首先努力促其实现。” 这让易中海又是一阵琢磨,为工农子弟开门,那是不是就要大力发展教育了?本来已经有了的学校还要继续扩大规模? 还有这后面的鼓励开设各类工农补习班速成中学,工农干部文化补习学校(班)和技术专修班,采取短期速成的方法,使一批工农干部、产业工人和解放军指战员达到中等文化程度,一些学习成绩好的还直接进入大学或高等专科学校学习。 那岂不是说咱们工人和文化水平低的也有机会继续上学?这不是跟厂里弄的扫盲班一回事么?都是会发对等的学历文凭的。 看来这回政府的决心真的很大啊,要培养工农自己知识分子的力度是以往的政府所无法比拟的。还有这“大量地培养工农出身的新型的知识分子,作为我们国家建设的新的坚强骨干”,这些话都足以说明政府的气魄,以及政府对新型知识分子的渴望。 易中海思索了一会儿就去屋里找李兰,挥舞着手里的报纸,兴冲冲的对联说道:“兰子,政府要开展要办工农速成班了,我有机会上大学了。你应该知道我很早就想上大学,要不是青岛那时候日本人和秃党高官,对我们这些没权没势的地主、农民歧视,我当年都是有机会上大学的,这现在政府有机会给我们发速成班的文凭,只要我们的水平能毕业就行。” 李兰刚开始还挺高兴,可是后面脸上就挂上了一丝担忧,“老易,能拿到大学文凭是好事,可是咱们家这情况你觉得合适么?” “本来你还有党课要上,你要是再报大学夜校,那不是回来的更晚?” “咱们家里还有着干娘要照顾,而且还要想办法要孩子,你哪有时间?” “每天早出晚归的,厂里的活儿还耽误了,那不是工资又要减少?” “而且你说了要拿毕业证还要要求能考试通过,水平要达到毕业标准,那需要多少年?” “咱们现在不年轻了啊,你有一个高中的学历,已经比大多数人好了,还有什么不满足的呢?” “咱们踏踏实实的过日子不是很好么?” 易中海听着李兰带着一丝哭腔的一番话,确实很是触动,本来开始还有些不愉快的,可是仔细一想确实是这么一回事啊。要工作,要照顾老太太,要急着生孩子,还要按时吃药,哪一点是能让自己有机会继续上夜大的? 再说了报纸上也是说了才刚实施,谁知道具体是什么样子,实验性质的,就算是有上夜校的名额,估计到时候也是很难抢的,还是算了吧。 易中海想清楚里面的门道后,垂头丧气的坐在火炉子边儿上。 李兰看着易中海像霜打的茄子一样也是不好受,上前了两步,再易中海的面前蹲下,抬起了头看着易中海,“老易是我不好,要是当时那个孩子能够保住,这些年要是能再给你添上几个后代,你就能够没有后顾之忧的去参加夜校了。” “要不咱们等几年,这几年先想办法要孩子,同时你自己在家自学,咱们以后瞅机会再拿大学毕业证。毕竟就算你没去夜校,可是自学了,你学到的本事就是你自己的了。” 易中海先是抬起头在堂屋里看了一圈儿,斑白的墙壁,搭配上老旧的屋顶,让人有种腐朽的感觉。青砖铺就得地面,规整的摆放着有些年头的桌椅板凳,再加上狰狞的年画,让人又有些踌躇,如果有个孩子就更好了,在近三十的年龄了,谁愿意后顾之忧都没有解决的情况下,离开这个家呢? 最后看着满是自责的李兰,深深的叹了一口气,“哎,算了吧,确实是我妄想了。” “咱就没有上大学的这个命,往后不提了,安稳本分的过自己的小日子吧。” 见易中海放弃了上夜校的想法,李兰这才放下心来,转身准备收拾中午的午饭了。 而易中海有些无精打采的,连后面报纸上关于其他的教育相关的政策也没有继续往下看,甚至后面一些新城市解放的消息,易中海看的也是索然无味,没有了半点喜悦感。 吃过中饭,下午易中海又跑去看着孙启祥搓煤球,时不时的陪着他聊上几句。 孙启祥看着易中海心事重重的样子,有些摸不着头脑,抬起沾满了煤粉的老脸,疑惑的问道:“老易,咋了,伤口不舒服了?” 易中海摇了摇头,把上午报纸上看的消息跟孙启祥说了,还说了自己想要上夜校,然后各种后顾之忧又没法去的事也说了一遍。 孙启祥停下了手中的活儿,捏着黄泥和煤粉锯末的混合物,仔细的想了想,然后才说出了自己的想法。 “老易啊,你上大学的执着我算是感受到了。这大学文凭啊,跟过去进士没啥区别,能光宗耀祖也是事实。” “我没什么文化,不知道说的对不对,有不对的地方你多担待。” “咱们普通老百姓啊,还是踏踏实实的过日子,这么多年的战乱过来了,我还是觉得啥也没有家人重要,一个大学文凭能给你带来啥好处?” “咱们年龄都不小了,可不得为将来打算?” “再说了,你也说报纸上说的是为工农开门,可是你能算上工农么?” “虽然你现在是工人,可是你之前可是有高中文凭的啊,普通人能有高中文凭?” “你上夜校别人不会审查?就这你能去上夜校?” “咱们好好的过普通老百姓的日子,没啥不好,毕竟你也快高级工了,工资也不低了,照样不是光宗耀祖么?” 易中海听着孙启祥的话,慢慢的心情平和了下来,同时对于老孙头说的背景情况确实一头冷汗,自己出身确实是不符合工农啊,只是自己现在的身份符合而已。 不由得打开了心里的枷锁,拄着拐杖,深深的跟老孙鞠了一躬表示感谢。 孙启祥连忙摆手拒绝。 想通透之后的易中海心情也好了起来,开始帮老孙头给炉子添煤球,倒热水,两人气氛融洽的聊着,直到易中海的腿有些难受了,才告别老孙回到自己家。 第166章 夜校动员 晚上在娄记机械厂上班的邻居们,三三两两的结队返回院子。 易中海拄着拐杖,拿着早上的报纸,跟人说着政府的新政策。 等到了刘海忠的时候,这刘海忠摆了摆手,“老易,这夜校对我们没什么大用,咱们是工人,能识字都已经不错了,要文凭干什么?” “看到那些字我都头疼,你说我们这都快三十岁了,还上学,这像什么话嘛?” “文凭又不能给我们增加工资,何必费这个神?” 这刘海忠的一番话,说的易中海不知道怎么反驳,确实好像目前来说识字对工人没什么好处。 最起码好处没有体现在明面儿上。 本来易中海好心拿着报纸跟邻居们介绍政策,去上夜校,为大家将来的发展做一个铺垫,可是没有看得着的好处,确实有些难。 这时候袁建声站了出来,缓解一下易中海的尴尬,“老刘,这你就有些问题了,这通知是上级发的,咱们总该支持吧?” “更何况你应该知道有文化对于技术提升的效果多么大。” “我就是初中学历,不说啥了,可是我没有荒废对知识的学习啊。” “你看老易,他有个高中文凭,学技术轻松的很,理论知识甚至比厂里的一些本来的高级工都懂得多。要不是老易手上的活儿还没有熟练,早就是高级工了,你们想想这才多少年?” “不信你们问问老赵,看看他咋说?” 本来还在旁边看戏的赵祖德正乐呵呵的,端着碗津津有味儿的喊着,这突然把话题整到他的身上,让他有点不知所措,不过赵祖德还是仔细的回忆了一遍,然后咳嗽了一声,把碗放在一旁,然后走到人群中间。 “我证明有文化对于学技术确实有好处,当年我在天津机械局的时候,我们同一批的技术提升那真是拿命堆出来的,没有文化的只能靠着总结前面意外去世的人经验,然后往下摸索,都是经验派,对于具体为什么这样操作大家都不懂。” “也幸好我是有文化的,在当时教会学校的学到了高中,计入机械局之后,先是跟着老师傅学,然后把经验记下来,再回家弄懂他为什么这样做,形成了一套的操作方法,当时交给厂里,后来普通工人的事故率就降低了下来。” “而跟我差不多时间进厂的没什么文化的工人,也在我37年到娄记机械厂之前还在中级工徘徊,那时候我是高级工已经两三年了。” “所以有文化的工人对于学技术还是有好处的,最起码学东西快,提升工级快,涨工资快,这是凭借经验无法做到的。” “所以我建议啊,文化不高的还是要想办法多学一点东西。” 赵祖德说完,院儿里的男人们做出一番沉思状,前有赵祖德,后有易中海,都是靠着文化加持,才让工级和技术提升的那么快,自己是不是该也学着点呢? 袁建声这会儿又接过话头,打断了邻居们的思绪,“现在大家知道是咋回事了吧?” “咱们新中国刚成立,急需要有水平有文化的工农阶级自己的知识分子,用来给国家的工业发展添砖加瓦。” “这是一种很迫切的需求,咱们得响应国家号召,好好学习,争取提高自己的技术为咱们国家做出一份自己的贡献,为全国广大工人阶级们做个榜样。” “也幸好咱们厂里早就开办的夜校,虽然最多发到初中文凭,可是你但凡是想要考更高的文凭,厂里也会支持的,现在是最好的机会啊。” 袁建声不愧是预备党员,能把政府的通知跟国家的政策讲的清清楚楚,也让人振奋。 可是刘海忠还是有些不情愿,“老袁,老易,老赵,你们说的好处是不小,可是我们锻工还真是不需要多少文化啊,全凭一把子力气和经验就行了,不像你们钳工、车工,那是需要细心和精度的,我们锻出胚子就行了,要那么多的文化干什么?” “本来我们一天天的抡大锤就已经很累了,到时候下班还要学什么劳什子文化,这不是折磨人么?” 对于刘海忠的油盐不进,大家也没辙,实在不想继续劝了,之后的事情还是由他自己吧。 刘海忠说的其实不无道理,只不过适应现在的情况而已。 在当时锻工的机械工具还比较落后,连蒸汽锻锤全国都没有几台,更何况自由锻、机械锻等精尖设备,这些设备都是国外禁止运往中国的,就算有一些蒸汽锻设备,功率和效率也不高。 就像娄记机械厂的仅有两台蒸汽锻机材200吨的锻锤压力,而且还是日本人当时添加进来的,操作还不是很难,不需要多少的文化,再说机器数量太少,也轮不到刘海忠操作。 刘海忠只是把被烧的滚烫、通红的,进过蒸汽锻捶打的粗胚用铁锤精修而已,只是需要凭着眼力和力气,扛着高温锻造而已,跟他从小跟着父亲学打铁并没多少的区别,所以他确实是不知道文化对于他来说有啥好处。 其他的工人也都知道刘海忠的情况,可是他们不知道随着科技和生产力的发展,这些人力的活儿都会被更先进的机械所取代,以后所需要的锻工工人文化水平越来越高。 刨除掉刘海忠,大家其实对于能学文化,拿文凭的吸引力还是比较大的。 本来以前院儿里这些工人们家里都是或多或少的让他们读了一些书,可是面对高昂的学费,实在是难以支撑,现在有厂里和国家免费的对工人开放夜校,也是一个很好的机会。 更何况有赵祖德和易中海、袁建声的例子摆在那,他们都是厂里技术顶尖的,所以包括后院儿的孙连成,前院儿的吕大强都有些蠢蠢欲动了,他们都是学的钳工,俗话说听人劝吃饱饭,有例子摆在那还不知道学? 唯独贾东旭有些毫不在意,反正有个马上要高工的师傅,自然比别人有优势,何必把自己活的这么累? 易中海哪还没看出贾东旭的想法? 于是拄着拐杖,一瘸一拐的走到贾东旭面前,很是严肃的对贾东旭说道:“东旭,你以前在学校不好好学习,现在趁厂里夜校你一定得好好学。” “我不要求你也拿高中文凭,最起码你的初中文凭要拿到手吧?” “给你4年时间,你要是拿不回来初中文凭,别怪我把你扫地出门了,我易中海丢不起这个人,你听清楚没有?” 见易中海的火气撒在了自己头上,贾东旭只好乖乖的认了。 院儿里其他的邻居这才收回了对贾东旭关注的目光,不过也是从这天起,院儿里学习的氛围也起来了,连带着孩子们都也开始了认真的学习。 第167章 学习的事(1) 贾东旭被易中海当着全院儿的面训一顿,并且还被逼着下军令状,这让他很是憋屈,看着邻居们灼灼的目光,贾东旭心里暗骂不已,这易中海真不是东西,我自己学不学关他啥事?反正自家有地,每年有粮食又饿不着,工资够花就行了,又何必这么折腾? 离开学校多少年了,高小学的东西都忘光了,这四年时间咋拿初中毕业证啊? 可是旁边贾张氏也是虎视眈眈的看着他,贾东旭只好咽了一口唾沫,颤抖的说道:“师傅,咱们要不宽限一点时间吧?我还有钳工基础手册要背呢,四年真不够用啊。” 看着贾东旭的样子,易中海有点恨铁不成钢,“东旭啊,初中之前的知识很简单的,你随便学学就会了,咱们院儿里老闫、我、老袁、老赵,再不济还有那群学生,哪个你问了别人不会教?” “别觉得丢面子,我这是为你好,有点文化水平,你以后升高级工更容易些。” “行了,就这么说定了,四年时间,最多五年,你别想糊弄。” 贾东旭只好点了点头退回人群中。 与厌学的贾东旭相比,吕大强和孙连成就开始暗下决心想好好的学知识了,以前是真的没机会学,就是上个高小识点字而已。 一群人正准备各回各家的时候,闫埠贵又站了出来,扶了一下眼镜,拢了一下棉袄,咳嗽了一声,站出来走到人群中间,“各位稍等一下,我这还有点事要说。” 正准备离开的人群又停下脚步扭过头来,闫埠贵接着继续往下说道: “今儿老易说了报纸上的事,我也跟大家说一下我们学校下发的通知,大家家里要是有孩子的可以多关注一下。” “今天学校的开会说了,要动员各家各户的孩子上学,咱们院儿做的挺好,凡是有孩子的,都上学了,所以我就不多说了。” “不过学校最新下发的通知是,往后学校归公家了,咱们孩子们的学费要下降,改成一学期两万块钱,当然也可以用粮食代替学费,不再跟以前一样只收钱了。” “同时,中午学校也开始管饭了,想要吃学校食堂的,可以给学校交粮食,不管粗粮细粮,一个人一个月25斤粮食,菜金另算,这是现行的政策,家里有孩子的好好考虑一下。” “反正我们院儿附近的黑芝麻胡同小学,帽儿胡同小学都是这样的,所以具体咋办还是看大家自己,反正尽量是不管男女都要去上学,就像后院儿老许家的姑娘今年已经六岁了,明年就要去上学,这是国家政策,咱们不能让小孩不上学。” “我在黑芝麻胡同小学,所以对于中学的事我不是很清楚,想必跟我们小学的政策差不多,不过听说政府又要在城里新盖一些女中的,让女孩子也能升到中学去,所以大家也别担心会在中学男女混校的事,没有多大影响,所以大家别影响自家的姑娘前途,咱们国家是要越来越普及教育的。” “有一说一,我们院儿的女孩子年龄大点的都在读书,这是好事。有什么困难的跟学校说,别整退学或者不让孩子上学的这回事。” “行了,我就说完了,大家自己琢磨吧。” 这时候钱启富走了出来,一把拉住正准备退走的闫埠贵,有些扭捏的说道:“老闫,对于家庭困难的,学校有什么政策?” “虽然我也想让孩子好好上学,可是我家五个孩子,我一个会计工资就四十多万一个月,别看活儿轻松,体面,可是工资真的不高啊。” “我们家现在就四个人在上学,加上最小的玉豹,就是五个人上学了,四十多万7个人花,真的有点不够啊。” “而且这段时间粮食的价格起起伏伏的,虽然稍微有一点稳定了,可是其他的油盐酱醋和布匹的价格都不低啊。” “我们家这也是硬撑着过日子,本来我还想的是玉丹今年15了,不让她继续读书了,给她找个工作干,以补贴家用的。” “可是她的成绩也确实是好,明年就要上高中了,我实在不忍心啊,咱们家就这一个上大学的苗子,一方面是光宗耀祖,一方面又是家庭困难。” “这手心手背都是肉的,所以我在想你既然刚说了有困难找学校,那有没有什么办法呢?” 闫埠贵正琢磨着今天学校说的政策呢,这边袁建声又站了出来,也是叹了一口气,朝闫埠贵打听情况。 “老闫,我们家跟钱家差不多,都是人口多,除了老大今年参军走了,还有6个孩子在上学呢。” “每个月我50多万的工资,要养活6个孩子,还有我们两口子,再给上我们家老头一个月5万的养老钱,实在没钱啊,真的是一分钱掰成两半花的。” “本来我们家的袁久菊今年都不想让她读书了,有初中文凭也够了,可是她大哥参军走了,就是为了让她能上学,咱也不能拦着啊。你说这都是孩子,哪能偏心呢?” “可是继续读下去实在有些困难啊,久强明年也要上高中了,到时候学费又会上涨一大截,所以我现在就很头疼,毕竟除了高中也没地方去啊。” “一些技术中学倒是不要钱,可是也就学个基础,还不如进厂去呢。” (这里说明一下,现在是49年,话没有专门的中专,大专,中专类的学校要在这次通知之后才会陆续成立,用来补充各企业技术工人的,以前没有,而且大学大部分还是文科,只有教育调整之后才大范围转向理科。后来的中专都是新成立的,当然也有民国时期的一些工业学校,后来被改成中专,质量都是参差不齐的,50年初才大范围增加师资力量。) 得,院儿平时就很羡慕他们这些家里人口多的家庭,可是家庭压力也确实是大,又让人羡慕不起来,天天算是勒着裤腰带过日子。 尤其是袁家,总不能自己的小妹妹都能上过高中还当红党,当过老师的,到了自家女儿就不能读书吧,这老头子那也说不过去啊。 虽然有不少人对于袁家不管男女,只要能读书读供着有点微词,可是人家自家的事,别人也不拦着。 于是所有人都看着闫埠贵,打算看他咋说。 第168章 学习的事(2) 闫埠贵站在院子中间,仔细的打量着邻居们,除了刚才主动问出疑惑的袁家、钱家,所有人都不例外,每个人都拢着袖子伸长了脖子,瞪着大大的眼睛看着闫埠贵。 不管家里有没有孩子要读书,对于政策的把握那是一定要知道的,毕竟谁还没有个亲戚呢,万一亲戚也需要的话,那不是有了机会继续上学了? 谁也不想在能读书的时候,因为家里没有钱而不读书了不是? 看着邻居们带着疑惑、求知的眼神,闫埠贵也只好把自己知道跟大家说了。 “各位街坊邻居们,对于高小以上的我并不清楚,因为我只是一个小学老师。” “首先我先说一下现在北京市政府最新的政策,大家参谋一下就是了。” “根据最新的政策,要鼓励孩子上学,所以除了国家的拨款,还有市政府的拨款,用来扩大学校的规模,鼓励学校多招生。” “所以对于学生的学费收的比以前低了一半以上,同时学校还有餐补,这也是政府提供的。” “对于家庭实在困难,但是又想让孩子上学的,学校允许老师去家里家访,确认确实困难之后,可以先欠着学费,分期慢慢还。” “同时对于军属、烈属困难家庭可以免除学费,烈属大家可能不懂,就是为了解放牺牲了人的家属。” “后面还有成绩好的优秀学生,和政治进步、积极的困难学生免除部分学费。” “目前的政策就是这么多,毕竟咱们的教育会议才刚开,我估计其他的中学也差不多这样,以后可能会更好一点。” “大家根据自己的情况对照着看吧。” 这回闫埠贵刚说完,大家就自己议论起来了。 热闹哄哄的过了一阵儿之后,前院儿的宋桂芝举了一下手,面带疑惑的说道:“这么说老钱家的玉丹还不一定能拿到学费减免的政策咯?” “那不是等于白说么?那只能是成绩拔尖儿的一小波儿人有减免,其他的不还是老样子么?” 宋桂芝刚说完,邻居们正在应和的时候,作为院儿里女老师的方清凤站了出来,忍不住的打断大家的议论,“老闫刚说的还没有说全乎,我再补充一点啊,还有工农家庭也是有加分项的。” “只要你成绩好,还是工农的孩子,那就还能加上一部分成绩,比方说大家的孩子是工农出身,跟资本家和知识分子的孩子考同样的分数,那就会优先升学,也会减免学费。” “比如你考大学的时候,哪怕是分数比资本家的孩子低,也优先录取工农出身的孩子,所以大家还是有优势的,不用担心自家孩子比不过资本家的孩子。” “所以大家比成绩的时候不要把资本家的孩子算在内,跟普通百姓家庭的孩子和工农出身的孩子比就行了,只要优秀还是有学费减免的。” (说明:资本家的孩子不能上大学要到55年,那时候教育、公安、内务等部做出的《关于对考生进行政治审查的规定》,成分审查才严格起来,57年全国工农成分大学生仍仅占36.42%,其他阶级、阶层成分大学生则占63.58%。一直到了57年以后才一刀切的,之前只要分数够都能上大学、大专、中专等学校。) (而查的最严的时候,也是第一批的工农速成中学和夜校,培养出来一批我党自己的工农出身的知识分子和干部之后,之前是缺人的。) 方清凤的补充让大家松了一口气,本来就是普通家庭比资本家和知识分子家庭的孩子学习压力更大,学习条件更差(时不时的要帮家里干活儿,不能及时交学费还得在家待着,没有好的老师私下教导),要是跟资本家和知识分子的孩子一块儿比,那想要优秀真的还是很不容易的。 不少人都在琢磨着这些政策对自家的好处,只要自己孩子比其他工农的孩子成绩优秀,那岂不是能上更好的学校了?而且只要肯努力,还能学费减免,这是政府做的大好事啊。 看来还是得让孩子好好读书啊,没准能考个大学呢,那不是放过去跟进士一样了,反正又不跟资本家的孩子一块儿比。 于是不少人都加大了对自家孩子学习的督促力度,反正政府是支持工农的。 袁建声原地琢磨了一会儿,才开口问方清凤,“老赵媳妇,那咱们家这袁久菊算不算工农的孩子?能不能有补贴?” 方清凤眼睛都不眨一下的直接说道:“肯定算啊,你们家本来就是工人,不是工农是什么?” “你家的久菊跟钱家的玉丹都是在贝满中学上学的吧,那里可是非富即贵的女中,听说你们两家的孩子在学校的成绩都不错啊,一旦排除掉资本家和知识分子的孩子,那成绩不就是名列前茅了?” “只要跟学校说明情况,我估计有机会免学费的。” (贝满女中:是1895年由美国基督教公理会,艾丽莎.贝满夫人设立的,是四年制的教会女学,1900年因为义和团运动被毁,1902年又重建复课,1905年又增加大学课程,改名华北协和女子大学,后来又与通州协和大学、汇文大学合并成燕京大学。 1926年,大学迁走,高中部迁到佟府,初中部仍然在公理会大院儿内,27年改名为贝满私立女子中学。1951年改名为私立五一女中,1952年发文收回教育权,断掉境外资金支持的学校之后,被改名为女十二中,72年改为一六六中学。地址位于东城区,东四六条40号。 注:此时该校还是私立,独立办学,不会响应政策,没有政府资金支持,所以没有普通市立女中的政策,只是女一中也在东城区,离南锣鼓巷有点远,只能这么写了。) 这时候梁玉英立马冲上前来,瞪大着眼睛问道:“这么说,我们家玉丹也有机会了?我们家玉丹的成绩也不错啊。” 方清凤只好耐心的解释道:“各个学校的政策不同,我们是小学老师,不太清楚初中高中的事,我建议你们等孩子回家了再问一问吧。” “估计也就这几天的事了。” 方清凤说完也退到了后面,接下来院儿里的住户都心思比较复杂了,虽然袁久菊和钱玉丹的具体情况并没有得到答复,可是有了工农子弟的加分项,哪怕是不能免学费,到时候考上好大学也是手拿把攥的事。 最后实在没什么事了,大家就各自带着心事回家吃晚饭了。 一场解放以来的教育大会,算是改变了不少人的命运。 第169章 供给制 接下来几天就是易中海养伤,晚上教贾东旭基础的知识,不过有易中海和贾张氏两个人压着,贾东旭也确实老实了一段时间。 院儿里孙连成和吕大强都老老实实的在厂里的夜校上课,那天晚上在院儿里通知的国家教育政策,各位邻居都跟相熟的亲戚朋友通知到位了。 钱家和袁家花了三天的时间,把自家姑娘的免学费政策办下来了。也幸好这个时候普通人家的姑娘上到中学的真心不多,上到高中的更少,所以竞争压力并不大,办理这个条件的学生在女中里不多。 而这贝满女中的老师们也是为了配合政策,才从学校资本家孩子们交的办学经费里面挤出来一点,用来应对国家的政策,不然指望私立学校很难坚定执行。 时间就在这样慢慢的过去,转眼间又到了阳历1950年,一月20号的时候,易中纸看到了中央下发了文件,政务院第16次会议通过了“关于中央直属机关新参加工作人员工资标准的试行规定”。 根据不同情况分别实行供给制和薪金制,以小米市斤为计量单位。《规定》把全国政府机关工作人员的工资标准分为25个等级。中央人民政府主席最高为一级,每月为3400斤小米,勤杂人员最低为25级,每月120斤小米。 易中海又是仔细的看了一遍,不由得感叹了一句,“哎,直属机关的政策真的好,用小米发工资,不用担心物价的起伏了,咱们工人可就不一样了啊,拿着死工资,还得出去自己买粮食。” “这外面的粮食价格一天一个样,起起伏伏的,难受的很,咱是宁愿要粮食当工资也不要钱啊。” “就是不知道这个政策啥时候轮到咱们工人。” 李兰和老太太坐在火炉子边上,一边烤火,一边聊着天,听着易中海的嘀咕有些好奇,最后还是李兰忍不住,用手里的鞋底子敲了一下易中海,打断易中海一个人的嘀咕,好奇的问道:“老易,你一个人在嘀咕啥呢?” “报纸上有啥让你这么在意的,跟我们说说呗?” 易中海被打断并没有什么不高兴,先是看了看火炉子,然后给自己倒了一杯茶,细细的抿了一口,然后才轻声的说道:“哎,也没什么,就是中央的直属机关开始实行供给制就是不知道啥时候轮到我们工人。” 这回不止是李兰,连老太太也好奇啥是供给制,都好奇的看着易中海。 易中海只好细细的给她们讲解,“这供给制啊,就是单位管吃喝,按职位分出一个大中小灶出来。” “部队师以上干部为小灶,团营为中灶,连以下为大灶;地方上则较复杂,且各地区有差别,大体是:县以上干部和重伤员为小灶,科、区级干部及轻伤员、产妇等为中灶;一般干部和勤杂人员为大灶。” “伙食费分为粮食、副食、燃料三项;大灶一般每人每日供应油0.02斤、盐0.0125斤、肉0.04斤、菜1斤、煤1.25斤或木柴2斤;中灶按大灶的2.5倍计算,小灶按大灶的3.7倍计算。” “还有生活用品补贴,诸如四季单衣一套,棉衣一年一套,鞋子、袜子、棉鞋,牙膏牙刷,还有每月两次的理发,基本上一个月能有3万元的补贴。” “其他还有津贴费,逢年过节的过节费,除此还另发生育费、保育费、妇女卫生费、保姆费、学杂费、医疗保健费、丧葬费和老人优待费等,加起来一个月根据职位的不同也有所不同。” “反正是把直属机关干部的吃喝拉撒全管了,不用让他们再自己出来买生活用品,不用跟我们普通百姓一样跟着物价的起伏玩心跳。” “就是不知道啥时候实行到厂里来,要是供给制也管到我们厂里了,那我们就也能少花一些冤枉钱了。” 老太太仔细的想了想,也笑着问道:“这不是跟明清时期的官员俸禄一样么?” “都是不怎么发工资,给实物的供养,连什么大中小灶都是古人官场上常用的啊。” “再过去哪个衙门中午不管上一顿饭?唯一的区别是咱们这新政府是把什么都管了。” 易中海也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 老太太又继续问道:“对了,后面就没有说你们这些不是直属机关的工人是怎么安排的?” 易中海听了老太太的问话,又是把报纸上的内容仔细的看了一遍,然后才抬起头来松了一口气,然后笑着给老太太和李兰说着后面的内容。 “这报纸上有啊,刚才我只顾着看直属机关的了,后面的没怎么在意。” “这报纸上说了,刚进城的各级党政机关工作人员一般享受供给制,而旧有人员,包括工人、店员、技术人员、教师、职员等,则享受工资制,当然工作单位也可以自己灵活调整,可以改成供给制,也可以用实物加工资代替,还可以用纯工资制。“ 易中海低着头念完了报纸,然后又抬起头来看着老太太和李兰,细心的解释着,”所以最后具体怎么处理还是要看各自的厂里。“ ”而我们厂有政府百分之三十的股份,所以具体的怎么操作,还是得看厂里的厂长和马书记他们的协调。毕竟一旦使用供给制,或者用实物加工资的办法,那厂里的确会省一些钱,可是对实物的来源要求就比较高了,一般的私人企业啊,我估计不太可能实行。“ ”也就是我们这厂里有政府股份的才能方便一点,所以具体怎么搞,还是得看厂里,等今天晚上袁建声他们回来了,到时候一问就知道了。“ 李兰和老太太一想也是,企业比较复杂,的确不能简简单单的就开始实行,别的不说,光粮食、日用品的协调,真不是个人能办到的事情。 要是娄记机械厂也实行了供给制,虽然以后每个月的拿到手的工资不多了,可是粮食多啊,按《一九五零年度暂行供给制标准》上来说,易中海的中级工怎么也相当于17\/18级左右吧,光每个月的小米就能有200多斤,自家三口人吃饭,不管咋吃都是够了的,甚至每年还能剩下不少的粮食。 老太太认真的想了想,然后才瞪着眼睛看着易中海,“行,就这么定了,你关注着点门口,等小袁回来了,你好好的问一问。” 第170章 厂里的新消息 晚上七点多的时候院儿里的工人们都回来了,易中海拄着拐杖再中院儿里拦住袁建声,一手拿着早上的报纸,一边望着袁建声,好奇的问道:“老袁,厂里怎么处理这个供给制的事啊?” “咱们工厂会不会实行?” 袁建声先是接过报纸看了一遍,然后摇了摇头,皱着眉回道:“现在还没说,今天上午厂里的领导在开会,应该是说这个事吧。反正当时各车间都派代表听会,并且集体决定,我今天虽然去了,可是会上的争论比较大,工人代表们对实行供给制和工资制各占一半的意见。” “明天还会在车间里宣传,看看工人们的反应情况。” “同时就算要实行供给制,厂里的很多制度也都要变一下,比如后勤和财务政府那边都会增加人手,这边厂里的老管理们还是比较排斥的,毕竟这是跟他们抢夺权力的。” “再加上就算实行供给制,货物来源还是需要上级政府抽调供应的,所以就算厂里的工人们同意了,麻烦事还在后面。” “咱们厂跟政府直属机关不同,他们的干部进城是需要重新安家的,花钱都比较多,所以倾向于供给制,这也是给干部们前倾压力。” “而我们厂里的工人都是安顿好了的,要么是自己的家,要么租的房子离厂里不远,除了钱别的还真不怎么缺,越是高级工,越不怎么愿意供给制,毕竟供给制给的粮食都是小米,而自己买粮食可以随便,不管大米、小米,还是玉米、面粉、高粱,都能自己花钱买,更自由一些。” 易中海听了袁建声的话,也紧皱着眉头,之前还没考虑到这么多的东西,只是想着供给制粮食拿的多一些,更省钱,却忽略了大部分高级工真的不缺钱,而且还有部分高级工前段时间在城外买粮食了,以后也不缺粮食,想要的是自由而已。 再说了,这就算是一半的工资一半的供给,也会加大厂里的财务压力,毕竟厂里给粮食肯定也会按市价算,唯一就是比市价便宜一些而已,但是也不多,每个月都要给工人按市价折算工资所能兑换的粮食,需要的人手还是比较多,现在的识字率都不允许扩大财务的规模,现在百业待兴的,到处需要人,哪招的到人手。 估计最后就算工人们同意了,也不会是完全跟直属机关一样纯粹的供给制吧,顶多是钱粮各半。 想明白之后,易中海轻轻的点了点头,然后舒展开眉头,对袁建声说道:“老袁,我算是明白了,之前是我想差了,哎,还是等厂里的通知吧,我贝莱还琢磨着供给制能省点钱而已。” “现在看来,这供给制还真是为刚进城安家的干部们准备的,像我们这些企业工人需求真的不大。” “我们工人还不如把钱拿在手里实惠,自己想买啥就买啥,而且生病了也不像干部一样可以直接报销,我们是要实实在在的花自己钱的。” “行了,我不打扰你了,你赶紧回家吃饭去吧。” 袁建声听了易中海的话也很认真的点点头,然后袁建声又恍然了一下,立马拉住易中海,“老易,我还有事跟你说。” 被袁建声拉住的易中海脸上闪过一丝好奇,然后停下正准备回家的身子,转头看着袁建声,笑着问道:“老袁,什么事啊,这么严肃?” 袁建声这才笑了笑,给易中海拱了拱手,“老易,恭喜啊,厂里听说你也出院了,而且你这个月休养的还不错,所以厂里让我转告你提前做好准备,厂里打算把你的表彰会开起来,到时候全厂的工人都要参加。” “今天是1月21日,今年是2月16日过年,2月8日厂里放假,所以厂里打算2月1日办一个集体的表彰大会,表扬先进工人,先进干部、先进集体,听说到时候还有上级的领导来参加。” “这个表彰大会是马书记他们党委组织的,而你的见义勇为表彰也是顺带,所以你还得提前准备好获奖感言,跟全厂的工人们说一说你的见义勇为事迹。” “这个表彰大会是我们厂建厂以来的头一回,到时候还会请我们厂的一些经常合作的厂矿企业来参加,所以到时候的人数还是不少的。” 易中海听着袁建声的话也是吓了一跳,立马拉住袁建声的手,瞪着眼睛看着袁建声,“老袁,这是真的?” “马书记说厂里会举办表彰大会,我还当成开玩笑呢,这么大的事,我一点准备都没有啊,这个表彰大会具体是什么流程?” 袁建声拍了拍易中海的胳膊,“老易,放心吧,到时候还有我也要参加表彰,不是你一个人。” “我们的表彰只是顺带的,主要的活动就是厂里一年一度的总结,党委准备向全体职工干部汇报一年的成绩,发扬工人阶级的监督作用,逐步实行民主集中制,也让所有的工人都有参与感,能监督厂里的运行。” “然后是厂里今年一年的先进个人、先进集体、先进干部等表彰,我们是在后面。” “听说到时候要来的领导不会少,毕竟我们厂比较特殊,算是北京城私营最大的重工业工厂,还是有政府股份的,领导们也想现场考察一下我们厂里的运营情况。” “马书记在我回来之前反复交代,让你这段时间在家写一份获奖感言,就是你在今年6月份的见义勇为活动的经过,当时是怎么想的,今年厂里有什么变化,对你有什么帮助。” “大概25号的时候你去一趟厂里,找一下马书记,让马书记看看你的获奖感言,顺便给你润色一下,等修改好了,一定要背熟,不能在表彰大会上出岔子。” 虽然袁建声说的很清楚,可是易中海还是苦着脸,这玩意以前还真没写过啊,再说了写这玩意多难为情啊,本来就是救了邻居,至于送东霸天张德泉进公安局,那是顺带的,自己压根就没出多少的力啊。 这整的多不好意思? 易中海想了半天,然后眼巴巴的看着袁建声,想要从袁建声的嘴里知道一点答案和更多的提示。 袁建声笑呵呵的看着易中海,“老易,你别看我,我也要写的,刚才跟你说的很清楚了,你到时候照着我刚说的那个框架写就行了,怕什么?不是到时候还有马书记给你修改润色么?想开点。” 说完袁建声又拍了拍易中海的肩膀,然后扬长而去,回家吃饭了,留着易中海在院子中央萧瑟的看着老天。 最后易中海咬了咬牙,嘀咕了一句,“都已经到这了,害怕啥,写就写,有什么大不了的。” 然后就拄着拐杖回家去了。 第171章 写感言 回到家里的易中海找出纸笔,搬了一张小桌子放在火炉子旁边,然后把白纸放在桌子上,嘴里咬着钢笔笔帽,皱着眉头冥思苦想。 火炉子里的火光把易中海的脸映的通红,瞳孔里也闪烁着亮光。 老太太看着易中海的这个样子,忍不住问道:“你这是在写什么?让你这么犯难?” 易中海放下嘴里叼着的笔帽,瞅了瞅坐在炉子旁的老太太,火光映衬下的老太太格外的喜庆,脸上挂着的皱纹也是彰显了老太太的慈祥。 “干娘,这不刚才袁建声跟我说年底厂里要整表彰大会,我作为见义勇为的人,也要去参加,到时候还要让我在大庭广众之下讲自己的事迹和获奖感言。” “我听得头皮直发麻,这种事以前没经历过啊,到时候说不好确实丢人,可是救人这事说太好了也脸红啊,感觉就是让人议论的,有点难为情啊。” 老太太笑了笑,轻声说道:“中海啊,这是个好机会,让你能在厂里的名声更上一层。” “你放平心态就是了,用最真诚最朴实的话说出你心里当时的想法,就像是你当时明知道东霸天的势力大,依然还要往前冲去救人,你只要突出这一点就行了。” “其他的多说说厂里今年好的变化,领导们也高兴,那你的事就算完成了。” “今天晚上你好好琢磨一下吧,明天白天再写,反正离年底不是还有一段时间么,晚上写伤眼睛。” 易中海听了老太太的话,收起了白纸和钢笔,把凳子搬得离老太太更近一些,笑嘻嘻的说道:“干娘,我听您的,本来老袁跟我说让我早点写完,25号到厂里去一趟,顺便让马书记给看看我写的感言,给我润色一下,所以我就有点急了。” “毕竟按老袁说这次厂里的表彰大会算是建厂以来的第一次,还有不少的领导要来,所以我一时乱了方寸,确实不知道从哪开始写,有了您说的从东霸天的势力开始侧面描写,我就清楚了。” 老太太正准备说点什么的时候,李兰端着一盆菜从厨房出来了,笑着喊了一声,“老易,干娘,吃饭了。” 老太太这才拍了拍易中海的胳膊,笑着说道:“准备吃饭吧,写获奖感言这事,我也没经历过,正好有你们厂里的马书记帮忙参谋润色,你放宽心就是。” “反正今年这个表彰大会肯定是你们的马书记弄的,他是不会让表彰大会有污点的,你胆子大一点都没事。” “争取在厂领导和上级面前留下一个好印象。” 老太太说完,就把头扭向火驴子上面的菜盆里了,这一盆的菜是红烧排骨,烧的也挺烂乎,既能让老太太能吃骨头,也能给易中海补充营养。 紧接着后面又是一盆白菜,一盆冬瓜粉丝汤,晚上的主食是大馒头。 易中海惊讶的说道:“嚯,整这么丰盛啊,这天天吃肉,咱们家里顶得住不?” 李兰笑了笑,“老易,你就有些孤陋寡闻了吧,这些排骨都是在市场上不怎么值钱的,一般也就是大户人家才吃,一般的家庭买肉都是要带膘的,光瘦肉别人还不愿意要呢。” “这排骨也就是肉少一点,难啃,但是也能让你吃骨头,让你的腿早点康复啊。” 老太太也眯着眼睛,微笑着看着易中海,“中海啊,别担心,你现在就好好的养伤,就算是你们家的钱不够了,不是还有我的家底么,只要你的伤好了,那都能赚回来。” “反正这段时间你养伤,我这老婆子也能跟着吃点好的,已经很满足了。” 老太太说完还从红烧排骨的盆里还夹出了一个排骨塞进嘴里,慢慢的咀嚼着,“嗯,还不错,挺烂乎的,就是没怎么入味儿。” 过了一会儿又吐出了骨头,把嘴里的肉咽了下去,然后抬头看着李兰,“兰子,下次肉菜你让柱子来帮忙做吧,他来做你也省点事,咱们还能一饱口福。” “再说了,这柱子有段时间没过来了,怪想念的。” 本来李兰做一顿红烧排骨,还是指望着大家吃的开心的,可是老太太说的话,又让她有些丧气,本来自己做饭的本事确实不怎么行,都还是青岛鲁菜的套路,做的没有川菜那么正宗,可是当面说,也确实有点让人挂不住面子。 易中海见李兰表情有些变了,立马安慰道:“兰子,老太太吃不惯我们那边的口味很正常,你别放心上,下次让柱子帮忙做吧。” 说完又看向老太太,“干娘,我们家兰子就不会做别的地方的菜,您多体谅一下,赶明儿我们再买点别的,让柱子来做。” 老太太这才觉得自己说错话了,本来就是吃在易家,有什么吃什么,哪还有什么挑剔的机会? 老太太也慈祥的看着李兰,“兰子啊,是我的不是,我以前嘴养刁了,习惯一时没改过来,你以后做什么我吃什么,不挑食,我就是嘴上过过瘾。” 老太太一边说着,一边还从装排骨的盆子里盛了一勺排骨装进自己的碗里吃着。 李兰也不好再生气,只是当老人自己耍小孩子脾气。 慢慢的在易中海的调和下,气氛融洽了起来。 吃过晚饭,李兰先是道老太太的家里点燃了炉子,然后把老太太送回家,伺候老太太洗漱了睡下,然后才回家帮易中海洗漱,最后才清洗碗筷儿,等忙完了才简单的细了一下睡去。 第二天易中海就开始写自己的获奖感言。 易中海先是回忆起当时看到邻院儿被打的年轻人,然后又写自己当时想要救人的想法,再然后又写自己当时得知了打人的人身份之后,自己的挣扎,自己的行动,被打的过程,公安来的时机,最后又写自己这次的被报复,被救的过程。 洋洋洒洒近千字,然后又写感谢公安,感谢党,感谢政府,感谢厂里。 等写完快两千字了,易中海这才心满意足,准备等25号的时候去厂里交给马书记润色一下。 第172章 回厂改稿子 易中海花了一上午写了一个初稿,然后让老太太帮忙参谋,细细的修改,直到最后却是感觉到有丰富的感情,才放下修改。 1月25日一大早,易中海穿上厚厚的棉袄,把自己收拾的整整齐齐,然后让李兰帮忙收拾了一下形象,把在家憋出来近两个月邋遢的胡子,头发好好的收拾了一下,整个人打理的很清爽。 然后吃过早饭,拄着拐杖,往门外走去。 出门就碰到了在院儿里拿着饭盒、水壶准备上班的袁建声。 “老袁,等我一下,你之前不是说让我今天去厂里么?我这打算跟你一起去。” 袁建声看着拄着拐杖,打扮的很精神,两眼发光的易中海,有点好奇,“老易,我说的是25号,你随时自己可以去啊,这一大早的过去,厂里马书记也是正忙着呢。” “这时候大家都要上班,弄自己的事,哪有空看你的感言啊?” “你这腿又不方便,也不能在车间里转悠,还是在家休息,等上午十点多,或者下午三点多,马书记轻松一点再去吧。” “马书记这段时间忙着弄表彰大会的事,要整流程、彩排、确定要来的领导,跟厂里被评选出来的先进个人和团体谈话。” “还要在厂里选一些人弄些娱乐节目,再加上厂里本来党委的事情,已经忙的是脚不沾地了。” 易中海听了袁建声的话,这才想起来年底事情是真的多,而自己也在养伤,不是跟之前按时上班一样了。 “唉”,易中海叹了一口气,脸色复杂的看着袁建声,“老袁啊,我把这事儿当成平时上班了。” “忘了我在养伤,不用去这么早。你先去上班吧,免得迟到了,我在家待会儿,上午过去。” 袁建声听了易中海的话,点了点头,微微一笑,“行,你好好养伤,抽空去一趟厂里就是了,马书记也不是非要看你的获奖感言,只是确认一下你写的咋样,以你高中文化,写的应该不差,只要不说错话就没事,很简单的走个过场就是了。” “行了,不说了,你在家好好暖和暖和,这天气眼看着要下雪了,我先去厂里了。” 袁建声说完就转身离开了,易中海原地看了一会儿,才拄着拐杖回家去。 李兰正准备给老太太送饭去的,看到易中海又进屋了,上下打量了一下,“老易,你咋又回来了?” 易中海拄着拐杖走到火炉子旁边,慢慢的坐下,“哎,起来早了,当成上班了,这时候马书记估计正忙着,没空管我,我又要在厂里等好久,还耽误别人做事。” “等上午闲一点再过去吧。” 李兰点了点头,“行,你再眯一会儿,我去给干娘送饭去,顺便伺候她起床。” 李兰说完就端着托盘去后院儿了。 …… 上午大概快十点的时候,易中海拄着拐杖,迎着寒风,用围巾和帽子、手套把自己包裹的严严实实的,一瘸一拐的往厂里走去。 这时候天上慢慢的飘起了雪花,沿途从别人院儿里伸出的树木枯枝上都慢慢的开始变白,灰色地面上的灰尘也被雪花慢慢的压下。 易中海深一脚浅一脚的花了半个小时才到了娄记机械厂。 此时工厂门口的战士们站的笔直,厂里也被打扫的干干净净,望着熟悉的工厂,易中海在厂门口签字,然后在门口值班室的安保人员陪同下,往办公楼走去。 到了办公楼,马书记的办公室里闹哄哄的,一看就是忙着的。 易中海敲了敲门,屋里的人都扭头看了过来,马书记也抬起头看着易中海。 然后马书记站起身来,热情的迎了上来,“哟,易师傅啊,不好意思,让你跑了一趟,我以为你康复的还可以。” “你看着大冷天的,快进来快进来,办公室里暖和一点。” “早知道我让袁师傅把你的稿子带过来,我修改好了,再给你带回去。” 易中海被马书记扶着,走到了办公室里坐下,又看了看办公室里的其他人,有些拘谨的说道:“马书记,没事的,在家憋了快两个月了,该出来活动活动了,不然我就要生锈了。” “这么长时间了,来厂里看看也挺好,本来在家也无聊。” “马书记,您先忙,别管我。” 马向东书记点了点头,“行,易师傅,您先坐着,我给你倒杯茶,你先暖和一下,等我忙完了再找你。” 说完马书记也不顾易中海的拒绝,给易中海倒了一杯茶就继续跟办公室里其他人说着刚才没说完的事情。 “咱们这次算是刚进北京城头一回办这种表彰活动,跟以前在部队的表彰不一样。” “本来按说应该是其他的国营厂子举办的,可是其他的厂子从秃党手上接过来,规模都不算大,也就我们合适。” “到时候民生铁厂,还有49年7月1号复工的石景山钢铁厂,秃党以前的修械所,也都会派干部和工人代表来参加。” “这是体现我们工人阶级先进性、进步性、积极性的一次活动,绝对不是最后一次,应该是我们厂工人最多,争取到了第一次。” “都打起一点精神,半分都不能出错,后勤要为莅临的领导准备好餐食和礼物,还要及时给工人们供应热水、热饭。” “宣传部门配合好部队文工团和社会文艺团体的表演。所有节目要做到心里有数。” “安保部门的要配合驻厂战士们做好警戒和秩序维护工作,不能出一点的意外。” “财务部门的负责统计好开支,不能乱花钱,但也不能抠抠搜搜,面子要做到位。” “还要党委这边还要动员积极分子迎接各工厂来访的工人和干部,及时做好本厂工人的疏导工作。” “我说的各部门责任就是这些,大家回去再细化一下,下午我们再碰头,眼看这天气又变了,还不知道一号雪会不会停,如果不合适就要把活动往后拖一点,但是大家的准备工作还是要早点做好。” “行了都回去吧。” 马向东书记说完,各部门的负责人就走了。 马向东这时候走到易中海的面前,笑着说道:“易师傅,我这段时间挺忙的,你这边的演讲稿写好了吧?拿出来我看看。” 易中海拄着拐杖站了起来,然后颤颤巍巍的,从上衣的兜里掏出三张折叠起来的稿子,然后打开递给马向东。 马向东接过稿子,赶忙扶着易中海坐下,“易师傅,别客气,你有伤,好好的坐着,我自己来。” 等易中海不停的感谢之后,马向东才拿起稿子,站在易中海的面前,认真的看着。 “好啊,好啊”,马向东看了一会儿,然后拍起了自己的大腿,不断的感叹,“易师傅,你的稿子写的太好了,完全没有修改的余地。” “事件明晰,感情真挚,当然要是再加上一些新社会的变化对你的影响就更好了。” “比如要是在旧社会,警匪一体,你是不敢相信秃党的警察的,现在有了新政府的公安,你就可以放心的把后背交给他们。” 易中海听了马向东的话,就接过稿纸,然后在办公室里就开始了修改。 等修改完成后,马书记又过了一遍,才点点头,“行了,易师傅,就这样,这现在就很好。” “你先回家养身子,顺便好好把稿子背下来,彩排的时候你就不用来了,养伤要紧,等表彰大会开的那天你再过来。” 易中海连忙感谢马书记,然后在马书记的相送下,离开了办公室,到了财务处领取了这养伤两个月的工资,然后就冒着风雪回家了。 第173章 家书 顶着风雪,易中海慢慢的回到了家。 刚在火炉边坐下,李兰就端了一杯茶过来,“中海,快趁热喝,挪火暖和。” “这天气也是怪,你刚出门就开始下雪。” 易中海接过茶杯,美美的喝了一口,然后长长的舒了一口气,咂摸着嘴,做出一副享受状。 这边李兰看着易中海的表情也笑了起来,“对了,你今天去厂里改稿怎么样?还顺利么?” 易中海看着李兰,有些得意的笑了起来,“怎么会不顺利,真当我的高中文凭是白来的啊?” “马书记只是加了一句话,剩下的都没有改,我只需要背下来就行了。” 老太太在旁边看着他们两口子在那嘚瑟,笑的眼睛都眯起来了。 就在他们一行三人正说笑的热闹时候,中院儿来了一个邮差,站在院子里喊着,“易中海在不在?易中海,有你的信。” 听到邮差的喊声,屋里安静了下来。 尤其是李兰和易中海,脸上都挂上了惊讶和疑惑。 不过李兰还是扶着易中海出门取信了。 “邮递员同志,信从哪里来的?” 邮递员开着两口子,微笑着说道:“从青岛来的,你们签收一下。” 说着就从邮包里拿出了一封信,递给易中海。 “同志,你们把家里的购粮证出示一下,我需要检验一下,看看是不是本人,这是我们的规定。” 易中海只好拄着拐杖在原地站着,李兰回家找到购粮证,就迅速的出来,然后把购粮证递给邮递员同志。 邮递员简单的翻了一下,然后点了点头,“行,没问题,那我就先走了。” 易中海连忙拉了一下邮差,“同志,进屋喝杯水吧,暖和暖和,这外面下雪呢。” 邮递员那张被冻得通红的脸上挂上了一丝微笑,“同志,谢谢你,真不用。” “这还有好些没送呢,万一一会儿下大了,路上就不好走了。” “你们的信送到了,别人还在等呢,我吓走了。” 邮递员说完,大步流星的朝前院儿走去。 易中海夫妇看了一会儿邮递员的背影,才转身回到堂屋。 刚坐下,李兰就催着易中海拆信,“中海,快拆。” “这封信是从青岛寄过来的,那就说明是老家寄过来的,十月中旬我们给家里寄信,一直没有收到回信,我现在还好奇呢。” “没想到拖了两个多月终于收到了。” 易中海一边拆信,一边对李兰说道:“兰子,现在这寄信啊,肯定没有我们人快,比方说从青岛寄信到北京,那是要在青岛的邮局压一段时间,等有批量的信了,才会把信搬上火车,然后沿途还要在济南进行分拣,汇合整个山东进北京的信,一次性发过来。” “不会单独为了一封信直接送过来的。” “光这个路程中就得耽误一个月左右。” “咱们寄信回去也是这个流程,都要等的。” “你看这信封上,十几个邮戳,有青岛的,有济南的,还有沿途大站邮局的,还有我们北京邮局的,东城邮局的,光这些你就知道中间要转多少次手了。” \\\"要是大舅哥他们再拖一下,那就更慢。\\\" 易中海刚说完,信也拆完了。 然后易中海低下头,逐字逐句的看着。 过了一会儿易中海又扬起手中的信,对李兰说:“你看吧,我就说信在路上慢,大舅哥在心里写的是十一月二十号收到的信。” “然后他又找了二哥、还有弟弟妹妹们,都在里面写了回信,光这就要折腾几天。” 说完易中海就把信递给了李兰,顺便还回忆着信里说的事。 过了几分钟,等李兰看完了信,然后带着点哭腔,“中海,我二哥说了,让我们不要买地。” “说我们本来工人的身份挺好的,而且现在全国各地都停止了土地交易,就算买了政府也不会备案。” “政府对所有的土地都要进行土改的。” “这里面的风险太大,要是实在想种地,就在咱们北京要土改的时候,找个机会落户京城周边乡下。” “反正现在买地划不来,土改的时候是会分地的。” “现在买地,会让那些大地主逃过审判。” 这事易中海刚看过了,也随着李兰的诉说,慢慢的点头。 这时候老太太插话了,“哎,也幸好我们家没地了,不然到时候批斗的还有我,你说这咋就不能好好过日子呢?” 老太太说着还用拐杖敲了敲地面。 易中海和李兰对视了一眼,最后易中海扭头看着老太太,“干娘,不是不想过好日子,而是为了过好日子才土改的。” “您以前家里的地多,应该知道那些大地主是什么德行。” “高利贷、逼良为娼、使手段弄走别人的地,那是司空见惯的事,咱们红党是工农的队伍,自然要向着工农啊。” 老太太没好气的瞪了易中海一眼,“我知道。” 说着又一只手指着易中海,“你个皮小子上了几天党课长进了啊,这些话一套一套的来。” 哎……这也是因果报应吧,如果那些地主不是那么过分,不是那么贪得无厌,逼得人活不下去,也不会这样。“ ”算了,这跟我有什么关系。“ ”你们小两口继续吧。“ 易中海跟李兰互相对视了一眼。 这时候李兰又看着其他的弟弟妹妹们附在信封里,给他们两口子写的问候,也不由得落下泪来。 从信里可以看出弟弟妹妹们过得都还不错。 大哥当了乡党委书记,二哥在城里的工厂当副厂长,也是彻底的稳定了下来。 二妹前段时间回过家,也在青岛军管会工作,剩下的三弟进城当工人了,四弟从军了。 小妹还在明年要上大学,娘的身子慢慢好了起来,李家一大家子都在变好。 娘还说看我们信里,京城的粮价高,又给我们寄了50斤的面粉,100斤的玉米面,还有一百斤的干海鱼,这些都在后面。 同时还要李兰好好的养伤、治病,早点给易中海生一个孩子。 这些亲人们的字里行间里,都透漏着浓浓的关心,让李兰怎么都止不住泪水。 易中海也感慨不已,十几年下来,早就过成了孤家寡人,没有亲朋,这突然回老家一趟,跟岳家联系上了,到底是亲戚,那些关心事做不了假的。 易中海想了想,然后轻声对李兰说,“兰子,咱们等包裹收到之后,给岳母和大舅哥他们写一封回信吧。” “到时候汇100万块钱回去,再寄点别的特产,今年过年我们是没法回去了,就当成年礼吧。” “唯一可惜的是,等岳母他们收到,就已经是年后了,哎……” 李兰听着易中海的话,擦了一下泪水,然后放下信纸,轻声的说道:“行,中海,到时候你安排吧。” “我去做中饭了。” 第174章 老家的包裹 中午吃完午饭,易中海就开始背诵自己的发言稿,把青岛来的家书给抛到脑后了。 转眼又过了两天,邮递员又过来了,让易中海自己去邮局取包裹,这多达两三百斤的包裹,邮递员是不送的,需要本人带上购粮证和介绍信,当然有工作的也可以带上工资单,防止别人冒领。 易中海只能跟李兰一起拄着拐杖,踩着地上的积雪,深一步浅一步的来到邮局。 先是查看包裹完好,然后两人又出门买了一些北京的特产,烤鸭6只,其他果脯、糕点等东西一大堆。 回到邮局两口子先是办了邮寄的手续,没然后又汇了100万人民币,再加上现场写了一封信,原路寄回青岛。 再之后两口子就拿出了购粮证、工资单,登记了个人信息。 等领取包裹的手续办完,易中海又让李兰在附近找两个“窝脖儿”帮忙送回家,瘸腿的易中海确实有些不方便。 等回到家,付钱打发走两个“窝脖儿”之后,两口子和老太太就开始检查包裹。 还真别说,白面50斤,怎么也能吃到年后了,再加上100斤的玉米面,这个可不是京城普通人家流行的棒子面儿,那是纯纯的玉米粒儿粉碎的,虽然里面有一些颗粒比较大的玉米碜儿,但是可以用细箩筛一下,细的做二合面馒头,粗的玉米碜儿可以煮粥。 后面还有一百斤的干海货,这一个冬天最起码海鲜是不愁了,当然也可以省一点,等过段时间请住院送礼的客人时候,也算是有一些丰富的菜肴。 最后单独一个布袋里面装了20斤的山东大枣,里面的纸条上指明了给李兰补身体用。 李兰看了半天,最后带着商量的语气,朝易中海说道:“中海,要不咱们等工厂放假了,请一回上次来送礼的客人吧?” “你看你都出院一个多月了,本来我还想着是等你彻底康复了,再请客,也正好赶上开春了青菜多,能做的丰盛一点。” “现在有了海货,我们再买一点大白菜、土豆、红薯、粉条、洋葱、腊肉、野味儿、山货,等凑一凑也就是一桌上好的席面儿,咱不能老欠着人情啊。” “跟人通知一声你出院了,这也是一个礼数不是么?” 易中海本来还想着袁家都还没办感谢宴呢,所以不怎么着急,可是李兰就有些坐不住了,欠人情确实要及时还的。 这时候老太太也站出来说了句,“我看行,袁家怎么办,我不管,咱们不能失礼了,我估计啊,这袁家本来就是打算在年后开春了办,不然也不会这个时候还没动静。” “他们袁家压力大,你们两口子不一样,收入高、开销少,这还有了海货,光海货就已经让客人们高看一眼了。” 易中海仔细的想了想,最后还是说出了自己的想法,“要不这样吧,咱们等晚上跟老袁说一说。” “都是同时住院的,现在我们先办有些不好,太显眼了,要么让老袁先办,要么也放在年后,不然让老袁以后咋跟客人相处?” “这不是得罪人么?” “虽然对我们家没什么伤害,可是对袁家的风评就有些坏了,到时候吃席的人都会说袁家都不请客什么的,那是把袁家的面子放在地上踩啊。” “咱们家人丁单薄,好不容易在院儿里才跟人关系近了起来,这要是得罪狠了袁家,那就前功尽弃了。” 见易中海这么一说,李兰和老太太才想起来,这袁建声出院快一个多月了,上班也有半个月了,都还没有办答谢宴,中海还是后出院的,都弄得红红火火的,确实是给人添堵。 到时候来吃席的邻居和工友们可不会知道袁家的打算,只是知道袁家抠抠搜搜,这么多人去医院看他,最后回来连一个感谢宴都不办,那是不是瞧不起人啊。 大家不是欠你家一顿饭,只是这是个关系往来,你住院我关心,给你送礼,你出院请客,通知送礼的人,我痊愈了,谢谢大家的关心,这是基本的礼仪。 这袁家或许是有自己的打算,但是绝对不会不办,毕竟凡是要面子的人都不会做这样出格的事。 中午吃完午饭,李兰和老太太两个人慢慢的把包裹放在柜子里,既能防止老鼠啃食,又能防止潮气。 下午易中海又背诵了几遍自己的演讲稿,直到背熟了,才拿起了机械类的书籍看了起来。 晚上快要下班的时候,易中海就盯着中院儿门口看着。 见到袁建声回来了,易中海就急忙拄着拐杖出了堂屋,然后就在院子中拦住袁建声,凑上去,悄没声儿的问道:“老袁,你们家什么时候办感谢宴啊?就是感谢咱们住院的时候,来看望我们的邻居和工友们?” 袁建声有些奇怪的反问易中海,“我是打算等厂里放假了再请啊,怎么了?” 易中海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嗨,这不我也是打算厂里放假了再请的,只是意志没有你们家什么时候办的消息,所以有些不好意思,毕竟你是比我先出院的,我要是先办了,你们家面子往哪搁?所以我来问问。” “正好,今天收到了我丈母娘从青岛寄来的干海鲜,我就打算直接办了的。” “既然你也要在厂里放假之后办,那你就定个时间,然后我在你家办感谢宴的第二天办。” “同时也麻烦你到时候跟厂里当时送礼的工友们说一声,我这瘸着腿,一个个的通知,实在是不方便。” 袁建声上下打量了一下易中海,由衷的松了一口气,“太感谢了,老易,我本来就是打算表彰大会之后通知工友们的,毕竟这段时间实在是太忙,就算我想办席面儿,工友们也实在是抽不出来时间。” “你能跟我说一声,我就已经很高兴了。” “老易,你刚说你丈母娘给你寄来了干海鲜是吧?有多少?能不能给我匀一点?我以比市场价高一点给你。” “这冬天办席面儿,菜实在是太难整了,青菜根本都凑不齐,我还打算买些黄豆、绿豆回来,发一些豆芽呢,凑一盘菜呢。” 易中海笑了笑,“还行,总共寄来了五十斤,相当于百十来斤的海货,咱们两家每家十一桌,十二桌的样子,怎么也是够了。” “至于价格,你就按市价来吧,也别说什么高于市价的话了,都是邻居,你给我我也不好意思要。” 易中海肯定的答复,让袁建声大喜过望。然后两个人商量了办感谢宴的细节,就各回各家了。 第175章 表彰大会 定下了感谢宴的事,易中海和李兰心里的石头也放下来了,同时也跟何大清商量好了到时候做席面的事宜。 时间匆匆而过,外面的雨雪也停了两天,厂里准备的2月1号的表彰大会也正式开始举办。 表彰大会正式开场的时间是上午十点。 易中海早上7点半就跟着袁建声一起到了厂里。 今天作为获奖的人,要发表获奖感言,需要最后到现场适应一下场地。 这天工厂的进厂大门上还绑上了大红灯笼和红布,厂里的墙上随处可见的红色标语,诉说着这段时间宣传部门的工作。 “工人阶级万岁” “共产党万岁” “工农大团结 工业大发展” “劳动人民当家做主” “打倒返冻派” “工业齐奋斗、工人齐欢唱” “保护工商、劳资两利” “民主改造,从我做起” …… 这些标语也让厂里的政治氛围更加浓厚,凡是识字的都知道是什么意思。 厂里的空地上用石灰在地上划了一个个的方格子,在方格子的里面写有各个车间,各个小组的字样,让各车间、各部门的工人能够有序的入座,也能减轻安保压力。 在空地的四周还用木杆撑起了8个大喇叭,喇叭口朝着空地中间,这是防止声音死角,争取让所有人都听得清。 在这片空地的前面摆放了一长排的桌子,凳子。 最前面是用木头做支柱,木板铺就,红布遮盖的一个大舞台。 舞台的后方有着一块幕布,幕布上写着,“娄记机械厂第一届全体职工总结大会暨表彰大会,机械厂党委宣,主办:军管会商业处、工业处、纠察总队,承办:娄记机械厂” 幕布的后面就是一个闲置的车间,无论是主持人,还是获奖者,亦或者表演节目的人,都在这里候场,等候广播的通知,主持人的报幕,然后上台。 易中海现在就在这个车间,车间里各个表演节目的团队都分开紧张的排练着,争取让上场的时候不出错。 放眼望去,车间里还有不少的穿军装的男女,身上的军人作风透体而出,易中海立马猜到这些就是聚堆文工团的,他们是来为工人表演,争取军民融合的。 连宣传部的干部都在这里。 易中海不好例外,只能默默地掏出自己的演讲稿,然后在一旁背诵。 上午九点半的时候,大喇叭中响起了音乐,这是《人民解放军进行曲》,曲调气势磅礴,坚毅豪迈,热情奔放,听得让这个车间里的所有工人和表演者们热血沸腾,心脏也忍不住跟着曲调跳跃了起来。 (说明:1938年8月,带着在晋绥抗日前线创作的革命诗稿,诗人公木(原名张松如)回到了革命根据地延安,与作曲家郑律成合住一个窑洞。 两个文艺工作者都想为了这个时代做出些什么,于是一拍即合,立志为人民军队谱曲 。两人具体商定,立即动手创作《八路军大合唱》。 公木一气呵成,写下包括《八路军进行曲》在内的共八支歌曲的歌词,完成这些歌词的创作时间不到一周 。 进入谱曲阶段后,为了便于交流,公木和郑律成搬到一起居住。为了谱好曲,郑律成对词曲进行反复推敲和琢磨。 他为了不影响公木读书和工作,有时就跑到外面去思考。郑律成为了谱好曲子,双手各执石子边想边敲,反复琢磨,忘情之下把手指敲破了。 解放战争中又对歌词作了修改,更名为《人民解放军进行曲》。后来又在解放后修改成《中国人民解放军军歌》,中间几次变化,一直到88年才正式定下名字。) 这首曲子以前娄记机械厂的工人们并没有听过多少,上一次听还是在开国大典上。 而这一次就在他们的身边,听着曲调就忍不住想跟着曲子里的鼓点开始迈起步子。 易中海知道这只是开头,马上今天的表彰大会就要开始了,所以他先是整理了一下自己的棉袄,看到上下整整齐齐,然后拄着拐杖紧张的听着外面的动静。 广播里的传来了,“机械厂的工友们,和外来的工友们,请有序入场”。 又过了一会儿,传来了,“请各位领导有序入场”。 突然一阵鞭炮响起,然后广播里又传来了主持人的声音,易中海知道这次表彰大会才算是正式的开始了。 紧接着就是所有人起立,放了一段国歌,然后就是马书记上台宣布开始。 再接着就是上级领导的讲话,现场有政府郭屋院的机械、冶金、商务、公安各部的上级领导,军管会的交通、警务、商务、纠察等处的领导,最后是机械和商务两个领导做出发言,并且鼓励机械厂再创新高,团结工农,积极发展工业。 这次领导的到来并致辞,算是彻底的给机械厂定下了积极发展的调调。 紧接着是娄振华厂长和马向东书记上台汇报机械厂一年的成绩,有厂里一年的产量、收入,也有一年克服了哪些困难,党务工作的进展,工人的进步,民主改造的进程,先进的经验等等。 紧接着又是主持人上台报幕,让表演者上台,中间穿插了《刘三姐》等革命歌曲、《黄世仁与杨白劳》等话剧,还有京剧,相声,评书。 这些节目有关于军队的,有关于工人的,有关于妇女解放的,总之突出的事一个积极向上。 也让今天到场的工人和领导们大饱眼福,节目不仅有很好的教育意义,还非常的热闹,这笔年节时期街上的大戏有意思多了。 易中海听着广播里的一个个节目的声音,不仅产生了身临其境的感觉,还让自己懊恼,为什么自己不能现场看到,只搁了一堵墙,就只能听声音。 在节目表演的过程中,还穿插着先进工人、先进个体、先进单位的表彰。 易中海正聚精会神的听着广播的时候,广播里的主持人突然介绍了自己,然后又让自己上台。 易中海这才收拾了一下身上的棉袄,然后拄着拐杖,一步步的走上了舞台。 最开始易中海刚站上去,看着舞台下密密麻麻的人头,那是非常紧张的。 不过很快,马书记和公安部门的领导一起给他颁奖,这才让他慢慢的稳定了下来。 易中海在马书记的鼓励下,拄着拐杖,走到了话筒的前面,深吸了一口气。 “各位领导、各位工友们,大家上午好……” “很荣幸政府给我颁发的见义勇为奖励……” “我当时……” “我听说打人的是东霸天张德泉,本来是很害怕的,担心自己被报复,担心自己救不回来邻居。” “可是我又一想,这是解放了,已经是新社会了,咱们不能忍气吞声,让这些渣滓欺负我们,我们站起来了,会有政府撑腰,所以我一边鼓起勇气冲上前去,一边选择让旁边围观的人找公安。” “很幸运的是,我救下了邻居,同时也坚持到了公安到来。” “所以我有了今天的见义勇为奖励。” “今天我在这里感谢我们的新政府,感谢我们的解放军,感谢我们的红党,感谢我们公安。” “是他们让我们站了起来,不再跟解放前一样,老百姓活的不如猪狗,是那些有权有钱的人说了算,让我们无处申冤。” “而现在,我们随时能找政府帮我们做主,再也不用担心受欺负了。” “这是新社会给了我见义勇为的底气,给了我堂堂正正做人的机会。” “我再次在这里感谢政府感谢党,同时也感谢厂里的领导们,是你们给我们普通工人提供了更多的学习和向上的机会,也让我们学习到了党的理念和方针政策。” 易中海刚发表完获奖感言,会场里就响起了轰轰烈烈的掌声,连前排的领导们也都交头接耳,不停的点头。 听到掌声,易中海的心总算放了下来。 第176章 领礼物 等易中海下台后,回到候场的那个旧车间,然后打开礼品盒、奖状,发现有两份奖状,一份是厂里给的见义勇为奖,一份是公安部门补发的个人三等功奖状。 如果说厂里的见义勇为奖状一般的话,个人三等功就有些分量了,这是要记入档案的,虽然见义勇为也会计入档案,但是分量还是比不过立功表现,易中海要是想从政的话,这个功劳就是必备的考量。 礼盒里装了一个奖章。旁边还放着一张小纸条,上面写着一份礼物清单和领取方式。 大米十斤,面粉十斤,油5斤,肉5斤,现金20万元,要到财务处去领取。 易中海知道自己最后所能获得的奖励,就不再关心了,然后就坐在车间里,听着外面继续表演节目的声音,毕竟车间里比外面暖和,能避风。 到了中午12点半的时候,表彰大会终于散场了。 工人们有序的去食堂吃饭,易中海就急忙赶到财务处,准备领取奖励。 此时财务处的办事员刚看完节目回来,正准备到办公室拿饭盒吃饭的,见易中海拄着拐杖来了,只好给他办理。 毕竟刚上台领过奖的,而且还是瘸着腿,要是再刁难,就不好说了。 在财务处的办事员帮助下,易中海先是签字,然后领取自己的东西。 财务处的一个小伙子,好心的提醒,“易师傅,您受着伤,要不等晚上再过来拿吧。” “到时候工人们都下班了,您让您邻居帮忙拿,您现在身上的伤还没好,要是再拿这么重额东西,万一影响了康复怎么办?” 易中海笑了笑,还一脸得意的回答,“同志,没事,这总共才30多斤的东西,我一只手就能拿走。” “不会有事的,顶多走得慢一点而已。” 那位小伙子看着易中海把东西往起提,只好选择帮忙,同时还说,“易师傅,您真该中午在厂里吃一顿的,今天中午厂里加餐,有鸡肉和大肥肉,您不在可惜了。” 易中海见小伙子帮自己收拾好了,也表示感谢,“”同志,谢谢您嘞,麻烦您大中午的,正要吃饭的时候在我这耽误工夫。 “我就先走了,您也去吃饭去吧,中午加餐别去晚了。” 那位财务部的小伙子听了易中海的感谢,赶紧拿起饭盒,锁上财务处的门,就往食堂跑。 由于易中海瘸着腿,只能一只手拄着拐杖,一只手把奖品夹在腰间,然后慢慢的朝家里挪动。 出了办公楼的易中海见到相熟的工人就打招呼,这时候贾东旭看到了易中海。 见易中海拿礼物这么麻烦,只好跑过来,点头哈腰的说道:“师傅,我帮你拿吧。” 易中海笑了笑,“东旭,你去食堂吃饭吧,中午食堂应该加餐哦。” 贾东旭本来正准备从易中海的手里接过礼品的,可是一听易中海的话,忍不住的开始咽口水。 过了一会儿,贾东旭还是摇了摇头,有些犹豫,“师傅,要不这样吧,我先进食堂打饭,用饭盒把菜给装了,然后顺便送您,中午也正好回去吃,多打点菜,给我娘也加个餐。” 易中海听了贾东旭的话,开心的笑了,“小子啊,你很有孝心,厂里加餐,还记得老娘,真不错。” “快点去吧,我在这等你。” 贾东旭见易中海同意了,兴奋的从易中海的腋下拿出礼品,然后放在地上,拿起饭盒就往食堂冲去。 易中海就站在路边等着,沿途从车间过来的工人不停的跟易中海打招呼,易中海也不停的点头,脸上时刻保持着微笑。 “老易?” 袁建声走了过来,看着易中海,笑着打招呼,“真的是你啊,你这是中午打算把礼品拿回去?” “要不我送你回去吧,你这样不方便。” 易中海笑了笑,“老袁,不用,刚东旭来了,他去食堂打菜去了,打算中午带着菜回去吃,给他老娘加个餐,顺便送我回家。” “你别管我,中午厂里加餐,你去晚了,好菜就没了,咱们晚上回去说,我现在就不耽误你的功夫了。” 袁建声见易中海这样说,也知道了易中海说的应该是真的,忍不住夸赞道:“老易,你还别说,这东旭自打他爹去了以后,长进不少。” “挺孝顺的,你这徒弟收的值得,有孝心的人,人品都不会太差,就算有瑕疵,也能掰回来。” 易中海也忍不住点点头,很是认同袁建声的话。 袁建声看了看地上的礼物,又看了看食堂,然后看向易中海,“行,我先去吃饭了,要是有什么需要帮忙的,你让东旭去叫我。” 袁建声刚走,刘海忠带着一群锻工车间的过来了,看着易中海站在路边,忍不住好奇的问道:“老易,你在这干啥呢?” “咋不进食堂吃饭去,中午加餐啊?” 易中海摇了摇头,“老刘,你去吧,我中午回去吃,在这等会儿东旭。” “东旭要帮我把这些地上的礼品帮忙带回家去,我正在这等他呢,他进去打点菜,带回去跟他老娘一起吃。” 刘海忠听了易中海的话,先是看了看地上的东西,又围着易中海转了一圈,“啧啧……” “老易,你今天牛大发了,反正我上午听着你的演讲是热血沸腾的,说的很有水平。” “对了,这地上的东西就是这侧给你表彰的礼品?” “这么多啊?” 易中海笑了笑,“是啊,所以我非常的感谢厂里啊。” “这么长时间没来上班,厂里还记得我,这让我非常的感动啊。” “对了老刘,厂里放了年假之后你不到处跑吧?” “我打算在你们放假之后,办一个出院的感谢宴,到时候请那时候来看过我的人吃一顿,你遇到熟人了,跟他们说一声,我办席面就在老袁的后一天。” 刘海忠见易中海转换了话题,也并没有多想,反而因为要吃席了而高兴,“行,老易,我跟那天送过礼的说一声。” “吃过你家的席面儿,我还要回一趟石家庄老家去,给我的家人扫扫墓,年前再赶回来。” “我先走了啊,去食堂晚了,好菜就没了。” 说完刘海忠就走了。 看着刘海忠的背影,易中海摇了摇头,这个粗心大意的家伙,还好我转换话题了,不然他问东问西的,这些礼品我还真不好仔细解释。 然后易中海又开始了再路边等候贾东旭,顺便跟工友们打招呼的过程。 不一会儿,贾东旭来了,只见他的手里拎着慢慢的一饭盒的菜,笑嘻嘻的朝易中海走来。 来到易中海的身边,把饭盒递给易中海,然后扛着地面上的礼物就往家的方向走,易中海拄着拐杖,在后面跟着。 第177章 袁家的宴席 自打易中海从厂里参加了表彰大会之后,再也没到处跑动,安心的开始准备感谢宴的事。 因为腿不能正常的行走,易中海只能让李兰去采购菜品。 按照礼单上送过礼的客人来说,总共有一百多人,当然还不能保证接下来还有其他的工友得到自家办酒席的时候过来送礼。 所以易家采购了14桌的菜,像肉和山货、野味儿都是有足够的数量的,反正能存放,正好过年也能用。 转眼间就是2月9号了,这天是袁家办席面儿的时间,袁家是老四九了,光亲戚和袁家“声”字辈儿的一些亲家都坐了两桌,再加上送过礼的工友们,就更多了。 袁家摆了13桌的席面儿,前院儿院子里摆了三桌,后院儿4桌,中院儿宽敞一些,只摆了6桌,因为在中院儿里还搭了3个大灶台,用来做饭用的。 这次的席面儿比较多,需要的人手也比较多。除了何大清和何雨柱两个当主厨炒菜,剩下的切菜、洗菜、配菜等杂活儿,都是袁家几个儿媳妇和妹妹,再加上院儿里的妇女们前来帮忙。 这袁家十几个人上场招待客人,完全是把客人招待的无微不至,这让易中海羡慕的很,心里不断的翻腾。 唉,到底是家里人丁稀薄,明天自家办席面儿的时候,估计要招待不周了。到时候连招待客人都要请邻居们帮忙,自己者腿还没好,还不能到处走动,一场宴席连一个自己人都没有,还要欠别人人情。 “中海,你在想什么呢,赶紧起来。今天来的机械厂的工人不少,请你帮忙做一下陪客,好好招待一下工友们。” 易中海一看,原来是袁老头过来了,拄着拐杖笑嘻嘻的站了起来,“袁叔,这当陪客我当然愿意。” “可是您看啊,院儿里钱启富、赵祖德、刘海忠都比我适合。” “我这腿还伤着呢,就算是当陪客也只能照顾一桌啊。” 袁老头一副果然如此的样子,笑的乐出牙花子,“中海啊,你这次在厂里获得表彰,还有政府给的奖励,你能陪客是给面子。” “你刚说的三个人,我都有安排,你到时候招待好主桌就行,那边都是厂里的一些领导。” “小赵他们就照顾好其他的工人,不用你到处跑。” 易中海见袁老头这么说,哪还能拒绝,只能陪着笑,“行,袁叔,这活儿我接了。” “我一定会招待好领导,让他们吃好喝好,不给您家丢脸。” 袁老头见易中海答应了,就笑着磕了磕烟袋锅,然后背着手继续去当知客。。 过了一会儿,院子里开始逐渐的热闹了起来,工友们三两成群的一起过来,袁家人在每张桌子上摆上了一盘花生瓜子,引客人入座。 院儿里在厂里上班的工人也帮忙找相熟的工人,一起联络感情。 时间快到中午的时候,马书记和娄振华厂长等领导走进院儿里,袁建声和袁老头出去迎接。 等领导们入座之后,宴席算是正式开始了。 开席之后袁建声一桌一桌的轮番敬酒,表示感谢。 等工友们吃完酒席,酒足饭饱,准备离开的时候,易中海也拎着一个酒壶,一桌一桌的通知,“各位工友,明天中午是我这边办感谢宴,希望各位到时能再次前来。” 工友们纷纷答应下来,一场宴席就这么散了。 等客人全部离场之后,袁建声又招呼院儿里的妇女们,开始帮忙收拾桌子、碗筷儿,至于多余的饭菜除了袁家自己留了一些,剩下的都被帮忙的妇女们分了。 等桌椅都收了起来之后,袁家又摆了两桌,中午帮忙做饭的妇女们,袁家建声的弟弟妹妹们,袁家孩子们、何大清何玉柱两个主厨,让这些人又吃了中饭,也算是表示感谢。 袁家的宴席热热闹闹的结束了,易中海又开始准备自家明天的宴席。 首先因为自己啊人口少,所以易中海和李兰分头行动,李兰挨家上门通知,让妇女们明天帮忙,易中海先是找到袁老头,请他明天当知客。 等易中海拄着拐杖来到袁家时,袁家二代里面除了袁德声、袁清声,其他的6个孩子都在,还带着自家的妻子(丈夫)、孩子,把袁家的堂屋挤得满满当当。 袁家人看到易中海过来,袁建声连忙站起来给易中海打招呼,“老易,今天中午多谢你了,快进来坐坐。” 易中海就站在门口,然后往慢慢跨进堂屋,笑着对袁建声说,“老袁,我就不坐了,一会儿还要忙明天的宴席。” “我这次过来就是打算请袁叔明天给我家当知客,顺便也请你给我家当一次主陪客。” “咱们院儿里跟领导们关系近的,除了你就是我了,当然赵师傅也算,不过赵师傅只是跟生产部门的熟,而且也不喜欢凑热闹,所以我想请你帮帮忙。” 袁建声听了易中海的话,也才接过话头,“老易,你客气了不是?” “我们也是同甘苦、共患难的交情,你放心,明天我一定到。” “我爹这就要看他咋说了。” 袁建声说完又看向袁老头,易中海也跟着袁建声的视线,看向袁东来。 只见袁东来正在嘴上叼着烟袋锅,吧嗒吧嗒的抽着,等抽了一口之后,袁老头才抬起头,“中海啊,请我当知客好说,我明天一早起来就去帮忙,看看有什么准备的。” “本来我还想着明天回乡下,把房子收拾收拾,今年全家去乡下过年的。” “我们袁家现在这大大小小30多口人了,在城里过年还真过不踏实。” “既然你开口了,我就缓一天吧。” 易中海家袁老头满口答应,就松了一口气,确实院儿里有本事、有资历能调动邻居们帮忙的,也只有这袁老头。 自家人口少,还真是要指望着他,不然邻居们还真不一定用心。 易中海接着就拄着拐杖,给袁老头深深的鞠躬,感谢他的帮助。 “袁大爷,谢谢您,耽误您回乡下了,我在这跟您赔个不是。” “明天我们家的事就麻烦您了。” 袁老头,摆了摆手,把烟袋锅放在火炉边磕了几下,“行了,都是邻居,说这个干啥,你赶紧去忙吧,你还有不少的事情要忙乎。” 易中海见袁老头很贴心的让自己离开,赶紧又鞠了一躬,慢慢的跨出袁家的大门。 第178章 易家宴前的准备 从袁家出来的易中海拄着拐杖,一步一步的挪向隔壁的何家。 何大清今天在家逗着何雨水玩,看到易中海过来,就抬起头,而何大清怀里的何雨水也跟着看向门口,一双水灵灵的大眼睛,好奇的看着易中海。 和大清抱起和雨水,站了起来,往门口走了几步,迎上易中海。 “老易,你这今天过来有什么事么?” 易中海见何大清女儿奴的样子,也笑了起来,“老何,我们家里的菜买了不少,你去帮忙看看还缺什么?” “我们家人口少,难免有想的不周全地方,麻烦你给参谋参谋,毕竟咱不能把席面办的拉胯了不是?” 何大清咧起嘴一笑,“嗨,我还当是什么呢,你放心这事儿就交给我了,我一定给你办的妥妥帖帖,不给你丢人的机会。” 说着就打头走出屋子,易中海摇摇头,在后面跟着。 到易家之后,何大清把何雨水放到炉子旁边,嘱咐了一声,“雨水,你跟龙奶奶在这烤火,不要到处走动,乖一点哦。” 何雨水正准备回答的时候,易中海又插话道:“小雨水,你就在这陪着你龙奶奶玩,我去给你找点果脯、糖果来。” 雨水听后两眼放光,甜丝丝的笑容爬上脸颊,小虎牙也从嘴里冒出来,糯糯的看着易中海,“易大爷,小雨水最乖最听话了,一定乖乖的,不捣乱,好好的孝敬龙奶奶。” 说完还朝龙老太太笑了笑。 这让屋子里的几个人都哈哈大笑起来,而雨水还无辜的看着老太太,然后又转头看向何大清和易中海。 易中海摇摇头,笑着说道:“行,我最相信小雨水了。” 易中海说完就进卧室,从邻居和工友们送的礼物里面找出糖果和果脯,然后用一个盘子装起来,端着放到煤炉子的板子上。 轻轻的捏了一下何雨水的小脸,“雨水,吃的就放在这了,你要是想吃就自己拿。” “顺便给龙奶奶也喂几个哦。” 何雨水听了易中海的话,赶忙从盘子里用小手抓上几个果脯,然后退回来,把一个杏子果脯塞进老太太的嘴里,然后又给自己嘴里塞上两个,小嘴撑得鼓鼓的,然后看着易中海,甜甜的笑了起来。 易中海宠溺的说了声,“雨水最乖了,你就在这好好玩儿吧,我跟你爹有事情要忙。” 何大清这时候也插话进来,“老易,你别惯着她,别看雨水人小,可能吃了,你看她这胖乎乎的,那是从以前的泰丰楼,吃到我们的厂里。” “她是只要有吃的给她,那她就跟谁都熟。” “就让她在这吧,我们去忙去。” “看看要是缺什么,一会儿我们两个去买回来,明天都是要用的。” 易中海点点头,然后带着何大清往堂屋堆放之前买回的菜品堆放处走去。 何大清到了地方,先是看着堆成山的食材,有些摇摇头。 “老易,你们这么放着不合适,白菜萝卜这么堆没什么,可是其他的干货也堆在这容易受潮。” 何大清说着还从食材堆里翻了翻,最后拿起一个干木耳起来,在手里捏了捏。 然后回头看向易中海,“老易,你去把贾东旭叫过来,咱们先把这些食材收拾收拾。” “分开摆放,干货就不能放地上,这些萝卜白菜在这暖和的屋子里,会散发出不少的水分。” “也幸好明天就要用了,不然多放几天,你们家里这些干货不是返潮,就是得长毛、发霉。” “咱们好好清点一下,看看能搭配出多少菜,还要再买些什么,确定一下菜单,免得明天现用的时候着急。” 易中海听了何大清的话,又看看地上的食材,也摇了摇头,“哎,这就是我的不是了,我们两口子没有办席面儿的经验,当时想的是反正要很快就用了,没考虑那么多。” “还是你专业,我去找东旭去,让他来帮忙。” 易中海说完拄着拐杖就到贾家门口,站在门外喊起贾东旭的名字,“东旭,东旭,你出来下,有事找你帮忙。” 贾东旭正在屋里烤火,听着易中海的喊声,然后看向贾张氏,“娘,这我师傅好像叫我呢,我先去了啊?” 贾张氏停下了手中纳鞋底的活儿,把针放在头皮上摩擦了几下,然后笑呵呵的看着贾东旭。 “东旭,你去吧,你师傅家明天要摆席,他们人丁单薄,你去帮忙是应该的。” “再说了,明天你师傅席面儿上估计好东西不少,好好帮忙,咱们明天多分点剩菜回来。” “这样今年过年就不用买那么多的菜,光剩菜都能吃到年前,等过年的时候,我们再吃新鲜的。” “反正这冬天剩菜也不容易坏,放外面冻一夜,等它结冰,吃的时候热一下就行。” 贾东旭听了两眼开始放光,“娘,放心吧,我一定好好帮忙。” “娘我先去了啊?” 说完不顾贾张氏回答,就直接掀开门帘子,冲到院儿里。 来到易中海的面前,贾东旭舔着脸笑道:“师傅,有什么事啊?” 易中海满意的点点头,“东旭,是这样的,我们家明天做席,今天还有不少的活儿要准备,你来帮忙。” 贾东旭一拍大腿,“嗨,师傅,我当时什么呢?” “您放心,我一定给您干好了,作为您徒弟不能给您丢人不是?” “本来我就打算过来问问,看有什么需要帮忙的,然后您这边就上门了。” 易中海不知道贾东旭说的是真是假,不过还是很受用的。 心里不断的嘀咕,这个徒弟收的值得,跑腿的、干活儿的算是有了。 不管真假,先慢慢处着吧,等以后再看,反正来日方长,以后多用用这东旭,看他改好没有。 易中海摇了摇头,散掉自己内心的思绪,“走吧,咱们回去,你何叔在我家里等着呢。” 易中海说完就拄着拐杖在前面走,贾东旭赶紧小跑几步,来到易中海身边,然后接过易中海手里的拐杖,搀扶着易中海,往易家走去。 第179章 请何大清掌勺 贾东旭跟着易中海回到易家,这边何大清就招呼着贾东旭开始对食材进行分类。 干海货有干鲍鱼、干带鱼、干黄花鱼、干鼓眼鱼、干鲅鱼、干海鳗鱼、干海带、干海参…… 何大清一边挑一边啧啧称奇,“老易,你丈母娘给你下血本了啊,这些都不便宜哦。” “虽然今天袁家也用了你们家的海货,但是品类并没有你们这丰富。” “干脆明天鸡鸭鱼就不要了,主打一个海货就行了。” “你看这些东西,可以做的菜非常多。” “鲍鱼可以做红烧鲍鱼、清蒸鲍鱼、鲍鱼炖土豆、蒜蓉鲍鱼、鲍鱼鸡翅……” “带鱼可以做成香煎带鱼、红烧带鱼,还能炖汤。” “黄花可以做汤,可以红烧。” “海参、海带、鳗鱼也是做法多样,光这些海货都能做出不少的菜出来,就是麻烦点。” “这些都是干的,需要今天就开始提前发泡,到了明天才能用。” 何大清把干海货放到一边,然后看着易中海,“老易你是咋想的?” “我这做席还是要看主家的意愿。” “你要做多少桌?一桌要坐多少人?每桌多少道菜?这些我好心里有数,才能看到底缺什么。” 易中海听了何大清的话思索起来,今天袁家4凉8热,四个汤,主食是米饭,工友们吃的都挺尽兴,自家也不能差是吧? 再加上还有这么多的海货,就算一样做一个菜都有8个菜了,这还没算其他的荤素菜品。 家里还有提前发的豆芽可以做配菜,可以做凉菜,也可以炒着吃,还有土豆、萝卜、白菜,还有买的腊肉、排骨,这些又能搭配出四五个菜出来。 难得办一次席面儿,要办酒办大一点儿吧,这也是长面子的事,反正大部分菜自家都有,花不了多少钱。 想清楚后,易中海就笑着朝何大清说:“老何,我是这样想的。” “你看啊,光海货单独做都能弄出八个菜出来,咱们也不能光用海货不是么?” “有猪肉、排骨,每桌再配上一只鸡,一只鸭,这又是四个菜。” “主食的话就跟袁家一样,也是大米饭,家里的面粉可以做些麻花之类的果子,弄出四盘炸货出来。” “最后再弄四个汤就行了,总共20个菜,你看着安排。” 易中海絮絮叨叨的说,听得屋里贾东旭、何大清、龙老太太都目瞪口呆。 贾东旭流着口水,看易中海说的,都是硬菜,这是一辈子都吃不上一回的。 老太太也咽着口水,很是意动,这种席面儿,就算是以前龙老太太的男人,金老头还没去世时,也没弄过的,哪家搞席面儿不是12、16、18啊,20个菜真不是一般家庭玩的,别说20个菜了,后面还有24、36的,这些也不是皇家和贵族才能玩得转。 何大清听着易中海的说法,身上一哆嗦,颤抖着抬起手,指着易中海,“老易啊,你这不是玩人么?” “20个菜,你们家还打算搞14桌,我就问问,就我和柱子两个人忙的过来不?” “你说的干果子要不要今天提前炸?海货要不要今天就开始收拾?” “就算是院儿里的女人们齐上阵,我们也忙不过来啊。” “你这海货都是要花功夫处理的,不能用大锅整。” “你一桌只给我两万块钱的工钱,当我是冤大头啊?” “地主家的驴都不敢这么使啊。” “你要是真这么整,这活儿我不干了,你爱找谁找谁去。” 易中海见何大清有些发脾气,正准备出门去。 易中海皱着眉头,看着地面上的各种食材,又看了看何大清,才后知后觉的想起自己做的有点过分,心里开始着急起来。 要不少做点?那不行吧?这么多好东西,不做出来长面子,那不是锦衣夜行么? 要不再加点工钱,顺便看看何大清有什么办法? 易中海想清楚后,就一把拉住何大清,“老何,这样,我一桌给你加到5万块工钱,你要是担心人手不够,做不出来,可以找人帮忙。” “我只要你把东西做出来就行了。至于怎么做我不管。” “到时候上百人吃饭,你也不想自己的招牌砸了吧?” 何大清起初听着易中海加了工钱,还让自己找人帮忙,还是挺高兴的。 毕竟自己的师兄弟可不少,有外快赚,还能有不错的食材用来练手,这是大好事。 可是后面这易中海来了句威胁的话是什么意思?怕我不好好的做么?这是个厨子只要接了活儿都做不出来这样的事吧? 我跟你易家又没什么仇,何必这样搞?更何况还是一个院儿住的邻居? 于是何大清一把甩开易中海的手,瞪着眼睛,竖起眉毛,朝易中海吼着,“老易,你过分了啊。” “我什么人你不清楚?” “至于干砸自己招牌的事?” “你要是不愿意直说,何必这样拐弯抹角的阴阳我?” “一桌20个菜,两万块钱,本来就是打发叫花子,没人这么办事的。” 这回易中海听着何大清的意思,算是知道自己又说错了话,于是赶忙往自己的嘴上扇了几巴掌。 “老何,你看我这刚一时嘴说秃噜皮了,我没威胁和看不起你的意思。” “我的意思是,随你安排,你是心里有数的,不会砸自己招牌,交给你我放心。” “这我说错话了,我给你赔不是。” 易中海一边说,还一边拄着拐杖,给何大清鞠躬道歉,这本来就是口误,要是改成“交给你我放心,我相信你不会砸了自己招牌”,这样就好多了。 何大清见易中海道歉了,也知道了易中海可能真的是口误,再加上旁边,还有老太太、贾东旭,还有自家的闺女在旁边,也不好多计较。 也点了点头,“老易,既然你口误就算了,要是真有那个意思,我可就跟你急了。” “行了,这事交给我吧,我一会儿再出去找一下我的师兄彭大海,顺便让他再带两个徒弟来。” “晚上我们就开始准备,先整要提前准备的炸果子和凉菜。” “今天晚上和明天早上,你们家管饭就是了。” 易中海听了何大清的话满口应下,“行,我听你的安排。” “对了老何,还有别的东西要准备么?” 何大清低头看着地上的食材,在心里算计着,过了会儿才抬起头,“要不这样吧,我们先把地上的食材都分类处理好,然后再看差什么?” 何大清说完就招呼贾东旭,继续在地上忙乎起来。 第180章 何大清的安排 过了半个小时,何大清和贾东旭抬起头来。 而地上的食材也分门别类的堆放好了,像木耳、香菇之类的干货,都放在了桌子上。 何大清看着地上的食材,满意的点点头,然后走到炉子边坐下。 易中海这时候赶紧给何大清倒了一杯水,放在何大清的面前,然后示意贾东旭自己倒茶。 刚才在贾东旭跟何大清忙乎的时候,易中海就泡了一壶茶,提前准备着。 何大清端起茶杯,轻轻的抿了一口,然后深深的吐了一口气,脸上也带上满足的笑容。 “老易,让你破费了,这可是好茶啊,你实在太客气了。” 易中海听着何大清的夸奖,脸上挂上一丝得意,但是嘴上还是很谦虚的,“老何,多谢你的夸奖。” “这还是上次回老家从山东带回来的茶,在我们山东就是崂山茶。” “对于普通茶客来说,比不得龙井、铁观音、雀舌、毛尖、普洱之类的出名。” “但是也独有一番风味儿,算得上不错,你好好尝尝。” 正所谓礼下于人,必有求之。 何大清知道易中海的意思,又端起茶杯喝了一口,然后慢悠悠的跟易中海讲起还需要的东旭。 “老易,你这大菜准备的都挺全乎。” “可是调料都没有啊。” “比如葱、姜、蒜,还有花椒、桂皮、八角、香叶、干辣椒、白糖、醋、酱油、茴香、香菜。” “这些还都是常用的,你自己出去都能买到。” “剩下的还有我们厨师自己自备的秘制调料,这就不需要你操心了。” 何大清一连串的材料报出来,让易中海一阵头大,从前还真没经历过这么大的阵仗,也不会做菜,只以为买菜回来就行了。 这下易中海焦急的问起何大清来,“老何,这些都需要多少的量?” 何大清认真的看了易中海一眼,“老易,你别着急,天桥市场很好买到,在那些调料铺子,一次性都能买齐。” “葱姜蒜各最少按十五斤的准备,醋和酱油也最少要十斤。” “其他的调料都是干货,有个五斤就差不多了,有剩下的,你还能在家放着下次用。” 易中海这才放心的点了点头,然后又好奇的看向何大清,“对了,老何,还有什么要准备的?” 何大清噗嗤一笑,“我发现你们来那个口子天天过糊涂日子,简直是不食人间烟火啊。” “这14桌,每桌20个菜,一共就是200多道菜,你算算要用多少的油和盐?” “这些估计你们也没谱吧?” “你们是咋长这么大的?” “以前家里办席面儿,你们没经历过?” 易中海这才尴尬的笑了起来,不停的挠着头,说实话,易中海两口子还真没经历过。 以前易中海在家算是少爷,还不是家里的长子,年龄又小,没什么经验,自然家里办事的时候不会让他插手。 李兰也差不多,在娘家的时候,虽然是家里大女儿,但是以前李家的男人都还齐全,有家里的大人和长子出头,哪会让李兰操持这些大事? 虽然这些药到了婆家会慢慢经历的,可偏偏来那个口子17岁就家破人亡了。 后面逃亡北京城,又因为长期没有孩子,受到排挤。 自然就不懂这些大场面的操持过程。 何大清见易中海尴尬的低着头,叹了一口气,然后摆了摆手,“算了,我都给你一次性说清楚吧。” “这油、盐、酱、醋,你都要再出去买,就算一盘菜一两油,也要20多斤,我相信你们家里肯定没有。” “别觉得多,这些海货如果煮汤和清蒸还好,要是红烧、香煎、葱爆等法子,油少了不好吃的。” “盐五斤到十斤就够了,醋和酱油也差不多要十斤左右。” “光这些还不算什么,你办席面儿,要不要酒喝烟?” “酒你一桌最少要十五斤,一个客人一斤半的酒还算是少的,毕竟你这明天的菜多。” “到时候光慢慢的吃菜,互相敬酒,还不一定够。” “烟你要不要一桌来一包?” “还有这大冷天的,在院子里吃饭,你也看到了,今天老袁家那是没一个桌子下面都放了一个火盆儿,然后用于取暖的。” “不然坐在桌子面前,下面腿上、脚上冷飕飕的,吃个啥饭啊?” “还有你们家这要做两百多个菜,光院子里今天袁家搭建的三个灶肯定不够。” “袁家今天海货不多,不需要做的那么精细,基本上都是大锅菜。” “你们家这不可能一锅做14桌的菜吧?这菜还刚下锅,那边桌子上就吃完了,那还吃个球。” 易中海听了何大清的话,很是感激,上次认亲宴,虽然只有两桌的客人,可是何大清也是提前给说了很多,让自己没丢丑,这回又是这样。 “老何,万分感激,多的话我也不说了,你今后有什么事,只管找我。” “能做到的,我绝不推辞,本来这些事我是不懂得额,你一说,我心里就亮堂多了。” 何大清听了易中海的话,也感慨不已,他知道易中海说的是真心话,反正自打易中海住进院子一来,还真没做过什么不妥的事,算是一个好人吧。 “老易,感谢的话就不用说了,都是邻居,以后你们两口子帮忙照顾一下柱子跟雨水就行了。” “接下来我继续说你们还要准备什么。” “首先你还要跟各家打好招呼,明天借用人家的桌椅板凳,碗筷儿等家伙事儿。” “当然还要借火盆儿和炉子,火盆儿我们院儿估计还凑不齐,你还要去邻居院儿的找,煤炉子用来煲汤,需要瓦罐慢慢的炖。” “后面你还要去买鸡鸭回来,你不是说还要每一桌加上鸡鸭么。” “最好再买上20斤的豆腐,这个明天早上去买新鲜的。” “再买个20斤的粉条和20斤的酱菜回来,到时候做菜用。” 何大清絮絮叨叨的说着,易中海在心里默默的算着。 不一会儿易中海又尴尬的笑了起来,“老何,你再等一下,你说的太多了,我记不住。” “我进屋去找张纸出来,好好的记下来。” “到时候买回来一样,划掉一样,不然容易整忘记。” 何大清听着易中海的话,忍不住翻着白眼儿,最后扶着额头,深吸了一口气,“行吧,你去弄去,真是造孽啊,咋不早点记下来?” 贾东旭和老太太在旁边低着头强忍着笑,可是何雨水就没什么顾忌了,咯咯地笑起来,清脆的声音,让易中海简直想钻进地缝里去。 易中海连忙拄着拐杖,一瘸一拐的跑进卧室去了。 与易家不同的事,袁家这边也还在谈论着易家的事,气氛不是太好。 第181章 老袁家有意见 袁老头的大姑娘袁梅声在易中海刚走出袁家,脸色就变得异常难看。 直接大喇喇的往袁老头面前一站,没好气的说道:“爹,你怎么还给那易家当知客啊?” “本来这次大哥受伤,就是因为他,没有感谢都算了,还指挥着您忙来忙去。” “今天大哥还让他坐主桌。给领导们当陪客,哪来那么大的脸啊?” 袁梅声这边刚说出来,她的老公,也就是机械厂的一位中级工,死死的往后拉着她的手。 袁梅声气鼓鼓的看着自己的老公,“老胡,我说的本来就没错,你拉我干什么?” “这易中海本来就是一个祸害,在院儿里当绝户儿,在厂里还弄得你们车间梁万福师傅降级。” “让你们车间丢了先进,这可是有不少奖励的。” “还有牵连大哥受伤住院,反正怎么看,怎么晦气。” 袁梅声一番话,弄得袁家所有人都尴尬起来。 最后袁建声脸色严肃了起来,对着自己的妹夫说道:“老胡,你让梅声坐下,我慢慢的跟你们说。” “这里面的事有点多,误会不解除,闹的大家脸上都不好看。” 袁梅声的老公,拉着袁梅声往火炉边坐着,袁梅声一下子甩开自家男人的手,噘着嘴,瞪着眼睛看着袁建声。 袁建声喝了一口茶,缓缓道来。 “这事儿啊,要从今年6月份讲起,那个时候易中海回乡探亲,走之前在院儿里举办认亲宴。” “买菜的时候为了救隔壁院儿的小伙儿,把东霸天张德泉送进公安局了。” “这次的事本来就是张德泉手下报复行为,我只是凑巧赶上而已,总不能不救吧,都是邻居的,要是不救,往后谁敢跟我家来往?” “至于妹子你说的梁万福,那就是一个嫉贤妒能的东西,还有暴脾气。” “我不信你男人没跟你说过他的为人。” “这样的人你给他打抱不平做什么?” “要知道,这次我和易中海两人挨揍受伤,本来就有梁万福的事,要不是他张德泉手下未必能找到易中海。” “他可是想要易中海的胳膊啊,这是多大的仇,要让一个靠技术吃饭的工人断胳膊?” “要我说这梁万福被处分的是轻的。” 这些事本来就是机械厂的丑事,只是小范围的通报,哪怕是袁建声的弟弟袁振声和袁梅声的男人都不清楚。 要知道他们可是在厂里上班的啊。 他们只知道梁师傅因为易中海被处分、降级,具体的什么事不是很清楚。 袁振声听了袁建声的话,有些目瞪口呆,“大哥,这事真的?” “以前虽然知道梁师傅跟易中海不对付,可是没想到这梁师傅这么狠啊,是因为什么事?” 袁建声四下扫视一圈,见所有的家人都比较好奇,叹了一口气说道:“行了,我跟你们说一遍,但是你们别往外传。” “如果我不是当事人,这些事我也不清楚的。” “以前易中海勤奋好学,技术提升快,梁师傅就看不过去了。” “后面给易中海无数次穿小鞋,还动员工友们排挤他,大家看在梁师傅和已故的大师傅面儿上,也都还算配合。” “今年开年,易中海和梁万福的矛盾算是明朗起来,易中海把过去陈芝麻烂谷子的事都说了出来,这对梁师傅的威望打击不小。” “这个仇算是结下了,梁师傅这近半年基本上都很低调。,” “前段时间易中海在做好事,被他徒弟在厂里传开了,这就造成了易中海名声、威望更上一层。” “而梁师傅也就有些看不过眼,甚至是嫉妒,于是就想从外面找人要易中海两条胳膊。” “找人的时候,跟打听易中海动向的张德泉手下一拍而合,算是凑一起了。” “那天我和易中海挨揍,就是这个事,你们别到处传。” “这梁师傅本来就是一个高级工,要不是厂里急需,就给送进去了。” 经过袁建声的讲解,袁家所有人算是都理解这里面的弯弯绕绕,不由得惊呼起来。 袁振声年纪小点,比孩子们说话方便,大大咧咧的说道:“嘿,感情这里面还有这回事啊?” “我说大哥你怎么混到了见义勇为呢。” “还有这梁师傅也是真小气啊。” “大姐夫,你这跟他一个车间没少受罪吧?” 袁梅声的男人,不由得叹了一口气,“唉,谁知道这里面还有这回事。” “我们车间里的工友们对于梁师傅被处分,还是有意见的。” “特别是知道因为易中海的原因,才致使梁师傅被处分,还让我们丢了先进团体,这哪个心里没意见?” “这事儿我回家跟梅声说了,所以才闹出这么一回事。” “我跟大家赔不是了。” 袁梅声的男人说完还给大家鞠了一躬,除了袁建声和袁老头,剩下的小孩儿们全部躲开了,不是姑父就是妹婿的,这怎么好受这一礼? 袁老头最开始也是对易中海有点意见的,可是进过袁建声详细的讲解前因后果,也算弄清怎么回事。 然后在火盆上敲了敲烟袋锅儿,咳嗽了一声,“小胡,都是自家人,别那么多礼,有什么事说开了就行。” “以后你们车间这姓梁的,你还是少来往,这人心术不正。” “人小易本来就没惹过他,今年结仇还是小易反击的。” “这样的人,你们事咋敢相信的?” “小易之前为人还不错,你们都在院儿里住了这些年,也都清楚。” “本来我是不知道这事的内情,但是还是结下了给他当知客的活儿,毕竟都是邻居,互相帮衬一把。” “你们大哥虽然因为他受伤,可是也得到了嘉奖,这也是好事。” 袁家一大家子人,听了袁老头的话若有所思。 这时候袁建声又接过父亲的话头,“刚爹说的邻居关系是一方面儿,另一方面儿易家做的也不差。” “别的不说,就从我受伤住院,人家老易媳妇就三天两头的给我煮鸡汤补身子,这事儿做的敞亮。” “虽然我救了老易,可是我的医药费是厂里花的钱,我自己本来没掏钱。” “今天宴席上的海货你们清楚,这是老易给的,虽然收了钱,可是比市面上卖的低了一半不止。” “今天上午老易还悄悄的给了我五万的礼金,这些你们都不知道。” “人家老易家做的半点儿不差的,希望你们以后别误会。” 经过袁建声仔细一说,袁家人心里的疙瘩才散去。 本来对易中海有点意见的,也没什么好继续纠结,两家差点要闹的矛盾也算是化作虚无。 袁家这边又重新恢复了其乐融融,易家这边又开始准备分头行动,弄做席面儿要用的东西去。 第182章 天桥一逛 易家这边儿,易中海重新用纸记录了要买的东西,然后看向贾东旭,“东旭啊,你去后院儿找一下孙连成,让他来一趟。” 贾东旭有些好奇的问道:“师傅,找他干什么?” 易中海笑了笑,“东旭啊,这么多的东西,我们两个咋买回来?” “让孙连成跟我们一起出去买,那样也快一点。” “一会儿你何大爷都让他师兄们过来了,咱们东西还没准备好,这像什么话?” 贾东旭若有所思的点点头,“行,师傅,我去了啊。” 见易中海点点头,贾东旭立马就往后院儿跑去。 过了一会儿,贾东旭就带着孙连成来到易家。 仔细一看,这孙连成身穿破旧棉袄,身上还有不少的煤灰,手也刚才洗过,还是湿的,脸上带着喜悦表情。 孙连成来到易家,还是湿润的手在破棉袄上擦了几下,在身上染出了一丝黑色,“易大爷,刚东旭说你要我帮忙出去买东西啊?” 易中海笑了笑,“是啊,这我们家明天就要做感谢宴,本来以为都弄好了,结果老何过来一看,发现很多东西还没买齐全。” “我只能让你们帮忙,毕竟时间赶得急。” 孙连成连忙摆摆手,“易大爷,你们一家人口少,这种事本来就该找人帮忙啊。” “我也是回来忙着搓煤球。给整忘了,这事儿确实该帮忙,易大爷,咱们出发吧?” 易中海看着孙连成急切的表情,不由得感慨,这老孙家真是一点有还人情的机会都不放过啊。 也好,这才是邻居么。 大家你帮我,我帮你的,日子不就过下去了? 多亏了我这段时间在院儿里的经营啊。 “走吧,咱们出发……” 易中海大手一挥进屋拿了钱,然后拄着拐杖,往院儿外走去,贾东旭和孙连成跟在后面往外走,何大清也回家简单的收拾一下,跟在后面往外走。 …… 出了四合院儿,易中海等一行人各自分道扬镳。 何大清去泰丰楼找彭大海,易中海一行人三人赶往天桥市场。 这时候北京城的天干冷干冷的,路上的行人不算多,都是急匆匆的,每个人都是把自己包裹的严严实实,有的人甚至只留一个眼睛在外面。 斑驳的街道,诉说着这座城市历史;墙上的标语,展现出新时代气息。 渐渐的靠近天桥,街面儿上越来越热闹。 赶集买东西的,出门看杂耍的,天桥卖艺的,吆喝着摆摊的,各种卖小吃的摊位上还升起了浓浓白烟。 老少中青,男女都有,最多的是一家子人带着孩子看着闹,虽然逐渐拥挤,可是也给城市带来了烟火气。 易中海带着贾东旭和孙连成穿过天桥市场,去市场的东面儿,到菜市场和杂货铺,打算把何大清给的单子配齐。 易中海一家一家摊位、铺子的查看要买的东西,然后跟店主讲价,合适的就买下来。 后面跟着的贾东旭和孙连成身上东西慢慢多了起来,行动也变得不太方便。 易中海回头看了看逐渐行动变得艰难,脸上带着苦笑的两人,这才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 今天要买的东西很多,还真不能这样扛着,毕竟动不动都要几十斤的东西,这两个人咋扛的完? 易中海原地思索了一会儿,然后对贾东旭说:“东旭,你去叫一个推车的来吧。” “咱们这才买了一小部分东西,后面儿还有很多。” “要是再加上活鸡、活鸭,咱们今天就别指望回去了。” 贾东旭听完顿时松了一口气,把东西往地上一放,笑嘻嘻的活动一下胳膊,“师傅,就等着你这句话了,你是不知道,我本来还担心这么东西咋拿回去呢。” “我们出门的时候又没带扁担和框子,就这么用手搬真不行啊。” 旁边的孙连成也眼巴巴的看着易中海,虽然他今天是来帮忙的,可是也不是傻子,能轻松点谁不愿意? 易中海的眼神在两人身上来回扫过,然后挥了挥手,“东旭,你去找人吧。” “咱们早点弄完就回去。” 贾东旭在易中海刚说来,就转身离开,留下易中海和孙连成在旁边等着。 大概两三分钟的时间,贾东旭拉着一个推板车的汉子过来,这个汉子棉袄上还有不少的补丁,看着面黄肌瘦的,身子也不壮实。 易中海忍不住问道:“师傅,你这有车,按说不该这样啊?” 那位拉扯师傅面带着苦笑,皱纹也堆到额头上,“这位客人,虽然我看着瘦,可是我力气不小。” “您拉什么我都能给你送回家。” “我这家里人口多,还有瘫痪在床的老娘,一家7口人,就指望我挣钱,我只能少吃点,管着老娘和孩子。” “这个板车还是我爹留下的唯一遗产,要不是北京城解放,我这样的拉车散户还真不好找活儿,以前行业里都是有各种团体垄断经营,我们只能捡他们不拉的活儿。” 易中海知道这种情况,北京城以前别的不多,各种“霸”很多,送水的有“水霸”,送柴火、煤炭的有“煤霸”,拉夜香的有“粪霸”,赶车的有“车霸”…… 凡是能想到的行业,都是有各种团体把控,不是你一个老百姓有点渠道,有点工具就能参与进去的,轻一点的会毁你吃饭家伙事儿,重一点给你人都打废。 无论什么年代,都是底层百姓们艰难求生,也就是这一年城里打击各种恶霸,才让类似于这个车夫人逐渐宽松起来,不至于连一个生计都找不到。 毕竟以前进入一个行业是要交“投名状”的,这个“投名状”不是要人干杀人之类的恶事,只是让你宣誓入会,整的帮派性质,你必须要跟对手打过才行,同时还要交份子钱给上面的行会头头。 易中海深深的吸一口气,“行吧,就你了,我们这要买的东西加一起四五百斤。” “要从这送到南锣鼓巷95号,你一起算算多少钱?” 那位拉车汉子不假思索,放下车把手,激动起来,“这位客人,从这拉500斤的货过去一万人民币就行,咱这个价还是很实惠,不骗人,您也不容易。” 易中海听到拉车汉子报价,不由得点点头,“行,就这样吧。” 拉车汉子听到易中海发话,急忙帮着贾东旭和孙连成往车上搬东西。 之后易中海带着贾东旭和孙连成一个一个店讲价,拉车汉子在后面跟着。 慢慢的,车上堆满要买的东西,特别是酒、醋、酱油这些都是连坛子一起的,需要用绳子捆在车上,鲜活的鸡鸭用笼子装着,挂在车身两边,车上还放着各种调料,葱姜蒜等都是比较占地方的,再加上豆干、粉条,一起加起来还真不少。 东西买齐了,易中海还跟卖豆腐的老板定下一百斤的货,让老板明天早上送上门。 然后一行四人往南锣鼓巷走去。 易中海拄着拐杖在前面走,中间跟着拉车的汉子,遇到不平的路面,贾东旭和孙连成还在后面推着。 等到家已经下午4点多。 第183章 最后的准备 回到四合院儿,易中海看着贾东旭、孙连成和拉车的汉子一起把今天买的材料往院儿里搬。 这时候前院儿的邻居们聚了过来,闫埠贵背着手,溜达着走到易中海的身边,用胳膊碰了一下易中海,笑嘻嘻的说着。 “老易,你这次买这么多的东西,明天是准备大办啊?” “我可是看到你前段时间还从邮局拿回一个大包裹的。” 易中海笑了笑,“是啊,快过年了,自然要弄好点嘛。” “再说了,我这出院一个半月了,本来这次感谢宴办的就比较晚,再不弄好点,有点不像话啊。” 前院儿的邻居们看着三人一趟一趟的把500多斤的东西给送到中院儿,也都面露喜色。 易家弄的席面儿越丰盛,自己到时候吃的越痛快,这钱家的几个孩子都忍不住咽了咽口水。 等东西搬完,易中海给拉车汉子结完账,正准备回中院儿的时候,何大清进来了。、 在何大清的后面还跟着三个人,一个中年汉子,两个年轻人。 何大清看到易中海,直接大大咧咧的叫住,“老易,你东西都买回来了?” “我跟你介绍一下,我后面这位就是我的师兄彭长海,后面是我两个师侄。“ “他们都是跟酒楼请假过来帮忙的。” 易中海跟随着何大清的声音,看向大院儿门口,只见领头的中年人,穿着一件灰色的厚棉袄,一头短发,头发上还有着点点花白,满脸富态,油光闪亮,眼睛很亮,鼻梁有点塌,嘴唇很厚,脖子粗大。 手里还拎着一个带补丁的大布包,看这情形里面装了不少的东西,布袋的口子位置还漏出了几个木柄。 易中海赶忙拄着拐杖上前迎了几步,“彭师傅,各位小师傅,欢迎你们到来,明天的宴席就麻烦你们了。” “走,咱们进中院儿说话,顺便喝点茶,看看明天咋安排。” 彭长海笑了笑,把手里拎着的刀具、调料等东西,交给后面的徒弟,对着易中海拱了拱手,“行,易师傅,我们直接进去。” “跟酒楼请假就今天下午和明天上午,时间比较紧,有什么需要的,我直接跟你提,早点准备好,明天顺顺当当的整妥当。” 易中海见彭长海同意了,就拄着拐杖,在前面领头,缓步往中院儿走去。 到了中院儿,易中海先是把彭长海一行人先领进自己家里,然后又让李兰弄些茶水、果盘端上来。 易中海招待彭长海师徒和贾东旭、孙连成坐下,最后自己也坐在火炉边儿,等招呼好这些客人喝茶之后,易中海又轻声说道:“彭师傅,明天后厨就麻烦您和老何了。” “您先休息一会儿,过会儿看看有什么需要的,然后跟我说,我提前准备。” “你们大老远的跑一趟,我是万分感激的。” “晚上吃饭食材随你们用,顺便看看质量。” 彭长海没有立即回话,而是在易家屋子里打量了一会儿,最后又看向放在一旁的那些食材。 然后把头扭了回来,爽朗的笑起来,“易师傅,没问题,明天就交给我和师弟了,我们保证给你办的漂漂亮亮的。” “听说你们家海货不少,我这次过来也是带着我徒弟练练手,一般在酒楼他们可没有机会上手的。” 彭长海说完又看向身边的徒弟,厉声说道:“还不感谢易师傅,这是难得机会,明天你们好好表现。” 彭长海的两个徒弟赶紧起身,对着易中海表态,“易师傅,您放心,我们明天一定好好表现,不给您家添乱子。” “感谢您给我们这个机会让我们练手。” 易中海这个时候也不好说什么,反正明天有两个主厨就够了,能让年轻人上上手,有主厨在后面把关也没啥。 一盏茶喝完,彭长海主动起身,站在火炉边,很是认真的对易中海说道:“易师傅,我们先看看你的准备情况吧。” “听我师弟说要准备200多个菜,灶火、炉子、锅具、盘子、碗筷儿等都要大量准备。” “等选好了修灶的地方,然后咱们再回来看食材。” 易中海看了看何大清,见何大清对他点了点头,也起身回复,“行,彭师傅,您好好看看,要什么随时跟我徒弟说,我这腿还没完全好。” “不过您放心,缺什么我一定给你准备好。” 易中海对彭长海说完,又扭头看向贾东旭,“东旭,您就跟着彭师傅,他要什么,你就准备什么。” “你不能做主的就来找我,我出去弄。” 贾东旭点了点头跟着彭长海出了易家。 易中海又看向孙连成,和蔼的笑起来,“连成,这两天就麻烦你了,你这边也跟着东旭,你们两个商量着来。” 孙连成拍拍胸脯,“放心吧,易大爷,我一定把事做的好好的。这是您家大事,我不能给您拖后腿。” 孙连成说完就出门了,易中海又坐回了凳子上,心里暗暗思量,这次也幸好有东旭这个徒弟和连成这个晚辈儿,不然这事儿不一定能办好。 看来往后还是要多做好事啊,别人欠了人情就会想办法还,咱自己做事的时候也会轻松许多。 外面彭长海和何大清领着几个年轻人,先是到了袁家今天搭建灶台的地方,仔细看了看,然后又在袁家搭建灶台的旁边,又划出了两个灶台的位置。 袁家的灶台本来搭建在中院儿的东北角,离贾家很近,后面还是有一个小角落可以搭建一个棚子,又来遮蔽雨雪和灰尘的,顺便再在这里搭建两个灶台也合适,这点就需要跟贾家商量。 也幸好贾东旭本来就在这,所以占用贾家房子角落的事不算麻烦。 等规划好后,彭长海和何大清就招呼着两个徒弟和贾东旭、孙连成开始搭建灶台。 这个时候临时的灶台都是用土坯混合黄泥垒成的,只需要烧一把火,就会把灶台弄干,很是方便。 唯独就是还差两口大锅。 彭长海在修建好灶台之后,又进屋看了开食材,最后又让易中海找4个煤炉回来,再加上两口大锅。 再加上袁家今天灶上用的锅,就是要借四口回来,这还要算上八个煮汤用的大瓦罐。 再加上明天桌子下的火盆也需要十四个,这个都需要到街坊四邻家去借。 这个是需要主人家出场的。 易中海因为受到排挤,跟附近院儿的邻居关系不是那么熟,只好到袁家找袁老头,让袁老头带着一家家的去借东西。 等把所有的东西备齐就天快黑了。 彭长海他们这时候,已经把面和好了,就打算下锅炸果子的。 连带着干海货,也都分类用盆子装着,打算一会儿先烧灶,弄热水泡着。 易中海赶忙招呼着贾东旭孙连成把锅安上。 等果子炸好,干海货泡好,一通忙活天就彻底黑了。 晚上彭长海漏了一手,易家、何家、彭长海师徒、贾家、孙连成,袁老头,这些今天帮忙的和明天主要人物晚上就美美的吃了一顿,等散场的时候,就已经晚上十点了。 彭长海安排好徒弟明天要做的事,嘱咐他们明天早上早点过来,然后就在何家睡下。 第184章 开宴前的准备 1月18日早上,天刚亮不久,易中海和李兰就起床了。 开始计算着今天到底还查些什么。 吃过早饭后,院儿里的邻居们也都起床了。 易中海和李兰又挨家登门,让邻居家的女人们前来帮忙。 邻居们也都通情达理的答应下来,然后迅速洗漱吃饭。 上午妇女们在院儿里帮忙切菜、洗菜,洗刷碗筷儿,淘米。 也幸好提前在四口大锅里烧好了热水。 因为菜的数量实在太多,院儿里所有家庭的盆子都用上了。 快十点的时候,梁玉英削土豆,削的有些烦了,把土豆放水盆里一扔,“姐妹们,你们说这老易家不拿钱当回事儿,还是咋地?” 弄这么多的菜,咱们吃的完么?“ ”兼职瞎折腾,我们这十几个人,又是洗菜,又是切菜的,该弄到啥时候啊?“ ”这都快过年了,谁家没有点事?“ 这时候方清凤也放下手中的萝卜,笑着说道:”管他花多少钱呢。“ ”人家要整的排场点,咱们也不能说什么是吧?“ ”再说了,易家人口少,你看昨天袁家那不是自己人齐上阵?“ ”袁家大人小孩,加上女儿、儿媳,加起来比我们这些人还多,就这我们这些人还上门帮忙呢。“ ”这易家不请人能行?“ ”别看咱们现在忙,等中午忙过了,我们又是单独摆一桌,到时候给吃回来。“ 方清凤刚说完,院儿里的女人们就笑了起来。 贾张氏正在旁边切土豆呢,听到她们的议论,也扭过头说道:”各位,忙就忙吧,反正都是邻居,咱们自己办喜事的时候易家不是照样得帮忙?“ ”而且我听说啊,这今天中午一桌20个菜,保证客人吃的爽。“ ”等客人们走后,我们自己还有一桌,也是这个标准。“ ”更何况一桌20个菜,客人们也吃不完。“ ”到时候咱们大伙儿把剩菜一分,年前大家都能好好补补油水了。“ ”中午咱们光海鲜都有6个菜好像。“ 妇女们都挺震惊的,开始了窃窃私语。 宋桂芝在心里暗自思索,这易家好大的手笔,这样也好,到时候剩菜分一分,过年少买点菜,就能过个好年了。 在自己家吃但时候谁晓得呢?反正在自己家吃,除了团年吃新鲜的,其他时候都能吃。 不过宋桂芝对于海鲜还是有些疑虑的,“贾张氏,这海鲜别看着多,但是不怎么好吃啊。” “而且你说易家整20个菜,是从贾东旭那听来的?” 其他妇女们也纷纷插嘴。 “是啊,海鲜味儿重,确实不怎么好吃。” “对啊……” 方清凤听着宋桂芝的话,又见邻居们还是很认同,不由得摇了摇头,“吕家媳妇,海鲜不好吃,是你不会做。” “尤其是这干海鲜,他们本来就是用海盐腌过的,需要提前好好泡一泡,做的时候要重油,还要舍得放调料。” “今天是何大清和泰丰楼的大厨一起掌厨,你们就放心吧。” “这易家花这么大的成本,总不会砸自己招牌哈?” 邻居们这才想起来,昨天袁家也用了海鲜,做的饭菜味道也还不错。 虽然大家没有怎么帮袁家的忙,后面也没去袁家吃席,可是每家一个人去吃,再加上后来分的剩菜和男人们的夸赞,看起来都还不错的。 这下子妇女们干活儿的兴头更足了,毕竟有了帮忙,才能正大光明的吃席。 …… 另一边儿,易中海指挥着贾东旭、孙连成,跟着刘海忠、赵祖德他们开始布置吃饭的场地。 首先在要放桌子的地方摆上火盆儿,里面加上煤炭,准备在吃饭前点着,取暖用。 然后再在火盆上摆上八仙桌,桌子四周再放上长条凳。 基本上场地就布置差不多了,后面就是等要上菜之前开始摆放碗筷儿。 桌子是后院儿四张,前院儿四张,中院儿6张,易家堂屋两张。 等都摆放好之后,易中海在院子里巡视一圈,确定没问题之后,又满意的点点头。 然后易中海又叫过来贾东旭,轻声的说道:“东旭啊,这边儿你再烧壶水,然后用大铁皮茶壶泡上一壶茶。” “等睡烧开了,就快十一点了,正好泡一壶茶,到时候让客人们来了先喝上一口。” “这大冷天的,咱们先把热茶水给准备上,到时候让客人们暖和暖和。” 易中海正在给贾东旭交代泡茶的事,这时候袁老头过来了。 看着易中海,满意的点点头,“中海啊,这回你有了长进,知道提前招呼客人了。” “不过,你是不是还先把火盆给点上啊?” “你这火盆里都是有烟煤,先提前点上,等吃饭的时候,煤就烧的正旺,到时候煤烟气味儿就小很多。” “而且提前点上火盆,等客人来了也暖和一点,不然光喝茶定什么用?” “提前点燃火盆,等客人来了,桌子上也是暖烘烘的,不仅客人们暖和,菜冷的也慢一点。” “而且你们现在就得提前准备瓜子、花生之类的果盘了,等客人来了之后,没上菜之前,大家可以在桌上先吃点瓜子喝着茶,聊聊天也不错。” “到时候还要每桌放上一包烟,然客人们自己抽。” 易中海若有所思的点点头,心想到底姜还是老的辣啊,这把客人们给照顾周到了,自然面子就上去了。“袁大爷,谢过了,要不是您,我还真不可能想周到。” “中午就麻烦您了,您给当知客我放心。” 袁老头摆摆手,叼起烟袋锅,漏出大黄牙,笑着说道:“呵呵,中海啊,你经历多了,自然就会了。” “要不是怕你们年轻人威望压不住院儿里的邻居,我是直接让建声来当知客的。” “他跟你们厂里工友都比较熟,能知道远近关系,然后根据关系安排座位。” “咱这老头就只能按照你们的职位工级来安排了,负责让客人们吃好喝好,舒舒服服的来,舒舒服服的走,这就算是没白忙乎一场。” 第185章 开宴 各项准备工作就绪之后,何大清他们那边后厨上忙了起来。 因为是冬天,只能先做汤,主要是香菇炖鸡、海带排骨、凤片海参、冬瓜蘑菇肉丸汤,这些都要提前炖着。 各种干海鲜因为提前泡过,收拾干净到时候直接做就行,除了确实费油费功夫,对于何大清和彭长海来说,根本没什么难度。更何况还有何玉柱、彭长海的两个徒弟做帮手? 至于女人们则是提前淘米,准备蒸米饭就是了。 别觉得北京吃米饭怪异,在北京主食就是大米和白面,不是传统所认为的,北方都是面食。 北京作为600年历史的皇城,全国各地文化人都聚集在这里,各地饮食习惯自然就带到这里了,再加上以往便捷的漕运,主要粮食就那么定下来了。 中午十一点半,工友们陆续的到了。 易中海忙着在大院儿门口迎接,袁老头和袁建声在院子里招待,把工友们一一引到桌子前。 然后袁建声、贾东旭、孙连成、刘忠海等机械厂工人,在袁老头的安排下,给工友们倒茶、发烟,招待好客人们。 就在客人们来了快有一半时,袁老头其他几个孩子回到院儿里。 袁梅声瞅着袁老头刚安排好一个客人,正空档的时候,走过去,扭扭捏捏的说道:“爹,今天咋没有记礼的啊?” “这昨天大哥跟我们说清楚了其中额误会。” “这今天我们是来吃席,送礼的,算是拉拉关系吧,毕竟我没出嫁之前怎么也是邻居不是?” “更何况我男人还在厂里工作呢,也算易中海的同事、工友吧?” “不送礼不像话啊,当时他住院我们去看大哥时都没送礼。” 袁老头看了看袁梅声两口子,沉思一会儿,皱着眉头,“行吧,我去安排,你们来送礼也是好事。” “这易家家庭负担轻,没多少压力,能轻松的提升技能,技术提升的快,没准以后还能帮到你们呢。” “有礼尚往来关系不会错的。” 袁老头看了看袁梅声,又看了看跟在后面的两个儿子,点了点头,然后来到前院儿,先是找到易中海。 见易中海正拄着拐杖,站在门口,看着院子外面。 袁老头走过去轻声说道,“中海啊,今天还有部分工人是你住院没去看你的。” “今天来送礼了,我跟你说一声,然后就准备找小闫或者小钱来做记礼的人选。” “顺便跟你说一声,要提前做好准备。” “毕竟到时候还不知道要来多少你没通知过的工友,毕竟你这段时间又获得了表彰,名声、威望更进一步了。” “我过会儿还要去看看何大清,跟他嘱咐一声,万一菜不够就不好看了。” 经过袁老头一说,易中海这才发现自己本来的准备确实有点仓促。 按说应该多准备些的,当时就想的是要请住院时候来送过礼的工友,后面事情并没有多少心理准备。 易中海脸上带上一点苦涩,“袁大爷,咱们先去找老闫,然后再去找何大清,先问问何大清的情况,然后再说吧。” “要是饭菜不够,我加紧再去买。” 袁老头也点点头表示认可。 两人先是到了闫家,跟闫埠贵说了记礼的事。 然后易中海和袁老头又到了后厨。 后厨这边四个大灶,何大清等人正忙的满头大汗。 袁老头走到何大清的身边,小声的跟何大清说了今天客人的现状,又问道:“大清,今天饭菜够不够再加两桌的?” 何大清没有直接回答袁老头,而是停下手中的铲子,在后厨到处巡视了几眼,然后小声说道:“袁大爷,这要说加两桌,菜倒是够。” “本来就是有空余的量。” “一桌20个菜,现在是总共14桌,大不了把每个盘子里的菜减少一点点。” “刚好也看不出来,一个盘子里的菜少很多。” “也幸好是易家今天一桌20个菜,每个菜量都大。” “要是一桌12个菜,或者16个菜的话,总数少,客人估计还吃不尽兴。” “袁大爷,老易,这后厨的事交给我你们就放心吧。” “我一会儿跟上菜的娘们儿们交代一下。” “你们直接准备好另外两个桌子的,桌椅板凳、碗筷儿、杯盘就行了。” 易中海和袁老头听了何大清的话,也轻松了不少。 然后跟何大清打声招呼就离开了。 易中海继续忙着在门口迎接客人,袁老头又领着人,分别在前院儿,后院儿加了一张桌子。 中午十二点过一点,马书记和娄振华他们一行厂里领导来了。 易中海赶忙一瘸一拐的迎接。 马书记小跑两步,来到易中海的身边,拍了拍易中海的胳膊,微笑着说道:“易师傅,你不用这么客气,我们直接自己进去就是了。” “也幸好这两天,我们这些领导在厂里还有些事情要收尾,不然今天还真不一定抽得出时间出来吃席。” 娄振华也爽朗的笑起来,“马书记说的是啊,易师傅,你不用这么客气。” “我们这在厂里加班,到饭点儿了,还有宴席吃,这事大好事哦。” “我们这也算是沾光了啊。” 易中海也轻松下来,笑着说道:\\\"各位领导,今天我作为主家,招待客人是应该的,这事礼数。\\\" “大家快进屋说吧,在外面怪冷的。” “屋里有现成的热茶,还有火盆儿,大家进屋去去寒气。” 马向东书记跟娄振华互相对视一眼,不约而同的点点头,“行吧,你前面带路。” 易中海听了也松一口气,毕竟后面还有其他工友,堵在门口确实不是待客之道,于是就领着马书记一行人就往院儿里走。 前院儿坐着的工友们看到马向东、娄振华等一行领导,也站起身打招呼。 领导们也很客气,面带笑容亲切的回应。 等到了中院儿,又是一阵招呼,然后易中海就领着领导们进堂屋落座。 易中海和袁建声又挨个给领导发烟、倒茶。 十二点半的时候,终于没客人过来了。 袁老头在中院儿后厨旁边扯着嗓子大喊一声:“开席咯……” 然后院儿里的男人们一人端上一个大托盘,迅速的往桌子上上菜。 一个托盘可以放四个菜或者六个彩,亦或者两个汤。 院儿里男人们负责第一轮上菜,然后又到桌子上陪着工友们开始吃饭。 剩下的后面菜是妇女们负责上。 毕竟一桌不可能一次性把20个菜上了,只能一边吃一边上,吃完一盘撤掉一个空盘。 易中海则是一桌一桌的敬酒,招待客人们吃好喝好。 可能是易家今天的菜比较丰盛,亦或者是有领导过来有面子,再或者是易中海的威望名声起来了,总之工友们吃的都挺开心、满意。 等易中海彻底被工友们灌醉了,到了两点半这场宴席菜正式散场。 易中海被李兰扶着去屋里休息,然后自己招呼着贾东旭、孙连成和院儿里其他邻居们一起收尾。 该洗的洗,该还的还,再加上妇女们和后厨的,单独两桌宴席。 等忙乎完,天也算黑了。 年前就没别的事,只要准备过年就行。 第186章 年前扫房子 年前四合院儿里的住户们忙碌起来。 这是解放后的第一个新年,之前因为战乱,很多人没法正常走亲戚,也没法回老家祭祖。 趁这时候院儿里的住户们开始行动起来,赵祖德夫妻带着孩子回天津过年,刘海忠一家子回石家庄祭祖,钱家要去京郊老家过年,袁家今年在乡下买了地,全家去乡下过年。 院儿里几个人口多的大户一走,立马变得冷清起来,中院儿就剩下了易家、贾家,前院儿就剩下了闫家、吕家,后院儿只有老太太、孙家,连许富贵家过年那天都要去西城区,跟老爹、老娘、兄弟姐妹团年。 也幸好袁家、易家办宴席的时候是小年,所以院儿里也热闹不少。 从2月11号开始,闫埠贵就在忙碌。 要离开院子,回家过年的住户们,都提前让闫埠贵帮忙写好春联,争取在走之前贴上。 易中海在自家办完了感谢宴之后,又开始张罗着过年的事。 一直忙活到腊月二十九。 腊月二十四是一家办宴席的时候,只能把打扫家里里里外外卫生的事放在二十五。 正好办宴席时天桥市场送来的豆腐并没有吃完,所以也算是把做豆腐这个环节给省掉了。 打扫房子的时候易中海先找了一个竹竿,然后把扫把绑在竹竿的前面。 房顶,墙角等犄角旮旯一寸都不放过。 这种老房子,不管平时打扫的多勤快,蜘蛛网是除不干净的。 况且,冬天烧煤,春秋天气还有沙尘暴,这让蜘蛛网上沾染了不少的灰尘。 李兰的力气不大,够不着,易中海也受伤,出不上力,只好找贾东旭帮忙。 等易中海拄着拐杖到贾家的时候,看贾东旭正忙着刷家里的蜘蛛网,贾张氏在一旁擦洗桌椅板凳、柜子、床底等地方。 易中海站在佳佳门口虽然还没说话,但是因为堵住了从门口照射进贾家的太阳光。 贾张氏抬起头,疑惑的看着易中海,“老易啊,你过来有啥事?” 贾张氏的声音惊动了贾东旭,贾东旭也从凳子上下来,放下手里的竹竿,顶着满头的灰尘,笑嘻嘻的说道:“师傅,您找我有啥事啊?” 易中海见贾家母子询问,也不好再扭捏,大大方方的说了起来,只不过心里还是有些忐忑。 毕竟虽然是徒弟,可也不是一家人啊,老这么使唤贾东旭是应该的,可是贾张氏估计会有意见的。 “贾嫂子,东旭,是这样,我们家房子内犄角旮旯不是还没打扫么。” “我这腿使不上力,站不住,你师娘又力气不大,这不好打扫。” “所以我来看看,顺便让东旭一会儿忙完了去帮帮忙。” 易中海刚说完,贾家母子一张带着笑容的脸立马垮下来。 这种不情愿的心思只要是个人都能看出来。 不过易中海没有多关注贾张氏,反而把目光看向贾东旭,想看看他是怎么说。 贾东旭此时心里简直快骂翻天。 这特酿的,以前家里扫房子这事儿都是老头子来做,要不是老头子去世了,这事儿就轮不到我啊。 今年我这忙活着,还是老娘逼的。 师父这是想啥呢?还想使唤着我? 贾东旭就被易中海盯着,眼神乱飘。 看着易中海咄咄逼人的眼神,贾东旭实在有些忍不住了。 师傅这事打算逼宫么? 不过这事儿还是真的不能拒绝啊,自己是师傅唯一的徒弟,还是走过流程的儿徒弟。 这要不伺候师傅,传出去是要被戳脊梁骨的,自己再傻,也不能跟自己的名声过不去不是? 再说了,万一这师傅要是有意见了,不教我真东西该咋办? 自己在厂里的安全可是要指望师傅的啊。 贾东旭转着眼珠子,想了一会儿,然后抬起头看看贾张氏。 见贾张氏也不说话,只好看向易中海,“师傅,您看这样行不?” “我先收拾完自家,一会儿去你家。” “我保证把您家里给打扫的干干净净。” 易中海见贾东旭同意了,也松了一口气。 同意了好啊,要是拒绝了,自己还真不好下台阶哎。 这事儿,要是东旭不愿意干,不像孝敬自己,那自己算是眼瞎,到时候估计自己跟东旭两个人的名声都会坏了。 一个识人不明,一个不孝,忘恩负义。 易中海带着微笑,轻声说道:“东旭,你放心吧。” “活儿不多,你师娘把好打扫的地方都打扫了,剩下的就只要犄角旮旯和屋顶等需要爬上趴下的地方。” “帮我加弄完了,还有我干娘家。” “她房子虽然多,但是好打扫的地方也是基本上都打扫过了。” “剩下的也不多,你只需要把我们两家不好打扫的地方弄干净就行。” 本来贾家母子听着易中海说活儿少还刚松完一口气,这边易中海又说还要打扫后院儿老太太家,这就让贾家母子有些难堪。 贾东旭正满肚子意见的时候,贾张氏有些恼怒的声音传过来,“老易啊。” “不是我家东旭这不愿意干。” “本来他是你徒弟,给你家干活儿,我们没什么意见。” “可是你让他给别人干活儿就过分了。” “我们家也一大堆的事,你不能逮着孤儿寡母欺负不是?” 易中海听着贾张氏的话,又看着贾张氏瞪着大大的眼睛,只好好声劝说。 “贾家嫂子,这老太太是我的干娘,也算是东旭的师奶吧。” “这有点孝敬不是应该的?” “更何况我们之前说好的,你家、我家、老太太家,我们三家合起来,互相扶持过日子么?” “上次你跟前院儿老钱的媳妇闹矛盾,老太太没偏向你,没给你做主?” “更何况这本来就剩不下多少的活儿了啊?” “一会儿忙完,东旭到我家拿两斤肉回来,这算是我这左师傅的过年给徒弟提前准备的礼物行了不?” 听了易中海的话,贾张氏这才松口,“对嘛,是我刚才想岔了。” 贾张氏一边对着易中海笑,一边扭头看向贾东旭,语重心长的说道:“东旭啊,我们三家是一家,你孝顺长辈是应该的。” “这事敬孝啊,咱们别有什么意见,一会儿跟着易师傅去吧。” “咱们自己家,你一会儿回来弄。” 贾东旭虽然改了很多,但是还有点混,唯一就是听老娘的话。 听着贾张氏的劝说,贾东旭只好点点头。 放下手中的竹竿,准备出门。 而易中海看着贾家母子的互动,心里有些不是滋味儿。 这没有孩子到底是不硬气啊,虽然有了徒弟,可是这一家子明显不是好相与的。 这又不是什么要命的、过分的事,教你活命的本事,给师傅干一点活儿都不愿意,还指望以后孝敬? 更何况谁家师傅年前不收年礼,反而给徒弟准备年礼啊? 这不都是徒弟送了年礼,然后师傅回礼表示感谢么? 看来往后的日子还长啊。 瞪着吧,看我以后好好调教调教你,不把你收拾舒坦了,我就不是易中海。 易中海离开贾家,一边往自家走,一边思索调教贾东旭的方法。 第187章 拿捏贾东旭 易中海心思复杂的带着贾东旭回到家里。 李兰此时正在家里洗抹布,听到门口的动静,抬起头来,看着门口,脸上突然挂上一丝惊喜,“老易,你回来了?” \\\"东旭也过来了?辛苦你们了。\\\" “房顶的位置我实在够不着,一会儿东旭先忙,我去厨房做饭,中午就在家里吃。” “至于贾家嫂子,到时候给他送一份饭就是了。” 贾东旭本来还是不怎么甘心的,可是听到中午管饭,又吞咽着唾沫,带着笑意,猛烈点头。 他可是知道昨天易家还留下了一些剩菜的,虽然院儿里各家分上一些,可是留下的还有不少。 再加上洗了那么多的菜,还有很多食材,现场并没有做完,中午正好再吃一顿。 “师娘,您就把家里交给我吧,我一定把犄角旮旯的蜘蛛网给弄干净了。” “这本来就是我这个徒弟该孝敬师父师娘的,中午不用弄得太细致,能吃就行。” 易中海听着贾东旭舔着脸,厚着脸皮,假意推辞,心里也鄙视不已。 果真想要这东旭好好的孝敬师傅,还有很长的路要走啊,这完全是没有看得到的好处,压根不会动么,多少孝敬还得看心情。 这往后不好好改造说不过去啊。 “行了,你们就不用多拉扯了,兰子去做饭,东旭先忙活吧,一会儿还要去后院儿呢。” “后院儿老太太家可比咱们家大多了,要是再磨蹭,没准还赶不上中午饭。” 贾东旭听了易中海的话,只好捡起地面上绑着扫帚的竹竿,然后一手搬起长凳,然后到了山墙墙角,开始刷房梁、墙角、楼板、柱子等地方的灰尘和蜘蛛网。 甚至连李兰够不着的墙面高处,也都细心的刷了一遍。 易中海就在一旁看着,渐渐的半个小时过去,墙面上很明显的灰尘全部被刷下来,蜘蛛网也都被打扫干净,整个屋子里焕然一新。 唯独地面上、墙根处被落下厚厚的一层灰,还有部分墙皮、团成絮状的蜘蛛网。 屋里也有了不少的灰尘在飘荡。 易中海捂着嘴巴,咳嗽几声,缓缓的点头。 这东旭要是真干起活儿,踏实下来,还是有几把刷子的么。 看来以后得看紧着点,不能跟驴子一样,不赶一下不动的,这哪像一个要成家立业的人啊。 要是真能培养好,也是一件好事,这也能证明我易中海教徒弟有本事啊。 在易中海思索的时候,贾东旭也从凳子上下来了,半个小时的打扫,汤贾东旭的头上也挂上不少的絮状、黑色的蜘蛛网,脸上、衣服上、头发上还布满了灰尘。 贾东旭在自己身上看了看,又看向易中海,“师傅,您家给打扫完了,一会儿把地面扫一遍,把桌子上,柜子上落下的灰尘,重新擦一遍就没事了。” “要不我先去洗个手脸,回来再弄?” 贾东旭一边说着,一边咳嗽,现在屋子里飘扬着不少的灰尘,还是让人难受的,稍微呼吸一下,灰尘就往喉咙里钻,很是呛人。 易中海也退后几步,站在门口,一只手在鼻子前面扇了几下,皱着眉头,“东旭啊,你这还是过会儿再洗吧。” “咱们还有后院儿干娘家没有打扫。” “等两边弄完了,一次性的洗干净。” “下午咱们爷俩儿去澡堂泡澡去,这满身的灰尘好好去去,也算是洗洗一年的晦气。” “中午吃饭你洗个手脸就行了,不用弄大么麻烦。” 贾东旭听着易中海不让自己休息,继续忙,还是有意见的,可是后面又说带着自己去澡堂子泡澡,还是很开心的。 这贾东旭从五六岁的时候,跟着贾福来京城,十几年下来,也没去过多少次的澡堂子。 作为老北京,刚开始那几年,市面儿上还算是安稳,只是那时候刚安家,再加上日本人乱跑,去澡堂子的次数并不算多,一年也就四五次,到了48年更是没去过。 这突然又要去一次澡堂子,可不得开心开心么。 更何况这大冬天的,在家洗澡多冷啊,有暖和的澡堂子不去,在家折腾个什么劲儿? “真的?” “师傅,咱们可说好了啊,下午咱们去澡堂子。” “我这就去后院儿给师奶扫房子去。” 贾东旭说完就不顾身上的灰尘,直接拎起绑着扫帚的竹竿,冲出易家的大门,直接往后院儿跑去。 易中海看着贾东旭急切的样子,忍不住摇摇头。 这东旭还是年轻啊。 果然一点小好处就会开心不已,慢慢来吧。 做师傅的要讲究恩威并施嘛。 年前就先给点好处,等年后了再好好收拾这家伙。 不把他调教好了,我就不姓易。 易中海在原地站着,看向贾东旭的背影,然后拄着拐杖慢慢的跟着到后院儿,打算跟老太太说一声。 免得贾东旭有不周到的地方,让老太太有意见。 不一会儿到了后院儿,老太太正坐在门口晒太阳,今天的天气还算不错,老太太住正屋,要是好天气,就能背太阳给照耀着。 此时老太太头上丝丝银发在太阳照耀下,闪闪发光,老太太的圆眼睛盯着接东旭,嘴角挂满笑意。 而贾东旭则是有些局促不安。 说实话,这院儿里的晚辈儿们跟老太太的交往真心不多,以往像贾东旭这类二十左右的小年轻儿,是接触不到老太太的,都是各家户主出面。 小年轻儿们在家是被自家的户主、管家人,反复嘱咐要对老太太恭敬一点。 而小年轻儿们也是匆匆跟老太太打个招呼就走,以往不是在上学,就是在外面找些散活儿做,或者在外面瞎混。 今天这贾东旭主动送上门儿,给老太太扫房子,自然有些压力。 易中海也看出来贾东旭的紧张,一瘸一拐的走到老太太面前,“干娘,这之前不是说好了咱们三家互相扶持过日子么?” “而且我这腿脚不怎么方便,正好我这收了徒弟。” “今年打扫屋子的事就由东旭来代劳,您多担待一下。” 老太太听着易中海的话,扭头看看易中海,然后笑眯眯的点头,“好,好,好。” “你们都是好孩子,我这老婆子算是享福了。” “有你们这些晚辈儿张罗我也就放心了。” “这东旭是个好心的,是个好孩子,算是咱们院儿的年轻人里拔尖儿的。” 老太太又看向满脸激动,接受老太太夸赞的贾东旭,“东旭啊,你往后多跟你师傅学习。” “你师傅也是有本事的,多学一点把自家的日子过好,这样你爹在九泉之下也有盼头,可以安心瞑目了。” 贾东旭先是呆滞一下,然后忍不住疯狂的点头。 易中海推一下贾东旭的胳膊,“东旭,快进去打扫吧。” “弄完你师奶家里,还有你们自家没打扫完的。” “咱们争取在中饭之前弄完,下午去澡堂子。” 贾东旭这才回过神来,“师傅,您放心吧,我一定好好的干,不给您丢脸。” 贾东旭说完就钻进了老太太家。 这边儿老太太跟易中海对视一眼,神秘的笑了笑。 然后两人就在院儿里聊着天。 第188章 泡澡文化 贾东旭在老太太家兴冲冲的忙着打扫屋子。 三间房里房顶、墙面被打扫的干干净净,整个用时一小时。 贾东旭顶着灰头土脸的脑袋,拿着竹竿钻出老太太的屋子,然后笑嘻嘻的看着易中海和老太太。 鼻子额头上的灰尘随着贾东旭的笑容,不断跳动。 “师傅、师奶,墙上的蜘蛛网和灰尘都已经扫完了。” “现在就剩下地面上和柜子上的灰尘没有擦洗。” “我这就回家去打扫自己家了,这一会儿就到中午了。” “地面儿上咱们下午再收拾。” 易中海听着贾东旭的话,立马意识到这贾东旭是不打算再干了,属于推辞的说法。 唉…… 真是不见兔子不撒鹰啊,本来还想着让东旭自己主动干呢,没想到这小子那是说什么是什么,一点眼力见儿都没有。 可是这事儿还真不能逼着来,虽然是师傅,但是这事儿还真不好说。 人家已经打扫了五间屋子,还想咋滴? 说出去别人顶多说东旭没眼色,而不会说不孝。 易中海无奈的摇摇头然后叹了一口气,“算了吧,东旭,你回去打扫自家屋子去。” “下午我们去澡堂子泡澡,让你师娘打扫吧,地面而上的垃圾不算多。” 贾东旭听到易中海的话,也立马松了一口气。 他现在最害怕的就是易中海要让他把龙太太家给全部打扫一遍。 这自家都还没弄完呢,跑到后院儿献殷勤也不是回事啊。 “那行,师傅,我就先回去了,你们先聊着。” 贾东旭说完也不顾着后面的易中海和老太太,转身就冲刺式跑向中院儿。 老太太摇摇头,然后看着易中海,“中海啊,算了吧,你这徒弟是个心思活的人。” “基本只顾着自家的事,你这师傅有事儿了,他不会主动办的。” “往后指望不上了啊,要是踏实、老实、勤奋的徒弟,你不说,他看在你我两家现在这份儿上,也会主动的给你我两家打扫的。” 易中海沉思了一会儿,然后抬起头,看向老太太,“干娘,我也是看出来了。” “不过这东旭现在性子还不定,不着急,等过段时间再说。” “我会好好调教的,同时也会跟贾张氏说一下。” “这东旭光凭我一个师傅也不好教育。” “人心都是肉长的,他不老实的对待师傅,师傅凭什么教他吃饭、救命的真本事?” “以后再说吧,实在不行,我再找一个徒弟。” …… 转眼间到中午吃饭的时间了,贾家两人,易家两人,加上老太太,5个人吃饭,也算是让这冷清下来的四合院儿热闹起来。 毕竟现在除了回老家过年的几家之外,何大清一家子去了泰丰楼,许家一家子还没正式放年假,院儿里就剩下闫家、孙家、吕家、贾家、易家了。 中午吃完饭,贾东旭就拖着易中海去澡堂子。 易中海无奈的看看还在自家坐着的三个妇女。 贾张氏满眼闪烁着羡慕的光芒,李兰面带微笑,老太太眯着眼睛。 贾张氏自打进北京城以来,只去过两三次澡堂子,还是贾福带着去的。 李兰是压根没去过,至于老太太在以前那是有丫鬟、婆子伺候着,也不用去澡堂子。 气氛就这么僵持着。 最后还是李兰打破沉静,“中海啊,你们去吧。” “家里交给我们,我们妇女下午把家里再收拾一下就行了。” 贾张氏看着贾东旭,还打算说着什么的时候。 易中海直接点点头,“行吧,你们在家把地面扫一扫。” “这房子里的蜘蛛网和墙面的灰尘都弄干净了,就剩下地面。” “打扫起来快得很。” 易中海刚对李兰说完,又看向贾张氏,“贾家嫂子,你看这样行么?” “下午你和兰子两个人,把我们三家的地面打扫干净,然后你和兰子带着干娘,你们三人自己去女子澡堂泡澡,搓背。” “好好洗洗,去去疲惫。” “一年大头也都不容易,去澡堂子泡泡,搓个澡,算是把解放前的晦气也给洗刷掉,然后迎接新年吧。” 贾张氏听闻易中海的话,忍不住的站起来,直拍大腿,“好,好,就这样办。” “我们下午也去好好泡个澡,好长时间没洗了。” 李兰这边没有搭话,而是满脸都是幸福的味道。 眼神里也带上了一丝孺慕。 如果说易中海两口子在看医生之前,两人的关系很冷清,那么在看医生之后,两人也算是恢复了正常的夫妻关系。 以前李兰没有给易中海生孩子,两口子在院儿里被排挤的很,无论是外面的风言风语,还是家里易中海的冷淡,这些都让李兰被压得喘不过气。 而易中海无论是在厂里,还是在院儿里,因为被排挤,名声都不怎么好,有气都撒在李兰头上。 所以李兰来北京城这么久度没有去过澡堂子,去体验一下刻在北京人骨子里的澡堂文化。 咱们中国人爱干净,爱卫生的习俗从秦汉就开始了。 在秦汉时期,人们管热水叫做“汤”,贵族们是以沐浴为礼仪的。 甚至连中国最重要的礼仪、祭祀之前都是要沐浴的。 到了隋唐,人们把沐浴这个习俗又忘民间传播的更远。 不再是达官贵人们专属的礼仪,而是成了一般的消费。 人称“脏唐”的唐朝,长安城里都有不少的汤馆,客栈之类的立功热水是标配,洗温泉的习俗也传了下来。 到了宋朝,我们发现东京汴梁就有不少的澡堂子,《清明上河图》里面都有汤馆,更别提其他的文学作品里的内容了,比如《东京梦华录》、《梦梁录·团行》、《都城纪胜·诸行》等。 到了元朝,元大都定在北平,这时候算是北京城成立的第一个面向百姓的澡堂子,当时在天庆寺。 天庆寺作为元朝皇家寺庙,是接受达官贵人们供奉的,在敬香之前都需要沐浴更衣。同时还有来往挂单的僧人,也需要洗澡沐浴。 后来澡堂子就在北京城普及开来,从各个寺庙普及到民间,让澡堂文化在北京生根发芽。 明永乐年间,北京开始正式出现大量的洗浴业,民间经营浴池的出现和兴起,才逐渐成为人们主要洗澡的地方。对了,在明时,澡堂子的名称为“混堂”,即多人混在一起沐浴的寓意。 大约到了清代,浴室开始脱离寺院,并逐渐兴旺。那时北京城,公共澡堂子开始普及到百姓阶层。 各街道,甚至是大街小巷中,相继开设对市民开放的,规模不一的上百家公共澡堂子。 澡堂子里的一些社会功能,也开始丰富起来。人们开始聚集于此,老北京市民的生活也真正融入了其中。 这成了普通人的一种生计,不再是贵族们的专属。 到了民国初年,浴池业继续发展,不仅数量增加,质量上也有很大提高。前门外李铁拐斜街1916年创办了一家专门接待女子沐浴的澡堂,称润身女浴堂。这是女性自由开放的一个标志,也是北京历史上第一家女性澡堂。 建国前最大的民间澡堂就属于西城的“华宾园”,当时华宾园老板是北平浴堂业同业公会会长,管辖96家澡堂子,2642名职工。可见当时华宾园在北平浴堂业中的地位。 建国后,华宾园由中国人民解放军军管会军代表李光明接管,更名为“西四浴池”,成为北京市第一家国营浴池。 东城的清华园也跟华宾园差不多,二者算是在北平洗浴业分庭抗礼的情况。 那为什么一直到现在,还有人说中国人不爱洗澡,不讲卫生呢? 那是从清末到解放前,长达百年的混乱,让百姓们肚子都填不饱,何谈卫生? 那些外国人拍摄的照片大部分都是朝不保夕的穷人。 不是我们不讲卫生,而是讲不起。 要知道西方的洗澡习俗也是从19世纪才开始的,而我们历史中,但凡承平时期,就没有不洗澡的,除非是实在缺水的地方。 我们的传统是国之大事,在祀在戎,到了民间又有更多的礼仪限制着百姓洗澡、讲卫生。 易中海看着心动的妇女们,微笑着说道:“这样吧,你们三个下午去澡堂子的钱,我全包了,好好洗。” 易中海说完,就带让贾张氏和李兰给自己两人收拾干净衣服。 拿着衣服,易中海和贾东旭准备随便找一家离家近的澡堂子。 毕竟前段时间,政府禁除妓院的行动,不少的妓院也改成了澡堂子,加上原来的澡堂子,整个北京城足足有两三百家的澡堂子。 第189章 泡澡 易中海和贾东旭带着换洗衣服,两人在街面儿上溜达着。 从南锣鼓巷95号,径直穿过南锣鼓巷,路过秦阳胡同,沙井胡同,到达黑芝麻胡同。 上面三个胡同与南锣鼓巷垂直的,在95号院儿的正北方。 这时候基本上每个胡同都是有澡堂子的,只是大小不一样而已。 易中海两人来的是黑芝麻胡同的澡堂子。 这个澡堂子就在黑芝麻胡同小学的斜对面,而黑芝麻胡同小学就是闫埠贵上班的地方。 此时小学放暑假了,学校对面儿澡堂子门口这时候还算热闹。 整个澡堂子前面门前还是有些摆摊儿卖东西的,但是又不算热闹。 当时北京的澡堂子分为大中小型三等。 大型澡堂子设施齐全,用工最少五六十人,内部官堂装饰讲究,服务对象主要是大官、富商和有钱人,也可以被称作“官堂”。其内部装饰讲究,里边儿的设施一应俱全,如澡盆、卫生、服务都是一流的,并且还可以在这里睡觉、吃点心、喝茶、打麻将等。 北京地界儿上官堂的代表有:珠市口西大街的清华池、王府井八面槽的清华园、杨梅竹斜街的东升平、李铁拐斜街的西升平,西安门大街西口路等。都是这类澡堂子,工人多,服务项目多。 中型澡堂子设施一般,叫“盆塘”,盆塘是单间雅座。用工30余人,盆堂的服务对象是中等收入者,池堂的服务对象多是平民百姓。 妇女们也经常带着孩子来洗盆塘。这些“盆塘”,外设躺椅、茶具,设施上也算齐全,和上等官堂相比,有些大同小异。不过来这里的客人,大都没有太多的时间腻在这里吃喝玩乐,所以“盆塘”的娱乐氛围稍次。 小型澡堂子用工十余人,也叫作“池塘”,“散座”。浴池位置多位于交通不便的偏僻街巷,服务对象主要是穷苦艺人、小商小贩、车夫、扛夫、手工业作坊的匠人、城市贫民等,收费低廉,一般为二三十个铜板。在小型浴池中还有一种极差的,规模小,设备简陋,仅在大屋子中心设一砖砌水池,烧水不用锅炉而用地火。室内狭窄,用油纸糊窗,光线暗淡,又无通风设备。 易中海和贾东旭拍了拍衣服,径直往澡堂子走去。 门口的伙计直接把搭在胳膊上的毛巾往肩膀上一甩,堆着满脸的笑容,直接迎上来,吆喝声:“来了您哪,两位,里面请。” 伙计一边在前面引路,一边搭着话儿,“您二位面生啊,头一回来吧?” “咱们园子包您二位满意,咱们这边儿请。” 这就是澡堂子进门儿就能遇到的“喊堂”,也叫“串塘”,他们就是迎客的伙计。 易中海微笑着回应,“行,您头前带路,我这在后面儿跟着。” 伙计一边带路,一边在前面介绍,“咱们这个澡堂子啊,叫做逸身园。” “建于1930年,后面儿还进行了自来水改造,修了电灯,拉了电话,还给整上了锅炉。” “别看我们这是个中型澡堂子。” “可是服务一点儿不比大澡堂子差。” “咱们这可是北堂新式构造啊。” 易中海忍不住点头,哪怕是他来澡堂的次数不多,可是也清楚,这北京的澡堂子,现在分为“南堂”、“北堂”。 “南堂”是仿上海式样建筑的 “南式浴池”,装修、建筑风格更偏向砖石水泥结构,“北堂”是老式四合院儿规制的砖木结构,仿古。 易中海和贾东旭被窜堂伙计给带到澡堂子大厅,易中海四下打量着。 还别说,这个澡堂子有些古怪,算是南堂、北堂的混合体。你说他是南堂吧,他有院子,有戏台,你说他是北堂吧,他又有上海水泥建筑的味道。 伙计一边儿让易中海两人换上了澡堂子提供的拖鞋。 易中海看了看脚上的趿拉板儿,又瞅了瞅手里拎着的衣服,笑着朝伙计问道:“伙计,咱们这换洗衣服放哪?” 伙计略微弯着腰,笑着说道:“客官,您二位啊,直接进去,到里头了,先洗个澡,把身上清洗一下,然后再下浴池泡澡。” “您二位洗澡的时候,旁边儿是有放衣服的地儿,您二位无须担心。” 易中海点点头,然后跟着伙计进里边儿去了。 到了里边儿,两人又在浴室伙计的帮助下,先是把身上的衣服给脱了,然后简单的冲洗一遍。 接着用毛巾把身上一围,然后拿着澡堂子提供的肥皂,往浴池走去。 到了浴池那边儿,只见有两个大池子,6个小池子分布在各处。 这些池子的水温都是不一样的,分为温池、热池、特热池。 温池的水温正合适,适合孩子,妇女们泡澡;水温最高的是适合老年人泡澡的,也叫作“烫澡”,它能活血、化瘀、驱寒气;大水池子就是热池了,人数比较多。 易中海和贾东旭对视一眼,就到了大池子边儿上,选择了一个人数最少的池子,然后解下毛巾,慢慢进入水池。 现在这水池子里的水,并不是最开始那么干净,毕竟这已经是下午。 一般爱泡澡的都会选择早上过来。 过去的老澡堂子每天都会在打烊之后,给池子更换一茬儿新水,等到第二天营业之前,把水烧热就可以开门迎客了。 新换的池水清澈干净,客人们都愿意抢着来洗,所以也叫“头过水”。 要想享受这头过水,您就必须得起个大早。赶早来的多是老年人或是有闲工夫的泡澡常客。 而一到星期日,一大早澡堂子门口就有人排着队等着洗澡,这也成了当时的一景。 这来的晚了,易中海师徒也没有那么多的讲究,直接在澡池子里泡着。 易中海舒舒服服的眯着眼,贾东旭不停的折腾着池水,往身上不停的浇,“师傅,这泡澡真舒服啊。” “我这一年多没进过澡堂子了。” “过去都是在我们院儿南边儿的帽儿胡同澡堂子洗澡。” “那边儿的澡堂子可没这么高级,都是传统北堂格局,里边儿的房屋、地面儿啥的,都有点老了。” 易中海没回贾东旭的话,而是继续眯着眼享受。 过了一会儿,易中海睁开眼睛,看着贾东旭,“东旭啊,你以前来过澡堂子,这泡晚了,还有啥流程啊?” 贾东旭听着易中海的话,先是一阵惊讶,这师傅以前没来澡堂洗过澡啊?难道也没听说过么? 然后又在易中海的眼神下,迅速收起了带着点鄙夷的眼神,“师傅,这澡堂子啊,我们先泡会儿。” “等出了池子,就可以让搓澡师傅给好好搓搓,然后再泡会儿。” “这搓澡的时候啊,是要讲究一个搓字。” “就是不知道这个澡堂子是南派,还是北派的搓澡师傅。” 见易中海还是有些疑惑,贾东旭就把这澡堂子里面的分类给易中海说了。 南派以扬州师傅为主,搓澡的手法细腻,讲究手轻力匀,最舒服的就是搓完澡还会给客人按摩一下头部。 北派的搓澡师傅以河北定兴、易县、涞水三县的人居多,手法也更为粗狂一些,讲究的是稳准狠,手劲儿大,一下是一下,从上到下,不多不少一共108下。 搓完之后,必须是全身通红,这才说明师傅卖力气。最后从后背到小腿肚子,全身上下噼里啪啦再来一顿拍。 这澡堂子的搓澡师傅啊,许多人终生在北京浴堂从业,父子相传,子孙授受,世以为业。 浴堂内的学徒、伙计入行后,首先要由掌柜的将浴堂内的“七十二旮旯”传授清楚,才能干活。这“七十二旮旯”的内容现也失传,无法得知具体所指。 大概泡了一个小时,易中海和贾东旭从澡池子出来了。 有贾东旭这个熟人带着,两人经过了搓澡师傅的反复揉搓,皮肤搓的通红,身上简直是搓下了半斤泥。 后面儿贾东旭仗着易中海没来过澡堂子,带着两人在澡堂子里洗头、理发、刮胡子、刮脸、修脚。 然后又去澡池子泡了一遍。 经过这一番折腾,易中海现在是浑身轻松,真个人飘飘然的,心里正高兴呢,这贾东旭又在休息室点了一壶茶。 易中海也不知道者澡堂子茶啥价,既然点了只能喝着呗。 中间轻松下来的易中海还小小的眯了一会儿。 等下午五点多,天快要黑的时候,易中海在拍拍身子,起来穿衣服结账。 这理发、泡澡、刮胡子、刮脸、修脚、剪指甲一套下来一个人一万六千元。 再加上一壶茉莉花茶。 两个人加起来就是五万一千元,刚结账的时候,易中海还吓了一跳。 这一次泡澡就花五万多,那一个月要多少啊? 看来下次在泡澡一个人来,也不用点这么贵的茶了吧,太奢侈,自个儿一个月的工资才60万左右啊。 易中海结完账,也不管乐的屁颠儿屁颠儿的贾东旭,拿着身上换下来的衣服,就往外走去。 大厅里窜堂的伙计,看着易中海两人出来,热情的喊道:“二位,慢走,欢迎下次再来。” 易中海点点头跟伙计示意,然后出了澡堂子,就往自家走去。 这要过年了,今天放松一下也好,不过这东旭也是,真是不把我的钱当钱啊。 真是造孽哦,年后再说吧。 第190章 煮猪肉 易中海和贾东旭悠哉悠哉的回到院儿里。 这时候李兰他们已经回家了,李兰正在屋檐做晚饭,看到易中海回来。 微笑着说道:“老易,你们这么晚才回来?” “我们很早就回家了,泡个澡又不要多长时间。” 易中海一只手拿着衣服,一只手拄着拐杖,慢慢的向家里移动。 “唉……” “这受伤两个多月,石膏前几天才拆掉,实在是难受。” “泡个澡正舒服,所以多泡了一会儿。” “而且还点了一壶茶,在澡堂子里眯了一会儿。” 李兰听后,点点头,“行,你先回家吧,屋里的炉子上,火烧的正旺,好好暖和暖和。” “我这还要把灶台和锅收拾收拾,明天还要煮肉。” “一会儿饭也做好了,你就放心吧。” 易中海点点头直接进屋了。 晚上吃完饭,两口子伺候老太太睡下,然后自己也回家歇息。 第二天一早易中海和李兰就起床了。 易中海伸了一个懒腰,悠哉悠哉的去院儿里刷牙。 这昨天泡个澡,还让搓澡的师傅浑身按摩,搓洗一下,这今天早上起来,那是全身清爽,整个人都焕发出精神,气色也非常好。 吃过早饭,上午的时候,李兰点着屋檐下的大灶,然后添水煮肉。 这时候吃肉可不像现在,直接生肉简单的洗一下,然后过一遍热水就可以切着炒了。 正宗的土猪肉是没法直接这样做的。 首先是腥味儿大,然后是油厚,肉也没有定型,不好切。 而土猪肉做法就不一样了,直接大块儿的肉,先用大火煮熟,灭除细菌,撇掉浮沫,这样可以在冬天放十天半个月的。 连夏天都能放好几天,毕竟那时候可不像现在有冰箱保鲜,可以把生肉直接存放家里,生肉没经过高温灭菌,是容易坏的、 这时候都是土猪肉,油多,煮熟了,肉表面会包裹上厚厚的一层油,用来抵御细菌,同时经过煮熟定型,吃的时候想切什么样,就切什么样。 俗话说,二十六炖猪肉。 别看今天院儿里留下过年的人不多,可是家家户户都是要煮肉的。 这是我们的习俗,过年都要吃好的。 去年那是因为战争,想吃都吃不上,今年可就不一样了,毕竟天下太平了嘛。 今天是连许家、何家都回到院儿里煮肉了。 许家媳妇周美云直接跟娄家请假回来煮肉,何大清今天没去泰丰楼帮忙,也在家煮肉,顺便采购年货。 快到中午的时候,满院儿飘起了肉的香气。 院儿里的孩子们今天是哪里也没去,就在各家大灶台前面看着,不哭也不闹,直流口水。 这易家跟何家的大灶都隔得不远,何大清和李兰都要忙碌。 于是照顾小雨水的任务就落在易中海的头上。 也幸好今天是有太阳的,易中海一早就准备一个火盆儿,然后从炉子里弄了一个引火的煤块儿,点燃火盆。 然后把火盆放院子里,带着老太太、何雨水,三个人边晒太阳,边烤火。 何雨水一双大大的眼睛直勾勾的看着在灶边忙乎的何大清,嘴里直咽口水。 老太太忍不住笑了笑,“小雨水,想吃肉了啊?” 何雨水听着老太太的话,扭过小脑袋,很认真的回答:“奶奶,我想吃肉了,什么时候肉才能做好啊?” 老太太看着可爱的小雨水,放下手里的紫砂壶,一把拉过小姑娘,在何雨水的头上狠狠的揉了几下,“你个小馋猫,前天、大前天,你袁大爷、易大爷家办宴席,弄的肉你还没吃够啊?” 何雨水直接多扣而出,“奶奶,这袁大爷、易大爷家办宴席,肉是给客人吃的。” “我爹说不让我多吃,吃多了客人就不开心了。” “今天我们自己家煮肉,我能吃自己家的。” 老太太听着何雨水天真的话,忍不住看了易中海一眼,然后宠溺的看了一眼自己怀里的和雨水,“小雨水啊,你真懂事。” “放心吧,今天你爹要是不给你吃肉,我就揍他。” 何雨水听了老太太的话,直接欢呼起来,“耶……有肉吃拉。” “谢谢奶奶。” 何雨水说完还狠狠地在老太太脸上亲了一口。 然后又朝着何大清那边看着,用清脆的声音大声说道:“爹,龙奶奶说了,您今天必须给我肉吃,不然龙奶奶要揍你的哦。” 何雨水刚说完,中院儿的人都笑了起来,要说今天也是好时候,这易家、贾家、何家都在中院儿屋檐下大灶台煮肉,谁说话都能听到。 这何雨水天真而又清脆的声音可是逗笑了不少的人。 何大清也忍不住笑了,举着手里的铲子,朝何雨水这边喊道:“你个小馋猫,平时我在厂里厨房,还有这几天在泰丰楼帮忙,都可没少给你弄肉吃啊。” “你这直接叛变了?” 何雨水忍不住争辩道:“爹,您说这些不是自家的,我只能吃您份内的,所以我不敢多吃,不跟您抢,所以我没叛变。” 何雨水气鼓鼓的样子,再结合她清晰的逻辑,又让人哭笑不得。 易中海忍不住看着何雨水,心想这孩子真懂事,老何的教育也不错,还是比较疼姑娘的,比教何玉柱强多了啊,这是一点都不重男轻女哦。 不过小雨水也是真懂事,要是自家有这样一个孩子,那是做梦都能笑醒。 易中海羡慕的看着何大清父女,思索了一会儿,然后起身进屋,拿出之前摆席面儿弄的花生,然后用盘子装了一盘,端出来放在火盆边儿上。 易中海从盘子里抓了两颗花生,递给何雨水。 何雨水一双大眼睛瞅了瞅易中海,又瞅了瞅老太太,然后又犹豫的看看在屋檐下忙碌的何大清。 老太太直接笑了笑,“雨水,你吃吧,我做主,你爹不会怪罪你的。” 这下小雨水才放心,先是用自己肉嘟嘟的小手,笨拙的剥开花生壳,然后在红色的小胖子身上搓了一下,露出里面的白胖子。 紧接着何雨水把退掉外衣,露出米白色的花生米,直接分成三份,分别递给老太太,易中海。 老太太这会儿牙口还不错,直接接过花生米,塞进嘴里,然以后肉肉何雨水的脑袋,何雨水眯着眼睛笑了笑。 易中海也忍不住夸赞了何雨水一下,“小雨水真懂事,易大爷就吃你一个花生就行了,剩下的你自己吃吧。” 然后一老一中一小,三个人一边吃花生,一边说笑,清脆的欢笑声在整个中院儿飘荡。 而李兰和何大清、贾东旭、贾张氏也忍不住频频侧目。 几个煮肉的人,一边照看灶里的火候,一边往锅里加桂皮、八角、辣椒、花椒、香叶等各种调料。 然后又往锅里倒入切好的土豆块儿或者萝卜块儿。 这不仅是煮肉连带着油水煮汤,还能省掉不少事情。 这带着一层厚厚油水的土豆汤或者萝卜汤,盖上锅盖不仅能保存好几天,还能搭着馒头包子下饭。 一年一回的煮猪肉就是这回事。 煮好煮肉,年前大部分的事情都算是完成了,再补充一下过年需要的年货,瞪着过年就是了。 第191章 过大年 腊月二十八一早,易中海一早起来洗漱吃饭,然后顶着寒风站在院儿里,看着刚被叫醒,还有些不耐烦的贾东旭。 忍不住皱皱眉头,“东旭,这都快要过年了,年货买齐没?” “你这么大的人了,还天天睡懒觉。” “还打算让你娘去办年货啊?” “你现在是要当家的人了,你们家现在就你一个男人,你不撑着,谁撑着?” “赶紧去洗洗,吃完饭咱们一起出门儿。” 贾东旭刚起床,衣服扣子都还没系好,眼睛还很朦胧,听着易中海的训斥。 贾东旭的瞌睡立马尽去,点头哈腰的认错,“师傅,是我不对,我以后一定早点起来。” “您教训的是,我以后一定好好的把家撑起来。” 易中海这才露出一副孺子可教的表情,心里暗喜。 这小子还算是灵醒嘛,还算是能教育好,不算很不堪。 往后啊,还是得着这样的机会教训,慢慢的教训习惯了,这小子一准儿就会踏实。 压根就不能放松对这小子的管教,不然以后我可就有苦头吃咯。 做师傅的嘛,不训徒弟哪成? 师傅的威严是一步步慢慢建立起来的。 只要借着确实为他好的名头,好好管教,东旭这小子一定不会反抗的。 等教训熟了,自然而然的就不会再反抗了。 易中海在心里琢磨了好半天,然后又笑了笑,还用拐杖在贾东旭的腿上轻轻抽一下,“行了,赶快回去吧。” “衣服好好穿上,别着凉了,眼看就要过年了。” 贾东旭连忙跟逃跑似的冲进自己家里。 易中海看着贾东旭的背影,然后忍不住的微笑起来。 东边儿的朝阳透过满是树杈子的石榴树,落在易中海的脸上。 把易中海的脸映成通红。 对于贾东旭的调教,易中海这才有点成就感,脸上的笑容跟朝阳一样,初生、温暖、深邃…… 就在这时候,何家的大门打开了,何大清端着一个脸盆,穿着厚厚的棉袄,手里正准备泼出去的水也停在手中。 脸盆举在半空中,睁着大眼睛,扯着嗓子喊道:“老易,你这大清早的,站在院儿里干啥?” “也幸好我反应快,不然这水都要泼你一身了。” “赶紧让开。” 易中海连忙收起笑容,往后退了几步,来到自家门前。 何大清直接把洗脸水泼在院儿里,然后一只手拎着脸盆,“老易,你这大早上的,咋不好好多睡会儿啊?” “你的腿还没好呢,好好养养。” “况且这放假了,不好好睡会儿懒觉,年后又要上班,就没机会好好睡觉了。” 易中海听着何大清的话,心里也一阵暖和。 这何大清别看粗枝大叶的,还是懂得关心人咧。 有这样的邻居不错啊。 易中海脸上露出了笑容,“老何,这不是我不想多睡会儿啊。” “而是还有些年货还没采购呢。” “再不早点去,市场上好东西都被别人挑走了。” “而且要是再耽搁一会儿,但时候市场上人挤人的,买东西都不方便。” 何大清听着易中海的话,两眼一亮。 是啊,这快要过年了,不管是城里人,还是城郊的百姓,都是要进城赶集的。 不管是买东西,还是卖东西,这个时候好东西都不少,去晚了还真就没了。 “老易,你先等等我,我伺候雨水起床,然后咱们一起去办年货,” “到时候咱们两家一起买,回来的时候直接找个窝脖儿扛回来,咱们也省事,剩下的就是好好逛街,看看热闹就是了。” 易中海点点头,“可不是我们两家哦,还有贾家,到时候东旭也去。” “咱们三家一起采购,不仅能便宜点,人多还能照看着点东西。” “咱们现在三家就算定下来,等会儿咱们问问看还有别的家庭一起去买东西的不。” “大家一起去,热闹点。” 何大清点点头,\\\"行,老易你说了算。\\\" 易中海这时候又带着点疑惑的表情,朝何大清问道:“对了,老何,你家柱子呢?” “他不一起去?” 何大清摇摇头,“柱子在泰丰楼还要继续学厨呢。” “这年前各大酒楼也都是比较忙,不少的有钱人都先提前在酒楼里定席面儿,然后跟熟人联系。” “还有的老板也是在酒楼请客要账呢。” “杂七杂八的事加起来,酒楼忙得很,要等明天晚上才能放假。” “腊月三十就是过年了,到时候就不用去了。” “行了,不说了,我先进屋伺候雨水起床,不然一会儿我们办年货,她又闹起来。” 易中海这会儿又没事了,一个人在院儿里站了一会儿,然后就朝院儿里剩下的几家走去,大家都在院儿里过年,还是得问问,要是一起办年货,也算是省事不少。 等前院儿的吕家、闫家、后院儿的孙家都去过之后,大家约定今天上午一起去办年货,把剩下的东西买回来。 上午各家都出一个人,只有何大清带着小雨水,然后一行人朝天桥市场走去。 天桥市场热闹,东西还比较全乎,想买的东西,基本都能买到。 上午易中海又采购了鞭炮、红纸、纸钱、香烛。 还给自己、李兰、老太太,一人买了一套衣服、一双鞋子。 再加上一部分干货,还有一些香肠、莲藕花生瓜子、什锦糖、糕点、果脯、白酒、红糖、三条大鲤鱼、一只鸡、一只鸭。 这一番折腾,总算是把家里还欠缺的东西给补齐了,毕竟其他的东西,之前办席面儿的时候还剩下不少。 院儿里其他的邻居们都差不多,甚至比易家买的更多。 毕竟这算是解放后第一个太平年,今年的收获还不错,还是要沾点喜气。 再说了,不管老家在不在北京城,这给家人烧纸、烧香烛等事还是要做的。 年前街面儿上越来越喜庆。 易中海院儿里的邻居们快到中午的时候,才算是把年货采购齐全。 前面一个拉板儿车的拉着年货往四合院儿走,后面易中海一行人有说有笑的跟着。 年前院儿里大人们都小孩子放松了管制。 还留在院儿里的小孩子们院儿里院儿外到处跑,跟着其他孩子们一起放小鞭炮。 不时小孩子们的清脆笑声、吵闹声、哭喊声都能传的很远。 腊月三十这天,一早易中海就开始用浆糊贴对联。 老太太在易家堂屋烤火,李兰在厨房做饭。 整个上午,香味儿弥漫四合院儿。 这个年,大家都把自家家里最好的东西拿了出来,算是补上去年那个缺失的年。 快中午十二点的时候,李兰开始上菜,一边喊着易中海。 “中海,赶紧准备放鞭炮,咱们要开始团年了。” 易中海放下手里温着的铜酒壶,“唉,来了……” 很快鞭炮声想了起来。 然后回到堂屋,三人热热闹闹的吃着年饭。 下午无事可做的易中海开始在院儿里跟闫埠贵、何大清、许富贵、孙启祥几个老一辈儿的轮流下棋。 女人们也在院儿里吃着瓜子点心,愉快的聊天。 到了晚上,中午菜简单热一下,吃过晚饭,易中海跟着老太太、李兰开始包饺子。 紧接着伺候老太太睡下,然后易中海坐在火炉前守岁。 堂屋的座钟响起,已经过了十二点,坐在火炉前,易中海回忆着过去的一年。 这一年中自己从被排挤中走了出来,还回老家给家人上坟立碑,也算是了了心愿。 孩子的事也有了着落,日子越来越有盼头。 在厂里立稳了脚跟,还跟老太太结成了一家,收了徒弟,自己的根基算是越来越深厚了啊。 易中海深吸一口气,在心里发誓,易中海,明年加油。 第192章 贾东旭拜年 正月初一一大早。易中海起床又开始点鞭炮。 一般这个点鞭炮时间是大半夜。 而易中海直接在过了十二点守岁之后就睡下了。 大清早点鞭炮,然后又到院儿外巷子里画了十几个圈圈,这是要给老家的亲人上坟烧纸用的。 本来我们的习俗是大年三十之前上坟,然后正月十五上坟,清明上坟,七月半鬼节上坟,讲究一点的八月半也可以上坟。 这易中海也是正月初一上坟也没什么问题,毕竟各地有各地的习俗。 年前上坟是给亲人诉说一年的收获和喜事,年后正月十五上坟是汇报新一年的打算。 清明上坟是农家的习俗,一般清明左右就是要开始准备一年的农活儿了,这个就需要跟去世的亲人说一下今年的农活儿安排,然后盼着祖宗、亲人保佑一年的收成,慢慢变成了共知的传统习俗,这是因为我们古代民间万事以农为重。 七月半是鬼节,这我们就不多说了,这个更多的是神话习俗,传说七月半鬼节,去世亲人会回到人家,这个就是一种哀思。 八月十五可上坟,也可以不上,讲究一点的确实会上坟跟亲人诉说团圆。 然后就是腊月二十七到腊月二十三,这个上坟是跟亲人诉说自己一年的成果,并且做出总结,更多的是跟亲人说自己过得还不错。 上完坟、烧完纸,易中海就没什么大事了。 回到院儿里,又是烤火、休息。 在有些地方正月初一是不能出门见人的,民间有种说法是担心冲撞太岁。 一般正月初一是太岁临凡的时候,而他人是需要避讳跟这一年值守太岁同姓的家庭,以免引起误会和冲撞。 甚至连说话都不能,当然讲究一点的,跟值守太岁同姓的邻居,也会主动在家躲着,避讳着邻居,不给他人添麻烦。 在家窝了一天,正月初一很快过去。 正月初二就可以正常出门了,院儿里开始的走亲戚,拜年。 这闫家媳妇本人就是京城附近的,虽然娘家人没了,但是一些亲戚还是要去的。 吕家更是京城本地人,虽然吕家都穷,但是北京这地方儿格外讲礼,你稍微做的不到位,就是没有礼节,拜年是必须的。 何家也要到处去拜年,何雨水的舅家,何雨柱的师傅家,何大清的师兄弟家,师傅家,这是都需要跑一遍的。 孙家拜年的地方也不少,都是老北京了,这孙连成的舅家,李桂香的娘家,都是需要上门一趟的。 至于贾家、易家,都是外地人,在北京城没有亲人了,不需要拜年,所以只能在家窝着。 院儿里变得冷冷清清,空荡荡的。 上午的时候,贾张氏和贾东旭就受不了了。 贾张氏拍了拍坐在火炉子边打盹的贾东旭,“东旭啊,这你去给你师傅拜年去。” “咱们这太冷清了,没意思。” “你去拜年,中午我们还能在易家吃点好的。” “到时候人多也热闹些。” 本来还是迷迷瞪瞪的贾东旭,听到自家老娘说的话,立马清醒了过来,狠狠地揉搓一下自己的脸,然后瞪大眼睛,满脸喜色。 “娘,还是您高,我咋没想到呢。” “快走,我们给师傅拜年去。” 贾东旭起身就准备拉着贾张氏出门。 这贾张氏这时候又灵醒的很,一巴掌拍在贾东旭的头上,恶狠狠的说道。 “东旭,你是不是傻?” “我跟你爹白教你了?” “你见过哪个晚辈拜年是空手而去的?” “更何况这是你师傅家?” “本来年前我们没给易家准备年礼,这就已经有不孝的嫌疑了。” “正月初二你上门拜年还不想送礼,说出去我们贾家以后在北京城里咋生存啊?” “这事何等的不孝,不讲理?” “该占的便宜我们占,不该占的便宜,我们分文不能动。” “这事关乎我们家名声的。” 贾东旭这下才冷静下来,然后一身冷汗。 心想幸亏我还有老娘兜底啊,要不这事儿还真被我给弄差了。 还好老娘提醒的及时啊,这名声差了,以后还真难混哦。 贾东旭赶忙走到贾张氏的身边,不停的作揖赔不是,“娘啊,这是我没考虑周到。” “您放心,作为贾家唯一顶门立户的男人,我以后一定好好做人。” “活出一个精气神来,师父那您看给带些什么礼物是拜年?” 贾张氏这才收起脸色,一副孺子可教的模样。 点点头,“这才对嘛。” “这往后啊,你对易中海的礼数一定要周到,毕竟你是他徒弟。” “年前没送年礼,这事我鬼迷心窍,想差了。” “我们贾家是大户人家,礼数不能丢。” “你只有好好的跟着易中海学,礼数周到点,他才会踏实的教你真本事。” “至于拜年的礼物,我提前准备好了,还是腊月二十九我自己去买的。” “东西不多,就是一斤糖,一瓶酒,一包点心,一斤果脯。” “这老易家在北京城也是举目无亲的,不指望着你这个徒弟撑面子,还能指望谁?” “咱们礼数做到位就好了,正好这正月初二,冷冷清清的易家,有我们上门也算是添点喜事。” 贾张氏说完就钻进里屋去,不一会儿,拎着四样里屋就出来了。 贾张氏白了一眼贾东旭,把东西塞进贾东旭的手里。 “拿着,你拜年,不是我拜年,你还打算让我拿着啊?” “先把火炉子的炉门关小一点儿,然后咱们就到易家去。” 贾东旭这才老老实实的接过礼物,然后关好炉门,门窗,跟着贾张氏往易家走。 到了易家的时候,易家两口子正陪着老太太说话。 贾张氏先是推了贾东旭一把。 然后贾东旭立马反应过来,笑嘻嘻的走进易家堂屋大门。 先是跪下给易中海和李兰磕头。 然后恭恭敬敬的说着吉祥话儿,“师傅师娘,徒弟贾东旭跟你们拜年了,祝新年快乐,阖家欢乐,虎年大吉。” “同时也祝师傅新的一年工作顺利,技术高升,心想事成。” “祝师娘新的一年里事事顺心,幸福美满,身体健康。” 本来家中海他们在贾东旭过来拜年之前,还在谈论这贾东旭什么时候过来拜年。 没想到这会儿真来了,这算是给易家添上了喜气吧。 自打住进北京城这个四合院儿开始,一直都是来那个口子一起过年,冷冷清清的,没有人给他们拜年,他们也不用去给其他人拜年。 孤零零的,看着别的家庭热热闹闹,确实不是什么喜事,过年都没有过年的氛围。 以往再加上邻居们的排挤,是个人都受不了,过年简直是把易家当太岁了。 这易家接受拜年,算是头一回。 这易中海听着贾东旭的吉祥话,脸上的笑容是咋都止不住。 连忙起身,扶起贾东旭,“东旭,快起来,你的孝敬我收到了。” “你是个好孩子,今年跟着我好好学,我一定好好教。” 有了易中海的回答,这贾张氏和贾东旭也算是松了一口气。 很快贾东旭就把拜年的礼物递给李兰。 然后两家合起来五个人,就在易家堂屋开始寒暄起来。 时而发出的笑声,让这个冷清的院子又增添了不少的温度。 快到中午的时候,贾张氏开始帮着李兰做中饭。 中午五人算是美美的吃了一顿。 下午易中海和贾东旭下棋,三个妇女则是自己聊着自己的。 正月初二就算这么过去了。 第193章 拜年 正月初三开始,街上开始热闹起来,李兰贾张氏带着老太太去戏院看戏。 易中海行动不方便,也不乐意看戏,就让贾东旭带着自己去天桥看杂耍。 等在热闹的天桥站累了,让贾东旭一起回,贾东旭看杂耍上瘾了,不愿意。 易中海站在原地落寞的摇摇头,才一个人拄着拐杖回家。 刚进院子,就被在前院儿玩耍的钱家孩子看到了。 钱家老四钱玉喜手上还捏着一个鞭炮,站在两个哥哥弟弟旁边。 脸上还带着雀跃,拿着一边跑正准备跃跃欲试的往门口丢鞭炮,看到易中海,先是一愣,然后立马激动的笑起来。 “易大爷,新年好啊。” “玉喜给你拜年啦!” 易中海拄着拐杖站在院子门口,听到钱玉喜的拜年声,也一愣。 这往年都没有孩子给自己拜年,今年这是咋回事啊? 这钱家孩子还主动的给自己拜年了,搁往常可不多见哦。 算了,反正孩子拜年也是好事,往后多照顾着点儿就是了。 “小玉喜,你也新年好啊。” “走易大爷带你回家吃点心去。” 旁边12岁的钱玉虎和钱玉豹听到易中海的话,也一只手捏着鞭炮,一只手捏着一根点燃的香跑过来。 “易大爷,新年好,祝您新年事业顺利,步步高升。” “我给您拜年了。” 这下子易中海笑的嘴都合不起来了。 “好,好,好……” “都好……” “也祝你们新一年里健健康康,好好学习,每天都开心。” “走吧,一起去我家吃糕点去,给我拜年,不到我们家像什么话?” 钱家三个孩子,直接兴奋的嗷嗷叫。 易中海摇摇头,一只手拉着钱家最小的孩子钱玉豹往自家走去。 后面另外两个孩子也跟在后面。 回到中院儿,易中海先是打开自家的大门,然后把火炉子的炉门开到最大。 紧接着,让钱家的几个孩子坐在火炉边。 “你们乖乖的坐一会儿,我去给你们拿点心去。” 说完还揉了揉钱玉喜、钱玉豹的脑袋。 正准备走的时候,忽然听到背后扑通一声响起。 易中海回头一看原来是钱玉虎跪下来了。 两只手还拉着弟弟妹妹,让他们也跪下。 易中海这时候慌了,连忙转身,“孩子们,你们这是干什么啊?” “这刚开年,你们就给我行这么大的礼?” “快起来,快起来。” 易中海说着还走上前去,准备把孩子们拉起来。 小一点的钱玉豹一拉就起来了,可是大一点的钱玉喜、钱玉虎怎么也拉不起来。 钱玉虎作为他们的三哥,死死的跪在地上。 “易大爷,这是我们这的习俗。” “给长辈们拜年,是要磕头的。” “不磕头,不算是诚心。” “如果在门口,给您嘴上拜年,我们可以不用磕头。” “咱们当成正常的寒暄,当成吉祥话儿,喜庆话儿就行了。” “可是我们跟着您到家里了,您还打算拿家里好东西招待我们。” “这就是我们这些小辈儿应该正规一点的了。“ “我们今天在您家吃喝了,要是没给您磕头,回家就要挨打的。” 易中海这才恍然大悟,原来是这回事儿。 这从17岁逃亡开始,不少的习俗还真给忘了。 这时候易中海也不阻拦了,顺便还把怀里的钱玉豹给放下。 钱玉豹刚落地,也老老实实的跪在哥哥姐姐身边。 然后姐弟三个齐刷刷的给易中海磕了三个头。 这回易中海才把三个孩子给拉起来。 “你们先在这坐会儿,我去给你们拿吃的去。” 三姐弟点点头,乖乖的坐在旁边。 易中海进入里屋,找了一个盘子,一边装花生瓜子,一边装果脯糕点。 心里则是想着,这钱家孩子开始拜年了,说明咱自己在院儿里的生存现状的确好转很多。 估计这钱家孩子拜年不是第一个。 咱是不是得准备点吃的、喝的,然后再准备些红包啊? 不过这红包给出去,是不是有点划不来? 本来自家都没有孩子,不能给别人拜年,这给出去的红包,那岂不是只出不进? 一年两年还好,时间长了,这光给出去的红包就是一大截啊。 一个红包到底是包多少好啊? 给少了孩子们嫌弃,给多了,咱扛不住啊。 易中海摇摇头,看着手里的果盘,叹了一口气。 唉,还是算了吧,就一人包5000块钱,这总差不多了吧。 不多不少,一年一次正好,既能让人找不出话柄,还能顾上自己的面子,有过年的喜庆,这可是一举多得的事啊。 易中海想清楚后,脸上就挂上了微笑,然后从抽屉里数出了面值五千的人民币三张,凑够一万五千块钱,细细的数数,踹进自己兜里。 接下来易中海就端起放在柜子上的果盘,拄着拐杖回到堂屋。 而磁石堂屋地,三个孩子们正整整齐齐的坐在火炉边,一动不动的烤火。 易中海暗暗的赞叹一声,嘿,这钱家的孩子真有礼貌。 来到家里也不乱动,老老实实的安静坐着。 这老钱是一把教孩子的好手啊。 易中海唠叨火炉边,然后放下果盘,微笑着对三个孩子说道:“孩子们,吃吧,你易大爷现在腿脚不好,一次只能拿这么多。” “你们吃完了,不够说一声,我在进去给你们拿。” 三个孩子看着果盘,咽了咽口水,还是没动。 最后最小的钱玉豹主动拿了一个果脯塞进嘴里。 钱玉虎还狠狠地瞪了这小子一眼。 易中海只好主动的从果盘里抓起果脯、糕点、瓜子花生,塞进两个大孩子手里。 三个孩子一边吃,一边感谢。 手里的吃完了,三个孩子不再动了,钱玉虎起身,拉起钱玉喜、钱玉豹,先是给易中海鞠了一躬。 然后清脆而又响亮的声音响起,“易大爷,谢谢您的招待。” “我们该回家了,家里大人要是发现我们不在,该着急了。” 易中海只好同意,然后迅速从兜里掏出准备好的现金,分别递给三个孩子。 最小的钱玉豹是直接接下了,可是两个大点的孩子死活不接。 这时候易中海故意板起老脸,瞪大眼睛,看着两个大点的孩子。 “玉虎,玉喜,你满拿着,这事你满易大爷给你们的压岁钱。” “上门拜年,不给压岁钱,想什么话?” “都给我拿着,不然以后别跟你易大爷来往了。” 这话吓着了两个孩子,两个孩子只好接下。 接下来易中海又抓起果盘里的瓜子花生,给三个孩子塞了满满一荷包。 这回才放三个孩子离开。 看着孩子们离开,易中海又叹了一口气。 唉……要是自家的孩子该多好啊? 这两天趁着还没上班,去找王医生看看吧。 早点治好,早点了事。 第194章 拜年的乌龙事 再说回钱家孩子这边,自从他们回去之后,把在易家的事儿给说了。 钱启富先是板着脸,沉默一会儿。 然后默默地走进里屋,拿了一斤糖,一瓶酒。 走到钱玉壶面前,“老三,你们接了别人的压岁钱,就磕了一个头,实在不像话,拿着这两样礼物再去一次吧。” “就当正式的拜个年了。” “今年就算了,明年给院儿里拜年,你们就口头上说说,别进人屋里知道了不?” 钱玉虎似懂非懂的点点头。 钱启富这才松一口气。 点上一根烟,坐在火炉前,暗暗思索,这今年算是开了一个坏头啊。 接下来几天,院儿里的邻居们都陆陆续续的回来了。 还有不少的孩子从钱玉豹嘴里听说了来易家拜年,给红包的好事。 这可是头一遭,以前都是遇到了,说点吉祥话儿,然后给几个糖果而已。 接下来易家可就热闹了起来。 每天都有孩子们上门磕头拜年,领压岁钱。 这李兰和老太太倒是很开心,天天乐呵呵的。 可是易中海有点发愁,算是痛并快乐着,这院儿里14岁以下的孩子,有十多个,每个孩子五千人民币,加起来虽然不多,可架不住往后每年都来一回。 要是自家有孩子,还能收回来,可问题是没孩子啊。 在易中海犯愁的时候,院儿里来易家拜年,领过压岁钱的孩子家长们,都先是在自家收拾了孩子一顿。 然后拿着两样礼物到易家。 给易中海赔不是。 其实这事儿不仅易中海犯愁,孩子家长们也犯愁。 这自家孩子就给易家一家拜年,那把全院儿其他十几户人放在哪? 这要是全院儿每家每户都都拜个年吧,还要买不少的礼物,这才刚松快一年时间,日子还没完全好过呢。 这要是不拜年吧,就是瞧不起人,那就有点结仇了。 所以正月初六,袁建声从乡下回来,知道了这个事儿,首先就找到了易中海。 “老易,你这今年搞得有点不像话啊。” “孩子给你拜年,你还给红包干什么?” “都是一个院儿抬头不见低头见的,你给了压岁钱,这不是开了一个坏头么?” “你看这几天,孩子们给你拜年,是不是家里都准备了礼物的?” “可能你们老家习俗,跟我们这不一样。” “你们那磕头必须给红包,我们这不用,晚辈儿给长辈磕头拜年是应该的。” “你这已给让其他人家咋办?” 易中海有些不解,心想这给拜年给压岁钱是应该的,哪还能影响到别人? 想多了吧,这自家的事儿,对别人有什么影响? 易中海皱着眉头,看着袁建声,“老袁,我有些没整明白。” “这我自家的事儿,关别人什么事?” 门口抽着烟的何大清,本来就听着两人的对话,也走进易家,然后叹了一口气。 “唉,老易,你这没明白。” “往年我们院儿里孩子们互相拜年,只用说句吉祥话儿就行了。” “讲究点的磕个头,也没什么。” “你今年开始给压岁钱了,你看大家是不是都在后面又给你们家添了礼物?” 易中海点点头,眉头舒展了一点,然后示意何大清继续说。 何大清先是把何雨水放在地上,然后耐心的说道:“你仔细想想,这院儿里有孩子的,就给你们一家送礼拜年,其他家不送礼这像话么?” “这不是显得你们易家多么牛,其他家庭别人都看不上?” “这要是所有家庭同样的礼物都还很好说,对吧。” “这拜一家年,不拜一家的,不像话吧。” “可是要挨家挨户的,跟给你家拜年,一样的礼物,你自己算算这要多花多少钱?” “初级工两个月的工资都打不住。” “你让别人咋活?” “就比如后院儿的孙家,你让他们家孩子给咱们院儿每家拜年,这需要花多少钱?” “还有,这给你拜年,你要不要再管别人一顿饭?” “再加上压岁钱,这刚开年,就要大额的支出,有几家受得了?” 易中海听了这才溜了一身冷汗。 以前大家绕过易家,互相拜年,具体啥流程,易中海还真不清楚,这今年突然来一次。 算是惊喜过头了,忘记想院儿里的习俗和各家各户的情况。 这要是按照自家的搞法,这别人孩子来拜年,然后自己除了给压岁钱,还要再请回别人家里吃饭,家家户户要是都这样干,这院儿里十几家,等互相拜完年,请客吃完饭,都要到正月十五以后了,还要不要上班? 易中海这才有些慌了,焦急的问道:“两位哥哥,这可咋整?” “今年我这还真是没想别人家的情况。” “再这么搞下去,邻居们对我就有意见了。” “我以前对咱们这种院儿里的情况不是很熟,你们给想个办法啊。” 何大清这才来到火炉子前,然后大咧咧的坐下。 先是给老太太问了声新年好,然后就说出了自己的想法。 “老易,这咱们先把各家各户的户主叫一起,先说说话。” “咱们达成一个共识,今年咱们就将错就错。” “这互相拜年还是搞下去,别让别的院儿看笑话。” “压岁钱该给的给,还是看自己。” “明年,咱们互相拜年,直接说说吉祥话儿就行了,不搞这么麻烦。” “至于请客吃饭这事儿,我是这么想的。” “等正月十五元宵节的时候,咱们还是跟去年一样,一起聚聚,好好吃个全院儿的团圆饭。” “这一来是一起过元宵,热闹点。” “二来是不用一家一家的请吃饭了,这集体吃,大家凑食材,谁也没意见。” 袁建声听了何大清的话,也认同的点点头。 “是啊,老易,这老何的拌饭算是两全其美了。” “今年咱们先把这拜年的事儿给弄过去。” “不然这互相拜年,送礼,大开年的花大钱,出门买拜年礼物,谁也承担不起,而且还不吉利。” “咱们院儿药讲究一个和谐,不能太出挑。” “这事儿,你记下就行,明年就别这么干了。” 易中海心里反复思索今年开年,从钱家孩子拜年,到现在的事儿。 这今年还是孟浪了啊,要是自家也有孩子,这别人给自己拜年,自己怎么的,也得给别人拜年吧。 一家两件礼物就是大几十万药花出去。 不能漏掉一家,不然就是看不起别人,这事结仇的事儿。 再加上请客和压岁钱,一般工资低的家庭还真承受不住。 “行了,两位哥哥,就按你们说的办。” “把各家户主着急起来,咱们商量一下,我顺便也给大家赔个不是。” “今年是我做差了。” 接下来就是何大清和袁建声跟易中海告辞,然后分头通知院儿里各家户主。 等在一起商量后,达成了以后院儿里过年的共识,这事儿才算过去。 不然形成了习惯,这往后院儿里大家都会害怕过年。 第195章 刘家也要去医馆 正月初七,也就是2月23号。 这天易中海一早起来,迎着初升的太阳,坐在门口的凳子上刷牙,洗漱吃饭。 约么上午八点半的时候,李兰才伺候完老太太吃饭,清洗完碗筷儿。 “中海,今天我们真的再次去复查啊?” “还不知道这王大夫还在不在永安堂哦。” 易中海回头看看李兰,微微笑了笑,“这有啥,不管王大夫在不在,这永安堂里都有我们的医案、脉案。” “医生号脉之后,翻一下医案,就知道我们上次诊治是什么情况。” “更何况这永安堂是王大夫从小长大的地方。” “除了永安堂,他能到哪去?” “反正我们上次去复诊,王医生不是让我们还抽时间去吗,趁厂里还没上班,今天正好去看看身子恢复的怎么样了。” 李兰想想也是,于是让易中海进屋拿钱,然后跟老太太商量,让老太太帮忙看门。 两口子收拾好,正走到中院儿中间的时候,刘海忠两口子也过来了。 刘海忠挺着小肚子,浓眉大眼的,满脸挂着笑容,跟弥勒佛一样,“老易,你们两口子今天是打算到哪去啊?” 易中海看着笑起来合不拢嘴的刘海忠,心想这小子今天是吃了啥药啊? 整的这么开心,跟有啥喜事一样。 “老刘,我跟兰子一起去永安堂看看,这上次去诊治了一下,身子好了很多,这次再去看看。” “话说你们两口子是遇到什么喜事了,老刘你今天笑的这么开心?“ 刘海忠昂起头,先是一脸得意,然后又宠溺的看向赵梨花。 “老易,这你就不知道了吧。” “今天我媳妇孕吐有些严重,我们打算去医院看看。” “这我家老赵上次怀光齐的时候,也是这样。” “所以我断定,这一胎一准又是大胖小子。” “所以咱不得去医院看看,开点安胎药,好好养着,免得生孩子的时候受罪。” “对了,你们去哪家医院啊?” “要不一起?” 易中海听了刘海忠的话,憋得实在是说不出话来。 心想,这老刘真是说话不讲场合,不知道我家是啥情况么? 这让我咋回话? 真是眼气人啊,要是这一胎顺利,这老刘家不得多添一个儿子,他老刘比我还小两岁啊。 不过易中海虽然心里不舒服,但是也不好表现出来。 这大正月的,要是给老刘家脸色,那就是结仇。 本来就是生孩子的喜事,这不管咋说都是得恭喜着。 唉……谁让自己两口子没法生孩子呢。 易中海强撑着,脸上慢慢堆起笑容,把拐杖夹在腋下,做个支撑,然后朝刘海忠拱了拱手。 “老刘,恭喜啊,这你们家又得添一个大胖小子哦。” “祝你们刘家多子多福,平安喜乐,这个孩子也能顺顺利利的生下来。” “到时候记得发喜糖哈。” 刘海忠并不知道易中海的想法,也没顾上自己身边,不断给自己使眼色的赵梨花。 听着易中海的恭喜,反而是很受用,满意的点点头,“老易,谢谢你的夸奖了。” “你放心吧,到时候我一定给你多发点喜糖。” 易中海看着刘海忠慢慢的飘起来,也没再多说啥。 本来这自家不能生孩子,这老刘家,老闫家那是一胎接着一胎的,本来就让人羡慕了。 还是早点打发走着来两口子,然后自家去看病吧,没准还能怀上呢。 于是易中海转过话题,“老刘,那我可得提前做好准备啊,到时候给你家孩子添福气,也不枉到时候吃喜糖。” “至于去哪个医院的事,我们并不打算去医院,而是准备去内城的永安堂。” “那边的大夫医术好,我们现在还信不过西医。” 这时候西医并不算发达,真正的西医就是外科手术,连西药都比较少,就只有氨黄、青霉素,其他的无非是食盐水、葡萄糖等。 甚至是连青霉素我们都很少,自从开始全国解放,西方国家就断绝了贸易往来。 能进口一点西药还是从南边的香港,或者北边的毛熊那进口的。 不仅价格高昂,数量还是比较少的。 西医真正的成型,并且发挥出威力,还是从五六十年代,把生物学和基因学结合医学,才逐渐的转向内科。 稍微搜一下就知道,这时候大部分都是要做手术,顺便能用的西药也就是消炎。 当然还有特例,那就是治疗疟疾的金鸡纳霜,其他药物没有一样不是靠消炎来治病的。 也就是三四十年代x射线机用到了医疗上,让外科手术更精确而已。 本来刘海忠还是打算去道济医院的,听说易中海要去中医诊所。 这又是一阵心动。 “老易,要不我们两口子跟你们一起,也到永安堂去吧。” “咱们人多,也能有个照应。” “说实话,这道济医院的西医,我还真有点信不过。” “听说他们那边生个孩子都要开刀。” “去年,前院儿的杨金秀,差点都要开刀了。” “这事儿太大了点,咱们普通人家还是看中医吧。” 易中海听着刘中海的话,还真不能拒绝。 而且也找不到合适的理由。 再说了,这赵梨花怀着孕,也确实是大事,能不结仇,还是不要结仇的好。 所以易中海只能同意刘家两口子跟上。 这时候民间还是相信中医更多一些。 稍微有点规模的医馆,都有给孕妇看病的大夫。 毕竟生老病死是大事。 在以前,安胎,治疗孕妇等,都是人民的刚需,每个医馆都有大量的孕妇医案、脉案。 几百上千年积累下来,然后经过中医家族整理,好中医能直接通过号脉就能知道是男时女。 而西医现在只能通过x光机,顺便说一句,这个时候的x光机不仅辐射大。 而且国内数量还少的可怜。 想想全国只有3万注册西医就知道了,能操作x光机的基本都在协和、同济、道济等教会和西方背景医院。 其他民间诊所就是只能做个简单包扎和外壳手术而已。 真正的看病,这时候还是得指望中医。 也就是后来,咱们系中国成立之后,卫生部门的一些人,大力打击中医。 完全趁着咱们是实行唯物主义,而中医里确实有一些云山雾罩的东西,让他们有机可乘。 当年打击中医的,可不止是卫生部门的人。 最活跃的其实是文化界的人。 不管他们懂不懂中医、西医,反正只要反封建迷信总没错。 虽然这个时候周树人先生虽然去世了,但是不影响他在我党文化界的地位。 而这位先生是旗帜鲜明的反对这个的。 很多文化界的人,凭借自己在报纸等媒体上的影响力,差点把中医真的给灭绝了。 第196章 易家两口子的尴尬 易中海见刘海忠两口子也要跟着自己去永安堂,也无奈的认下。 李兰陪着拄着拐杖的易中海在前面走,后面跟着刘海忠两口子。 在他们往院儿外走的过程中,还不断的有中院儿、前院儿的邻居们打招呼。 易中海只能点头,说自己去陪着李兰检查身子。 而刘海忠那是嘚瑟的没边儿了,见到谁都扯着嗓门儿,吆喝着自己要带媳妇安胎去。 邻居们对易中海眼神的诡异,而看着刘海忠两口子又无比热情。 前院儿的女人们聚在一起,先是跟赵梨花打招呼,然后问问赵梨花的身子情况。 顺便还给赵梨花分享一下自己怀孩子时候的经历。 毕竟这生过孩子、怀过孕的人是有共同语言的。 而李兰就这么被冷落到一边儿了。 寒暄了一会儿,刘海忠扶着赵梨花继续往外走。 后面吕家和钱家的媳妇还在院子里看着往外走的四个人背影,小声议论。 “这老刘家媳妇有福气啊,又怀上了,正好这解放了,这二胎算是有好日子过了。” 宋桂芝听了梁玉丹的话,小声回道:“老刘家这是好事,可是这老易家就有些丢人了。” “真是晦气,一个不下蛋的鸡,还好意思大摇大摆的。” “这天天吃药,还老是往医馆里跑。” “有这个冤枉钱花着,这老易还不弱休了李兰,重新再娶一个能生的呢。” 梁玉丹也看着李兰的背影,点点头,小声的附和,“是啊,也不知道这老易咋就这么想不开。” “在李兰的身上耗着,这打算当一辈子绝户?” “想不通,实在想不通,这李兰这个不下蛋的鸡,到底有啥好的。” 这时候,刘海忠两口子还在跟闫家叙话。 易中海两口子,虽然跟闫家人打招呼了,可是并不算是主角,简单的寒暄之后,就被晾在一边儿。 易中海两口子对于背后的宋桂芝和梁玉丹的议论听得清清楚楚。 哪怕是这两人的说话声音很小,可架不住这前院儿不算大。 这时候刘易两对夫妻的待遇,简直是天差地别,甚至易中海的心里还憋着火儿。 可是现场又不好发作,这本来花了一年稳定住的威望,要是因为冲动,被破坏了,就有点得不偿失。 易中海只能先跟闫家道别,然后尴尬的埋着头,带着李兰,先往院儿外走去。 边走心里还直骂娘。 这老刘真不是东西,这不是瞎整么,本来大家好好的,非要跟自己两口子一起走。 本来自己就是绝户,好不容易今年才好一点,这转头就是放在太阳下,来跟刘家作对比,这实在是太欺负人了。 这老刘哪怕是无意的,可是一而再,再而三的弄,可是也架不住这人实在是讨厌啊。 这要是无缘无故的就折腾老刘,给他下绊子,传出去了,名声就坏了。毕竟其他工友和例句们不知道自己跟老刘的恩怨啊。 可是要不想办法收拾他,又咽不下这口气。 易中海一边走,一边思索。 过了好一会儿,才抬起头,脸色也扁的好看了些,慢慢的脸上还挂上了一丝阴笑。 旁边的李兰刚才本来也是不怎么开心的,毕竟谁愿意站出来让人对比着看啊。 一个怀孕,一个十多年没有孩子。 这两个妇女站一起,还不知道别人背后说的有多难听。 所以李兰看着易中海脸上的阴笑,也猜出来是怎么回事。 只要是个人都心里有点火气,要是能收拾老刘,李兰算是乐见其成。 李兰凑到易中海身边,小声的问道:“老易,你是怎么打算的?” “看你这表情,是有主意了?” 易中海听到李兰的话,立马收起了自己的脸色,然后前后左右的张望了一圈。 疑惑的问道:“兰子,你咋知道?” “还有这老刘家正怀孕,按你的习惯那不是该劝劝我么?” 李兰见易中海满脸的不解,轻声解释。 “老易,你这想哪里去了。” “我本来就不算软弱的性子,这你是知道的。” “不然我也不会跟日本人拼了。” “再说饿了,嫁鸡随鸡,嫁狗随狗,我跟了你老易,那你说啥就是啥。” “你就是我的天,这事我应该做的,我为你守好后背。” “不管你做什么我都支持。” “更何况这刘海忠这个大粗人,办的事儿也确实不像话。” “我前十几年,在院儿里被排挤,被欺负,这还不能出口气啊?” 易中海若有所思的看看李兰的表情,然后心思复杂的点点头。 “兰子,谢谢你。” “要不是你,我这时候坟头都不知道多高了,以前是我冷落你了。” “我保证以后再也不会了。” “要是对你不好,就天打雷劈。” 李兰赶忙捂住易中海的嘴,堵住易中海继续发誓,脸上还带着一丝焦急。 “老易,你说啥呢?” “咱们两口子,不是这些年相互扶持都过来了么?” “当年我要不给你挡一下,没准现在我就守寡了。” “咱们是夫妻,至于这么见外?” “以后这些发誓的话别乱说了,我愿意跟着你,没有什么怨言。” “你还是继续说怎么收拾刘海忠吧。” “但是你要记住别做的过分了。” “这老刘媳妇整怀孕呢,好歹是一条命,咱们要积德。” “实在不行等赵梨花把孩子生下来了,然后咱们再收拾刘海忠也行。” “毕竟孩子是无辜的。” 易中海听了李兰的话,也忍不住点点头。 心里再琢磨着,到底最后咋处理。 本来这最开始是打算从背后下手,然后来个祸水东引,让自己解除嫌疑的。 这要是做过分了,那真就是造孽。 还是兰子提醒的及时,这又不是什么深仇大恨,还不至于背后做一些无法控制的事。 万一弄出岔子,这就是一尸两命的事儿,毕竟刘家这第二胎月份也不算小了。 易中海推翻了心里刚才做好的第一个报复计划,他打算自己插手了,借刀杀人,让别人插手,实在是没法控制后果。 刘忠海这人没什么文化,人还容易冲动,还一心想当官儿。 看来还是得从老刘的弱点着手啊。 想到这,易中海的眼神一亮。 紧盯着易中海的李兰,也比较好奇,“老易,想到了?” “跟我说说。” 易中海先是往身后一看,然后扭过头,悄声的说:“兰子,路上说吧,这刘家来那个口子一会儿就赶上来了。” “咱们不好在这停留,原地说,要是被他们两口子听到,我算计他们,那就结仇了。” 易中海说完,拄着拐杖就往永安堂走去。 李兰点点头,然后跟着易中海亦步亦趋的出发。 第197章 计划收拾刘海忠 易中海一边走,一边小声跟李兰说着自己的打算。 “兰子,你应该知道这老刘是一直有当官的打算的。” “所以我打算用当官这个诱饵来吸引他。” 这回轮到李兰疑惑了,停下脚步,仔细打量了易中海一眼。 然后又看向不远处的行人,又转身看向易中海,“老易,你没想差吧?” “这当官是好事啊,还光宗耀祖的事情,这算是怎么收拾老刘啊?” 易中海见李兰打断自己还没说完的话,只好继续耐心的说道。 “兰子,你听我仔细的说。” “我又不是真心的想让老刘当官。” “正好厂里一直在搞扫盲培训,甚至是上党课。” “以老刘的性子,他是绝对学不进去的。” “甚至是学的似懂非懂,不一定能学好。” “他老刘的文化是摆在那里学起来肯定是非常慢的。” 李兰看着易中海胸有成竹,甚至是有些得意的样子。 忍不住翻了一下白眼,皱了皱眉头,本来清秀的脸上又多了一丝扭曲。 “老易,这只是你以为的。” “你听说红党很多的官员都是从不识字的老百姓起来的。” “人家都能学进去,你这还指望老刘这个识字的人学不进去?” “本来老刘还没发现这个当官的机会,可是你这一折腾,万一老刘想通了,想要奋进,到时候就真的能当官了。” “这哪是给他找麻烦啊,这是完全给老刘找当官上进的机会哦。” 易中海这个时候虽然听着李兰的话,觉得有些道理,可是他有自己的打算。 毕竟这当官也不是想当就能当的。 所以易中海还是拍拍胸脯,笃定的说道:“兰子,你就放心吧。” “老刘这性子本来就是有点志大才疏,人也比较粗鲁。” “做不了细致的活儿,就算他被上级看上了,也不可能给他当官的机会。” “更何况在他当官之前,我们不会传出他不好的消息啊?” “这红党的人升级的时候都是需要走访,用来调查个人背景的。” “还有群众和同事的评价,这些我们插手的机会多的是。” “咱们只需要用当官作为诱饵,把老刘吊着。” “让他再多花时间在厂里的学习上。” “这样老刘就没有精力来搞事了。” “以我对他的了解,学习这种事,对老刘来说就跟要命一样。” 李兰这时候才算听明白的易中海的意思,可是心里还是有疑惑。 “老易,按你说的,就算是老刘在厂里学习,这顶多是一种精神上的折磨,对他并没有多大的影响。” “同时还给了他当官的机会,这风险还是太大了。” “你就没有什么后手来制衡他?” 易中海见李兰这会儿终于不再反对,同时还在问自己细节,显然是对这个方法想更深的了解。 所以易中海信心满满的笑了起来。 “兰子,咋会没有后手啊?” “这现在赵梨花不是在怀孕么?” “而厂里这时候还在搞学习班,等这一期结业,不管咋说也是等刘家的老二出生之后了。” “这段时间老刘为了学习,只能早出晚归的,在厂里加班。” “对于老刘媳妇来说,这就是很折腾人的事了。” “等到时候,老刘一心要当官,赵桂花只能挺着肚子一个人忙前忙后。” “咱们只要看着赵梨花不出什么大的意外,剩下的就由他们家去。” “我想到时候赵梨花生产时不会那么顺利的,同时肯定还会耽搁老刘的学习。” “这到时候老刘经过好几个月的学习,结果发现没学到多少东西,同时媳妇还差点出事。” “你说到时候他们家的老二会有什么待遇?” 易中海带着笑意,平淡的说完。 李兰听着易中海的话不禁有些毛骨悚然,鸡皮疙瘩也慢慢的在身上爬起。 心里则是有些不忍。 老易这办法太损了一点吧? 咱们是要收拾刘海忠,这是对他的报复,可是他们家的赵梨花,还有没有出生的老二是无辜的啊。 按这么操作,虽然刘海忠有了升官的机会,可是注定了家庭不会很和谐。 这是打算毁掉一个家庭啊? 李兰惶恐的看着易中海,有些慌了,颤抖的抬起自己右手,指着易中海。 “老易,这有点过分了,他们家的孩子是无辜的。” “赵菊花是无辜的,这咋能牵连到妻儿呢?” “咱们虽然因为老刘,让别人在背后议论,让我们丢人。” “可是这也不是什么深仇大恨啊。” “咱们给老刘在工作生活中下一点绊子,让他不那么顺利。” “出一口气就行了,何必招惹别人一辈子?” “这做坏人的事儿,我的良心不怎么安定啊。” “要是赵梨花出了点什么事,那就是一尸两命的事儿,何必这样呢?” “你什么时候变的这么可怕了?” 李兰带着颤抖的腔调,把自己心里的想法给说了出来。 本来李兰虽然心里不痛快,就想找回点面子,让自己心情舒畅而已,可是易中海的计划实在是太阴损了,让李兰有点害怕。 这一口气说完,李兰忐忑的看着易中海,像从易中海的脸上看出些什么东西。 想知道易中海到底是怎么想的。 这易中海的计划到底要不要执行。 而易中海这边听着李兰的一番话,身上也顿时冒起了一丝冷汗。 心里不禁有些犯嘀咕。 这最近是怎么回事啊? 自己怎么心思越来越暴戾阴暗? 这不像自己啊,难道说自己这段时间在家养伤闲出来问题了? 要知道自己以前做人做事,可没这么阴暗啊。 也幸好李兰说了一通自己的想法,这算是把易中海的心思给拉回来了。 易中海后怕的拍拍胸脯,然后心有余悸的对李兰说:“兰子啊,也幸亏有你,我发现自己这段时间的心态慢慢的开始走向偏激了。” “刚才我的机会对老刘的报复实在是有点过了。” 易中海先是给李兰服个软,说出了自己现在的心理状态,希望李兰能理解。 然后又把脑袋稍微的低了一下,眼神斜向上瞟:“兰子,之前的话就此作罢。” “我们海狮用当官的诱饵来吸引刘海忠上钩。” “只不过咱们就别拖刘家后腿了。” “等老刘在厂里学习的时候,你就多抽空看看赵梨花。” “表现出大度的姿态来,平时多照顾着点。” “这传出去对我们两人的名声和威望是有好处的,咱们不能放过这个机会。” “至于老刘那边,就把学习当做对他的惩罚吧。” “毕竟这老刘平时是最怕看书学习的,不仅人粗鲁,做事还没什么耐心。” “这逼着他他学习也是一种折磨。” 李兰听完易中海的话这时候才松了一口气。 拍拍胸脯,后怕的说道:“没事,估计你这段时间在家里憋得烦了,等好点,出去转转,放松一下。” “至于收拾老刘,就按你说的做吧。” “反正咱们别做什么出格的事。” “刘海忠没能通过学习,这没什么。” “如果通过了,这就是我们对他的人情,他会一直记着的。” 易中海听了李兰的说法,也忍不住点点头。 两人定下来收拾刘海忠的办法后,又继续向前走。 这时候身后传来了刘海忠的喊声。 第198章 街上的争论 “老易,老易,等等我们啊,你跑那么快干嘛?” 易中海听到刘海忠的喊话,脚步停下来,眉头略微皱皱一下。 心想这刘海忠还真是阴魂不散啊,简直甩都甩不掉。 永安堂在哪个位置他又不是不知道。 就算是不知道,这随便一打听不就打听出来了么? 那么有名的地方,自己不能去,非得赶着跟自己一起。 易中海无奈的叹一口气,然后转身对李兰说:“等一下吧。” “这在院儿里都说好了,咱们要一起去医馆,如果老刘没赶上来还好说。” “这现在他赶上来了,我们也不好再甩掉他。” “这是基本的礼貌问题,咱们这会儿要是装作不知道,那最后回去院儿里,还不知道会传成什么话。” “咱们现在要注意一定名声,别有不好听的话传出去。” 李兰也忍不住点头,“是啊,刘海忠这人是人粗鲁,嘴巴大。” “我们要是不等他,估计又是得编排我们,说我们看不起人什么的。” “到时候就解释不清了。” “这刘海忠也确实烦人。” “我们两口子看病跟他们两口子都不是一回事。” “他们是安胎,我们是看一些难言之隐的病,这是能让外人知道的?” 李兰停在易中海的身边,看着远处扶着赵梨花缓缓走来的刘海忠。 眉头怎么都散不开。 易中海看着李兰的表情,也无奈的叹了一口气。 看着周边偶尔走过的行人,易中海有点烦躁的把领口收一收。 毕竟这刚过年,这个时候的北京城还是有点冷的,在大街上等人,吹着萧瑟的寒风确实难受。 偶尔一阵风吹过,就像刀子刮过脸皮一样,生疼生疼的。 街边一些铺面大部分都还关着的,能开门的比较少,毕竟天冷人少,年还没过完,还不如休息一下。 易中海两口子顶着寒风,看着刘海忠慢慢走过来。 “老刘,你自己不能直接去么?” “天气这么冷,我们在这大街上迎着风等你,实在难受啊。” “而且我的腿hiatus没好,吹着风是受不了的。” 刘海忠听着易中海的抱怨,尴尬的笑了笑,不好意思的挠挠头。 “老易,这是我的不对,让你大冷天的在外面等着。” “我不是想着咱们一起走热闹嘛,而且咱们还能互相照应着点。” “以前生头胎的时候,我媳妇也没去过医院,只是找一个产婆过来接生就行了。” “这次我媳妇从一开始就不怎么舒服,所以我没多少去医馆的经验。” “今天刚好看到你们也要去医馆,我们就想着干脆跟你们一起去就行了。” 易中海这下也能体谅,毕竟怀孕的事儿确实是大事儿。 老刘的媳妇肚子不舒服,乱了阵脚实属正常。 易中海正准备客气一下的时候,刘海忠又开始作妖了。 只见刘海忠一手搀着赵梨花,嘴角往上一翘,笑嘻嘻的朝易中海说道。 “老易,要我说吧,你就是矫情。” “在院儿里等着我们两口子一起不好么?” “非得自己先走?” “在院儿里还能避风,也暖和不少啊。” “我们最开始可是说好了,大家一起去医馆的,你这提前走算怎么回事?” 刘海忠这一通话就给易中海惹急眼了。 易中海对于刘海忠跟自己一起去医馆是有意见的,只是不好推脱掉而已。 可是现在还把自己在大街上等人的事儿给扣到自己头上,这就让人难受了。 合着我等你还等错了? 所以易中海瞪大眼睛吗,一手拄着拐杖,一手指着刘海忠,脸上挂着一丝怒色。 “老刘,这做人啊,要讲良心。” “你们是自己本来就要去医院的,见到我们要去中医医馆,你才想着跟我们一起去。” “我们为了你媳妇着想,也不好推脱。” “毕竟对孕妇的检查,这时候确实是中医占上风。” “可是后面你们两口子在前院儿邻居面前显摆,这就让我们难受了,我们只能提前离开院子,这总没错吧?” 刘海忠没有说话,瞪着眼睛不可思议的看着易中海。 易中海这边继续往下说道。 “你不知道我们两口子是没有孩子的么?” “你们在前院儿显摆,我们两口子年龄比你们还大,现在还没有后代。” “这我们当时要是在旁边,那对我们是多大的刺激?” “只要是个人都会拿我们两家对比,然后说些难听的话。” “我们两口子不愿意受这个刺激,直接避开还不行?” “我搬来想的是提前走了,反正你们两口子也知道永安堂的地方,到时候你们来医馆找我们也是一样的。” “这时候你们两个人赶上来,叫停我们,我们还愿意等着,也是看在邻居的面上,你别得了便宜还卖乖。” 刘海忠听了易中海的话,直接热血上涌,指着易中海想要反驳。 而刘海忠一旁的赵梨花这算是听懂了易中海的意思,直接一把拉住刘海忠。 竖着眉头,狠狠地在刘海忠的胳膊上掐了一下。 “老刘,你安分点,这老易两口子也不容易,他们今天够给面子了。” “要是让他们在院儿里陪着我们,跟我们一起等,那是让人家丢人。” “咱们做不出来这个事儿。” “今天给我安分点,有事回去再说。” 有怀孕的媳妇拦着,刘海忠总算是没有爆发,可是还不服气,眼睛瞪得老大,直挺挺的看着易中海。 易中海也不甘示弱的瞪着刘海忠,场面异常难看。 赵梨花这时候双手拉着刘海忠并没有放松,她知道自己的男人比较冲动,只能死死的看着他。 借着自己怀孕的身子,挺着大肚子,慢慢的脸上带上了浓浓歉意,情绪低落的朝易中海夫妇说道。 “老易,兰姐,这今天是我们朗口子不对,让你们等了这么长时间,我给你们道歉了。” “老刘这人说话、做事不过心眼儿,今天他是见我肚子不舒服,本来就有点急躁。” “这辈前院儿的邻居恭维一下就找不着北了。” “他既开心的跟人分享自己的喜悦,又对我的身子表示担心。” “所以没想到你们两口子的情况,你们多多担待点。” “等从医馆回来,我再让他上门给你们赔罪你们看行么?” 易中海两口子听着赵梨花通情达理的话,还没有反应的时候,刘海忠直接把眼神从易中海的身上收回,然后疑惑的看着自己媳妇。 而赵梨花并没有搭理刘海忠,依然用坚定的眼神看着易中海两口子,想要知道易中海的回应。 而易中海两口子想到赵梨花今天身子本来就不舒服,是要去医院看病安胎的,也不好耽搁。 更何况这赵梨花的解释,也确实是给了易中海两口子一个台阶下,这还有什么好纠缠的呢? 总不能把一点小事当场闹成大事吧? 易中海叹上一口气,眼神变的柔和起来,不再盯着刘海忠,而是深深的看向赵梨花。 “老刘媳妇,今天就算了,也没有多大的事。” “我刚才也就是发个牢骚而已,咱们都是邻居,你们也不用道歉,今天这事儿都不大。” “有误会说开了就行。” “咱们心里都别留疙瘩,走吧,咱们继续往永安堂走,不然耽搁时间长了,中午回来还赶不上午饭。” 易中海说完搓了搓自己冻得生疼的手,然后又在脸上揉搓几下,转身拉着李兰往前走去。 离开之前又深深的看了刘海忠一眼,弄得刘海忠有些莫名其妙。 而赵梨花这时候也不跟刘海忠解释,直接拉着刘海忠跟着易中海两口子往前走去。 第199章 医馆闲聊 一行人路上因为之前的争执并没有交流,带着点尴尬氛围往永安堂走去。 今天的永安堂大门口的门廊柱上挂上一副大红对联,依然保留着过年的气氛。 红灯笼也还没有取下,一般红灯笼是要留到正月十五元宵节以后得。 传说从过年到元宵这段时间晚上的灯火不能断,这是要天上的神仙和老天爷知道你家里有人,然后给予提供保佑。 实际上这是一种过年的氛围,也是向人彰显自己的底蕴的。 毕竟这连续半个月亮灯一夜,可不是一般人承担得起,凡是夜里点灯到正月十五的家庭,在过去都算是大户人家。 有人气,自然就有人说好话,这也是过去一个家庭彰显自己的面子和阔气的方法。 逐渐这种习俗从高门大户流传到普通家庭,乃至于在过去地位低下的商人也有了这个习俗。 易中海带着李兰走进永安堂大门,掀开门口挡风的厚门帘,只见古色古香的医馆大堂里空落落的。 甚至连大堂里唯一一个伙计也坐在火炉边烤火打盹。 满屋的药香让寂静的医馆格外安宁。 伙计听到门口的脚步声,迷糊着眨巴起双眼,然后猛然呆滞一下。 用双手在脸上狠狠的揉搓几下,脸上立刻变成了招牌式的笑容。 “四位客人,你们有什么需要么?”伙计起身从凳子上站起身来,主动快步往门口迎去。 “这天儿比较冷,快进来暖和暖和,有什么需要的您直接跟我说就是。” 易中海客气的微笑回应,嘴上并没有答复,而是在医馆大堂里四处用双眼张望、巡视一圈。 “伙计,你们医馆今天怎么没有人啊?” “这冷冷清清的,可不像平时的样子。” “柜台的位置不是还应该有掌柜的么?” 伙计听了易中海的话,先是一愣,然后微笑着身子一侧,右手伸出摊平,朝火炉那边引去。 “四位先在火炉边坐下烤烤火,我慢慢给您四位说。” 易中海听后,跟李兰对视一眼,然后就往火炉那边走去,刘海忠两口子也在后面跟随。 伙计看易中海等四人坐下,然后又从柜台旁边的茶几上拿出四个茶碗,从火炉上的水壶里倒上四杯热茶,放在四人面前。 然后给自己倒上一杯,潘湃自己的两只胳膊袖子,慢条斯理的坐下。 “四位,您们可能不知道。” “这正月十五以前来医馆看病的人很少,基本上都是扛不住了买点药回去。 ”民间讲究一个吉利,这大正月的近医馆确实不太吉利。“ ”当然这是中封建思想不值得提倡,有病还是要及时治病的。“ ”拖下去小病也能给拖成大病,我反正不建议拖延治疗。“ 易中海听着伙计的口气,心想这小子说话的口气还真是大,一个伙计有这么多的说法么? 这不该是医馆掌柜或者大夫说的么? 什么时候伙计能把医馆当成自己的,能自己做主了? 给病人提建议不该是大夫的事情么? 不过易中海虽然不以为然,可是嘴上并没有说出口,甚至是脸上也没有多余的表情。 拿起桌上的茶杯慢慢抿上一口,然后用双手捧着茶杯,略带疑惑的问道:“敢问您怎么称呼?” “您刚说的这正月看病,病人觉得不吉利,我能理解,毕竟谁也不愿意大正月的,过年氛围还没散去,就来了坏消息。” “这是一年的开头就有了不幸,影响一年的心情,看病还花大钱。” “这给一年的工作生活都带来了负面情绪,所以说是觉得晦气,我能理解,这更多的是一种心理暗示。” “毕竟如果一个人一年的开头碰上好事,他的好心情会持续很长时间,甚至是一年。” “当然若果是碰上坏事,这一年的开头,坏心情也会持续很久,这又给自己的工作生活带来负面影响。越是心情不好,压力越大,一年越紧张也就越不顺。” 易中海缓缓放下手里的茶杯,看着伙计。 医馆这位伙计直接对易中海竖起了大拇指,“还是这位客官通透,哪有那么多的神神鬼鬼?” “都是民间学点皮毛的散医,没有传承的游医、骗子乱说的,懂行的人都知道这晦气是心理作用。” “咱们国人是重视过年的,可是年后的坏心情这会影响一年的心情。” “这一年心事重重的,自己吓自己,自然不会顺当。” 伙计捧完易中海还不忘自我介绍,“我是永安堂现在掌柜杨周臣的嫡孙,我叫杨明理。” “这段时间在刚学完药理,现在被爷爷安排在医馆打杂,学习医馆的运营、管理。” “今天这大堂就我一个人看着,其他伙计这时候还在后院儿帮忙呢。” “我们永安堂是前店后厂的形式,这后院儿制药自然是要有人打下手的。” “正好正月十五以前,病人不多,他们去忙,我这边就在前面看着。” “店里医生也在后院儿书房互相探讨医理、药理,大家都是要相互学习的。” “您四位是谁要看病,有什么需要我去给你们叫他们。” 易中海这边正准备回应这位伙计的时候,刘海忠大大咧咧的插话了。 在伙计跟易中海的对话中刘海忠是插不上话的,可是听得又抓耳挠腮的,感觉被冷落,面子挂不住。 这要不是担心媳妇,这大年刚过,谁愿意去医馆? 还觉得晦气的刘海忠听着易中海和伙计的对话,算是涨了见识,自然想要找存在感。 准备发火的刘海忠被伙计的自我介绍给堵住了。 这是医馆少掌柜,这永安堂这么大的场面,非富即贵的,咱还是惹不起,只能收起心中的不忿。 “原来是杨少掌柜啊,真是失敬失敬。” “杨少掌柜说的太有道理了,要不是您,我还不知道这晦气是这回事呢。” “我还真以为有什么神神鬼鬼的作祟。” “照您这么说,这一年开头咱们即使遇到不好的事情了,咱们只要放宽心,别往心里去对吧?” 易中海有点无语,怎么什么时候这老刘都要凑热闹? 可是杨少掌柜直接微笑着回应刘海忠,并没有将两人对话中,刘海忠的打断放在心上。 “这位客官客气了,这些都是经验之谈,咱们中医是有人专门研究这个事儿的,只是外界各位散医游医,还有假和尚、假道士以讹传讹诈骗而已。” “至于少掌柜这个称呼,您就谬赞了,我这前面还有爷爷、父亲、叔叔,还有各位经理呢。” “我这可没有说话的余地。” 这位姓杨的伙计拿自己打趣之后,又在四人脸上看了一圈。 “您四位谁是要来看病的?” “我给您各位安排,咱们早点安排,早点康复。” 易中海和刘海忠这回就把各自的目的给伙计说了。 伙计微笑着站起身来,“您四位先坐在这喝杯茶,烤会儿火,我这去去就来,保证给您几位安排好。” 易中海直接起来说道:“杨少掌柜,我这边找王大夫,他是我们上次就诊的大夫,这次还是打算找他看。” 伙计点点头就走了。 第200章 就诊 杨姓伙计走后,易中海一行四人就在火炉边喝着茶等候。 又过了十分钟左右,那位杨姓伙计回到大厅里,站在火炉旁,朝四人拱拱手。 “各位客人,你们现在可以过去就诊了。” “这易先生夫妻还是上二楼,到上次就诊的诊室去,你们要找的王大夫刚才已经上去了。” “至于这位刘先生,你们夫妻直接去后院儿右手边第一个诊室,那边我们擅长妇科和安胎的大夫就在那边。” “这会儿大夫不忙,你们直接进去就是了。” 易中海微笑着拱手回应:“杨少掌柜客气了,这还麻烦您跑了一趟。” “我们这就上去,您先忙,等我们这边诊治完毕,下来拿药的时候咱们再叙。” 杨姓年轻人也笑着回应,“应该的,应该的,我这本来就该为患者服务。” “我在大厅当伙计,就得有伙计的样子,再说了我们这医药行当里,不讲究那么多。” “以病人早日康复为最大的目标,尊卑和礼仪只用在师徒上,其他的一视同仁。” 易中海听了杨姓青年的话,感叹不已。 要知道这个时候传统习俗还是很多的,到处都是,尊卑观念虽然没有民国之前那样严重,可也不代表消失了。 其他行业哪个不是讲资历,要尊卑的,都是各司其职,一般人谁会搭理? 掌柜是掌柜,伙计是伙计,东家是东家,不会乱了尊卑。 看来这医药行当里还真是有点东西啊,俗话说医者仁心,这就是他们追求的最高境界了。 还有这杨掌柜的家教也真可以,嫡亲少爷不仅没有任何趾高气昂、高傲、目中无人的态度,反而还很懂得与人为善,平易近人,是个能相处的。 易中海思索了一会儿,忍不住赞叹:“杨少掌柜医者仁心,很有杨老掌柜的风范,易某人佩服。” “那我就先去诊治了,得空跟您细聊。” 易中海说完朝着杨姓青年,拱拱手,就带着李兰,拄着拐杖,往二楼行去。 刘海忠两口子也对视一眼,朝后院儿找大夫了。 …… 易中海两口子上了二楼,先是轻轻敲几下诊室大门,然后在诊室里面一声中气十足的男声同意下,推开门进入其中。 “王大夫,新年好啊。” 易中海进门第一件事儿,就是把拐杖夹在腋下,朝坐在桌案后面奋笔疾书的中年人拱拱手,爽朗的道声恭喜。 那位满面正气,一身儒雅的大夫,缓缓抬起头,在笔架上放下毛笔,然后起身微笑着拱手回应:“你们两口子也新年好啊。” “快坐,快坐,我这个诊室刚才一直没人,我在一楼跟其他大夫探讨医理。” “这个房间里的火炉子并没有点上,有点冷,你们多担待一下。” “这段时间的病人不多,这老是点着火炉子浪费,咱们永安堂在前段时间绥远、察哈尔等地的鼠疫时候,捐献了不少的药材。” “所以现在资金紧张,能省则省,集中探讨医理,集中供暖也不错。” “就是在这诊室里,病人是有点遭罪,你们理解一下,我会尽快为你们诊治。” 易中海刚进诊室的时候,还觉得房间里冷飕飕的,以为人走茶凉,这换了东家和掌柜,上一任东家的后代被刁难呢。 敢情是这回事? 这又听到后面的解释才不由得深深佩服起来老杨掌柜。 要说这三百年的传承,风气那是一点变化都没有,把医者仁心始终贯彻下来。 为了疫区捐献医药,自己能忍着受冻,确实是一种值得敬佩的精神。 这开年病人少,每个诊室都点上火炉也确实是浪费。 这点能理解,毕竟能节省不少的开支么。 “王大夫客气了,咱们永安堂所作所为确实让人佩服。” “这就我们三人在诊室,待不了多久,单独点上一个炉子也确实浪费。” “那咱们就开始诊治吧。” “您给看看,我们两口子这最近半年恢复的怎么样?” 易中海说完就拄着拐杖往上次诊治就坐的桌案边走去。 李兰一只手扶着易中海,在旁边跟着,最后站在易中海的身后。 王大夫点点头,拿上自己的诊箱,取出一个绒布小枕垫,摇摇头坐在易中海的对面。 “你还真不客气,直接自己反客为主就坐下了啊。” “你这腿是怎么回事?” 易中海吼着脸皮笑了笑,“咱们也是老熟人了么。” “您老人家哪会跟我们晚辈见识?” 然后易中海又把自己受伤的原因跟王大夫说了一遍。 王大夫这回直接坐直了身子,然后在易中海的身上仔细打量一遍。 收起自己的笑容,忍着的看着易中海,“小子啊,你还行,这像个爷们儿干的事儿。 “你这也是无妄之灾,做的也是善事。” “这四霸天被一次性给弄翻,估计这里面也是有你的功劳的。” “这也算是功德无量的事情,毕竟四霸天实在是作恶多端了。” “不多说了,我给你好好诊治一下吧,看看你有没有后遗症。” “骨科我也还算擅长,看看你恢复的怎么样,这个不收钱。” 易中海听了王大夫的话,先是腼腆一笑,毕竟这当面夸奖还是有点害羞的。 紧接着也不矫情,然后把腿上的棉裤挽起来,弄到膝盖的位置。 王大夫蹲下用手仔细的在易中海腿上摸一个遍。 “你这恢复的还不错,后面慢慢养着就好了。” “多吃排骨、牛大骨等骨制品,肉虽然不多,但是便宜,而且还是对你伤腿恢复有好处的。” 说完又回到原位给易中海诊两口子治不孕不育的情况。 易中海这边规规矩矩的把手放在小枕垫上,然后笑着对王大夫说:“王大夫,我还是相信您。” “我这腿早该来您这看看了,可是腿脚不方便,没来。” “您放心,我回去一定好好的养着。” “您还是给我看看其他问题吧。” 王大夫闻言,又伸出自己的手,把手指搭在易中海的手腕上,开始认真的把脉。 慢慢的王大夫表情越发严肃,眉头也紧紧皱着。 “把另一只手伸出来。” 易中海看着王大夫的表情,也提心吊胆的伸出右手。 怀着忐忑的心情,紧张的看着王大夫。 又过了一会儿,王大夫收起自己把脉的手,深深的叹一口气,说出了一句晴天霹雳的话。 第201章 易中海的身体情况 “小易啊,你这情况有点严重哦。” 王大夫摸摸胡子,脸色复杂的说道:“你这属于上次来检查之后,没有按我的方式回去禁欲吧?” “很明显你当时又空空过的。” “再加上你的肾脏现在还有内伤,应该是上次因为被打,造成的后患。” “你当时去的事西医院诊治的吧?” “这西医现在啊,也就是一个x光机能看人体内部,具体有什么内伤,他们西医是都不清楚的。” “但是x光机有个好处,能直接看出你腿上骨折的所有痕迹,他们给你治疗腿部还是可以的。” 刚开始易中海看着王大夫的诊治,还满脸的笑意,可是王大夫的话如同晴天霹雳一般冲进易中海的脑袋。 “王大夫……您说什么?” “我这肾脏还受过内伤?” 易中海不顾腿上的伤,直接往王大夫那边扑过去,抓着王大夫的胳膊,仔细的问着,想要得到一个更好的答复。 可王大夫很认真的看着易中海,脸上挂满了复杂的表情,站起身子,用手一带,然后就把易中海送回到原来的位置坐下。 就凭这一手,就可以看出王大夫的功夫了,按说这五十多岁接近六十岁的人,哪怕是易中海腿部受伤,也不至于这么容易的被按下。 可是现实就这么发生了。 王大夫一只手按在易中海的肩膀上,语气温和而又有力的说道:“小易,我就问你,你自己这段时间是不是容易烦躁,而且还易怒?” 易中海瞪大眼睛,抬起头看向身侧的王大夫,不停的点头,“是啊,是啊,我今天早上还在说呢,我最近就是烦躁的很,还想发火。” “甚至想法也有点阴损,我还以为是我这段时间受伤,在家里养伤憋得,等腿好了,散散心就没事了呢。” 李兰站在易中海的背后,也看着王大夫,紧张兮兮的问道:“是啊,王大夫,今天早上我们两个还商量着,等他的腿好了,我们出去转转呢。” “这难道真的是肾脏出问题了?” 王大夫听着两口子的话,没有直接回答,而是在两口子的脸上仔细的看着,然后又把头扭向平时写字的桌案边,看向那个满是穴位的铜人。 过了一会儿,王大夫才缓缓说出自己的判断,“是啊,这就是肾脏出了问题。” “我本来就是在号脉的时候就知道小易的一些穴位、经脉不算通畅。” “甚至是有些无力。” 看着两口子眼巴巴的眼神,王大夫继续说道:“刚才通过我的问诊,就知道这是真的肾脏出了问题。” “肾属水,这人烦躁、上火,甚至是易怒,一般都是心和肾出了问题,小易的心脏没有问题,那就是肾脏了。” “这又和脉象所吻合。” “这肾虚,肾水降不住火,自然是容易暴躁了。” “甚至心里还会产生部分阴暗的想法,这就是人体失去平衡的一种表现。” 这下把易中海给整慌了,两手直接拉住王大夫的手,耷拉着脸,瞪大眼睛,渴望的看着王大夫,带着颤音问道:“王大夫,我这还有的治么?” “上次被打之后,在道济医院虽然是浑身疼,可医生诊断也只是外伤,剩下的就是骨折。” “医生也只是给我治疗了外伤,等身上不疼了,就没有感觉了。” “早知道这样我当时就应该让他们直接送到这来呢。” “最起码咱们这边是有保障的,能诊断出内伤的啊。” 王大夫听了易中海的话,没有选择直接回答易中海,而是又看向李兰。 “女娃子,你们小两口怎么不注意一点。” “这我上次交代了,让你们之前一个月不要同房。” “上次给小易开的药本来就有不少的补药,里面的药性在最开始一个月确实是让小易容易产生冲动。” “可是你们不能不把我的嘱咐当成一回事啊。” “那看着你们当时办事的时候确实是更强了,可是这也代表着透支啊。” “上次的药本来就是通过激发体内活力,让身体焕发生机,然后进行滋养。” “可是你们小两口不注意,直接在激发活力的时候,就把精华给发泄出来了,这就造成了亏空,后面想养都没得养。” 李兰听了王大夫的话,先是瞪大眼睛,满脸震惊,紧接着哇的一声大哭起来。 双手直拍易中海的后背,“呜呜……” “我让你瞎混,我们两口子都是在一个月之后才办事的,你 上次跑出去说跟人断了,我知道是最后一次,并没有在意,可没想到后果这么严重啊。” “这让我以后该怎么办?” “你怎么就记不住王大夫的交代啊?” “呜呜……” 李兰哭的很凄惨,易中海也很烦躁,心里这时候太乱了。 这事儿一个比一个大,一个是在不到一个月的时候就同房,一个是肾脏受了伤,这都是过了这么长时间了,还不知道能不能治。 哎……当时还是冲动了啊,要不是百寡妇整的那么诱人,让自己坚持不住,自个儿也不会折腾两回哦。 对着李兰,一种还还是很愧疚的,她跟着自己这么久,就想要一个孩子。 之前为了救自己,本来一个孩子就没了,后边还因为自己的问题这么多年没有孩子。 这有了治疗机会,又被自己断送了,真是天意弄人啊。 一种还闭上眼睛,低着头,也不敢回复李兰,只能任由他在自己的背上敲打、发泄。 过了好一会儿,李兰打累了,哭累了,又看向王大夫。 还带着泪水,通红的眼眶,曼联委屈的李兰低沉的问着王大夫。 “王大夫,这老易还有得治么?” “我就想要一个孩子,咋就这么难呢?” 王大夫看了看李兰,然后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看向易中海. \\\"这他之前在我说的一个月内,发泄出去了,那还有得治,只需要通过针灸和温补药物,继续刺激就行,然后再养,这就有机会。\\\" “至于他这次肾脏受伤,那过了这三四个月了,内伤虽然稳定下来,可是后遗症却落下了。” “而且还跟之前的亏损加在一起,变得更严重。” “这就需要慢慢调养,通过补肾壮阳,让内伤彻底好起来。” “再经过一两年的滋补,还是有机会的。” “当然要孩子还需要看你们两个人的运气。” 王大夫刚说完,李兰的眼睛就亮起来,激动的说道:“真的?” 王大夫用力的点点头。 易中海这边总算是放心了,松了一口气,他就怕王大夫说没得治。 要是真的那样,才算是真的断绝自己的指望了。 易中海抬起头,看向王大夫,满脸的复杂,甚至还带着点感激。 “那王大夫,有得治就行,您先给兰子诊治吧。” “先看看她的情况,我这边估计治的慢一点,先不急。” 王大夫点点头,然后让易中海起身,换李兰坐下。 第202章 诊治易中海夫妻二人 李兰听到王大夫说一种还还有得治疗,也松了一口气,也不再推辞,顺势坐下。 王大夫这边让李兰把手放在垫枕上,认真的给李兰摸脉。 李兰看着王大夫闭上眼睛,另一只手摸着胡子,也不敢打扰。 只不过李兰脸上的紧张可不是装出来的。 李兰在心里默默地祈祷。 阿弥陀佛,老天保佑啊,一定要没有什么事情,不然这以后就没有机会要孩子了。 自己这要是不能生个孩子那以后怎么面对老易家的列祖列宗啊。 希望有点好消息吧。 李兰这边心里乱七八糟的想法,也让王大夫皱了一下眉头。 “李兰姑娘,你放松点,别胡思乱想。” “你这处于紧绷状态,脉象就会紊乱,我这边号脉就不会太准。” “你放宽心,有什么事儿,等我诊断之后再说。” 李兰只好听王大夫的话,强迫自己安静下来,不再胡思乱想。 易中海两口子都京张的看着王大夫。 看着王大夫先右手,再左手,过了大概五分钟,王大夫才睁开眼睛。 (号脉一般是要两只手都要号的。虽然是男左女右,但也只是说说而已。对男性来说左手代表着心肝脾,右手对应着肺和肾,而女士则恰恰相反。 中医的望闻问切,是指看脸色,听声音,问状态,再加上号脉。在不经过详细询问的情况下双手都摸一遍脉象才保险。再结合其他四诊的判断来决定一个人的症状,上了年纪的中医都会采取双手摸脉来确定情况。 毕竟不是每个人都能说出自己的身体状况的,而且还有部分病人有些忌讳。比如这李兰的情况就属于妇科行列,这王大夫一个男医生,有些话是不好问出口的。) “李兰姑娘,你这身子好转了一些,以后就不用吃那么多的名贵补品了。” “可以半个月一次都没事,剩下的就是注意饮食和作息。” “还有你的经期也要注意一点,多吃点补血的东西。” “比如红枣、红糖、红豆等都不错,当然菠菜也是好东西,对你有好处。” 李兰听着王大夫开始说女人的事儿,刚才还听得很忍着,可转眼间,脸上就变得通红。 害羞的低下头,身子甚至还有点颤抖。 兰花大棉袄下李兰的肩膀一耸一耸的,脸上的表情也像一个小姑娘一样。 实在是有些难为情,只能低着头,竖起耳朵,听着王大夫的交代。 王大夫看着李兰的情况,哪还猜不到是什么情况? 尴尬的咳嗽两声,抚摸几下自己的胡子,“李兰姑娘,这是我的不是。” “我这诊治妇科的机会不算多。” “普通女性不会来这里看病,大部分都是找产婆、医婆诊治,最后才到我们这里开药。” “大户人家的女性,这都是上门出诊,或者来医馆就诊。” “这些都不算多,我这还是从小背家里的医书,所以这见到自己以前没见过的病例,自然有些好奇。” “这样吧,我一会儿把你的敬请在纸上写好,你自己看。” “包括你平时的食补,还有药材,到时候都单独给你写出来,你自己按我写的东西就行。” 易中海本来刚才听到王大夫说的李兰病情,还说着李兰的隐私事儿,自然有些牢骚。 甚至易中海还觉得这王大夫怕是有点老不正经呢。 见王大夫此时说的话,总算是放心了。 毕竟当着自己一个大男人的面,探讨自己媳妇的隐私事儿,别说在这个年代了,在六七十年后都还有人忌讳呢。 见状易中海也不好说什么。 只能站出来插话,“王大夫,麻烦您先给兰子开方子和医嘱。” “至于我的情况,您还是在给兰子的治疗方案写完了再说吧。” “反正我这又是要扎针,有事要开药的,还不一定耽搁到什么时候。” “早点记下来,免得弄混、弄忘了。” 王大夫这时候也点点头表示认可。 “行啊,我这边先给你媳妇写医嘱,这人啊,年龄大了,记性不是很好。” “早点写下来也确实是有好处的。” 王大夫说完就往自己平时看书、写字的案桌走去。 大概过六分钟王大夫那和刚写完的医嘱朝易中海两口子走过来。 同时还连续吹上几口气,想要把墨迹吹干,免得等折叠时,墨迹互相摩擦、粘连,把字迹给弄模糊了。 过了一会儿,白纸干了,不再有明显的湿润墨迹时,王大夫才把四张医嘱交给李兰。 李兰双手接过,激动的在纸上看起来,毕竟从这段时间的交往来看,王大夫人不错,这写下来确实比口头上说更详细一点,还不用担心记不住。 王大夫可没管李兰,而是径直走到易中海的身边,让易中海收拾一下,自己带他到一楼去扎针灸。 毕竟这二楼没有火炉,易中海扎针灸需要脱掉上衣,这在二楼是受不了的。 针灸一次基本上要十几分钟到一个小时,这事看个人情况的,而易中海恰恰是需要花时间花心思治疗的那种。 易中海只能拿起拐杖,跟着王大夫下楼,这点可不能矫情,不然在二楼扎针灸到时候容易被冻死。 到了一楼,来到后院儿各异诊室里,或者说这里不算是诊室,是平时掌柜和大夫们讨论事情的地方,房间比较宽大。 房间里十几位大夫正在里面热火朝天的讨论着医理,偶尔还夹杂着争吵,各人根据历代医书,引经据典的反驳。 这易中海跟着王大夫一进屋子,屋里的暖气直接扑面而来,比在二楼实在舒服太多,易中海一阵舒爽。 王大夫跟其他大夫们打了一声招呼,直接带着易中海走到最房间里面,那里摆放的一张空木榻上。 这里就是平时掌柜偶尔小憩,大夫偶尔急诊病人的地方。 易中海在王大夫的嘱咐下,直接脱掉上衣,然后趴在榻上。 王大夫则是拿起自己随身的银针包,打开银针包,点燃一根蜡烛,先是把银针在蜡烛的烛焰上加热消毒,然后就精准的往易中海身上扎去。 这时候其他大夫们也不争论了,纷纷走过来看着王大夫诊治。 王大夫回头看了一眼,并没有说话。 这时候一位年轻一点的大夫忍不住赞叹,“到底是名门之后啊,一般的大夫可不愿意让我们在一旁学习,王大夫愿意让我们旁观,这可是大恩德。” 另一位中年大夫也点点头,“是啊,也就是王大夫没有什么门户之见,每次我们问什么,他都认真回答,虽然没有师徒之实,但是我们也学到了不少东西啊,要在别人那就是偷师。” 大夫们说了一会儿,见王大夫开始行动了,这才收起声音,认真的看着。 第203章 针灸时的争论 易中海脱掉上衣,盘坐在床上,王大夫把银针在一根蜡烛的火焰上过了一遍,加热消毒之后,就朝易中海走去。 只见王大夫全神贯注,睁大眼睛,右手大拇指、食指、中指合力捏着银针,来到易中海的背后,找好肾俞穴和腰眼穴的位置,一只手按住易中海的背部,用银针猛然扎下去。 紧接着又用大拇指和食指捏着银针,缓缓的捻着,直到银针扎进一寸多。 接下来王大夫深吸一口气,来到易中海的前面,找到会阴穴、关元穴,又是重复刚才的操作。 易中海刚开始在得知王大夫要给自己扎针的时候,紧张的很,全身都紧绷着,闭着眼睛,仿佛等待审判一般。 可是皮肤才微微疼了一下,很快就消失了,后面过了好久也没有感觉。 这个时候王大夫拍拍易中海的肩膀,“小易,放松点,不疼的,你一个大男人害怕什么?” “扎完了,接下来要换地方扎,你不用这么紧绷着。” 易中海听了王大夫的话,猛然睁开眼睛,脸上写满了不可思议,瞪大眼睛看着王大夫。 震惊的说道:“这就结束了?我还没感觉呢?” 王大夫好笑的看着易中海,“你小子当成这银针多粗呢?” “能用银针扎疼人的,可是少有啊。” “行了,别愣着了,脱掉鞋子,还有你的脚部要扎针。” 易中海还处于震惊中,只能乖乖的照做。 脱掉棉靴之后,打量了一下易中海的双脚。 “你小子没受过什么苦啊。” “这脚上是一点老茧都没有,也就是脚后跟上的老皮厚一点。” 易中海讷然一笑,“呵呵,王大夫,我这在厂里当钳工,每天不是站着就是坐着,哪有什么劳累的活儿要做?” “您看我的手掌,这上面的老茧可不少呢。” 说完还伸出手掌示意王大夫看看。 王大夫稍微看了一眼,摇摇头没有说话。 稍微退后了一步,扭头看着旁边的一个伙计,大声喊道:“小刘,你拿一瓶医用酒精过来,我这边要用一下。” 旁边的一个伙计直接站直了身子,快速的跑出去,过了半分钟不到,直接就回来,站到王大夫的面前,恭敬的回道:“王大夫,我来了,这是您要的酒精。” 说完就把酒精递过去。 王大夫接过装酒精的瓶子,拧开橡皮塞子,然后把酒精倒出来一点,装在一个小碗里。 在诊室的所有医生和伙计的注视下,王大夫用镊子夹着棉花,沾满酒精,在易中海的两只脚脚踝和前脚板处,细心的擦洗。 这个过程弄的易中海一头雾水。 看着细心的王大夫,易中海疑惑的问道:“王大夫,这中医怎么也要用酒精啊?” 王大夫像看傻子一样瞪了易中海一眼,“中医以前对于微观方面了解的并不深。” “所以没有多少消毒的好办法。” “现在有酒精用,这么方便的东西,我们为什么不用?” “酒精又不是药。” 易中海正准备说点什么的时候,王大夫又继续说道:“这接下来就要给你脚部的几个穴位扎针。” “脚部是一天到晚被包裹着的,不仅不透气,还因为脚部出汗问题,形成了闷热潮湿的环境。” “这种环境用西医的话来说,就是极度容易细菌滋生。” “所以脚部喜欢出汗的人,脚才臭的很。” “在鞋子里一天最起码12个小时的时间,温度是保持在36度左右的,这种情况下,细菌想不繁殖都很难。” “我这用酒精给你的脚部消毒一下,一会儿是需要扎针的。” 易中海听了王大夫的话,若有所思的点点头。 等王大夫一边跟易中海消毒,一边解说的时候,现场有一位大夫发话了。 “王大夫,咱们中医直接用中医的手段,给易师傅泡个脚不就好了。” “还用酒精,这多麻烦啊,用中医手段不是很好?” 王大夫这个时候正好给易中海的脚部消毒结束。 所以王大夫站起来,转过身,很严厉的看着那位大夫,“宋大夫,你年龄比我大,我不怪你。” “可是您这么固执己见就有些不对了。” “我们中医治病讲究的是宏观手段,用的是整体思想。” “西医用的是局部手段,所以对有些事能更精准的把握。” “咱们做大夫的,不要跟文化界的那些不学无术的人一样,坚持门户之见,对中医打打杀杀。” “也不要贬低西医。” 说到这,王大夫缓缓走到人群跟前,板着脸,很严肃的说道:“我们是医生,讲究的是医者仁心。” “不管是中医,还是西医,能解决病人的病痛才是好医。” 王大夫背着手,又走到易中海的身边,把手放在易中海的肩膀上,“就拿这位易师傅来说,刚才给他消毒,用中医的手段是行。” “不就是泡个脚么,多大点事儿?” “可是这个得用一副药粉,而且还要烧热水,泡脚也还得过几十分钟。” “这药钱不比酒精钱贵?能用酒精我为什么要用中药?” “再说了,这小易现在上身可没穿衣服呢,这大冷天的,这么长时间受风寒了就更是无妄之灾。” “咱们不能跟那些文化界的人,以及部分崇尚西方的,走火入魔的西医一样,恨不得把对方除之后快。” (从民国开始,对中医的打压是不间断的。 最开始发起废除中医的行动,带头人就是崇尚西方文化,对西方迷信的一群文化界的人。 他们见到自己国家的落后,就对国内的一切都排斥,恨不得全盘照搬,拼命的鼓吹废除中医。 这些人的影响力还是波及了部分政要和西医。 1929年是第一次,也是最为声势浩大的一次,后面是我们建国后,文化界的人又跳出来搞事,他们的影响力在民间可不比政府小,所以差点真的废除。 后面55年一次,然后就是文阁一次真正西医参与的都是正统留学和教会医院出身的西医,其他倒没有参与。) 刚才姓宋的那位大夫瞪大眼睛,张张嘴想说点什么,就是没有说出来。 其他的医生和伙计听着王大夫振聋发聩的话,忍不住激动的鼓掌。 王大夫听着掌声并没有飘了,而是点点点头,走到易中海的面前,拿起四根银针,在蜡烛上烧一下,然后找准易中海双脚上的太溪穴、涌泉穴,缓缓行针。 易中海全程都处于呆滞状态,那种满脸的佩服可不是装出来的,而是真心实意的佩服,激动的看着王大夫。 直到王大夫彻底的扎完针,拍拍手站起来,才回过神。 “王大夫,您真厉害,虽然您刚说的,很多我不是很明白。” “我是我觉得您说的真好。” 王大夫听后摆摆手,“行了,少吹捧,针扎完了,我先走了,等过个十几分钟我再过来给你拔针。” 说完又扭头看向李兰,“李家姑娘,你给你男人把袄子披到背上,别整感冒了,这天气还是比较冷的。” 王大夫说完就转身走了。 李兰和易中海对视一眼,李兰这边就拿起易中海的棉袄,披在易中海的背上。 两口子这边算是安静下来,等着过会儿王大夫来拔针。 而医生那边,则是离开易中海的身边,继续回去探讨刚才王大夫说的那番话。 第204章 诊治完毕回家 幸好诊室的人比较多,火炉子也比较暖和。 所以易中海哪怕是只披着棉袄,还要露出后背上的腰部和下腹,可也不算冷。 易中海这边针灸,李兰在旁边细心的照料。 约莫过了一刻钟,也就是15分钟之后,万大夫拿着两张纸走过来。 “这是小易的药方,这是小易平时的注意事项和补品单子。” 王大夫来到易中海两口子的面前,把手里的两张白纸递给李兰,“们回去了,一定要按我说的来。” “不要再跟上次一样,不然那是彻底的没救了。” “李兰你监督,要是不按我说的来,以后你们两个就不用来了。” “就这次我还不能保证多长时间养好小易的身体呢。” “一年,两年,三年,这也是没谱的事儿,全靠小易自己了。” “往后让小易一个月来一趟,我这边每次给他针灸一回,过个半年再看看。” “至于李兰你的情况同样是好好养着,洗碗、洗衣服之类尽量少用,甚至不用冷水。” 李兰接过药方很郑重的折叠起来,然后放进随身携带的荷包里,最后再放进棉袄上衣的兜里。 认真听着王大夫的交代。 等王大夫说完后,又示意李兰拿下易中海身上的棉袄。 李兰依言照做,拿下易中海的身上的棉袄后,露出易中海坚实有力、身材匀称的上身。 身上扎着的银针还在微微颤颤的诉说着经历。 王大夫走到易中海的面前,细心的一根根取掉银针。 最后王大夫松了一口气,把银针用干净的棉布擦拭一遍,最后小心的放进针囊里。 “好了,小易,你把衣服穿上吧,针灸结束了。” “下次你一个月之后过来,回去好好看看我给你写的注意事项。” “你切记以后不能胡来了,毕竟你也不年轻了,在养身子的这段时间,最短也要7天一次夫妻生活。” “甚至一个月三次最好,等过半年,把你的身子调理好再随你折腾。” 易中海连衣服鞋子都没来得及穿,直接赤脚站在地上,朝王大夫拱拱手。 “王大夫,谢谢您给我诊治。” “你放心,我以后一定不再胡混了,争取把身子养好,好生个大胖小子。” “到时候我再来给您报喜。” 王大夫摆摆手,一手拉着自己的长衫侧部,“不用这么客气,我是大夫,治病救人是应该的。” “你小子先穿上鞋子吧,地上凉。” 易中海听了王大夫的话,顿时感觉脚板上的凉气直冲头顶,这才反应过来自己还没穿鞋。 冰凉的地面让易中海很是不适,只能弓起脚部,靠脚后跟和脚指头支撑地面,把脚板和脚心解放出来,然后尴尬的朝王大夫笑笑。 见王大夫并不是很在意,也不再讲究,直接坐在床上,然后在李兰的扶持下,穿上棉鞋。 等穿好棉鞋后,易中海才站起来,把双脚往地上轻轻跺上几下,感觉到脚部很舒适。 之后易中海又在李兰的帮助下,先是穿上背心,接着是里衣,再接着是毛衣,最后又是棉袄。 等扣好扣子,易中海这才感觉暖意重新涌上心头。 毕竟这诊室虽然暖和,可到底是还没有开春,外面照常寒气逼人。 见易中海收拾好后,王大夫轻轻一笑。 “小易,你赶紧去前面抓药去吧。” “这天儿也不早了,等你们从咱们这儿回去,还得熬药,做中饭。” “我这边也要忙,就不送你们了。” “记住按我写的注意事项照做,之后一个月再来就行了。” 王大夫说完,收拾了一下自己的针囊诊箱就离开了。 易中海想说点什么感谢的话,可是全程一句话也没说出来,王大夫也没给他机会。 望着王大夫的背影,易中海叹了一口气,转身扭头看向李兰。 “走吧,咱们去前面药房抓药去,现在确实是不早了。” “这个时候还不知道刘海忠两口子走了没有。” “早上闹这么多的笑话,这要是还一起回去多尴尬啊?” 李兰听后也皱了一下眉头,“现在还不是很清楚,咱们出去看看吧,没准他们已经走了呢。” “老刘虽然不怎么靠谱,可是他媳妇可不傻,就早上我们两家剑拔弩张的样子,咋会还跟我们一起走?” “再说了,老刘媳妇就是号个脉,然后开点安胎药就完事了,可不像我们两个需要耽搁这么久,看完病他们不走难道在这等我们啊?” 易中海听后,默默思索一会儿,“嗯,确实,要是换做我们,我们也是不愿意在这多等。” “行吧,我们也出发,到前面抓药,然后回家吧。” 李兰点点头跟易中海对视一眼,然后笑道:“走呗,咱们出去看看,没准刘海忠那个犟东西还真等着呢。” 说完就拿起易中海的拐杖,扶起易中海就往前院儿走去。 两口子到了前院儿永安堂大厅的大药房,看到坐在火炉边的刘海忠两口子,此刻刘海忠正滔滔不绝、指手画脚的跟杨家少掌柜说着什么。 易中海刚才还带着笑容的脸上立马呆滞起来。 连李兰也有点尴尬。 不过很快两口子脸上的情绪很快恢复过来,笑眯眯的往火炉那边走去。 “老刘,你们两口子怎么还没回去啊?” “这弟妹还怀着肚子,走路也不太方便呢,你们还在这等我们两口子?” 刘海忠跟杨少掌柜的说笑被打断了,脸色变得不好看起来。 不过看到易中海两口子,脸上又恢复起来笑容。 站起身子,眉飞色舞的说道。 “老易,我们留在这就是要等你们啊、” “要不是跟着你们来,我们还不知道永安堂的妇科大夫这么厉害。” “直接给诊断出来是儿子。” “这个大喜事,怎么能少的了你们两口子呢?” “反正这边有凳子,有火炉,有热水,等一下你们,然后一起回去,路上也热闹啊。” 俗话说伸手不打笑脸人,这刘海忠笑的这么开心,同时还被诊断出来这二胎是儿子,自然是喜事,所以表面功夫也还是要做的。 易中海爽朗的大笑两声,“哈哈,老刘,恭喜恭喜,你们家这是铁打的添丁进口了。” “到时候可得让我们来那个口子沾沾喜气啊。” 刘海忠也哈哈大笑起来,“老易,瞧你说的,都是一个院儿的,哪还不能让你们沾沾喜气,全院儿都有。” “话说老易,你们两口子怎么要这么长时间啊?” “这看完病了,咱们该出发回去了吧?” 易中海叹了一口气,“哎,我们这边不仅要号脉,还针灸了,自然慢一点,让你们久等了。” “至于回去,等我们这边抓点药再走,大夫给我们开的药还没抓呢。” 易中海说完又看向站在一旁面带微笑的杨少掌柜,拱拱手微笑道:“杨少掌柜,还得劳烦您一趟,我们这边还有药要抓。” 要上掌柜,连忙摆摆手,“客气了,我在这兼职伙计,自然应该做些伙计的事儿,给你们抓药是应该的,有什么可劳烦的?” “把药方拿出来吧。” 易中海听了杨少掌柜的话,扭头看向李兰,“兰子,把药方拿出来吧。” 李兰从随身的荷包里拿出两张折叠起来的药方,然后走上前去,把药方递给杨少掌柜。 杨少掌柜接过药方,认真的看了几遍,然后抬起头,神色复杂的看向易中海两口子。 接着就快步走到柜台后面,拿出一叠牛皮纸,一个小称,打开药柜的小抽屉,一副药一副药的开始装配。 最后又又细心的包装起来,才递给李兰。 两人的药材加起来,大大小小几十包。 见李兰接过药材,易中海朝杨少掌柜拱拱手作了一个揖,“谢过杨少掌柜了,时候不早了,我们先回家去,等以后有机会再聊。” 杨少掌柜拱手还礼,“客气了,这时候确实不早了,我送送你们吧,反正往后的日子还长。” 易中海哪能让杨少掌柜相送,连忙摆手拒绝,最后叫上刘海忠两口子往永安堂外面走去。 杨少掌柜一直送一行人离开永安堂为止。 第205章 回家的事儿 易中海两口子和刘忠海两口子路上没怎么交流,互相简单的点头示意,拿着各家的药材往家走去。 等回到院儿里,已经快中午了。 此时大家都在忙碌,打算趁着还没上班的时候,把各家私事干完。 修理房子,购买柴火,修理家具。 如孙家一样家庭个困难的,出去找些散活儿忙活,挣点外快。 易中海一行人刚进院子的时候,就碰到闫埠贵正在前院儿劈柴。 听到动静的闫埠贵抬起头,见到大包小包的易中海和刘海忠,有些目瞪口呆。 “你们这两家是打算把药当饭吃啊?” “买这么多?” “听说永安堂的技术还不错,也不至于买这么多的药吧?” 易中海这边还没想好怎么说,毕竟他一直对外说的是李兰身子不好,没有说自己的问题,这要是说自己吃药,会让人乱想。 刘海忠可没有这个顾虑,直接把拎着的药包往他媳妇怀里一塞,背着手,笑呵呵的走到闫埠贵的面前。 “老闫,我媳妇过年去乡下受了点风寒,再加上怀孕和来回奔波,动了点胎气。” “你说这不好好看看大夫能行?” “治疗风寒的,安胎的,还有补药,这三样加起来可不就是这些么?” “大夫给号脉检查出来是儿子,咱只好花钱好好的养着啊。” “我媳妇怀的这个孩子已经月份很大了,要是不注意,那可不就是一尸两命么。” 刘海忠刚说完,他媳妇赵梨花就狠狠地在刘海忠的背后咳嗽了几声。 刘海忠浑然不觉,还沉浸在跟闫埠贵分享自己对媳妇好的事儿上。 闫埠贵这个时候也很尴尬,放下手里的斧头,小声提醒,“老刘,这大正月的,别说不吉利的话。” “不合适啊。” “本来正月去医馆买药看病都已经够不吉利了,还说这些干啥?” 刘海忠这个时候才反应过来,笑容停滞在脸上,老脸憋得通红,想要发脾气,可最后却发现是自己干出来的事儿。 最后只能把把气憋回去,该噶的挠挠头,“是我的不是,我嘴瓢了,乱说的。” “我就是担心自己媳妇,所以才好好给他补补,心直口快没想这么多。” 说完又转头看向自己媳妇,“行了,我们回家吧,要做中饭了。” 说完朝闫埠贵拱拱手就告辞离开了。 易中海和闫埠贵看着刘海忠两口子离开的背影,无语的摇摇头。 接着易中海看到闫埠贵盯着自己手里的中药,无奈的摇摇头。 心想,这今天不交代一下还真不行了。 刘海忠虽然话说的不吉利,可毕竟是真心为了自己媳妇好,顶多是落下一个心直口快的名声。 自己要是不把买药的原因说出去,估计到时候穿什么话的都有。 你还不能说什么,说闲话是所有人的共通点。 易中海苦笑着说道:“兰子身子虚,开的补药有点多。” “是要长时间吃药的,上次的中药吃完了。” “好好养养身子,万一有机会呢?” 闫埠贵听着易中海的话,又看向李兰,见李兰也没有反对易中海的说法,也点点头。 “是得好好养养,你们两口子也不容易。” “还是有机会的,也祝你们两口子早生贵子。” 易中海乐呵呵的点点头,“借你吉言呐。” “我们就先回去了,这一大早出去,耽搁一上午,这会儿要回去做中饭了。” 闫埠贵也点点头,“行,你们忙,我这会儿也还有一些柴要劈。” 易中海两口子点点头,跟闫埠贵告别往自家走去。 路上遇到其他在忙活的邻居,跟他们打一一招呼。 回到家,易中海放下拐棍,坐在火炉子边,陪着老太太聊天。 李兰则是去做饭,顺带熬药。 中午吃过午饭,喝过药,袁建声回来了。 看到在院儿里晒太阳的易中海。 拿着手里的木匠箱,走到易中海面前,笑着说道:“老易,你这有点闲啊。” 易中海喝了一口茶,笑呵呵的说道:“哪有什么很闲。” “上午去医馆带兰子看身子,给她好好补补,顺带看看我的腿。” 袁建声听后沉默一会儿,叹了一口气,“哎……你们两口子也不容易,好好养着吧。” “对了,你的腿怎么样了?” “什么时候可以上班?” 易中海见袁建声转移话题,也不再多说去永安堂看病买药的事儿,而是说自己的腿部情况。 “还行,上午看了一下,康复的还可以,医生给开了点恢复骨骼的药。” “顺带还给给我建议多吃骨头汤,大概还有一个多月就能康复吧。” 说完又看向袁建声手里拿着的木匠箱,疑惑的问道:“你这上午去干嘛了?” 袁建声笑笑,“我可不像你们家,人口少,工资高。” “我上有长辈,下边还有一堆孩子,自然压力比较大。” “这不趁着还没上班,找点额外的活儿好养家啊。” “不然得饿肚子哦。” 说着还拍拍自己手上拎着的木匠箱,“我这从小跟我爹学的木匠本事可没忘,指望着这点本事混饭吃呢。” 易中海对于袁建声的话,也无奈的苦笑,自己还巴不得忙着呢。 有子孙后代,忙活起来也甘心啊,不然赚钱谁花呢? 易中海沉默了一会儿又抬头看向袁建声。 “对了,老袁,这今年的元宵节,我们院儿里还在一起热闹一下不?” “得提前通知一下大家伙儿啊。” 袁建声见易中海转移话题,也不再继续说孩子的事儿,这刚开年的,在易中海面前说这个,确实有点炫耀的意思,确实不太好。 袁建声点点头,“元宵节,上次不是说好了,照常弄吗?” “这今年开年,我们院儿开了互相拜年的头,大家互相请客成本又比较大。” “和元宵节一起办,到时候热闹点,还不用来来回回的请客多好?” 易中海这时才想起来前几天拜年的事儿,“嗯,是我搞忘了。” “不过既然决定了,那咱们就得好好搞啊。” “家家户户要出些什么东西,元宵节上要准备些什么菜,这些都是需要提前定好。” “不然到时候临时抱佛脚可不像话。” 袁建声听着易中海的话,沉思一会儿。 “行,按你说的来,晚上等大家都回来了,我们开个全院儿大会,到时候说一下。” “提前准备准备也是好事。” “行了,就先这样,我先回家把工具放下,待会儿再出来陪你唠唠。” 第205章 易中海的打算 下午,易中海在院儿里跟袁建声两人商量元宵节聚会的细节。 打算把元宵节的时候需要的东西给列一个清单。 顺便给安排各人的岗位,以便正月十五的时候调动。 再加上去年物资不丰富,所有的宴席都是各家各户凑得,而且还是歪瓜裂枣。 要不是易中海和龙老太太出了大头,大半主食和荤菜都是易家和老太太花的钱,还不一定能办下去。 今年可就不一样了,今年家家户户都不算难过。 毕竟去年是秃党打仗,很多人失业,没有生计,再加上物价腾贵,自然就犯了难。 到今年元宵节,这好歹是有一年的缓冲,北京地界也安稳太平了一年多,各家各户都算是有了一点家底。 易中海琢磨了一会儿,看向袁建声。 “老袁,你说今年元宵节是按什么标准办啊?” “去年情况特殊,今年算是正式的第一回办吧,去年顶多是凑合在一起随便吃点。” “物资不丰富,我们也是巧妇难为无米之炊啊。” 袁建声低头不语。 这个还真不好说,要是按去年元宵节的标准算,肯定不合适。 今年算是元宵节加上互相拜年的感谢在一起,再和去年一样随便对付不像话。 可要是标准高了,这又有问题。 不是谁家都是大户。 一个元宵节消耗多了,确实后面过日子就难熬。 略微思索了一会儿,袁建声侧着头看向易中海。 “老易,今年还是要好好斟酌一下。” “咱们不能随便折腾,要考虑到各家各户的实际情况。” “咱们还是先确定席面的规模吧。” “确定了席面规模之后,咱们再按人头算,一个人头需要花多少钱。” “到时候各家按人头算。” “今年毕竟不能跟去年一样大头让你和老太太家掏钱了。” “除掉三个在军队上的年轻人,院儿里现在还有大小48个人。” “6岁以下的不上桌,剩下的一安排就完事了。” 易中海听着袁建声的建议,握着茶杯思考了一会儿。 发现确实有道理,又在心里算了一下院儿里的人数,才说出自己的想法。 “老袁,你看啊,咱们院儿现在在家的,16岁以上的大人25个。” “6岁以下包含6岁的孩子,有9个。” “剩下就是6到16的孩子了,这个总共有十四个。” “剩下的你们家老大,后院儿孙家老大,赵家老大都在队伍上。” “按你说的,小孩不上桌,那只需要4桌就可以了。” “这今年轻松很多啊,就看你们家,你弟弟妹妹他们今年还过来一起过元宵不。” “要是过来的话,咱们再加人就好。” 袁建声摇摇头,“今年他们就不过来了,去年元宵节,我让他们过来是凑个热闹,今年就算了。” “今年让我老爹从乡下回来热闹下就好,我弟弟妹妹他们都是有各自的家庭的,顶多是中午我们院儿自己热闹一下,晚上我们家自己再聚聚。” “他们都搬出去了,再跟我们院儿掺和不合适。” 说着袁建声就想起易中海刚说的,“对了,老易,你刚才说咱们今年摆四桌就行了。” “这是好事,何大清父子掌厨也轻松点。” “就是这席面儿按什么标准来?” “六岁以下的孩子虽然不上桌,但是还需要他们的父母抱在怀里照顾的。” “菜少了也不合适。” 易中海听了仔细一思索。 试探性的问道:“老袁,你说这四个干果,四个凉菜,四个荤菜,四个素菜,两个汤咋样?” “再买一点酒回来,烟就不准备了,抽烟的人少。” 袁建声听了易中海的话,瞪大眼睛,“老易,这……” “这是不是太多了啊?” “加起来就是18个,这席面太大了吧?” “要不撤掉四个干果?” “加起来这么多彩,需要的钱不少,我怕大家有意见。” 易中海想想也是,这十八个菜的席面儿确实有点大。 迟疑了一下,对袁建声说道:“要不撤掉两个干果?” 袁建声摇摇头,“要我说,直接撤掉所有的干果,撤掉所有的凉菜,这大冷天的,凉菜吃着也不合适。” “到时候一个菜的分量大一点,让大家吃饱就行了,太多确实不合适。” 易中海摇摇头,还是坚持自己的意见。 “老袁,这院儿里还有这么多的孩子,你说不准备点干果咋成?” “总要让他们过个嘴瘾吧?” “干脆就两个干果,这是给孩子们准备的。” “凉菜都撤掉,全部换成热菜,不管荤素我也没意见。” “不管一盘菜的量多大,四荤六素,两个汤,这是最低标准了。” “不然说出去也不好听啊。” 见易中海改变了意见,虽然袁建声还是有点想法,可是也不好再说。 这大过年的,确实宴席整寒酸了不像话。 仔细一算,改变后的一桌加上干果,还是有14个菜,也松了一口气。 “行,就这样吧,这一桌14个差不多了,凉菜这个时候都不便宜,还是冷的,确实划不来。” “有花在凉菜上的钱,还不如花在热菜上,哪怕是多买点肉菜回来,也没人说什么。” “就这么着吧。” “等晚上人都回来齐了,开个全院儿大会,把我们这会儿商量的东西跟大家说说。” “再结合大家的意见,看看有神峨眉需要修改的。” 见袁建声不再争论,易中海也松了一口气。 哎,幸好把老袁给说服了,不然去世不好弄啊。 一年到头也就这么一次,全院儿一起过元宵,说出去其他院儿的也都会羡慕。 一打听,这元宵聚餐是自己发起的,这不就是给自己增加名声和面子的事儿嘛。 要是聚餐整寒酸了,说出去自己的面子也挂不住啊。 别人仔细一打听,听到元宵节席面儿上的细节,太寒酸了,肯定会说怪话。 到时候自己别说涨名声了,不掉名声都不错了。 而且一旦院儿里的邻居们元宵节过开心了。 年年都办,到时候,自己作为主持的人员,无形中就增加了权威,这种好事哪里去找? 反正花的又不是自己的钱。 易中海在自己的心里盘算一会儿,又看向袁建声。 “行吧,就这么决定了,咱们先这么说。” “晚上开会的时候,咱征取一下全院儿的意见。” “晚上让大家商量一下席面儿上要用什么菜。” “咱们两个虽然是定下了席面儿规模,席面上的菜品咱们两人定也不合适。” 易中海刚说完,一股冷风吹过来,易中海浑身一哆嗦。 抬头看了看天上,只见太阳被云彩遮住了,于是看着袁建声。 “咱们回吧,太阳被遮住了,这看样子要变天,还是回家吧。” “屋里暖和。” 袁建声也抬起头,看看天,最后点点头。 “行吧,回家咱们好好想想,看看元宵节的时候还有什么需要的。” 说完两人站起来,互相拱拱手,各回各家了。 第206章 元宵宴席的准备 晚上六点半左右,眼看天就要黑,院儿里在外面临时扛活儿的都回来了。 这要说今天上班的也就许富贵和何雨柱、何大清了。 这许富贵在电影院上班,趁大家还没上班的时候是最忙的。 何雨柱这是泰丰楼必须上班,何大清过去是帮忙做临时工,顺便在外面给旗人和大商人家做家宴挣外快。 其他诸如孙家的孙连成就是出去干扛包的活儿,吕家父子三人则是去煤场做临时工。 钱家男人去外面商铺做临时的账房,赵祖德去其他机械厂帮忙干私活儿。 各有来钱的门道。 至于贾东旭就是出去胡混了,易中海对这点还是很有意见的。 眼看人到齐了,易中海从屋里出来,首先就是找到闫家,借回铜锣,在院儿里敲起来。 “duang……” “duang……” “duang……” 各家屁股还没坐热就被惊动了。 院儿里的男人们有的拿着碗,有的拿着各式工具,连小孩子们听着动静也出来凑热闹。 “谁啊?敲着锣有什么事儿么?” 贾张氏端着一个大海碗,一手握着筷子,激动的跑出自家大门,带着些许恼怒,眼看就要发脾气。 可是看着正在敲锣的易中海,又把想要骂人的话收回。 尴尬的看了看易中海,又很快换成笑脸,笑呵呵的说道:“老易,你这敲锣有什么事儿么?” “直接找东旭不就行了,这有事让他通知一下各家各户。” “咱们院儿又没有多少人。” 易中海听着贾张氏的话,嘴角一抽抽,我倒是想找东旭通知大家啊。 可是鬼知道他跑到哪里去了,天天不着家的腰子,那是想找也找不到哦。 我看啊,还是算了吧。 指望东旭,还不如手里的铜锣好使。 易中海一边敲锣,一边对贾张氏说道:“贾家嫂子,不是我不想找东旭通知啊,而是我找不到他的人,只能自己用铜锣了。” “你说这孩子一天天的,不好好在家学习看书,学点钳工技术,到处瞎跑什么啊?” 贾张氏端着碗正准备解释的时候,院儿里各家各户的人都到齐了。 许富贵直接不耐烦的说道:“老易,有什么事儿啊,这大冷天的,在外面冻死个人。” “白天在外面忙一天,可不像你在家休息呢。” 钱启富的媳妇也跟着掺和,“是啊,老易,我们家老钱在外面忙一天,回来连一口热水都没喝。” “你这铜锣立马就响起来了,不知道的还以为多大的事儿呢,以往铜锣可是遇到匪盗、水火灾害的时候才响起的啊。” 有了带头的,其他邻居也跟着质疑。 易中海听着大家不乐意的话,忍不住皱眉。 前两次可没像今天这样有这么大的阻力啊,今儿是在回事? 难道真的是我用铜锣通知不合适,还是有其他的原因? 可是其他邻居的意见,自己还真不能不重视。 于是易中海把铜锣放在自己家的门口,拄着拐杖往前走上两步。 刚才还围着易家大门的邻居们也往后退了一些。 易中海站在人群中间,咳嗽了两声。 “各位街坊邻居们,今儿叫大家呢,是有原因的。” “这不前几天大家达成了共识,今年元宵节还是一起过,一起热闹热闹。” “顺带也是互相办一个拜年之后的感谢宴。” “这眼看就要上班了,再加上各自还有不少的活儿要做。” “咱们得提前商量一下,总不能临时抱佛脚吧。” “到处工厂明天后天就要开工了,到时候都忙着,元宵节宴席上什么都没定下来,该咋整?” 易中海这一说,大家算是明白了今天为什么要召集大家开会。 确实要上班了,不提前准备,后面就没多少机会准备了。 去年是各处工厂没有开工,大家都在家,随时可以准备,今年可不行,今年也就是元宵节一天的假期。 有的工厂甚至还不放假,这不提前准备好,可不行。 于是七嘴八舌的开始讨论起来。 “嘿……老易这不说,我们还高忘了呢。” “可不是,天天忙着自己的活儿,确实没有在意这些事儿。” “哎……你说今年元宵节该是什么标准啊?” “……” “……” 七嘴八舌的讨论,让中院儿闹哄哄的,连孩子们也面带喜色,毕竟去年元宵节给大家的印象还是很深刻的,孩子们就是喜欢热闹。 见着闹哄哄的,确实不像样,闫埠贵直接上前几步,站出来大声说道:“各位都静一静。” “咱们有事就尽快解决事儿,毕竟这外面冷嚯嚯的,咱们大人还好点,孩子们受了风寒可不行。” 闫埠贵一说,大家就里立马安静了下来。 接着闫埠贵又走到易中海的面前,脸色略微复杂的问道:“老易,你今天召集大家开会,想必是心里有谱了吧?” “跟大家说说,今年元宵节是个什么标准?” 闫埠贵的话刚落下,全院儿的目光都注视着易中海。 易中海这个时候也不胆怯,毕竟下午跟袁建声商量过了,原话复述一遍就行。 接着就看着邻居们说道:“各位街坊邻居们,下午我跟老袁简单的商量了一下。” “到时候打算整一桌两个干果,四个荤菜,六个素菜,两个汤的标准,一桌是四个菜,总共摆上四桌。” “五岁以下的孩子不上桌,由大人照顾,到时候所有开销按人头分。” “十二岁以下五岁以上的孩子按半个人头算,其他的按人数来。” “凑一下,就是咱们今年的宴席标准和经费来源。” 易中海的话音刚落下,院儿里立马安静下来,大家开始在心里盘算到底值不值得。 很快又互相讨论起来,院儿里又变的热闹起来。 这个时候前院儿吕德成站了出来,畏畏缩缩的,朝易中海说道:“老……老易……这个标准是不是高了一点?” “去年不才十个菜么?” “而且要干果做什么?直接都上热菜,大家热热闹闹的吃点不是挺好。” 易中海这个时候一看,发现是前院儿吕家的男人。 要说这吕德成的,在院儿里并不是很出挑,一个拉黄包车的力夫,不少人都瞧不上他,存在感并不强。 38岁,看着像四十六七的样子,家庭的压力让他饱经风霜,也就是今天关乎着花钱的事儿,他才站了出来。 易中海看着吕德成,叹了一口气说道:“老吕,这个标准并不多。” “去年大家半年没有收入,只能简单的应付一下,今年可是挣了一年的钱,自然可以办的喜庆一点。” “我最开始的想法是,四个干果,四个凉菜,四个荤菜,四个素菜,四个汤。” “可是老袁不同意,我只能减少一点。” “咱们院儿孩子不少,我留下两个干果,就是为了给孩子们当零嘴用的,让孩子们也开心开心么!” 易中海刚说完,孩子们就欢呼起来,大声说着易大爷的好话,顺带一脸崇拜的看着易中海。 易中海的解释也很快说服了邻居们,吕德成见状只能无奈的摇摇头,退回自己的位置。 易中海这个时候又说道:“大家对于席面儿的规模还有什么意见么?” “没有就这么定下来,下面就是大家商量一下,看到时候要上些什么菜。” “咱们今年主打一个实惠量大,争取让大家美美的吃一顿,好好热闹热闹。” 易中海的话音刚落下,大家又开始七嘴八舌的讨论起来。 但是易中海没想到的是,这总有意外发生。 第207章 何雨柱与许大茂再次冲突 各家盘算自己的家底之后,经过讨论,才把元宵宴席上需要的饭菜确定下来。 按院儿里的情况,还是何大清掌勺,于是易中海就看向何大清。 “老何,咱们的菜确定下来了,你看正月十五的时候你和柱子能不能抽时间做个席面儿。” “大不了你们家制出一份的宴席份子钱就是了。” 何大清这边沉默着没有说话,何雨柱直接站出来耿直的插话。 “不对啊,易大爷,我爹在外面做席面儿一桌得两万块钱。” “咱们院儿做四桌席面儿就是八万块钱。” “实际上,按大家刚才算的账,一桌五万到七万块钱就行了。” “就算我们家还要出一个人的份子钱,也是超标了的啊?” 何雨柱一边说一遍还掰着手指给大家算账。 “大伙儿说是不是啊?” “四只鸡5万块钱差不多了,四只鸭7万,猪肉不管肥瘦,得16斤,这个也只要八九万块钱。” “猪排骨十斤,才两万块钱。” “鱼要4条,也五万块钱左右。” “剩下的白菜,海带,鸡蛋,萝卜,豆腐,豆芽,土豆、腌酸菜、蘑菇、木耳,花生、红薯,这些加起来要四桌的量,最多也才花掉6万。” “面粉也就买一万到两万的。” “其他酒、和调料加起来也就两万左右顶天了,加起来也才最多36万。” “平均一桌菜需要9万块钱,我这还是按顶格算的,大家每家都要买菜,自然算的过来这个账。” “有7万块钱真的够大家吃的很饱了,我天天在泰丰楼做菜,菜价我是知道的。” 给大家算完账的何雨柱激动的看着易中海。 “易大爷,您这可不能占我们家便宜啊。” 何雨柱的话怼的易中海哑口无言,脸色也扁的有些尴尬。 毕竟他刚才确实对于何大清的手工费不好决定。 你说这给吧,这算是院儿里集体的宴席,这要是给了跟谁家没人会做饭一样,大不了没有何大清做的好吃,但是也能凑活,哪家愿意让何家占便宜? 这要是不给吧,何大清这出工出力,还要出自己的份子钱,这确实又是对何家不太公平。 所以易中海只能用何家只出一份的份子钱来搪塞。 可是易中海的想法,别人不清楚啊。 这不何雨柱说完,还没等易中海回话。 何雨柱的死对头,许大茂站出来了。 自从前面两次何许冲突之后,两个人是互相看不对眼。 许大茂一直觉得自己吃亏了,再加上自己还在上学,何雨柱已经出来工作了,自然有些看不起何雨柱。 只是这何雨柱天天在泰丰楼学手艺,每天早出晚归的,许大茂就算是想要找茬也没机会。 这今天可算赶上了。 所以许大茂直接扒开围着的人群,走到人圈子中间,然后整理了一下自己身上穿的大风衣。 趾高气昂的走到何雨柱对面,一手指着何雨柱。 “你个破厨子懂什么?” “不就是伺候人的嘛,就算你账算得清又能怎样?” “这元宵节是家家户户都参与的,能用手工费说了算的么?” “这又不是谁家单独请客。” “让你不好好读书,这回傻了吧?” 许大茂一边说着,一边还得意的笑着。 这下可把何雨柱惹毛了。 何雨柱从小没有父母的管教,自然有些泼皮的性子。 再加上许大茂时不时的在自己面前炫耀,自然看不上许大茂。 这个时候,许大茂还瞧不起何雨柱,当着全院儿爷们儿的面儿说,何雨柱这就忍不了。 只见何雨柱脸色变得难看无比,被许大茂说的老脸一红,然后立马变成了愤怒。 跟一个小牛犊子一样,直接冲到许大茂跟前,一拳砸在许大茂的脸上,在许大茂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直接被打倒在地。 这时候全院儿都愣住了,这何雨柱和许大茂两个人的冲突就在电光火石之间,一点让大家反应国哀的机会都没有。 看着许大茂被打倒在地,何雨柱昂起头,一只手背着,一只手指着地上的许大茂。 “许大茂儿,你这人就是欠收拾。” “天天装的二五八万的。” \\\"我是烂厨子,你就是捡破烂儿的。\\\" “你这身上的大风衣不就是娄家少爷们穿剩下的么?” “你有什么好嘚瑟的?” “我没读书,最起码我自己在养活我自己啊,你呢?” 看着地上侧躺着,一脸愤恨的许大茂,何雨柱越说越来劲儿。 “你许大茂不就是读书比我好嘛,有什么了不起的?” “又不能考状元。” “我伺候人咋了?我乐意。” “你们全家还不是一样干伺候人的活儿,谁瞧不起谁呢?” “就算我刚才说的不对,有易大爷跟我说,你凑什么热闹?” “显得你能是吧?” 何雨柱自顾自的说着,全然不顾地上许大茂愤怒的表情。 这许大茂的表情简直是要吃人了。 见何雨柱并没有继续动手的意思,许大茂这才撑着身子,爬起来,然后拍拍自己身上的灰尘,愤恨的看着何雨柱。 “何雨柱,你等着,看我怎么收拾你。” 何雨柱这边可不管许大茂的想法,直接瞪了许大茂一眼,“大茂,咋了?还想挨收拾?” 这个时候许大茂的老娘周美云站出来来,直接哀嚎一声:“大茂啊,你没事儿吧?” “是哪个天杀的动的手?” 说着转身瞪向许富贵,“老许,你人呢?没看到你儿子被欺负了么?” 许富贵尴尬的往前走上几步。 这边何大清见状也站了出来。 易中海一看事儿有些不对,这今天商量的是好事儿,可不能让他们两家把矛盾闹大了。 只好站出来打圆场,“老何、老许,今儿这事儿是两个孩子闹着玩儿的。” “咱们小时候哪个没互相打闹?” “大茂要是没事儿就算了。” “咱们接下来还有正事儿呢。” 见大家都看着自己,易中海又上前几步,拉着许大茂,柔声说道:“大茂啊,你没事儿吧?” “往后长点心吧,咱们说事儿归说事儿,别带上人身攻击。” “不然是个人都要忍不住收拾你的。” “往后说话注意点儿就行了,别给自己惹不必要的麻烦不是么?” 许大茂听着易中海的话,缓缓点头。 接着易中海又离开许大茂,走到何雨柱的面前, “柱子啊,你人也不小了,不要这么冲动,别动不动就打人。” “你这也是出来学艺的了,冲动是会惹事儿的。” “今天咱们商量的是元宵节的聚会,这是全院儿集体的事儿,不是哪一家哪一户的。” “你和你爹就是炒个菜就行,到时候全院儿都要帮忙的,不是占你们家便宜。” “大茂这除掉人身攻击的话,说的还是有道理的。” “你们两个互相道个歉就算是完事儿了。” 何雨柱听着易中海的话,沉思了一会儿,然后走到许大茂的面前,然后给许大茂鞠躬道歉。 许大茂这边儿也算是被家主了,毕竟这时候全院儿的目光都注视着他,只能老老实实的给何雨柱鞠躬道歉。 见事情过去了,易中海这才松了一口气,点点头继续说道:“好了,各位邻居,今天这事儿就过去了,都是孩子闹着玩儿。” “咱们就把元宵节的事儿先定下来。” “大人一个人两万块钱,孩子一个人一万块钱,交给闫埠贵备案记账。” “正月十四的时候,咱们院儿里没事儿的妇女们一起去采购。” “咱们到时候多退少补,剩下的钱按人头算,返还给大家。” “事儿就这么定下来了,大家在正月十四之前把钱给闫埠贵就行了。” “今天就散了吧,各回各家,该吃饭的吃饭该睡觉的睡觉。” 易中海说完,大家都一哄而散了。 第208章 大会余波 各自回到家中,易中海直接找到李兰,让她拿出4万人民币,打算去闫家交账,顺便把铜锣还掉。 李兰依言照做,之后就去做晚饭去了。 易中海拿着钱和铜锣,拄着拐杖来到闫家,这个时候闫家媳妇杨金秀也正在做饭,闫老太太坐在火炉边烤火,闫埠贵抱着闫解放逗弄着。 易中海站在闫家的门口,看着闫解放啊啊的叫着,闫解成和闫埠贵在旁边拿着一根鸡毛在闫解放的眼前晃荡。 小闫解放伸手想要抢夺,时而咯咯笑着,时而不开心的叫着。 看的易中海羡慕不已。 站在闫家门口的易中海不忍打断这个和谐的场面,只能远远的看着。 心里也复杂的很。 自己这到底什么时候是个头啊? 全院儿就自家没孩子了,说话都硬气不起来。 每天回来冷冷清清的,谁家不想有个孩子热闹点? 在这传宗接代思想占上风的时代,没有后代,天生低人一等,是随便任人欺负的对象。 易中海正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反复思量的时候,杨金秀从厨房出来了,端着一盆窝头,迎面遇上易中海,整个人一愣。 先是白了易中海一眼,又很快收回表情,带上笑容看向易中海。 “老易,你怎么来了?” “咋到了门口也不进来坐坐,这想爱你干什么话,还当我们不会招待客人呢!” 杨金秀的表情,让易中海摸不着头脑。 刚开始白自己一眼,还带着一点意见和情绪的表情是做不得假的。 易中海完全不懂杨金秀是什么意思。 所以没有直接回话,而是原地想着什么。 杨金秀的声音打断了在堂屋其乐融融的逗着闫解放,无暇分身的闫埠贵等人。 闫埠贵扭头一看发现易中海,也愣了一下,然后抱着闫解放起身。 “老易,老多久了?” 易中海这边还没来得及说话,闫埠贵又继续说道:“老易,你这就不厚道了。” “站在门口不进来,也不吱一声,别人看到了还以为我们家不让你进门呢!” “快进来,快进来。” 易中海像是做贼被抓一样,满脸尴尬。 “老……老闫……我也刚来没多久。” “就看到你们逗弄着小解放,没忍心打断你们。” “而且我刚才在想事情呢!” 易中海一边说着,然后情绪也很快平复下来,一边往闫家堂屋走去。 “老闫,是这样,我这次过来,一来是还铜锣。” “二来是给元宵节聚餐交账。” 说着就自来熟的把铜锣挂在闫家堂屋大门后面,然后转身从兜里一边往外掏钱,一边往闫埠贵面前走去。 闫埠贵看着易中海的样子,扭头看向杨金秀。 “老杨,你把窝头放下,抱会儿解放,饭菜让解成端出来。” 说着又看向闫解成,仔细的交代道:“解成,我们这边有事要忙,你去厨房把今天晚上的饭菜端出来。” 闫解成听了闫埠贵的话,一溜烟儿的往厨房跑去。 闫埠贵无奈的摇摇头,然后把孩子递给杨金秀。 这才扭头看向易中海。 而此时易中海已经把钱掏出来了,正打算递给闫埠贵的。 闫埠贵并没有第一时间接过钱来,而是沉思了一会儿,然后抬头看向易中海。 “老易,你今天这事儿办的真不咋好。” “大家都没什么插嘴的余地,你直接把事情就安排下了。” “别的不说,就大人一个人的份子钱要两万,孩子一万,加来可不少啊。” 闫埠贵见易中海尴尬的收回拿钱的手,疑惑的看着自己。 又继续说道:“老易,柱子今天的话虽然说的直,但是不差啊。” “就算按柱子算的最顶格的,一桌也才10万,总共也才40万。” “你算算按你的说法,这加起来要多少钱?” 不待易中海说话,闫埠贵扶了一下眼镜,胸有成竹的说道:“60万,整整60万人民币。” “咱们摆四桌,四咋也花不完的。” “大家不像你们家,人口少,几万块掏出来没有一点压力。” “就比如我们家,需要7万,最多的袁家,需要14万。” “这刚开年的,谁家轻松啊?” 闫埠贵说完就目光直挺挺的看着易中海。 而易中海这个时候心却有点乱了,仔细一盘算,确实加起来有点多。 而且院儿里邻居们张口闭口的,你家人口少,这又是往易中海的心口上撒盐。 这老闫也真是的,至于么? 我不是说了多退少补嘛。 花不完拿回来就是了,至于这么斤斤计较? 去年一年上班,谁家还没点存款啊? 几万块钱也就一两个星期的工资而已,元宵节不是投个喜庆么? 再说了,我当时不是想着大人一万,孩子五千,加起来也有三十多万了,可是万一不够咋办? 按两万交份子钱,这不是好算账么? 怎么就难了?又不是多余的钱不退给人家。 多交点份子钱,花起来也轻松不是? 而且今天这老闫的话,未必不是院儿里家庭困难的家庭共同想法,这要是解决不好,别说长名声威望了,能不给自己白眼,就是给自己面子了。 此时易中海才算明白刚才杨金秀看着自己站在闫家门口,那种表情是什么意思。 分明是说份子钱多了,只是看着自己上门,又不好直说而已。 易中海脸上表情的变化,被闫埠贵看在眼里。 这时而青时而白的样子,确实有意思。 “老闫,是这样,我就是想着多一点,到时候买东西宽裕一点,不至于到时候还需要临时凑钱。” 闫埠贵也不说话,就这么看着易中海。 这个时候门外又传来袁建声的声音。 “老闫,老闫……” “准备账本,我过来交份子钱了……” 随着声音落下,紧接着一个汉子直接闯进闫家堂屋。 那汉子看着正在对峙的易中海和闫埠贵,先是脚步一个停顿。 然后很快反应过来。 “哟,老易也在啊?” “也是来交钱的?” 不待易中海回复,袁建声又看向闫埠贵。 “老闫,我们家人口比较多,所以经济有些紧张。” “大人两万,孩子一万,实在掏不出来。” “你看这样行不行,我们先是大人一万五,孩子五千,加起来七万,我爹到时候也回来。” “我们家大人就是四万五,孩子两万五,你数数。” 说着把手里的钱递给闫埠贵。 闫埠贵接过钱,仔细的点了一下,确认数字正确,然后又看向易中海。 这个时候可把易中海给架在火上了。 刚才还说钱多点,这转眼间,袁建声就给个背刺。 要知道下午两个人可是商量过的啊。 不过易中海也是人精,很快恢复了尴尬的表情。 也把钱递给闫埠贵,“老闫,我们家还是按两万算吧,我们家两口人,再加上老太太,就是六万,你点点。” “后面要是其他人过来交钱了,别人交多少,你直接记账就是了。” “到时候花了多少钱,我们先按人头均分,看每个人该出多少。” “最后多退少补,也免得尴尬。” 闫埠贵听了易中海的话,这个时候也松了一口气。 他最怕的是易中海固执己见的要求大家还是按照会上商量的给钱。 那样是给全院儿邻居们头上都留下阴影。 这大开年的,还没开张,谁家容易啊? 闫埠贵叹了一口气说道:“行吧,就按你说的来。” “当然要是没钱的,到时候拿食材顶账也是行的吧?” 易中海听后略微思量一下,“行,你看着办,不过拿食材顶账的,食材质量和新鲜度不能差了。” “这是全院儿人吃的,不是一个人吃,还是要把好关的。” “不然大家会有意见的。” 闫埠贵扶了一下眼睛,然后点点头。 易中海这才算是完成了今天的任务。 虽然不是很顺利,但是也算完美解决了。 不由得松了一口气,“老闫,就这么说定了,你一会儿抽个时间记账就是了。” “不早了,我也要回家吃饭去的。” 说完又看向袁建声,“老袁,多谢你的配合。” “不早了,我也要回去吃饭了,你要是有事儿就先忙吧。” “今天站的时间长了,腿不怎么舒服,我先回去了。” 说完就直接拄着拐杖,直接从闫家离开。 闫埠贵和袁建声看着易中海的背影,互相对视一眼,然后互相笑了起来。 第209章 最后的变动 “老袁,快坐,快坐!” 闫埠贵看到易中海走后,又上前两步,拉着袁建声往火炉边走去。 袁建声这边也不客气,直接跟着来到火炉边坐下。 闫埠贵又从桌上拿出一个茶杯,又拿着炉子上的水壶倒了一杯热水,放在袁建声的面前。 “喝口水吧。” 袁建声起身接过,“老闫,谢了!我就是看到老易来你们家,才跟过来的。” “这老易最近有点飘了啊,今天我们商量的是宴席上饭菜的数量。” “并没有直接说要出多少钱。” “哪想到,今天晚上老易直接拿着我的名头在用。” 闫埠贵直接坐到袁建声的对面,认真的听着。 等袁建声说完,闫埠贵端起自己的茶杯,喝了一口茶,然后看向袁建声。 “老袁,你说的对,自从解放后,老易确实有点飘。” “尽想些出风头的事儿,也不知道他是咋想的。” “就拿今天这事儿来说,问都不问,直接做主了。” “这让其他人咋想啊?” “还有今天柱子和许大茂起冲突,柱子的过错更大一点,他直接捂盖子,做和事佬。” “你等着看吧,这今后,何许两家不会消停的。” 袁建声端起茶杯,喝了一口茶,然后接着说道:“哎……” “老易的情况估计是反弹吧。” “前些年,院儿里和工厂对他的排挤很严重,现在自然要想办法争取威望和地位。” “不然哪个是愿意被排挤的?” “至于何许两家的事儿,跟我们没多大关系,反正出了矛盾以后再协调就是。” “至于其他的就没那么重要了。” “我今天过来就是把这个事儿做个了结,不然后面大家还真的不好交钱。” 闫埠贵仔细一想也是,幸好老袁过来解围。 要不然还真不知道咋说服易中海。 一人两万确实有点多,最起码自家就得掏7万出来,老太太还要吃药,还有小解放要吃奶,都需要花钱。 再加上万一老易要是固执己见的只要求给钱,不能用食材抵账,那就更有压力了。 想到这闫埠贵松了一口气,“哎……老袁,你这今天给老易降温的事儿办的是挺好。” “最起码他最后是妥协了,不再要求人均两万,还能用食材抵账。” “就是不知道他后面对你会不会有意见呐!” 袁建声无所谓的摇摇头。 “他能有什么意见?” “再不给他降降温,他尾巴就要翘到天上了。” “反正我在厂里也要升高工,还是预备党员。” “在院儿里人口多,他也不敢使绊子。” “要是不给易中海降降温,他后面还不知道会做出多少过分的事儿。” “咱们总不能让他慢慢的把四合院儿变成他的一言堂,他说什么是什么吧?” “我这也是为了邻居们着想,院儿里其他人不愿意说出来,有意见在心里放着,顶多后面对老易发起的事儿不再那么配合就是了。” “后面要是时间长了,就要闹矛盾的,还不如早点掐断这个苗头。” 闫埠贵和袁建声聊着聊着,闫家的饭菜都被端出来了。 闫埠贵招呼着袁建声一起过来吃点。 袁建声直接起身,朝闫埠贵拱拱手,“老闫,不了,我这边直接回去的,我媳妇已经也要把饭菜做好了。” “我今天过来就是打断易中海说份子钱的事儿,说完了我这就走的,你也忙。” “抽空把账记一下就是了,后面有人来了就按照刚才老易说的新方案来。” “行了,我先走了。” 袁建声说完就从闫家离开,回到中院儿自家去了。 …… 另一边,在袁建声还在闫家的时候,回到家的易中海直接往火炉边一坐,然后一拍桌子,气呼呼的大喘气。 易中海这个样子,立马惊动了李兰和老太太。 李兰直接上前担心的问道:“老易,什么情况?” “你这不是去闫家还铜锣和交份子钱去了么,谁给你气受了?” 易中海抬头看了李兰一眼,看着李兰关切的眼神,慢慢放松下来。 “哎……还不是老闫和老袁嘛。” “你说他们要是有意见,直接在会上说就是了,何必等我在会上定下来了,然后再在闫家说?” “临时变动还不给大家通知,这后面其他邻居知道了,我的名声和威望往哪搁啊?” 易中海说着还拍了一下桌子。 李兰和老太太被易中海说的一头雾水。 老太太直接好奇的问道:“中海,到底咋回事啊?” 易中海看着老太太关切的眼神,又看向李兰,看着李兰也挺焦急。 自己倒了一杯茶,喝了两口,只好把在闫家遇到的事儿,原原本本的说了一遍。 然后又一副渴望认同的表情看着老太太和李兰。 “你们说是不是他们的不对?” 老太太和李兰没有说话,而是对视了一眼。 过了一会儿还是老太太叹了一口气,说出自己的想法。 “哎……中海啊,你应该感谢闫埠贵和袁建声,而不是自己在心里撒气。” 见易中海满是疑惑的看着自己,老太太又继续说道:“中海啊,你怎么聪明一世,糊涂一时啊?” “这砸门院儿谁家能一次性拿出这么多钱来?” “还是在不影响正常生活的情况下?” “两万不少啦!” 老太太说着还把拐杖往地上咚咚咚的杵了几下。 “按说,会上柱子已经给大家算过账了,三十多万就够了。” “按你说的数字,那加起来就是六十多万,你说大家心里咋想?” “一次性拿出来这么多钱,接下来要过得紧巴巴的,还不经过商量,你让其他邻居对你咋看?” 易中海这才后知后觉的想到后果,不由得打一个冷颤。 急忙伸手拉住老太太的手,焦急的问道:“干娘,那接下来咋办?” 老太太胸有成竹的拍拍易中海的手,微笑着说道:“放心吧,这事儿好解决。” “一会儿吃过饭后,或者明天白天,你让兰子挨家通知一下你们三个人今天在闫家商量的结果。” “把最后份子钱方案的变动给大家说一下,多大点事儿啊?” “没准还能收获感激呢!” “毕竟会上给大家压力那么大,会后又跟大家道歉,说自己考虑不周,给大家减轻一点压力,大家都开心。” 易中海仔细一想也是啊,这晚上会上刚说的结果,现在肯定不少人还正焦急的想着份子钱的事儿呢。 要是给大家道个歉,说说新的方案,自然能收获不少好感,这是好事啊。 想着想着,易中海的眼睛越来越亮,最后一拍大腿,看向李兰。 “兰子,麻烦你了,明天你给大家说说。” “这打一棒子给个甜枣的事儿,能做!” 李兰微笑着说道:“没事,交给我了。” “饭做好了,我们准备吃饭吧。” 见易中海和老太太点点头,李兰就一头钻进厨房忙乎起来了。 第210章 登门道歉 第二天一早李兰吃过早饭,趁大家还没出去干活儿的时候,挨家挨户上门。 李兰去的这第一家就是老贾家,毕竟老贾家跟易家最熟悉。 来到贾家门前,掀开没扣的门帘,发现堂屋里没人,李兰站在门口撑着门帘喊道:“贾家嫂子在么?” 见里面没有回话,李兰又在门上敲了两下。 “贾家嫂子在不在?” 伴着一阵急促的脚步声,紧接着就是带着点恼怒的声音传来。 “谁啊?这一大早的?正在做饭呢!” 接着就李兰看到一个壮硕的女人带着围裙,手上还沾着些面粉,朝她走来。 “贾嫂子,我李兰!” “这是来找你有事的,你们现在还没吃饭呐?” 贾张氏这个时候才透过门帘边有些昏暗的光线看到站在门口的人。 毕竟这个时候的天气还是很冷的,北京城属于正宗的北方,大正月的门口的厚门帘也不会取下。 用棉花,茅草、棉布缝制的大约两三公分厚的门帘就是挂在门口遮挡寒风用的。 而且这个时候是大早上的,门帘一遮,堂屋光线就很暗了。 贾张氏走近之后,发现是李兰,此刻脸上的不忿消失了,带着点微笑和焦急,急促的说道。 “是兰子啊,你这大早上的过来有什么事么?” “我这会儿还在做饭呢,东旭一会儿还要去厂里上班,可不能耽搁着,今天是开年后的第一天上班,要给领导留下个好印象。” 李兰一想也是,开年后确实不好迟到,看来不能耽搁老贾家做饭了。 “贾家嫂子,东旭这个时候还没起来啊?今天过来是有事找你的,我就长话短说了。” 贾张氏点点头,示意李兰继续。 “贾家嫂子,这昨天晚上开会的时候,老易不是说元宵节交份子钱嘛,这老易回来一想,觉得钱去世有点多,就改了方案,我这就挨家挨户的说一声。” 贾张氏听到这就立马打起精神,翻了翻白眼,嫌弃的说道:“兰子,不是我说你们家老易。” “你说这谁家容易啊?人柱子把账算的明明白白,他还要让一人两块,这是抢钱啊?” “光我们家就要出四万,有四万块钱,我们娘俩去外面馆子也能点上八个大菜吃啊。” “他是疯了才能想出这个方案来?” “老易昨天晚上说完就走了,丝毫不给大家反应的机会,我也是回来一算账才想起来。” “你说说他办的什么事儿?我们全院儿元宵节那天难道要吃金子么?” 李兰听着贾张氏的话,心里暗道一声不好。 这老贾家跟自家还是盟友关系,贾东旭还是自家的徒弟,这老贾家都有意见了,更何况别的家庭? 看来今天各家通知消息还真不轻松啊! 换成自己不骂人就不错了。 想到这李兰脸上写满了苦笑。 “贾家嫂子,我这今天过来就是说这个事儿!” “老易最开始确实没想周到,张嘴就是那么一说!” 李兰说到这又走进贾家的堂屋,站在贾张氏的身旁,小声说道:“嫂子,老易回去一琢磨发现不对,这不过来通知大家改正的么?” 贾张氏这个时候也不好再纠缠着易中海的决定了,而是好奇的看着李兰,选择先听一听李兰咋说。 “兰子,那你可得好好说说,新的份子钱方案是什么样的,反正我是对之前的方案不服的!” 李兰见状只好细细的把易中海说的新方案说了一遍。 贾张氏这个时候眼睛立马就亮了起来。 “这么说,多退少补是真的,老易和老闫他们不打算在里面贪钱?” 贾张氏的话让李兰一阵发懵,这是咋回事? 怎么还有贪污的事儿了? 不是说好的多退少补么? 李兰在心里过了一遍贾张氏的话,片刻之后跟炸毛的猫一样尖声喊道。 “东旭他娘,可不能胡说,咋会有贪污的事儿啊?” “都是邻居,名声还要不要了?” 贾张氏撇撇嘴,脖子一扭,小声嘀咕道:“这不是明摆着么,要凑那么多钱,还没说能不能用食材抵账,这让人咋想?” “那么多的钱确实花不完啊!” 贾张氏的声音虽小,可是李兰听得清清楚楚。 不由得一阵眼睛发黑,心想也幸好今天上门解释,要不然还不知道会被传成什么样子。 “贾家嫂子,你放心吧,方案改了,到时候采购院儿里有空的都可以去,大家监督。” “也能用食材抵账,按市价来算,元宵节过后,花了多少钱,咱们多退少补。” “不会有贪污的事情的!” 贾张氏这个时候又好奇的问道:“兰子,要是大家都用食材抵账咋办?” 李兰仔细一想,确实不行,要是都用食材抵账,那就乱套了,也不好多退少补,而且食材也会有的多有的少,跟要上桌的菜也会对不上。 想了一会儿,李兰干脆说道:“嫂子,可以只用一半食材,一半钱作为份子,但是食材必须按何大清列出来的单子上的来。” “不多不少,要让每一个菜的食材用量足够,才会收下一个菜。” “不够的,到时候再用大家的份子钱采购。” 贾张氏听了李兰的话,暗自琢磨了一会儿,然后点点头,“行,就按这个方案来。” “我今天就把土豆和白菜搬出去,到老闫家上账。” 说着贾张氏鼻子抽了几下,然后一拍大腿,“哎呀,锅里还做着饭呢,一会儿水烧干了!” 李兰这个时候也不好意思再留下了,反正方案已经通知到了,见好就收吧! “那嫂子,你快去做饭吧,我这先回去通知其他人家了。” 李兰说完就掀开门帘,从贾家出去了。 站在贾家门口,李兰心思异常复杂。 也幸好第一家来的是贾家,要是换成别家,没准要受很多的白眼。 能在贾家解决好,也算是好事,最起码后面到其他人家,也有了说辞。 东边的太阳照在李兰的脸上,把李兰的脸映的通红,李兰此时信心十足的准备从前院儿开始一家一家的通知。 毕竟这个事儿是要解决的,不然以后邻居们乱想,乱传,要是把自家名声给整坏了,就有些得不偿失。 一家一家的趁上班之前通知到位,李兰菜精疲力尽的回家。 同时也松了一口气的坐在火炉边。 不停的回想着早上到访其他人家的经过。 果真是被自己猜中了,刚上门的时候大家的脸色并不好看。 还以为自己是山门催要份子钱的,经过自己先是一通道歉,再一通解释,才算是洗脱了嫌疑。 也让大家都松了一口气。 才不至于让自家名声恶化。 第211章 当头棒喝 日子就这么一天天过去,每天都有邻居带着食材和钱,去闫家上张。 食材也摆了前院儿一地窖。 正月十四一大早,易中海吃完饭拄着拐杖就来到闫家。 这个时候闫埠贵也正在给自家小闫解放倒屎盆儿。 看到易中海过来,闫埠贵赶忙把屎盆草草装上一点水,然后放在墙根,把手放在水桶里简单的清洗一遍,然后迅速甩干。 几步来到易中海的面前,“老易,这么早过来有什么事儿么?” 易中海看着闫埠贵的动作,眉头略微皱了一下,显然是比较嫌弃闫埠贵不怎么卫生。 不过转眼又恢复正常,毕竟再怎么嫌弃和也是事实,况且自己没有孩子,也不能理解闫家的情况。 易中海只好说到正事儿上。 “老闫,这今天不已经是正月十四了嘛,我过来看看各家份子钱交的怎么样了。” “还缺一些什么,到时候好一次性买回来啊。” 闫埠贵听后也松了一口气,摆摆手笑道:“嗨,我还当什么大事儿呢。” “你放心吧,因为你腿受伤还没康复,行动不是很方便,我们这边也没怎么麻烦你。” “都是后院儿老刘、还有中院儿何大清,袁建声一起收拾的。” “何大清列了一个单子,把所有需要的食材全部写了出来,我们挨家按单子通知,凑够了大家有的食材,现在都在院子里的地窖放着呢!” “剩下的约定今天上午去买。” 易中海听了之后,脑子一懵,两眼发黑踉跄一下,也幸好闫埠贵在旁边看着,顺手扶了一把,不然易中海可能直接站立不平衡,直接摔倒了。 过了一会儿易中海在闫埠贵的搀扶下缓过一口气,神情复杂的盯着闫埠贵。 此时易中海的心里直接骂娘了。 这几个人到底是咋想的啊? 这么大的事儿不通知我一声,直接自己就开始干了? 这元宵聚餐不是我组织的么? 怎么到最后,自己却不知情了? 这算是釜底抽薪了吧? 就没一点把握放在眼里? 我这算是为别人做嫁衣了? 易中海想想就觉得恐怖,自己忙前忙后的,就为了提升一点名声威望,结果到最后,这是让别人捡便宜了是吧? 那自己忙来忙去图个啥? 想到这易中海狰狞的看着闫埠贵,咬着牙,一字一句的吐出自己的愤怒。 “老闫!!” “你们太过分了吧?” “这种事儿怎么不通知我一声?” “你们把我往哪搁???” 闫埠贵见易中海怒气冲冲的看着自己,松开扶着易中海的手,在衣服下摆上擦了几下。 然后又摘下自己的眼镜,对着镜片哈上两口气,又用衣服内衬仔细的擦拭几下。 最后才慢条斯理的戴上。 闫埠贵这个时候眼神里多了一丝怜悯和嘲讽,面色复杂的看着易中海,不慌不忙的说道。 “老易,你身子没有康复,这记账、收食材和钱的事儿,都是比较麻烦的。” “需要有人见证,有人称重,还要有人管着地窖钥匙,防止有人偷拿地窖里的东西,毕竟收上来了,这些食材就属于大家伙儿的了。” “这些杂七杂八的事儿需要你么?” “让你跑前跑后的,你身子能扛得住?” “真惹出什么麻烦了,我们还不好给老太太和李兰交差呢!” 见闫埠贵依然不松口,易中海这个时候更生气了。 “就算你们不想麻烦我,打算为我好,你们跟我说一声,跟我商量一下总没错吧?” “我这又是组织开会,又是操心邻居们的生存问题的,最后把我放一边,这像话么?” 听着易中海越来越激烈的语气,闫埠贵有些挂不住了。 脸上带着冷笑,看着易中海,“老易,你是多大的功劳在这舔着脸说啊?” “这些杂事,我们不麻烦你,为你好嗨错了?” “大大小小三四十样食材和调料,你是能帮忙搬,还是能帮忙称重啊?” “这次元宵聚会是全院儿整体的,不是你们老易家一家的事儿,你咱这敲什么尾巴?” “合着需要你全管了是吧?” “这里面有多少的细节需要商量的,你开会一句一人两万就完事了,一点也不考虑实际情况。” “后面还有我、老袁、老何,还有你们家李兰一起才把事儿稳定下来。” “大家都是有怨言的,咱们所有人用红党的话来说,都是平等的,需要你这么管着么?” “细节不还是我们操作的?” “你说你自己都办了一个啥,我们最后还要请你来当大爷?” 闫埠贵一通劈头盖脸的话,呛的易中海哑口无言。 颤抖着抬起左手,指着闫埠贵,“老闫……你!!” 说着还大喘着粗气。 易中海和闫埠贵两个人在院子里的动静惊动了杨金秀。 毕竟两个人刚才的声音并不小,这又是在闫家的门口,所有屋里听着很清楚。 杨金秀出来看了一眼易中海,然后走到闫埠贵的身边,拉了闫埠贵一把,小声的说道:“老闫,差不多行了。” “别把老易气出个好歹来,都是一个院儿的,哪有这么多的事儿?” “和和气气的说清楚就行了!” 闫埠贵扭头看了杨金秀一眼,略微点点头,然后又看向易中海。 “老易啊,你这次就是忽略了别人的感受,时而又办的很粗糙。” “你要是健健康康的,我们也就让你负责了。” “可是你身子现在没康复,你能办什么?” “指挥人么?” 闫埠贵说到这,又看了一眼无动于衷的易中海,又叹了一口气,语重心长的说道:“老易,这次的元宵节聚餐跟去年不一样。” “去年你们家和老太太家出了大头,大家占了你们家便宜,自然不多说什么。” “今年可不一样啊,今年不仅是元宵聚餐,更多的是大家互相拜年的感谢宴。” “这关乎大家的面子,不能有一点马虎的,都当成自己家的事儿,哪能随便折腾?” “大家都出一样的份子钱,你不把细节跟大家说清楚,谁的心里有底啊?” “再加上你一开头就狮子大开口的,让大家凑份子钱,你说谁没意见?” 这回因为有妇女在一旁,易中海只好认真的听完闫埠贵的解释。 不由得脸上一阵灰暗,随后低下头,脸色一青一白的变换着。 过了好一会儿,易中海才叹了一口气,然后抬起头。眼睛里布满血丝的看着闫埠贵。 “行了,老闫,这是我的疏忽,今年我就不参与了,后面就交给你们商量着来。” “今天院儿里在家的妇女和大一点的孩子,你都叫着去帮忙采购吧。” “有人帮忙拿东西,帮忙算账,搞得严谨一点。” “我就不参与了!” 易中海说完,拄着拐杖,转身,佝偻着身子,缓缓往中院儿自己家走去。 闫埠贵和杨金秀看着易中海落寞的背影,互相对视了一眼,一阵唏嘘。 这个时候前院儿钱家和吕家的男人才走了出来。 来到闫埠贵两口子的身边,也叹了一口气。 “老易这回被打击的不轻啊!” “是啊,老易这一年有点飘了,眼睛完全是在天上,看不到我们吕家这样的家庭情况,做事不符合实际,这次的打击对他是有好处的。” 闫埠贵接过两人的话头,“老钱、老吕,我们这些决定,不会把老易给打击垮了吧?” 两人不约而同的摇摇头,“这谁知道呢,不过只要老易不乱来也是好事啊!” “走吧,回家吃饭了!” 第212章 后知后觉 易中海并不知道其他人的想法,回到家里直接坐在火炉边,狠狠地拍了两下桌子,恶狠狠的嘶吼两声。 旁边正在纳鞋底的李兰满脸的恐惧,这易中海除了全家被日本人杀害的那段时间这样发过脾气,其他的时候可没有这样失态过。 到底是怎么回事,让易中海这样愤怒呢? 李兰虽然惊恐,但是还想要打听一下到底是怎么回事。 “中海,到底怎么了?” “谁惹你这么生气了?” 易中海这个时候正在气头上,听到李兰的声音,气不打一处来,又拍了一次桌子,恶狠狠的瞪着李兰。 疯狂的大吼着:“滚一边儿去,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说着还拿起身边的拐杖,打算往李兰身上打去。 这个时候老太太才反应过来,紧急抓起自己的拐杖,用力一挡,把易中海的拐杖拨到一边儿。 易中海的拐杖哐当一声打在火炉旁边的地上,见没有打倒李兰,于是扭头不忿的看着老太太。 “干娘,我管教媳妇,您能不插手么?” 李兰也后怕的看着老太太,眼眶慢慢变得通红,双手死死的捏着鞋底子,手上青筋暴起,不停的颤抖着。 老太太看着李兰委屈的样子,又看向易中海。 “小易,到底怎么回事?” “好好的为什么要打兰子?” “你今天要是不说出个一二三来,你看我怎么收拾你。” 易中海见老太太坚定的语气,丝毫不能商量,只好软下身子,用拐杖指着李兰,狰狞的说道。 “干娘,您是不知道啊,这我刚才去老闫家打听明天元宵节会餐的事儿,看看进度怎么样了。” “毕竟我是起头的人嘛,自然要有始有终的。” 易中海转头又看向老太太,“干娘您猜怎么着?” “那老闫、老袁、老何、还有刘海忠,他们四个人一起把我排除在外了。” “这不是釜底抽薪么?” “况且老闫说兰子挨家挨户的给人道歉,说新的方案,这不是砸我面子么?” “这是让大伙儿集体对我有意见啊!” “前段时间我不是交代了兰子挨家上门通知方案变化的么,这道歉是怎么回事?” “她这上门一说,别人以为是我的错,直接绕过我,去找老闫了。” 说着说着,易中海还把拐杖放地上敲了几下。 老太太看着易中海愤慨的样子,忍不住叹了一口气。 心想,哎……这中海还是年轻啊。 这么点儿事儿就给刺激到了? 看来修行还是不够啊! 老太太眯着眼睛,看着易中海。 “中海啊,咱们先不说别的,就说要是你是其他邻居们。” “家里人口多,压力大,突然一个人说要让交半个月的收入吃一顿饭,你会咋想?” “还没有任何缓和的余地?” 易中海听着老太太的话,张张嘴,想要说点什么,还没说出口的时候,老太太又开始继续说道。 “中海啊,当人家对你有意见的时候,你不仅没有亲自上门,只是让兰子上门通知一下。” “这么做,别人还是看在都是一个院儿的份儿上,没撵人就不错了。” “兰子要是不道歉,能说得通?” “如果不道歉,大家就会在心里留下芥蒂,往后你们两口子更难。” “这次的宴席是全院儿互相的答谢宴,是大家的事儿,家家都要参与的,哪是你一言堂,想怎么办就怎么办的?” “那别人还不如自己在家请客呢,大不了多花点时间和精力而已。” “你换位思考一下是不是这样?” 易中海听后,在心里琢磨了一下,最后像是被抽掉了筋骨一样,缓缓瘫坐在椅子上,低下头。 回想起闫埠贵和老太太刚说的,反复一对比,此时才后知后觉。 如果说闫埠贵说的,让易中海有苦说不出,被刺激的一身冷汗以外,老太太说的也是差不多的意思。 甚至是如果不是李兰给自己收过尾,那后果真是不可预料。 自家本来就以为是绝户受人排挤,这才刚好转一点,差点又被自己给折腾的让大家有意见了。 想到这易中海抬起头庆幸的看了李兰一眼,又转头看向老太太,眼里带着一丝疑惑,恭恭敬敬的问道。 “干娘,这有兰子给道过歉了,事儿也算是过去了。” “可是我这回名声和威望算是又往下掉了一些啊。” “邻居们虽然嘴上不说,可能心里会想着,我易中海办不了细致的事儿,甚至是有些粗心大意,只会说,不会做啊!” 老太太看着易中海,表情严肃,甚至眼神带着一丝严厉。 “中海,你有没有发现你最近有些飘了。” “甚至是有些高调,对于邻居们那是高高在上,甚至是没有耐心听别人说话?” 易中海抬起头,直起身子正准备反驳,被老太太直接拦下。 语重心长的说道:“中海啊,但凡你那天晚上多说两句,听别人说说份子钱的意见,参考一下大家的收入和家境。” “最后选一个大家都能接受的,妥善一点的方案,而不是你一言而决,大家哪有那么多的想法?” “这次的事儿,钱反而是次要的,主要的是大家的参与感。” “毕竟这次元宵节聚餐不仅是聚餐,还有年初的时候大家互相拜年的感谢宴,不像你之前自己请客,想说什么,想干什么都随你。” “你一言而决有问过别人?” 易中海听到这无奈的张张嘴,无话可说。 老太太见火候差不多了,又继续说道:“中海啊,你这次最重要的就是没让大家参与进来,这哪家请客不要面子的?” “不把细节办的周到妥帖,让客人提不起意见?” “把人抛到一边儿,这是用心干的事儿么?” “我知道你想要在院儿里树立威望,立下名声,可是你最近办的事儿有点急迫。” “越来越没有耐心,越来越飘了,做人还是要脚踏实地的,给大家办出满意的实事儿,而不是颐指气使的泛泛而谈。” 说着,老太太又看向李兰,“兰子,给我倒杯茶。” 李兰依言照做,然后老太太不急不慢的喝着,留下易中海在一边儿思索。 易中海反复回忆自从腿受伤在家以来,确实有些急于求成,甚至是恨不得一次性把院儿里的权力揽在自己身上,所以才有了这次颐指气使的话。 看到这次邻居们的反击,不由人一阵后怕。 抬起头,看着老太太正在缓缓喝茶,忍不住问道:“干娘,这次是我做的不对,我就是想着提升一下自己的威望,办的有些急躁了。” “我也是为了自家的生存考虑啊!” 老太太瞪了易中海一眼,“你现在还有什么生存危机么?” “厂里名声威望起来了,院儿里按部就班的,也没有人排挤了,过得不错了,你还想怎么样?” “想要跟以前咱们这条胡同的保长一样,在邻居面前耍威风作威作福?” “你忘了这是什么时代、这是谁的天下了?” “院儿里现在你们两口子不被排挤,不被打压,还有我帮衬,谁敢惹你们?” “你还有什么不安的?” “你现在只需要踏踏实实邻居们办好一件件的小事儿,潜移默化的让人敬佩,进而提升威望,而不是耍一些见不得人的小手段。” “你现在才不到三十岁,你指望跟老年人一样的德高望重,说一不二,这不现实的,除非你是当官儿的,或者对大家有救命之恩,而且还不损害别人的利益,这大家才愿意听你的。” “你不能给人带来好处,别人凭什么听你的?” “明天元宵节吃饭的时候,你给大家道个歉敬个酒,事儿就过去了,后面慢慢的一步脚印一步脚印的来,别耍什么小手段了。” 易中海听后,缓缓点点头,反复琢磨老太太的话。 这往后看来还是不能这么高调了,还是踏踏实实做事儿吧。 看来跟在厂里一样的提升名声威望有些行不通了。 厂里是看本事和地位,院儿里是过日子,看好处,都有所不同,不能一概而论啊。 想到这,易中海抬起头看着老太太,“干娘,您放心,我以后一定踏踏实实做人,力所能及的帮助邻居们,慢慢积攒威望,不会在急功近利了。” 说完易中海看着老太太缓缓点头,喝了一口茶,又疑惑的问道。 “对了,干娘,这事儿算是理清了,可是这次的反击咋就这么突然啊?” 老太太没好气的看了易中海一眼,恨铁不成钢的狠狠瞪了一眼。 “中海啊,你是不是把人当傻子了啊?” “从你说出一人两万的份子钱,不跟大家商量,一副不容置疑的样子,大家就有意见了。” “后面你让兰子上门通知大家方案的变更,这又是给了大家串联的机会。” “你说你这最近上蹿下跳的,还没个后代,在厂里还有那么高的地位,大家能不眼红?” “你这高高在上的样子,也是在刺激大家啊,现在瞅准机会,能不给你一个亏吃?” “都是在底层摸爬滚打的,大家谁笨啊,你凭什么想骑到大家头上啊?” “没给大家带来好处就想要地位,你说大家怎么做?” “只是互相一撮合,形成的默契罢了。” “在战乱年代活下来的,可没有一个不是人精。” 老太太一说,易中海这才恍然大悟。 原来自己真的是小瞧了邻居们。 自从获得政府嘉奖,在厂里地位提升,算是飘了。 也幸好这次突如其来的打击,不然还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清醒过来。 看来以后还是要老老实实的,不耍小心思,对邻居们坦诚相待为好啊。 第213章 采购 且不提易中海家三人谈论,就闫家那边,闫埠贵吃过早饭,找到老袁媳妇李翠芬、赵祖德媳妇方清凤、钱启富的媳妇梁玉英、吕德成的媳妇宋桂芝。 又找到院儿里几个大一点的孩子钱玉丹、钱玉龙、赵应民、赵应学、袁久菊、袁久强。 通知这些人到中院儿商量今天采购和记账的事儿。 毕竟这几天院儿里的男人们都去上班了,留下的都是妇女和孩子。 大一点的孩子要到元宵节过后才上学,还有方清凤作为老师,没有复课,也有些空闲。 这几天各家抵份子钱的食材,全部都在孩子们的见证下办的。 也幸好这些孩子都很勤劳懂事,又聪明活泼,他们很认真的把食材都分类放好,顺便摆放整齐,同时还有孩子们看守,防止丢失。 这也算是孩子们第一次参与到全院儿的大事儿上来,所有人都很激动,也做的一丝不苟。 今天闫埠贵又召集他们,所以这些孩子们都很积极的参与进来,所有人的脸上都写满了笑容。 看着孩子们激动的看着自己,闫埠贵顿时升起了无与伦比的满足感。 昂着头,挥舞着双手,学着学校里党员积极分子讲话的那种激情,开始安排起来。 “孩子们,大家都知道,明天就是元宵节了。” “这是你们上学之前最隆重的一场活动。” “也是我们院儿这个集体最团结、最特殊的一场活动。” “咱们院儿元宵聚餐从去年到今年,这是第二次了。” 闫埠贵说着还踱起了小步子,在人群中间走着。 “去年情况特殊,算是洗尘、去晦气,今年可不一样了。” “几年不仅仅是聚餐,还是大家互相拜年之后的感谢宴。” “这关乎到每一家的名声和面子,也关乎咱们院儿全体的利益。” “作揖咱们必须要办的隆重,并且还要公正、公平、公开。” 闫埠贵的话音刚落下,孩子们就开始齐声鼓掌起来。 连带着妇女们也看着孩子们,然后后知后觉的鼓起掌来。 这个动静立马吸引到易家的注意力。 闫埠贵带着孩子们在中院儿讲话,声音本来就很大,易家早就听到了,只是易中海装作不知道而已。 想要避而不见,眼不见为净,虽然他经过老太太的劝说,心里放下了芥蒂,可是还有些心不甘情不愿。 这会儿孩子们的掌声让他坐不住了。 于是易中海站起身来,拄着拐杖,搬着凳子,坐在自己家堂屋门口的门帘后面,把门帘掀开一个缝隙,目瞪口呆的看着中院儿的场面。 此时闫埠贵把手往下压了两下,打断孩子们的掌声,又继续说道:“孩子们,你们在学校都学过集体荣誉感。” “咱们这前几天,孩子们都做的很好,这是值得表扬的。” “你们不仅在自己家户主不在家的时候,撑起了家庭的门面。” “还减轻了老一辈的压力,让咱们收取份子钱的事儿,变得更公平合理。” “所以大家再次给自己一个掌声!” 孩子们这个时候又是激动的满脸通红,开始给自己鼓掌。 在过去院儿里的孩子们,哪怕是已经成年了,只要没有掌家,可是没有什么话语权的,长辈说什么是什么,哪有他们半点插手的余地? 况且孩子们都是喜欢学着大人的,甚至想快点长大,来给自家分担点压力。 这回帮忙统计、收取、搬运食材,让他们有了满满的参与感。 再加上闫埠贵的表扬,自然就让他们很是激动了。 况且闫埠贵还是老师,这个时候的老师地位可是很高的。 不管老师说的什么话,孩子们都愿意听,哪怕这个人只有一个老师的身份,甚至不是自己的老师。 有了闫埠贵老师的身份表扬,自然让孩子们激动起来了。 所以易中海看着这个场面有些呆滞起来。 甚至有些后怕。 这闫埠贵不愧是当老师的,太会调动人心了。 而且一个老师的身份,让他的地位也在院儿里很高,最起码院儿里的大人们敬着,不愿意得罪。 孩子们畏着,老实听话。 再加上他能说会道,这更让易中海有压力了。 易中海此时非常庆幸,也幸亏自己没跟闫埠贵闹出矛盾,不然后果真的有些不堪设想。 光闫埠贵一句话就能让大家排挤自己。 看来以后还是要跟着老闫搞好关系啊。 最起码不能让闫埠贵拖自己后腿不是? 而且这闫埠贵所做的事儿,还真值得学习。 光调动孩子们参与,减轻自己负担的事儿,自己之前是怎么也没想到的。 什么都想自己亲手参与,却忽略了他人的参与感。 想到这,易中海再次看向外面,想看看闫埠贵接下来要做些什么。 只见闫埠贵又压压手掌,让大家安静下来。 “明天就是元宵节了,今天我叫大家来,就是要把明天还需要的东西都买回来。” “这个也是需要大家参与的。” “大家分工合作,帮忙买食材,算账、讲价、记账、搬运、统计、入库等活儿都是需要有人参与的。” “咱们可不能有半点儿差错,毕竟你们每家每户都花了钱的。” “咱们要让这些钱花到实处,给大家办点实事儿。” “争取把明天需要的东西在今天一次性弄齐。” 这回不管是孩子们,还是妇女们都激动了起来。 虽然他们都知道闫埠贵今天叫他们来,是打算让他们帮忙的,都有了心理准备。 没成想这闫埠贵打算让他们全员参与整体环节。 这又是让孩子们激动起来。 “闫大爷,您就说吧,您给我我们分工,让我们干什么,我们就干什么。” “是啊,闫老师,我们听您的,你快安排吧。” “闫老师,您就直说吧,我们非常愿意参与进来。” …… 孩子们你一言我一语的,让现场气氛又热闹起来。 闫埠贵这个时候得意的笑了起来。 此刻他是非常满足的。 这办宴席需要准备的太多了,今天院儿的男人们又都去上班了,就留下自己和妇女们,光这些人还真不好弄啊。 别的不说,光自己和妇女们出去采购,搬运,这就容易让其他院儿的邻居们说闲话了。 况且这么多的东西,哪是自己这小身板能整完的? 就自己一个男人,今天还不是当成了主力啊? 这院儿里今天叫来的孩子们小一点的都14岁以上了,平时也在家帮忙做家务的,所以都懂事了。 让他们参与进来自己不仅能轻松许多,还能堵住一些闲言碎语,这是两全其美的事儿。 就是自己不能从里面占便宜了,有点可惜啊! 闫埠贵想到这,叹了一口气继续说道:“行,大家既然这样说了,那我就开始安排了。” “今天我叫来的不管是妇女还是孩子们,你们都没什么事儿。” “像我媳妇,还有老刘媳妇,孙家媳妇,不是要带孩子,就是怀孕者,还要照顾一些小孩子。” “所以今天就我们这些人参与进来。” 说着,闫埠贵又看向方清凤,“方老师,今天就有劳您在院儿里看着,不仅是拘束一点其他的小孩子们,让他们不要闹矛盾,帮忙给大家看好家。” “还要在院儿里守着,给我们运回来的食材做登记,上账。” 方清凤点点头,微笑道:“行吧,闫老师,今天院儿小孩们就交给我了,你们放心出去办事儿吧,我也顺带检查一下他们的寒假作业。” 方清凤刚说完,立马院儿里十三岁以下的孩子们开始悲伤的哀嚎两声。 孩子们这个时候顿时感觉天都塌了。 院儿里的哥哥姐姐们,今天要帮大人做事儿出门了,自己不能参与已经是很可怜的事儿了。 男人们上班,大孩子们和妇女们也要出去采购。 这好不容易有解放了,可以到处玩闹的机会,被方老师给彻底断送了,而且还要检查寒假作业,这就让孩子们受不了了。 听着小孩子们的哀嚎,不管是大孩子们,还是妇女们,都善意的笑了起来。 过了一会儿闫埠贵又继续说道:“其他妇女同志们,和孩子们就兵分三路,三人一组,采购酒水、蔬菜调料、肉食主食。” “每组一个学生帮忙记账搬东西,妇女同志负责讲价,回来的时候三人一起搬运。” “毕竟剩下需要买的东西不多了,每人分担一点不多,也轻松。” “所有东西采购齐全,有一两个小时就差不多了。” “各位账目一定要分清楚,回来是需要上账的。” 说到这,闫埠贵又看向院儿里男孩子们,“你们几个小伙子也算是大人了,一定要帮妇女同志们多分担一点,同时还要保护好大家,能不能做到?” 几个小伙子热血沸腾的挺起胸膛,扯着嗓门放大声音,齐声回答道:“能!!” 闫埠贵满意的拍拍手,“行,就这样安排!” “你们各自分组,一定要在每一组里避免亲属关系,避讳一点,互相监督,保证大家自己的利益。” “然后到我这领钱吧,之前几天我们按何大清留下的食材单子,除掉抵份子钱的食材,其他的还需要多少,都是有数的。” “大家按分量来我这领钱。” 闫埠贵港说完,大家一哄而散,各自按闫埠贵说的,很快分好了三人一组的队伍。 然后走到闫埠贵的面前开始领钱。 院儿里其他无关的妇女们和易中海此时都感慨不已。 这老闫真是能人啊。 办的事儿滴水不漏,实在让人找不出来话柄。 易中海此时最为复杂。 这闫老师真是有本事,看来以后自己在院儿里办事儿的细节方面还是要做好啊。 最起码不能再像这次一样办的粗糙了。 回想起来,跟闫埠贵这一对比,实在是不忍直视啊。 易中海深深的吸了一口气,看来以后院儿里又有其他人跟自己争取威望和名声了。 自己要是再不谨慎一点,地位就会岌岌可危啊,这可不行! 想到这易中海又看向闫埠贵他们。 只见闫埠贵带着分组好的妇女孩子们,整齐的离开中院儿,打算出门买东西了。 易中海原地怔怔的看着,过了好久才沉默着,搬起椅子,回到火炉边。 也不搭理老太太和李兰,自己心里在反复思索。 最后长长的舒了一口气。 看来元宵节以前自己是不能参与院里的事儿了。 明天宴席上,也是非要道歉不可了。 不然自己跟闫埠贵做的事儿一对比,真的后果堪忧,地位不保啊! 第214章 热闹的元宵宴 正月十五一大早,吃过早饭,洗刷碗筷儿之后,院儿里就热闹起来了。 搬桌子的,砌灶台的、洗菜的、说笑的,还有打闹的孩子们在院儿里到处跑。 各处工厂今天按照惯例都会放半天的假让工人们回家过节。 娄记机械厂也是这样,因为有工会和红党入驻,基本上不会像过去一样压榨工人,所以放假一天。 在解放前,工厂别说放假了,能不让加班就已经很不错的。 易中海因为腿上的伤还没好,只能搬一个凳子,坐在自家的屋檐下,看着其他的邻居们忙碌。 萝卜和土豆要削皮,这是妇女们干的活儿。 男人们帮忙抬桌子,洗菜。 再加上切菜、搓汤圆、发面的妇女,一片忙碌景象。 袁建声还带着一群大孩子打扫院儿里的卫生,每个人都做的一丝不苟。 脸上的笑意是瞒不住人的,人都是喜欢热闹的,大家齐心协力,院儿里一片欢声笑语。 这个说笑话,那个说黄腔,还有的讲故事,别提多和谐了。 易中海在一旁看着,可就是没法参与进去。 都在忙,自己上去算是帮倒忙。 更何况还有前几天大家的不喜呢! 转眼间到了中午,菜经过上午全院儿邻居们的参与,搭配好,然后在何大清和何雨柱的手里慢慢出锅。 炊烟在院子上方飘荡,白色的烟雾随风而上。 扑鼻的香气散发到方圆几十米都是,甚至传递到隔壁的院子中。 担心菜冷了,何大清又指挥着妇女们用盘子盖在菜的上面,然后放在另一个灶台上里保暖。 一圈盘子放在那个灶台上,锅里6层的大蒸笼,冒着滚滚白烟,馒头的香味也传了出来。 眼看做的差不多,也该到中午吃饭的时间了,何大清一声吆喝。 “开饭咯……!!!” 立马院子里骚动了起来。 本来围在灶台附近咽着口水的孩子们赶紧往后跑。 顺道还欢呼着,“开饭咯!哦哦!” 袁建声见差不多了,直接走到坐在屋檐下喝茶的袁老头面前,小声说道。 “爹,要开饭了,今天照例还是您当知客,您来安排!” 袁老头放下小茶壶,缓缓起身,朝院儿里忙碌的邻居们看了一眼,最后扭头对袁建声说。 “行,我来安排,你去易家请龙老太太去。” “其他的我来安排。” 袁老头说完就大步流星的走到中院儿中间,开始扯着嗓子吆喝起来。 “哎嘿……” “要开席了!” “刘海忠、闫埠贵、许富贵、赵祖德,你们几个把桌子再擦一遍,顺便检查一下火盆,看火旺不旺。” “其他闲着的,把碗筷儿摆上!” 袁老头刚说完,院儿里的人们又行动起来了。 本来桌椅、碗筷儿上午就摆好了,按正常的宴席,每个人的餐具都是有一个小碟子、一个一两酒杯、一双筷子、一个碗、一个调羹,这些都是在水盆里泡着的。 毕竟这个时候还算是冬天,北京的气候干燥,还时不时的带着些风沙飘落,这个还真不好一早就摆上。 院儿里今天除掉五岁以下不上桌坐席的孩子,还有39人,正好八仙桌可以坐下。 按中国酒席的原则,八仙桌摆在院子里吃的话,坐北朝南,北方属于上席,南方属于下席,这两方各摆两双碗筷儿等餐具。 东西两方属于陪客,摆上三双碗筷儿,一桌正好十人。 因为这是院儿里自己的聚会,没有别的客人,袁老头也不好直接按过去的习俗安排做席。 今天这场面儿每家都凑钱了的,都算是主家,讲究也没有那么多。 袁老头看着碗筷儿都摆上了,直接开始安排。 首先自己和老太太,再加上闫家老太太,三个年龄大长辈肯定是要坐上席的,这个是不能变的,孝敬长辈是美德。 后面就好办了,坐长辈对面的就是长辈的孙辈儿或者晚辈儿等隔代客人,晚一辈儿的刚好坐两侧。 三个老人一人坐一桌坐上席,最后一桌让孩子们随便折腾。 等大多数人落座之后,袁老头又张罗着帮厨的妇女们上菜。 热的、干的、炸的、荤的、素的,用托盘一一端上来。 同时用大瓦盆,装上刚出炉的大馒头,一桌一盆。 最后袁老头又交代袁建声把酒壶里灌满酒送到每一个桌上。 紧接着饭菜都上齐了,也就是锅里还温着汤,甚至连何雨柱和何大清两个厨子都上桌了。 袁老头这才站起身子,大声吆喝着。 “开席咯……” “今天是咱们院儿第二次集体办的元宵宴了,这元宵节啊,由来已久,咱们就不考证了。” “咱们今天就热热闹闹的吃着。” “老话说,正月十五之前不出门,过了今天,咱们就要各忙各的了,在今天这个月圆之日,咱们好好庆祝一下,争取让今年大家都工作顺利,身体健康。” “同时祝大家家和万事兴,和和美美的过好今年的每一天。” “再加上今天也算是你们之前互相拜年的感谢宴,所以今天都是主家,谁也别客气,好好吃,好好喝。” “下午收拾完了咱们出去看花灯、看舞狮、看花会、擦灯谜,甚至你们想去看戏的也没人管你们。” “去年元宵节街上市面很萧条,没怎么恢复,今年可就不一样了,今年不管是从治安,还是从事面儿上的热闹,都很新鲜。” “不光去年,前几年也是不太平,元宵节肯定没有今年这么热闹,所以下午你们不管是自家人去也好,还是结伴去也好,总之可不要喝多了。” “好了,我就不多说了,免得菜都冷了,都动筷子吧!” 袁老头说完,也坐下开始自己夹菜了。 然后院儿里气氛就热闹起来,纷纷拿起筷子,互相张罗着开始夹菜,有说有笑的配合上冒着白烟的饭菜,大快朵颐。 大概吃了几分钟,每个人稍微填了一点肚子,男人们就开始你一杯我一杯的互相敬酒了。 易中海心不在焉的看着宴席上热闹的场面,忍不住踌躇半天,连夹菜吃饭也没怎么有胃口。 过了好一会儿,易中海才拿着一个酒壶,站起身子,猛烈的咳嗽了几声。 大家这个时候才拿着筷子,安静的看着易中海。 第215章 宴席上道歉 易中海站起来,正在吃饭的邻居们也带着笑容或者面无表情的看着他。 本来做好了思想准备的易中海这个时候心里有些慌乱。 要说他愿意在这大庭广众之下,还有孩子们在场的情况下,给大家真心的道歉那是鬼扯。 可是又不得不道歉,今年元宵节活动的风头本来就被闫埠贵给抢走了,这几天邻居们给自己打招呼也就只是面子上过得去,再也没有上次开全院儿大会之前那么亲切。 易中海哪怕是经过了闫埠贵和老太太的劝说,在心里认可了自己做的确实不好。 可是他实在想不通,不就是多收了几万块钱么? 哪至于像现在这样? 后来不是让李兰上门说了,并且改变了自己的方案么,至于产生隔阂? 其实他哪里知道,邻居们在乎的并不是这多交的几万块钱。 就算再困难,哪怕是接下来一段时间过得紧张一点,只要元宵节宴会办的风光,有面子,那也没什么。 可是千不该万不该,易中海最近有些飘了,不把邻居们放在眼里了。 从一个备受排挤的人,猛然变成了在厂里院儿里有地位有威望的人,这种快速的转变,让邻居们和易中海也都不适应。 邻居们作为天天见面的熟人,自然关注着他的一言一行。 就说这易中海自从经过厂里的几次表彰,彻底的把自己摆的高高在上了。 平时你嘚瑟一点,别人当成你吹牛,当成你高傲,别人多少给点面子就算了。 可是最近易中海越发的操切起来,不停的掺和院儿里的事儿。 连元宵节加上感谢的宴会,易中海就想命令式的全盘说了算。 席面的菜式意见征集,只是走一个过场,其他的后面细节和份子钱,根本不给大家商量。 这点谁还会在惯着他? 或许这易中海作为院儿里同辈人中文化水平最高的,有些看不上其他人吧,把文化人带着的那一点高傲带到了生活中,而他自己却没发现,并且还当成司空见惯。 这会儿,易中海站在自己的座席旁边,拿着酒壶,看向院儿里坐着的邻居们。 在心里建设了一会儿,开始说道:“各位街坊邻居们,大家元宵节快乐。” “今天算是我们北京城最热闹的日子,一年之中,哪怕是过年也比不上今天热闹。” “我很喜欢咱们院儿这种和谐团结的氛围。” 说到这易中海又放下手里的酒壶,从自己的坐席旁边退后几步,站在空地之上。 然后朝四桌席面的位置拱手作揖。 邻居们这回就不能看热闹了,易中海这么正式的作揖,要是没一个回应,这就是没有礼貌,是得罪人的事儿。 于是大人们纷纷放下筷子,收起嬉笑的表情,注视着易中海,打算看看看这易中海又打算闹什么幺蛾子。 连大一点的孩子们都规矩的放下筷子,看着易中海,至于5岁以下不上桌的孩子们,在自家监护人的怀里看热闹,唯独只有五岁以上,不怎么懂事的孩子们还在拼命的在桌上夹菜。 而易中海见火候差不多了,于是接下说。 “我易中海啊,前段时间做人有些飘了,办事儿没跟大家商量。” “元宵节宴会这个大事儿,我没让大家多参与进来,细节方面也没做好,这是我的不是。” “我在这给大家道歉了。” 易中海只是单纯的鞠躬道歉,大部分邻居还是看着易中海,无动于衷。 毕竟这简单的套话,没什么诚意,也只有贾家、孙家、何家跟易家关系近一点的几家有些意动。 易中海见状只好继续给大家道歉。 “各位街坊邻居们,是我易中海过去这段时间孟浪了,我给大家赔个不是。” “这段时间,我在家养伤,脾气免得开始烦躁,主要是闲的。” “往后我会好好改正的,凡是跟大家相关的事儿,我都会给大家商量。” “也幸好这次让老闫他们接过去了,不然光我这个身体情况,还不知道要给大家添多少乱子。” “我在这里感谢一下老袁、老闫、老何,还有老刘。” “当然也还有其他在这段时间帮忙的妇女同志们,以及主动参与进来的孩子们。” “是你们大家的参与,才让我们今天的宴席变得圆满。” “而我之前没有考虑这么多,甚至是有些刚愎自用了,我在这里自罚三杯!” 易中海说完就喝掉了自己酒杯里的酒,然后斟满酒杯,再次一口喝下,接着又是斟满喝下,再斟满放好酒杯。 邻居们看着易中海连续不吃菜的喝酒,在喝的时候满脸的狰狞,还被呛的咳嗽几声,实在有些不忍。 再加上易中海这次也确实没有给大家带来损失,哪怕是这易中海虽然道歉没什么诚意,左顾言他的,可是这一口一口的酒做不得假。 还加上易中海鞠躬、作揖、道歉,这事儿就算过了。 都是聪明人,没有人愿意往死里得罪人,差不多得了。 况且以后大家都会留一个心眼儿,易中海再想这么搞一言堂的机会估计很难了。 这个时候何大清站起来,直接说道:“老易,差不多得了,也没有多少人较真儿!” “今天我们元宵节宴席办的不错,这不都是顺顺当当的么。” “都是邻居,平时大家谁还没有个考虑不周全的时候?” “你道过歉就行了,好好吃饭吧,没人当真。” “实在要是过意不去,一会儿你好好垫垫肚子,一桌打上一轮,把大家喝高兴了,事儿就算过去了。” 何大清刚说完,其他的邻居纷纷应和。 这几天大家对易中海的冷淡,更多的是闫埠贵、袁建声、何大清、刘海忠等几个人商量的,凉一凉易中海,让他清醒一点,不再那么飘着。 这个都是给邻居们交代过的,所以造成了短暂的排挤现状,有了何大清等人带头发话了。 再加上事儿不大,很快就过去了,主要的目的就是让易中海反省。 易中海并不知情,见邻居们选择了原谅,事情过去了,也松了一口气。 接着宴席又继续开始,易中海也放下心里的疙瘩,开始跟着大家一起说笑。 推杯换盏的,挨桌敬酒,直到汤端上来,元宵端上来。 热热闹闹的一直到下午快两点,宴席才散掉。 袁老头站起来,叼着烟袋锅,开始招呼着院儿里的邻居们开始收尾。 剩菜大家每家一分,桌子一收拾,碗筷儿一洗,今天的宴席就算完了。 后面袁老头又宣布大家可以组队或者跟家人出去逛灯会去。 第216章 准备看灯会 吃过元宵节的宴席,南锣鼓巷95号的所有住户们纷纷动手,把宴席的后续给收尾了,各家的桌椅板凳、厨具、碗筷儿、酒壶等东西全部还回去。 接着大家互相说笑着,道别,然后就各回各家。 当然也有人没打算回家,于是就在院儿里互相询问。 “老何,你们出去看灯会不?”闫埠贵拦住何大清直接问道。 何大清抱着何雨水,看着对面笑呵呵的闫埠贵,又看着闫埠贵旁边蠢蠢欲动的闫解成,也笑着答道。 “老闫,咋不去啊?” “这元宵灯会可是断了三年了哦,上次去看灯会,我家雨水还不记事儿,这回可不打算带她去逛逛的。” “你们家呢?” 闫埠贵眼睛一亮,连忙说道:“正好啊,我也打算带着解成上街的。” “今年我娘身体不好没法去,我媳妇还要再加带孩子,也不方便,毕竟解放还小,要是受了风寒可不好。” “所以就只有我们父子俩出去,我这就打算找个伴儿呢,就我们两个人不热闹。” “正好我们两家一起去啊,我和柱子还能帮你带雨水呢!” 何大清听了闫埠贵的话,一阵琢磨。 这老闫怕不是又想占便宜吧。 今天元宵宴,他没捞到多少好处,这是打算带着解成跟着自己一起捞好处了? 算了,就算占便宜能占多少,还是答应吧。 毕竟多个人照看着雨水也是好事儿。 想到这何大清直接点点头,咧着嘴笑道:“行,我们两家就搭伙儿吧。” “结伴儿而行,安全热闹,虽然是新政府了,有新气象,但是谁知道街面儿上到底还有没有拐子啊。” “街上人挤人的,也不安全,这要是一个疏忽,孩子弄丢了就后悔都没地方去。” 旁边还没走的许富贵一家听到何大清一家,打算带着闫埠贵父子去逛灯会,立马站出来阻止。 “老闫,你跟老何一起走,哪知道哪里热闹?” “要说会玩,还是得看我!” 许富贵拉着许大茂,拍着自己的胸脯,得意的说道:“我老许在北京城里人头熟,哪里热闹、哪里好玩我都知道。” “有些地方还是达官贵人们专门看热闹的地方,一般人可进不去啊!” 旁边的许大茂也跟着自家老爹的话,接着嘚瑟起来。 “是啊,闫大爷,我爹我娘跟娄老板家很熟,知道哪里好玩,你就跟我们一起去吧!” 别看许大茂人小,可是读书多,再加上跟着老爹许富贵混 ,练就了一个嘴皮子,而且还十分有眼色。 看到闫埠贵不好回应,直接撒开许富贵的手,直接跑到闫解成的面前,双手搭在闫解成的肩膀上,站在闫解成对面,做出一副好兄弟的样子,轻声问道。 “解成兄弟,你跟我们家一起玩儿吧,咱们不去平民百姓看灯会的地方,那里没多少好看的。” “跟着哥哥,哥哥今天带你见世面儿去。” “后面还可以看戏呢,京剧、豫剧、昆曲、海派京剧、黄梅戏……” “这些地方好玩的很呢!” 许大茂说的闫解成很是意动,甚至眼睛里都流露出火热的眼神,那种渴望做不得假。 过了一会儿,闫解成抬起头,歪着脑袋看向闫埠贵。 “爹,要不我们跟许大爷家去吧,都是达官贵人,我还没见过呢!” “以前的灯会看过的,来来回回都是踩高跷、舞龙灯、点花灯、猜灯谜、看花灯、看杂耍……” “这些都看腻了,今年换点新鲜的好不?” 闫埠贵这个时候也很意动。 这要是跟着许家去,也不错啊,要是有机缘,能搭上一个达官贵人,自己能换一个工作,工资高一点,也很好啊。 不过转眼,闫埠贵脸色又难看了起来。 这去达官贵人的地方玩,估计又要花不少钱,这还没什么准话呢,就这样花钱,确实划不来啊。 许富贵这边看着闫埠贵有些意动了,不禁胸有成竹了。 到底是闫埠贵啊,这他们家本来就困难,这有机会让他上进一步的机会,他肯定不会放过的。 能拆散了何家跟闫家的关系,这可是好事儿哦。 虽然自己看不上何大清,但也没什么矛盾。 可架不住大茂和何雨柱有矛盾啊。 能给儿子解决一点麻烦也挺好,还能拉拢闫家,这是两全其美的哦。 他们这两家心思各异,可是旁边的何大清就被架住了。 刚才闫埠贵还说跟自己家搭伙儿呢。 这转头就想跟着许家出去了,这像什么话? 自家不要面子的么? 这老许摆明了是跟自家犯冲,找自己家的茬而已。 不就是达官贵人玩的地方么? 瞧不起谁呢,自己在泰丰楼当大厨的时候可认识不少人,人脉不一定比老许差啊。 看老闫这种犹豫,肯定是担心钱的事儿罢了,这就是机会! 何大清眼睛一亮,直接站出来,打断闫埠贵和许富贵的思索。 “老闫,这老许就是瞎忽悠!” “他能去的地方都是达官贵人去得地方,就算他能让你进去,肯定要多花钱的,这等于白花的!” “毕竟今天是出来玩的时间,谁愿意被打扰啊,而且大家都不熟,谁愿意帮你?” “就算不要敲,或者要的少,那看热闹的位置肯定也不会很好。” “别人都花了不少钱的,凭什么让没花钱的站好位置?” “我们今天就是出去玩的,好好开心的看热闹,其他的不要多想了。” “而且我当大厨的时候也认识不少人呢,哪里好玩我也知道的!” 闫埠贵听了何大清的话,又回过神来。 毕竟何大清说的确实有道理。 正准备下决定的时候,许富贵又站出来。 跟何大清呛起来了,很快声音越吵越大。 旁边其他刚才还在看热闹的人这才发现不对劲儿。 眼看就要动手了,袁老头越过人群走进来,拐杖在地上猛敲。 大声呵斥道:“行了,你们有啥好吵的?” “今天元宵节,大喜的日子,不要闹矛盾,传出去让别的院子看笑话。” “今天下午你们去看灯会,愿意结伴儿的结伴儿,不愿意的自己一家子一起去。” “反正刚才何大清和许富贵把自己的条件说出来了,你们愿意跟哪家去就跟哪家去。” “行了,散了吧,你们下去自己商量。” 有了袁老头的呵斥,其他邻居们的劝架,何大清和许富贵两人互相瞪了一眼,各自散去。 闫家最后还是跟何家搭伙儿出门逛灯会了。 另一边儿,见没有热闹了,易中海两口子搀着老太太回到自己家里,打开火炉的风门,让火炉重新燃烧起来。 易中海在火炉边坐下,然后给自己倒了一杯茶,低着头思索了一会儿。 过了几分钟,易中海抬起头看向李兰。 “兰子,你下午带着干娘去逛灯会去吧。” “带着东旭和贾家嫂子,这一年难得一次,你们好好玩玩。” 李兰本来今天没打算去的,毕竟自己男人腿脚不方便,把他一个人丢家里不合适。 “老易……” 看着有些意动,但是更多的是纠结的李兰,易中海也很复杂。 毕竟这都几年没看灯会了,这难得一次,可是自己腿脚不方便,怨得上谁呢? 易中海叹了一口气,又看向老太太,坚定的说道。 “干娘,我这腿脚不方便,今年就不去了。” “而且中午喝多了,一会儿我打算睡一觉。” “您跟兰子她们出去玩吧。” “难得今年太平了,又是新政府,新气象,今年的灯会肯定有意思。” “我今年没法去,你们晚上回来跟我说一遍不就行了?” 老太太定定的看着易中海,很快脸上露出了柔和的笑容。 “行吧,我下午跟兰子她们出去玩。” “确实有几年没上街了,怪想念的。” “你就在家好好休息吧!” 第217章 四九城的元宵节习俗 送走了李兰和老太太去看元宵灯会,易中海一个人在家里待着了。 慢慢的,院儿里越来越安静。 除了后院儿孙家因为老的残疾动不了,还有一大群小的,没有去看灯会。 还有就是前院儿闫家闫老太太带着杨金秀,在家看着小闫解放。 基本上其他的住户们都出去看灯会了。 不管是前院儿,还是后院儿,易中海都不方便去,只好在家待着。 在火炉边待了一个多小时,易中海实在有些烦躁了,只好坐在火炉边打盹。 实在受不住了,就一头钻进卧室睡下。 到了晚上天都黑了,大概七点多,快八点的时候,李兰才带着老太太回家。 后面还跟着贾张氏和贾东旭,再后面还有其他的同院儿邻居们。 这一行人都是大包小包,有说有笑的,显然今天算是玩的很尽兴了。 刚一进门,李兰看着火炉都快要熄灭了,屋里一片漆黑,也没有点灯,只好让老太太先在门口等着,先进屋放下手里的东西,点上煤油灯,最后才扶着老太太进屋。 老太太微笑着朝李兰问道:“中海呢,怎么不见他的人啊?” 李兰四处张望了一下,笑着答道:“我刚进来没看到,这火炉也快要灭了。” “看向样子应该是睡下了吧,今天下午把老易一个人丢在家里实在是无聊了,所以估计他睡下了,我等会儿去叫他,您这边先坐会儿休息一下。” “今天我们在外面转了一下午,我看把您累的够呛。” 老太太被李兰扶着,缓缓坐下,接着就是一阵惊叫。 “哎呦……” 李兰听着老太太的惊呼,一阵紧张,赶紧蹲在老太太的面前,担忧的问道。 “干娘,你怎么了?是不是哪里不舒服?我刚才打搅到你了么?” 老太太一手扶着腰,一手放下拐杖,在李兰的面前摇着。 “我这腰和腿啊,都是酸的,甚至浑身疼哦!” “今天在外面玩还不觉得累,这一回来可就有些遭不住了。” “到底是老了,不服老不行啊,要搁前些年,我在外面逛一天都不觉得累,现在可难受了。” “看来还是不能停下啊!” 李兰有些紧张的看着老太太,焦急的说道:“干娘,要不我给你揉一揉吧。” “揉一下,好的快一点儿!” 老太太摇摇头,叹了一口气。 “算了,兰子啊,你去做饭吧,然后叫醒中海。” “晚上咱们简单的吃一点,中午端回来的剩菜热一下,再做一个面条就好了。” “事后也不早了,先吃饭吧,我这边先坐一会儿休息一下。” “要是吃过饭了还是不舒服,我再叫你。” 李兰这才犹豫着站起来,然后看着老太太,担忧的眼神是做不得假的。 毕竟老太太年纪大了,李兰真担心老太太出点什么事儿,要是病了,那可是一个大麻烦,不仅要花钱,还要贴身床前照料着。 老太太看着李兰的表情,欣慰的点点头。 心想这两家结下了干亲也是好事儿啊,有人关心着,我这个糟老太太,后面几十年也算有指望了。 不枉自己算计一场哦。 这兰子也是一个有孝心的孩子,就是不能生孩子,有些可惜了。 老太太摇摇头,朝李兰摆了两下手。 “去做饭吧,别担心!” “我的身体我知道,就是长时间没走动了,今天一时兴起,玩累了。” “睡一觉明天就好了,你去做饭吧!” 李兰这才作罢,点点头,朝老太太说道:“行,干娘,那我先去做饭了!” 说着就往厨房走去,不过这一走三回头的样子,确实让老太太心安。 一个孤家老太太可不是盼望着,有人照顾后半生么! 老太太又摆摆手,李兰这才放心的大步往厨房走去。 因为有中午的剩菜,做饭很快,除了和面,切成面条慢一点外,半个小时饭就做好了。 李兰刚从厨房出来,准备喊易中海起床的时候,结果听到堂屋有了说笑声。 李兰在围裙上擦擦手,笑着说道:“老易,你起来了?” “饭做好了,赶紧洗个手脸,准备吃饭,我正准备叫你起来的呢,你自己就起来了。” 易中海摇摇头,看了一眼外面的天色,又看看桌上的煤油灯,微笑着说道。 “嗨,本来这段时间都休息够了。” “再加上下午实在无聊,睡的不算深。” “听到你们回来的动静就醒了,再加上你做饭传出来的香味儿,这要还是不醒,晚上就睡不着了。” 李兰听后,给易中海找了一个脸盆,给兑了半盆温水,伺候着易中海洗手洗脸。 然后又回到厨房,把面条用瓦盆装着端出来放在桌上,同时把中午元宵宴上的剩菜端了出来。 晚上一边吃饭,易中海一边好奇的问着。 “兰子,今年元宵节跟以往有什么不同啊?” 李兰听到这兴致就来了,放下碗筷儿,笑着说道。 “今年还不错,比往年热闹。” “反正今天一下午是没有看到什么帮派人士。” “街上一直有军人站岗,还有戴红袖箍的纠察队人员,安全还是很有保证的,这个比过去民间自发的元宵节让人放心。” “其他的跟过去差不多,都是踩高跷、舞狮子、舞龙灯、猜灯谜、烧火判儿、摸门钉儿……” “灯谜除了以前的那些,还有很多跟红党相关的灯谜,那些出灯谜的还是很有本事的。” “至于花灯上,除了列国、三国、西游、封神、红楼、水浒、聊斋、精忠传、三侠五义等,也加上了红党的画片。” “反正我们今天把东四牌楼、西四牌楼、地安门、鼓楼、正阳门、厂甸等灯市都转遍了。” “明天我们还打算出去走桥,赶百病,到时候你去不去?” 易中海听着李兰兴冲冲的说着,也很意动。 可惜今天自己不能去啊! 看样子,今年红党做的准备不少哦,为了这个元宵灯会做了很多的准备啊。 估计等明年就没有这么热闹了吧! 想到这儿,易中海摇摇头,“算了吧,我明天就不去了。” “走桥这个习俗算是封建迷信,我在学党课,不好去。” “再说了,我腿还没好,就算了吧。” “走桥的大部分都是妇女同志,我去也不合适。” 李兰一想也是,不由得点点头。 “行吧,我明天再去一趟!” 说着又看向老太太,“干娘,您明天还去不去?” 老太太摇摇头,“我就不去了,今天累惨了。” “对了,中海啊,今天我还买了两个花灯,一会儿送给你和兰子。” “这在四九城叫做送孩儿灯,专门给未生育的夫妻送的,等会儿吃过饭你们点上。” “还有,按照四九城的习俗,一会儿吃过饭,你们两口子煮点粥,倒在木板上,上面撒一些肉丁之类的。” “这叫赶老鼠,这个一会儿兰子去弄,一会儿兰子你把粥弄好了,直接撒在木板上,嘴里念叨着点,告诉老鼠吃了我的粥,以后就不要再偷别的了,否则诅咒它们不得好死。” 剩下的就没什么事儿了,这个元宵节就算过去了。 易中海和李兰认真的听着老太太的嘱咐。 毕竟各地的习俗是不一样的,赶老鼠这事儿,在老家易中海两口子还真没经历过,不过听过类似的事儿,赶黄鼠狼。 三人其乐融融的说着外面元宵灯会的事儿,吃过晚饭,很快天就彻底黑了。 等老太太送完孩儿灯,李兰做完赶老鼠的事儿。 李兰就送老太太回去休息,顺便还给老太太家点上炉子,给老太太按摩了半个小时的腰和腿,直到李兰看到老太太睡着了,才从老太太家回去。 今年的元宵节总算过去了。 第217章 易中海康复 时光飞逝,1950年北京城的4月初,已经是春天了。 易中海的腿也终于康复,可以去工厂上班了。 这天易中海一大早就起床洗脸刷牙,然后吃过早饭就来到院儿里伸展身体。 清晨院子里的石榴树上长出了翠绿的芽,叶子十分的嫩。露水粘在泛黄的叶芽上,东边金黄的朝阳穿过露珠散发出五彩斑斓的光。 扑鼻的清香直冲易中海的鼻腔,微风带过来的淡雾中,夹杂着一丝丝湿气,连带着绿草的清香,让人头脑瞬间清醒。 易中海就站在院儿里,带着满脸的微笑,看着不远处的石榴树。 心里无比的开心。 唉……终于康复了啊! 这段时间实在是憋死个人了。 要是再不康复我的技术估计要退步了哦,要不是这段时间一直在看书,估计重新回到厂里技术都生疏的吓人了。 还有这头发也四五个月没有理了,这么长的头发也难受啊。 眼看天就要热起来了,不好好收拾一下可不行哦。 还有东旭的技术,这段时间自己没在厂里教他,也不知道怎么样了。 易中海正在思索着。 一声带着惊喜和意外的声音传进他的耳朵里。 “老易?嘿……你今天出来了?” 紧接着一阵脚步声又传了过来。 易中海一听就知道是何大清的声音,于是缓缓转身,微笑着回应。 “是啊,可不是康复了么!” “昨天就去医院把腿上的夹板和石膏拆掉了。” “这段时间在家养伤,难受的要死。” “这总算康复了。” 何大清手里还端着洗脸盆,听着易中海的答复也笑了起来。 同时顺手把手里脸盆的洗脸水泼到一旁。 朝前走了几步,绕着易中海转了一圈。 “啧啧……” “挺好,恢复的挺好,恭喜了。” “你这总算可以上班了。” “养伤这么长的时间,要是搁我,我可忍不住。” “你这康复了,要不要请客啊,这可是喜事儿哦,得让大家沾沾喜气!” 易中海听后收起了笑容,仔细的琢磨了一会儿。 上次出院请客是正常的答谢宴。 这次算是彻底康复了,虽然不用办跟上次一样的感谢宴,但是该通知大家自己康复了,顺便分享一下喜悦,让邻居亲友沾点喜气儿也是好啊。 不过上次感谢宴花了不少的钱,这次就不用请客了。 易中海摇摇头,“还是不了!” “上次请过感谢宴的,这回就不请了,老袁家不是也没请么?” 何大清摇摇头,也无语的摇摇头。 “你跟老袁家不一样,老袁康复的快,感谢宴完了就行了。” “你这在感谢宴之后还养了这么久才康复,这段时间院儿里的麻烦事儿都没找到你们。” “邻居们也是能帮都帮一把,不然你以为就李兰一个女人能照顾好你和老太太两个人?” “不管是打扫院子,还是你们家买柴火、挑水、这大家都帮了不少。” “你就算不请客,总得送点东西,通知一下大家,顺便也让大家沾沾喜气吧?” 易中海一想也是。 确实这段时间除了自家徒弟,自家的事儿都有邻居帮衬。 甚至连集体需要出力的地方也没让自家参与。 确实得感谢。 想到这,易中海点点头,“要不我买些鸡蛋回来吧!” “一家送上6个鸡蛋?” 何大清这才满意的点点头。 “行,这留个鸡蛋也不少了,算是比较重的礼了。” “也就是我们两家走的近,不然我懒得跟你说,你自个儿琢磨去。” “反正咋跟邻居相处,是你自家的事儿,你别嫌我啰嗦就行。” 何大清说完,拎着脸盆转身就准备进屋了。 走到一半,何大清突然停下。 然后扭头看向易中海。 “对了,老易,你什么时候上班啊?” “我们后厨的,你那个远房表妹,这段时间在打听你什么时候康复呢!” “你说你们这亲戚也不算亲啊?” “你这在家养伤这么长的时间,她都没上门看望过你,你还给她找好工作呢!” “这良心被狗吃了?” 何大清说着还摇摇头,“这女人一看做人都不行!” 易中海最开始听着何大清说到自己远房表妹,开始还没想清楚。 直到何大清说找工作,易中海这才想起来是白寡妇白桂芬。 立马变得紧张起来。 同时后背上渗出了一丝冷汗。 这可不能让她来院儿里啊。 这要是赖上我了还了得? 自己跟李兰两个人的感情才恢复,可不能让她掺和进来。 要是让她上门了,兰子还不得闹起来哦。 要是闹大了,我这名声可就毁了啊! 想到这,易中海连忙摆手。 “唉……” “不怪她,她带着两个孩子不容易。” “要不是上次她找我,我看她两个孩子的份上,也懒得搭理她。” “我们两家早就不来往了。” “上门来看我还要多花钱,有这个钱还不如好好养孩子呢!” “她不上门是我交代了的,我说过工作给她找好了,后面别来麻烦我们家。” 何大清这才点点头,松了一口气,甚至有点如释重负的感觉。 “这样啊,我说她怎么没来过你们家呢。” “我还以为她做人不行。” 易中海还没发觉何大清的异常,也跟着点头道:“是的,我说过的。” “至于她到底做人咋样我也不是很清楚,来往不多。” “还有我应该是后天去上班。” “这才康复,好久没在北京城里转悠了。” “这两天我打算转转,顺便放松放松。” “去澡堂子洗澡理发,还有买两件春天的衣服。” “等收拾好了再去上班。” 何大清听后点点头。 “行吧,你这两天也是该出去转转,不然一上班就天天早出晚归的,再也没机会了。” “我先回家了,准备吃饭上班去,你先忙。” 何大清说完就拎着脸盆回家了。 接下来易中海在院儿里活动身体。 院儿里其他的住户们也都陆续出来了。 看到易中海在锻炼身体,于是纷纷上前跟何大清一样,正常的寒暄。 恭喜易中海康复。 易中海就在院儿里邻居们一一回应。 一直到院里的人们都去上班了,院儿里彻底安静下来。 易中海才松了一口气,然后回到家中。 第218章 二去澡堂 回到家的易中海刚坐下,李兰就端着碗从后院儿回来了。 看着易中海正在搬凳子,于是出言问道。 “老易,你这是不出去了?” “不是说好了今天去理发的么?” 易中海拎着凳子,径直走到门口,放下凳子,朝上面一坐,舒适的呼出一口气。 然后扭头看向李兰,“兰子,这好不容易康复了,可不得倒垂溜达溜达么?” “我休息会儿再出去,刚才跟邻居们一个个的打招呼,站着有点累了,现在我的身体素质还没恢复过来。” “你等会儿给我泡杯茶来!” 易中海说完就闭上眼睛,靠在椅背上,悠闲的翘着二郎腿。 李兰摇摇头,看着易中海慵懒的样子,只能应下。 “行,我一会儿给你泡茶来,你就先休息吧。” “这几天我再给你补补,你也多运动运动,不然身子哪能那么快恢复?” “这次你的腿受伤也算是伤了元气了。” 易中海悠悠的点点头,然后问道。 “老太太那边吃了么?” “身子骨咋样?” 李兰站在易中海的旁边白了易中海一眼,哪怕是易中海看不到。 “你还有心思担心老太太呢?” “她身子好着呢,甚至比你现在都强多了,日子还长着,你好好关心自己吧。” “反正照顾老太太的事儿都是我的,你也就动个嘴皮子而已。” “行了,不跟你说了,我还要洗碗去。” 李兰说完直接就大跨步的钻进堂屋去了。 后面易中海坐在门口喝着茶,晒着太阳。 李兰在院儿里忙着洗衣服。 直到上午十点多的时候,易中海才起身上了一个厕所。 接着又在院儿里溜达了一圈儿,还跟后院儿孙启祥打了声招呼。 实在闲得无聊了,易中海只好回家拿着钱,打算去理发去。 走到中院儿门口的时候,易中海又停下脚步,对着正在用棒槌捶打衣服的李兰问道。 “兰子,我去理发的,你去么?” “要不我们一起吧?” 李兰停下手里的活儿,抬起头,没好气瞪了易中海一眼。 “你不是明知故问么?” “没看到我正忙着呢!” “你又不是找不到路,自己去吧!” 易中海听了李兰的话,一阵心里发虚。 心里琢磨着,最近兰子脾气咋就越来越大呢? 唉!真是不容易啊! 要是搁以前,兰子不知道我的身体也有问题的时候,那唯唯诺诺的样子,再也见不到咯。 这才是生活的样子嘛! 要是搁去年之前,多没意思啊。 本来家里人口就少,这兰子还活的像个受气丫鬟一样,怪没意思的。 还是现在好啊。 这会发脾气了,有来有往,有争吵,才是生活的样子嘛。 想到这易中海脸上露出了一丝微笑。 停下逗弄李兰,迈着轻快的步伐就往门外走去。 后面李兰看着易中海正在跨过垂花拱门的背影,忍不住摇摇头。 接着对着易中海的背影喊道。 “老易,你中午早点回来。” “这床单被罩我一个人拧不干水分,你早点回来帮忙!” 接着易中海悠长而又欢快的声音从前院儿传来。 “知道了!!!” …… 出了大院儿门口,来到街上的易中海顿时一阵轻松。 同时看向哪里都感觉到新奇。 显然在家养伤的这四五个月把他憋得够呛。 也就是后面的两个月能在院子附近活动,稍微远一点的地方都没去过。 更何况这都春天了,到处绿荫遍布。 虽然花草树木还没有迎来最茂盛的时期。 可是那些冒头的绿芽和朵朵鲜花,给世界增添了不少色彩。 不再是冬日北京城单调的色彩。 勃勃向上的那种精神让人心情舒畅。 易中海慢慢溜达着,不断的看着眼前的景色。 被打扫的很干净的街面儿,其他院子墙头露出的杏花、桃花,墙根下的杂草,路边带着嫩芽在风中翩翩起舞的柳树,天空中不时飘过的杨树花絮。 应着街道两旁的店面吆喝声和小吃摊上冒起的白烟,人间的烟火气立马直扑而来。 溜溜达达的到了黑芝麻胡同对面的澡堂,易中海在门口站了一会儿,直接抬起头看了一下门头。 然后大步朝澡堂子大厅走去。 门口的伙计肩上还搭着一条白毛巾,看着走来的易中海,直接小跑的迎上去。 “哟,客官您泡澡的吧?您几位啊?” 易中海停下脚步,看着伙计,微笑着说道。 “嘿,就我一个人,没别的人了。” “上次还是年前来的,下午过来池子里的水都不新鲜了。” “今儿抽个时间早上来。” 伙计听后立马高兴起来,迎着易中海就往里面走。 “哟,还是熟客呐!” “客官您里边儿请!” 伙计一手伸出胳膊,一手扶着毛巾,半弓着身子,笑嘻嘻的夸赞看着易中海。 “客官您来的真是时候!” “我们澡堂子的水啊,是早上刚换的,正干净着呢!” “现在的人不多,您来的正好儿!” 伙计一边走一边说,直到领着易中海到换衣服的地方才停下。 “客官您自己进去吧,里面儿的人不多,您想要什么服务都可以直接找里面儿的师傅。” “我就不送您进去了,我还要到前面儿迎客去呢!” 易中海看着熟悉的澡堂子,仔细的打量了一眼,看着人确实不多,都是一些年龄大的老头子,一看都是面色红润的健康富态人家。 然后满意的点点头,朝伙计说道。 “你去忙吧,不用管我,这儿我来过,比较熟!” 伙计听后,超易中海拱拱手说声抱歉就转身出去了。 易中海换下衣服,把衣服锁进柜子,穿着沉重的木笈拉板儿和裤衩,转身往澡池那边走去。 跳进热池的易中海舒坦的眯着眼睛泡了好一会儿,等身上红彤彤的了,才开始往身上打肥皂。 接着就是在身上搓。 泡了快一个小时,手上脚上泡的都有些发白了,易中海才叫过搓澡的师傅给自己搓身子。 师傅一过来直接开始,搓着搓着,师傅啧啧称奇。 “啧啧……” “先生您这身上有点东西啊!” 易中海听后,脸上一红。 “师傅,我年前腿受伤了,打着石膏,没法洗澡。” “这不昨儿个一拆石膏,今天就来这了嘛。” “几个月没洗澡,身上可不是有点儿东西?” 师傅听后连忙道歉。 “先生,是我说错话了,我给你道歉,您别往心里去。” “同时也恭喜您康复,我在这给您道喜了。” 易中海摆摆手,“没事儿,这几个月确实邋遢,难受的很,您可得给我用力搓啊。” 搓澡师傅直接连番保证。 “您就放心吧,我一定把您给伺候好咯。” “力量的轻重您一会儿言语一声,保证您最舒服的力道。” 然后师傅就开始在易中海的身上用力搓了起来。 易中海被搓的很舒坦,跟着师傅的手法和力度不停的叫着。 直到搓的易中海全身通红,搓下了身上厚厚的一层黑泥。 等搓完澡,易中海又在澡池里洗了一个澡,然后才擦干身子从澡堂出来。 又找到各类师傅,把理发、洗头、修剪指甲等项目都享受了一遍。 折腾完了,眼看墙上的时钟,都已经快十二点了。 易中海只好意犹未尽的换上自己的衣服,然后结账朝家里走去。 第219章 易中海的短发(上) 回到院儿里,这个时候家家都在做中饭。 房顶上冒出来的炊烟和饭菜的香味儿,让院儿里充满了烟火气 易中海站在院儿里鼻子随便一抽抽,就知道各家做的是什么。 正午的阳光撒在院儿里,正院儿房顶上卧着一个眯着眼睛,晒着太阳的野猫。 上午在澡堂里泡完澡,搓澡师傅用力揉搓,此刻让易中海全身放松。 站在院儿里,四处张望一圈。 这院儿里的锅铲声、孩子的哭声、鸡叫声,春日的活泼与悠闲扑面而来。 背着手,踱着步子,哼着在澡堂里听来的曲调,慢慢的朝自家走去。 刚进自家大门,老太太就笑了。 “呵呵……” “中海啊,你这头发、胡子一剪,还是很精神的哦!” “早上之前,你看着邋里邋遢的,完全不像个样子,就像是逃难来的。” “这稍微一打理,立马就好看多了。” “就是变成了短发,突然看去正派了许多,人也变得很精神了。” 易中海挠挠头,憨笑道:“干娘,您可别说了。” “我之前留的头发本来就很长,这四五个月没理发,今天去理发的时候,头发不比军管会的王颖同志短了。” “也就是这马上夏天了,天气要热起来了。” “我一想,干脆直接给剪成短发,免得夏天难受。” “您还真别说,刚剪成短发的时候,我也不太适应,照着镜子,我都感觉不是我了。” 老太太微微一笑,“没事儿,习惯了就好。” “反正我看着你的短发比长发更精神,更成熟,更正派、更阳刚。” “你之前留的长发,看着有点阴柔、柔弱,少了点男子气概。” “文质彬彬的样子,看着像个文化人。” “而现在看着像个当兵的。” “跟你工人的身份还是很搭的。” 易中海听着老太太的话整个人一愣,接着脸上就带着点焦急与不忿。 有些疑惑的问道:“干娘,我这短发怎么就像当兵的了?” “这不是粗人么,跟我的文化水平不匹配啊?” “大家都看不上当兵的和工人,我这把头发剪成这样,那不是弄巧成拙了?” 老太太看了看易中海,心想这中海我还以为他是打算上进呢,赶着红党的潮流剪成短发,哪想到这家伙完全不懂。 然后摇摇头,叹了一口气说道。 “中海啊,这话你别往外传。” “现在是新社会了,看样子红党的天下是稳了。” “当兵的是从农民来的,你也是工人。” “而红党说是工农做主,以后没有谁看不起当兵的和工人了。” “你这话在家说说就行,别在外面到处说了。” 说到这老太太停顿了一下,双眼炯炯有神的盯着易中海。 把易中海盯得一阵发毛。 老太太又接着往下说。 “中海啊,我就算天天不往外面跑,最多就在院子附近活动。” “可是我也清楚红党的兵跟过去的兵不一样。” “过去大清的兵、秃党的兵吃不饱穿不暖,还有喝兵血的旧军官,再加上军队里等级森严,不把那些当兵的当人。” “可是红党的兵不一样,他们有信仰、有文化、有严肃的军纪、有各种荣誉。” “让当兵的有尊严,有面子。” “也因为军民融洽,做到了不伤害人民群众,做到了人民子弟兵的宣言。” “这就让人不再排斥当兵的了。” “你这想法可就有些危险了,你现在还在上党课呢,传出去了,别人会说你封建迷信、说你不团结、说您不懂红党思想。” 易中海听后一阵后怕,接着拍拍自己的胸脯,有些紧张的坐在凳子上,眼巴巴的看着老太太,听她继续往下说。 老太太这个时候也不矫情,喝了一口水,继续说道。 “中海啊,你是高中文凭这没错。” “你的文凭在全国也就百十万人,跟全国四万万五千五的人口比起来,确实有让你骄傲的理由。” “可是你不能跟别的旧文人一样,装清高,看不起普通人啊。” “以后可是工农的时代,那些自命不凡的旧文人肯定是没什么好下场的。” “完全是跟一副高高在上、趾高气昂的样子,甚至对什么都看不上眼,这就有问题了。” “你这剪成了短发,主动学着工农和当兵的,这要是在你们工厂领导的眼里,那就是上进的、积极的表现。” “这是对你有好处的。” 看着易中海在思索着自己说的话,老太太停下来片刻,语重心长的说道。 “中海啊,你既然有机会上党课培训,那就说明你本身就很优秀。” “我相信你们厂里不会随随便便给你上党课的名额的。” “你以后认真的学,争取把红党的理论给钻研透。” “再在党课上积极表现,配合上你现在的干练发型,这是对你有好处的。” 说到这,老太太就不再往下说了。 俗话说响鼓不用重锤。 易中海是个聪明人,他知道该咋办。 老太太一边喝着水,一边看着在思索的易中海。 大概过了两三分钟,低着头沉思的易中海抬起头来看着老太太。 心想这老太太不愧是人精啊。 哪怕是落魄旗人的遗孀,可是见识是不差的。 现在是新社会、新时代了。 自打建国起,红旗飘扬,万象更新,不断的在扫荡着过去的沉疴烂泥。 整个国家焕然一新,对于新时代,很多人可能还不知道怎么跟紧政府的步伐。 可是这干娘就能想的很通透。 了不得啊! 看来党课上还是得认真学,不仅要会说,还要会做啊。 接着易中海激动了起来,感激的看着老太太。 “干娘,谢谢您嘞。” “要不是您,我还真没想到朝红党靠拢。” “我这剪短发的时候,就是嫌长发麻烦,嫌夏天太热。” “没想到还有这么多的说道。” “您放心吧,我知道怎么做了。” “往后我一定会积极表现的。” 易中海的胸脯拍的砰砰响。 这赌咒发誓的样子,让老太太露出一副孺子可教的样子。 然后满意的点点头。 “行,我该说的,都说了,以后看你自己的了。” “记住自己工人的身份就行。” 易中海狠狠的点头,表示知道了。 这个时候,李兰带着围巾突然出来了,笑着朝两人说道:“干娘,中海,该吃饭了。” 易中海和老太太两人对视一眼,默契的一笑。 第220章 浆洗 中午吃饭的时候,虽然李兰好奇易中海的头发,但是并没有多问。 易中海也只是随口说了句怕热,然后并没有把自己跟老太太两个人商量的事儿说出来。 吃完饭,易中海带着老太太晒太阳。 大米饭、小青菜、炒豆芽、煎豆腐,吃的易中海格外舒服。 躺在门口院子里,眯着眼睛哼着小曲儿。 甚至易中海想着,要是能一直这样那就太好了。 吃饱喝足晒太阳,神仙来了也挺香。 就在易中海迷迷糊糊快要入睡的时候,李兰开始叫着易中海。 “中海,中海,快起来帮我拧干床单被面儿。” 被叫醒的易中海虽然烦躁,可还是老老实实的,带着一丝不耐烦,慢吞吞的站起来。 看着正在大木盆一旁忙碌的李兰,易中海片刻之后又缓和了下来。 别说上午李兰都跟自己说好了。 况且这洗床单被面儿本来就比较难, 平时忙碌着做其他家务的李兰洗衣服还行,但是面对这全棉布的床单床单被面儿可就不行了。 要知道这个时候的日常纺织品都是棉质的,至于那些合成纤维还远得很。 也就是仿丝的丝袜采用新材料而已。 棉布的吸水性很好,这床单背面的棉线都是比较粗的。 织成的布匹一旦沾水,不仅会变得沉重,还变得韧性十足。 易中海走到李兰面前,微笑着说道。 “怎么样,没我不行吧?” “这床单被面儿浆过没?” 所谓的浆过,就是古话里的浆洗的浆。 类似床单被面儿这种大篇幅,厚实的棉布,必须得用熟面糊兑水,或者用蒸米饭过滤出来的米汤兑水来浆洗、浸泡。 这种操作流程的目的不仅是要让棉布容易清洗,能更好的清除污渍。 甚至是让熟淀粉兑水,然后渗透在棉布的缝隙里,起到一个润滑的作用。 要知道棉布的床单被面儿那么大的篇幅,可是不能从水里捞起来,然后直接就挂在晾衣架的。 不然光床单被面儿里自带的水分的重量,就能在自然的重力下,把棉布拉伸的变形。 所以晾晒之前就要把水分拧干,减轻一点棉布的重量。 让棉布能用的更久。 李兰笑着瞪了易中海一眼。 “老易,你当我傻是吧?” “这么多年下来,你看我什么时候洗床单被面儿没浆洗?” “不浆洗的床单被面儿最多用一年,基本上就要烂了。” “浆洗一遍能多用几年。” “咱们中午吃米饭,剩下的米汤不就是用来干这个的?” “至于没有你不行,那就更是傻话了。” “那你平时不在家的时候,我都是找院儿里其他的妇女们帮忙拧。” “大家都是这么过来的。” “今天让你来帮忙,那是因为你在家,我不好再麻烦别人而已。” “真当离开了你不行啊?” 在电饭锅没出来之前做米饭有两种方法。 一种是添水,把大米煮的夹生,快要熟的时候,把大米捞起来,过滤一遍,留下半熟的大米。 至于过滤出来的米汤就可以用来当解渴的茶水,还是浆洗棉质布匹的最好材料。 至于捞出来的半熟大米,至于要再跟蒸馒头一样蒸一遍,或者锅底加上各类蔬菜,再上面覆盖上半熟大米蒸一遍。 另一种做米饭的方法,是淘洗过的大米直接添水,倒进锅里,盖上锅盖,然后把水蒸干就好了。 这种办法就没有米汤了,米汤里的营养物质都跟大米掺和在一起了,至于水分都变成水蒸气蒸发掉。 易中海点点头,尴尬的笑道:“我不是中午没找到米汤么,我还打算喝一点呢,我说怎么不见了。” 李兰一愣,这米汤中午本来就是要用来浆洗被面儿的,哪还能留给你喝啊? 况且中午不是有鸡蛋汤么? 这哈斯不够? 然后李兰微微一笑,“中海啊,中午的米汤我老早就用了。” “在米饭被蒸上之后,我就用米汤把床单被面儿给泡上了。” “你要是想喝,等下一顿吧。” “至于喝的,除了中午的鸡蛋汤以外,你还可以喝茶啊。” “你不是最喜欢喝茶的么?” 易中海听后沮丧的摇摇头。 唉…… 米汤那么有营养的东西,今天可就喝不到了。 这棉布为什么要浆洗呢? 想到这,易中海叹了一口气,“行吧,下次再喝。” 其实易中海没有做过家务活儿,对于常识性的问题并不是很清楚。 在化学合成面料出来之前,也就是麻布和丝绸不需要用淀粉含量高的水浆洗。 其他的不管是衣服和床单等,都需要浆洗的。 在这纺织技术不是那么先进的时代,棉花纺织成的棉线都是比较粗的,而且质量还比较差。 经过单纯的水清洗,再经过棒槌的捶打和用手揉搓,很容易让棉布之间的孔隙变大,让棉布的质量更差。 甚至会变得很容易把棉布撕破。 这对于在生产力不发达的时代,是很浪费的事情。 接下来易中海和李兰两个人不停的开始拧衣服和床单被面儿。 其他坐在坐在院儿里的妇女们,一边干着自己手里的活儿,一边看着这两口子忙碌。 易中海从最开始手忙脚乱,到后面的慢慢顺畅。 在李兰的教导下,进步很快。 快拧完的时候,贾张氏端着一大盆子衣服走到院儿里。 看到两人的样子,哪还不知道咋回事儿? 贾张氏放下盆子,扭着腰,直接来到两人面前。 盯着易中海看了好一会儿。 一点也没有未婚妇女的害羞和不好意思。 过了一会儿,贾张氏看着李兰,笑道。 “兰子,今天太阳是打西边儿出来了?” “你家老易开始帮忙干这些我们女人干的活儿了,你们两人夫唱妇随的,干的不错啊。” “还有你家老易这头发也剪短了。” “整的好精神,整个人脱去了过去文质彬彬的气质,有点男子汉的气息了。” “要不把你家老易借我使使?” 易中海在一旁听的尴尬的很,也幸好衣服背面被拧干了。 易中海只好逃跑似的,飞快溜走。 贾张氏这个时候肆无忌惮的笑了起来。 李兰没好气的瞪了贾张氏一眼。 “贾家嫂子,你别在这发骚啊。” “我们私下怎么说都行,这是我们女人的事儿。” “你看你把老易吓得?” 贾张氏不仅没有不好意思,还大大咧咧的说道。 “兰子,是你们两口子想歪了吧?” “我说把老易借我使使,可不是那种使使。” “而是这马上要春耕了,正好老易没上班,我就打算找他帮忙。” “乡下还有我们家十亩地呢。” “春耕的时候,请人帮忙,不仅要招待别人吃饭,还要准备良种和肥料,这要做的事儿还很多,光我一个人忙不过来啊。” “也就刚才看到老易的短发,不仅没有过去文质彬彬的样子,而且还看着很精神,像是干活儿的样子。” “就凭我们两家的关系,我自然就想到他了啊?” 李兰听着贾张氏的话,可不知道真假。 虽然是要春耕了,贾家确实忙不过来。 可是要把老易借给他家,谁知道会发生啥事? 老易可是有在外面瞎混的前科的。 没准贾张氏刚才的话有两重意思呢? 李兰想到这,不动声色的摇摇头。 “老易剪成短发,是因为夏天要来了,长发他嫌热。” “至于你们家的农活儿,到时候让东旭请假吧。” “每年农忙的时候,厂里是会放假的。” “到时候我和老易一起去看看,能帮忙的,我们尽量帮。” 贾张氏微微一笑。 “行,说好了,那我就先去忙了。” 贾张氏说完,转身,扭着腰肢就准备洗衣服去了。 第221章 商量贾家的春耕 下午,易中海在院儿里晒太阳。 李兰忙完家里的家务,也找了一个凳子坐到易中海的旁边,做着针线活儿。 时不时的还看上易中海两眼,看的易中海很不适应。 易中海心想这该不是刚才贾张氏说的话,让兰子担心我跟她之间有什么吧? 真是冤枉死我了,我在院儿里可是老老实实、本本分分的啊。 都有半年多没有拈花惹草了,这要是被兰子给误会了,那可就亏大了。 易中海坐在李兰的身边有点忐忑不安。 想解释,又不知道怎么开口。 脸上的纠结和坐在凳子上时而扭动几下,可做不得假。 而且易中海还时不时的,偷偷看向李兰几眼。 李兰看着易中海这坐立不安的样子,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易中海听到声音,扭头看向李兰。 只见李兰此时笑的前倾后仰的,手里拿着的衣服不停的抖动。 易中海顿时满脸黑线,无奈的看着李兰说道。 “兰子,你在笑什么呢?” “有什么好笑的?” 李兰听到易中海的问话,立马笑的更肆无忌惮了。 易中海就在旁边摸不着头脑的看了好几分钟。 直到李兰停下大笑,才指着易中海说道。 “中海,你太逗了。” “看你刚才坐立不安的样子,还时不时的偷看我。” “立马就能想到你在想什么。” 易中海抿了抿嘴巴,皱着眉头,正准备说点什么的时候。 李兰又接着说道。 “还在想刚才贾张氏说的话吧?” “担心我跟你闹?” “怀疑你跟贾张氏之间有事儿?” 见易中海尴尬的点点头,李兰继续说道。 “中海啊,你想多了。” “这不是春耕了么,贾家去年在乡下买的地,要种了。” “她一个人忙不过来,看你在家还没上班,于是就想找你帮忙。” “或许有那么点意思,毕竟她一个寡妇也不容易。” “更多的是找你帮忙的事儿。” “至于其他的意思,可能就是玩笑话。” “我们两个人一开始都想歪了。” 易中海听了李兰的话,终于松了一口气。 幸好是正事儿,不然玩笑可就开大了。 听说已婚女人们在私下可是什么话都敢说的,没想到这贾张氏还敢当着自己和李兰的面儿开荤玩笑。 这就让人有点遭不住啊。 不过片刻,易中海又想起李兰说的,贾家找自己帮忙春耕的事儿。 不禁有点头疼。 这答应吧,就要到乡下跟贾张氏在一起好几天,瓜田李下的,容易传出闲话。 这要是不答应吧,就有点显得不近人情。 毕竟自己是贾家孩子的师父。 这徒弟家有事儿,请师傅帮忙,这师傅还真不好拒绝。 可是自己十几年没下过地了。 甚至没有主动干过春耕的活儿。 在老家还有地的时候,自己还在上学,家里农忙的时候,都是请村里人做的,自己也就打打下手,其他的还真没干过。 也就是去年回乡给家人立碑的时候,帮村里干过收割麦子的事儿。 至于春耕到底种什么? 地要耕多深? 土里要上多少肥? 要浇多少水? 庄稼间距是多少? 该种些什么? 这些易中海都不了解。 虽然是农村人,可别忘了,这易家过去可是有百十亩地的大地主啊。 哪会亲自下地干活儿? 就算地主了解种地的门道,可那也是掌家的少爷和大人们的事儿。 易中海在逃难之前还是个孩子,还不算是家里的劳动力,自然对农事一窍不通了。 易中海坐在凳子上,皱着眉头,看着不远处的石榴树,一阵思索。 李兰看着易中海的表情,忍不住问道。 “中海,你在想什么呢?” 易中海扭头看向李兰,这还能想什么? 不就是想着农活儿的事儿,以及怎么答复贾家嘛。 于是易中海就把自己刚才心里想的跟李兰一五一十的说了。 并且还问向李兰。 “兰子,你说这我该怎么答复?” 李兰听着易中海的话,略微思索一下,然后坐直了身子,看向易中海说道。 “老易,我觉得你考虑的没有问题。” “我们海狮要答应的。” “毕竟现在东旭算是我们家的儿徒弟,我们不能袖手旁观。” “况且我们两家现在属于结盟,互相扶持的状态,是用来防止受欺负受排挤的。” “真要是不答应,不仅说出去不好听,还会让贾家母子跟我们产生隔阂。” “这样一弄就有些得不偿失了。” 易中海听后,一想也是。 自家跟贾家本来就是抱团取暖,才达成的结盟关系,可不能因为这事儿闹不愉快。 可是就算答应了,自己不会农活儿可咋办啊? 易中海想到这,又朝李兰说道。 “兰子,答应是行,可是后面我该咋相处啊?” “还有农活儿我也确实不怎么熟啊。” 李兰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昂着头,转过身子,看着易中海说道。 “中海,你想多了。” “首先农忙的时候,你们厂每年可都是要放农忙假的,这点谁都不例外。” “到时候有东旭也会跟着去。” “作为贾家唯一的男丁,自家的地,他不可能不管。” “就算他不懂种地,也要上。” “所以有东旭在中间我们倒是不用担心别人说闲话。” “实在不行,我也跟着去,顺便帮忙做饭。” “有我也跟着去,那就更没人敢说什么了。” “反而会夸赞我们家对徒弟讲道义,对徒弟重视。” “这些都是好名声啊。” 说到这,李兰稍微停顿了一下,双手抱拳,放在腹部,然后靠在凳子上,朝易中海说道。 “至于你不懂农活儿,那不是乡下有人懂么?” “到时候找一下贾家的土地所属的村里,请人帮忙就行了。” “有老农指导还怕不会?” 易中海听了李兰的话,略微思索一会儿,缓缓点点头。 李兰说的确实有道理。 答应贾家,不管是从名声,还是从两家关系来说,是两全其美的事儿。 至于种地,到时候下乡了,只要招待好帮忙的农民,顺道教会东旭种地的流程就行了。 自己肯定是不能当主力的,顶多是当贾家的主家,给贾家的孤儿寡母撑腰,免得他们母子受欺负。 想到这,易中海也就下定决心了。 不过片刻之后,易中海叹了一口气,扭头看向李兰。 “兰子,你跟着一起下乡是最好的,不过到时候老太太吃饭该咋办啊?” “我们两口子跟贾家一起下乡了,就没人照顾她了。” 李兰这才想起来,什么都想好了,可就是老太太没有着落,不由得一阵尴尬。 朝四周看了看,稍微思索了一会儿,李兰又朝易中海说道。 “中海,别担心,我们可以问一下老太太。” “到时候让老太太自己决定,是愿意跟着我们下乡,还是愿意在院儿里。” “要是愿意跟着我们下乡呆段时间,那我们就带她一起。” “要是想待在城里,那么到时候我们再院儿里找一户人家,帮忙伺候几天就行了。” “跟去年我们回老家也没什么区别啊。” 易中海一想也是,让老太太自己做选择,反而更省事。 不由得点点头,“行吧,一会儿我去问问老太太,你一会儿也去跟贾张氏说,我们答应了。” 李兰也点点头。 说完了正事儿,接下来易中海和李兰又喀什有一句没一句的说着家常话。 顺道晒晒太阳。 第222章 挑水 休息差不多了,易中海又准备挑水。 南锣鼓巷95号,自来水是没有普及的。 北京城这个时候,自来水通到的只是一小部分。 最近几个月易中海的腿受伤,家里挑水的活儿都是李兰挑的。 通过少挑,多跑,一趟一趟的,把家里的两个大水缸装满。 虽然有徒弟贾东旭,可是贾东旭一天到晚也在厂里忙的累成狗。 回到家也还要给自家水缸里挑水,等忙完基本已经累趴了,自然不再给易家挑水。 更何况,易家还不单是易家,还有老太太家的一个大水缸也要挑水。 加起来就是三个水缸,贾东旭也无能为力。 易中海这边休息好了,拿起扁担,挑着水桶,悠哉悠哉的往巷子口的水井赶去。 路上时不时的还碰到其他挑水的人。 不过这个时候,挑水的基本上都是女的,男的这个时候基本上是在上班的。 要是男的挑水的话,基本上都会选择在早上或者晚上。 所以易中海这个时候挑水,其他挑水的妇女们还是很好奇的。 甚至时不时的盯着易中海看。 越靠近巷口的水井,路上的水渍也越多。 尤其是水井口附近,地面上基本上都是湿的,甚至还留下的小水潭,让人无处下脚。 也只有水井外面孤零零的摆着几个砖头,石块儿供人垫脚用。 路上的水渍也是都从水桶里撒出来的。 因为一条巷子共用一个水井,大家都要排队。 所以每个人都把水桶里装的满满当当,想一次性多挑一点回家。 可是就因为太慢,结果在路上会撒掉不少。 况且这又是黄土路面,水渍撒在上面,基本上都会把路面弄的黏糊糊的。 以往易中海都是早晚挑水,所以今天看着都是女人在水井旁边排队,还不是很适应。 只能低着头,看着自家的水桶,不敢丝毫乱看,担心别人误会。 可是天不遂人愿。 易中海越是装鸵鸟,其他挑水的妇女们越是好奇。 自然而然的就会关注着他,并且跟相熟的人小声讨论。 “这个男人是干什么的,怎么现在来挑水啊?” “谁知道呢,咱们都是约定俗成的,上午和下午,都是我们挑水的,他一个男人来凑合什么?” “要我说啊,就应该直接把他赶走,要知道水井旁边还有人在洗衣服呢,还有洗头的,不怕走光啊?” “你们说这是谁家的?有没有工作,是不是单身啊?” “是啊,这个男人一头短发,看着好有男人气概啊,眉清目秀的,太好看了。” “你又在发骚了,这人是95号院儿的,有工作,有媳妇,这段时间在家养伤,你就别想了。” …… 这些女人们说话可是一点都不避着易中海。 哪怕声音很小,可是依然有声音传进易中海的耳朵里。 让易中海尴尬的原地抠脚。 低着头,红着脸,不停的看着周边湿漉漉的地上,在不断爬着的蚂蚁。 可是易中海又不能走,毕竟这好不容易才排的队,走了就算是白白浪费时间。 更何况家里三个水缸里都没水了,李兰做晚饭的时候还要用呢。 哪能这么随便的就走了。 还有这些女人也是,说话一点都不顾及场合。 这还有男人呢,咋能这么随便的乱说啊? 已婚的女人实在是太彪悍了,遭不住啊。 老天爷保佑,让这些女人快点走吧。 再这样,我怕被吞了啊。 易中海就在这些女人们的讨论中,跟着队伍慢慢前进。 大概过了十分钟,终于轮到易中海打水了。 易中海把水桶挂在丼轱辘上,把水桶丢下水井,然后飞快的摇动转轮。 不一会儿,两桶水就给打满了。 易中海挑起水桶,也不跟后面其他挑水的女人打招呼,飞快的往四合院儿方向赶去。 踩在湿漉漉的地上,易中海的脚下一滑,险些摔倒。 水桶里的水也泼了部分。 后面看着易中海的女人们,看到这个场景,纷纷噗嗤一笑。 易中海立马变得更尴尬了,重新扶稳水桶,迈起脚步,飞一般的逃跑。 后面的女人们笑声更大了。 狼狈不堪的易中海回到院儿里,水桶里就只剩下四分之三的水了,其他的水在逃跑的路上都撒掉了。 而且裤脚还湿了不少,水渍清晰可见。 回到院儿里的易中海,也不管其他邻居们打招呼,直接冲进屋里,把水桶里的水倒进水缸。 然后坐下喘着气。 这个时候李兰过来了,看着易中海湿漉漉的裤脚,还有满头的大汗,不由的问道。 “中海啊,你这怎么了?” “是不是养伤,体力下降的厉害?” “我看你这满身是汗的,有些不对劲儿啊?” 易中海听着李兰的话,脸上立马精彩了起来。 满脸泛着黑气,皱着眉头,一脸吃屎的表情,让李兰有些摸不着头脑。 不过片刻李兰反应过来了。 于是恍然大悟,紧接着哈哈大笑起来。 “中海,你是不是被其他在挑水的女人们调戏了啊?” “整的脸色这么难看,挺有意思的。” 易中海被李兰这一顿取笑,脸色变的更难看了,老脸憋得通红,俨然要发脾气的样子。 李兰这个时候才觉得不好再开玩笑了。 只好劝说道:“中海,你别在意。” “你别看那些女人什么话都敢说,他们还真不一定敢做。” “我也是忘了告诉你这个时候挑水的都是女人,所以让你受了气。” “一会儿你再去的时候脸厚一点儿。” “不要害羞,他们说什么,你都直接应下,你看他们还敢不敢再开你玩笑。” “你啊就是脸皮子薄,好面子。” 易中海听了李兰的话,忍不住在想。 我能不好面子么? 咱家又没有孩子,可不是要面子和威望撑着? 更何况我要是敢接话,没准儿那些女人就会当真了。 甚至有人还会把我当流氓。 一旦传出去,我的名声都要毁了。 调戏妇女的名声可不能担着啊。 那么多人看着,谁知道会不会有人开不起玩笑? 易中海思索了一会儿,整个人也变的平静下来。 呼吸也扁的缓和起来,慢慢在思索。 我是不是真的脸皮薄? 要是不把那些女人的话当真,就当成耳旁风,没有任何回应,没有任何表情。 就跟听不到一样。 那她们在我身上要是找不到乐子,是不是就会不再关注我了? 不就是脸厚么? 大不了今天忍着点儿。 也就这么一天。 往后我早晚去挑水,这会可遇不到他们了吧? 易中海咬着牙,看着李兰说道。 “放心吧,兰子,我一会儿去就把它们的话当成耳旁风。” “得不到我的回应,他们就会觉得没意思。” “自然而然就不会凯渥玩笑了。” 李兰作为女人,也认可的点点头。 易中海在家休息了一会儿,继续去跳水了。 果真后面易中海厚着脸皮,不给与任何表情回应,自然也就没有被人取笑了。 后面易中海跑了十几趟,总算把自家和老太太家的水缸全部装满。 从水井到院儿里,一路上也被水渍浸湿长长的一条印记。 第223章 跟老太太扯闲话 连续挑了三水缸水,按照水缸的大小,易中海特意跑了三十趟才挑满。 这个基本上是可以用上两三天了。 平时烧水、洗衣、做饭基本都要用到。 北京的水质比较硬,不能现喝,哪怕是从井里打出来的水,最好也要静置沉淀一段时间,用来让水里的矿物质吸附到水缸上。 挑完水的易中海,只能瘫坐在自家堂屋。 连续近半年时间没有剧烈运动,这突然做上体力活儿,就有些不适应了。 再加上李兰今天洗衣服,把家里的水用光了,所以必须要及时补充。 不然三个水缸轮流用,每天挑一缸水正合适。 老太太拄着拐杖来到易家,看着无精打采的易中海,有些懵。 这中海今天咋回事儿啊? 不就是挑了一点水吗? 一个大男人,给累成这样? 不行,我得问问。 老太太走到易中海的身边,看着易中海脸上解脱的表情和全身松弛的样子说道。 “中海啊,你这是怎么回事儿啊?” 易中海迷迷瞪瞪的睁开双眼,疲惫的看着老太太。 用力坐直了身体,忍着肩膀的剧痛,脸色难看的回复。 “是干娘啊?” “我这不是今天挑水去了么,好久没有干过这么多的体力活儿了,突然干猛了。” “挑水的时候不觉得累,这一停下来可就受不了了。” “腿上、腰上都是充满了肿胀感。” “肩膀上更是酸痛难耐。” “实在是提不起劲儿来啊。” 老太太听了易中海的话,心疼的不得了。 连忙搬了一张凳子,坐在易中海的对面,满脸纠结的看着易中海。 这近一年的时间,两家凑合在一起过日子,易家两口子对老太太非常孝敬。 甚至是把她当成亲娘来对待。 饭在一起吃,衣服李兰洗。 逢年过节吃好的,还有平时加餐。 早晚有人伺候着起床、睡觉。 完全没有一点做的不好的。 老太太自然也把易家两口子当成了家人。 如果说老太太对李兰有点嫌弃,觉得她拖累了易中海,没法给他生孩子,甚至把李兰当成了部分丫鬟的角色以外。 对待易中海,老太太那是真心的。 这么长时间下来,易中海什么性子,老太太也都清楚了。 反正老太太没有后代,有易中海孝顺的照料自己后半生,还有什么不满足呢? 所以看着易中海这个样子,老太太是既担心又心疼。 知道了怎么回事儿,老太太算是松了一口气,只要不是生病了,什么都好说。 要是生病,李兰就得一个人伺候两个人,对于老太太自然就不会那么上心了。 “中海啊,没事儿就好,我还以为你生病了呢。” “我估计你这啊,是求年腿受伤,伤了元气,一直到现在还没恢复。” “再加上半年没干重活儿了,突然挑这么多水,身体遭不住。” “你后面可别这样了,咱们后面慢慢恢复,慢慢适应。” 说着老太太又把拐杖在地上戳的咚咚直响,开始数落道。 “你也是一点不爱惜自己身体,按说你应该挑一缸水,够用就行了,哪像你这样刚恢复,一次性就弄这么多?” “还有兰子也是,看你挑水,也不劝阻一下。” “她难道不知道你还没恢复么?” “真是一点都不心疼自己的男人哦。” 易中海听着老太太的絮叨,还是很感动的。 这么长时间的照料,心思到底是没有白费啊。 以后老太太的家底儿肯定就会是自己的了吧? 真是不容易啊,早晚问安精心的伺候,换回来的一家人气氛还不错。 只是自己的亲娘没了。 想到这,易中海就很是失落。 过了一会儿抬起头,孺慕的看着老太太。 “干娘,这不乖兰子,是我不自量力。” “我就想着三个水缸都空了,好长时间没活动了,打算一次性弄回来。” “两桶水挑着也才七八十斤,也不重,挑着还很轻松。” “当时是没感觉的。” “再加上当时有不少的娘们儿挑水,他们开我玩笑,我没有搭理,直接埋头挑水。” “挑着挑着,就感觉时间过得很快,没有在意自己身体情况。” 老太太听了,摇摇头。 “中海啊,你也不年轻了,还是要爱护着点自己的身体。” “后面几个月,你就别这么莽着干重体力活儿了。” “要陆陆续续的来,你的身体是慢慢康复的。” “还有,你不是有徒弟贾东旭么?” “一些活儿让他帮忙分担着点儿。” “总得师傅有其事、弟子服其劳吧?” “不然你这儿徒弟的名分不是白用了?” 易中海叹了一口气。 这东旭说是儿徒弟,可是又不是从小在身边培养长大的。 是贾家、易家合伙儿充人气,挺腰杆儿用的,属于结盟关系,跟厂里其他人的徒弟近一点儿。 但也达不到跟用儿徒弟一样的标准随便使唤啊。 更何况这东旭性子本来就不咋好。 还有不少的坏习惯,可不能用力过猛哦。 更何况还有一个寡妇贾张氏,要是使唤过头了,传出去,还当我易中海仗着师傅的名头欺负孤儿寡母呢。 想到这,易中海一脸的苦笑。 “干娘啊,东旭这边儿,现在我的首要任务还是教会他技术。” “顺便收他的心呐。” “可不敢用力的使唤。” “我收他这个徒弟,就是要落下一个仁义的名声哦。” “至于使唤东旭的事儿,还是让他做些轻微的事儿。” “先把他的坏习惯给纠正过来,不然要是引起他的反感就不好了。” “何况那贾张氏也是心疼儿子的,我要是没有正当的借口,没准儿她也会站在东旭那边儿。” “要是我随意的折腾,这贾张氏就会心疼儿子,跟我闹起来了。” 老太太一听,也不再说了。 毕竟都在一个院儿里住着。 这十几年下来,谁还不知道谁? 东旭这十多年下来,进了城,不好好学习,早就跟街上的混子学了不少的坏习惯了。 八九岁才到城里,等贾家彻底站稳脚跟,这个时候贾东旭已经十一二岁了,再上学就有些晚了,能学到什么好东西? 老太太叹了口气,“中海你后面按自己的想法来吧,我就不掺和了。” 易中海点点头,随后又把下午贾张氏说的请自己帮忙春耕的事儿说了。 并且表示自己已经答应了,现在就是问问老太太的意见,看看她是怎么想的。 是在家,还是跟着自己一起下乡。 老太太沉默了一会儿,“你先休息吧,等会儿吃饭的时候再说。” 第224章 晚餐桌上说旧事 见老太太还要思考,易中海也不再继续说了。 反正自己和李兰已经决定了,要去乡下帮贾家的忙,到时候自然要把老太太给安顿好。 至于老太太自己的选择,到时候是要看她的意愿。 于是易中海就坐在椅子上,然后哼哼唧唧的,闭目养神。 过了半个小时,李兰这边儿就把晚饭端出来上桌了。 晚饭吃馒头,山药炖排骨,再加上一碟小菜。 看着易中海很不舒服,李兰还贴心的用酒壶温了三两白酒,准备让易中海小酌两杯。 易中海这人不爱烟酒,就好一口茶。 可是这今天算是累狠了,李兰只好让易中海喝点酒,争取微醺的状态,让易中海晚上好好休息。 顺带半醉状态,腰腿的酸痛也就减轻,知觉也会变得麻木,这样睡觉舒服一点儿。 这个方法在李兰的记忆里,是自己的父亲常年干农活儿之后,累了才养成的习惯。 作为家里的大女儿,这个是很早就接手了的。 看着李兰拎来的酒壶,易中海有些摸不着头脑。 要知道易中海一个人在家的时候,很少喝酒的。 不仅是逃难出来的时候还还没有成年,没有被家里教着喝酒。 更重要的是易中海在北京城这十几年,一直是活的战战兢兢,如履薄冰的。 刚来不久,北京城就被日本人占领了,后面就是在日本人统治下,开始兢兢业业的学技术,生怕出了什么意外,让易家断了香火。 再加上当时他跟着日本人混了一段时间,不仅在厂里还有在院儿里名声都不怎么好,也幸好易中海没干什么恶事儿。 所以这十几年下来,易中海十分的自律,也就是每次别人有喜事儿,请吃席的时候才喝一点儿。 “兰子,今天有什么喜事儿啊,你还拿着酒壶来?” 看着易中海好奇的问道。 李兰微微一笑,“中海,我这酒是给你准备的。” “不仅你今天康复是喜事儿值得庆贺。” “同时,你今天挑水累了,喝点酒解解乏,身上的难受也会好一点儿。” “我爹当时也是这样的。” 易中海一阵狐疑,自己不会喝酒,李兰是知道的,再说了,岳父的办法真的有效么? 老太太看着两口的表情,也微微一笑,手里拿着馒头,朝易中海说道。 “中海啊,你是别说,兰子的方法很有效。” “咱们北京城做体力活儿的男人也基本上会爱上一口小酒。” “这人要是累了啊,喝点酒,不仅能加速血液循环,还能让人处于麻木状态。” “这样一个人的疲劳和身体的疼痛也会减轻一点儿。” “你喝点儿酒没问题的。” 见易中海听了自己的话,接过酒壶若有所思的样子,老太太喝了一口排骨汤,吃了一口馒头,继续说道。 “以前啊,你就是活的太紧张,太自律。” “每天厂里兢兢业业的干活儿,回到家里还要私下踏踏实实的学习。” “整个人文质彬彬的,书生气息多过于工人气息。” “气质也是阴郁多过于阳光。” “要不是你今天剪短了头发,看着平易近人了一些。” “就你之前那种生人勿近的样子,谁敢跟你多接触?” 这下易中海更疑惑了。 自己以前被人排挤,不是应该是因为自己是绝户,再加上跟着日本人混么? 怎么因为自己的习惯,还让人不敢接触了? 这个不是应该是别人的错么?怎么还有自己的事儿? 看着易中海的表情,老太太人老成精,哪还能不知道他的想法? 所以老太太叹了一口气。 “中海啊,你知道你刚住进来的时候是什么状态么?” “或许你刚来的时候,家里的悲剧没有多久,所以一直沉浸在自己悲伤的世界里,院儿里其他的邻居跟你打招呼,跟你接近,你给的好脸色并不太多。” “更何况你身上有一股文人的高傲,仿佛天生高人一等的感觉,从来没有用心的跟邻居们交过心。” “咱们这个院儿里都是普通人,谁愿意跟一个不愿意接近自己,甚至有些高高在上的人走的近啊?” “何况你后来又是跟日本人当徒弟,又是没有一个后代的,自然而然的就被排挤了。” 易中海听后这才恍然大悟。 如果说刚来北京城的时候,易中海肯定是听不进去的。 自己可是文化人啊,哪能跟泥腿子们打招呼? 搁过去算是老爷,算是贵人,泥腿子的生活跟自己有什么关系? 可是这十几年的工人生涯,让易中海见多了其他文化人的各种起起伏伏。 在京城十几年,统治者换了好几轮,战乱更是让很多手无缚鸡之力的文人丢下了高傲,想尽办法讨生活。 也幸好易中海这边儿长期有一个稳定的工作,有稳定的收入,让自己过得宽松一些。 想想自己的过去,再想想当时院儿里住满了各式穷苦人,易中海嘴角略微带上了一点儿苦笑。 看来自己被排挤,还真的有些自己作出来的原因啊。 想到这,易中海拎着酒壶,也不用酒杯,直接就往嘴里灌上一口。 辛辣的酒水,刺激着易中海的味蕾,让他顿时变得满脸通红。 也许是喝猛了,也许是不怎么适应白酒的味道。 易中海猛烈的咳嗽了几声。 李兰赶紧站起来,走到易中海的背后,给易中海拍拍后背。 易中海回头看了李兰一眼,摇摇头。 “我喝猛了,一会儿悠着点儿就是了,你坐下吃饭吧。” 老太太眼神渐渐变得深邃起来,严厉的说道。 “中海,你现在想通了就好,以前的事儿过去了。” “反正你下来能放下身段儿,能好好做一个工人,不再高高在上了。” “人要朝前看,至于以前的,不要再想了。” “喝闷酒容易伤身体。” 易中海听了老太太的话,重重的点起了头,然后小口的对着酒壶的嘴,抿着酒壶里的酒水。 老太太这边儿放下筷子,继续说道。 “中海啊,我刚才想了一下,贾家农忙的时候,我也跟着去乡下吧。” “快十年没有下乡下了,也好去看看。” “这刚过清明,我们正好去乡下踏青。” “反正院儿里也没有多少事儿,怪无聊的。” “顺带我这个年龄,下乡了,还能跟你们站站场子。” “你们都是小年轻儿,不仅农忙经验少,而且还是外乡人,容易被村里的老人欺负。” “我去了,作为老人,他们怎么也不好意思乱来了吧。” 易中海和李兰听了也松了一口气。 能安排好老太太,后面儿就好说了。 于是三人有说有笑的吃着晚饭,易中海时不时的小小的喝上一口酒。 很快,作为给易中海补身体的排骨汤就被喝完了。 易中海也喝的晕晕乎乎的。 后面就是李兰收拾碗筷儿,洗碗洗锅烧水。 然后伺候老太太和易中海睡下。 易中海康复的第一天就这样过去了。 第225章 定下春耕之行 易中海康复的第三天,天色慢慢变亮。鸡叫声传进易家昏暗的卧室。 易中海被鸡叫声惊醒,慢慢睁开眼睛。 突然易中海眉头紧锁,脸上表情呈现扭曲状,嘴里传出带着浓重鼻音的闷哼声。 易中海的动静惊醒了李兰。 李兰睁开眼睛,听着易中海难受的哼唧声,立马起身侧着身子,看着易中海。 此时李兰脸上也满是担心,一双玉臂撑在床上,支撑着身体,身上红色的肚兜一片饱满、朦胧。 不断颤抖的胸部,显现出李兰此时极为不平静。 李兰焦急的问道。 “中海,你怎么了?” “哪里不舒服?我去给你找大夫!” 易中海听到李兰的话,艰难的睁开眼睛,缓缓说道。 “没什么事儿,就是腿上、腰上、背部、肩膀、胳膊难受的很。肿胀、酸痛,这感觉简直是痛入骨髓啊。” “我现在感觉全身不舒服,太难受了。” 李兰紧张起来,语速也变得更快了。 “中海,你除了身上酸痛,还有哪里不舒服?” 易中海摇摇头,艰难的轻笑,“没事儿,就是身上酸痛而已。” 李兰这回松了一口气,没事儿就好,要是产生了其他疾病,那完全等于是天都塌了。 作为易家的顶梁柱,要是出了问题,自己可怎么生活啊? 也幸好去年从老家带来的海货卖了,存下不少钱。再加上易中海养伤期间,厂里还给了二十多万的工资,不然完全是坐吃山空。 要是出了别的事儿,那就更难过了。 想到这,李兰掀开被子,坐在床上,然后披上一件衣服,一边给易中海按摩胳膊,一边说道。 “中海,你这情况是用力过度,估计短时间好不了,可能需要三四天才能完全好。” “你也是,都不年轻了,还当跟小伙子一样呢?” “就算是小伙子,用力过度也受不了啊。” “本来说的,明天去上班的,这回可不能去了,估计你还要再加养上三四天,不然到了厂里也干不了活儿。” 易中海叹了一口,闭上眼睛没有说话。 李兰这边知道易中海并没有什么病,就让易中海翻个身趴在床上,然后给易中海做了一个全身按摩。 大概过了一个多小时,易中海全身放松下来,又闭上眼睛睡着了。 这个时候,屋外的阳光透过门缝,让卧室里也亮了一点,显然这个时候太阳已经完全出来了。 看着易中海睡着了,李兰才松了一口气,然后停下手里的动作,起身穿衣。 毕竟按时间来算的话,这个时候必须要起来做饭了,不然做饭了,不然起来晚了,传出去不好听。 于是易中海睡觉,李兰自己起床,忙碌着做饭的事儿。 本来李兰出来的就比较晚,做完饭,院儿里的男人们都要上班了。 一通忙碌,李兰伺候老太太吃饭,中间并没有叫易中海。 老太太这边看到这个情况,问了一句。 李兰直接说易中海是累狠了,起不来,让他好好休息一下,早饭给易中海留着。 上午十点多,易中海才起床。 毕竟虽然说昨天晚上喝了酒才睡下的,虽然睡得还不错。 可是也就是前半夜还比较好,后半夜酒醒了,自然就难受了,只是迷迷糊糊的,并没有睡得很踏实。 这今天熬上李兰给易中海按摩之后,易中海这才又舒服的睡下。 易中海起床后,忍着身上的酸痛,慢吞吞的洗脸刷牙。 然后颤抖着胳膊忍着酸痛,慢慢把李兰早上留下的饭菜吃下。 上午全身不舒服的易中海什么也不能做,只能搬个凳子坐在院儿里晒太阳。 李兰照例还是在忙着家务。 中间易中海正舒舒服服的闭目享受阳光的时候。 贾张氏扭着腰肢走了过来,扯着嫂子朝易中海喊道。 “哟,东旭他师傅,你这怪舒服啊,什么时候去上班啊?” 易中海听到身边的动静,睁开眼睛,扫了贾张氏一眼,然后苦笑着说道。 “贾家嫂子,我这本来定下来的是明天上班,这不昨天挑水给累狠了。” “现在浑身酸痛,可能还要再加养上三四天,等身上松快一点儿了才去上班。” 贾张氏闻言略微一皱眉头。 这老易现在是不是有点懒了啊? 才半年没上班,这人就废了? 按说一个大男人挑点水,并没有说什么事儿啊。 咋老易就到了没法上班的程度了? 东旭这边续技术咋办? 不过贾张氏嘴上还是关心的问道。 “老易,怎么回事啊?” 易中海看着贾张氏的脸色变来变去,哪还不知道贾张氏误会了。 于是艰难的坐直身子说道。 “贾家嫂子,我这可不是矫情。” “而是半年多没做过重活儿,昨天连续挑了三大水缸水,实在是用力过度。” “现在整个人全身酸痛。” “要是咬着牙到了厂里什么也做不了,还给东旭拖后腿,甚至还稍微不注意,容易产生安全事故。” 贾张氏听了易中海的话,这才反应过来。 易中海这个情况,要是去了厂里,还真的做不了活儿。 而且还要招呼东旭照顾自己,实在是太危险了。 于是不由得一阵庆幸。 毕竟重工业工厂,在这个年代除是爱发生事故,每个人上班都是要打七十二分精神的。 稍微不注意就会发生悲剧,自己就剩下东旭一个独苗了,可不能再折进厂里。 想清楚后的贾张氏不停的安慰着易中海,让他好好休息。 易中海这边也不耐烦的回应。 过了一会儿,场面实在是尴尬了。 本来一男一女在院儿里就不怎么适合长时间接触。 更何况一个是有妇之夫,一个是寡妇,纠缠时间长了,容易传闲话。 于是贾张氏开始说正事儿。 “老易,这昨天李兰跟你转达了,让你帮忙给我家弄春耕的事儿,她给你说了吧?” “你是怎么打算的?” 易中海这回也只好打起精神,认真的回贾张氏说的正事儿。 “贾家嫂子,昨天我们商量了,我给你帮忙。” “到时候我和李兰,还有;老太太都要去。” 贾张氏一听就有些急了。 自己让易中海去,那是存着找个壮劳力使。 顺便还想着找个男的,给自己和东旭撑腰呢。 这让李兰和老太太一起去是怎么回事儿? 这不是拖油瓶么,她们两个能做什么? 而且还要多管两个人的饭。 “老易,这怎么兰子和老太太也要去啊?” “乡下多乱啊,她们在院儿里不好么?” 易中海立马猜到贾张氏是心疼钱了。 于是心平气和的说道。 “贾家嫂子,我这要是不带着李兰一起去,说出去真的不好听啊。” “到时候闲话乱传我们两个有什么,毕竟我们要在乡下待个好几天,到时候很难解释啊。” “我是无所谓,可是老贾的尸骨未寒呢!” 易中海这一说,贾张氏立马紧张起来,甚至眼神里闪过一丝害怕。 易中海看这情况有是趁热打铁的说道。 “贾家嫂子,我家兰子到时候去了还能帮忙做饭。” “而且她也能下地帮忙。” “这不仅能排除我们两个的嫌疑,还能多一个劳力,多好的事儿啊?” “再说了,我们帮你家忙春耕,你们家管饭就行了。” “剩下的,就不让你家花钱了。” 顺道说一句,对于乡下,农忙的时候,大家是互相出力,帮忙的。 你帮我,我帮你,早点把地里的活儿忙完。 主家除了管饭以外,还要给帮忙的人做对应的工时的活儿,争取把人情还掉。 贾张氏叫易中海帮忙忙春耕,可是易家并没有田地让贾家趁机还人情,只能想办法从别处补贴。 比如给钱给粮食,作为报酬等。 贾张氏听了易中海的解释,也顺时松了一口气。 毕竟多管一个人的饭,就能避免瓜田李下,还能忙完春耕也不错。 今年算是贾家在乡下种地的第一年。 要是身后不硬气一点儿,那会被本地的乡亲欺负死。 自己一个外人,在那种地,还没有什么背景,地里估计会被吃的渣都不剩。 不管是借农具,还是播种,除草,浇水,施肥,都离不开村里的支持。 要是没有一点儿依靠,今年庄稼估计什么也不剩下。 见贾张氏点头,易中海又说道。 “让老太太一起去,也是为了给我们撑腰的。” “老太太不仅是老北京,在京城地面儿上熟悉,容易跟村里人打交道。” “而且还能镇压下村里老一辈儿人,让他们不能从你家身上占便宜。” 这回贾张氏无话可说了。 只好思索一会儿,重重的点头。 “行吧,就这么说定了,过几天我们就准备下乡。” 第226章 锻炼手感 看着贾张氏走后,易中海叹了一口气,终于走了,要不是为了不得罪还是刚结成盟友的徒弟家,鬼才愿意跟着他们下乡去忙乎春耕,反正地又不是自己的。 这贾张氏也确实是不好糊弄,实在是太精明,知道自己是外人,融入不进乡下,只能选择从城里找人撑腰,这是吃定了自家啊。 又一个人坐在凳子上休息片刻,实在是无聊,易中海只好起身回家。 当易中海回到堂屋,走到自己平时放工具的地方。 那是在门后的墙上,墙面钉着钉子,一个帆布包挂在上面。 易中海从墙上取下帆布包,抱在怀里打开一看,只见帆布包里装着各式工具,螺丝刀、扳手、各种型号的刮刀、锉子、砂纸、尺子…… 稍微一清点,包里的工具都还挺完整,易中海松了一口气,把帆布包往肩膀上一挎,然后又到厨房木材堆里拿上几块木头,起身往外走去。 易中海的的行为正好被擦洗屋子家具的李兰看在眼里,李兰拎着抹布,好奇的问道:“中海,你这是干什么?” “你这今天不是还不舒服么?拿着这些工具做啥去?” 易中海回头看了李兰一眼,然后微微一笑。 “兰子,在院儿里晒太阳实在是无聊,我就琢磨着找点事儿做。” “正好好几个月没有上班,手上的活计有些潮。” “我打算用这些木头练练手,找找感觉。” 听着易中海的话,李兰眉头略微一抽,脸上也带上点忧色,手里的抹布被紧紧攥住,小小的朝易中海挪上一步。 “中海,你这现在胳膊上还疼着,能方便动手么?” “别因为练手感的事儿,影响了恢复情况。” 易中海看着李兰担忧的样子,易中海心里一暖,微微笑道。 “没事儿,我没有那么娇贵,现在又不是残疾了,只是身体疲劳,肌肉劳损带来的疼痛而已。” “忍忍就过去了,反正不管做不做事儿身上都疼,还不如找点事儿分散一下注意力呢!” 听了易中海的话,李兰才松了一口气,没事儿就好,就怕中海受不了。 不过中海说的有道理,这大半年没有干活儿,要是不锻炼、熟悉一下,确实到厂里不好说。 要是到工位上,手艺潮了,其他工友和厂里的领导肯定会对中海有意见的。 想到这,李兰也只好认下易中海的决定。 不过片刻,李兰又有些纠结的问道:“中海,你这……” “你们厂里的活儿都是钢铁的,你现在用木头的也不是事儿啊?” “用木头能顶用么?” 易中海沉默一会儿,额头渐渐爬上了川字,脸上带上苦涩,嘴角紧紧抽搐。 最后深深的呼出一口气。 “兰子,这也是没办法的事儿。” 说着易中海还紧紧抓住肩膀上的帆布包,无奈的解释道:“初级钳工还好说。” “只需要粗加工就好。” “像我们中高级工就需要精度了。” “越是重要的部件要求越高。” “不仅需要我们用量具一边加工,一边测量、修正,同时还要靠钳工的经验。” “眼睛看,手上摸,争取让误差在可控范围之内。” 这是易中海第一次对李兰说工作上的事儿,哪怕李兰丝毫不懂,可是李兰仍然面带微笑,认真聆听,想要从中找到自己能帮上忙的。 对于李兰来说,帮助自家男人,给自家男人做好后勤和支持,是最大的功绩。 哪怕是竭尽全力也要完成。 看着李兰点头,易中海继续说道。 “兰子,我现在就在担心长时间没做了,手上的感觉就会不适应。” “要知道以前我可是能直接通过手指触摸,来判断部分误差的。” “现在我还要试试才能找回感觉。” “至于你刚才说的,厂里是钢铁,我这边用的木头来锻炼,有没有用。” 说着易中海摇摇头,“确实没用,他们材料不一样,加工的时候需要的力气也不一样。” “别说木头跟钢铁之间的差距,就算是铁和钢之间需要的力度都不一样。” “加工一个零件的话,刀具稍微下深一点儿,就会削掉厚厚一层。” “同样大的力度,作用在不同的材料上,所能削切下的深浅也不同的。” “所以我用木材练手并没有想练力度。” “这在厂里,我们都要根据不同材料来确定力度的,更何况这是木头?” “我只需要在木头上用铲刀剐蹭,然后用手触摸,再通过量具矫正,只需要把我的手感找回来就行!” 李兰听得似懂非懂,易中海也没指望李兰能听懂。 不过今天易中海看着李兰认真倾听的模样,一时间好为人师的想法占上风,于是思索片刻,继续对李兰解释。 “兰子,我们这钳工就好比你们做菜的时候切菜,我们需要切出同样厚度的食材。” “那么切萝卜和切豆腐的力度肯定不一样。” “但是想要切出同样的厚度来,不仅需要用眼睛观察,还要用手来感知。” “当然机械零件比切菜要求的更精细,所需要达到的精度更高而已。” “你们切菜需要练出熟练的刀工,让食材的薄厚一致,外观更好看。” “我们钳工也需要零件更精密而已,反正都是要靠人的感觉和经验的。” 易中海这个通俗的比喻李兰算是彻底听懂。 不由得瞪大眼睛,脸上带上一丝红晕,崇拜的看着易中海。 这钳工真不容易啊,自家男人也实在太厉害了。 机械零件那么小的东西,太需要经验,咱的男人这么年轻就能达到中级工,甚至快要达到高级工,实在太厉害了。 既然他这么努力,自个儿可不能耽搁他啊。 想到这,李兰赶紧放下手里的抹布,把手在自己围裙上擦几下,然后接过易中海手里的木头,推着易中海往院儿里走去。 接下来几天,易中海在院儿里在纸上模拟写好需要加工的尺寸,然后用铲刀在木头上剐蹭,铲除多余的木料。 再然后用手在木料表面摸索,再用铲刀、刮刀修正,最后用量具测量,跟纸上需要达到的尺寸作对比。 如此反复,达到纸张上零件所要求的标准。 中间易中海不时闭上眼睛思考、回忆手里操作的感觉。 连李兰也做好后勤工作,给易中海按摩放松易中海身上疲劳位置,同时还周到的给易中海冲红糖水补充精神。 夫妻二人齐心协力,就是为了让工艺中华接下来有充足的精力,有饱满的手感去上班。 第227章 探讨 易中海在院儿里忙乎,基本上除了上厕所、吃饭、睡觉以外,只要有空就雕琢木材。 晚上院儿里上班的男人们都相约回家。 领头的就是袁建声和何大清、刘海忠。 只见他们有说有笑的,直接朝中院儿走来。 到了中院儿以后,看到易中海坐在石榴树下,低着头坐在椅子上,身上披着一个围裙,左手拿木头,右手拿着铲刀,在忙活着。 帆布工具包放在右手一边儿的地上,左手边地上还堆着一堆木材和短锯。 身前和脚下的地面上散落着不少的木屑、刨花、锯末,白花花的跟四周灰黑色的地面形成鲜明的对比。 傍晚朝霞映着木屑,格外的显眼。 易中海弓着身子,低着头,两眼盯着手里的木头,面无表情,神情专注的用铲刀把木屑划向一旁,丝毫没有在意院儿里回来的男人们。 而袁建声等人看着易中海的样子,又颇为好奇,于是纷纷停下谈论,朝易中海这边走来。 走到易中海身边,袁建声先是看了看易中海四周的摆设,又看看易中海手里的动作。 心想这老易到底是在干什么呢? 于是蹲下身子,摸着易中海左边地上放的木块儿,然后拿起来一个,在手里盘玩、观看了一阵儿,接着抬起头超易中海问道。 “老易,你这是在干什么呢?难道是学木工活儿?” “好好的钳工不做,难道是要抢我爹的饭碗儿啊?” “可是也不像啊?” 说着袁建声嘿嘿的笑起来,手里还把易中海白天弄好的木头粗胚在手里抛玩几下。 要说袁建声看不出来零件肯定不可能,要知道袁建声可是跟易中海一样,快要升级高级工的,眼力见儿可是不浅的。 偏偏今天易中海用木材锻炼手感的第一天,所以易中海只是简单的找出自己学习的时候旧图纸,顺便把粗厨房的木材给用锯子切割成小木块儿。 所以到现在地上的东西还看不出来具体是什么情况。 袁建声这边刚笑完,接着何大清、刘海忠、赵祖德也跟着嘿嘿一笑。 不过赵祖德则不同,作为院儿里的唯一高级工,看着旁边散落的图纸、尺子、规整的木块儿,若有所思的点点头。 他们几个大男人的笑声瞬间惊动正在忙碌的易中海。 谁啊,这么没有礼貌,没看到自己正在忙着么? 此时易中海一紧张,手里的铲刀稍微用力过度,然后从木块儿上滑出去,在木头上留下深深的凹痕。 同时易中海全身一抖,肩膀向上一耸,瞬间抬起头来。 皱着眉头,两眼朝四周看上一圈,然后紧紧的盯着袁建声。 看易中海这个样子,显然是被吓一大跳。 易中海之前的状态就跟一个人低头专注的走路一般,丝毫没有在意外界的情况,全心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 这突然被路边猛然跳出来的人一阵打断,说是不紧张,不惊吓,那是忽悠人的。 所以易中海哪怕是被吓一跳,可是抬头一看发现都是熟人,所以又松了一口气,然后说道。 “嗨,我哪是要做木匠活儿啊。” 说着易中海还用左手捏着手里的木块儿,然后朝地上指着。 “你们看这地面儿上的小木块儿,都是五公分见方的,就算是做木匠活儿,又能做什么?” “更何况这些还不是做木匠活儿的材料,都是烧火做饭的朽木、烂木。” 袁建声等人听着易中海的话,也跟着看向易中海指着的木块儿,不由的点点了头,然后好奇的看着易中海,打算听听他的想法。 而易中海这边继续说道。 “我这不半年没有干钳工的活儿了,所以手有点生。” “正好马上要上班了,为了不出丑,我想破脑袋,最后决定还是找木头练练手感。” 袁建声听了易中海的话,不由得陷入一阵思考。 可是刘海忠就有些不解,于是大咧咧的朝前走两步,来到易中海的身前,眼神带着嘲讽,嘴角向后一抽,斜视着易中海说道。 “老易,你这就有点临阵磨枪了吧?” “我就算是锻工,可是我也知道你们钳工需要加工的材料是不一样的。” “不管是钢还是铁,都比木头硬,你用加工木头跟削切金属的力度肯定不一样,这哪能起到什么作用?” 刘海忠哪怕是嘲讽着以综合,可是易中海并没有在意,而是看向袁建声和赵祖德。 毕竟在场的也就只有他们两个是钳工,是稍微懂行的。 于是易中海胎气抖,歪着脑袋问道。 “钳工除了基本要素是什么?” 袁建声脱口而出,“力度和精度。” 赵祖德也跟着点点头。 易中海微微一笑,双手一摊,“是啊,你看就这主要的要素。” “我用木头不能掌握力度,可是我能掌握精度啊。” “这个我总能锻炼一下吧?” 赵祖德此时眼睛一亮,微微一笑,然后也上前两步,忍不住夸奖道。 “老易,你这个方法不错啊,你是怎么想到的?” “力度我们钳工只需要记住金属材料的参数就行了,这点死记硬背很好解决。” “可是手感和眼力就很难掌控了。” “凡是有经验的钳工,手感和眼力才是最强的。” “老易你这方法不错啊。” 易中海这边儿还没有说话,袁建声也跟着兴奋起来。 “是啊,是啊,老易,厂里之所以工级升的慢,主要就是钳工的精度没有掌握到位。” “金属材料就那么些,用点心,很快就能记下来。” “可是手感和眼力就需要经验了。” “而学徒工和低级工最难上手的,就是这个了。” “往常,在厂里,大家锻炼手艺都是用废料来做的。” “金属材料科比木材难加工的多。” “老易你这什么脑袋,咋能想到这个办法的?” “一旦这个方法能普及,大家大量用木材来练手,很快就能把手感和眼力练上来。” “老易,等你去厂里上班了,你找车间经理和娄厂长他们汇报一下,没准儿还能被表扬呢。” 易中海听着两位钳工的滔滔夸奖声,也不由得一阵得意,嘴角微微上翘,微笑着说道。 “嗨……我也就是在院儿里闲的没事儿。” “又担心手上的手艺潮,到了厂里丢人。” “而且我在家,金属材料科弄不到。” “所以只能拿木材练手。” “到时候练手的木材还能当柴烧,也不耽搁功夫,嗨不浪费。” 接下来就是三个老钳工在院儿里探讨经验,贾东旭、孙连成等低级工在旁边观看。 一行人一直讨论到天黑才散去。 时间一晃,三天过去,易中海在院儿里锻炼手感,光用废的木头都有20多块。 别看数量不多,可是活计很多。 要锻炼手感,就需要把木材按图纸上的零件逐一跟木材对照。 而且还不需要要求成品,只要求误差在可控范围之内。 这就需要对木材进行反复的刮削。 别看不多,可是就加工的次数,最起码是有好几百个零件的量。 易中海的手感也重新恢复,手感甚至更上一层楼。 对于易中海升级高级工也更进一步。 第228章 清晨的喧闹 1950年4月10号,一大早南锣鼓巷95号的住户们就被鸡叫声给叫醒。 渐渐的,院儿里传出阵阵说话声,从小到大,越来越热闹,甚至还夹杂着孩子的哭声。 又过了一会儿,有几家住户的房门就缓缓打开。 此时天色并没有完全亮起来,还带着一丝暗淡,民间俗话叫做蒙蒙亮。 院子里的房顶上空布满雾气,常人所能看清的距离有限。 瓦片上几簇杂草随风微微晃动。 院儿里的石榴树嫩叶上和屋檐下的杂草叶子上,挂着晶莹剔透的露珠。 连院儿里的地面上也带着一丝潮气。 地面上的灰尘仿佛被死死按在地面儿上一样,老老实实的互相团结在一起,然后趴在地面啊。 吱呀一声,中院儿易家的大门缓缓打开。 易中海拎着着一个便桶,一步从屋内跨出。 站在门口,易中海朝院儿里四处张望一会儿,深吸一口潮湿而又带着一丝冷冽的空气。 接着眉头紧锁。 哎呀,手里还拎着便桶呢,咋给整忘了呢? 真难闻,实在是太冲鼻子了,还是早点倒掉吧。 不过今天早上这么大的雾气,看样子今天的天气应该不错吧? 这算是老天爷照顾我易中海,给我发的庆贺,恭喜我今天重新回厂里上班? 渐渐易中海脸上挂着微笑,单手拢几下衣服,然后往厕所的方向走去。 北方的冬天实在是太冷,哪怕是初春也是一样有些冷。 再加上四合院儿里上厕所也不是很方便,自然家家户户屋里都有便桶。 不仅在屋里上厕所方便,更能不会走太远。 就是味道大了一点儿。 易中海很快倒掉便桶里的污渍,然后打上两瓢水,在厕所里屏住呼吸,快速的将便桶洗刷一遍,然后就拎着便桶往家赶去。 此时每家每户都有人起床了,透过窗户,昏黄的油灯亮光传递出来。 这六点的时候,屋里的光线是不能支持在家忙活的。 按说北方的男人每天早上都会起床晚一点儿。 基本上都是女人提前起床做早饭,而男人快到饭要熟的时候才起床洗漱。 这个时候自家的女人基本上已经烧好热水,让男人和孩子有热水可以洗漱。 也幸好北方家里是要点炉子的,所以早上起床女人引火也很方便。 而易中海这边则不一样。 易中海最近几天每天早上都跟李兰一起起床。 在家窝着快半年了,好不容易康复了,自然想要早点起来到处溜达,把过去不能乱走的损失给补上。 顺便趁着院儿里早上人少,还能起来活动一下身体,让自己的身体早些适应。 回到家的易中海,放下便桶,又跟正在烧水的李兰打声招呼,然后拿起扫帚出门了。 来到院儿里,易中海从自家门口开始,打扫起院儿里来。 潮湿的空气和露水,让院子里的灰尘没法扬起。 易中海一扫帚一扫帚的把地上的落叶、柳絮、尘土扫到院子中间。 雾气朦胧的早上,让易中海省掉洒水的环节。 就在易中海快要扫完地的时候,赵祖德家的大门打开了。 要知道易家和赵家是住在隔壁的,就四合院儿的这种隔音效果,稍微有一点动静,就能互相惊动。 只见赵祖德手里端着一个脸盆,正准备往院儿里泼水的。 突然赵祖德看见易中海在打扫中院儿,然后飞快的收回脸盆。 不过毕竟刚才赵祖德的力度是使出来了,所以在快速的收回脸盆过程中,洗脸水被撒出来一部分。 “哎呦,是老易啊?” “今天你怎么起来这么早?” “还有你这今天也太勤快了,都开始打扫院子了,我们才起来哦。” 说着赵祖德还满脸笑意的,夸奖起易中海来。 “还是老易你够意思,也是一个非常值得敬佩的人。” “你这无私奉献的精神,就值得我们全院儿所有人学习。” “要知道今天打扫院子的活儿可不是你家啊。” “你这算是把老贾家的活儿给干了哦。” 易中海听着赵祖德的话,停下手里的活儿,拄着扫帚,看着赵祖德,微微一笑。 “嗨……都在家休息半年了,天天睡,早就睡够了。” “这几天我趁着还没上班,好好的活动一下身体,顺带的把院儿里打扫一遍。” “也就是这么一点儿活儿,哪有什么无私奉献啊。” 说着易中海还摆摆手,“都是邻居,谈什么奉献?” “都是互帮互助罢了!” 赵祖德这个时候一看院子,此时中院儿基本上被易中海给打扫完了,垃圾都堆在院子中间。 所以赵祖德只好把手里脸盆中的水泼向西厢房的一旁。 然后一只手拎着脸盆,竖起右手大拇指,笑道:“老易,你这人就是谦虚。” “助人为乐就是助人为乐,有什么好推辞的?” “对了,你今天要去上班的吧?” “要不我们一会儿一起?” 易中海还没来得及回话,中院儿何家跟袁家的堂屋大门同时打开。 片刻之后从屋里走出来两个男人。 这两人一个满头的短发,眼袋隆起,一副没睡好的模样。 另一个面色红润,一头偏分,穿着打扮非常精神。 这两人是何大清和袁建声。 从屋里出来的两人看着院儿里正在说话的易中海和赵祖德,然后几步走到两人附近。 何大清直接背着手,走到两人中间,分别在易中海和赵祖德的脸上四下打量一圈儿。 然后嫌弃的说道:“我说你们两个人不睡的啊?” “这大早上的,天还没完全亮,你们就起来了。” “而且还这么大的声音说话,我想睡个懒觉都不消停。” “对了,老易,你今天要去上班?” 易中海听着何大清的话,愣了一下,片刻后脸上带着微笑,握着扫把说道。 “老何,这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想着睡觉呢?” “你可是厨师啊,你不得早点去厂里,给大家张罗早饭?” “再说了,本来这个时候,大家都起床了,院儿里动静儿越来越大,你就是想睡也睡不着啊。” “所以你赖不着我!” 何大清看着易中海嘚瑟的样子,瞪着眼睛,气鼓鼓的看着易中海,“这么说,我还得感谢你咯?” 还没说完,何大清突然就笑了起来,显然是开玩笑,结果自己没绷住。 何大清这人压根就不适合正儿八经的开玩笑。 而旁边的袁建声看着这情况,无奈的摇摇头。 “行了,反正大家都睡不着。” “今儿这天气还不错,早点起来锻炼也没坏处。” “正好老易这边儿把中院儿打扫完了,干脆我们就各自散去,洗漱一下,然后吃早餐一起上班去吧。” “反正老易今天一大早给大家打扫卫生是值得大家学习的,这点儿我也很佩服。” 易中海微微一笑,然后接着继续扫地。 扫完中院儿,又开始扫后院儿和前院儿。 在易中海扫地的过程中,院儿里的住户们都起来了。 看着易中海的动作,纷纷出言夸赞。 扫完地的易中海回到家里,一边洗漱,一边思索。 今儿还算不错,邻居们对自己还好。 元宵节的时候,自己的疏忽总算是过去了。 看来以后不光是要做些大事儿,给大家好处。 还需要弄些小恩小惠,从细节上给大家好处,要把自己做的好事摆在明面儿上。 这样就不愁自己的名声威望啊。 易中海正在思索,连洗脸也慢吞吞的。 这个时候李兰的声音传来。 “中海,洗完没?要吃饭了!” 易中海一愣,然后大声回道:“哎……来了!” 接着飞速的在脸上抹几下,用毛巾随便擦几下。然后倒掉洗脸水,往桌子边走去。 第229章 易中海重新上班 吃过早餐的易中海站在卧室的镜子前,板着脸,郑重的打量着自己的穿着。 李兰也在旁边看着,顺便还给易中海拾掇着衣服上不平整的地方。 要说天气的话,这现在是初春,易中海里面穿着一件单衣,外面套着一件蓝色工装,就这样还是稍微有些清凉。 易中海有些患得患失的看着李兰。 “兰子,我今天身上的衣服没什么不对的吧?” “你看我的精神头怎么样?” 李兰听后,从头到脚的打量易中海全身,然后斜着眼睛,翻着白眼,瞥向易中海。 脸上也带着一丝娇嗔,嘴角微微翘起,没好气的说道。 “老易,你烦不烦?” “不就是去厂里上班么,跟第一次去一样,弄的这么麻烦干什么?” “你吃完早饭都琢磨自己的行头快半个小时了,反正厂里都是你的熟人,你还怕什么?” “才半年没去,搞得跟大家不认识你似的。” “平时也没见过你这么臭美啊?” 易中海听后,表情立刻呆滞起来,然后尴尬一笑,甚至带着一丝恼羞成怒。 “你个辅导人家懂什么?” “我这剪了短发,换了新的形象,这可不是怕自己在工友的面前要展现出新的自己么?” “不收拾的干净利落能行?” 李兰看着易中海有点不快,也不再刺激易中海,只好服个软。 “是是是,你是要给大家留个好形象。” “现在已经很好了,你不用再折腾了。” “你也不看看什么时候了,你再不上班,一会儿就要迟到了。” “到时候别说在工友和领导面前留下好印象,能不对你有意见就已经是烧高香了。” 李兰刚说完,易中海这才想起来真的不早了。 不由得暗骂一声。 真是得意忘形了,不行的赶紧走,要不真的要迟到了。 这扫完地,然后回来洗脸吃饭,接着换衣服,\\u003d一通折腾下来,现在都要七点半了。 可不能真的迟到啊! 接着易中海一跺脚,转身拎起桌上李兰准备好的饭盒、水壶,然后从墙上取下工具包,转身就往院儿里冲去。 边走还边发牢骚,“兰子,你怎么不早点提醒我啊?” “这都要迟到了!” “行了,回来再说,我走了!” 李兰站在堂屋看着易中海的背影,无奈的摇摇头,然后叹了一口,转身就去收拾碗筷儿去了。 …… 来到院儿里,易中海就看到袁建声、贾东旭正在说这话。 易中海正准备打招呼的时候,袁建声直接带着丝不耐烦的表情,发出了自己的情绪。 “老易,你今天怎么回事儿啊?” “早上在家折腾这么久?” “要不是说好的等你一起上班,我们早就走了。” “你看看这天色,马上就要迟到了!” 易中海抬头一看,只见这个时候空中的雾气已经减少了许多,只是还残留着点点朦胧。 东边儿的天空一片金黄,太阳已经升起半个头。 虽然天气很好,可是时间真的已经不早了。 易中海只好带着一丝羞恼,尴尬的回应。 “哎……我这早上在收拾工具,磨蹭了点儿。” “对不住了,老袁。” 袁建声没好气的看了易中海一眼,然后说道:“行了,开走吧,在磨蹭真的迟到了!” 说完就往院儿里走去。 易中海先是一愣,然后很快追着袁建声的脚步往外走,最后面则是跟着贾东旭。 顶着春日的朝阳,迎着微风,易中海一行人没有任何心思看街面儿的风景。 甚至连街边儿飘扬的柳絮、来往的人群也没有关注。 急匆匆的往厂里赶去,而此时路上要工作的行人,也都向易中海一行人一样,脚下生风,大步流星的朝自己工作场所赶去。 …… 花了十几分钟的时间,易中海一行人终于来到工厂的门口。 这个时候工厂门口有不少的工人等着排队接受安保人员的检查。 易中海看着这个情况,朝排在自己前面儿的袁建声问道。 “老袁,现在还这么严啊?” 袁建声一边排队,一边回头看向易中海,像看傻子一样,然后说道。 “你说呢?” 易中海还没回话,袁建声抬手拍拍易中海的肩膀,“老易啊,咱们北京城虽然解放一年多了。” “可是市面儿上并不太平。” “到处还有对岸的遗留人员高破坏,连厂里最近都又发现对面的特殊人员,你说会不会管制?” “你没看军管会现在都还没取消么?” “所以与其纠结检查和排队的情况,还不如老老实实的等着。” “很快就到你了,急个啥!” 接着袁建声整个人登时一愣,甚至带着点警惕,审视这易中海,“怎么?你觉得麻烦?” 易中海听后若有所思的点点头。 是啊,自己在家养伤半年,还真的忘了街面儿的情况。 别说这过去一年多的时间,城里偶尔的枪声没有断过。 单单是自己,就在去年年初被对岸的特殊人员给发展利用过。 要不是自己机智的主动找留到,这个时候没准儿就搭进去了。 想到这易中海不由得一阵庆幸。 同时易中海看着袁建声慢慢变得郑重、警惕的表情,赶紧说道。 “没有,没有,我就是问问情况。” “按现在的检查力度,去世很快就打我们了。” “我刚才就是好奇而已。” 袁建声听着易中海的解释,脸色才变得好看一点儿。 接着袁建声郑重其事的,板着脸对易中海警告道。 “没有最好!” “我们厂里最近险些遭到破坏。” “年前搞得年终总结、表彰大会传出去了,所以很多别有用心的人可是盯着我们厂的。” “要知道北京城现在复工的重工业工厂并不多。” “更何况别的厂也没法跟我们厂的规模相比。” “要是瘫痪了我们厂,那国家损失就大了。” “所以各个党员、预备党员、积极分子都参加过培训。” “上级指示我们要随时提高警惕,关注一切可疑情况。” “发现不对,及时上报。” “让对面的不怀好心人士陷入人民群众的汪洋大海里。” 易中海赶忙连连点头。 在易中海袁建声说话期间,前面排队的很快就进入工厂。 然后就轮到易中海一行人。 由于半年没有来过工厂,门口的安保人员并不认识易中海,所以在易中海这里耽搁不少功夫。 进入工厂之后,袁建声朝易中海说道。 “行了,这已经到厂里了,我跟东旭要去上班。” “你这边自己去找厂里的领导和人事部门的销假去吧!” “晚上回家的时候再一起回。” 袁建声说完就朝自己车间走去。 贾东旭这边也踌躇着,唯唯诺诺的朝易中海说道。 “师傅,要不我也先进车间吧?” “快迟到了!” “我到车间先跟其他的工友们提前打声招呼,告诉大家您一会儿过来。” 易中海看了贾东旭一眼,然后点点头,朝贾东旭挥挥手。 贾东旭如蒙大赦的加快脚步往车间走去。 易中海看着离开的袁建声和贾东旭背影,停顿片刻,也往厂里办公楼的方向走去。 第230章 娄振华办公室的交谈 易中海快步走到办公楼下,抬头看向这栋三层的钢筋水泥建筑。 要说这栋楼的建设还是日本人占领北京城之后,接手娄记机械厂所建的。 用作让日本的管理人员、技术人员工作的场所。 后来日本投降之后,娄振华从秃党政府接管大员手里花钱买下,作为机械厂管理人员的办公场所。 娄振华的办公室就在三楼,可以在办公室里俯瞰整个厂区。 十多年的建筑年龄,让这栋楼多出不少的斑驳陈旧。 但是管理人员的威严,又让这栋楼多出不少的肃穆。 厂里每个从楼下走过的工人都不由自主的保持沉默,给予这栋楼里的人一种敬意。 易中海站在楼下,拍拍自己的衣服,整理一下衣袖,然后把自己身上的帆布工具包紧了紧,迈着沉重的步伐朝楼上走去。 不一会儿就通过楼梯间来到三楼。 先是来到娄振华的办公室,站在门口轻轻敲三下敞开的大门,正趴在自己办公桌后写写画画的娄振华头也没抬,直接发出自己洪亮有力,且极具威严的声音。 “请进!” 易中海闻言,缓缓走进娄振华的办公室,站在娄振华的办公桌前。 由于易中海遮住从门口照射进来的光线,让娄振华的桌上突然映下一片暗影。 娄振华这才缓缓抬起头,不悦的看向对面。 不过很快娄振华的脸上就转换成微笑,然后放下手里的钢笔,起身说道。 “哟,原来是易师傅啊?” “你这是要回到厂里上班了?” “你这打扮也挺精神,头发剪短了,有一点工人的味道。” “快坐快坐!” 娄振华说着就把易中海往办公室旁边的茶几引。 易中海看着留着大背头,油光闪亮,身着考究的西服,带着金丝眼镜,满脸富态的娄振华脸上的笑意。 不由得心生激动。 过去娄老板虽然也对工人不错,可也没有到这种礼贤下士的地步啊?到底是什么情况? 还有这娄老板的表现实在是让我受宠若惊啊,这可不像是娄老板的作风哦。 要知道在过去娄老板的威严可是没有人能够挑衅的。 不管是娄家比娄振华大的几房兄弟,还是街面儿混混,撒泼的无赖,找茬的官员,闹事的工人,娄振华镇压、反击起来可是没有丝毫手软的。 该不是有什么难以完成的事儿要我去做吧? 想到这易中海不由得一阵后怕,战战兢兢的跟着娄振华走到茶几前,纠结的说道。 “娄厂长,我就不坐了,我一个工人哪能跟让你招待?” “我就是来跟您打一声招呼,顺便让您给开一个复工的条子。” “同时也感谢您宰我养伤的这段时间还给我发工资,让我家不至于断了收入,没了进项。” 娄振华热情的脸上立马变得呆滞起来。 这老易今天怎么不给我面子了? 是不是我太热情过头了? 看来还是没法走的太近啊! 娄振华不由得在心里叹了一口气,然后又微微一笑。 “没事儿,你坐吧!” “不用那么紧张,也不用把我当老板。” “今天我们就当成朋友相处。” 易中海听了之后,立马惶恐起来,刚才的强自镇定也立马变得慌乱起来。 这娄老板该不是有什么要让我去做,让我去拼命吧? 戏文儿里说了,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啊。 于是不断的摇着头,苦着脸说道。 “娄老板,我就是一个普通工人,哪能跟您做朋友啊?” “您就别开玩笑了!” 娄振华看着易中海这个样子,也无奈的说道。 “老易啊,你误会了!” “上次跟你聊天,你的话给了我不少的灵感。” “让我下定决心跟着红党走。” “所以这次上级给了我表彰,让我以后有了安全感,我自己也彻底的踏实下来,放开步子发展工业了。” “着都是拜你所赐啊。” 易中海这个时候突然想起上次在这个办公室里,娄振华问自己的问题。 然后自己给娄振华分析过,顺便给过几个意见。 估计娄老板这个时候是下定决心了,最后得到了不少的好处吧? 想到这易中海就知道娄振华确实是没有什么让自己卖命的事儿安排,不由得松一口气,整个人也放松下来。 “娄厂长,您不用感谢,作为您的工人,给您提供好的意见是我的荣幸。” “就算我当时没说,以您的经验,也能很快做决定的。” “只是当时我的话给了您一份支持而已。” “毕竟我还靠着您吃饭、养家糊口呢!” “我还巴不得您越来越好。” “您越安稳,我们这些工人也越有好日子过。” “我相信以娄厂长您的为人是不会亏待我们这些工人的。” 娄振华看着易中海很快平静下来,还有理有据、条理分明的跟自己说话。 甚至还带着拍马屁的嫌疑,哪还不知道易中海已经解除了误会? 不过作为号称娄半城的娄振华并没有说什么,只是略微点点头。 然后摆摆手说道:“易中海同志,你不用推辞,该是你的功劳你推不掉。” 说着娄振华自顾自的坐在茶几旁,然后缓缓倒两杯茶,一杯放在自己面前,一杯放易中海面前。 “坐下吧,不用这么拘束,我们慢慢说。” 易中海闻言也不好再推辞,只能乖乖坐下。 娄振华这个时候先是自己端起茶杯喝上一口,然后长长叹一口气继续说道。 “易师傅啊!” “自从我这边儿家里的老父母,自己兄弟姐妹,自己的儿子夫人离开北京城区南方,我这就再也没有多少亲近的人。” “再加上我这边儿一直支持红党的任何政策,在工商界同仁眼里也是叛徒。” “是被排挤的对象。” “所以我现在几乎是孤家寡人,除了马书记等红党党员,再也没有任何朋友。” “每次回家,那种孤独油然而生。” “平时连一个说点真心话的朋友都没有。” “就是你易师傅面对我宠辱不惊的,让我佩服。” “而且你上次说的那番话,也足以证明你易师傅是有点本事的。” “甚至那些富有哲理的话,不是一般人能说得出来的。” “再加上你算是我的贵人,我自然愿意跟你相交。” 易中海听着娄振华的话,不由得受宠若惊。 甚至觉得娄振华是有些抬举自己。 毕竟自己什么本事自己不知道么? 上次只不过是碰巧而已,算是说的正合适,要是换一个话题自己可能就没有那个本事了。 不过片刻易中海又有点飘飘然。 自己这也算是攀上贵人,有后台了? 连大名鼎鼎的娄半城都能点醒,看来自己还是有点儿本事的啊! 娄振华看着易中海沉浸在自己幻想的世界里,并没有说话。 只是一个人默默喝茶。 毕竟按易中海的身份,自己折节下交,易中海能有这种表现,已经算不错了。 过了几分钟,易中海这才恢复冷静,朝娄振华拱拱手说道 “娄厂长,感谢您的看重。” “我易中海有什么本事,我自己清楚,上次只是凑巧而已。” “您以后要是用得着我,直接找我来您办公室,我要是能有意见,我一定给您好好参详。” 娄振华听着易中海的话,不由得沉默一会儿。 “喝茶吧。” 易中海只好规规矩矩的把自己面前杯子里的茶水喝下。 顿时整个办公室陷入一阵诡异的安静。 最后还是娄振华发话了。 娄振华起身说道:“易师傅,走吧,我给你开一个条子,你拿着到你们车间找车间经理签字,然后去人事那边备案就行了。” 说着娄振华就来到自己的办公桌前,在笔记本上飞快的写下几行大字,然后从本子上撕下递给易中海。 又给易中海写了一张取款的两万的条子。 易中海接过第二张条子有些不解。 娄振华摆摆手说道。 “这是你应得的,去吧。” 易中海看着娄振华赶人了,之后收好两张条子,退出娄振华的办公室。 等易中海走后,娄振华才颓然的靠在椅子背上,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第231章 复工后的第一道坎儿 易中海这边从娄振华的办公室出来,走到楼梯口的拐角处先是回头看一眼娄振华的办公室,然后靠在墙上,长长的出一口气。 真是紧张啊,跟资本家走的近有什么好处? 还好娄老板没有强迫自己,要不然还真不好处理。 反正自己就是一个工人,现在只想好好上班挣钱养家,顺便把老易家的血脉传传下去。 至于贵人们的事儿,自己不打算参与。 能安稳点儿就好,何必参与一些有风险的事儿? 自己和娄老板是两个阶层的人,不可能真正的做朋友的。 做了一番心理建设之后,易中海终于不再纠结于刚才的事情。 收拾了一下身上的帆布工具包,然后往二楼走去。 二楼楼梯间左手边第二、第三个房间,就是人事部的办公室。 易中海直接走进的哥哥办公室,这里是人事部普通办事员办公的地方。 人事部平时就负责工人的考勤、新工的招募、工人的晋升、档案的管理、工人的调配,办理各种人事调配、选拔手续。 这个部门在娄记机械厂是比较清闲、清贵的部门,基本上都是娄家的关系户。 跟以后要公私合营的人事处有本质的区别。 这里基本上是属于位高权重的部门。 是可以跨过车间经理拿捏工人的。 所以易中海不敢有丝毫马虎。 易中海郑重其事的走进办公室。 此时办公室里有三个中年人、五个小年轻儿、两个小姑娘坐在办公桌后面说笑着。 中年人这边儿喝着茶,小年轻儿这边情绪激昂的高声说着什么,小姑娘那边儿在嗑着瓜子。 这些人对于易中海进来办公室完全没有察觉。 易中海仔细听了一耳朵,发现这些人在说着政府的政策,其中一个小伙子甚至还在攻击红党的政策合理性。 易中海再也不敢听下去,担心出事情,只好咳嗽两声。 易中海发出的声音很快打断了屋里的交谈。 办公室里十个人不约而同的看向易中海这边。 其中几个小年轻一脸的难看与不忿。 其中一个小年轻办事员直接站起身来,大声呵斥着易中海。 “你是谁?” “来这干什么?” “谁让你进来的?” “还有没有一点儿规矩?” “不知道这是什么地方么?” 这个小年轻大声吼着,还不断的朝易中海靠近。 其他的办事员都在一旁坐在自己的工位上看热闹。 易中海此时虽然看着这个小年轻儿训自己,可是也不敢得罪。 毕竟谁知道这些人跟娄老板是什么关系? 刚在楼上拒绝娄老板的拉拢,这会儿要是再得罪了关系户,以后在厂里确实会很难混。 想到这里,哪怕是易中海心里很不舒服,也只好按下心里的不爽。 后退一步,小心翼翼的说着。 “同志,你好,我叫易中海,之前受伤在家养伤,今天回来到厂里报备上班,给自己销假。” 看着易中海谨慎小心的样子,这个小年轻儿更蹬鼻子上脸了。 直接指着易中海的鼻子,破口大骂。 “没规矩的东西,活该是当一个干苦力的工人。” “就该一辈子当贱民。” 说着来到易中海的跟前,直接朝易中海的胸口一推。 “哪来的,滚哪去,没看到我们正忙么?” “等我们忙完再说!” “今天急什么?” “晚一天上班又不会饿死。” 易中海听着这个小年轻的话,也来火气了,拎着饭盒、水壶的手紧紧握成拳头,脸上也渐渐泛红,额头带上一丝青筋。 太过分了,这到底是哪家的? 自己一忍再忍,这小子还蹬鼻子上脸。 真是一点儿都不给自己留面子啊? 自个从解放后这一年的时间再也没受过这种鸟气。 想到这易中海抬起头正准备反抗的时候,门口突然传来清朗的声音。 “这是在闹什么?” “大清早的,有什么话好好说不行?” “整栋办公楼都能听到你们这边儿的动静。” 随后一位西装革履的中年人缓缓走进这间办公室。 这时这间办公室里其他九个刚才正在看笑话的办事员立马起身,恭敬的点头敬礼。 “部长好。” 齐刷刷的声音让易中海放松拳头,跟着转身看向门口。 而刚才那位趾高气昂的训斥易中海的小年轻儿则是一愣,然后规规矩矩的弯腰鞠躬。 “李部长好,我刚才在教训这个没有规矩的工人,声音大了一点儿,打扰您了,我这边儿给您赔个不是。” 那位李部长点点头没有说话,然后看向易中海。 紧接着就满脸笑容的说道。 “哟,是易师傅啊?” “你这是回厂里上班了?” “刚才在厂长办公室的是你啊?” “我说刚才厂长怎么给我打内线电话,让我在人事部等着呢!” “你这是完全康复了?” 其实李部长这个时候心里也是复杂的很。 自己算是娄振华的小舅子,好不容易坐到人事部长的位置。 这易中海到底是有什么运气,让娄振华这么给面子? 而且年前还被上级表彰,这算是荣誉加身了。 自己都没有这个待遇啊。 哪怕是看不上易中海工人的身份,可是有娄振华发话,这个面子他还是要给的。 易中海这边听了李部长的话,也跟着点点头,面带微笑,不卑不亢的说道。 “李部长好。” “有劳李部长关心,我这身体现在康复的很好。” “刚才去厂长办公室汇报就来到这里了。” “刚才的事儿给您人事部添麻烦了。” 易中海跟李部长的对话,全程落在刚才教训易中海的小年轻儿耳朵里。 小年轻的脸色立马一白。 这是得罪人了? 这个工人看着不起眼,任自己教训,也不提醒一声。 而且看样子跟部长和厂长都挺熟悉,自己算是踢到铁板了? 想到这立马就是一阵慌张。 自己本来就是娄家老关系户的庶出少爷。 是娄老板给自己父亲的面子,才给自己这个清闲的工作。 要是自家老子知道自己得罪人了,那自己回去不得被教训? 于是这个小年轻直接战战兢兢的说道。 “部……部长……” 李部长立马厉声呵斥道。 “怎么回事?” 那个小年轻低着头颤抖着身子不敢说话。 最后还是办公室里一个穿着长衫的中年人接过话头,把刚才发生的事儿说了一遍。 这中间没有任何添盐加醋的话。 毕竟作为人事部的老人,各种察言观色的本事可是炉火纯青。 实话实说两不得罪,还能卖好。 李部长皱着眉头,厌弃的看着这个年轻人。 “小王,给易师傅道歉。” “易师傅是给咱们厂争荣誉的功臣,哪能你这样羞辱?” 那个小年轻只好规规矩矩的走到易中海面前鞠躬道歉。 易中海此刻也不知道这个年轻人到底什么背景,尽管想借李部长的手收拾这个年轻人。 可是本着不想节外生枝得罪的心思,无奈的接受道歉。 接下来在李部长的主持下,易中海很快就办好复工的手续,只需要最好让车间经理签字,送回人事部,这个长假就算是彻底销了。 办完事情,李部长也不再多停留,只是跟易中海道别。 “易师傅,都办完了。” “今天你就算是正式的上班了。” “恭喜了!” 易中海这边也是连忙给李部长鞠躬感谢。 “感谢李部长了,改天我这边儿做东,请李部长吃一顿。” 李部长暗道,这易中海真是人精啊。 挺上道的一个人,还不错哦。 “好说好说。” “那你先忙,我这边先走了。” 易中海看着李部长离开这个办公室,回头跟刚才站出来说话的中年人道谢。然后又跟其他的办事员打招呼问好,才从人事部的办公室离开。 第232章 领钱 看着易中海离开人事部办公室,此时人事部的十个办事员立马讨论起来。 “这是谁啊?” “这么大的普儿,还让部长亲自给他办手续?” 其中一个小姑娘嗑着瓜子,好奇的问道。 “是啊,是啊,工人里面真是藏龙卧虎,稍微不注意就得罪人了。” “你们说,这人怎么这样啊,要是他关系硬直接找个清贵的活儿不好,干嘛非要当工人啊?” 这又是一个小年轻儿接过话头,说出自己的疑惑。 接下来就是七嘴八舌的讨论易中海的身份。 办公室里唯独只有两个人没有参与。 一个是刚才跟易中海产生矛盾的小年轻,另一个就是刚才起来跟李部长搭话的那个中年人。 那个小年轻因为刚才得罪易中海,而且还不知道易中海的身份,只能坐在自己的位子上忧心忡忡,垂头丧气的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而那个中年人则是悠哉悠哉的喝着茶,对于办公室的讨论不掺和,只是微微的笑着。 讨论半天,对于易中海的身份各种猜测,就是不知道到底是什么情况。 最后还是一个小姑娘一激灵,看到最开始的那个中年人没有参与,立马跑到那个中年人跟前,撒娇似的问道。 “孙叔,刚才那个工人是谁啊?” “看您刚才这么淡定,肯定知道点儿什么吧?” “您就跟我们说说,满足一下我们的好奇心呗?” 而这个中年人则无奈的摇摇头苦笑着。 办公室里其他人也都看向这个中年人。 甚至最开始跟易中海闹矛盾的那个小年轻则是抬起头,跟抓住一根救命稻草似的,眼巴巴的看着。 那位被称作孙叔的中年人,只好喝一口茶之后,放下茶杯,眯着眼,享受着那位小姑娘的捏肩膀行动。 然后笑呵呵的说道。 “你们是不是一点儿都不关注厂里的动向啊?” “我也就是在李部长进来的时候才想起来刚才那个工人是谁。” “最开始还真没想到。” 看着其他工人好奇的看着自己,孙姓中年继续说道。 “这位啊,就是年前工厂表彰大会上,作为工人代表发言的人。” “也是作为见义勇为被政府表扬的家伙。” “听说腿断了,在家养伤,这才好。” “就是不知道他怎么跟娄老板扯上的关系,还要让老板打招呼,部长亲自办理。” “我从建厂开始就在厂里,反正以前我压根就没听说过这个人,估计以前比较低调吧?” 这时候所有人都松了一口气,听孙姓中年介绍易中海的情况,大家才反应过来易中海并没有什么深厚的背景,最起码不会牵连到自己。 就算易中海想报复,对于人事部的这些关系户也无可奈何。 甚至连跟易中海产生矛盾的王姓小年轻儿也松了一口气。 不过很快又一个小年轻插话道。 “孙叔,既然他跟娄老板产生了关系,那干嘛不调到清闲部门儿呢?” “当机械厂的工人,那是又累又危险,何必呢?” “看着这易中海也没多大啊,调动到清闲部门不好么?” 孙姓中年摇摇头说道:“小李,你别拿自己跟别人对比。” \\\"你家有钱,你的工作只是让自己有个事儿做,不至于在家闲着。\\\" “人当工人就不同了,那是要赚钱养家的。” “你看看咱们厂哪个中级工高级工工资比咱么低?” “别看我们工作清闲,可是上限在这了,再也没有位置可以升,没有多少加工资的空间。” “而刚才的那个易中海却不同,人家是有两把刷子的。” “别看他看着年龄不大,可是已经是中级工了。” “我刚才才想起来,上次整理工人档案的时候,看过他的资料,人家很快就要升级高级工。” “到时候人家的工资是我们的两倍。” “这没什么不好啊!” 其实这个办公室基本上都是娄家关系户的各种庶出子弟,纯粹是养着的,也没有多少升职的空间,当然也不能办坏事儿,毕竟要是办差了不好跟家里交代。 讨论完易中海的事儿,大家就不再关注这个事儿,而是继续说着闲话。 而易中海这边则是找到了财务部的办公室。 财务部办公室也在二楼,只是在楼梯间的右手边。 易中海来到办公室,财务部的倒是没有难为他。 财务部的会计、出纳都是娄家账房出身,当然也有从外面聘请的,还有后面红党入驻,插手了部分财务部的办事员。 顺带财务部的副部长也是红党的人,所以这里的风气更好一点儿。 易中海一进财务部的办公室,这边儿立马就有人上来接待。 “这位同志,你是来干什么的?” 易中海一看这场面比在人事部的好多了,只好掏出自己在人事部开出的证明,娄振华写的取款条子递过去。 “同志,我是来取钱的,顺便还有我这五个月的补贴还没有领取。” “之前半年我在家养伤,所以今天顺带一次性给取了。” 那位财务人员接过易中海递过来的条子,戴上眼镜,认真的看起来。 过了片刻才抬起头,你的资料没有问题。 老板给你的取款单子,面带微笑的说道:“我们这边能立马给你钱。” “至于你之前的工资补贴我们还需要查一下,毕竟按你说的半年没有上过班,按说是不可能发工资的。” “既然你说有,那么肯定在我们部门有备案,我们这边还需要领导确认,请你稍等片刻。” 易中海听后思索一下,点点头说道。 “你们查吧!” “当时厂长和马书记都说过给我按三分之一的工资发补贴,应该不差的。” 接着这个财务人员先是把娄振华开的取款单子给盖章,然后让易中海签字,又交给另一位财务确认并且备案签字,最后才让出纳拿出两万元人民币出来递给易中海。 最后又把易中海在人事部开出来的证明交给一个领导。 领导又让一位财务人员清查工人工资报表。 最后才确定易中海说的属实。 这才让易中海签字领取自己五个月的工资。 “易同志,你五个月的工资,按三分之一算,一共有一万三千二百元,你查一下看对不对。” “你今天来上班复工,今天是4月10号,这个月的工资是按整个月算。” “下个月你是能领满工资的。” “你这边把之前五个月的工资签个字给领走吧。” 易中海听后在工资单上签字,最后领取自己工资,把自己两次领取的钱清点一遍,看没有出差错,才放进自己的帆布工具包里。 接着就是谢过财务部的工作人员,然后从财务部离开往车间走去。 第233章 回车间 解决了复工登记问题,易中海悬着的心就落下来了。 后面只要踏踏实实的上班就行,毕竟长时间坐吃山空是扛住不多久的。 接下来易中海拎着自己的饭盒水壶,背着工具包往车间走去。 在离车间还有大概二三十米的时候,就能听到车间里机器轰鸣声。 渐渐的靠近车间,地面也产生轻微的振动,振动的幅度越来越感觉到明显。 这个时候的机械设备密封性都比较差,杂音比较多。 齿轮与齿轮之间的摩擦产生的刺耳声,皮带等传动机构产生的震动声都是无法阻挡的。 而且这些噪音还能传递很远,完全不像现代机械一样,工作的时候噪音在人所能承受的范围之内。 甚至因为娄记机械厂的机械设备都是建厂的时候,娄振华从德国购买的淘汰机械。 那个时候这些机械都是一战期间的,电力还没有完全普及,大部分娄记机械厂的动力设备还是用的蒸汽机。 这些蒸汽轰鸣声、汽笛声、锅炉的沸腾声,都能影响工人的工作效率。 更何况在日本人接手之后,改进的部分电力作为动力的机械噪音也不少,那个时候的电动机运动起来噪音基本都在100分贝以上。 所以那个时候机械厂之类的工厂一旦机械动起来,互相之间很难产生交流。 基本上说话的声音都会被噪音声所掩盖。 之前我们说过,这个时候的重工业工厂风险大,经常出事故,这里面也有噪音的原因。 除了之前我们说的机械粗糙沉重,紧急制动等措施缺失的原因之外。 还有噪音声,让工人快速进入疲劳状态,稍微不注意,就会被机械给伤到。 所以娄记机械厂除了每个月会出的人命事故,光小意外造成的伤害,那基本上是每天都有的。 缺胳膊少腿的,在重工业旧工厂是常态。 之所以重工业工厂的工资高,就是买命的情况。 除非是车间里的大广播通知,要不就是走到人的跟前通知,其他在工作的时候,别指望附近工位上的人说话能听到。 基本上忙起来,都是每个工人自己忙自己的事儿,连个交流的人都没有。 易中海走进熟悉的车间大门,噪音和震动,让他慢慢找回熟悉的状态。 十几年的车间生活,让易中海顿时产生了亲切的感觉。 车间里机器的震动、轰鸣声,让他的身体也忍不住跟着颤动,从内到外的跟着颤动。 易中海在车间的门口站着,深吸一口气,正打算朝自己的工位走去的时候,突然旁边冲出来一个人,把易中海拉住。 “等等,你是干什么的?” “没看到墙上写的,车间重地,闲人免进么?” 易中海听到耳边的怒吼,回头一看,发现是一位穿着安保人员服装的工作人员,立马整个人就严肃起来。 然后老老实实的回答道:“同志,我叫易中海,是这个车间的工人,之前在家休假,今天回来上班的。” 那位安保人员听得模糊,瞪着眼睛,稍微侧着脑袋,大声喊道:“你叫什么海?” “上班的?” 易中海这才想起来车间噪音很大,基本上不大声吼着说,是听不真切的。 也就是这段时间在家养伤,院儿里比较安静,说话声音小了点儿,自然没改正过来。 只好把脑袋朝前凑一点点,靠近安保人员,然后大声的复述刚才所说的话。 那位安保人员之前就是这个车间的值班人员,对车间里大部分老工人都是很熟悉的。 听完易中海的话,这位安全人员才正式的仔细注意着易中海的脸。 过了好一会儿才想起来,认出易中海这个人。 然后满脸笑容的看着易中海,伸出手拉住易中海的胳膊。 “哟,是易师傅啊,真是您回来了?” “您身体怎么样了?” “还有您头发怎么剪成这样了?” 然后又从头到脚的打量起来易中海,“嗯嗯,看着挺精神的!” 易中海此时也只好用最大的声音,说出自己很好,谢谢关心的话。 只是对于头发的事儿,就是略微的提了一嘴怕热而已。 反而注意力则是看着车间里。 这位安保人员此时则反应过来,确实自己拦着耽误别人事儿了。 再说了,一个快要到高级工的工人,自然看不上自己这个看门的,不愿意跟自己套近乎实属正常。 于是尴尬一笑,朝易中海大声说道:“易师傅,您是来上班的吧?” “现在您去车间经理的办公室找一下经理,让他给您安排一下就行了。” “我就不送您进去了,那边的路您熟。” 易中海点点头,然后跟这位安保人员告别,起身朝车间拐角的车间经理办公室走去。 听着车间噪音,很快来到办公室门口。 这个车间管理办公室是坐落在车间进门的左手边。 易中海来到门口用力的敲着门,过了片刻,自己推门而入。 此时车间管理办公室里就只有三个人。 其中车间经理黄浩乘正在喝着茶,看报纸。 另外两位办事员是车间的资料员、文书。 易中海一进入办公室,黄浩乘就抬起头来。 脸上先是愣住了,过了一会儿才反应过来,脸上又带着亲切的笑容站起来朝易中海走来。 边走边说道:“哎呀,原来是易师傅啊?” “真是稀客啊!” “你现在康复了,要回厂里上班了?” 易中海看着热情的黄浩乘,顺带把办公室的大门一关,也笑着朝黄浩乘走去。 “哈哈,黄经理,我这康复了,今天就是来找您报到的。” “我是您的属下,可不是得来找您?” 黄浩乘摆摆手,笑道:“客气了,大家都是同志,我也是工人出身。” “对于咱们红色党员来说,咱们都是平等的,哪有什么下属?” “你易师傅也只是听从我的调配、安排而已。” “我也就是懂一点儿管理,手指也断了,技术方面没有发展空间了,才转向管理的而已。” 说着,就拉住易中海的手,往旁边的茶几走去。 边走边扭头看着易中海。 “对了,易师傅,你到人事部登记没?” “要是没有的话,我这边给你开证明,你拿着证明去人事部就行了。” “当然也可以我这边去找人事部,给你做登记,顺便给你算发薪日。” 易中海点点头,朝黄浩乘说道:“黄经理,我这边儿已经都办好了,就是您这边签个字,然后我再把资料交回人事部就行了。” “我来找您,就是告诉您一声我康复了,顺带还打算请您签个字。” 易中海刚说完,黄浩乘登时脸上没了笑容,怔怔的看着易中海发愣。 同时也松开了易中海的手,就那么面无表情的看着易中海。 易中海这个时候哪还不知道黄浩乘在想什么? 不就是自己越过了经理,直接找上级,把经理给撇一边儿去了么? 正常的请假、销假流程都是先找车间经理签字,然后才经过人事部,最后才到财务部算工资单。 越过领导,这把领导放在哪了?以后还让不让领导帮忙了? 于是易中海只好解释起来。 “黄经理,您误会了,我这边是先到娄厂长的办公室,跟娄厂长报到之后,娄厂长给我开的证明,这才让我去的人事部。” “我并不是有意越过您的。” “之前是娄老板让我康复之后去找他的。” “所以我一到工厂就去找娄老板了。” 黄浩乘的脸色这才好看一点儿,不过再也没有最开始的那种热情。 面色平淡的给易中海签完字,然后就领着易中海往车间走去。 第234章 复工难 路上黄浩乘带着易中海,听着机械的轰鸣声,往易中海的工位走去。 路上易中海的心里一直是忐忑的。 别看黄经理把字给签了,可谁知道黄经理会不会记下来,瞪着秋后算账? 要知道自己这次越过他,可是没有把他放在眼里的。 看黄经理前后的情绪的变化就知道了,刚开始的热情到后面的平淡,这显然是有意见的。 甚至连多余的话都不愿意说,直接公事公办,没有一点儿可以套近乎的余地。 此时易中海才发觉自己这次办的事儿真是疏忽了。 要知道过去,易中海可是轻易不得罪人的。 其实易中海哪里知道,这次黄浩乘对易中海冷谈起来,只是打算给易中海留下一个教训就过去了。 毕竟黄浩乘也是从工人行当起来的管理人员。 同时还是红党的党员,做人还算正派,要不是手指断了一节,估计还在当工人呢。 平时黄浩乘为人办事儿做到了公平公正,在工人群体里还算是有威望的。 要不也不会在原来的车间经理胡春生高升之后接手。 所以黄浩乘这人没有易中海心里想的那样小心眼,顶多是觉得易中海越过自己办事儿有点不愉快而已。 既然都做下了,总不能报复吧? 这个时候的基层红党党员基本上很少有当管理人员的经验。 此时还没有形成官僚习气,几乎全部都能用红党的纪律来要求自己。 可以说作风非常硬派的一群人。 所以走在前面的黄浩乘偶尔回头偷看一眼低着头,满肚子心思的易中海,不由得在心里暗笑不已。 很快两人走到了易中海的工位前。 此时易中海的工位上正有一位工人在忙碌着。 只见机床飞速的转动,那位工人也低着头,全神贯注的加工着手里的零件。 易中海此时脸上立马就慌乱起来。 赶紧上前一步,走到黄浩乘的跟前,说了一句:“黄经理,我这工位上有人啊。” “您让我怎么工作啊?” 车间的噪音很大,黄浩乘并没有听清,可不代表着黄浩乘看不懂易中海脸上的意思。 于是黄浩乘眉毛一挑,接着拉住易中海的胳膊往办公室走去。 易中海也无奈的只能跟着黄浩乘往回走。 到了办公室,黄浩乘又把门关上,然后让易中海坐下,又让文书给易中海倒一杯白开水,这才坐下跟易中海说起前因后果。 “易师傅啊,刚才我签完字,你就要往车间走。” “我这边还没来得及跟你说。” 易中海听着刚来的时候黄浩乘称呼自己的是易同志,现在变成了易师傅,显然是有一层隔阂。 只好站起身来又给黄浩乘赔罪。 “黄经理,是我的不是,我今天刚来厂里,只是要急着上班,最开始并没有多想。” “没有按流程走,这是我的错,我以后一定按厂里的规定办事儿,不再特立独行。” 黄浩乘摆摆手,叹了一口气说道。 “易师傅,您想到哪里去了。” “您这有娄厂长的吩咐,我可以理解,咱们这后面不是把手续补上了么?” “以后您注意一点儿就行了。” 接着黄浩乘端起茶杯喝了一口白开水,然后说道。 “刚才你急着去车间,我还没来得及跟你说。” “这半年以来,你在家养伤,你以前用的机器都不能闲着是吧?” “咱们厂里的机械是有限的,而且还有出现故障的机械。” “我们只能用上所有的闲置机械,用来赶订单。” “咱们厂不可能把机械留着等一位工人的。” 易中海听着黄浩乘的解释,哪怕是心里不舒服,可是也能理解。 毕竟机械是厂里的,不是个人的。 总不能真的让机械等自己吧。 只是之前那台机械自己用的时间长了,习惯了而已。 想到这,易中海不由得坐直身体,恭敬的问道。 “黄经理,那我新的工位安排在哪啊?” “接下来我该怎么工作?” 黄浩乘听后微微一笑,又看着恭敬的易中海,不由得一阵飘飘然。 “易师傅啊,你的新工位呢,还得等几天。” “咱们厂里的机械有限,我们只能先让技术部的把其他故障机械维修好,然后才能给您安排。” “你现在工位上的那个工人也是我们车间新升上来的一位中级工。” “刚好他那边没有机械用。” “再加上最近坏了一部分机械,我们只能把他安排到你原来的工位上。” “我们车间里的故障机械已经在维修了,最多三天就好了。” 易中海一听立马就呆住了。 自己今天是来上班的,这却被告知没有机械可用了。 那自己一个中级工,没有机床不就跟农民没有锄头一样么? 原来还得闲几天? “黄经理,那我这几天该干什么?” “我已经来厂里报到了,没有机床用,我总不能闲着吧?” “就算从初级工手里腾出一个机床来也行啊?” 黄浩乘摆摆手说道:“易师傅,我理解你想要上班的激动心情。” “可是厂里实在是腾不出来机械啊。” “最近我们赶工期,机械故障不少。” “跟你一样闲着的工人也不少呢。” “咱们总不能剥夺初级工的工作权利吧?” 看易中海平静下来,黄浩乘又继续安抚道。 “易师傅,您这几天就在车间里转悠就行,适应一下厂里的气氛。” “毕竟您快半年没有上班了,提前适应一下厂里的噪音。” “您不是还有徒弟么,您还可以教徒弟啊。” “当然您也可以看书,巩固一下理论知识,这些都是没有问题的。” “等机械修好了,我们再通知您,到时候再给你安排机床。” “总之我们是不会让您一个快要接近高级工的工人给闲着的。” “毕竟您也算是我们车间的面子,您要是升高级工,那我们车间就能压别的车间一头。” “正好您这几天没有活儿干,就当成休息了,工资是不会少了你的。” 易中海听着黄浩乘的安排只能无奈接受。 毕竟要是真的没有机械,总不能逼着黄经理给自己找一台吧? 反正黄经理说的,等休息的时候再车间里随便一打听就能知道。 这个是做不得假的,而且黄经理也没必要骗自己。 刚才看着自己工位上的工件,也根本不像是作假的。 只要不是黄经理故意难为自己,不给自己安排机床就没事儿。 想到这,易中海也是松了一口气,然后说道:“那行,感谢黄经理了。” “那我这几天就在车间里溜达溜达,熟悉一下环境。” “顺便教一下徒弟,等机床修好再说。” 接下来易中海也没出办公室,继续跟黄浩乘套近乎,争取弥补早上越级办理手续造成的不快。 黄浩乘也乐见其成。 正好上级的指示是所有党员要做好工人的思想工作,针对于易中海这个获得上级荣誉的工人,自然是要想办法拉拢到党的队伍里来的。 于是易中海在黄浩乘办公室,一直聊到中午工人休息吃饭的时候。 这个时候两个人才有说有笑的走出办公室。 第235章 厂里新气象 此时车间里的机床都被关掉,工人们也拿着饭盒水壶结伴往食堂走去。 易中海跟黄浩乘有说有笑的一边往外走,一边打量着人少了很多的车间。 此时车间里跟易中海在家养伤之前没什么区别,就是多了一些条幅标语。 黄浩乘看着易中海的目光,跟着微笑着解释道。 “易师傅,车间最近这半年可是有了不少的新举措的。” “首先我们对于工人的工作流程安排的更严格更合理了。” “多了许多的工作制度。” “一切都是为了工人的安全考虑。” “这个是我们厂里新组建的党支部和工会的功劳。” “包括墙上的标语,这也都是我们宣传的方案。” “等你这几天适应了,就知道了。” “厂里现在对于保障工人的利益、权利做的还是很到位的。” 易中海随着黄浩乘的声音和手指的方向,打量着车间。 只见车间里各处工具的摆放、工件的堆放都显得比以前更合理,更整齐。 堆放工件的地方还有新增的护栏。 地面儿上也被打扫的很干净,哪怕是地面上机床渗透出来的机油也被打扫走,只在地上残留的不规则痕迹。 墙上的标语是“安全生产、生命第一”,“保质保量、安全回家”,“安全无小事、细心多检查”。 易中海不由得点点头。 这次厂里是真的把工人的安全放在心里了啊! 之前厂里虽然也很重视安全情况,但是更多的是敷衍。 工人群体只是迷迷糊糊、懵懵懂懂,麻木的做着自己手里的工作。 甚至连各个车间的经理和管理人员都事忙着完成上面娄老板交代的任务,眼睛只盯着领导,没有在乎工人的死活。 只要完成了任务,车间经理们一切好说,同时看到工人的时候,那就是想要从工人们身上捞好处,真正对于工人没有过多关心。 也就是解放后,红党入驻娄记机械厂,经过一年多的改造,这才好了很多。 首先是各种盘剥工人群体的恶劣管理人员被抓走,然后换了新的从工人群体选出来的新经理。 接着又是成立红党的宣传部门,维护工人的利益,这个时候工人们的生存现状才好很多。 更多的是把工人当个人了。 易中海由衷的叹了一口气,然后敬佩的朝黄浩乘说道。 “黄经理,我真的佩服你们红党。” “你们是真的把我们工人当成自己人,把我们当人看了。” “以前只要不是中级工以上的,厂里谁在乎啊。” “多有到机械厂上班的人都有心里打算,拿着比外面高很多的工资纯粹是挣卖命钱。” “基本上没有一个不是朝不保夕的。” “要不是我当时逃荒进北京城,刚好赶上日本人占领这里,我还不一定愿意在这里工作。” 黄浩乘听了易中海的话也挺起胸膛,得意的说道。 “那是,我们红党是工农阶级代表,要为工农群体谋福利的。” “自然要为工人群体做打算啊。” “以前那是旧时代的工厂,老板是要挣钱的,只要能挣钱,哪会在乎工人?” “还有各位经理们也是要巴结老板的,只有这样他们才能捞好处。” “现在,时代变了。” 接着黄浩乘又看向易中海,郑重的盯着易中海的眼睛说道。 “易师傅,你好像去年就报名上党课了吧?” 易中海带你点点头,看着黄浩乘,打算看看他准备说点什么。 黄浩乘继续说道:“咱们厂第一期的党课结束了,这次的效果还不错。” “上级对我们的工作很是认可。” “我们的工作经验也交上去了,所以以后估计厂里很难再办党课了。” “你这一受伤,第一期就算是耽搁了。” “后面要是上级办党课,到时候我再给你推荐吧。” “上级办的肯定比我们厂里的正规,也更有分量。” 易中海听到这,不由得暗自觉得可惜。 真是可惜了,要是没有受伤该多好? 厂里第一次上党课,上级也是关注着的,自己要是上完党课,这个时候估计已经是考察期了吧。 这是慢一步,步步慢啊。 易中海深吸一口气,朝黄浩乘拱拱手。 “黄经理,麻烦您了,下次有党课了,您给我报个名,推荐一下吧。” “这次没有参加确实可惜了。” 黄浩乘这边微微一笑,点点头接着往车间外走去。 当易中海和黄浩乘走到车间门口的时候,碰到了站在车间门口东张西望的贾东旭。 “师傅,师傅……” 贾东旭一边喊着一边朝易中海这边跑来。 黄浩乘一看原来是易中海的徒弟,心想这师徒俩估计有事儿吧,看来自己不好再打扰了。 于是黄浩乘笑着朝易中海说道:“易师傅,你跟你徒弟有事儿你们先忙吧。” “我先去食堂了。” “本来我还打算带着你一起去食堂呢。” “改天再聊吧,有什么事儿,都可以来找我。” 易中海感激的说道:“谢谢黄经理了,要是有什么事儿,我一定会来找您的。” “您先忙吧。” 其实易中海现在才松了一口气,显然黄浩乘对自己的拉拢是真心的。 不管是黄经理因为工作的需要,借自己争权夺利,还是因为红党的拉拢,最起码黄经理现在是真的不在意自己之前越级办事儿了。 一上午虚与委蛇,就是担心黄经理记仇,没想到搞半天黄经理对自己的拉拢心思没变过。 看着黄浩乘离开的背影,易中海怔怔的站了一会儿,接着又看向朝自己走来的贾东旭。 “东旭,你怎么没去吃饭啊?” 贾东旭挠挠头,尴尬的说道:“师傅,我这不是等您一起吃么?” “厂里这半年来变动还是挺大的,我怕您刚来不熟悉。” “所以就在这等着您。” “还有,您的工位现在别人在用着的。” 易中海若有所思的看着贾东旭。 看来这徒弟没白收,知道给自己解决麻烦,给自己排忧解难,看来自己调教的还行。 要是自己什么都不知道,两眼一抹黑的就在厂里找人问,那就要丢人了。 于是易中海点点头,满意的朝贾东旭说道。 “走吧,边走边说,你给我说说厂里的变化。” 贾东旭恭敬的点点头,然后跟在易中海的身后,边走边说。 “师傅,厂里最近变化不小,主要是各车间经理又换了一批。” “接着搞了好几次安全培训。” “各种条条杠杠的,麻烦的很。” 这点儿易中海已经听黄浩乘说过,此时他关心的是其他事儿。 对于贾东旭这样的新工觉得安全管理麻烦,可是对于老工人来说,各种规章制度那是用鲜血换来的,是救命的东西。 等一直走到食堂,贾东旭还在絮絮叨叨的说着。 易中海打断贾东旭的话。 “先吃饭吧,中午休息的时候再说。” 第236章 食堂小事 易中海和贾东旭来到食堂,发现此时食堂已经是人山人海。 现在正是吃饭的时候,两三千号人的厂区,总共也就四个食堂,现在所有人都赶在一起了。 拎着饭盒的贾东旭和易中海乖乖的排队,毕竟据贾东旭所说,现在厂里的氛围变了,在食堂打饭的时候,只能老老实实排队。 有厂里的保卫部在看着秩序,任何插队的人都要拉出来训斥,再也不能跟以前一样一窝蜂的涌上去打饭,要讲究秩序。 以前食堂只有小包间,工人打饭只能去车间吃,现在食堂安放了新的八仙桌和板凳,工人也可以在食堂吃饭。 一边排着队,贾东旭一边跟易中海说着厂里的变化。 眼见易中海排队排的不耐烦了,贾东旭这才说道。 “师傅,要不您去食堂占个位置吧,我来打饭,一会儿给您送来?” 易中海又朝四周一看,只见十多个窗口,都排着很长的队,看样子轮到自己还有很长时间,只好看着贾东旭。 “行吧,你打饭,我先去坐着休息下。” “对了,中午吃什么?” 贾东旭先是一愣,然后指着不远处的小黑板。 “师傅,今天食堂的菜单在那写着呢。” “您看,有红烧肉,酸菜豆腐、炒青菜、炒萝卜、馒头、米饭、鸡蛋汤、炖土豆、炒粉条。” “您打算吃点什么?” 易中海看着小黑板,纠结的皱着眉头。 这菜价不低啊,要是让东旭花钱,他肯定不乐意,都不容易还是算了吧。 以前可是自己可是要给师傅花钱打饭的,也就是自己要吊着东旭,不然可不会现在这样。 仔细琢磨一会儿,“我中午吃馒头、鸡蛋汤、红烧肉、酸菜豆腐吧。” “我给你钱,你去给我打饭。” 易中海说着就把自己的饭盒递给贾东旭,一边从怀里往外掏钱。 贾东旭刚开始的时候接过饭盒,可是听着易中海要给自己钱,立马愣住了。 接着就是拼命的摇头,“师傅,可别这样,我作为你徒弟,给你打饭应该的。” “您就别难为我了行么?” 虽然贾东旭很想接下这个钱,可是在这大庭广众之下,还真的不敢接。 这要是被传出去了,那自己的名声可就不好听了。 哪怕是贾东旭以前再混账,可是他也是懂得名声的重要性了。 都快要成家立业的人了,哪能还跟以前一样? 孝敬自己的师傅那是应该的,要是不孝敬,那才是被戳着脊梁骨骂。 师傅可以给钱,但是自己还真的不好接。 而易中海这边则是死死的往贾东旭怀里揣。 “拿着吧,你家也不容易,就你一个人挣钱,而且还要养着老娘,你这学徒工的工资才多少?” “等你以后成为正式的初级工,甚至中级工再说吧。” “我的工资比你高,不需要你花钱。” “你好好的学好本事,早点转正,早点挣钱才是正路。” 贾东旭又朝四周看了看,发现其他工人都注视着这边,只好把钱紧紧的握在手里。 “放心吧,师傅,我一定好好学,早点出师,不给您丢脸。” 易中海看着贾东旭把钱收下,才缓缓点头。 这才对嘛,反正东旭这个时候工资不高,就算让他花钱他又能花多久? 这样整还会在两个人之间产生隔阂。 况且要是不给,到时候贾张氏就会有意见。 现在在大庭广众之下给东旭钱不就挺好。 不仅能传出去自己对徒弟实诚、用心的名声,还能稳定自己威望,何乐而不为? 自己半年没上班了,估计厂里很多人对自己都没印象了,正好这个举动也能收一下学徒工和初级工的敬仰。 简直是失小利,得大义啊。 想到这,易中海很满足的跟贾东旭告别,然后往食堂桌子那边走去。 旁边其他工人看着这师徒俩的交流,不由得一阵羡慕,看着易中海的背影又是由衷的敬佩。 “这个工人的师傅还挺好啊,要是我的师傅可不会给钱,我师傅这边都是徒弟轮流花钱打饭的。” “可不是么,还有这样主动给徒弟饭钱的师傅,这个挺让人羡慕啊,这个师傅是谁,有人认识不?” “要我说这就不该要这个钱,要是要了,师傅对他有意见,不认真的教徒弟本事,那不就亏大发了?” “你也就是瞎说,师傅给饭钱是人情,不给是本分,这要看师傅和徒弟的关系,可不能随意的编排。” “这人不是新工贾东旭么,他的师傅是谁?还要不要徒弟?” 其实吧,这个时候厂里师徒关系基本上是视为一体的。 哪怕是在外面的各行各业都是这样。 学徒期师傅养徒弟,出师之后徒弟养师傅。 学徒期间,徒弟还要给师傅干杂活儿。 在过去挣钱机会很少,高端职业被高门大户垄断,平常职业师傅需要养家糊口。 收一个徒弟,那是交给徒弟安身立命的本事,要是教会了徒弟而最后师傅失去生计,这就是悲剧了。 所以才形成徒弟养师傅的共识,无关于封建不封建,只是为了生存不得不如此,不然别人为什么要收徒弟?难道是为了当圣人? 关键还在于豪门大户和士绅们对知识的垄断,没有一点权力地位,普通人还真的不敢参与利润高的生意。 易中海坐在食堂八仙桌上看着发生过巨大变化的食堂。 要说现在的食堂,虽然没有扩展,但是比以前多了一丝整洁。 墙上标语、海报、条例到处都是。 地面卫生打扫的干干净净,唯一的区别就是比以前多了一丝拥挤。 在易中海等待的期间,有相熟的工人端着饭盒走了过来。 看着易中海先是一愣,然后很快兴高采烈的跟易中海打招呼。 期间不停有人来问候易中海的身体情况,打听着易中海的发型问题。 热闹的场景让初级工学徒工羡慕,让易中海暖心。 易中海也热情的一一回答,着重说了自己剪短头发的原因。 当然更多的是跟老太太两个人商量的,那些冠冕堂皇的套话、空话。 而这点又让其他工人啧啧称奇。 毫不吝啬言语的夸奖。 接下来贾东旭端着饭盒过来,然后易中海跟贾东旭吃完饭才往车间走去。 很快关于易中海给贾东旭钱买饭的事儿,以及易中海自己剪头发的原因,趁着中午休息的时间传遍全厂。 易中海半年没到厂里上班,又因为自己刻意营造的气氛,让自己名声、威望进一步稳固下来。 第237章 教徒的悠闲日常 接下来几天时间,易中海一边在厂里享受着工友们的吹捧,一边熟悉厂里新的变化。 闲来无事的时候端着茶杯调教贾东旭。 贾东旭在自己最讨厌的背书学习当中不断挣扎。 “师傅啊,您就饶了我吧?” “您看您不在的时候,我给其他工人搬运工件也挺好啊。” 贾东旭苦着脸,坐在易中海的身边的工具上,委屈吧啦的诉苦。 易中海淡淡的看了贾东旭一眼,然后端起茶杯喝了一口,摇摇头。 真是无可救药了。 之前自己在家养伤,没有在厂里监督着东旭,虽然这小子口头上说的好听,要好好的背诵各种基础操作手册。 可是今天一检查,别说背诵,这是压根没放在心上啊。 自己当年刚进厂的时候,为了生存可是拼命的找机会学习,咋到了东旭身上就是不乐意呢? 背书而已,又不会要了他的命。 “东旭,你说你搬工件挺好的,那你就去搬啊!” “是谁跟我说搬工件挺累,求我帮忙给经理说说,换一个轻省点的活儿?” “你看看厂里凡是搬工件的不都是临时工和学徒工?” “嫌累你早点学会本事成为初级工。” “那样你的工资收入也会高一大截。” “别的学徒工都是想办法学习,然后摆脱搬工件的活儿,你咋就不愿意学呢?” “你不学好,对得起你死去的老爹,你的老娘么?” 贾东旭低着头听着易中海的训斥。 羞愧感不由得涌上心头。 于是朝着易中海赌咒发誓。 “师傅,我一定好好学的,就算学不进去也要学。” 易中海看着贾东旭发红的眼眶,倔强的面容也不知道该不该相信。 每次赌咒发誓,说好的要好好学习,可是每次都掉链子。 三天的热度过去,后面就开始摆烂。 这一点儿自制力都没有咋行? 要不是为了两家抱团取暖,自己还真没有必要收这个没有一点毅力的徒弟。 按现在东旭的性子,这完全前途堪忧,一眼就能望到头的发展空间,到底该不该培养啊? 不行,看来得找贾张氏沟通一下。 自己不可能天天把东旭挂在裤腰带上吧? 自己过几天也要忙起来,光自己监督能起什么效果? 东旭是个孝顺听话的孩子,希望贾张氏的监督能管用吧。 此时易中海也有些无奈了。 要不是为了两家的关系,要不是为了给自己留下一个养老的备胎念想。 这种徒弟早就逐出师门了。 而旁边其他的学徒工,临时工看着被训的贾东旭,羡慕的要死。 “哎呀,这贾东旭咋就成事不足败事有余啊?要是换做我,有易师傅这样一个尽心尽力的师傅,你看我不死命的学,真是啊!”一位临时工拉着旁边的学徒工小声的说道。 “嘿,可不是么,易师傅为人和气,做事儿大气,一点儿都不藏私,这样的师傅到哪找啊?”另一位临时工听后也掺和进来。 一位学徒工忐忑的朝身边的学徒工问道:“黄三,你说我们拜易师傅为师能不能行?有没有机会?” 这边窃窃私语都被易中海听在耳朵里,哪怕听不真切,可是对自己的佩服和崇拜是认真的。 要知道大部分的学徒工初级工都是没有师傅的,现在厂里也不强行安排分配。 都是新工入厂,然后搬工件,给高级工打下手。 而高级工们则是在这种情况下对他们进行考察,然后才主动收徒弟。 不然谁愿意收一个性格、出身、毅力、心思都不合的徒弟啊? 最起码得做事勤快,头脑聪明,心思纯粹,有眼力见儿,有孝心,懂感恩的徒弟吧。 要知道易中海虽然刚才回到厂里上班,就又成为风云人物了。 不管是在食堂表现出来的对徒弟的爱护,还是剪短头发的原因,都成为厂里的谈资。 还有不少留长发的工人学着易中海把头发剪短。 再一打听易中海以前在厂里的事迹,哪还不敬佩? 哪怕这是易中海刻意营造出来的场景,可是别人不知道啊。 所以这些学徒工、临时工们,这几天拼命的在易中海面前表现。 不管是帮忙端茶递水,还是帮忙收拾工位,都勤快的忙前忙后。 就是为了拜易中海为师。 师择徒徒亦择师,工人们想要拜易中海为师的心思表现的实在太明显。 不说易中海在厂里的各种表现积累起来的名声,光是易中海马上要升级高级工的状态,这就足够工人们眼馋了。 谁不想找一个好师傅当靠山呐? 别说学徒工、临时工了,就是厂里其他老工人都想找关系让自己孩子拜易中海为师。 可是易中海一直不愿意松口。 以前是不收徒弟,现在是只收了贾东旭一个。 不过易中海也聪明,知道不能得罪人,在教贾东旭的时候,其他学徒工过来偷听,他是一点儿都不在乎。 反而借着教训贾东旭的机会,使劲儿的灌输基础的重要性,要求大家对于厂里去年整理出来的基础手册背诵的滚瓜烂熟,然后再学实操。 对于其他初级工的清缴易中海更是来之不拒。 虽然没有收徒弟,可是对于初级工和学徒工那是真心的教,没有半点儿藏私。 工人们对易中海感激涕零,易中海这边也心满意足。 其实这些初级工哪里知道真正的绝活儿都在中级工、高级工以上的工人手里。 初级工操作的都是基础,加工的也是基础零件。 不仅要求的精度低,而且还没有多大风险,加工也很简单。 只要背诵下来去年厂里编写的基础手册,基本都能成为初级工。 易中海只是提一嘴,一点就透的东西,不仅不涉及到自己的核心本事,还能收买人心,这对于易中海来说何乐而不为? 看着贾东旭继续硬着头皮背书,其他工人也都在消化自己教的经验,易中海坐在车间里,闭目养神。 心里则是不停的思索着最近几天的收获。 还不错,虽然黄经理没有给自己安排工位和机床,最起码自己这几天算是把厂里新的变化给摸透了。 同时名声也稳固下来。 这几天时间还借着休息、闲逛的时间,又在车间收买了一波低级工、小年轻儿们的人心。 这种好事儿,自己要是来到厂里就开始上班,可没有这个机会。 还是闲散人员舒坦,光动嘴不动手,这日子挺不错啊。 易中海这边正在满脸微笑的想入非非,突然车间文书走了过来。 “易师傅,易师傅,黄经理找您……” 第238章 易中海的态度 闭目养神的易中海丝毫没有察觉到别人的呼唤。 还是旁边一直关注着易中海的临时工比较眼尖,直接凑到易中海的身旁,小声说道。 “易师傅,车间文书说黄经理找您。” 沉浸在自己世界里的易中海被打断思绪正恼怒着呢,突然听到黄经理找自己,也不好朝临时工撒气。 只是冷冷的瞪了这位临时工一眼,然后从工件上站起来,先是在自己屁股上拍打几下,清除灰尘,接着又整理一遍上衣,才跟着文书往车间 而旁边的那位临时工看着易中海的背影,然后回想起来易中海冷冷的眼神,不由得满脸恐惧的颤抖起来。 拉着旁边另一位临时工哭丧着脸说道。 “刚……才易师傅冷冷的看着我,会不会对我有意见啊?” 旁边那位临时工幸灾乐祸的说道:“马二,你小子这回惨了,估计易师傅回来得收拾你,你以后别想在易师傅这学东西了。” 刚才叫醒易中海的那位临时工本来就慌张着呢,这位临时工一通幸灾乐祸,更是让他慌了神。 旁边一位学徒工看不过去了,无奈的摇摇头,瞪了一眼那位插话的临时工,“王六,你少吓人家。” 接着又看向马二,“你小子别慌。” “易师傅什么人,这段时间你还不了解么?” “人易师傅为人大方、仁义,你刚才估计是打断了易师傅的思绪,所以易师傅才不愉快。” “你是有正事找他,又不是故意的,等易师傅从黄经理办公室回来气也就消了。” “后面该咋样就咋样,没事儿的。” “以易师傅的名声,人家肯定会不放在心上的。” 经这位学徒工一说,这位叫马二的临时工才空了一口气。 拍拍自己胸脯,庆幸的说道:“那就好,那就好。” 且不说车间里临时工这边的讨论。 易中海跟着文书到黄浩乘办公室后,黄浩乘热情的站起身来迎接易中海。 “易师傅,这几天等久了吧?” “厂里新的变化可曾熟悉?” 易中海客气的点点头,“挺好,车间现在干净整洁了不少,工人们也都挺有干劲儿。” “对于早晚车间工作的讨论总结也很积极,这是以前没有的,很新鲜。” “这几天我也没什么事儿,车间里都熟悉了,可以立马投入工作。” 黄浩乘乐乐呵呵的说道:“那就好,那就好。” “易师傅,您这几天对于临时工、学徒工、初级工的培训,我都看在眼里。” “实在看感谢你了,有了你这次的悉心教导,后面我们车间能升级到初级工、学徒工的工人肯定比别的车间多,到时候厂里评优总结,我们车间拿到先进集体的机会大了许多。” “这些都是你的功劳啊。” 说着还用自己的双手拉住易中海的双手,使劲儿的摇晃。 易中海感受着黄浩乘双手传来的热度,也比较激动。 要不怎么说中国过去是官本位社会呢? 黄浩乘虽然不算是官,可是有党员的身份,再加上厂里中层领导的加持,易中海说不激动是假的。 看着黄浩乘缺了一根手指的右手,易中海不由得感慨不已。 黄经理这人还不错,以前虽然打的交道不多,可是这人技术还不错,落下一个残疾可惜了啊。 想到这易中海也开始奉承黄浩乘。 “黄经理,您过奖了。” “我作为我们车间的中级工,对于初级工的教导是应该的。” “咱们都是工人阶级,自然要扩大咱们得工人群体嘛。” “能尽可能的多为国家提供合格的工人,这是我们每一位工人应该做的。” “黄经理您尽心尽力的为提高生产力做出自己的贡献,就是我们的榜样,我们也该向您学习呢。” 要不说易中海这人是人精呢。 经过去年党课的几个月培训,再加上最近因为剪短头发,传出去的名声,让易中海体会到喊口号,唱高调的好处。 对于黄浩乘这个党员那也是不吝啬的夸奖,就是为了体现自己对于红党的理解,并且积极向红党靠近,争取下一次参加培训的名额。 而黄浩乘这边本来就没多少文化,识字还是在厂里学的。 后面也是早早参与红党,虽然立场和信仰都很坚定,可是因为才走上领导岗位,对于喊口号、唱高调这种技能还没完全学会。 都是凭借着过去在车间的威望、技术,以及红色党员的身份,积极带头才顺利的管理整个车间。 听着易中海对自己的赞扬,以及易中海透露出来对红党的认识,自然喜上眉梢。 对于发展易中海进入组织的想法也越来越坚定。 他哪里知道易中海的这番表现都是伪装出来的,本来就有想法混进红党的队伍里? 其实类似于易中海这样的投机客在建国初期比比皆是。 要知道刚建国的时候,全国的党员也才30多万,而且大部分的党员还在军队上。 对于刚解放的华国来说,遍地缺乏党员的情况下,一些投机客自然而然的就趁这个机会加入队伍。 后面的十年特殊时间,基本上是各类投机客参与,让矛盾激化,然后产生的斗争。 如果蘑菇蛋出来之前,因为要积极对抗帝国主义的围剿,还能齐心协力。 可是蘑菇蛋出来之后,外交和局势稳定下来,一些积攒的矛盾算是彻底爆发。 包括自然灾害时期产生的悲剧都是投机客的参与,这些投机客是除了自己的地位可谓是对于普通百姓丝毫没有放在眼里。 所以呀,看一个人不能看他说些什么,而是要看他做些什么。 而易中海在黄浩乘毫不知情的情况下,影响了黄浩乘的判断。 题外话说完,又说到黄浩乘这边。 黄浩乘听着易中海的话,激动的面色通红。 “易师傅,您这么说很好。” “不过现在有好事儿了。” “厂里最近把机床修好了,这些都是沾去年专家组过来的光。” “您的工位明天就能安排好。” “下午我们技术部就会来车间安装机床。” “跟你的工位一起安装的有大概5台机床。” “你附近到时候安排的都是初级工。” “因为这一批机床都是旧机器维修的,还需要时间磨合,所以分配给这些工位的活儿并不多。” “您这边正好借这个机会对您附近工位的初级工进行一些教导。” “这些没问题吧?” 易中海本来听黄浩乘说要给自己分配机床了,立马有些不乐意。 这几天的时间,自己在车间悠闲的教着初级工、学徒工,好不轻松。 这突然又要工作了,总有点不得劲儿。 毕竟这么好的收拢初级工人心的机会哪里找? 可是后面黄浩乘说要给自己安排少一点的活儿,这哪里还不乐意? 于是易中海激动的握住黄浩乘的手说道。 “黄经理,您放心吧,我一定好好干,一定不辜负您的栽培。” 黄浩乘看着激动的易中海也很满意,笑着拍拍易中海的手。 “易师傅,您这个表态我就放心了。” “您先去准备着吧,下午机床安装之后,您就可以上班了。” 易中海也不耽搁,直接告辞黄浩乘,往车间办公室外走去。 第239章 拉帮结派 易中海从车间办公室出来,带着满脸笑意,径直走到车间,继续教授学徒工们基础知识。 一位学徒工看着易中海脸上的喜色,壮着胆子问道。 “易师傅,您这是有什么喜事儿啊?” 易中海看了那位学徒工一眼,并没有吱声,脸上依旧带着笑意,故作高深的不说话。 其他工人见到易中海的样子,也不好追问,只能跟着易中海笑,车间一角立马充满轻松、欢快的气氛。 中午易中海带着贾东旭和一大群学徒工、临时工,浩浩荡荡的往食堂走去。 路上其他工人看着这十几人的队伍,纷纷避让。 退到路边的一位初级工小声对着身边的工友说道:“哎呀,真是排场,这易师傅半年没到厂里,这次依然这么受欢迎。” “呵呵”,旁边的工友冷冷一笑,不爽的说道:“有啥好羡慕的,你等着瞧吧,就易师傅这样高调,摆排场,难受的还在后头。” “你当谁都愿意看着他这么霸道,这么得人心?” “我就不信那些上位者愿意看到下面的人拉拢人心” 旁边另一位中级工狠狠地瞪了那位说话的工人一眼,“不会说话小声点儿,他们这么大的一群人,稍微听到你说的,传到易中海的耳朵里,就有我们好受的。” “我虽然是你师傅,但是不代表着要跟着你一起得罪人。” “哪怕是再看不过易中海的作风,也有别人插手,还轮不到我们。” “你看其他高级工出手了再说。” “这个时候老实一点儿,我们惹不起他们这群人多势众的人。” 刚才说风凉话的那位初级工后怕的点点头。 在过去的年代,管理比较粗糙,尤其是在解放之前,工人群体里都会通过同乡、同门、亲戚等关系,来进行拉帮结派。 这不一定是要做不好的事儿,更多的是结伙儿对抗一些地痞无赖、贪得无厌的工头。 他们通过聚众的形式来壮声势。 一般能聚拢一群人的,要么是技术精湛、徒弟多的高级工,要么是打架斗殴下狠手的狠茬子,亦或者同一个地区抱团的乡党。 而易中海这种在中级工的时候,有公然拉帮结伙儿的趋势,自然会影响其他高级工的利益。 要知道其他中级工基本上是团结在高级工周围的,每个高级工身后都有一群工人摇旗呐喊。 所以对于易中海现在这么排场的情况,不少中级工都在观望。 易中海只是情况特殊,在日本占领时期,跟着日本人混,拜日本人为师,跟日本人走的近的汉奸群体不愿意得罪。 不跟日本人混的工人又对他进行排挤,自然是一个孤家寡人。 日本投降到解放前这段时期,易中海又因为手里有日本人命,过去排挤的也不愿意招惹,但也不愿意亲近,所以依然是一个人。 而过去那些厂里日本人的狗腿子又基本被秃党清理。 这种情况下就让易中海阴错阳差的,一直是一个人。 解放后,红党入驻,经过一段时间的混乱,清理掉部分作恶多端的工头,其他各个小团体又老实一段时间。 接着就是易中海回老家,然后是养伤半年。 这就让易中海再也没有掺和新形成的团体。 在解放前,工厂里工人群体可谓是鱼龙混杂,各种小团体比比皆是,为了争取利益违法的事儿也做过。 娄振华为什么被称作娄半城? 那是因为厂里有千把人的壮汉,各个都因为高工资,吃得好穿得好,常年做重活儿力气又比较大。 一旦娄振华的利益受到威胁,那是给点工人团体好处,是能帮他做脏活儿的。 要知道随随便便叫出一千多的壮汉,闹起事儿来只能让军队插手。 这是比较敏感的地方,越是人多,越是复杂。 要不去年刚解放之后,厂里红党虽然入驻了,动静不算大,需要经过一年多的时间清理? 因为工人群体里面的环境实在太复杂。 是有军队入驻,有党委成立,有工会支持,才打掉一些别有用心的小团体。 哪怕是易中海离开厂里半年,经过这短时间的了解,才敢出来自己拉拢人心的。 刚开始教其他学徒工、初级工更多的是打算积累名声威望,对初级工施恩的。 毕竟易中海过去都是一个人,孤家寡人的,在厂里没有任何团体、派别,基础不牢固。 后面几天摸索厂里的变化,才敢光明正大的开始拉帮结派。 这不仅有利于易中海传递自己名声,还有利于为自己壮声势。 厂里的高级工们为什么地位稳固,甚至连上次买凶袭击易中海的梁万福,厂里都只是降级、调走了事? 因为当时全国高级工一来确实有限,二来高级工在厂里的名声、威望、声势,一般领导都不敢得罪的。 而易中海现在在做的就是为自己将来升级高级工,掌控厂里部分话语权做准备。 别觉得高级工们争取话语权没用。 厂里现在加班是要给加班费的,跟解放前完全不一样。 有加班费,有补贴,这就能让工人工资多一截。 而谁加班谁不加班,这是需要高级工争取的,要为自己的小团体谋取利益的。 还有诸多请假、补贴、提意见、选管理、搞调动,高级工的声势,就是他们说话的底气。 在民主观念还没深入人心的时候,高级工的话语权很重要。 如果说是国营新成立的厂,工人都从别处调动来的,那很好解决,反正都是打乱的情况。 可娄记机械厂不一样,那是建立十几年的工厂,人际关系盘根错杂,新来的红党干部说话真不一定有高级工好使。 易中海一边忙着拉帮结派,一边忙着争取红党党课培训名额,这就是可谓两不耽误。 在其他工友的注视下,易中海得意洋洋的带着一群人往食堂走去。 幸好易中海拎得清局势。 自己的团体属于还没成立的情况,还不稳固,自己也没有成为高级工,所以也不愿意得罪人。 易中海在食堂门口停下,转身朝身后的工人交代道。 “各位工友们,我们要响应厂里的号召,遵守厂里纪律,一会儿进入食堂之后老老实实排队,不给厂里的管理添麻烦。” “咱们不惹事儿,也不怕事儿,遇到插队的,直接告诉旁边的保卫部同志们。” “好了,都进去吧。” 其他工人看着易中海的表现不屑者有之、佩服者有之、无视者有之。 可易中海不在乎。 自从跟老太太商量,今后要以为自己树金身为主的做事风格之后,易中海重新来到厂里上班,是不遗余力的表现,做一些刷名声的事儿。 第240章 决定 易中海这边刚进入食堂,刘海忠端着饭盒挺着肚子,背着一只手,大跨步的走了过来。 “哈哈,老易,你这是准备立旗了?” “这准备的早了点儿吧?” 刘海忠哈哈大笑的指着易中海身后的二十几个学徒工说道。 易中海看着刘海忠过来,正准备打招呼呢,这刘海忠说的一番话,让易中海一愣。 “立旗?什么立旗?” 刘海忠走到易中海面前,指着那些学徒工,瞪着眼睛好奇的看着。 “你这带这么大一票人,整的那啥,气势……那啥……总之了不得啊。” “你还说你不是立旗的?” 易中海看着刘海忠抓耳挠腮,绞尽脑汁,也没找出一个形容词,不由得一阵好笑。 思索起刘海忠说的立旗,易中海这才想起来,在厂里凡是达到高级工的,基本上都有自己的小团体。 按厂外社会上的话来说,这就是属于立旗。 自己并没有打算立旗,只是教学徒工,至于大家愿意围着我转,那是人家的感激啊。 不过立旗这个事儿还算不错,看来自己还是有机会的。 最起码现在自己有了基础不是? 越想易中海越是激动,不由得整个人呆滞在原地。 “老易,老易,在想啥呢?” 刘海忠在易中海的眼前摆着手,打断了易中海的思索。 易中海看着四周死死盯住自己的视线,其中还有几个高级工。 这些高级工都冷冷的看着自己,表情异常严肃。 易中海这个时候立马惊起一身冷汗。 现在还不是时候,自己还没到高级工,这现在要是大庭广众下说出立旗的事儿,那就算是彻底要发话要跟其他高级工争取利益了。 现在自己的底子还不牢固,可不能乱来。 想到这,易中海只好叹了一口气,大声说道。 “老刘,你误会了,我这哪是要立旗啊?” “这些都是我们车间的学徒工,这几天跟着我学一些基础的东西。” “这会儿大家跟着我来食堂,那是因为赶巧了。” “我现在哪有立旗的资格?” “大家跟我是学一点儿基础的东西而已。” 刘海忠表现出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点点头,“我就说嘛。” “你一没有徒弟,二没有高级工的评级,咋可能立旗啊。” “好好努力吧,从这些小伙子里选一些徒弟出来,过几年你就能立旗了。” 说完还拍拍易中海身边 贾东旭的肩膀。 而易中海身边其他学徒工们听到易中海的话,不由得两眼放光。 要是易中海真有立旗的想法,要培养自己的忠实班底,没准儿还真要收徒弟。 那样我们不就有机会了? 易中海听了刘海忠的话,深深的看了刘海忠一眼。 又看着身边激动的学徒工、临时工们,不由得深吸一口气。 这老刘真是不当人子,自己本来就要升级高级工了。 就算要立旗,要培养班底,也不能在这大庭广众之下说啊。 没看到旁边其他的高级工正虎视眈眈么? 这不是给自己拉仇恨么? 今天看来不能表态收徒弟的事儿。 一旦自己说出要收徒,那就代表着大庭广众下让自己说出要立旗的事儿。 鬼知道后面其他高级工们会不会给自己使绊子? 易中海沉默片刻,苦笑着说道。 “老刘,你误会了,我最近这几年不打算收徒弟了。” “我这几年有东旭一个徒弟就够了,争取先把他教出师。” “然后其他时间我就要全神贯注的提升自己技术,争取早点升级高级工。” “所以最起码三年之内,我不打算在收徒弟。” 易中海一番表态,四周围观的高级工松了一口气,默默点头。 学徒工们则是满脸的失望、沮丧。 至于刘海忠则还没有注意到其他人的表情,又大咧咧的自顾自说道。 “老易,真羡慕你有文化,能快速的升级,我就不行了,要升高级工还不知道什么时候。” “不收徒弟也好,你早点升级高级工,我们院儿也有面子。” “到时候我们院儿你一个,老赵一个两个高级工,附近其他人肯定不敢得罪。” “好了,你好好加油,我先去打饭了。” 要说刘海忠这人吧,现在还不算坏,才二十六七岁,能到中级工,已经知足了。 除了没文化以外,其他的在厂里院儿里说话做事儿都算是公道。 对于易中海的说法也没产生嫉妒,反而还为易中海着想。 就是心急口快,嘴笨,容易得罪人而已。 易中海看着刘海忠壮硕、结实的背影不由得摇摇头。 接下来,易中海让贾东旭带着其他学徒工去打饭,而自己则是找了一张僻静的桌子坐下开始思索。 如果说来食堂之前,易中海对于教授学徒工技术还是带施恩的意思。 学徒工和临时工愿意围着他转悠,他只是比较得意而已。 而刘海忠现在大咧咧的说出立旗的事儿,不由得让易中海开始认真思索。 前文说过娄记机械厂的人际关系盘根错杂。 工人群体里面的利益团体的缘由。 而易中海哪怕是没有参与其他团体,可是对于里面的门道是一清二楚的。 最开始真的只想积攒名声,积累威望。 没想到今天中午自己一群人摆出来的阵仗让大家误会自己要立旗了。 要不是自己灵机一动在食堂解释了一遍,并且说出三年不收徒,不打算积累班底。 那后面还有的自己罪受。 可是就算自己说了三年不收徒,其他高级工依然会注意着自己。 之前自己只是到了要升级高级工的技术,这是大家公认的,可这不代表着真的很快能升级。 还需要磨练,而今天的阵势算是彻底让自己走进其他高级工的眼里。 到底该怎么处理,实在头疼啊。 易中海抬起头看着热闹的食堂,又看着墙上团结进取、工农联盟牢不可破等标语若有所思。 今后看来还是要低调一点儿。 自己这几天本来就出了不少风头,再出头,那就彻底让人嫉妒了。 不管咋说,默默积累名声和威望的事儿是不能断的。 自己现在不能收徒弟,那教其他学徒工的事儿还是不能间断的。 这是拉拢人心的事儿,不管如何都不能放弃。 至于收徒的事儿,以后再说吧! 只要自己教出一大群初级工、中级工出来,就算没有师徒名分,只要别人欠了自己人情、恩情,那以后自己的基本盘也算是有了。 易中海这边一个人默默的做下决定。 很快贾东旭带着其他学徒工,端着饭盒过来了。 因为易中海刚才说最近几年不收徒,所以中午这十几个人只是各有心事的默默吃着饭。 半个小时之后,洗完饭盒,一群人才往车间走去。 第241章 机床安装 回到车间,贾东旭欲言又止的看着易中海。 易中海坐在工件上,一边喝茶一边看着忐忑不安的贾东旭。 “你小子扭扭捏捏的干什么呢?” “有话就说,我们师徒没什么好藏着掖着的。” “要是不说赶紧滚蛋,找个地方背书,或者休息一会儿。” 贾东旭听了易中海的训斥,这才壮着胆子,上前两步,试探性的说道。 “师傅,你真不打算收徒啊?” “我看马二,孙六他们都很不错啊。” “我们就师徒两个,人单力薄的,要是找几个师弟也不错。” 易中海瞪了贾东旭一眼,然后低着头反复摩挲着手里的水壶。 在大家看不到的情况下,易中海的脸色简直阴沉的要滴出水来。 当我不想啊? 以前只是没有在意,只想着收名声。 刘海忠在食堂一通话不仅点醒了我,也点醒了其他高级工。 我已经说出去不收徒弟了,总不能出尔反尔吧? 哪怕贾东旭和在一旁偷偷关注易中海表情的学徒工们,此时也都很是郑重。 就算看不到易中海的脸色,可冰冷、肃然的气氛让所有人都胆战心惊。 过了好一会儿易中海才抬起头,面无表情的朝贾东旭冷冷说道。 “少关心这有的没的,我既然在食堂说了三年不收徒弟,那自然有自己的考虑。” “你忙你的事儿去,我这儿还轮不到你做主。” 贾东旭被易中海看的一激灵,赶紧往后退去。 等找了一个角落的贾东旭稳定心神,整个人心里也是懵的。 自己这收了不少的学徒工好处,还许出去不收的诺言。 现在师傅铁了心不收徒弟,我该咋整? 别说耳旁风了,西北风都找不到。 哎……可怜我即将到来的师弟们,可怜我的小弟们,再也没有了。 说好的一起找暗门子,这回也没法兑现诺言了,就算要去,也只能自己花钱。 说好的请我喝酒打牌,这些活动也再也没有机会了。 我还打算趁着说动师傅收徒挣上一笔呢。 都怪刘海忠,这什么时候不好说偏偏要抽这个时候? 在院儿里说不好么? 那样自己就不是有可能劝说师傅收徒弟了? 面对着眼巴巴看着自己的学徒工们,贾东旭是更不敢主动走过去凑热闹了。 中午一个小时的休息时间很快过去。 车间里机器的轰鸣声,地面的震动感又再次传来。 易中海也带着满肚子心思的学徒工们巩固基础。 大概下午两点半的时候,技术部的几位技术员领着维修车间的学徒工们抬着机床走了进来。 这些机床都是之前的旧货,是从别的厂淘汰,或者从国外买回来废品。 经过专家、技术员、工程师们的维修、改装,才让这些机器重新恢复运行。 看着一行三四十号人忙碌,易中海也过来凑热闹。 只见技术员们指挥学徒工们,先在车间的空地上放下八人抬的大青石。 然后在打磨平整的青石上打孔,才开始安装机床。 别觉得外行。 这个时候临时安置的机床也很麻烦。 因为这个时候的机床震动幅度巨大,必须要找到平整、结实的地面才能安装。 要是指望在地上随便就能安装机床,那真是笑话。 就算是水泥地面也没法直接安装的。 车间里以前安装的机床,都是先用钢筋水泥在地面上做出平整的基座,然后才安装的机床。 普通的水泥地面就算是平整的,可是因为机床的震动,也会很快出现故障或者坑洞。 那样的话,不仅机床寿命会减少,机械故障率也会增加。 对于这临时安装的机床,想要安稳的运行,整块打磨平整,硬度超强的大青石就算是最好的材料。 易中海站在车间经理黄浩乘的身边看着工程师、技术员们安装机床,不由得好奇起来。 拉着黄浩乘的胳膊小声问道:“黄经理,这怎么还要用青石安装机床啊。” “按说厂里重新堆砌机床底座要不了多长时间啊?” 黄浩乘一看是易中海,这才摇摇头,面带微笑的小声回复。 “易师傅,这您就不知道了吧?” “厂里这次是临时新增的机床,这些都是上级安排的一批,再加上厂里维修的旧机床,咱们厂这次整体新增了上百台机器。” 黄浩乘看着易中海震惊的样子,按下心里的得意,小声继续说道。 “而且啊,上级对于咱们厂又给了不少订单,下了不少的生产任务。” “咱们要想把活儿给早点干完,必须要及时使用新增机床。” “要是新堆砌底座,那等钢筋水泥干燥,让机床能稳定使用,就得十五天时间。” “咱们厂这可等不起。” “你没看以前报废机床的底座上也有新的机床要安装么?” “这次的订单可是娄厂长和马书记特意争取的。” “打算让今年再在我国工业界做出新的贡献,给新中国献礼呢。” “我们海狮认真的看着吧。” “等机床安装好了,到时候您这边也有工位可以用了。” 易中海听着黄浩乘的解释,这才了解到里面的细节。 我还以为给我分配的工位是旧机床维修出来的呢。 没想到是这种简陋的安排。 而且这厂里突然猛增近一半的机床,这上级是有什么事儿么? 不然就算新增机床也不会这么紧迫吧,半个月的时间都等不了? 看来最近自己没有看报纸,对于外面的信息一窍不通啊。 其实易中海哪里知道,就算他看报纸也找不出来什么有效的信息。 现在全国还有西南、西北部分地方没有解放。 就算需要机械等工业品,也用不了那么多,那么急。 真正需要的是北边。 自打我们建国开始,半岛上的局势就不太稳定。 北朝的金同志已经来我国求援两次了。 那边的冲突也越发激烈。 我们需要生产部分军工产品支援、援助那边。 作为兄弟国家,这是高层达成一致意见的。 自然要迅速扩展全国的工业生产能力了。 接下来易中海就在一旁默默的看着工程师、技术员们忙碌,顺便打算从里面学一点经验。 一直折腾到天快要黑了,快要下班的时候,车间里才紧凑的塞进十多台机床的底座。 具体机床也才安装了那么一两台。 等下班的钟声响起之后,黄浩乘才通知看热闹的工人回家,不要打扰工程师们的工作。 易中海也只好老实的拿起自己东西,然后带着贾东旭往家里赶去。 第242章 请教 第二天一早,车间里弥漫着机油和金属的味道。 易中海带着贾东旭早早地来到了车间,他看着忙碌的工程师和技术员们,心里充满了敬佩。 要知道昨天晚上工人们提前回家,留下工程师和技术员们在车间里忙活,这一早过来又看到工程师们在忙碌。 这些人不仅默默地无私奉献着自己的时间,还加上他们精湛的技术,这些都是易中海学不来的。 最起码易中海做不到以厂为家,不过对于技术方面易中海决定向他们学习,努力提高自己的技能。 工程师和技术员们正在安装一台锈迹斑斑的机床。对于需要修正的地方,这些工程师们都现场及时处理。 易中海看着他们熟练的操作,心里暗暗发誓,自己也要熟练掌握这些技术。 就算达不到工程师的标准,最起码也得早点提升到高级工吧。 易中海看着领头的工程师全神贯注的盯着其他工程师和技术员们忙碌,忍不住凑到跟前,趁这位工程师放松的时候,小声的问道。 “您好,我是这个车间的中级工易中海,冒昧打断一下您,您怎么称呼?” 那位中年工程师回头一看,然后扶了一下眼镜,微微一笑。 “您好,我叫王寿成,手里都是油不方便握手,希望你多包涵。” “对了,你有什么事儿么?” 易中海指着正在安装的机床问道:“这些机床怎么都是老古董啊?平时故障率怎么样?我们中级工高级工能自己维修保养么?” 看着领头的工程师脸色越发严肃,易中海连忙摆手,“王同志,您误会了,我因为之前在家休养过一阵子,所以没了工位,这新安装的机床我可能要使用,所以只好问一下。” 王寿成听了易中海的说法又转头看向黄浩乘,见黄浩乘点头,王寿成才放松下来。 要不咋说这个时候形势严峻呢,对于来娄记机械厂协助安装机床的王寿成是部里的工程师,对于外界是十分敏感的。 凡是好奇心重的,都需要怀疑是不是有坏人嫌疑,会不会是搞破坏的。 易中海的自我介绍说是中级工,这个时候不工作,在这瞎打听,算是撞枪口上了。 也幸好有黄浩乘在一旁佐证,易中海才没事儿。 “易师傅啊,国内现在还有不少残留的间谍,我要时刻保持警惕,希望你能理解。” 见易中海点头,王寿成扶了一下眼镜,无奈的说道。 “这些机床很多都是手动机床和蒸汽机机床,有些年龄比我还大,我们被他国封锁,只能想办法弄一些落后的。” “就算这样,我们弄回来了还经过了自己的维修升级。” “这台机床的电机、卡盘、丝杆都是我们新装的,外壳和基座是机床本身的。” “至于你说维修嘛,这些机床都很简单,你们厂的技术员这次安装之后基本上都会了。” “至于中级工和高级工,简单的擦拭、上机油等保养还是行的。” 王寿成工程师耐心地给他讲解了这台机床的工作原理,以及如何操作和维护。易中海听得津津有味,不时地点头表示理解。 对于新的机床和虎台钳易中海是重点关注的,至于新增的刀具、夹具这些跟厂里现行的差不多,易中海很快都能适应。 贾东旭和其他学徒工们对于这些机床知识就是一窍不通了。 他们本来还停留在学习基本的技术名词,学习看图、画线上。 见易中海不停的询问技术,只好摇摇头躲向一旁。 “贾哥,你说易师傅能听懂工程师们说的么?” 贾东旭脸色一冷,瞪着身边的马二,“你少乱说,师傅是中级工,眼看要升级高级工了,更何况师傅还是高中学历,十几年机械行业学下来,自然能听懂的。” 说到这贾东旭还羡慕的看着易中海和王寿成工程师,“也不知道我们什么时候也能像他们这样。” 其他的学徒工们也羡慕的朝机床安装现场那边看去。 此时这些学徒工们心情很复杂。 羡慕的看着旁边的贾东旭。 有易中海这样一个聪明的师傅,是贾东旭的福气,可是这些学徒工们对于拜师易中海的事儿是彻底没指望了。 只能眼睁睁的瞅着机会溜走。 同时有点狠劲儿的学徒工也在心里暗暗发誓,以后一定不放过任何对于向易师傅学习请教的机会,争取早点转正。 积极学习易师傅在任何时候都不放弃学习机会的精神。 既然易师傅凭借自学能达到现在这个地步,那么自己也能。 两天的时间一晃而过。在工程师和技术员们的指导下,易中海取得了很大的进步。不仅学会了操作新机床,还了解了机床的结构和原理。 对于这些换上新心脏的旧机床,易中海除了对动力系统一窍不通以外,机械性能基本上是了如指掌了。 尤其是王寿成海主动告诉了易中海这些机床容易出故障的地方。 这些就是易中海今后对于手里将要使用的机床一个明确认知,也是易中海在车间里的立身之本。 最起码今后机床维修方面他自己动手就行,不用再求人,除非是大的故障。 而这也能让易中海在车间里名声更上一层,毕竟不是谁都有本事对于机床进行维修保养的,他需要有专业的知识和深厚的机械功底。 短短两天时间,易中海车间新增的机床全部安装完毕。 易中海对于新增机床的性能、原理都在自己的笔记本上详细记录。 甚至连带着王寿成现场给技术员们解惑留下的知识,以及现场调试的时候遇到的问题都一一标记。 临别时,工程师对易中海说:“你很聪明,也很努力。希望你能够继续保持这种精神,不断提高自己的技能。” 易中海感激地说:“谢谢王同志的教导,我一定会努力的。” 接下来两天,车间里工程师和技术员们在不断的安装、调试机床。 其他各有工位的高级工、中级工们都忙着自己手里的活儿。 易中海闲着没事儿,凑到工程师们跟前抽机会询问请教。 至于贾东旭和其他学徒工们对于工程师和技术员们的讨论完全是跟听天书一样。 第243章 新机床的使用 机床安装完毕,工程师们离开车间,易中海就回到新分配的工位上开始忙活。 他站在庞大的机器前,感受着它散发出的钢铁气息,心中充满了期待和紧张。 这台机床毕竟是跟过去他使用的不一样,他知道这将是一个全新的挑战。 哪怕是有工程师们在之前几天给易中海教授了不少知识,连带着厚厚的一本笔记。 黄经理把工件粗胚分配到易中海手上。 看着那些粗糙的金属块,易中海心中暗自下定决心,一定要尽快熟悉这台机床,为车间的生产贡献自己的力量。 由于是新机床,需要磨合,所以活儿不多。 易中海只能一边熟悉新机床,一边试着加工工件。 只见他他小心翼翼地将工件固定在机床上,用夹具和虎台钳夹紧,然后开始用量具测量各种参数,并且跟图纸对照。 随着机床发出低沉的轰鸣声,地面上的青石基座也跟着震动,仿佛在回应着他的操作。 而贾东旭是车间里的一名学徒工,只能推掉厂里临时给安排的工作,然后回到易中海的身边,来给自己的师傅打下手。 易中海所需要的工件粗胚,全部都需要贾东旭去搬运。顺带还给易中海擦汗、递水,忙的不亦乐乎。 看到易中海正在熟悉新机床,贾东旭这边也没有办法,只能给予默默地支持。 而易中海这边看着贾东旭在自己身边也没有多少事儿,趁着自己的活儿不多,也跟着偷懒走神。 于是易中海一巴掌抽到贾东旭的后脑勺,指着贾东旭厉声呵斥道:“东旭,你在这干啥呢?” “知不知道主动学习?” “我当学徒工的时候,那是挤出时间也要学,哪跟你一样在这偷懒?” “我现在活儿不多,你也跟着不忙,你自己抽点时间学习不会?” “一定需要有人催着才行?学习又不是给我学的!” “我要是你,就会趁着师傅琢磨新机床的时候,自己主动背诵基础知识。” “真是一点儿颜色都没有,你这样啥时候才能成为正式工啊?啊?” 贾东旭被易中海恼怒的声音吓一跳。 毕竟易中海要干的活儿不多,还要熟悉机床,自然空闲时间更多,所以就有足够的时间催促着自己学习。 可现在自己是真头疼啊,还不如去搬工件自在呢! 对于有人监督的学习,贾东旭是极为头疼的。 可是严厉的易中海又让贾东旭只能乖乖老实的拿起书本背诵。 在这年代师傅可是大过天的,对于徒弟的惩罚,家人都不会多说一句。 更何况易中海还真是为了贾东旭好? 还好易中海自己也要趁着空闲时间,琢磨新机床,尝试着跟自己过去的技能磨合。 不过易中海对于新机床的磨合还是很快的。 毕竟半年没有来工厂,过去的操作习惯早已生疏,一切都要从新机床上重新开始。 只要保证手感就行了。 唯一要注意的就是刀具进刀的深度,只要控制者一次少进刀一点就没事儿。 要不说易中海是老手了呢? 只花了两天时间,很快就摸索出新机床的精度、性能、误差、进刀控制等各种数据。 黄浩乘过来视察的时候,易中海得意的笑着,“黄经理,您给我多分配一点儿工件吧!” “这台机床我都熟悉了!” 黄浩乘仔细看了易中海片刻,虽然很是心动,可是又摇摇头说道。 “易师傅,您再磨合一段时间吧。” “不是我不给你分配新的工件,而是国家现在金属材料生产力有限,每一根原材料都要用在刀刃上。” “万一要是因为磨合没有到位,出现了不合格零件,那工件粗胚就白白浪费了。” “所以您还是多多熟悉,顺便把您的经验传授给同车间使用新机床的人。” “当然您也可以去其他车间教授,不过因为这些机床都是旧机床翻新,所以你的经验在不同类型的机床上不一定合适。” “也就是我们车间里的机床都是同类型的,这就要辛苦您一下了,使用这些机床的都是快要升级中级工的初级工,经验并没有您老道,您作为老前辈给他们传授一点经验正合适。” 易中海略微一思索,是啊,虽然自己了解了新机床的性能,可是工件合格率并没有上来。 而且还是要在自己全神贯注的情况下才能完成生产,这比过去自己的生产速度慢了很多,确实是还没有彻底磨合熟练。 更何况这一批新机床使用的工人,自己车间有七位。 要是能在自己给他们传授经验的过程中,拉拢过来,作为自己的基本盘也是不错的。 就是不知道他们有没有师傅,要是有师傅的话,那就施恩,然后交好他们背后的师傅。 要是没有的话,那自己现在虽然不能收徒,可是不记名的教授还是可以的,只要自己不藏私,这就是自己最坚定的支持者。 易中海想到这不由得暗自高兴,直接拍着胸脯,朝黄浩乘说道:“黄经理,您放心吧,对于新机床的性能和数据我都熟悉了。” “您放心,我一定会毫不保留的教授给这些工友们。” “争取让他们也早日熟悉机床性能,开始生产零件,好为厂里贡献自己的力量。” 黄浩乘听后竖起大拇指,大声笑道:“好,好,易师傅,我就佩服您这助人为乐,毫不藏私,无私奉献的精神,你放心,你的功劳厂里不会忘的。” 接下来黄浩乘就把易中海引荐给其他使用新机床的初级工们。 而那些初级工们也是满脸的笑意。 毕竟自己才是初级工,一个人摸索,确实比不上易中海这个高级工。 能有人传授自己心得体会和经验,那是最好不过的。 于是这些工人纷纷朝易中海靠拢,从易中海身上吸取新机床的知识。 只用了一天时间,那些初级工们基本就了解了新机床的使用方法,后面只需要不断练习。磨合,把自己的熟练度提升上来就行了。 随着生产的进行,车间里的任务越来越繁重。易中海不得不面对更多的挑战,对于新机床的熟练度也很快提升上来。 在这个过程中,易中海遇到了很多困难。 有时候,他会因为操作失误而导致工件报废;有时候,他会因为长时间的工作而感到疲惫不堪。但是,他从未放弃过。 毕竟就算了解了机床的性能和数据,可是机床的核心不少零件都是新的,不仅人需要磨合,机床也需要磨合。 这些都是不可能一蹴而就的。 每当遇到困难时,他都会想起王寿成工程师的鼓励和支持,这让他重新振作起来,继续努力。 易中海的本事也在这一次次的磨砺中重新找回。 其他的初级工们对于易中海的钦佩也是滔滔不绝。 随着易中海在车间里忙碌,转眼间又到跟贾张氏约定下乡的时间。 易中海只好又找到黄浩乘请假。 只是不知道在厂里有繁忙的生产任务情况下,厂里对于春耕会有什么安排。 第244章 请假 “什么?你想请假?易师傅,我记得您才回来上班没几天吧?” 黄浩乘听了易中海要请假的话,整个人非常震惊。 要知道最近才新安装的机床,一些基础差的工人还没完全弄透机床的性能,易中海就是给大家传授经验的大师傅。 再加上最近半岛局势不稳定,厂里生产任务加重,不可能完全放人。 易中海这边也不太好意思,确实是自己做的有些不对。 自己养伤期间,厂里给了不少的补贴,甚至连工资都发了。 现在厂里需要自己,而自己又要请假,易中海总有点心虚的感觉。 “黄经理,是这样,这不眼看要到春耕的时候了么?” “我徒弟家去年在乡下买了十亩地,这次要下乡种地去,他们家情况特殊,家里也没什么能做主的,我去一次帮忙撑场面。” 一说到请假原因,黄浩乘这才拿起手边的日历看了起来。 接着黄浩乘皱起眉头,头疼的揉揉太阳穴。 最近的生产压力确实是比较大,以黄浩乘这个管理人员来说,是最头疼的。 生产任务增加,还要赶上农忙,等一放农忙假,车间里最起码得空三分之一出来。 况且黄浩乘还是清楚去年十一月份厂里掀起买地的那股风气,到时候家里有地的一样要走。 上级交代下来的生产任务怎么办? 黄浩乘抬起头看着易中海,“易师傅啊,现在是春耕时节,每年厂里都要安排家里有地的放假回家参加农忙。” “按说我不该阻止你,可是你家没有地啊!” “另外,你徒弟不就是那个贾东旭吗,他家就没有人了,要让你去?” 易中海连忙解释道:“黄经理,贾东旭的父亲是贾福,去年为厂里牺牲了,他家就留下他和一个寡母。” “一个是妇道人家,一个是才上班的孩子,对于农村的事儿不在行。” “要不是东旭拜我为师,贾家早就被其他人欺负了。” “他们家到乡下买地,这人生地不熟的,还孤儿寡母,难保那些乡亲们不会欺负他们啊,我去也是撑场面拉关系的。” 黄浩乘也是底层出身,听了易中海的话,哪还不知道什么意思? 不就是想要给自己徒弟撑腰? 可是对于为厂里牺牲的遗孀来说,黄浩乘还真不好拒绝,不然就是自己不够仁义。 可是答应吧?厂里的生产任务咋办? 不过黄浩乘还是好心的提醒了易中海一句:“易师傅,您这个当师傅的对徒弟不错,可是要注意分寸,也要学会避嫌,多跟你徒弟接触,其他就不要参与太深。” 俗话说寡妇门前是非多。 易中海对于黄浩乘的告诫也很理解,于是缓缓点头。 这还是想占寡妇便宜的男人,一旦男人想欺负寡妇了,就算多来往,街坊邻居的口水都能把寡妇淹死。 更何况还有想占便宜的女人们,仗着寡妇家没有男人,想尽一切办法占便宜,欺负寡妇。 还有的是各种长辈借着为你好的幌子,把寡妇家财产给分走。 对于一个寡妇来说,要是不泼辣起来,自己立身不正,能被附近的街坊给分而食之。 也幸好贾家是外地来的,在北京城没有亲戚,没有长辈,不然光各种长辈都能把贾东旭老爹给留下的遗产分光。 要不是贾张氏及时找到易中海,跟易家达成联盟,这一年来,贾家在院儿里肯定难以生存。 贾张氏为什么要买地? 不就是要把老贾留下的钱给花掉,让大家不要惦记么? “黄经理,您看?” 黄浩乘听到易中海又来询问自己,只好沉默着从办公桌上拿起一包大前门儿,擦着火柴点上,深吸一口,然后皱着眉头看着易中海。 “易师傅,按说以贾家为厂里牺牲,我应该给你批假,毕竟不能让贾家因为没人帮衬、做主,然后遭受损失嘛。” “可是你也知道现在厂里生产任务重。” 易中海听到这立马紧张起来,担心黄经理不给自己批假,到时候真不好跟贾家交代。 可黄浩乘接下来的话,就让易中海放心了。 “易师傅,您先回去等消息吧,我去找厂里领导问一下厂里的安排。” “现在赶上春耕,按过去的安排,厂里肯定会给假期,到时候我再来通知你。” “不过我们还要考虑到生产任务的问题,所以我不能现在立马给你答复,希望你能理解。” 易中海听了黄浩乘的话,表示理解。 “那行,黄经理,我先回车间了,有消息了您通知我。” 黄浩乘摆摆手说道:“放心吧,一旦有消息了,我这边肯定会通知所有工友的,毕竟大家都要参加春耕。” 接着易中海就从黄浩乘的办公室出去了。 而黄浩乘也从办公室出来,拿着自己的烟和火柴往办公楼走去。 来到办公楼的三楼,黄浩乘先敲响了马书记的办公室大门。 “请进……” 黄浩乘整理了一下衣袖,面带笑容的走了进去。 “领导,在忙呢?” 马向东抬起头一看,微微一笑,“嗯,是啊,我这边儿也在统计生产情况,怎么了有事?” 黄浩乘大大咧咧的来到马书记的面前,先是给马书记发了一根烟点上,接着嬉皮笑脸的问道。 “马书记,这马上春耕了,今年厂里是怎么安排的?” 马向东立马想起来,一拍额头,“哎呀,你要是不提醒,我还真搞忘了。” “这个时候是要安排春耕的事儿了。” 不过很快马向东又沉默下来,一边抽着烟,一边皱着眉头。 真是麻烦,春耕赶上上级加任务,这实在两难啊。 看着马向东也没法直接给自己答复,黄浩乘试探性的说道。 “马书记,要不开个会讨论一下?” “今年厂里任务重,肯定不能跟去年一样直接就通知放假了,最起码得做个两全其美的安排吧?” 马书记仔细一想也是。 这次不仅要安排好春耕们还要完成上级的任务,自己一个人确实无法做决定,还是要厂里的领导们集思广益拿个办法出来。 于是马向东抬起头看向黄浩乘夸赞道:“老黄,你这主意不错。” 接着马向东又转头拿起内线电话机,“喂,李秘书,你通知一下厂里各部门领导、各车间主任副主任,一个小时后到办公室开会,就说有重要事情。” 说完挂断电话朝黄浩乘说道:“你就在这跟我唠唠吧,我也想听听你的意见,一会儿我们一起去会议室。” 第245章 厂里的情况 由于厂里领导干部平时都有自己的事情,秘书通知之后,各位领导安排好手里的工作,才赶到会议室。 等人全部到齐的时候已经过去四十多分钟了。 看着会议还没开始,干部们纷纷开始互相交流起来。 不过会议室里气氛却有些诡异。 首先是四十多人的干部们分成了两拨,坐在会议室两边。 由于会议室是老教室的样子,走廊的两边分别坐着不同的人,显得泾渭分明。 会议室左边坐的是穿工装或者军装、干部装的红党成员,他们有车间主任、有工会、妇联、党委、宣传口的干部,还有负责安保守卫的干部。 右边坐的是西装革履,带着些高傲,富态的娄记机械厂干部。 趁着马向东和娄振华还没来的时候,一位穿着工装,“老李,这次开会有什么事儿啊?通知的这么急?按照惯例开会不是提前通知么?” 另一位穿工装的干部微微摇头,深深的抽了一口烟说道:“我哪知道?车间里活儿忙得很,通知的这么突然我还没来得及打听呢!” 又一位穿工装的干部也跟着插话道:“唉,管他呢,反正紧急通知肯定有事儿,我们就等着吧,我就是担心老黄。你们看都这个时候了,他还没来,不会是出了什么事儿吧?” 其他干部在会议室里扫视一圈,还真没发现黄浩乘,不由得开始担心起来。 过了好一会儿,大家又开始三五成群的讨论起厂里的工作安排,分享起自己的管理经验。 不过看着他们云雾缭绕的头顶,就知道这都是烟民。 而另一边儿娄记机械厂的原来管理层则是冷冷的看着这边儿。 其中一位穿西装的小领导撇撇嘴,不屑的看着红党那边,然后朝身边的一位干部说道。 “你们看这些泥腿子,真是站没站相坐没坐相,当个领导都一点儿领导的样子都没有。” 他前面的一位小领导听后,小声的接话道:“呵呵,刚出来的泥腿子你指望他们优雅?开玩笑呢?” “也不知道老板是怎么想的,把厂里股份给红党,然后让红党掺和进来这么多人,还有那么多的规矩,实在是难受。” 身后一位穿西装的皱着眉头,小声的说道:“你们小声点儿,这些不是我们小卒子能掺和的。老老实实的上班,还有收入,要知道现在是红党的天下。” 其他娄振华的亲信干部则是听得皱眉。 说实话,这一年多下来,大家都被红党步步紧逼束手束脚。 以前不少的利益都分给了工人,这让他们很难受的。 跟娄振华说,头振华还对他们批评。 所以在这公众场合下,他们从来不掺和这些讨论。 不过对于红党这边的干部排挤这件事儿,他们做的还是很隐蔽的。 后面那些中层干部完全可以说是他们的代理人。 要知道红党刚进驻娄记机械厂的时候,那场面比现在还乱。 要不是在厂里搞了一次大揭发,搞了一次清除特务活动。 厂里的斗争形势更严峻。 也就是有娄振华的支持才让马书记他们站稳了脚跟。 这里面其实还有易中海的原因。 之前,娄振华问过易中海对于这种事儿的选择,易中海给了答案,然后娄振华才是想通了。 不然以娄振华那随时能拉出一两千壮汉的场面,要是对抗起来还真难说。 就算娄振华不硬对抗,可是做些手脚还是很简单的。 就是因为娄振华完全放弃了继续搞独立王国的想法,彻底押注在红党身上,这才让下面的亲信才老实下来一点儿。 就现在还是有娄振华压制,才没有出现大的冲突。 不过两边的生活和工作习惯完全不同。 红党干部这边一直秉持着艰苦朴素的风格,就算吃饭也是在食堂里跟工人一起吃。 而机械厂原来的干部就喜欢搞特殊,不是让食堂的人把饭菜送到办公室,就是在小包厢里大吃大喝,跟工人完全脱节。更何况他们还用厂里的资金买香烟、红酒、咖啡等稀奇物件儿。 这还是娄记机械厂的情况。 其他的工厂,在53年以后搞公私合营,里面的各种跟公家对抗的事儿比比皆是。 公私合营的工厂在当时的情况注定是复杂的。 也幸好58年以后,等国家彻底稳定下来,这些人才停止了对抗。 不过私下他们花钱请文人在报纸上写攻击政策文章的事儿还是很普遍的。 题外话说完,再说到机械厂会议室这边。 会议室里各自讨论着自己的事儿。 在会议快开始的时候,娄振华、马向东就联袂而来。 后面还跟着黄浩乘,以及娄振华和马向东的秘书。 娄振华走到门口的时候,退后一步,站在门口旁边,伸出右手做出邀请的手势,让马向东先进。 马向东推辞不过,只能领头往会议室里走去。 一边走一边打量着会议室里的情况。 对于会议室里泾渭分明的座次,马向东心里很不是滋味。 任重道远啊,看来厂里的磨合还需要很长时间。 看来以后还是要想办法解除一些误会,不然肯定会给厂里造成很大损失的。 这会议室里一看就知道两拨人是有矛盾的,后面怎么处理还是一个麻烦事儿。 看着马向东的脸色变得有些难看,娄振华就急了。 说实话,对于厂里这种情况,娄振华自己也是很头疼的。 可是娄振华也没办法,以前自己的那些亲信不仅是自己的亲戚,还是为厂里操劳十几年的。 没有功劳也有苦劳,总不能都赶回家吧? 虽然自己是打算彻底投红党了,可是这不代表着自己是在厂里一点儿根基都不留啊。 而红党干部这边平时在厂里都很尽职尽责,也没出什么问题,反而愿意主动弥合双方关系,总不能训斥红党干部吧? 所以娄振华直接板着脸开始训斥那些西装革履的亲信。 “你们怎么回事儿?怎么一点儿都不知道团结?” “多少次开会了,还是这样?” “读给我老实一点儿,手伤的工作不要出什么问题,不然别怪我不留情面儿。” “都给我按部门坐,同一个部门的坐在一起。” 西装革履的那批人互相对视一眼,低着头起身。 而红党这边也自然是很快起身,然后花了十分钟的时间,双方合在一起,开始按部门坐了下来。 马向东这才看了娄振华一眼,然后说道:“好了,现在大家都来了,我就长话短说,这次的会议主题是春耕的事儿。” “因为厂里的任务重,今年具体怎么安排,我们开个会让大家集思广益。” 第246章 混乱的会议室 马向东书记一说完,会议室里所有干部立马呆滞起来,紧接着就互相张望起来,紧接着一阵交头接耳,让办公室里产生了一片嗡嗡声。 马向东看着这个情况,虽然皱着眉头,可并没有制止。 毕竟这个消息来的突然,总该给大家一个讨论、思考的时间。 大概过了三分多钟,一个穿西装的干部站了起来,挑着眉头,轻飘飘的说道。 “马书记,这个不用讨论吧?哪年厂里不都是给了那些工人回去种地的时间?更何况今年厂里任务这么重,我觉得没必要批假,今年工人们应该回馈厂里,积极为厂里做贡献。” 马书记听后,哪怕是心里一阵火气,可是也不好表现出来。 深深的看了这位干部一眼,正准备说点什么的时候,又一位穿工装的干部站了起来。 只见这位干部直接把手往桌上狠狠地一拍,顶着一头的短发,眼睛瞪得老大,指着刚才说话的那位西装干部,愤怒的说道:“宋部长,您这说的就有些过分了吧?” “是瞧不起农民么?” “这马上春耕了,如果不给工人批假耽搁了农忙怎么办?” “到时候粮食减产该怎么办?工人家里吃什么?” 那位姓宋的部长用手一撩自己油光闪亮的偏分头发,扭过脑袋,看着刚才那位穿工装的干部,不屑的说道:“张主任,你们后勤部门用得着操心?” “粮食减不减产,这不是上级该考虑的么?” “我们厂里要是给工人批假让他们回去参加春耕,厂里的生产任务该怎么办?” “我们生产管理部到时候完不成任务,订单不能及时交付,就收不回来货款,厂里还要不要效益了?” “咱们工厂不是你们红党一家的,还有娄厂长股份占大头呢,到时候厂里亏了钱算谁的?” “反正厂里给工人这么高的工资,他们就应该为厂里服务。” “至于粮食减产,他们可以用工资到外面买粮食嘛。” “只要有钱还能饿着了?” 这位宋部长一说完,后面穿西装的干部都纷纷附和。 “是啊,那些泥腿子,厂里给他们的待遇不错了,总不能老是让厂里损失吧?为了厂里的任务,他们损失一点也没什么嘛!” “对啊,对啊,种地才挣几个钱,还要面朝黄土背朝天的,简直是贱骨头,要是我我肯定不愿意去种地的。” “到底是泥腿子出身,当工人不好么,非要回去种地?我看去年买地的那些人直接开除让他们回去种地算了。到时候我们重新招人,反正多的是人愿意来挣钱。离了他们,我们厂又不是不能运行。” 红党这边的干部还没说什么,那些娄记机械厂的原来干部就热闹起来,这你一句我一句的,说的红党这边干部心里直冒火。 一个个的干部气的话都说不出来。 这种场面太正常了。 红党的干部大部分都是苦出身,知道农民和工人的生存艰难。 经历过从抗日到解放等战争期间,敌人的封锁,习惯了艰苦奋斗,知道了自力更生,更是知道农业是基石,是立根之本。 没有粮食什么都是空话。 更何况要是真的粮食减产,那些不法粮商又会哄抬物价,工人的工资未必能够养活家人。 中国自古以来都是重视农业的,这些红党的干部以前在根据地也都搞过农业生产,自然是知道农业是需要看气候的。 对于那些西装革履的干部站着说话不腰疼的情况实在是愤怒的很。 如果不是有马书记等领导在一旁看着,他们都能打起来。 而那些西装革履的干部呢? 他们则是出身都不错。 不是大门大户的庶出子弟,就是娄家的家生子后代,从来没有吃过多少苦。 就算日本人和秃党统治期间,他们因为有稳定的工作,再加上从工人和厂里;捞好处,不愁吃喝。 自然就有些高高在上,甚至瞧不起工人和农民了。 平时两帮干部积累的矛盾并不少。 趁着这次的会议,也算是发泄出来。 毕竟虽然那些西装革履的干部说的话很过分。 可是他们是从厂里的利益出发,这些并没有什么可以指责的。 马向东看着乱哄哄的会议室,反而冷静了下来。 对于厂里的两帮干部的矛盾,马向东是心知肚明的。 平时马向东一边压制红党这边干部的激烈行动,一边想办法做娄记机械厂原来干部的思想工作。 想尽办法融合两方关系,争取互相理解互相磨合。 可是看现在的情况,好像并没有多少的改变。 那些娄记机械厂的原来干部们反而更肆无忌惮了。 马向东看了娄振华一眼,而娄振华若有所觉,也跟马向东对视起来,很快就尴尬的笑了起来。 “马书记,这……这是我的还不是,我没好好的教训他们,让他们有些飘了。” “您放心,后面我一定好好整顿一下。” 马向东一听,就知道娄振华是打算自己处理,而不是让自己插手了。 看来这段时间红党这边在厂里的活动,确实让娄振华有些不安。 马向东不由得在心里叹了一口气。 唉……想做点儿事儿咋就这么难啊? 看来想彻底的团结机械厂领导干部,并不容易啊。 想到这马向东无奈的摆摆手,微微一笑小声的说道,“没事儿,娄老板自己处理事合适的。” “我看这些干部们并不了解工友们的家庭情况,有些脱离实际。” “所以说话才有些出格。” “我们以后只需要鼓励大家下基层,了解团结一下工人就行了。” 马向东说完又收回自己的视线,转头看向争吵的会议室。 过了片刻,马向东在桌上狠狠地拍了几巴掌,“都安静一下。” 有了马向东的打断,大家才老实的安静下来,然后大家都紧盯着马向东。 马向东仔细的在会议室里的干部们身上扫视一圈,然后沉声说道。 “我开会时找你们提意见,想办法的,不是让你们吵架的。” “一个个都是厂里的领导干部,这闹得跟菜市场一样,传出去想什么话?” “啊?” “我们党里的干部们回去之后每个人写一份一千字的检讨出来。” “至于其他干部就由娄厂长处理。” 马向东说完,端起茶杯开始喝茶。 而被晾在一边儿,站着的干部们则互相的看着。 每个人脸上都写着不甘。 大概过了一两分钟,马向东才缓缓开口。 “好了,都坐下吧!” 所有干部们这个时候才如释重负的松了一口气,坐回到自己的座位上。 马向东这个时候高亢而又有力的声音传了出来。 “同志们,你们两方都是为了厂里着想,不要有那么多的火气。” “咱们要学会互相理解。” “反正我就一个要求,一不能耽搁厂里的生产,二不能耽搁工友们的春耕。” “请大家围绕着这两个内容来提出自己的意见和想法。” 第247章 探讨方案 马向东的一番训斥,顿时让会议室里冷静下来。 红党这边干部积极的抓耳挠腮想办法。 机械厂原来的干部这边则是齐刷刷的看着娄振华。 娄振华因为刚才会议室里的闹剧,正尴尬着呢。 此时看到这些人的眼神,哪有什么好脾气? 当娄振华十几年的厂长当下来是白当的? 厂里双方干部的矛盾娄振华是一清二楚。 只不过对于有些肆无忌惮的干部们没有搭理而已。 “你们安分点儿不行?” “都给我好好的配合马书记,别再闹什么幺蛾子。” 马书记听后微微一笑,接过话头,“各位同志们,我希望大家放下个人恩怨,一切从厂里利益出发。” “咱们国家啊,现在还没有实现工业化,是个农业国家。” “农耕是重中之重,没有粮食的产量,就不可能养活不从事农业生产的工人。” “咱们得生产力有限,土地产量也不高,只能通过大面积的耕种来提高产量。” “争取把所有耕地都种上粮食。” “而人力就是在农耕的时候最大的财富。” “所以这就是我们每年要给工人批农忙假的原因之一。” 看着大家都看着自己,马向东喝了口茶,挥舞着双臂继续说道。 “同志们,老祖宗说的好,民以食为天。” “有了粮食才能让人安心。” “所以今年哪怕是因为时间紧任务重,我们也必须要跟工人批假。” “但是厂里的任务也必须要完成。” “所以这就是我让大家集思广益的原因。” 娄振华刚一说完,一位穿西装的干部立马站了起来。 “马书记,我现在理解了您的意思。” “刚才是我的不是,我在这里给大家道个歉。” “虽然马书记您说的有道理。” “可是一旦工人请假参加农耕了,那么厂里工人会立马空一大截。” “所以产量下降是可预期的。” “我想马书记您能不能向上级请示,争取把我们厂的任务缩减一些?” “那样,我们厂里不仅能及时完成零件加工任务,还能不耽搁春耕。” “我的想法就是这些。” 马书记这边听后略微点点头,然后示意这位干部坐下。 “还有没有要发言的?” “刚才财务部的钱干事说的很好嘛。” “不管合不合适,只要有意见,我们就可以拿出来讨论,争取最后确定一个两全其美的方案出来。” 马向东说完,会议室里安静了一会儿。 接下来一位红党这边的干部站了起来。 “马书记,我觉得刚才钱干事说的虽然有道理,但是是一种推卸责任的行为。” “现在我国边境面临着战乱,谁也不知道战火会不会烧到我们境内。” “那样刚解放的我们就要蒙受一定的损失。” “所以我们不能推脱任务,对于上级的订单我们要竭尽全力的完成。” “要知道除了东北,全国其他地方的重工业规模都不大,还是使用的民国时期机械。” “而我们厂是北方为数不多的上规模工厂。” “要是我们都要减少订单,那还能指望谁?” 这位干部说完,就紧张的看着马向东。 马向东若有所思的点点头,“还有没有?可以继续说。” 那位干部尴尬的挠挠后脑勺,“额?没有了!” 马书记示意这位干部坐下。 “哪位还有什么不同意见?” 立马就有一位机械厂原来的干部站起来出言讽刺。 “呲……” “你这说了等于没说啊?” “一方面要求我们要积极配合工人们完成春耕。” “一方面又要不能减少订单量。” “那我们还怎么完成?” “你们车间的工人倒是轻松,上下嘴皮一碰,难题扔给生产部和各位领导们。” “这就是你们干部的素养?” 刚才那位干部被刺激的直接站了起来,满脸怒火,脸上写满了不忿,用右手食指指着说话的那个穿西装的干部。 “你……” 眼看就要发作,旁边一位红党干部站起来,一把按住那位工人的胳膊,凑到他耳边小声说道。 “小心一点儿,别被他算计进去,到时候你的处分就要增加了。” 安抚好最开始说话的那位红党干部,这位干部接着说道。 “自我介绍一下,我是工会的干部,我叫刘全,跟刚才说话的干部是一起的。” “刚才王洪炳同志说的可能不周到,但是已经说的很了不起了。” “他是不识字的工人出身,能作为工会干部还是有点本事的。” “就是考虑问题方面可能不够周到。” “但是他的心是好的,能鼓起勇气站起来提意见,能积极主动的站在国家角度考虑问题。” “这就是我们佩服的地方。” “所以希望大家谅解一下。” 这位叫刘全的工会干部说完,那边刚才挑衅的穿西装干部也就老实下来,丧气的坐回自己的位置上。 刘全看着这个情况微微一笑,继续说道。 “马书记,娄厂长,各位领导,你们好。” “经过我们工会提前摸底,需要回家参加春耕的工友们,大概占全体工人的三分之一。” “高级工占十分之一,中级工占五分之一。” “需要回家参加春耕最多的工友是初级工和学徒工。” “他们分别占本工级的三分之一左右。” “针对这个数据,我们工会的意见是各车间和厂里积极协调。” “高级工那边缺少的部分就不管了,我们只需要给留在厂里的高级工们增加一些工作量就可以了。” “需要高级工加工的工件并不多。” “至于中级工这边,我们就按零件加工难易程度来安排,难加工的集中给中级工,容易加工的分配给优秀的初级工。” “至于初级工的缺口就由学徒工补上。” “让这些掌握了基本加工技术的学徒工们补充上来,不仅能完成加工任务,还能起到一个锻炼他们能力的作用。” “反正有那么多的中级工和初级工要参加春耕,正好把他们空下来的机床,临时分配给新增上来学徒工们使用。” “至于学徒工缺口,我们从临时工里抽调一部分,再从城里招收一部分。” “反正临时工和学徒工大部分的任务都是搬运工件而已。” 刘全一说完,会议室里沉默了一会儿,接着响起震耳欲聋的掌声。 第248章 确定方案 听着掌声,工会这边的刘全也得意的微笑着。 掌声响了一会儿,马向东书记站起来,手掌往下按压几下,会议室里才安静下来。 马向东又看向刘全,开怀的笑了起来,“好,很好,刘全同志说的非常好!” “看来刘全同志是下了一番功夫的。” “这个值得鼓励。” 刘全赶忙谦虚的弯了一下腰,心平气和的说道。 “不敢,不敢,马书记过奖了。” “这个统计的工作是我们工会全体干部的功劳,我也就是在同志们的数据上做的一个总结而已。” “之前有过工友们问过厂里今年什么时候放农耕假,我这边就想过这个问题,现在只是拿出来一点我的不成熟意见而已。” 马向东微微点头,“说的好,非常好,你们工会做的很好,工作做的很扎实。” “工会就是为工人争取利益,保护工人财产,保障工人生活,给工人解决麻烦的。” “大家还有什么要补充的没有?” 会议室里安静了片刻。 接着一位生产部的穿西装干部站了起来。 “马书记,刚才刘全主任说的不错。” “可是我们不能保证临时新增的学徒工们有没有加工零件的能力。” “不敢保证他们生产的零件合格率。” “再说了,让部分工人加工不符合他们工级的零件,那他们的工资该怎么算?” “他们能不能及时完成工作?” 红党这边的干部一听就知道这人是打算找事儿的。 要是真心为了厂里好,可以直接把自己的意见提出来。 而不是直接站出来光提出问题。 为了攻击红党这边的干部,才说出了这种不是反对的反对话。 所以部分红党这边的干部有不少都不忿的看着这个生产部的干部。 当然也有比较冷静的红党这边干部,在静静的思考。 一个个的若有所思的想着自己的解决办法。 过了一会儿,有一位红党这边的干部站起来,看着马向东,说出自己的方案。 “马书记,娄厂长,刚才生产部的王科长问出来的问题都挺有道理。” “这些问题是我们提出解决方案的时候所要面对的。” “我的想法是,临时使用机床的学徒工和初级工们,最开始可以不用安排那么多的活儿。” “每天中午和晚上下班的时间,要各个车间把他们集中起来,大家互相分享、总结半天的加工经验。” “遇到什么难题,都可以拿出来讨论。” “同时还需要各车间主任请出中级工、高级工,让中级工和高级工给他们讲解一些实用的经验。” 有一位穿西装的干部直接打断道:“那中级工和高级工不愿意教怎么办?” “要知道我们厂里可是有不少的老师傅对于技术,一个个的都藏着掖着,守着老一套的传承方式的。” 这位红党这边的干部并没有在意这个刁难,反而微微一笑,看着捣乱的干部说道。 “这个好办,总有中级工和高级工愿意干的。” “我们只要给这些愿意站出来的工人一部分补贴就行了。” “可以是粮食,可以是金钱。” “全部都按参加这个活动的天数来算。” “当然之前提出问题的那位生产部干部说的问题,也可以用这个方式来解决。” “我们可以把合格率跟奖励挂钩,也可以把高级工和中级工的加班时间,跟奖励挂钩。” “这些都花不了多少钱的。” “为了能及时完成上级交的任务,我认为多花一点儿钱很值。” 这位干部刚说完,会议室里又响起了激烈的掌声。 红党这边的干部鼓掌尤其激烈。 可是到了娄记机械厂老工人这边,大家就有些难受了。 一个个的垂头丧气,鼓掌也不是很激烈。 毕竟连续两次都让红党这边的干部出了风头,自然让这些自诩为精英的人,脸上有些挂不住。 要知道他们平时可是看不上红党这边的干部的。 认为他们是泥腿子,认为他们是苦哈哈,认为他们不配当厂里的领导,认为他们不该限制自己的利益…… 连娄振华的脸色也很难看。 娄振华看着这些西装革履的精英们,心里暗骂着。 废物,废物,都是废物。 一个个的只知道争权夺利,紧要关头的时候掉链子。 简直白养他们了。 这简直是给自己丢脸啊。 这个时候,后勤部的部长看到了楼振华的脸色。 不由得一阵慌乱,好不容易镇定下来,这位后勤部长赶紧站起来,看着娄振华和马向东说道。 “厂长、马书记,红党这边的干部说的都很不错。” “我们还忽略了一点儿。” “我们可以用粮食和金钱奖励,这都没问题。” \"哪怕是这次的订单完成,利润率低一点儿都没事儿。\" “可是这需要后勤、财务、生产部、安保部、食堂、人事等部门互相配合。” “就像我们后勤这方面要给加班的工人们准备晚餐,还要增加采购。” “在刚才红党的这位干部提出的奖励方案上,我还有一点儿细化的方案。” “那就是我们可以进行制度化,制定出详细的奖励方案出来。” “以前的工资算作固定工资,剩下的在这次积极完成订单的过程中,我们可以以零件的合格率、加班时间、生产零件的数量来作为奖励标准。” “然后在厂里发出通知,争取让所有人都参与进来。” 这回又轮到穿西装这边的干部们积极鼓掌了。 而红党这边也并没有对这些人产生隔阂,放下个人矛盾,积极鼓掌。 马书记这时候也满意的笑了起来。 “好,很好,今天大家提的意见都不错。” “秘书办这边把今天的会议记录整理一下,然后形成一个详细的奖励方案出来。” “然后经过我和娄厂长的修改,然后批准下发全厂。” “当时候各个部门都要积极配合。” “同时,我还要再提一点儿意见。” “那就是各个车间的经理,生产部的经理,你们要积极参与,详细梳理一下生产流程。” “调动学徒工、临时工,把他们按生产任务的多少、生产难度的高低、工件粗胚的运送难度等情况,妥当的分配。” “争取这次完美的完成这次的任务。” “好了,我就说到这里,大家还有什么要补充的?” 底下的干部们齐齐摇头。 马向东又看向娄振华,“娄厂长,您这边儿还有什么补充?” 娄振华喝了一口茶,摇摇头,“大家说的很好。” “马书记刚才说的我在强调一遍。” “那就是所有人要积极配合,不管是支持春耕,还是完成上级的任务,都需要积极主动的做好。” “谁要是不配合,掉链子,那就别怪我不讲情面。” “同时我们还可以拿厂里加工零件的边角料、废品等金属材料,生产一些农具。” “到时候地价卖给要请春耕假的工人们,给他们增加一些生产力,也算是我们厂支持春耕了。” “好了,我的话就这些。” “大家散了吧!” 第249章 娄马二人办公室的交锋 娄振华说完散场,机械厂所有的干部们都拿着自己的茶杯,笔记本往会议室外面走去。 最后留下了楼振华和马向东两个人留在会议室。 两人此时都是比较尴尬的。 马向东这边儿因为这次临时的会议,并没有提前通知娄振华,有些不把娄振华放在眼里的嫌疑。 娄振华这边的干部们开会的时候净拖后腿,在厂里只会搞一些争权夺利的事儿,自然在马向东的面前丢了脸。 两个人都不好意思说话,默默的收拾着自己的东西,可是又没有准备动身回自己办公室。 最后还是马向东打破会议室里的尴尬。 马向东微微一笑,“娄厂长,要不去我办公室坐会儿吧?” “咱们好久没有好好聊聊了。” 娄振华这个时候也不愿意放弃自己的主场。 毕竟自己在厂里还有百分之六十的股份,人也还没走,还是厂长,自然不能是马向东书记说什么是什么了。 “马书记,要不还是去我办公室吧?” “我在厂里十几年了,对于厂里的所有事儿都很熟。” “更何况我办公室还有西湖龙井,我到时候泡一点儿给您尝尝?” 马向东略微思量一会儿。 “也好,那就去娄厂长您办公室坐坐吧,我也有段时间没有过去了。” 娄振华见马向东服软,也是眼底闪过一丝得意,然后做出邀请的手势,让马向东先行。 而马向东此时哪里还不知道娄振华对自己是有了意见? 只好稍微后退一步,做出请的手势,让娄振华先行。 娄振华也不矫情,直接往前走去。 马向东微微叹了一口气,跟在娄振华的身后往娄振华办公室走去。 身后两人的秘书此时互相对视了一眼,无奈的摇摇头,然后整理起来各自上级的水杯、钢笔、笔记本,跟着两人出去。 马向东的秘书直接拿着马向东的个人物品往马向东的会议室走去。 而娄振华的秘书则是飞速的追上娄振华两人,然后打算提前回到娄振华的办公室。 毕竟刚才娄振华说要请马向东喝茶,这个可是要提前回去准备的。 另一边儿,娄振华带着马向东回到自己的办公室。 娄振华邀请马向东在茶几旁坐下,然后又回到自己的办公桌后,拿出一盒哈德门拆开,给马向东发了一支烟。 接着娄振华给马向东点上烟,然后给自己也点上一支,深吸一口说道。 “马书记,我们共事有一年多了是吧?” 马向东也深吸一口烟,吐出一阵烟雾,微微一笑,回复道:“是啊,有一年零两个月了。” “这一年多的时间里,我们相处的还算愉快。” 娄振华点点头看向马向东。 “马书记,我知道我们这些人跟你们红党有些天生的隔阂。” “可是为了咱们中国的重工业发展,我选择了跟随国家的发展。” “后面我也一直配合着你的工作,没有给你们造成各种障碍对吧?” 马向东思索片刻,坐直了身子,右手夹着烟,认真的看着娄振华,和气的说道。 “是啊,也正是娄厂长您的配合,才让我们在厂里的工作这么顺利。” “我在这里代表我们红党对娄厂长表达深深的敬意。” “正是国家有你们这样的优秀爱国企业家,才能让我们国家多一些底蕴。” “您的配合,让我们才能迅速稳定下来机械厂的生产问题。” 娄振华摆摆手,“客气了,我这也是为了自己。” “当时要不是你们,我厂里这些宝贵的机械就会被秃党给炸毁。” “而且后来也是因为你们,我们厂才能快速的恢复生产。” “我们厂能比别的工厂提前三四个月产生效益,这点儿你们红党可谓是功劳甚大。” 两人这边在聊着,很快娄振华的秘书端了两杯茶过来。 娄振华微微一笑,“马书记,这是今年新出的龙井,您先尝尝,我们今天慢慢唠。” 接着娄振华挥手让自己的秘书出去。 然后两人静静的喝着茶水。 过了片刻,马向东放下茶杯,笑着称赞起来。 “娄厂长,您的这个茶可是真的香,我这么多年都没有喝过这么好的。” 娄振华微微得意一笑,“马书记,您见外了不是?” “这个茶我们这边儿还有,您一会儿走的时候拿一点儿,不用跟我客气。” “我这也是别人送的,自己没花钱。” 马向东略微思索一下,然后点头应下。 这回娄振华也终于松了一口气。 这马向东自打进入机械厂里以来,就跟厂里的其他领导不合群。 别人送礼他不收,请客吃饭很少答应,除非是厂里接待客户。 平时吃饭也是跟工人一起吃食堂。 这不仅让其他的机械厂原来的干部下不来台,也让娄振华尴尬。 甚至马向东平时跟娄振华两人的相处方式也是公事公办,没有丝毫的个人感情掺杂在里面。 这让娄振华很难受。 而厂里的工人也因为马向东的表现,选择更相信马向东。 现在见到马向东愿意收下自己给的茶叶,就代表着两人关系更近一步。 “马书记啊,今天开会您也看到了,我们厂里现在两帮干部那是快要水火不容的地步了,这让我很难做啊。” “您知道我平时都是管生产和业务,您负责党务和监督,以及工人的思想动态,政策宣传。” “我这边平时管理上很难调和双方的关系,要不您给指点一下?” 马向东这个时候也是有些摸不着头脑。 刚才娄振华在会议室里对自己还是有点儿冷淡,接下来就让人难以琢磨了。 现在这让自己说,是什么意思? 不过马向东并没有直接表现出来,而是先就今天开会的事儿道歉。 “娄厂长,今天这次临时开会,我没通知您,给您这边生产上的管理造成了不少的麻烦我这边给您道歉了。” “我当时想的是急于处理工人参加春耕的这种紧迫需求,没及时跟您沟通,这是我的失误。” “厂里今天这种两边干部争锋相对的情况也有我的责任,要是我们两个能多沟通那就能减少很多麻烦。” “更何况这里面我作为负责党务的,也应该及时沟通协调两边的矛盾。” “从今以后,我会多举办一些增进沟通活动,给您这边管理生产减少一些麻烦。” “以后生产上的事儿,我尽量少参与。” 娄振华这个时候才笑了起来。 其实今天娄振华对于临时开会自己不知道,是很不开心的。 后面会议室里的情况更让他脸上挂不住。 红党这边的干部因为他是资本家,也不是那么配合,这让娄振华很难做。 这次马向东既然说到这了,那后面就很好解决了。 很快办公室里的气氛就和谐起来。 第250章 车间里的意外 接下来,娄振华和马向东两人又和谐的探讨起管理经验来。 甚至还探讨起来厂里哪里有不足,哪里有什么要改善的地方。 其实马向东和娄振华两人都心有顾忌。 马向东觉得娄振华是京城里最早倒向红党的资本家,同时还表现的异常积极。 甚至为了红党的重工业事业,跟城里不少的资本家产生很深的隔阂。 马向东必须要做好团结工作,树立好娄振华这面旗帜,不让娄振华因为意外,而在商界产生负面影响。 娄振华这边更把自己全部的家底,押注在红党的身上,至于家族别的财产和人员全部出走。 所以娄振华现在是处于没法下船的情况。 对于红党在厂里的一切活动都很配合。 可是因为红党的组织动员能力,让娄振华慢慢有架空的感觉。 这就有些难受了。 但是因为不能下船,娄振华只好实行软对抗。 对于他本来亲信干部的放纵,也有这个原因在里面。 虽然这次马向东突然的开会,让娄振华有些不开心。 不过现在马向东这边对于娄振华,表现出一副服软的姿态,娄振华也不好再追究。 毕竟自己还在红党的治下生存。 马向东这边是完全看到会议室里的冲突爆发,要是不能及时收拾,那以后损失会更大,所以才软弱下来。 两人此时那算是歪打正着了。 …… 另一边儿,黄浩乘回到办公室,坐在自己的座位上,看着刚才开会时,记录下来的要点。 过了大概十多分钟之后,黄浩乘抬起头,朝正在忙碌的车间文书喊了一声。 “李文书,你去叫一下易中海易师傅过来,就说我有事情找他。” 李文书抬起头,认真的听着,等黄浩乘说完,才站起身来,往办公室外走去。 过了三四分钟,李文书带着易中海进来了。 易中海站在门口,恭敬的喊了一声,“黄经理,您找我?” 黄浩乘听到声音,抬头朝门口看去。 只见易中海此时身着工装,手拿手套,身上还一身机油,剪短的头发,配合着易中海炯炯有神的眼睛,显得格外精神。 黄浩乘热情的起身,笑呵呵的说道。 “易师傅,来了,快坐快坐。” “小李文书,倒杯茶来。” 易中海走到黄浩乘办公桌的对面站着,尴尬的说道。 “黄经理,我就不坐了,您看我身上脏兮兮的,都是机油,给您办公室弄脏了不好打扫。” “您有什么事儿就直接说吧。” 黄浩乘笑呵呵的摆摆手说道。 “易师傅,没事儿,您就坐吧。” “咱们红党是工农阶级出身,我也是工人,哪有什么弄脏不弄脏的。” “大不了打扫一下嘛。” 易中海这边也不再拒绝,不过他还是找了一张旧报纸垫在黄浩乘办公桌对面的凳子上。 然后才老实的坐下,“黄经理,不好意思,今天从您办公室离开之后,我们车间有一台新安装的机床出现了故障。” “我这边儿带着使用那台机床的工友,对机床进行了维修。” “所以才弄得一身机油。” 黄浩乘认真的倾听着易中海的话,对于易中海说到维修机床的时候,两眼登时瞪得老大,眼神里闪过一丝喜意。 “易师傅,怎么样?具体是什么故障?出现什么事故和损失没有?修好了没有?” “您说一下过程,让我也知道是什么情况。” 这个时候,办公室李文书端着一杯茶水过来了。 易中海站起来接过茶水,道一声谢,然后双手握住茶杯坐下。 看着黄浩乘说道:“黄经理,那位工友因为现在操作还不是很熟练,机床上一个零件松动了。” “要不是我听着机床的声音不对劲儿,我及时的制止了操作,还不知道会出现什么问题。” 黄浩乘这个时候也是一阵庆幸,幸好没发生什么意外,不然还真的不好跟工友家属交代。 每一个意外的背后,都有一个悲剧的家庭。 在娄记机械厂工作十几年的时间,黄浩乘见过无数的意外产生的悲剧。 每一个悲剧背后的家庭都产生了难以估量的损失。 而黄浩乘也是因为见惯了世态炎凉,才投入到红党的事业里。 黄浩乘看着易中海,长叹一口气。 “易师傅,还好有您啊,是您为厂里减少了不少的损失。” “对了,那位工友怎么样了?” 易中海微微一笑,喝了一口茶,说道:“黄经理,没事儿了,我在维修的时候,带着其他使用新机床的工友一起观摩。” “现场维修也是最好的培训,以后大家见到类似的问题,不会再犯了。” “毕竟虽然没有发生意外,不过对大家的警示还是很长久的。” 黄浩乘点点头,松了一口气。 “那就好,那就好,等会儿我去现场看看。” “对了,易师傅,恭喜你,你要请假的事儿定下来了。” “厂里很快就会下发通知的,到时候你按厂里说的来就行。” 易中海听了一愣,然后惊喜的说道。 “这么快啊,我还以为要好久呢。” 黄浩乘听后,哈哈大笑起来。 抬起右手,指着易中海说道。 “哈哈,易师傅啊,您还以为要多久啊?” “要知道厂里需要参加春耕并不是只有您一个工人。” “各个车间都有,基本上占厂里工友的三分之一数量了。” “这眼看春耕时间就要到了,厂里现在还有这么多的订单要做,你说厂里能不重视么?” “我刚才才从会议室里开会回来,这个会所有中层以上的领导都参加了。” “厂里把所有的细节都安排好了,这体现了我们厂领导对于春耕的重视。” 接着黄浩乘把会议上做的决定给易中海说了一遍。 易中海听后也很是佩服。 可谓是方方面面都照顾到了。 尤其是对于厂里对春耕的支援。 要知道在解放之前,因为战乱,民间保有的铁器农具很多都被收走加工成武器了。 民间铁制农具保有量数量大降。 厂里这次有低价农具提供那最好不过了。 两人说完,黄浩乘又跟着易中海往车间走去。 黄浩乘打算看望一下因为意外,受到惊吓的工友。 毕竟哪怕是没有发生意外,留在工人心底的阴影可不是那么简单的散掉的。 更何况这也是一个警示,可以抓住机会在车间做一次安全教育。 第251章 处理意外 易中海和黄浩乘两人回到车间时,此时易中海等人的机床附近还正围着一群工人指指点点。 黄浩乘站在人群外好奇的看着。 易中海走过去,一边拨开人群,一边大声喊道。 “都让一让,黄经理来了。” “都让一让……” 在车间里轰隆的机械声掩盖下,声音并不是那么的洪亮。 也只有易中海附近的工人才听得真切。 随后易中海附近的缓缓让开一条路,这个时候黄浩乘才慢慢走了进去。 等黄浩乘走到人群中间,附近的工人这个时候也才反应过来。 接着附近的机床全部关掉,大家都围了过来。 黄浩乘扶着易中海使用的机床,翻身而上,站在机床上,挥舞着右手。 “工友们好啊。” “我刚才听说你们这里发生了机械故障,所以我来看看大家。” “大家都没什么事儿吧?” 接下来工人乱七八糟的附和起黄浩乘来。 “黄经理,没事儿,就是吓着了。” “黄经理,那有什么事儿啊,我们过来是学习的。” “黄经理,您放放心吧,我们都很好。” “黄经理,咱们这次运气不错,易师傅处理的很及时。” …… 看着乱糟糟的情况,黄浩乘恍惚了一下,接着把手往下按了按,示意大家安静下来。 现场只有之前造成机床故障的那位工人低着头,身上还在颤抖着。 黄浩乘低头,看着那位工人面带笑意,眼睛微微眯着,和蔼的小声说道。 “小黄同志,你别往心里去,今天这事儿啊,怪不得你。” “这也是大家对于新机床不够了解,使用不够熟练所造成的。” “咱们啊,应该庆幸没有出什么意外你说是吧?” 那位工人缓缓抬起头,面色复杂,感激的看着黄浩乘。 抽动着嘴角,糯糯的说道:“谢谢黄经理,谢谢黄经理。” 接着开始不停的鞠躬道谢。 毕竟黄浩乘没有说出什么惩罚的话来,这已经很好了。 作为一个初级工,工资不算高,要是对于厂里的机床还要进行赔偿,这意味着很长时间就得白干。 而黄浩乘这边摆摆手,笑着轻飘飘的说道:“没事儿,你客气了,只要你人没事儿就好。” “你看我这右手啊,也是因为意外造成的,才少了一根手指。” “所以你以后注意点儿就行了。” 接着黄浩乘又环视了一圈围着的工人,挥舞着右手,语重心长的说道。 “同志们啊。” “生命安全重于一切。” “过去,大家应该见过不少因为机械故障而出现意外的家庭,那是什么光景。” “虽然现在我们红党进入工厂之后,对于因为厂里发生意外的同志,我们给予了足够的补助,并且妥善安排了他们的家属。” “让他们没有了很多后顾之忧。” 黄浩乘重重的挥舞一下右手,“可是,我还想说可是。” “可是啊,没有人希望在厂里出现什么意外。” “安全无小事。” “我希望大家引以为戒,今后多多钻研技术,多多注意机床的运行情况,多多保养维护机床。” “咱们要积极的学习,主动的学习。” “把机床弄熟,弄透,争取让意外少发生。” 黄浩乘说到这,又停顿了一下,接着又扫视了在场的工人,然后缓缓说道。 “同时啊,我也希望大家,在工作的时候,注意力集中一点儿,不要走神。” “机床的任何异常声音,我们都要紧张起来。” “然后停下手里的活儿,观望一下。” “如果能确认机床故障,那就自己停机维修。” “如果不能,那就转身离开,找懂这个的工友询问。” “又或者可以找到技术部的同志们,让他们来看看。” “咱们呐,要开开心心的来厂里上班,高高兴兴的回家。” 黄浩乘一说完,四周听着的工友们就发出了热烈的掌声。 这些工人们,对于黄浩乘接地气、通俗易懂的讲话还是很认可的。 毕竟都是为了大家好,没有说什么空话、套话,而是给出了切实的解决方法。 这点儿跟红党来机械厂之前的各位车间经理不一样。 那些车间经理们那可是天天什么事儿也不做,一心想着在下面的工人身上捞油水。 向上阿谀奉承,怎个乱字了得? 后面几位临时工凑在一起小声的嘀咕。 “这黄经理真是来的及时啊,还挺平易近人的。” “你知道什么,黄经理也是工人出身,跟过去的那些文化人经理不一样。” “是啊,黄经理那是真心的为我们工人着想呢。” …… 过了一会儿,掌声停下。 黄浩乘微笑着扭头看向易中海。 “易师傅啊,今天你出现的很及时,维修的很到位,传授大家维护机床的本事也很无私。” “这点儿,我表示敬佩。” “对于你及时制止意外的发生,我表示感谢。” 不等易中海回答些什么,黄浩乘又看着工人说道。 “同志们,我们厂就需要易师傅这样的工人。” “他有精湛的技术,有无私奉献的精神,有毫不保留传授技术的决心。” “这是我们的榜样。” “如果全国都是这样的工人,那我们很快就能实现工业化,我们也能快速的实现我们红党的主义。” “所以,我提议大家给易师傅一段掌声,鼓励他再接再厉。” 接着车间里又响起了热烈的掌声。 所有人都看着易中海。 或是羡慕,或是喜悦,或是跃跃欲试,每个人都不约而同的在心里种下了一份敬意。 而易中海这边则是昂着头,面带微笑,镇定自若的站着,然后缓缓朝四周拱着手表示感谢。 脸上看不出来丝毫的波动。 其实易中海心里是很得意的。 这种场面,易中海是乐见其成的。 因为这不仅能提升自己的名声和威望,更重要的是能在车间里掌握更多的话语权。 不过内心的想法,他不好表现出来。 毕竟,最近这一年来,易中海接受的表扬与感谢不少了。 培养出了一份淡然自若的情绪。 可越是这样谦虚的形象,越是让车间里的工友们敬佩。 掌声停下,黄浩乘看着易中海,伸出右手,笑呵呵的说道。 “要不易师傅,您也上来讲几句吧?” “你放心,对于你今天的表现,我一定会上报领导的。” “到时候,厂里肯定还会给你奖励的。” 易中海听到有奖励,心里也乐了起来。 毕竟谁会嫌钱少呢? 这一年时间他在厂里,收获了不少的表彰,这也是他在厂里地位越来越高的原因之一。 易中海此时淡定的摆摆手,笑着说道。 “谢谢黄经理了,我以后一定好好表现。” “争取多传授一点儿工友们技术,争取让大家都有一个质的提升。” “至于讲话就不必了,毕竟我也没什么好讲的。” “大家以后有什么问题都可以来问我。” 黄浩乘见易中海拒绝,点点头也不再说什么。 易中海一说完,车间里又响起了掌声。 之后黄浩乘这时候也从机器上跳了下来。 走到易中海的身边,拉着易中海往人群外面走去。 “易师傅啊,今天就到这了,我要去找领导把今天车间发生的情况汇报一下。” “你这边就安心下来工作。” “顺便把你和你徒弟贾东旭的请假条写好,等厂里正式的通知下来,我第一时间给你批下来。” 说完就往自己的办公室走去。 第252章 院儿里又起波澜 易中海把自己的请假条交上去之后,就一边儿关注着厂里的信息,一边开始琢磨着帮助自己工位附近的工友们理解、学习自己使用的机床。 晚上一下班,易中海就拉着贾东旭往家里走去。 刚一进中院儿,易中海就扯着嗓门开始喊李兰和贾张氏。 “兰子,贾家嫂子,你们在么?” 贾张氏手里还拿着一个鞋底子,一手拿着针线,掀起门帘走到门口,大声回道。 “老易,有什么事儿啊?” 易中海几步走到正房前面,嘴巴微张,两眼一眯,笑着说道。 “贾嫂子,有好事儿,等会儿兰子来了咱们一起说。” 贾张氏一听有好事儿,也从自家出来,站在贾东旭的身边。 而贾东旭则是好奇的看着易中海。 有好事儿? 我怎么不知道呢? 难道是今天车间主任的表扬? 这跟我家有什么关系? 不过易中海看着他的眼神,神秘的一笑,并没有解释。 很快,李兰系着一个围裙,掀开门帘,一边往朝院子里走来,一边在围裙上擦着双手。 胳膊套着的袖套上,还沾着一些白乎乎的面粉。 李兰一边走,一边有些不耐的说道。 “有什么好事儿啊?” “我正在做饭和面呢!” 易中海一看这情况,也不再耽搁,直接开始说起来。 “兰子,贾嫂子,厂里马上就要出通知了,也就是这几天我们就要下乡,你们可得提前准备啊。” 贾张氏听后大喜,直接冲到易中海的面前,伸长脑袋,瞪大眼睛,好奇的问道。 “真的?” 见易中海坚定的点点点头,贾张氏又收回自己的身子,笑呵呵的说道。 “那是该提前准备了,咱们家现在连锄头都没有呢。” “还有种子、粪肥,还要张罗一套厨具,下乡做饭。” “要办的事儿可多着呢!” 要不咋说贾张氏对于当大户人家有种执着的心态呢? 她以前在老家的时候,不仅家里租的有地,还要帮着打工的地主种地。 心心念念的就是收获的喜悦。 满仓吃不完的粮食,一眼望不到头的地,这是大户人家的标识啊。 从小跟土地打交道的人,对于种地是再熟悉不过了。 而李兰这边就有些不是很乐意了。 她还没出嫁的时候,就是家里的大女儿,每年农忙的时候,那是起早贪黑的。 这给贾家种地,又没有多少好处,何必这么积极呢? 不过家里易中海已经决定的事儿,李兰自然也不好反驳。 只是淡淡的说了一句。 “贾嫂子,做饭的家伙事儿就不用带了,等我们下乡的时候,把家里的锅碗瓢盆带回来就行。” “又不是在乡下常驻,至于花那么多冤枉钱么?” 贾张氏一想也是。 脸上笑嘻嘻的夸赞道:“还是兰子会持家。” 李兰微微一笑,“嫂子,过奖了。” “不过啊,咱们可得好好说道说道。” “这我们下乡帮你家干农活儿,总不能一点儿好处都没有吧?” “你也是从村里出来的,应该知道,在村里,那是在农忙的时候,家家户户都是互相换工的。” “你帮我,我帮你,大家就扯平了。” “可是到我家,我们没有地啊,这不能跟你家换工,我们就不是白干么?” 贾张氏张张嘴,扯着脖子,脸憋得通红,正要说点儿什么的时候。 李兰又开始继续说道。 “贾嫂子,这些就不说了,就说说身份的问题。” “我们家老易是你儿子的徒弟,这自古以来都是徒弟帮师傅干活儿,从来还没有师傅无偿给徒弟干活儿的说法。” “你想想这事儿要是传出去了,那别人会咋说?” “东旭还要不要做人啊?” 李兰一说完,旁边儿在院子里看热闹的人,就哈哈大笑起来。 前院儿梁玉英直接就扯着嗓门儿,开始嘲讽。 “哎哟,贾家的,你是不是跟老易有一腿儿啊?让他帮你家种地,你都能答应?” 其他女的可不像梁玉英一样跟贾张氏有矛盾。 虽然没说过分的话,但是也笑着附和凑起热闹来。 “是啊,是啊,是有什么事儿啊?” “贾张氏脸可不小哦,这是打算让易家白干啊。” 一个个的妇女插话,让院子里热闹哄哄的。 这时候院儿里的工人们也都回来了。 听闻中院儿的动静儿,纷纷围过来询问是什么情况。 抱着闫解放的杨金秀,把事情的前因后果给说了一遍。 男人们看着贾东旭的眼神就有些不对劲儿了。 现场搞得贾东旭、贾张氏、易中海都有些下不来台。 贾张氏直接把手里的鞋底子往梁玉英的身上,用力一甩。 抬起右手,恶狠狠的骂道。 “姓梁的,你就这点儿口德?” “看我不撕烂你的嘴。” 接着两人厮打在一起。 而易中海此时作为当事人,也有些不好插手。 不然还真落下了话柄。 所以易中海对于贾东旭求助的目光丝毫不予理会。 贾东旭见到自家老娘打架也没有办法,只好求助的看向院子里其他人。 这时候刘海忠站了出来。 拎着饭盒,挺着肚子,背着手,板着脸走到人群中间,大声呵斥起来。 “一个个的都干什么,干什么?这像什么话?” “丢不丢人?赶紧撒开手!” 正在打架的两个妇女哪里听得进这刘海忠的话? 刘海忠只好朝着在一旁看热闹的妇女们喊道。 “你们这些女同志们都搭把手,把他们拉开,不然这像什么话?” 几个妇女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后还是后院儿的李桂香、中院儿的李翠芬、方清凤、前院儿的宋桂芝站了出来。 她们两人拉扯一个人,好不容易才把两人分开。 而此时贾张氏和梁玉英身上的衣服都撕扯出了几道口子,头发乱糟糟的,脸上也是血痕。 哪怕是被拉开,被人限制着自由。 两个人依然互相瞪着对方,脚上也跟着不停的踢腾,不停的挣扎着。 这场面看的院子里所有人都一阵无语。 “谁啊?在闹什么?” 这个时候,一声苍老又中气十足的声音传了过来,打断了短暂安静的场面。 易中海一听就知道是老太太的声音,立马知道是自己的救星来了。 毕竟在这个院儿里,女人之间的矛盾,还是老太太的话好使。 第253章 老太太的处理 随着龙老太太的话音落下,围观的人群主动让开了一道口子。 易中海朝老太太看去,发现李兰正扶着老太太,笑盈盈的走来。 老太太走到人群中间,停下脚步,然后把拐杖在地上敲着,皱着眉头说道。 “贾张氏,钱梁氏,你们两个又开始闹腾。” “都是街坊邻居的,有什么要闹得这么大?” “传出去好听?” 贾张氏直接用力推开控制着她的方清凤,李桂香,直接转头,哭喊着朝着老太太倾诉。 “哎呀……” “老太太啊……” “我没脸活啦……” “我好端端的,招谁惹谁了,姓梁的要往我身上扣屎盆子啊……” “我咋对得起死去的老贾啊……” “老贾啊……” “你快来把我带走吧……” 眼看着贾张氏越来越起劲儿,甚至是打算倒在地上撒泼打滚。 四周围观的住户算是彻底的震惊了。 大庭广众之下招魂,不管咋说都膈应人。 贾张氏这闹法,实在是让人不忍直视。 不过也算是有好处。 最起码没人信贾张氏跟易中海有一腿儿了。 毕竟这老贾才过世不到一年,要是真有事儿,贾张氏也不敢拿着老贾当排面儿啊。 所有人都相信贾张氏和易中海没事儿的时候。 在一旁看着梁玉英坐不住了。 直接也用力挣脱杨金秀、李翠芬的控制,指着贾张氏的鼻子骂起来。 “贾张氏你个不要脸的东西。” “你说要是没事儿,你让易家给你家帮忙种地不给一点儿好处,老易还同意了?” “哪家师傅和徒弟家这样干?” “这是师傅啊,还是后爹啊?” 要不说这两人相克呢。 老贾在的时候,贾张氏天天显摆着自家的日子好过,想要当大户人家。 天天在院儿里住户的面前吹嘘。 梁玉英这边则是,自家男人在厂里当会计,不仅有文化还清贵。 大家都给面子,也在院儿里充大头。 两人是针锋相对,互相看不过眼,积攒了不少的口角矛盾。 老贾在的时候,两人还能克制。 毕竟两家谁也不算比谁差。 无非是两人变着花样显摆而已。 自打老贾去年意外离世,梁玉英就看着贾家没了顶梁柱,觉得自己比贾张氏更优越。 要是能把贾张氏压下去,是最好不过的。 而贾张氏呢,因为家里顶梁柱没了,成为一个寡妇。 从村里长大的人,哪里没见过别的寡妇下场? 有几个能保住自家家财的? 所以自打老贾离世,贾张氏看着谁都担心对自家有想法,想要打自家主意。 时刻处于紧张状态,而梁玉英对她的压制,让她不要脸面的反击起来。 至于贾张氏主动找易中海联合,那是因为易中海当时本来就处于被排斥的状态。 易中海要是想不被人戳脊梁骨,那就不会打自家主意。 反而会处处维护贾家的利益。 要不然就算易中海有想法,家家的东西他也得不到手。 可以说贾张氏和梁玉英两人都不是什么善茬。 题外话说完,这边贾张氏对于梁玉英的辱骂,也直接忍不住了,收起撒泼打滚的姿态,扭头就骂回去。 “你这黑了心的东西,你打的什么主意我不知道?” “不就是想把我们家给瓜分了么?” “再说了,谁说我不给老易家好处的?” 贾张氏咬咬牙,看了易中海两口子一眼。 “我家春耕的时候,管吃管住,到时候春耕结束了,再给易家二十斤白面。” “左右最多不过十天的时间,不错了吧?” “刚才只是没商量好而已,是不是啊老易。” 眼见贾张氏又把他牵连进来了,易中海不由得一阵暗骂。 这贾张氏真是不长记性,刚才梁玉英说的没吸取教训,这又找到我头上来。 我现在在插话那不就是有问题么? 可要是不答应,那不摆明了是心虚? 就在易中海陷入两难境地的时候,李兰在老太太的提示下,主动站出来发声。 “是啊,我们最开始就是没商量好,毕竟老易是厂里的中级工,任务还是很重的,工资也不低。” “请上十天的春耕假,我是有点不乐意的。” “不过老贾家今年第一次下乡去种地,老易担心自家徒弟因为是外来人受欺负。” “所以同意跟过去。” “毕竟老贾家也不容易,现在就剩下孤儿寡母的。” “那些地还是老贾去世的卖命钱换来的。” ”要是因为是外地人,被村里欺负了,那就说不过去。“ ”我们作为邻居和师傅,去帮忙撑一下腰。“ ”哪有那么复杂的事儿?“ 李兰一说完,院儿里人就算是彻底的放心了。 同时一个个的看向易中海两口的眼神里充满了善意。 也有人私下开始议论起来。 “这老易还是很仗义的啊,按他们说的,这最开始是连好处都没说,就同意了帮忙,确实有点儿气魄。” “是啊,过去咱们跟老易关系不近,对于他的为人不是很清楚。你还别说,这一年多下来,我发现老易这人做事儿还是很大气的。” “哎呦,羡慕老贾家找了个好师傅啊。有这样的师傅,贾东旭将来没准儿又是一个好苗子。” 经过贾张氏和李兰两人一唱一和的,很快在院儿里转变了舆论氛围。 这下轮到梁玉英坐蜡了,只见她抬起胳膊,气的全身颤抖,用右手指着贾张氏和李兰。 “你……你们……” 眼见梁玉英有些进退失据,老太太把拐棍往院子里青石地面儿上使劲儿的杵了几下。 “钱家媳妇,差不多行了。” “今天都是误会,事儿都说清楚了,没什么好议论的。” 接着老太太又看向躲在一旁,捂着脸的钱启富,皱着眉头说道。 “钱家小子,把你媳妇拉回去,关于女人名节的事儿,哪能乱说?” “回去好好管教,要是再口无遮拦,以后你们一家子就滚出咱们这个院子。” “虽然你们家的房子是在我这买的,但是我也能想办法收回。” 作为老住户,钱启富哪里不知道老太太的手段? 一听老太太的威胁只好站出来,把自家媳妇往后拉。 “丢人现眼的东西,跟老子回去。” 正准备走的时候,老太太又看向梁玉英,厉声呵斥道。 “钱家媳妇,说话要留点口德,别什么都往外说。” “这次的事儿是你挑起来的,我就罚你打扫院儿里半个月,没问题吧?” 眼见梁玉英还是有点儿不甘心,钱启富直接站出来点头答道。 “愿意,愿意。” 接着钱启富又不停的朝院儿里的住户们鞠躬道歉。 “今天给大家添麻烦了。” “我给大家赔个不是。” 说完就拉着自家媳妇头也不回的往前院儿赶去。 老太太这时又发话了。 “行了,今天就到这,大家没什么好看的,散了吧。” 接着围观的人群,三三两两的散去。 不过造成的影响才刚开始。 院儿里这天发生的事儿,不仅在院儿里被广泛讨论,也被传到厂里。 易中海最近稳定下来的名声,又随着这个事儿,如日中天的上涨起来。 第254章 请春耕假 接下来两天,易中海一边享受着院儿里和厂里人们的夸赞,一边儿安心的工作,顺便等着春耕假的批复。 果真在院儿里发生争执的第三天,厂里迅速张贴出来了与春耕相关的通知。 通知上不仅把之前厂里干部开会的时候说的东西,全部细化一遍。 还加上了上级的批示与补偿。 在加班期间,上级会补偿厂里不少粮食和肉食,用来给加班的工人加餐。 各个单位、各个部门职责被划分的十分详尽。 通知一贴出来,所有的工人都站在附近围观。 “哎呀,今年春耕,厂里可是付出不少的代价啊,你们看,厂里以成本价供应参加春耕的工人农具。” “嘿,我关心的是这个加班的补贴标准,以及按加工合格工件数量算工资的方式。” “哈哈,可不是,那些不请假的要美美的挣一笔了,勤快的估计能多挣一个月的工资。” “还有加班的时候加餐呢,这都是不花钱的,通知上说了,这段时间为了赶上级的任务,加班期间饭菜价格减半,这又能省不少钱。” “啧啧,这不算不知道,一算吓一跳,你们说这要请春耕假的工人是不是亏了啊。” “也不算亏吧,要是一年的收成可以,光粮食都值不少钱了。就是不知道我早点儿把家里的地种完,回来赶不赶得上这个政策。” …… 各个车间对于通知的议论都是大同小异,易中海在一旁听了好一会儿,也是心里产生了一阵复杂的情绪。 唉…… 也不知道跟着贾家下乡下是对是错。 按通知上说的,要是留在厂里,那好处估计不少。 相比起来,贾家给的那点儿好处,就有些微不足道了。 只盼着自己做的这点儿牺牲,能让贾家跟自家关系更进一步,东旭也能知道感恩吧。 易中海叹了一口气,没管跟在自己身边看通知的贾东旭,径直往车间走去。 回到车间自己工位上喝茶休息了好一会儿,贾东旭才兴冲冲的回到车间。 “师傅,师傅,现在就可以请假了,厂里能直接批示。” “咱们快点儿去请假吧。” “请完假再去厂里买农具,这比在外面铁匠铺买划算多了。” 易中海看了贾东旭一眼,神情复杂的说道。 “东旭啊,咱们下乡了可得干快点儿,厂里给的临时政策不错。” “越早回来越能多挣钱,要是不请假,这最起码要多一个月的工资啊!” 贾东旭听了易中海的话,脸色稍微有些尴尬,唯唯诺诺的说道。 “师傅,是我不好,让您为了我们家的事儿,少挣不少的工资。” “您放心,我以后一定好好听您的话,不给您添麻烦。” 对于贾东旭的反应,易中海很满意,同时也有点欣慰。 缓缓点点头。 这小子还行,知道感恩,也知道咱的付出。 后边慢慢观察吧! 反正答应了贾家,总不能半路反悔吧? 也幸好家里还有不少钱,不然这一个月的工资,太让人心疼了。 “走吧,咱们去黄经理那请假。” “请完假就去厂里买农具。” “在之后就直接回家,收拾东西准备下乡去。” 贾东旭听完易中海的话,赶忙从易中海的工位旁边自己的工具包里掏出一张皱巴巴的信纸,拿在手上看向易中海。 而易中海这时则在缓缓收拾着自己的工具包、饭盒、水壶,顺道也从工具包里掏出一张信纸。 等忙乎完,易中海看着站在身边,眼巴巴看着自己的贾东旭,出言道。 “你把请假条交给我吧,我去给你顺道请假,你拿着我的东西在车间门口等我。” 易中海说完,贾东旭就把假条递给了易中海。 易中海接过一看,忍不住皱起眉头。 过了片刻,易中海抬起头来,揉揉鬓角。 “你这字写的太难看了吧?” “说了多少次了,你就不知道练一下?” “我还指望着你好好的学技术呢,你就是这个态度?” “而且还错别字连篇,你自己说说这短短的几十个字,你写的像什么话?” “你不嫌丢人我还嫌丢人呢。” 贾东旭本来兴冲冲想要请假回家的心情,被易中海的一通训斥,彻底的冷静下来。 张张嘴,不停的揉搓着自己的袖子,尴尬的说道。 “师……师傅……” “要不我再重写一份?” 易中海沉思片刻,最后摇摇头说道。 “算了,将就一下还能用,就这么着吧。” “还不知道你妈把种子买好没。” “早点请假,早点回去。” 说完就把自己的饭盒、水壶、工具包往贾东旭的怀里一塞,直接往车间经理办公室走去。 贾东旭看着易中海的背影,尴尬的笑了笑,然后拿着自己和易中海的东西往车间门口走去。 等贾东旭走后,四周刚才观望着的其他学徒工、临时工们顿时开始讨论起来。 “嘿……白瞎了这么好的师傅,人家易师傅不仅天天给他开小灶,还帮着他家种地,已经够仗义了,这贾东旭咋就不知足呢?” 一位学徒工撇撇嘴,朝身边的工人小声说道。 另一位工人立马接过话头。 “呵呵,这有什么办法?谁让他有个好师傅呢?你们说这贾东旭有什么好的,天天在车间不好好学习,易师傅怎么教他都不长记性。要是换做我,我巴不得抽空就向易师傅请教。” “就是不知道易师傅什么时候再收徒弟。” 这时候又是一位工人接过话头。 “呵呵,人家贾东旭说话做事儿一副富家公子的做派,也不知道是哪个培养的?真当是大户人家了?我想他不好好学学,怕是吃不了苦吧?” “至于易师傅收徒,我看两三年内是没戏了。毕竟上次易师傅在食堂可是说过的,总不能自己打自己的嘴巴子吧?” 不远处听着他们谈论的一位工人也参与进来。 “哎呀,贾东旭怎么样随他去吧,我们也不要劝阻。等他不学好,让易师傅失望了之后,我们等两三年,在凑上去求易师傅收徒不就行了?” “至于贾东旭,管他呢。” “咱们收着点儿,别让贾东旭知道了。不然他向易师傅告我们歪状,到时候易师傅不愿意再教我们东西,那就得不偿失了。” “咱们还是老老实实自学吧。” 这位工人一说完,所有的工人都闭嘴,然后各自回到自己的岗位上忙碌起来。 另一边,易中海来到黄浩乘的办公室,跟黄浩乘请假,告辞之前,易中海犹豫了一下问道。 “黄经理,我们要是提前把农活儿忙完了,回来消除假期之后,是能参加厂里的临时优惠政策的吧?” 黄浩乘微笑着说道。 “易师傅,您放心好了,没事儿的!” “厂里这次的临时政策也是因为上级的大量订单,再加上很多工人要请假,厂里人手短缺忙不过来,才出台的激励政策。” “在厂里订单完成之前,谁都能参加。” “你要是忙完了,厂里订单还没完成,那就直接参加就是。” 易中海这才点点头。 “黄经理,那我就放心了。我这就早些下乡,快点儿忙完快点儿回来。” 黄浩乘挥挥手,“行,易师傅,那您去忙吧。” 易中海跟黄浩乘道谢,告别,然后就起身往车间外走去。 第255章 买农具的插曲 易中海离开车间,跟贾东旭会合,然后两人往后勤部在厂门口附近提前准备的仓库走去。 此时这个仓库门口已经有不少的工人在排队等着购买农具了。 易中海只好带着贾东旭在后面排队。 此时前面正在排队,互相认识的工人三三两两的谈论起来。 “嘿,我以为我来的够早了,没想到前面还有这么多人啊?看来这都是打算回去搞春耕的哟。” 一位工人拍着前面的工人胳膊说道。 那位工人直接扭过脑袋,微笑着说道。 “呵呵,那一年春耕,车间里的工人不是走了好多?” “更何况去年还有人去乡下买地,这又是一大堆人要离开。” “要不是厂里任务重,你看今年有这么多的优惠条件不?” 又是一位工人接过话头。 “要我说啊,这是厂里给我们机会让我们捞好处。” “你看厂里的农具是成本价卖的,” “咱们只要每个人多买一点儿,然后回到村里加点价,就能挣不少。” “就算我们不能参加厂里的奖励活动,一样能能捞回来一部分损失。” 贾东旭竖着耳朵听到了那位工人说的赚外快方法,眼睛立马亮了起来。 扯着站的笔直,一脸严肃的易中海袖子,笑嘻嘻的说道。 “师傅,我觉得这个主意不错啊!” “要不我们也多买一点儿农具,然后下乡下去卖了吧?” 易中海回头,斜着眼睛,冷着脸,看着贾东旭,没好气的说道。 “你想什么好事儿呢?” “你都能想到,厂里的领导想不到?” “咱们厂里现在任务这么重,还有这么多工人要请假参加春耕。” “厂里能抽出部分生产力,用边角料给我们打制农具已经不错了。” “你还指望厂里无限量的供应啊?” “先不说厂里有没有那么多的边角料。” “光花费的人力都是问题。” “要不是厂里想我们这些请假的工人能加快春耕速度,早点返回厂里参加订单的完成工作。” “你看有没有这回廉价售卖农具的机会!” 贾东旭听着易中海的一通话,顿时有些难过,不过他还是抱着试一试的态度继续说道。 “师傅,要不我们一会儿试一试吧?” “要是能买,我们就多买点儿。” 易中海看着不甘心的贾东旭,眼神轻轻一瞥。 “随你吧,我想的就是这些。” “至于能不能多买,压根儿就不需要你去尝试。” “前面儿的工友们,很快就能试探出来。” “没有人是傻子,能占便宜的机会哪个肯放过?” 贾东旭只好识趣的闭嘴不再打搅易中海,而是全神贯注的看着前面排队的情况,对于前面任何动静儿都不愿放过。 这个时候,贾东旭身后,一位长相憨厚,看着稍微有点儿土气的工人拉了几下贾东旭的袖子。 等贾东旭回头,那位工人才尴尬的问道。 “这位兄弟,我是一个初级工,也是来买农具的。” “刚才你前面的那位师傅说的是不是真的啊?” “难道真的不能多买?” “我们村里还有不少人家里还是木质农具呢。” “要是能多买,那我就多买一些,带回去。” “村里的乡亲们在我出来工作之前可照顾我了。” 贾东旭好奇的问道。 “怎么可能,你们村里真的都是木质农具?” “就算再没有钱,时间长了也能凑一些出来吧?” 看着贾东旭一脸不信的样子,那位工人拍拍胸脯,闷声说道。 “我不可能骗你的。” “咱们村儿以前几乎家家户户是有铁制农具的。” “可是后来日本人、秃党都在乡下征集铁器,要打造机械和武器。” “还要减少乡下的铁农具数量,让农民粮食减产,减少对游击队的支援。” “也就是那些地主和大户们,家里才有铁制农具。” 接着那位工人面目狰狞的说道。 “最可恨的是那些地主和大户们。” “因为普通农户没了铁器,粮食产量有限,稍微有点儿灾害,就抗不下去。” “这些人就趁机低价收走大家家传的土地,然后给他们当佃户、佣人。” “我家就是这么折腾没的。” 贾东旭一脸的不敢相信。 而易中海则是静静的听着,在心里思考。 怪不得那些地主们去年要疯狂的卖地呢。 怕是被政府清算吧? 估计他们做了不止这些恶事吧? 看来红党得天下是真的天命所归啊。 不把百姓当人,哪里会没有反抗? 就在这个时候,前面传来了一阵吵闹声。 把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吸引了过去。 “你凭什么不让我多买啊?” “厂里的通知说了吗?” “好像只是说了让我们以成本价买农具,没有说买多少吧?” 一位工人愤怒的说着。 还有部分工人附和。 “是啊,是啊,你们凭什么不让我们多买啊?” “就是嘛,只要厂里没说,那我们就能多买,你们后勤的人想扣我们的农具,然后自己卖出去赚好处么?” “就是啊,大家排这么长时间的队,哪里能随随便便就糊弄过去了?你们要给个说法!” …… 场面越来越混乱,很快厂里的安保人员持枪赶了过来。 这些安保人员,之前可是军队退下来的人,只是来到机械厂保卫重工业的。 对于闹事的工人自然是需要制止的。 眼见安保人员过来,这些人才老实一点儿。 不过他们的话,很多工人可是听到了,并且还比较支持他们的说法。 两边就这样僵持着。 很快娄振华和马向东结伴而来。 “都发生了什么情况?” “闹什么?有什么事儿不能协商解决?” 于是后勤部一位现场负责的小领导走了过来,凑到马向东耳边小声的把现场情况说了一遍。 马向东沉吟片刻,然后站出来说道。 “同志们,都安静一下。” “我相信在场有不少锻工车间与铸造车间的工人。” “你们应该清楚,厂里的冲压机是有限的,锻造工人也有限。” “能在短时间内给每位请假的工人提供一份成本价的农具,已经是竭尽全力了。” “咱们每人一套农具回家也够用了。” “要是前面的人多买,那后面的工友们就没有农具可买了,他们该怎么办呢?” “厂里现在任务重,大家互相体谅一下好吧。” 马向东说完,前面的还好,后面大部分工人的立场就彻底变了。 如果说农具数量充足,厂里限制购买数量,那确实可以闹。 可是要是数量有限,真的闹成了,前面的人不限购的买农具,轮到他们的时候,那就没有了。 接下来就是后面的工人集体批判前面排队的工人。 这下子,那些闹事工人的嚣张气焰算是彻底被打下去了。 马向东又安抚了一下工人们,然后叮嘱安保人员维持秩序,接着就转身离开了。 贾东旭后面那位面相憨厚的汉子,瞪大眼睛张着嘴,看着贾东旭。 “你前面的那位师傅真厉害啊!” “这都能算到?” 虽然不能多购买农具赚好处的贾东旭有些不甘心。 可是看到易中海的话跟厂里的结果相吻合,不由得得意起来。 昂着头看着那位工人说道。 “那是,我师傅可是易中海啊,在厂里鼎鼎大名,这点儿问题他早就看透了。” 附近注意到这边的工人们这才集体看了过来。 易中海咳嗽了几声,打断了贾东旭的吹嘘。 “行了,老老实实的排队,一会儿就到我们了。” “买完咱们就回家,准备早点儿下乡。” 接着就不再搭理贾东旭了。 有了易中海的话,贾东旭也不敢再多说什么,只好老老实实的排队。 很快轮到两人。 后勤部的工作人员让他们厨师假条,然后按假条,一人一套农具的购买名额。 仔细一看,发现一套农具里,有锄头,耙子、铁锨、镐头、犁铧、镰刀。 贾东旭和易中海立马高兴起来。 这一人一套的农具,基本上能把一个家庭的需求给弄齐了。 看来厂里下了大功夫的啊。 很快两人付钱结账,然后扛着农具往厂外走去。 第256章 带着农具回院儿里 易中海和贾东旭两人,一路扛着农具往家里走,贾东旭昂首挺胸一脸的得意。 路上有不少人看到他们拿着的农具,好奇的询问打量。 贾东旭这边则是炫耀式的,把这些农具的来源说了一遍。 不管认不认识,贾东旭得意的样子,让易中海一阵无语。 走走停停好不容易到了院子,易中海停下对贾东旭说道。 “东旭啊,你这人也太会显摆了,你这不是给厂里找麻烦么?” 贾东旭不明所以,看着易中海好奇的问道。 “师傅,这怎么会麻烦呢?” 易中海没好气的看了贾东旭一眼。 “你呀,凡事儿多想一点儿。” “你说我们两个拿着整整一套的钢铁农具,别人能不想办法弄一套?” “要知道现在农村因为战乱,可是极为缺乏农具的。” “要是别人打听到我们厂里,甚至是找到上级提意见,想要购买,我们厂里该咋办?” “这现在厂里任务本来就重,而且还有这么多工人请假。” “要是上级给我们下新订单我们厂里咋整?” 贾东旭这才明白,恍然大悟的看着易中海。 “师傅,我知道了,这是我的不对,我又要给厂里添麻烦了。” 易中海摆摆手说道。 “不至于,不至于,我只是告诉你以后要谨言慎行。” “这农具的事儿,就算你不说,这么多工人从厂里出来也会说的。” “可你这爱显摆的毛病得改一改,做人要学会藏拙。” 贾东旭若有所思的点点头。 “是,师傅,我知道了。” 可是易中海看着贾东旭脸上无所谓的表情,也不再说什么,扛着农具接着往前走去。 很快,两人就回到了院子。 刚一进入中院儿,正在院子里晒太阳的贾张氏就看到了他们扛着的农具。 两眼放光的站了起来,几步冲到两人的面前。 “嘿,老易,东旭,你们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 “还有这些农具是怎么回事儿啊?” 说着还用手抚摸着贾东旭肩上的农具。 易中海这边还没回答,贾东旭直接兴冲冲的笑着,接过话头。 “娘,今天厂里下通知了,我们都可以请假参加春耕,所以就都回来了。” “至于这些农具,是厂里给我们这些请假的工人,用边角料打造的,每人一套。” 贾张氏听了,惊喜不已,看着这些农具,一边抚摸,一边惊讶的说道。 “呀,这是纯钢的啊?” “你们厂里真能下血本儿。” “对你们实在太好了。” 贾张氏一惊一乍的,很快就惊动了院儿里其他人。 由于男的都在上班,院儿里留下的都是不上班的女人。 每个人都在忙着自己的家务事儿。 这贾张氏一大惊小怪的叫起来,就让这些人都走了过来。 中院儿的李翠芬皱着眉头,一边从家里往外走,一边好奇的问道。 “贾张氏,你大惊小怪的干啥呢?” 接着就看到了站在院子里的易中海和贾东旭,整个人立马愣住了。 “哎,老易,小贾,你们咋回来了?不上班了么?” 贾张氏正处于兴奋中,并没有直接答话,易中海这边带着微笑,笑呵呵的说道。 “呵呵,袁家嫂子,我们厂里今天批了春耕假。我们一得到通知,就直接请假回来了。” 李翠芬这才恍然,然后好奇的问道。 “那老易,你们这些农具是怎么回事儿?” 易中海笑着,一五一十的把农具来源说了一遍。 李翠芬的眼睛就亮了,惊喜的说道。 “这么说全厂要参加春耕的都可以请假,那我们家老袁是不是也要回来了?” “他会不会也带一套农具回来?” 易中海微笑着回应道。 “如果你们家老袁大哥要是也参加春耕的话,那估计会回来,而且也会有农具的。” 李翠芬这下笑的更开心了。 “哈哈,这我就放心了,我们家老爷子去年不是也买了土地的么?” “我们老袁和他兄弟伙儿的都会请假回来。” “到时候,肯定也会带农具回来的。” 接着很快李翠芬的神色又暗淡了下来。 皱着眉头说道:“老易,按你说的,这请假的,一人只能买一套农具,我们家里这农具还不够啊。” “我们家也就是老袁和老三振声在机械厂上班,这可以买两套,至于老二和老五都不在机械厂上班,就是不知道他们工作单位有没有。” 易中海一想,袁家老二袁强声在当账房,老五袁智声当老师。 他们获得农具的可能性不大。 不是所有工作单位都是有娄记机械厂这么便利的。 同时易中海对于袁家春耕要出动的人数有些羡慕。 按李翠芬说的,这袁家下乡种地的时候,光男壮劳力就有五个人,这还不算几个儿媳妇下地帮忙。 不由得心里感叹一声,真的是人多势众啊。 就袁家这情况,虽然也是外地下村里买地,可就凭借着这么多的人口,就能让人不敢妄动。 几乎半点儿歹意都不敢起,不然袁家全家老少齐上阵,家里人口少的,还真是惹不起。 就是不知道这次跟着贾家下乡,还有多少麻烦事儿。 接着易中海也不再多说,就把自己的农具收回家中。 放好个人的饭盒等物品,重新回到院儿里,向贾张氏询问。 “嫂子,种子买了没?” 易中海的话打断了贾张氏稀罕农具的状态,呆滞的回应道。 “啊?还没买呢!” “你之前不是说要请假么,于是我就想着等你们都回来了,一起去买。” “我怕我一个妇道人家,被种子店坑了。” 易中海听了,那叫一个无语。 现在种子店就两种情况。 一种是私营粮店兼营,另一种是红党开办的公家种子店。 私营的可能会有问题,但是这个时候的公家种子店百分之百不会出问题。 接着易中海无奈的叹了一口气,看着贾张氏说道。 “唉……嫂子,算了吧,你拿上钱,交给东旭,我带着他一起去买。” “你最好想一想,你们今年这十亩地要种一些什么。” “准备好了叫我。” 接着就自顾自的回家了。 易中海走后,院儿里其他的妇女们则是开始凑到贾张氏跟前。 或是一起看农具,或是给贾张氏出主意,买些什么种子。 院儿里又热闹起来。 第257章 贾张氏的种地规划 易中海在家放好东西后,一边休息喝茶,一边等着贾东旭。 过了大概几分钟的时间,贾东旭拿着钱,笑着站在易家门口喊了起来。 “师傅,师傅,快出来啊,钱我拿了,咱们去买种子吧!” 易中海听到后,才慢吞吞的放下手里的茶杯,简单的收拾了一下衣服,然后掀开门帘往门外走来。 此时院子里那些妇女们还在围着贾张氏,谈论着贾家的农具和要买的种子。 贾张氏也非常享受这种被簇拥的感觉。 整个人说的眉飞色舞,丝毫不顾周边有些妇女同志的白眼。 易中海心想,这估计是贾家嫂子从老贾去世之后,就很少有这样显摆的机会。 这次被人围着,可不是有了过过瘾的机会? 估计东旭爱显摆的性子,也是贾嫂子教的吧? 不过大家关注的是贾家的新农具,不是贾嫂子啊。 毕竟院儿里这些住户或多或少跟农村都有些关系,农村最近几年缺铁制农具,大家都是知道的。 现在农村铁制农具都少的可怜,更何况娄记机械厂内部卖给工人的还是钢制的。 谁知道了,不想搞一套? 在一旁判了一会儿的易中海咳嗽了两声,打断妇女们的谈论,微笑着问道。 “贾家嫂子,你们家十亩地,今年打算种什么,想好了么?” “咱们要准备出发买种子了!” 贾张氏一听,立马来劲儿了,直接兴奋的说道。 “老易,我想好了,今年我打算种春小麦、花生、玉米。” “春小麦种五亩,花生种两亩,玉米种三亩。” “然后最好在玉米地花生地边儿上种点黄豆。” “小麦五亩够我们家吃了,还能卖不少,花生卖的贵,这个挣钱,玉米种出来,主要是卖的。” “当然,自家留一部分吃着也不错。” 贾张氏这好气的口吻,连易中海都有些吃惊。 他们易家现在平时早上大部分时候吃的都是玉米糊糊,馒头大多数时候吃的是二合面馒头,也就是吃包子的时候,用的才是纯面粉。 按贾张氏这口气,是打算大部分都吃面食啊。 按贾张氏说的数量来算,春小麦一亩产量180斤,5亩就是900斤,除掉一成的农业税,还能剩下810斤,打成面粉按七成算,最少也有600多斤。 贾家就家长式和贾东旭两个人,一年就算全吃面食都绰绰有余,更何况贾东旭中午一顿还是在厂里吃的? 花生三亩地能产600斤左右,平均亩产200多斤,晒干去壳,一斤花生当前价格四千多块钱,折合第二版人民币四毛多,花生油价格七千多块一斤,折合第二版人民币七毛多。 贾家光花生都能卖出240万块钱出来,种两年时间贾家买地的钱就回来了。 更何况玉米这个时候产量也有370斤左右的亩产,两亩加起来也有六百多斤。 虽然玉米的价格比小麦贵,就算卖一半,也能回来30多万块钱。 不管怎么算,只要今年不再跟去年一样出现北方大旱这样的自然灾害,贾家基本上是纯赚的。 折算下来贾家一年能收入400多万,折合第二版人民币400多块钱,这不比做工人差了。 就这还不算春小麦收了还能种一季红薯。 五亩地红薯下来又是近百万块钱,折合第二版人民币一百多。 不过就是比较累,需要经常除草而已。 这么一算下来,易中海都有种冲动想下乡下从地主手里买地了。 于是易中海一脸羡慕的说道。 “贾家嫂子有魄力啊。” “今年看来收益还是不错的。” 接着易中海又是一阵劝说。 “不过,贾家嫂子啊,春小麦还好说,等长旺盛了基本上就不用管,不用除草了。” “可是这花生和玉米得经常除草啊。” “这五亩地的活儿,你受得了?” “东旭可是要在厂里上班的,不好经常请假,不能帮你啊。” 贾张氏此时已经被收益冲昏了头脑,直接拍着自己的胸脯,昂着头得意的笑着。 “怕啥?我贾张氏从小都是种地的,这点儿活儿还能难倒我?” “大不了累一点儿。” “我稍微算了一下,这十亩地的收成,一年下来,比东旭一年上班挣得都多。” 看贾张氏这样说,易中海也不好再劝阻。 只能盼着贾张氏悠着点儿。 毕竟这贾张氏进城有十几年了,十几年没做过农活儿,这突然要一个人伺候十亩地,不得累出病来? 只盼着东旭能偶尔请假帮帮忙吧。 其实这个时候,一直到58年以前,农村都是比城里过得好很多的。 无非是城里生活方便一些。 当时刚分地,人均都有三五亩的地,少点也有两三亩。 一年的收入不少。 只要没有自然灾害,基本上过得很舒坦。 只是后来人口增多,人均土地减少,而城里又因为一五、二五,出现了不少的工作岗位,这才拉开了城乡差距。 58年以前,有很多城里的低级工人,宁愿放弃工作与城市户口,也要回乡下种地。 愿意去城里上班当工人的,只有家里人口多的,以及那些身体有问题实在种不了地的残疾和妇女们。 经过五十年代到六十年代的人口大爆发,人口增多,人均土地减少,这才让农村人想办法进城拿铁饭碗。 在五十年代到六十年代,只要不是自然灾害的时候,农村人羡慕城里,那是屁话。 题外话说完,我们再回到院子里。 易中海叹了一口气,又朝贾张氏说道。 “那行,嫂子,就按你说的办。” “我带着东旭去买种子去。” 正准备转身的易中海突然想到了什么,又朝贾张氏问道。 “贾嫂子,你是种过地的,按你说的这样,大概要买多少的种子啊?” 贾张氏稍微一琢磨,笑着回道。 “哈哈,老易,这个我在行。” “五亩的小麦,一亩地大概需要25斤到30斤的种子,玉米6到8斤一亩,花生10斤到20斤左右。” “你到时候问一下种子店就行了。” “基本上跟这个差不了多少。” 易中海点点头,朝贾张氏说道:“行,嫂子,我知道了。” 接着易中海喊了贾东旭一声,带着贾东旭就往院儿外走去。 第258章 新种子的信息 易中海带着贾东旭,在街上寻找着种子店。 上回说到现在的种子店不是私营粮店兼营的,就是国营的。 当然也有农村村民们自己每年把自家粮食留种的。 贾家这是第一年在北京种地,家里没有种子,只好自己去买。 对于易中海来说,此时红党政府开设的种子店是比私营粮店更被信任的。 此时的北京城里,在解放的时候,政府从秃党和不法官商、不法商人手里接收了不少店铺。 再加上上次扫除妓院,以及惩治不法粮商的机会,又获得了不少的店铺。 而这些店铺又被商业部门接手,开设了不少国营的店铺。 种子店也包含在内。 易中海由于在家养伤半年,对于街面儿上的新变化并不知情,只知道有国营店铺,但是不知道在哪里。 于是停下脚步转身朝贾东旭问道。 “东旭,你知道咱们南锣鼓巷附近哪里有种子店么?” “我说的是国营的。” 贾东旭也停下脚步稍微的回忆起来,过了片刻摇摇头说道。 “师傅,我并不是很清楚。” “之前没吃出来我没关注这个。” 易中海没好气的瞪了贾东旭一眼,“你平时老是往外跑,也不在家好好学习,那你跑出来的是什么?” “问你点儿正事儿,你都不知道,有什么用?” “走吧,我们先去国营粮铺打听一下。” 接着易中海也不再理会贾东旭,一个人往前走着。 贾东旭在后面挠挠头,然后小步快跑跟了上去。 两人不一会儿就来到了南锣鼓巷巷子口处的一个国营粮店上。 上面门头上挂着用红漆写成的“国营粮店”几个大字。 易中海抬头看了一眼,接着带上贾东旭往店里走去。 等进入店里才发现这个店子规模并不小。 稍微打量一下,就能看到一个宽五米多,进深八米的一个大厅。 大厅里摆着一个柜台,柜台旁边放着装米面的升和斗(升、斗在过去是计量单位,整体呈四面梯形的盒子状,一斗等于十升,一升等于十合。一斗大约12.5斤。)。 升 再旁边又是杆秤和装粮食的大布袋。 布袋敞露出承装的大米、白面、玉米面、玉米碜、高粱面等各类粮食。 在大厅后半部分用砖头垫着,离地面大约三十公分的地方,整齐码放着不少的粮食。 这些显然是红党政府为京城百姓们供应平价粮食的地方。 就在易中海四处打量的时候,一个身着中山装,文雅的中年人走了过来,笑着问道。 “两位同志,你们好,您二位想买点儿什么啊?” 易中海好奇的打量了对方一眼,然后客气的回应道。 “您客气了同志,我们是东郊娄记机械厂的工人,因为厂里放春耕假,这次过来买些粮食的种子,所以就想向您打听一下,这附近哪里有国营种子店啊?” 正好这个时候粮店里也没有客人,那位中山装也好奇的问道。 “呵呵,同志,这附近的粮店都有种子卖啊,你咋专门找国营粮店啊?” 易中海微微一笑,“我信不过那些粮商们,去年他们做的恶事儿,我还记在心里呢,还是国营粮店让人放心。” 易中海一说完,那位国营粮店的中山装也骄傲的昂了一下脑袋,然后高兴的说道。 “同志,您说的太好了,我们红党是工农出身,跟那些资本家不一样,我们是不会损害工农利益的。” 接着那人又伸出手,“自我介绍一下,我是南锣鼓巷附近国营粮店的总店长。” 易中海见状,也赶忙伸出手来,两人握了握手,又松开。 那店长继续说道:“至于种子,我们这个店里也有,不过都是去年收上来的粮食,然后精挑细选出来的,各个颗粒饱满。” “您要是实在想去国营种子店购买种子的话,那在帽儿胡同那边有一家。” “我们这边的种子他们那里都有,还有一些农业部在陕北时期就开始培养的高产种子。” “去年华北大旱,不少地方粮食减产,上级和农业部今年就调集了不少新培育的,能抗旱,还高产的种子过来,想要提升一下周边的粮食产量。” “所以您要是信得过新种子的话,那就去那边,要是信不过,我们这边和那边都可以买我们精心挑选的普通种子。” 易中海听后稍微的犹豫了一下。 他自己不是种地的,不好替贾家做决定。 更何况,他自己也说不准上级调拨过来的新培育粮食种子到底是不是高产抗旱。 还是稳妥一点儿吧。 买些普通的种子,最起码能保证不至于颗粒无收。 不过易中海还是打算再问一下这位店长,最后再让贾东旭拿主意。 于是易中海带着犹豫的表情,向那位店长问道。 “同志,您能跟我说说新种子到底能增产多少么?” 那位店长立马大喜过望。 毕竟他们这些店长上级都是交代了,让他们宣传新培育种子的任务。 可是大部分农民对于新种子都有些犹豫,甚至不敢相信。 对于种子的推广,那是困难重重。 也就是西北等老根据地,因为群众基础扎实,才让百姓愿意相信。 而京城周边推广就有些慢了。 其实很多人不知道,京城周边大范围种植新种子,还是在公社化之后。 在之前很多百姓都是不相信的。 那位店长热情的介绍起新种子的特点来。 “同志,咱们这新种子可是在老根据地的时候,经过农业专家近十年的时间才培育出来的。” “新种子根系扎的深,不容易被风吹倒,而且比普通种子能抗旱,产量大概也是比普通种子多一成半到两成。” “如果管理到位,肥料充足,还能再增加一成。” 易中海听后很是心动,可又无法做决定。 而这个时候贾东旭跳了出来。 刚才易中海和店长在交流的时候,他在一旁算过一笔账。 就算增产一成半,那家里十亩地也能多收不少粮食。 增产的粮食卖掉都是钱啊。 于是贾东旭拉着易中海,急切的说道。 “师傅,师傅,就买新种子吧,就买新种子吧。” 听到贾东旭的决定,易中海犹豫了一下,然后转头看着店长说道。 “店长同志,那我们就买新种子吧。” 那店长高兴的一拍柜台,大声的说道。 “好,同志,感谢您二位对我们政府的相信。” “专门的种子店就离这里不远,你们从这里出去朝左拐,走两个路口,再右拐,就看到了。” “种子店那边还有技术专家详细指导你们种植新种子的技术。” “我这边还有守着店铺,就不送您二位了。” 易中海连忙拱手感谢,然后带着贾东旭往种子店那边走去。 第259章 国营种子店的冲突 易中海和贾东旭二人从国营粮店出来,沿着那位店长指的路径,走了大概四五分钟,很快就看到了一个挂着“国营种子店”的牌子。 两人对视一眼,赶忙加快脚步,往种子店走去。 等进入种子店的时候,才发现这个铺面的格局跟之前的国营粮店差不多。 大概大小没多少区别。 唯独就是这边没有粮店那么多的布袋。 除了用小袋装着的种子,大部分都是农具。 店里此时有四五个人人头涌动,跟店员谈论着什么。 易中海和贾东旭在一旁静静地倾听。 又过了一会儿,等一个身穿补丁衣服,一身简朴,农民打扮的人离开后,一个店员走了过来。 那位店员笑着看向易中海两人,和气的问道。 “二位同志,你们要买点儿什么啊?” 易中海跟贾东旭对视了一眼,贾东旭示意易中海说话,易中海只好微微一笑朝着那位店员说道。 “这位同志,我们要买一些种子。” “比如春小麦,玉米、花生。” 那位店员大喜过望,兴奋的朝易中海说道。 “同志,你们要买多少种子,要种多大面积?” 易中海对于这位店员的兴奋有些难以理解,脸上露出了一丝疑惑。 不过很快易中海就反应过来,收起疑惑的表情,再次说道。 “同志,我们打算种十亩地,五亩的小麦,两亩的花生,三亩的玉米。” 接着易中海又把所需要的种子数量说了一遍。 等店员还没来得及回答的时候,贾东旭直接站出来插话道。 “同志,我们这些种子都要买最新培育的那些高产种子,你不要用普通种子糊弄我们。” 贾东旭说话的声音不小,直接吸引了店里其他人的视线。 包括接待他们的店员,再加上另一个店员,这两人先是一阵疑惑,接着脸上挂满了欢喜,互相对视一眼,然后两眼发亮的看着易中海二人。 而店里还有两位身穿工装的人,则是一副看傻子的模样,看着易中海师徒。 易中海被四人看的浑身发毛,实在有些不好意思,于是咳嗽了两声。 这两声咳嗽,打断了两位店员的欢喜模样。 最开始接待易中海二人的那位店员,直接收起脸上的兴奋,只是略微带着点儿微笑,朝易中海二人说道。 “二位同志,你们来的正好,咱们政府培育的新种子可好了。” “您二位能得到这个消息,直接来买新种子,足以说明对我们的支持。” “我们也会详细的跟你们讲清楚。” “不过你们对于新种子的消息是从哪里听说的啊?” “按说一般人不知道的。” 说到这的时候,那位店员收起了笑容,脸上还带着一丝警惕。 易中海稍微一想就知道怎么回事儿了。 最近这一年的时间,因为刚建国,城里还有不少的特务。 城里时不时都会响起一阵枪声,随后就是政府的宣传,抓了多少多少的特务,希望大家提高警惕。 而易中海两人此时则是被怀疑了。 于是易中海连忙解释道。 “同志,我是这不远处的娄记机械厂工人,厂里放春耕假,我们顺道来买种子。” “最开始我们去的是南锣鼓巷国营粮店。” “结果那边的店长告诉了我们这边的信息。” “给我们说了新种子的产量和特性,我们去年买的地,今年打算试一试。” 易中海说完,还从自己的怀里掏出了一份机械厂批复的请假条,递给了对面的那位店员。 那位店员接过假条,仔细的看了看,才消除对易中海二人的怀疑。 那位店员正准备跟易中海二人介绍新种子的时候,旁边那两位穿工装的汉子,直接朝二人走了过来。 其中一位一头短发,眼球微凸的工人,一脸的嘲笑,教育式的,直接朝易中海说道。 “后生,你是不是被忽悠了啊?” “这新种子没人种过,谁知道是什么情况?” “万一是什么骗局呢?” “毕竟早些年间,不管是秃党,还是日本人都在京城周边推广过所谓的新培育种子。” “他们信誓旦旦的说多高产,多抗旱,结果被吸引的百姓种了,最后颗粒无收。” “不仅种子钱收不回来,一季的地还荒废了。” “我劝你这后生啊,还是谨慎一点儿好。” 易中海和贾东旭听着这位工人的话,才扭头朝他们看去。 此时只见这位工人一副语重心长的口吻,带着一点儿教训的意思,而且鬓角还挂着一丝白发。 稍微一估摸就知道大概有四五十岁了。 易中海这边虽然反感,但是也不好意思反驳,毕竟这是一位比他大很多的工人,以易中海的家教,做不出来对老年人不敬的事儿。 更何况易中海本来就对这所谓的新种子,有点稍微的不信任。 不过贾东旭则是有些急了,直接指着刚说话的那位工人说道。 “我说你这老头,人怎么这样?” “我可是听说人家红党这些种子是经过了十多年培育的,在老根据地种的效果都挺不错。” “来到京城是为了提高粮食产量的。” “以红党的出身,还不屑于坑害老百姓。” “不知道你这老头到底是怎么想的。” 贾东旭其实最开始听着那位老年工人的话,心里也是有些打鼓。 不过随后又想起新种子增产,多余的收入,直接贪欲作祟,开始反驳起来。 而那位老年工人身边三十多岁左右的中年工人则是急了。 直接跳出来,指责贾东旭。 “我说你这小伙儿子,是谁教的你?” “咋就没有一点儿教养?” “这里哪有你这晚辈儿插话的地方?” 接着又看向易中海,瞪着眼睛不悦的说道。 “你就是这样教育晚辈儿和家人的?” “真是一点儿都没有教养。” 这一通话不仅说的易中海老脸通红,更是刺激到了贾东旭。 贾东旭握紧拳头,正打算冲上去的时候。 眼见场面要失控的时候,两位店员直接站了出来,大声喊道。 “住手!” “这是公家场合,你们闹什么?” “真打起来,小心我把你们送到公安局去。” “有什么话不能好好说?” 第260章 买种子 国营种子店店员的一通训斥,让两边快要动手动人冷静下来。 易中海两人对面的那两位工人冷冷的看着易中海师徒二人。 易中海此时也很难堪。 对面两个工人,一个快要退休的老人,一个比自己还大。 他自己都硬气不起来。 毕竟这两人都算是长辈,中国讲究一个达者为先,长者为尊。 更何况这事儿虽然是这两个工人挑起来的,可是贾东旭也过于冲动了。 易中海沉默片刻,还是决定服个软。 “两位前辈,是我管教不严,让小徒冲撞了二位,我在这里跟你们赔个不是。” “这孩子还小,希望你们不要介意!” 对面那两位工人脸色这才好看一些。 很快又同时看向贾东旭,此时呆若木鸡的贾东旭,并不知道该干些什么。 而且他对于种子店店员的劝阻,还是很不忿的。 被那两位工人怼的一肚子火,也没处发泄。 这个时候,易中海推了贾东旭肩膀一下,皱着眉头说道。 “东旭,给两位前辈道个歉。” “毕竟你冲撞了人家!” 贾东旭听后,回头不甘的看了易中海一眼,见易中海坚定的眼神,只好转身咬着牙,对着那两位鞠躬道歉。 “对不起……” 那位年老的工人听后并不怎么满意,于是皱着眉头说道。 “行了,你还小,今天这事儿就这么过去了。” “以后出门在外要讲点礼数,不要那么冲动,不是谁都像我们这么好说话的!” 贾东旭见到这人还在教训自己,愤愤的,正准备起身反驳的时候。 种子店店员微笑着站出来说道。 “好了,这不是皆大欢喜?” “你们的矛盾也算是过去了,现在你们谁先开始称种子啊?” 易中海直接微笑着朝店员说道。 “同志,还是给两位前辈先称吧,他们先来的!” 那位年老的工人听后,满意的点点头,然后朝着易中海说道。 “这才像话嘛,不像你的徒弟,一点儿尊老爱幼的品德都没有。” “不过我还是要劝说你们一句,这些劳什子新种子,你们看看就行了,真要是买了,那是给你们自己找亏吃!” 易中海听后脸色异常难看。 这老头简直太把自己当回事儿了。 刚才的冲突自己都主动退让了,这人还是不依不饶的。 在谁的面前充大辈儿呢? 自己跟他们萍水相逢,他们凭什么对自己指指点点的? 易中海脸憋得通红,正准备出言反驳的时候,种子店店员发话了。 “行了,老同志,人家想买什么,是人家的自由,您不需要再一旁指指点点的!” “您这边,还是早些称了种子回家吧,毕竟后面还有人呢!” 老爷子被怼的老脸一红,借着脾气想要发作,不过又收了回去。 毕竟在这些老人的心里,种子店是国营的,相当于是有编制的官员。 从封建社会走出来的百姓是天然畏惧官员的。 自然不愿意给自己找不愉快。 于是这位老工人老实下来,规规矩矩的看着另外一位店员给自己称种子。 而接待易中海师徒的那位店员笑着对易中海两人说道。 “同志,您这买新培育的种子算是赶着了。” “由于这些都是新型种子,上级担心农民兄弟们不懂得这些种子的习性。” “于是给我们安排了一些培养种子的专家技术人员。” “这些人会指导你们种植,以及后续的田间管理。” “最大程度的保证买了种子的农民兄弟们的粮食产量。” “不让农民兄弟承受损失!” 易中海和贾东旭一听,立马大喜过望。 “还有这种好事儿?” “那不是说,只要种子种下,不管怎么样,都能保证有粮食的收益,只是多少的问题?” 那位店员点点头说道。 “是啊,我们的新种子,跟过去自己留种的情况还是有些轻微差别的。” “过去秃党时期,那些人只是推广新种子,而农民兄弟们因为不懂,只是跟过去一样种植。” “结果发生了颗粒无收的事儿。” “我们吸取了教训,一定要指导农民兄弟们掌握使用新种子的方法。” “争取让农民兄弟增产。” “也能让国家的种子推广开来。” “这是两全其美的事情。” 易中海连忙说道。 “那行,我也不知道新种子的性状,还是同志您给我们称吧!” “就按我们刚说的土地面积,给我们安排种子数量。” 店员正准备转身给易中海师徒称种子的时候,易中海又问出了自己的疑惑。 “对了,同志,您刚才说买了新种子,那到时候农业技术人员会上门指导。” “那到底是什么时候啊?” “我们是去年在乡下买的地,本身是住在城里的。” “要是我们下乡春耕的时候,技术人员找不到我们怎么办?” 那位店员扭头看向易中海,哈哈大笑起来。 “同志,您放心吧!” “您一会儿在我们这登记一下你们家庭居住地址,你们田地所在的位置。” “等你们要下乡春耕之前的一天,来店里通知一下我们,然后我们这边会给您协调技术人员下乡指导的。” “这些我们都是有提前做好预案的,不会糊弄你们。” 易中海一听也放心了。 这土地虽然不是自家的,可是自家徒弟家只剩下孤儿寡母的。 要是田地里产生了损失,那就没法生活了。 说出去自己脸上也挂不住,家里还会增加一些累赘。 现在有政府做好安排,那最后万一真的出了什么意外,最后也不是自己责任。 很快种子就称好了,易中海两人过来的时候,自己是没有携带装种子工具的。 店员只好用店里的布袋给易中海两人装上。 最后一称,春小麦种子135斤,花生32斤,玉米21斤。 等确认无误之后,店员笑着说道。 “同志,种子数量还有盈余,您看一下。” 易中海又反复确认称重的种子重量没有问题,这才点点头说道。 “同志,这些种子,您看需要多少钱啊?” 店员微笑着给易中海两人解答。 “同志,小麦一斤2500元,一共33万7千5百元;花生一斤4000元,一共12万8千元;玉米一斤1800元,一共3万7千8百元。”(第一版人民币一万元折合第二版一元。) “总共加起来50万3千3百元。” 易中海并不知道种子的价格,听店员说后,直接看向贾东旭。 贾东旭立马手脚麻利的从怀里掏出钱来,数够数量,然后递给店员。 店员清点之后,给两人开票,顺便让两人登记上家庭住址和土地位置。 这一通忙活,买种子的事儿总算做完了。 易中海面带笑容的带着贾东旭跟店员告别,然后往家里走去。 第261章 回家 回家时,贾东旭背着那一袋135斤的小麦种子。 易中海双手分别拎着玉米和花生的种子。 走在路上,贾东旭一直抱怨。 “师傅,歇一下吧,好累啊!” 易中海回头瞪上贾东旭一眼。 “行了,没多远了,赶紧回家。” 贾东旭只好跟着往前走。 没走多久又开始叫苦。 “师傅,真的好累,您就让歇一歇吧?” 易中海看着贾东旭踉跄,满头大汗,脸色通红的样子,摇摇头道。 “你真是一点儿年轻人样子都没有。” “一百多斤的东西都还嫌累。” “真要是让你下乡干农活,你能干什么?” “村里哪个像你这么大的年轻人,不能背一两百斤的东西?” “你背这点儿东西都嫌累,看来还是太娇惯了。” “我去年回乡探亲的时候,一两百斤的东西也是随便背的啊!” “你怎么连我都不如?” 贾东旭见易中海停下,一下子把装麦种的布袋摔在地上,然后撑着膝盖,一边大声喘气,一边尴尬的说道。 “师傅,我长这么大,就没做过多少重活儿!” “以前最多也是拿个几十斤的东西。” “就算去厂里当学徒工,搬运那些工件,只要是重的,也都是跟人一起抬。” “现在还没习惯不是?” “您就饶了我吧!” 易中海一听,也不再说话,转手就把自己手里拎着的种子放在地上,开始四处打量街面儿上的情况。 此时正好是春耕临近,京城四周不少农民要进城买些种子农具,顺带还卖一些自产的特产来补贴家用。 所以野香菇、野木耳,豆芽、新鲜蔬菜、各种野物、皮毛都在街道两边售卖。 吆喝声、叫喊声都传的老远。 地摊四周还有不少城市居民挑挑拣拣,还有人围观。 旁边还有小孩子跑动,在街上欢乐的做着游戏。 易中海不由得感叹起来。 “东旭,还是今年热闹!” “去年这个时候街面儿上很多店铺还没开门儿。” “再前些年,街上行人都很少,不管是秃党,还是日本人统治时期,都没这么宽松。” “红党干的确实不错。” 贾东旭也抬头四处张望,接着说道。 “可不是嘛,反正这几年下来,我是第一次看到平时街面儿上这么热闹。” “以前这些孩子哪敢上街来玩?” “还有这些摆摊的,那些地痞流氓和旧警察,经常找他们麻烦,从他们身上敲诈。” “要我说还是红党好。” 能不好么? 红党最开始的理念就是新民主主义。 除了治安管制以外,所有的交易都是自由的。 虽然城市军管,经常有军队和公安巡逻。 可是这些人对于普通老百姓秋毫不犯。 还在去年严厉打击了黑帮团体,把那些地痞流氓全部抓起来了。 没有人欺负了,街面儿上自然安稳祥和了。 如果说去年这个时候,很多人害怕传言中的红党,不敢开门做生意。 那么经过一年多的相处,所有人都放心了。 除了偶尔响起抓特务时的枪声,城里基本上一片太平。 在易中海和贾东旭休息的时候,还有人走过来问。 “嘿……两位兄弟,你们卖什么的?” “袋子里装的是什么啊?” “别人都吆喝着叫卖,怎么你们两个不动嘴啊?” 易中海和贾东旭对视一眼,易中海尴尬的回头,朝那人笑道。 “同志,您误会了,我们这是种子店刚买回来的种子。” “年轻人背累了,在这休息一下,不是买东西的。” 那人摇摇头笑道。 “好嘛!” “敢情儿是我弄误会了?” “行吧,您二位先忙,我也不打扰了。” 接着摇摇晃晃的走了。 这种情况,别介意。 其实老北京的人都比较热情,俗话说爱管闲事儿。 类似于易中海二人的事儿也不是第一次。 两人都很熟。 又过了十几分钟,中间又应付走了两拨儿过来打听的。 易中海这才拎起装种子的布袋,招呼贾东旭往家走去。 贾东旭这人常年被贾张氏宠着,体力实在太差。 从八岁进入四合院儿以来,就没做过什么重活儿。 家里以前有老贾当电工,靠着高工资养活。 家务事儿由贾张氏干着。 平时拿的东西,最重的也就是临时买的粮食。 这也就几十斤重。 所以一路走走停停,贾东旭闹着休息了两次。 这就二十分钟左右的路程。 一路耽搁,整整花了四五十分钟。 易中海几次都想提前离开的。 可又怕贾东旭路上耽搁事儿,只能陪着。 眼看到家了,也磨蹭到中午了。 在院子门口的时候,突然看到了闫埠贵正蹲在门口收拾自己的小花盆儿。 易中海笑着打招呼。 “呵呵,老闫,你又在忙活自己的小花盆儿啊?” 闫埠贵被吓得直接弹起身子,转身朝两人看来,接着又拍拍胸脯,吸了一口气。 “嗨……” “原来是老易和东旭啊,你们别吓人了行么?” “至于小花盆儿啊?” 接着闫埠贵端起一盆兰花,捧在手里,得意的笑道。 “最近有大户人家朝我买花盆儿,回家当摆设。” “这不中午了嘛,我趁着中午休息时间,提前从学校回来,然后在家好好的打理一下。” “只有品相好了,才能卖起好价钱。” 闫埠贵说完,还把挂在耳朵上的眼镜儿扶了几下。 易中海听着也一阵羡慕。 不愧是远近闻名的手艺人。 别看闫埠贵教书的工资不高。 可这一手养花的本事,可不是盖的。 常年有附近有点儿家底,附庸风雅的人上门来求购他养的花盆儿。 每个月的收入可以说不比工资差了。 这在院儿里还是上等人家。 别看闫埠贵天天在院子门口哭穷。 易中海稍微一琢磨,就知道他的收入是多少。 不然这闫家老太太一年到头吃药,老闫还要养家,就凭学校的那点儿工资咋够生活? 接着易中海就竖起大拇指夸赞道。 “老闫,还是你有本事,要是别人还真不一定能种好这些花花草草。” 闫埠贵也得意的把下巴扬了一下,笑着说道。 “那是,那是!” “对了,你和东旭背的是什么?” “我看你们今天好像没上班的样子!” 易中海把厂里放春耕假的事儿说了一遍。 又说了这些种子的来源。 闫埠贵放下花盆,伸出右手竖起大拇指,笑着说道。 “老易,我就是佩服你!” “你这当师傅的,够意思的很呐。” “东旭有你这样的师傅,也算是有福了!” 两人正寒暄着的时候,杨金秀突然在屋里喊了起来。 “老闫,在干什么?” “回来吃饭了!” 闫埠贵回头大声回道。 “唉……来了!” 接着闫埠贵歉意的朝易中海说道。 “不好意思啊,老易,你看我这要回家吃饭了。” “咱们改天再聊?” 易中海点点头,微笑着说道。 “去吧去吧,我们也要回家了。” 说完,易中海带着贾东旭,就往中院儿走去。 第262章 院儿里邻居凑热闹 易中海领着贾东旭一进入中院儿,就看到李兰、贾张氏、龙老太太在院子里晒太阳。 易中海几步走上前去,笑着说道。 “兰子、贾嫂子、干娘,种子买回来了,你们咋没进屋吃饭呐?” 李兰和老太太还没说话,贾张氏直接迅速起身,然后看着易中海和贾东旭扛着的种子,惊喜的说道。 “老易,你们终于回来了!” “这在哪买的种子,买了多少啊?” 李兰抬头也好奇的看着易中海。 老太太坐在一旁微笑着,头上银色的发丝被太阳照的闪闪发光。 就在易中海正准备跟贾张氏说买种子情况的时候。 他们对面的袁家门帘被掀开了。 紧接着袁建声端着一个大花碗,笑着走了出来。 “哈哈,老易,我一听到院子里的动静儿,就知道是你回来了!” “你们这种子是哪里买的,跟我说说。” “我长这么大还没种过地。” “本来还想等下午我爹进城,让我爹带我们去买的呢!” “没想到你先买回来了,我正好问问你。” “看看你们有什么经验。” “到时候我们家也少走一些弯路。” 袁建声也是在工厂工作的,车间里糟乱的杂音,让工人们养成了大嗓门儿的习惯。, 所以袁建声一通寒暄,直接把整个院子的人给惊动了。 也幸好这个四合院儿下乡买了土地的也就袁家和贾家。 今天请假的,也只有袁建声、易中海、贾东旭。 其他工人中午都在厂里吃饭休息,不然院子里更热闹。 不一会儿的时间,中院儿聚集了一大群人,这些都是院子里的妇女同志。 其中后院儿两个最显眼。 挺着大肚子,怀了六个月孩子的赵梨花,在后院儿孙家媳妇李桂香的搀扶下,好奇的走了过来。 其他的妇女则是也端着碗筷儿,一边吃饭,一边好奇的看着他们。 易中海一看院子里的人都过来了,只好把种子放在地上。 正准备跟大家说买种子的过程的时候。 贾东旭直接把背上背着的布袋直接往地上一扔,砸的院子里嗵的一声巨响。 立马吸引了院子中邻居们的目光。 贾东旭一边双手叉腰喘着气,一边摇摇头,甩了一下头上的汗水,笑着说道。 “哈哈,我来说,我来说!” 袁建声领头又看向易中海。 易中海见到这个情况,也无奈的笑了笑。 真是年轻啊。 不放过任何一个出风头的机会。 这跟他老娘有个模子可出来的。 行你来说吧,我正好清闲一会儿。 接着易中海摇摇头说道。 “行,行,你来说。” 贾东旭一听易中海同意了,立马得意的踱着小步子。 挥舞着双手,开始讲解起来。 说到去国营种子店打听消息的时候。 不少人一阵摇头。 “新种子真能行?不是骗人的吧?” “谁知道呢!就算失败了又能怎么样?反正我们没有损失。” 易中海听着旁边妇女的笑声议论,摇摇头并没有说什么。 接着贾东旭又说到国营种子店里遇到的那两个老工人。 贾东旭说的咬牙切齿,邻居们也是义愤填膺。 前院儿宋桂芝凑到梁玉丹的身边,小声的说道。 “嘿,这个老工人真是倚老卖老,我看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梁玉丹扭头瞥了宋桂芝一眼,不屑的说道。 “人家怎么样,关我们什么事儿?反正吃亏的又不是我们。” 旁边抱着小闫解放的杨金秀摇摇头,小声说道。 “也不能这么说嘛!” “不管咋说,咱们都是一个院子的,可不能让外人欺负了去!” 而贾张氏这边一听,立马急了眼。 直接张牙舞爪的骂道。 “那个杂毛老工人,真的是倚老卖老的狗东西啊!” “我们家的事儿,跟他们有什么关系?” “一个陌生人在我家东旭面前指手画脚,还骂人。” 接着又看向易中海,瞪着眼睛,指着易中海说道。 “老易,你咋就这么软呢?” “这人不仅欺负你徒弟,还欺负到你身上,你还跟人道歉?” 院子里其他人也都看向易中海。 有说易中海软弱的,有说易中海沽名钓誉的,总之都不是什么好话。 而易中海则是无奈的摊摊手,摇摇头。 该来的还是来了,我就知道东旭在外面受了委屈,贾张氏肯定不会放过。 没想到真的发难了。 接着易中海皱着眉头,尴尬的说道。 “贾嫂子,那个老工人不仅是我们的前辈,还是五十多岁的人了。” “我们能把人怎么样?” “逼急了,把事情闹大,传出去,我们的名声也就不好听了。” “毕竟那是一个陌生的老人,我们何必为了一点儿委屈,然后落下一个欺辱老人、不尊老爱幼的名声来呢?” “忍一时气,只要以后见不到了,事儿也就算是过去了!” 有了易中海的解释,院子里的邻居们这才恍然大悟,然后不再说易中海的软弱。 贾张氏也张张嘴,沉默片刻不再多说了。 不过嘴上可没有绕过,龇牙咧嘴的愤愤说道。 “那老东西别让我遇到,不然我有他好果子吃!” “行了,东旭,你继续说!” 贾东旭本来还以为自家老娘会给自己出气呢,没想到贾张氏也态度也软和下来。 于是按下心里的不甘心,继续往下说。 等都说完了,大家也算是彻底的了解了买种子的经过。 梁玉丹听明白之后,直接站了出来,不屑的说道。 “老易啊,你们是不是啥了啊?” “这新种子好像比普通种子贵不少钱吧?” “要是真的整个颗粒无收,那可就有好戏看了。” 接着梁玉英就把自己打听出来的普通种子价格在院子里说了一遍。 毕竟她跟贾家不对付,这现成的打击家家的机会她可不会放过。 邻居们一听梁玉英说的普通种子价格,再结合刚才贾东旭说的种子价格,连忙摇头。 一副看傻子的模样看着贾东旭和易中海二人。 这毕竟相比起来新种子比普通种子贵了接近三分之一,而且还是大家都没见过的。 这稍微一算大家都摇头。 接着就开始议论纷纷。 连贾张氏也看着易中海,狠狠的瞪着,想要易中海一个解释。 易中海也有点欲哭无泪。 买新种子的决定是贾东旭下的,这跟自己有啥关系? 自己顶多没有劝阻而已。 不过看着贾东旭可怜巴巴的眼神,易中海不好直接说出来,只好在心里哀叹一声。 唉…… 这又要给徒弟擦屁股背锅了。 接着易中海咳嗽两声,扯了扯衣摆,板着脸说道。 “怕什么?新种子虽然贵,但是产量高,抗旱,有这就赚了。” “而且还有政府派的技术员指导种植。” “就算亏能亏到哪里去?” “跟何况红党政府是工农出身,不会不在乎农民的利益的。” “我选择相信政府,这没什么错吧?” 易中海说完,院子里的邻居们大眼瞪小眼的,互相看着。 这时候袁建声琢磨了一会,站了出来。 “我相信老易,也相信政府。” “红党是不会骗人的。” “更何况还有农业技术人员指导,这也能让我们放心。” “所以我也打算买新种子。” 见院儿里唯一两家要种地的都下决心用新种子了,其他与种地无关的邻居们互相看了看,也不再多说了。 很快老太太把拐棍在地上杵了几下,缓缓说道。 “行了,就到这吧,大家都散了回家吃饭去。” “人家自己做的决定,我们有啥好说的?” “相信政府就是了。” “都回去吧!” 接着院儿里围观的人都意犹未尽的一哄而散。 第263章 唠叨的琐事儿 院儿里人们散开之后,易家中海才拎着种子,和贾东旭一起把种子送回家。 等易中海回家,正准备吃饭的时候,贾张氏端着碗一边吃着,一边带着同样造型的贾东旭往易家赶来。 易家堂屋此时李兰和龙老太太无奈的互相对视一眼。 易中海则是直接起身,微笑着迎接。 “贾嫂子,东旭,快请坐快请坐,正好吃饭的时候,你们在我家吃点儿,大家一起热闹热闹。” 要不咋说这是一家之主的素质呢? 对于贾张氏和贾东旭饭点儿正吃饭的时候来,李兰两人也很头疼。 可易中海作为一家之主,就不能有意见了。 吃饭时有人上门,就得热情迎接、邀请,不管这时候上门的人认不认识,这个时候招待一次是民间最基本的礼节。 为什么这么做呢? 因为在饭点儿还到处走动的人,一定是没有安排好吃饭事宜的,这说明遇到困难的。 在危难关头拉人一把,把这个习俗传递开来,那么当有一天自己遇到了,也会有比尔呢拉自己一把。 无关利益,只是道德和约定俗成的规矩。 贾张氏一听,可是没有丝毫的客气,直接在易家找了一个凳子,搬过来坐到易家饭桌旁边。 李兰默默的起身去厨房,要加一个菜。 不管咋说,不管支不支持,这种饭点儿迎客的事儿,是必须要做的很周到的,可以不情愿,但不能丢了家里脸面和名声。 等李兰进了厨房,贾张氏直接看着易中海,笑着说道。 “老易,我们什么时候下乡啊?” “要什么准备么?” 易中海扒拉了一口饭,咀嚼一阵,吞咽下去之后,看着贾张氏,慢条斯理的说道。 “明天就走吧!” “早点忙完,早点儿回厂里上班。” “毕竟厂里还有很多活儿呢!” 贾张氏对于易中海这个意见还是很支持的,毕竟她很早之前就开始算计着春耕了,准备了这么久,要是到处耽搁时间,自然是不愿意的。 于是贾张氏放下碗筷儿,看着易中海,疑惑的问道。 “老易,明天下乡我没得意见,反而双手双脚支持。” “可今天你们去买种子的时候,店里说的,要找农业技术人员的事儿没什么时候去啊?” “咱们买了国家的种子,国家和政府可得给我们安排好啊。” 易中海摇摇头,解释道。 “贾嫂子啊,农业技术员的事儿,你这么急干什么?” “别的不说,咱们下乡之后,得先跟附近的村民搞好关系,免得发生矛盾吧?” “得提前准备收一些农家肥,填到地里吧?” “还要借牛和梨把地翻一遍吧?” “只有这些都做完了,才能找技术员。” “不然要是让技术员一直陪着我们,那政府多少技术员也不够使啊。” “咱们还是提前做好准备最后再指点吧!” 贾张氏听闻立马就急了。 “老易,你们买种子的时候,政府不是说了,业欧给配技术员的,怎么到你嘴里就成了这样?” 易中海也直接毫不客气的说道。 “贾嫂子,你说的轻巧,技术员到时候来的肯定不是一个。” “你要不要管饭?” “人家催着我们干快点儿好回家,我们回不回?” “折腾人家技术员做什么?我们只要让他们指导一下最关键的就行。” “你让他们一直跟着我们,难道他们还能帮我们种地了?” 易中海一阵连消带打,让贾张氏乖乖闭嘴了。 看着贾张氏心有不甘的表情,易中海摇摇头继续说道。 “行了,我们自己家去地里干活儿又不是干不过来。” “咱们就别什么便宜都占。” “今天种子买好了,农具也都准备好了,我最关心的反而是你们家地里的农家肥从哪里来。” “俗话说庄稼一枝花,全靠肥当家。” “没得肥料,想高产也头疼。” 说到这个,贾张氏还真头疼。 毕竟贾家虽然在农村买了一间破烂房子,修了修。 可常年不住人,不管是猪圈还是厕所,一直是空空的。 哪里来的肥料支持他家种地啊? 再说了,农家肥是不可以直接把人畜粪便拿来用的,而是要通过和植物枯枝败叶混合,然后堆放发酵,这个时间要最少一个月。 哪有这个时间,让我们慢慢等? 于是贾张氏直接心一横,朝易中海闹道。 “老易,您给想想办法,我们老贾家就指望你了,您可得想想办法啊。” 易中海听后摇摇头说道。 “再看吧,我的想法就是下乡之后,先打听一下从别的家庭买一些回来。” “又或者用咱们全钢的农具使用权顶肥料。” “一家凑一点儿,总能把你们家需要的肥料弄齐的。” 还别说,易中海这个办法还真的行。 不过就是有点慢。 而且自己种完地了,还要在乡下守着,等别人借用的农具归还过来。 但总是个办法,不然光秃秃的地上种地,哪有什么收成? 做好了决定,易中海这边继续吃饭,贾家人也跟着在易家吃了起来。 很快李兰又新增加了两个菜,端上桌子。 一行人各怀鬼胎,各有心事的吃着饭。 等吃过午饭之后,易家和贾家就开始收拾东西。 这要下乡近十天,首先换洗的衣服要带着。 接着粮食,锅碗瓢盆儿等杂项。 光这些就能装一马车了。 果真,下午易中海和贾东旭就去外面临时定了马车,然后商量第二天一早过来接人。 下午,李兰把自家和老太太的东西收拾好,又把两家的卫生彻底打扫一遍,这才放心。 而老太太对于下乡去也有些好奇。 过去都是坐轿子,很少看外面。 家里有地的时候,大部分是管家掌管,她自己亲自查看的机会非常少。 连续好几年困在四合院儿这个小天地,任谁都受不了。 所以老太太是极为渴望外面的世界的。 越是老了,越是向往热闹,渴望自由。 晚上两家人聚在一起简单的吃了晚饭,然后就早早睡下。 第二天一早天一亮,吃过早餐,李兰就带着自家和老太太的随身物品,在院子门口等着马车。 第264章 出城 “老易,老易,马车来了。” 站在院子门口的李兰扯着嗓门儿朝院子里喊着。 易中海这个时候,正在和贾东旭一起搬运农具和种子。 听到前院儿的呼喊,连忙起身回应。 “唉……来了!” 接着又扭头看向贾东旭,催促道。 “东旭,快点儿,早点儿去乡下,我们早点儿跟村里打好关系,然后开始忙活。” 贾东旭一听,虽然对种地不是很乐意,但还是乖乖的点头。 两人很快搬着种子农具,就往门口走去。 等到了院儿外,此时李兰和贾张氏正在把锅碗瓢盆儿往板车上放。 两人也把种子放上板车,然后又回院子,拿最后一趟。 院儿里听到动静儿的邻居们,纷纷走了出来,站在前院儿,看着贾易两家忙活。 何大清此时抱着小何雨水,笑着朝身边的袁建声说道。 “嘿,这老易还来真的啊?” “果真是干的风风火火。” “这样的师傅,打着灯笼都难找啊!” 袁建声还没说话,旁边的许富贵摸着胡子,插话道。 “呵呵,这老易啊,最近一年多,跟变了一个人一样。” “以往,干什么事儿,可没现在这么积极。” “这一年,尤其是贾家的事儿,他格外的上心。” “我看这老易自家没孩子,这是打算把东旭当儿子养吧?” 袁建声咳嗽了一声,小声的说道。 “行了,老许,小声点儿。” “还有别乱说,这样坏人名声的话可不兴说。” “老易也不容易,解放前那些年,他不仅有生孩子的压力,还有大伙儿的排挤。” “想要积极都很难,当时的社会容不得他出头。” “现在新时代了,你还不许人家改善一下自己的生存环境啊?” 接着袁建声又看向忙碌的易中海,叹了一口气,缓缓说道。 “我看呐,不管他有啥想法,但是他对贾家是真心的。” “这两户儿搭伙儿,也能给我们这些邻居们减少一些麻烦。” “这就挺好了。” “至于其他的,那是人家两家的人的事儿。” 要不咋说没一个笨人呢。 在易中海不知道的情况下,大家把他的心思猜的差不多了。 毕竟这个四合院不大也不小,这些人常年住在一起十几年,谁还不了解谁啊? 只要不影响人家的利益,不干涉人家的生活,大家反而乐见其成。 把易家,贾家当乐子看。 这边,等易中海和贾东旭把要带的东西都装车完毕之后,正准备上车时。 何大清直接朝易中海喊着。 “老易,你们到乡下,就是外乡人,有遇到什么难事儿,回来通知一声。” “我们去给你撑腰。” “咱们都是一个院儿的,别嫌麻烦。” 易中海听了,心里一暖,微微一笑。 “行,老何,就这么说定了,我们在乡下,要是因为势单力孤,被欺负了,一定回来告诉你们一声。” “多谢你了哈!” 何大清摆摆手,无所谓的说道。 “行了,我就说这些,赶紧走吧,我们也要上班了。” 何大清说完,袁建声直接接过话头。 “老易,我们家买的地就在你们的隔壁村儿,离得不远。” “估计明天我们也要下乡了,到时候我去看你。” “咱们在乡下一定要互相支援呐!” 易中海也笑着回道。 “行,我知道了,我这边儿要是有空了,也会去找你们的。” “咱们打螺丝是把好手,可种地就是稀松平常了。” “咱们可得互相交流探讨啊。” 袁建声也笑了,点点头说道。 “好,就这样办。” “我们家今天也是打算去买新种子的,到时候你我两家都有技术员支持,我们可得从人家身上学点儿本事回来。” “行了,你也赶紧出发吧,我这边儿一会儿也要去看看我二弟去。” “我们要下乡的人多,需要准备的东西也多。” 易中海摆摆手,又看向其他邻居们,向大家作了一个揖,然后诚恳的说道。 “各位邻居们,我们两家要下乡十天左右,院儿里劳烦大家照应一下。” “要是有什么关于我家的动静儿,恳请大家找人带个话儿,拜托大家了。” 邻居们纷纷回道。 “行,我看着保证没事儿。” “都是一个院儿里,要是有你们家什么事儿,一定通知你。” “好,交给我了。” 易中海听后,笑笑,再次朝大家拱拱手,然后让赶车师傅出发。 由于马车并不大,放上锅碗瓢盆儿,换洗衣服、被子、铺盖、农具种子,车上就很拥挤了。 最后只有龙老太太和李兰、贾张氏坐着马车。 易中海和贾东旭跟在马车两边,缓缓往乡下走去。 一路上遇到相熟的,易中海都是微笑着跟人打招呼,顺带说说下乡原因。 这里面不仅有老北京人见面问候的礼仪,而且还是易中海有意为之。 一路走过去,虽然是跟相熟的人说话,可常年下车间形成的说话习惯,造成了他说话都是大着嗓门儿,中气十足。 旁边路过的哪怕是陌生人,稍微听一耳朵,也知道了易中海要干什么。 纷纷夸赞易中海为人仗义、讲究。 南锣鼓巷四合院儿往西走,穿过整个北京城,一路上知道易中海名字的不算少。 这下子如果不出意外,易中海的名声那是要响彻整个东城区了。 尤其是黑芝麻胡同、帽儿胡同等四合院儿周边。 在这个时代,名声那是代表着人缘儿。 只要你名声好,街坊四邻的遇到事儿了,都会找你做主。 只要办事儿公道,威望那会越来越高。 而一个人的威望,在那时候就是一种统治力。 不说一呼百应,但也差不了多少。 出了西直门儿,外面的路就有些难走了。 城外的路可不像北京城内不是石板路,就是青砖路,要么就是水泥路,最次的也是三合土压实的路。 在城里走那是一片平坦,而出了城就是黄土路。 路面上被马车、汽车压的沟壑纵横。 贾家、易家租的马车在上面走着,吱吱呀呀,摇摇晃晃,怎个爽字了得? 第265章 到地方了 易中海一行人朝着昌平乡下,缓缓走去。 这时候的西城外面战争的创伤还没有完全消退。 四处还残留着当时秃党守城挖掘的沟壕,沟壕旁边还散落着一些炮弹坑。 虽然北平的解放是和平解放,但是小范围的交火和威慑还是发生过的。 城外残留的痕迹就是证明。 野外很多的树木都被砍掉做成了战壕和防炮洞。 所以出了城,就看到一望无际的黄土地,一眼看过去没有任何遮挡。 地面上只有茂密的杂草,绿油油的在微风中摇摆。 越靠近昌平,树木也在慢慢变多。 路两旁的杨树和柳树随风飘荡。 易中海看风景看的正起劲儿。 可马车上的人就遭罪了。 老太太皱着眉头,浑身难受,贾张氏扭扭捏捏、哼哼唧唧坐立不安,李兰一边紧紧扶着马车,一手给老太太捶着后背。 过了好一会儿,李兰朝易中海喊道。 “”老易,你给想想办法啊,这马车摇摇晃晃,坐的真难受。 “我们倒是还好,可老太太要是再折腾下去,等还不到地方,就折腾坏了。” 易中海回头一看,发现车上的三人确实是一脸难受的样子,连忙朝赶车的师傅喊道。 “师傅,师傅,停一下,停一下。” “喻……”,赶车的师傅,拿着鞭子扯着缰绳,把马车逼停,然后朝易中海问道。 “同志,你有什么事儿么?” 易中海好声好气的朝赶车师傅问道。 “师傅,您能不能想想办法,让马车走的平稳一点儿,车上的老人受不了了。” 赶车师傅回头一看,见老太太此时人萎靡不振的,然后又看着易中海为难的说道。 “同志,我也没办法啊。” “你看这路面,本来就坑坑洼洼的。” “更何况我这也不是专门拉客的马车,能坐就不错啦。” “要是再慢就划不来了,到地方就得下午了,不仅耽搁你的功夫,还耽搁我的功夫。” 看易中海脸色越来越不好看,赶车师傅谨慎的问道。 “同志,你要不要在这附近的大户人家借一顶轿子或者借一个滑竿儿?” “要是有个轿子,或者滑竿把老人抬着,老人也会舒服很多。” 易中海听了赶车师傅的话,然后又看着老太太。 老太太这时候也是听到了易中海两人的对话,不由得眼睛一亮,强打起精神,微笑着朝易中海说道。 “小易,要不你就听赶车师傅的吧。” 易中海见老太太同意了,只好乖乖的应下。 然后让贾东旭在马车旁边守着,自己朝一旁的村镇走去。 进了镇子,易中海直接朝着大户人家模样的房子走去。 找了两家都没有,到最后一家一个大院子,才找到。 此时易中海才知道这个院子是一个地主家,因为解放,这人主动把家里的丫鬟仆人都给遣散了,也主动毁掉了卖身契。 现在也就人家地主一家子人在过日子。 什么都得自己动手。 而且此村里不少人都跟这个地主拉开距离,让地主一家形单影只。 好不容易有人上门了,这个地主自然热情的絮絮叨叨跟人讲了起来。 易中海好奇的问道。 “先生,您怎么就主动把丫鬟仆人遣散了?” 那地主喝了口茶,无奈的说道。 “嗨,不遣散能行么?” “听说别的地方儿,是政府强制遣散,还要对驻地进行审判,凡是有罪的,都不轻饶。” “咱们这皇城根儿下,虽然还没这样,可也快了。” “我不主动遣散,难道还等着政府来啊?” 易中海也端起茶杯喝了一口,好奇的问道。 “既然你担心未来前景,那么干嘛不出国去呢?” “我听说城里不少人都走了啊。” 那地主放下茶杯,看了一眼皇城的地方,然后无奈的叹了一口气说道。 “唉,不是我不想走,而是不知道去哪啊?” “我这家里就是只有这些地,要是卖了,倒是能收回一些钱,可到了国外,人生地不熟的。” “还不得被欺负死,更何况去了靠什么为生啊?” “再加上那个故土难离,我还是留在家里的好。” “我家在村里也没做什么恶,无非是在前十几年的战乱年代,多加了一点儿租子而已。” “这也不是没法么?” “日本人,伪军,侦缉队,大神小鬼的,都要上门儿要好处,不加租子,我家扛不住啊,只有苦一苦村里的百姓了。” “最起码有我出头护着,能让他们少很多麻烦不是么?” 易中海对于这地主的说法不容置否。 前些年北方不是战乱,就是自然灾害的。 这时节加租子,让人咋活啊? 就这还觉得是帮了村里乡亲们? 于是易中海就说出了自己的需求,并且想要告辞。 地主出手挽留。 “好不容易来一趟,要不再坐会儿?” 易中海笑道:“不了,我家人还在大马路上等着呢。” “您家的滑竿儿,我就借走了,过段时间还给您。” \"我给您交两万块钱当押金,再给一万当租金,您看咋样?\" 一听有钱,哪怕是不多,地主也是十分乐意。 “好,好,我带你去。” 接着易中海拿到了,一架有些陈旧的滑竿,用竹子编制的,地主还细心的往滑竿上垫上自家的滑竿座垫。 易中海又在村里找了两个村民,按一人两千元(合后来的两毛),让两人跟着自己帮忙走一趟。 从村里出来,来到路上,李兰朝易中海发了声牢骚。 “怎么来的这么慢啊?” 贾张氏也站出来凑热闹。 “是啊,是啊,我们等了这么长时间,你就不知道多找两架滑竿?” “我也很累啊。” 易中海无奈的笑笑。 “刚才不是找滑竿么,所以才来的慢。” “找了半天,就只有这一个,你们就将就着坐马车吧。” “这滑竿是给老太太找的。” 贾张氏虽然不甘心,可也无可奈何。 很快一行人又上路了。 大概上午十一点多的时候,易中海一行人才到了贾张氏买地的村子,张家坪村。 此时村口还有老人乘凉,地里还有人忙活着劳作。 看着一行陌生人赶着马车,坐着滑竿,好奇不已。 第266章 突如其来的麻烦事儿 “啧啧……这是哪个大户人家来村里走亲戚啊?大包小包的,可有派头了!” “嘿嘿,可不是么,你看坐滑竿的那个老太太多富态,满面红光的,我们这些人可比不来啊。” “哈哈……管他的,反正我们也没法占便宜,也就是看看稀奇而已。” 三个老头子在村口的树下,大声的讨论着。 丝毫不避讳、不掩饰的讨论着。 这时候旁边一个中年人扭头看向他们,摇摇头说道。 “黄叔,孙叔,大栓叔,你们别羡慕,我看啊,这人一定是地主,或者城里人,他们一定是遇到了什么问题,回乡下躲避的。” “要知道这是什么时代啊,听镇上的先生说这是新社会了,过去高高在上的老爷们,要跌落凡尘了。” “您几位不是不知道咱们村的地主都已经在卖地了。” “我看呐,他们也一定不是什么好东西。” 几人看着易中海一行人,唾液四溅的讨论着。 很快易中海一行人就来到了村口,这时候这些人才停下议论,然后面无表情的看着易中海一行人。 易中海一招手,让赶马车的和抬滑竿的都停下脚步,随后带着贾东旭和贾张氏走了过去。 易中海笑着朝几个老头拱手作揖,然后恭敬的说道。 “几位老人家,我们是来村里种地的。” “这两个就是买咱们村地的,他们去年是来收获过春小麦的。” “由于他们是孤儿寡母的,我这个做师傅的就陪着他们过来,我是城里机械厂工人。” “您几位刚说的,我们听了一耳朵,我们可不是什么地主或者什么有钱人,只是我干娘受不得路上的颠簸,然后才坐的滑竿儿。” 易中海这一通单刀直入,直接让这几个村民傻眼了。 他们仔细朝着贾东旭和贾张氏仔细瞅瞅,发现还真认识。 去年贾张氏母子俩来村里买地的时候,大家伙儿都是看稀奇。 何况他们母子俩又是来买地,又是买房子的,这么大的手笔,是个人都眼馋。 自然是在村里老少皆知的。 今年村里还有不少人琢磨着,从这母子俩身上捞好处呢。 没想到今年还真的来种地了。 而易中海这边也是直接点出自己的身份,一来是告诉他们自己是贾家的靠山,二来是打消他们无端的猜测。 顺便还借着这几个人的嘴,把自己一行人的信息在村里传出去。 让大家都有个心理准备。 不然还真的会对自己一行人有影响。 双方各怀鬼胎,几个;老头子尴尬的笑了笑,然后立马正儿八经的朝着易中海拱拱手,作为回应。 “好啊,好啊,你们到来,我们村儿很欢迎啊。” “这快晌午了,你们还没吃饭吧?要不去我们家吃点儿?” 易中海连忙微笑着摆摆手说道。 “不了,不了,我徒弟他们买的房子好像能做饭,我们带的有粮食和锅碗瓢盆,到时候,很快就能把饭做好。” “我们就先回去收拾了,等下午的时候,咱们再聚聚,到时候我保证陪您几位好好儿聊聊。” 易中海说完又朝着赶车师傅挥挥手,然后让贾张氏和贾东旭在前面带路。 看着易中海一行人离开的背影,几个老头子吧嗒着嘴,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而之前说话的那个中年人直接一拍大腿,朝着易中海他们的背影惊呼道。 “呀,不得了了啊!” “老张家还说今年要继续租种贾家的地呢!” “这贾家今年来人了,说自己种,那老张家该咋办呐?” “他们家那么多的人口,要是今年少了十亩地的收成,不得饿肚子?” “更何况他们的农家肥都准备好了,正准备翻地呢,这现在正主儿来了该咋整?” 经过这个汉子的一提醒,三个老头也反应了过来。 要知道去年他们租种原来地主的地,后来被卖给贾家,还给贾家交过租子呢。 这今年他们还想着继续种,不就是看着贾家母子俩不仅是外乡人,而且还是孤儿寡母,比不过他们老张家人口多,好欺负嘛。 村民们羡慕归羡慕,可归根到底还是几十年的老乡亲关系。 哪一家不是或多或少的有一些姻亲关系? 现在一个外乡人要来砸自家人的饭碗儿,他们就坐不住了。 于是其中那个被称作大栓叔的,直接拉住搭话的汉子,严肃的嘱咐道。 “孙二刚子,你赶紧去老张家通知他们一声,就说他们租种别人地的主家来了,说是今年人家要自己种,让他们自己想想办法。” 孙二刚子一听,直接点点头,拍拍胸脯说道。 “大栓叔,您放心吧,我一定通知到。” 说完就一溜烟的走了。 村口留着的三个老头面面相觑,脸色复杂,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 另一边儿,易中海一行人来到贾张氏在村里买的房子。 这房子离村口不远,是一排三间的土坯房,在乡下还算是不错的。 唯一美中不足的是,房顶上盖着的是茅草。 房前还栽种着一棵大核桃树,树下还有一个大磨盘。 贾张氏直接在前面走着,一边在笑着炫耀着。 “老易,兰子,咋样?这房子不错吧?” “这可是去年我从村里买的。” “当时因为战乱,这个房子的房顶都没了,就剩下墙头。;” “还是我花钱请村里人帮忙盖上的房顶。” “本来我想盖瓦片的,可是一算,这盖瓦片确实太贵了,我们家又不长住,盖了划不来,凑活凑活还能用。” 易中海上前几步,仔细的打量一圈。 嗯,确实不错,要是用瓦盖的房顶儿,那这房子在村里肯定是数得着的好房子。 一般人家可没这个家底儿。 就是常年没人住,有点儿划不来。 转了一圈儿之后,易中海招呼着抬滑竿的两个城郊的村民,让他们把老太太放下,然后给他们结账,让他们离开。、 随后又招呼着贾东旭一起把马车上的东西往屋里搬运。 而李兰和贾张氏则是开始打扫屋子。 毕竟半年多这房子没住人,自然得好好打扫一遍。 不然肯定今天是没法住的。 等东西都搬完后,易中海才送赶车的离开。 刚准备进屋的时候,不远处一阵脚步声响起。 随后就是一阵喊声朝着贾家传来。 “贾家的,你们给个说法,听说你们今年不让我们种地了?” 第267章 争执 易中海和贾东旭等人正在屋里休息,听到外面的叫喊声,直接缓缓走了出来。 仔细一看,发现十几个男女老少,不是拿着扫帚就是拿着锄头木棒,在院子里耀武扬威、骂骂咧咧。 易中海作为一行人里年龄最大的男性,只好站出来护着后面的人。 “同志们,你们是?” 易中海的话音刚落下,一个中年妇女直接冲了出来,用扫帚指着易中海,大声说道。 “你少装蒜了,我们老张家租你们的地,你们会不认识?” “去年秋收的时候,我们还给你们分了粮食的,这么快就忘了?” 易中海看着那个妇女挥舞着的扫把和飞舞的唾沫星子,一阵皱眉。 “这位同志,有什么话,您就不能好好说?” “什么不能商量的?” “你带着这么多人上门,拿着长枪棍棒的,是什么意思?” “现在是新时代了,我们在村里出了事儿,是有政府撑腰的。” “再说了,你们就没有男的出来说话?让你一个妇女在前面冲锋陷阵是什么意思?” 易中海刚说完,那个妇女还正准备朝着易中海冲来时。 后面一个中年汉子站了出来,看着易中海说道。 “这位先生,你们不讲信誉!” “去年我们就是租的你们地,听说今年你们不让租了,你让我们今年吃什么?” “你们城里人活的好好的,为什么不愿意放过我们乡下人呢?” “城里活儿总比我们乡下多吧?” “我们仅有的种地本事和技能,你们也要抢?” 易中海看着这个说话的男人。 灰色上衣,黑色裤子上,满是补丁。 上面还沾染着一些尘土。 脸上黝黑,额头和嘴角满是皱纹。 拄着木棍的手上,血管暴起,指尖的老茧清晰可见。 再看向这个男的身边其他男性。 其中一个大概六十多岁,脊背有些驼,头上掺着大半的白发,脸上沟壑纵横,浑浊的眼睛里带着一丝坚定与哀求。 再旁边又是四个成年男性,和五个小伙子。 一个个的胳膊上青筋暴起,坚实有力。 所有人的身子都很单薄,除了常年劳作锻炼出来的肌肉和宽大的骨骼,再也看不到更多的肉。 而旁边一个步履蹒跚满头银发的老妇人,带着四个中年妇女,一个个的对着易中海一行人,怒目而视。 那吃人的目光,让易中海一阵后怕。 仿佛他们做了什么十恶不赦的事儿一般。 易中海在心里哀叹一声。 看来今天是不能善了了。 以这些人的样子,看来是很难说服的。 可贾家的地也是要想办法收回的啊。 易中海不由得陷入了两难。 毕竟对面这些人有十几个,壮丁就接近十个。 自己这边也只有自己和贾东旭两个人。 更何况后面还有老弱的老太太。 要是当众说出收回土地,那对面的这些人肯定不愿意放过自己一行人。 要是不收回土地,承诺继续让他们种,那贾家怎么办?种子农具都准备好了,总不能放弃吧? 所以易中海彻底的陷入了投鼠忌器的感觉。 就在易中海陷入两难之际,贾张氏直接冲了出来,指着院子里的一群人,一手叉腰,一手挥舞着,大声说道。 “给你们脸了是吧?” “去年我们的地还是别人的。” “现在是我们自己的地了,我们还不能收回自己种了是吧?” “为什么一定要让你们种?” “我们自己动不了?” “你们要种地要么自己开荒,要么自己买地,为什么一定要盯着我们家?” “当我们好欺负?” 眼看对面的村民眼睛发红了,易中海直接拉住贾张氏,瞪了她一眼,朝她说道。 “贾嫂子,你小声点儿,没看到人家人多势众么?” “逼急了,我们这五个人能扛得住别人十几个人么?” “别这么冲动,让我来。” 接着易中海又朝前走了两步,朝着对面的那些人说道。 “各位,您看,这眼看就中午了,我们刚才下乡,这赶了一上午路,中午还要做饭。” “您几位看能不能让我们先吃饭,然后下午咱们再坐下好好处理这个事儿?” “您几位放心,下午您们可以找一下村里德高望重的老人过来作见证,完全不用跟现在一样这么冲动。” “等下午了咱们再商量一个妥善的方案,您各位看行么?” 那边院子门口围着的人面面相觑,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不过贾张氏坐不住了,直接来到易中海身边,慌张的说道。 “老易……你……” 易中海轻轻一拍贾张氏的胳膊,小声安慰道。 “贾嫂子,稍安勿躁。” 接着易中海又看向门口的那十几个村民们。 过了一会儿,人群中年龄最大的那个老头,缓缓踱着步子,来到最前面,瞪大眼睛看着易中海,颤抖着说道。 “先生,真不是我们要逼着您几位。” “而是我们老张家真的没办法了。” “我们家自己的地种的粮食不够吃,只能租部分别人地种。” “去年你们现在的地就是我家在种,十亩地能给我家提供不少粮食。” “可今年你们突然说不让我们家种了,那我们就少了十亩地的收益,到时候真的养不活家里人了啊。” 说完,哪个老头红着眼睛,然后伸出自己满是皱纹,粗糙的右手在眼角擦拭了一下。 然后又抬起头,看向易中海。 “先生,您中午先忙吧,我们下午再来。” “还望先生可怜一下我们家,给我们留一点儿活路啊!” 老头说完,身子瞬间佝偻了下来,整个人也失去了不少精神。 然后朝着家人招了一下手,领头带着家人离开了贾家买的房子。 易中海看着这群人的背影,心里很复杂。 真要说不可怜这家人,是骗人的。 可到底自己也没办法帮他们。 等这群人走远了。 李兰、贾张氏、老太太、贾东旭都围了过来。 “中海,你打算怎么处理?” 易中海叹了一口气说道。 “我也为难啊,要是真的把地收回来,那完全是把人家往绝路上逼,到时候会发生什么,很难说。” “可不收回也不行。” “现在就不是我们能处理的了。” “还是找一下政府吧。” 易中海说完又看向贾东旭,严肃的朝贾东旭说道。 “东旭,你立马去一下镇上,找镇政府的领导。” “让镇上的领导来一趟。” “到时候有政府的见证,我在再处理。” “不然我们真的很难走出这个村子。” 第268章 搬救兵 易中海一说完,屋里所有人都安静了下来。 贾东旭和贾张氏一脸的慌张。 李兰和老太太一脸的沉重。 贾张氏直接扑到易中海的面前,拉住易中海的袖子,哭喊着。 “老易啊,你想想办法啊。” “我家东旭还没结婚生孩子,不能损在这儿啊。” “而且这十亩地是老贾抚恤金买下来的,这些人凭什么不让我们自己种啊?” “噢……” 贾张氏一边说,一边哀嚎。 弄得易中海一阵心烦。 真麻烦,早知道是这样,这次的活儿就不接了。 收这样的一个徒弟,真是给自己找罪受。 鬼知道后面还有什么麻烦事儿? 这次之所以愿意跟着下乡,就是怕东旭母子俩因为是外乡人受欺负。 没想到刚来就遇到这么大的事儿。 这不等于是把自己陷进去了么? 易中海沉默了一会儿,然后厉声呵斥道。 “贾嫂子,别哭了,这事儿不是我们能解决的。” “地是属于我们的,现在却不能收回,那就只能找政府了。” 接着又看向贾东旭。 “你现在就走,悄悄的出村,去镇上。” “路上不要让人看见。” “不然我们今天就真不好交代了。” “饭等回来再吃。” 贾东旭脸上闪过一丝犹豫与害怕,站在原地不愿意动。 易中海看着贾东旭,大声骂道。 “赶紧滚蛋,我们这些人也就你合适去镇上找政府。” “你要是不去,我们咋办?” “去了如实说,等待政府调节就是了。” 贾东旭看着易中海发火,又看着自家老娘一脸的担心与哀求,只好咬咬牙,往院儿外走去。 等贾东旭走后,易中海才说道。 “你们做饭去,吃饱了饭,休息一下,下午才有精神应对这件事儿。” …… 从贾家这边院子离开的张家人,缓缓的往自己家走去。 路上那个身子佝偻了一大截的老年男人,朝着自家孩子说道。 “老大,老二,老三,老四……” “咱们今天这么上门逼着人家,实在丢人呐!” “人家新东家去年买过来土地,不仅没什么对不起我们,反而做的还很仁义。” “我实在不知道这样干是对是错。” “唉……” 张家几个男人低着头,一句话不吭。 这时候手拿扫帚的那个中年妇女站了出来,一脸无所谓的说道。 “爹,您这样说就不对了。” “人不为己,天诛地灭。” “咱们家都活不下去,凭什么不能争一下?” “要面子,那咱们家该咋过?” “您别忘了,还有您的大孙子到现在二十七了还没娶上媳妇呢。” “他们城里人又不缺这点儿钱,把地交给我们种咋了?” “咱们又不是不愿意交租子。” “您这次要是软下来,那咱们家日子可就真过不下去了!” 张家其他几个妇女也欲言又止,不过眼里闪过的却是一丝认可。 张老爷子回头看了自家几个儿媳妇一眼,然后叹了一口气,低着头弯着腰继续往前走去。 一边走,嘴里一边念叨着。 “唉……” “也不知道是对是错啊!” “希望到了地下,老祖宗们不怪罪吧。” “庄户人难啊!” “逼着东家是戳脊梁骨的事儿啊!” …… 大概下午一点多的时候,张家人又来到了贾家的院子。 这回他们没有带着棍子农具,反而带着村里三个老者。 至于他们身后跟了不少的村民。 一个个的好奇的围在院子前看热闹。 正在屋里休息的易中海和李兰等人,被屋子外面的吵闹声唤醒。 屋里四人纷纷走出来,李兰扶着老太太看着院子围着的人群。 这时候还是张家那个大儿媳站出来朝着易中海喊道。 “东家,你们中午是咋想的?” “给个准话,咱们张家海能不能租你们的地?” “我们老张家这么困难,你们城里人可不能见死不救啊?” 张家其他人都眼巴巴的看着易中海。 张家老爷子捂着脸,不敢看易中海。 易中海此时也脸色难看。 朝着院子里看了一圈儿,发现贾东旭还没回来。 而且在场还有这么多老人。 显然都是村里德高望重的人,还不能随便的嘴。 现在只能想办法拖到贾东旭回来了。 想到这,易中海叹了一口气,然后缓缓说道。 “各位乡亲们,我们也不是不讲情面的人,咱们现在这么多人在这,也不好商量。” “况且,刚才说话的这位大姐是张家的做主的人么?” “咱们是不是叫上张家能做主的,然后叫上见证者,咱们屋里慢慢商量?” “咱们总要找个解决办法嘛。” “况且我们初来乍到,人生地不熟的,也不知道张家具体是什么情况。” “要是真的轻易下了决定,那到时候传出去,谁敢跟你们村儿的人来往?” “大伙儿说对吧?” 易中海的话音刚落下,不少人都点点头。 毕竟不管张家人日子过得啥样,无所谓,可是不能耽搁他们过好日子。 要是传出去村里逼人太甚,名声坏了,那么十里八村的,再也不敢跟他们来往。 不管是结婚呐,还是走亲戚啊,都会被看低一等。 于是纷纷让张家推荐两个代表出来。 最后选出来张老爷子,和张家大儿子出来。 这时候易中海也松了一口气。 从上午到现在的接触,易中海看出来,张家几个男人都是要面子,要强的男人。 甚至还有点老老实、木讷,不是什么不好说话的人。 既然这样就很好办。 接下来易中海带着见证人和张家两个人往屋里走去。 等到了堂屋,在连凳子都没有的情况下,易中海招呼着几个人坐在中午他们吃饭的种子袋上。 然后让李兰去烧水倒茶,最后自己则是尴尬的招待起来。 一边寒暄,一边拖着时间。 就在易中海要拖不下去的时候,院子外响起一阵哄闹声。 随后一阵中气十足的声音传了进来。 “都围在这儿干什么?” “自家地里的活儿干完了?” “有什么困难直接跟我说,在这围着是什么话?” 随后贾东旭的声音传了过来。 “你们堵在我们家门口,是欺负我们外地人,人生地不熟么?” 易中海这才意识到,是贾东旭找的救兵来了。 第269章 提出解决方案 听到外面的动静儿,易中海连忙起身来到院子里迎接。 只见院子门口围观的人群散开了一条通道。 通道正中间站着一个身穿中山装的中年人。 这个中年人的身后还跟着两个战士,一个年轻人。 再之后就是贾东旭。 那位中年人打扮的很是干练,一头的短发,额头上还带着一道长长的疤痕。 虽然有疤痕在脸上,但整个人丝毫不显得狰狞。 反而多了一丝粗犷与温和。 易中海意识到,这是镇上的领导。 而且可能还是军队上退下来的干部。 军人的作风,多过于普通人的气质。 一点儿也没有显现出京城街面儿上那种脸上有疤的那种混混,充满恶的气息。 易中海赶紧上前两步,伸出双手,热情的自我介绍。 “领导好,我叫易中海,是北京城娄记机械厂的中级钳工。” “麻烦您今天跑一趟了。” 那位干部也很配合的跟易中海握手,然后收回自己的手,重新从头到脚的打量起易中海来。 “哦?京城的工人?” 随后笑了起来。 “稀客稀客,工人阶级啊。” “咱们红党是工人阶级先锋队,咱们是一家人呐。” 易中海正准备回应的时候,那位干部脸色就变了,严肃的看向易中海说道。 “不过你们北京的工人,来到我们河北干什么?” 易中海看了一眼贾东旭,见贾东旭低着头,随后无奈的叹了一口气说道。 “领导是这样的……” 那位干部听了易中海的叙述,略微的点点头。 “你说的东西我还需要跟北京军管会核实。” “虽然北京城离我们县很近,但现在我们终归属于两个上级管辖。” “我需要查清楚你们说的是否属实。” “同时我们这个镇上的耕地有限,你们既然买了我们镇上的土地,那就肯定是要有人落户的。” “不能一边是城里人,享受着城里的待遇,一边还在农村占有土地,这些我得跟你们提前说一声。” 易中海缓缓点头表示理解。 毕竟昌平是还是属于河北管辖的,而河北省此时是跟北京城平级的两个体系。 (昌平1953年才并入北京,在之前是属于河北管辖。而昌平由于离北京很近,农闲时很多昌平百姓去京城找活儿干,赚一些外快补贴家用。同时又由于属两个省级单位管辖,所以造成看了一定的混乱。之后上级才决定把昌平并入北京城。) “领导同志,我能理解这个情况,您放心,我们一定会好好配合政府的政策。” “不过您看咱们今天这个事儿怎么处理啊?” 那位领导直接微微一笑,朝易中海说道。 “你放心,我们镇上一定会维护好个人合法的财产。” “当然我们也会妥善处理张家的事儿,你把他们家的当事人叫出来吧,咱们就在院子里公平、公正、公开的处理。” 易中海朝周围围观的村民们看了一圈,然后为难的说道。 “领导,要不您去屋里处理吧?” “您看着大庭广众之下,会不会有些不合适啊?” 那位领导摆摆手说道。 “没什么不合适的,咱们红党做事儿讲究事无不可对人言。” “我的处理方案,肯定会让村民们评理的。” “保证不偏袒任何人!” “再说了,你们也是今天才过来,屋里什么都没有,坐哪里谈?” 易中海一脸苦笑,然后进屋把张家的老头子和大儿子,以及村里的三个见证人叫了出来。 等人到齐了,那位领导开始发话了。 “乡亲们,同志们,自我介绍一下,我是镇上的镇长。” “我叫宋启明!” “今天在现场处理张家和贾家的事儿!” “请大家做个见证。” 周围的村民们纷纷鼓掌。 过了一会儿,宋镇长又开始朝着张家人说道。 “张老人家,你们家有什么诉求啊?” 张老头满脸激动的说道。 “镇长啊,我们张家人口多,土地少,实在是没办法啊。” “要不是这样,我哪里来的老脸要求贾家继续把地租给我们种啊?” 张老头一边说,一边捂着脸。 镇长点了点头,然后又看向易中海和贾东旭。 “易师傅,你是能做贾家的主么?” “你们能不能租一部分地,让张家可以把日子过下去?” 易中海有些为难的说道。 “宋镇长,我是能做贾家的主,可是这地贾家去年是用抚恤金买的。” “这要是把地交给张家种,那贾家咋办?” 易中海接着又在大庭广众之下把贾家的情况说了一遍。 这下周围的村民们也开始议论起来。 “嘿……这贾家也不容易啊,好不容易用抚恤金买的地,结果自己没法种,这就有点儿过分了吧?” “呵呵……看来这贾家跟张家都有难处,就是不知道这个镇长怎么处理哦。” …… 镇长此时也确实是为难。 沉默了一会儿,镇长又看向村长,“胡村长,你们村还有没有开荒的荒地么?” 胡村长为难的说道。 “荒地倒是有,可这一来没有钢铁农具,二来这眼看就是春耕,时间赶不及了啊!” 镇长缓缓点头,在思索着方案。 易中海这个时候站出来插话道。 “宋镇长,您看这样行不行?” “张家人口多,让他们全家帮忙把贾家的地种下。” “而我们这次下乡带了两套钢制农具,张家帮忙把贾家的地种完。” “我们把农具借给张家开荒。” “他们能开出来的地,不就是都属于他们的了?” “这样一来,我们都不用为难。” 宋镇长听了眼睛一亮。 “真的?你们真的带了农具下乡的?” 易中海点点头。 “是的,这些农具是我们厂里用边角料制作的,专门给我们这些参加春耕的人提供的。” “就是为了方便我们种地。” 宋镇长拍起巴掌来。 “哈哈,好啊,好啊,还是你们当工人的好啊!” 随后又看向张老头,严肃的问道。 “张大叔,您是咋想的?” “贾家今年不把地给你们种了。” “但是他们要求你们家帮忙把他们的地种上,然后他们把农具借给你们家开荒。” “让你们家也拥有自己家的地。” “你认为有没有问题?” 第270章 工农大团结 宋镇长的声音刚落下,所有人都在静静的思考。 张老头一开始听到贾家不把地给他们种了,眼神黯淡下来,脸上闪过一丝愤怒。 可随后的话,又让他有些拿不准。 于是张老头抬起头看了一眼易中海,又看向宋镇长,叹了一口气说道。 “宋镇长,我不是很懂,所以需要跟家里人商量一下。” “过会儿再给您答复吧!” 宋镇长点点头,表示理解。 周围围着的村民们对于这个事儿开始讨论了起来。 其中一个中年汉子对于易中海的决定啧啧称奇。 “啧啧,没想到这城里人是这么大方啊。” “虽然地不给老张家种了,可是这借农具开荒,算是仁至义尽了。” “你说我咋就遇不到这样的情况呢?” 旁边一个头戴毛巾的汉子撇撇嘴说道。 “你在想什么美事儿呢!” “人家愿意借农具,是不想看着老张家难做。” “属于发善心,你要是真的想占便宜就是想瞎了心。” “谁家财产是大风刮来的啊?” 这时候又一个小伙子站出来说道。 “就是啊,这波我站城里人这边。” “人家做的已经很到位了。” “要是换做我的话,我买的地,想自己种,要是有人来闹事儿试试看。” “我管你困不困难?” “有什么难题你自己想办法。” “所以啊,我看这个城里人性子还是有点儿软呐。” 这位小伙子刚说完,旁边一个叼着烟袋锅的老人摇摇头说道。 “你啊,还是太年轻。” “我看呐,还是这个城里人有点儿眼力见儿。” “你也不想想,他们下乡才几个人,人家张家上门了多少人。” “他们要是不服软,而是直接强硬的把地收回去,还不知道会发生什么后果。” “毕竟人被逼急了,什么事儿都做得出来。” “更何况这些城里人还是外地人,跟我们村里一点儿亲戚关系都没得,谁会帮他们呢?” “这叫识时务者为俊杰。” 其他的村民们听了都若有所思。 …… 村民们这边互相的讨论着贾家和张家的事儿,宋镇长在跟易中海询问着京城的情况和工人的生活。 过了大概十多分钟,张家人走了过来。 张老头朝着宋镇长说道。 “宋镇长,我们张家同意贾家的方案。” “按说贾家给我们提供的方案已经很有良心了。” “可我们海狮想检查一下贾家的农具。” 张老头刚说完,贾东旭就急眼了,直接从易中海的身后,两步跨出,指着张老头的脸说道。 “你……” “你太过分了,我们还能骗你个老人家不成?” “我师傅说的方案本来就是我们家吃亏的。” “你这老头还得寸进尺不成?” 张老头一听,脸就红了起来,踌躇的说道。 “小……小伙子……” “你别误会,我们就是想单纯的看一看农具。” “如果农具质量好,我们家也能放心不是?” “毕竟开荒是最为费农具的。” “我们家担心要是农具质量不行,我们家用坏了赔不起!” 张老头说这话的时候,脸上的羞臊感,堵得贾东旭无话可说。 易中海站了出来,微笑着朝张老头说道。 “老人家,您放心吧。” “我们这些农具是全钢的,只要你们省着点儿用,基本不会坏。” “您就把心放进肚子里吧。” 易中海说完,又扭头看向贾东旭。 “东旭,你进屋去把我们的农具拿出来,让大伙儿好好检查一下。” 贾东旭听后,冷哼一声,转身朝屋里走去。 很快,贾东旭从屋里搬了一套农具出来。 往院子里一扔,朝着张老头喊道。 “行了,你检查吧!” 钢铁农具在院子地面上碰的叮当作响。 在正午的太阳下,黝黑的钢铁农具上,反射出阵阵寒芒。 张老头两眼放光的蹲下,用手细细的抚摸农具。 时不时的还用指尖轻轻敲击农具表面。 清脆悠扬的声音传的很远,悦耳的声音让张老头笑的嘴快咧到耳朵后面。 旁边围观的村民纷纷往前挤。 “啧啧,好像真的是钢制农具啊,比铁制的声音好听多了哦。” “哈哈,好,这套农具真的很好,哪里有买的啊?” “哎哟,我们能不能借过来使使啊,家里都是木质的农具,确实不顶用啊。” “呦呵,还是全套的,锄头、犁铧、铁锹、铲子、叉子、耙子,都包含在内,这一套下来不便宜吧。” …… 张家人检查了一遍农具之后,一个个的脸上满是笑容。 过了好一会儿,张家人才回过神来,纷纷来到易中海和贾东旭的面前鞠躬表示感谢。 张老头更是连连朝着易中海鞠躬道谢。 “先生,感谢您的宽宏大量。” “您放心,以后在这个村子里,贾家的事儿,就是我们张家的事儿。” “谁要是惹了贾家的人,我们张家来帮忙出头。” “你们这借我们家全套农具,就是给了我们家一条活路。” “是我们老张家的大恩人呐。” 贾东旭听着倒是撇撇嘴,表示无所谓,可易中海就不一样了。 这话听起来让易中海很满意。 毕竟贾家在这个村里属于外来户。 靠不着任何人。 想找个人帮忙都不行。 而现在张家在大庭广众之下,主动说出来以后帮贾家的话,那就不会食言。 东旭家在这个村里买的地,以后算是彻底的稳定了。 毕竟以张家人口繁茂的情况来看,一般人家还真不敢得罪他们。 张老头的话,就是贾家的庇护令。 想到这,易中海连忙上前扶住张老头,不想让他继续鞠躬。 一旁的宋书记大喜过望,哈哈大笑道。 “好啊,真的好啊,这才是最典型的工农大团结嘛。” “你们两方今天的这些矛盾这么一弄不就很好的解决了?” “贾家这边保住了自己的合法财产,能毫无阻碍的自己使用自己的土地。” “而张家这边后面的日子也有了盼头。” “大家一起把日子过好了,才是真的好嘛!” “我看你们两家今后互相扶持,把日子过得红红火火,这就是最好不过了。” “恭喜,恭喜啊!” 第271章 事情完美解决 宋镇长说的话,村里听能懂的人不多,也就是易中海能听明白。 哪怕是党课没上多少,对于红党的思想了解的不是很深入。 可易中海也能明白宋书记说的意思。 此时易中海心里仅有的那点儿小疙瘩也散去了。 如果说为了收回农田使用权,借出农具,是为了在村里站稳脚跟,卖卖人情,给自己减少一些麻烦。 那么此时宋镇长的话,就是起到了醍醐灌顶的作用。 对于易中海这个想要向体制内发展的人,有了最大的帮助。 工农大团结啊。 多么荣耀的事情。 更何况说出去了,不仅在村里有面子。 传回城里,那厂里,院儿里,都会对自己高看一眼。 看,那易中海下乡支援贾家一次,还得到了工农团结的名声。 实在是了不得啊。 易中海在心里稍微一盘算就知道怎么利用这个事儿提升自己的名声和威望了。 让老太太、贾张氏、李兰、贾东旭稍微再厂里、院儿里宣传一下。 甭管别人懂不懂。 只要重点说出易中海积极主动帮扶农民兄弟,舍己为人的品质。 那到时候谁不高看自己一眼? 想到这易中海一拍胸脯,朝宋书记表态道。 “宋同志,您放心吧,我作为机械厂工人,帮助农民是我们工人阶级的荣耀。” “响应上级号召,支农、护农,这是我们该做的。” “我们怎么也不能让农民兄弟受委屈不是?” “张家已经够困难了,咱们哪里能够往伤口上撒盐?” 宋镇长见易中海如此识趣,也竖起大拇指说道。 “哈哈,好啊!” “不愧是工人阶级,觉悟很高嘛。” “易同志啊,你放心,等我惠东镇上跟你们厂了解了你的身份,确认你们没有问题。” “等你们从乡下回城的时候,来镇上找一下我。” “到时候,我给你开一个表扬信。” “让你们厂也帮你宣传宣传。” “你这种作风还是值得表扬的嘛!” 易中海这次彻底是大喜过望了。 如果说之前他还打算让贾张氏等人帮忙宣传。 而现在要是有了表扬信,那就代表着官方的态度。 这比私下传小道消息效果来的更好了。 还是新时代好啊。 搁在旧时代,官、商、贵人们就是大爷,有权有钱有势才是王道。 普通人哪有什么机会? 也只有这个人人平等的时代才有这个机会。 所有人都差不多。 能彰显身份地位的,也只有荣誉和名声了。 名声好,荣誉多,走到哪里都好使,在不涉及到原则问题时,所有人都会给你面子。 搁过去,那是妄想。 易中海还沉浸在自己幻想的世界里。 而一旁的村民们现在则是弄清楚了什么意思。 一开始他们不明白工农大团结的意义所在。 可现在镇长说要给易中海表扬信,那算是明白了。 “嘿,还有表扬信呐,咱们镇子总共好像也才收到三份表扬信吧?这姓易的了不得啊!” “可不是嘛,听说收到表扬信的,那人所在单位还有奖励,这可是大便宜啊。” “啧啧,你就有点儿小气了吧?单位奖励才值几个钱?我更看重的是名声啊!名声好了,干啥都好使。” …… 宋镇长没管一旁村民的议论,拍拍易中海的肩膀,微笑着说道。 “行了,易同志,事情咱们完美的解决了,我就不在这儿多留了。” “你们也忙你们的去吧。” “你们刚下乡,事情肯定不少。” “张罗张罗,我就不在这碍事儿了。” 宋镇长说完就打算转身离去。 易中海这才回过神来,看着宋镇长,惋惜的说道。 “宋镇长,您这好不容易来一趟,不如进屋喝杯茶吧。” “您这要是现在就走了,比尔呢还以为我们招待不周呢!” 宋镇长,摆摆手,严肃的说道。 “易同志啊,你这种想法要不得。” “我们红党干部应该是为人民服务的。” “不是下来作威作福的。” “茶我就不喝了,回镇上还有事儿呢!” “你们忙你们的。” 说完就转身穿过人群,离开院子。 易中海看着宋镇长的背影,摆摆手,若有所思。 这时候张家老头带着几个儿子过来,站到易中海的身边,扑通一声跪在易中海的面前。 “易先生,我们老张家感谢你们家的大恩大德。” “要不是您心善,愿意借给我们开荒的农具,我们今年的日子还不知道咋过。” “今天我们上门来闹事儿,给您几位添麻烦了,我在这里向你们赔不是,还希望你们不要怪罪。” 张老头说着就开始对着易中海磕头。 后面张家的几个儿子也跟着张老头磕起头来。 这场面直接把易中海给干懵了。 一群张家人都是比他年纪大的。 张老头还比他年纪大了近四十岁,这让人给自己磕头,而且自己要是接了,说出去不仅名声会大打折扣。 更严重的是还会被戳脊梁骨。 长辈儿给晚辈儿磕头啊,这放在哪里都说不过去的。 于是易中海连忙蹲下,用尽力气把张老头往起搀扶。 一边扶着,一边尴尬的说道。 “老人家,您这礼行太大了,折煞我了啊。” “您这不是折我寿嘛。” “赶快起来,赶快起来。” “刚从战乱年代走过来,大家都不容易,我们也不能看着您家因为没有粮食吃,没有地种出事儿不是么?” “再说了,我们也就是借出农具而已,你们还不是要帮我们把地种完嘛。” “大家是互相帮助,互相成就的。” “没有谁欠谁的对吧?” “更何况我们哪里有您这样种田的老手经验丰富?” “您帮我们一把,我们可求之不得啊!” 在易中海强制搀扶下,张老头一行人才激动的站起来。 “那行,易先生,我就不跟你们客气了。” “您就放心吧,后面我们家保证帮你们把地给种的妥妥的。” “行了,我这糟老头就不在这打搅你们了,你们先忙吧!” 张老头说完,就领着家人从贾家的院子离开了。 其他的村民见到没什么热闹看了,也一个个的摇摇头,转身离开。 等院子空旷下来,贾张氏才直接冲到易中海的面前,脸色难看的说道。 “老易,你这还借给他们张家农具是什么意思?” “没见中午他们一家子人上来逼迫我们么?” 第272章 大喜的贾张氏 易中海听后,一阵无语。 “贾嫂子,不想出借农具的这个办法,能怎么解决?” 贾张氏指着贾东旭,继续说道。 “不是有东旭找来的那个镇长么?” “他作为镇长就不能解决?” “我们自己的田还不能自己种了?” 易中海一听就头大,农村的事儿,哪里这么好解决? 要是镇长随便一句话就解决了,那对别人就没法保障了。 不靠着制度和协商解决,肯定会有人以权谋私。 到时候侵害的就是大多数人的利益。 于是易中海又用尽量平和的语气朝贾张氏解释道。 “贾嫂子啊,真不是镇长一句话就能解决的。” “本来张家以前种的是你家现在的地,他们还是有活路的。” “现在你家要收回土地自己种,就算镇长来也给张家变不出来土地啊!” “你说镇长咋解决?是抢啊,还是偷啊?” “解决不了土地问题,逼急了什么事儿都干得出来。” “更何况我们海狮外地人?” 不待贾张氏和贾东旭说话,易中海继续语重心长的说道。 “贾嫂子,东旭,我今天让镇长过来,只是作为一个保障。” “确保不管发生什么,最起码我们能活着回城里。” “不管咋样,最起码镇长是不会让这些村民伤害我们的。” “我们是北京的,土地是河北的。” “这完全是两个辖区,你说你要是镇长会向着哪边?” 贾张氏张张嘴,不知道说些什么,贾东旭直接站出来,瞪大眼睛,恍然大悟的说道。 “我知道怎么回事儿了,师傅。” “我把镇长找来,镇长只是在一旁护着我们,不让我们跟村民起大冲突。” “可镇长也没地方给张家那么多人找新的土地去。” “到时候肯定是会让我们两家各退一步,让我们分部分土地给张家种。” “那样我们损失不大,张家也能活下去。” “而师傅这边借给张家农具,直接就把麻烦推出去了。” “最后汉能赚回劳力帮我们耕种。” “这完全是两全其美的事儿啊。” 易中海一副孺子可教的模样,微笑着看向贾东旭。 “对嘛,就是这回事儿。” “咱们得农具是钢制的,质量好,不容易坏。” “借出去又没什么损失,还能得到一个好名声。” “这在哪里读划得来啊。” “你们想一下,我们要是不管张家死活,就算张家最后在镇长的阻止下,不找我们麻烦。” “可其他村民就要给我们使绊子了。” “到时候,我们哪里能安心的种地啊?” “与我们这些不熟的人相比,你们说村民们是会向着没有好处的我们,还是向着老邻居、老街坊张家啊?” “人总要分出个亲疏远近嘛。” 经过易中海这一番解释,贾张氏这才算听明白了。 可贾张氏的脑回路比较清奇,直接转过头又想起了宋镇长说的表扬信。 虽然她没什么见识,可刚听到那么多人议论表扬信的事儿,也觉得是好事儿。 于是就好奇的朝易中海问道。 “老易,那刚才镇长说的表扬信的事儿,有没有我们家的份儿啊?” “表扬信具体的有什么好处啊?” 易中海朝贾张氏翻了一个白眼说道。 “贾嫂子,这土地是你们家的,借给张家的农具也有你们家的份儿。” “你说到时候我们去镇里拿表扬,镇长会不会给你们开?” “至于表扬信的好处嘛。” “首先是我们南锣鼓巷的管辖军管会会上门表扬,要是大方的话,还会给我们物质奖励。” “厂里也会出头表扬,会记录在我们的档案里。” “到时候升职、提拔都会优先考虑我们。” “你说这好处够不够?” 贾张氏一听眼睛就亮了。 自打老贾去世,自家好长时间没有显摆的机会了。 这要是厂里和军管会双重表扬。 这到时候那还不街坊四邻的都清楚啊? 这种出风头的事儿,是贾张氏最喜欢的。 政府的表扬,再过去就是皇榜、圣旨啊,谁见到不得夸上两句? 更何况还有自家儿子能优先提拔呢。 这没准儿就是自家儿子当官儿的机会。 这种好事儿可不多见咯。 想到这,贾张氏满脸笑容,歪着嘴角,朝易中海恭维道。 “老易,真有你的,你可真有本事。” “我家东旭要是跟你多学一点儿那就更好了。” “今儿这事儿可是太感谢你了。” “要不是你,哪有这么好的解决方案啊。” 看着贾张氏笑的很是妖娆,还略微带着一丝羞涩,易中海连忙打了一个冷颤。 然后迅速转移话题。 “行了,贾嫂子,不用这么客气。” “东旭是我徒弟,我不向着他,还有谁向着他啊?” “不用这么客气!” 接着又扭头看向贾东旭。 “东旭,你赶紧进屋吃饭去。” “估计这忙了一上午,你现在饿的狠了吧。” “进屋吃了饭我们下午还要去地里转转。” “提前看看地里的情况,顺便还要向人打听一下到哪里借牛。” “不然十亩地还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耕完。” “更何况这么好的犁铧,要是不用牛就浪费了。” 贾东旭听后,连忙就往屋里跑。 贾张氏也沉浸在解决麻烦,获得好处的喜悦里,跟着贾东旭进入厨房,去给他准备碗筷儿。 一旁一直听着的李兰和龙老太太这时候才走到易中海的跟前。 老太太微笑着,露出小酒窝说道。 “中海啊,你今天的处理方式不错。” “不仅解决了贾家土地的问题,还在村里打响了名声。” “操作的可谓是无可挑剔。” “我实在是想不到什么夸赞的说辞。” “最起码我是不一定有你处理的这么好的。” “你这一年多长进了不少啊。” 易中海得意的一笑。 “干娘,我这还不是跟您学的嘛。” “更何况我这也是利用了新政府的一些政策和处事方式啊。” “对了,干娘,您下午跟我们去不去地里啊?” 老太太叹了一口气,然后又看向村外,怔怔的思考了一会儿。 “我还是一起去吧,反正在家里也没什么事儿。” “刚好出去转转,顺便去看看贾家的田。” “我可是有些年没下乡看种庄稼了。” “当年的事儿还是有些怀念的哦。” 第273章 借牛 等贾东旭吃完饭,贾张氏简单的把家里收拾了一下,然后又拾掇了一下身上的衣服,跑到易中海、李兰等人面前,咧着嘴,笑的眼睛都眯起来了。 欢天喜地的说道:“走,老易,兰子,我带你们看我家的地去。” “咱老贾家终于在北平附近有地了,虽然不是京城,在河北,但也属于靠近皇城的地方啊。” “置办了这些家业,总能给老祖宗一个交代了。” 看着欢喜的贾张氏,易中海两口子也对视一眼,微微一笑。 咱大华夏的老百姓谁还没个土地情结呢? 如果不是老家大舅哥不让买地,没准儿自家也买了。 有一份自己的土地,好歹也能旱涝保收不是? “走吧,去地里逛逛。” “咱们还得看看到底该怎么种。” “还有牛和肥也要准备。” “这些都是要到村里打听的。” 接着易中海一行人就关上院儿门,往村外走去。 一路上遇到了不少扛着木质农具,准备下地的村民。 因为中午在大家面前的表态,所有人都对易中海抱有一丝好感。 这个外来户好歹给了村里人一口饭吃,而不是任由张家人饿肚子不是? “易先生,你们下地啊?” 看着不远处一个扛着锄头的汉子挥着手向自己打招呼。 易中海也爽朗的笑起来,大声回应。 “是啊,提前来看看土地。” “看看还有什么需要准备的。” “毕竟咱们队种地也不是很熟不是么?” “您也下地去啊?” 那位汉子笑着回应道。 “嘿,我们这些人可不像你们有钢制农具,我们连铁制的都没有,光用木质的。” “可不得提前下地翻耕么!” “易先生,我先走了,您几位也忙着!” 易中海朝那位汉子挥挥手,笑着目送他离开。 后面一路上遇到了不少村里人打招呼。 哪怕是易中海不认识人家,可人家的热情劲儿做不得假。 偶尔还有年轻人上来向易中海打听城里的事儿,顺便试探着能不能在他们用完农具的时候,也借用一下。 虽然易中海不好直接答应,但也对大家把他们当成了村里人而感到高兴。 而这时候贾张氏最为活跃。 能拉着村里妇女们拉扯好长时间城里的事儿。 就是一个显摆。 最后易中海实在看不下去了,示意李兰把贾张氏拉走。 一行五人走了十几分钟,才到贾家的地头。 贾张氏指着前面连成一片的土地,得意的说道。 “哈哈,怎么样?我家这地不错吧?” “不仅地势平坦,而且还连成一片,妥妥的上好地。” “不远处还能往地里引水。” “这些地还是我专门从那个地主手里挑出来的。” 易中海一行人沿着贾张氏手指的方向看过去。 一大片平坦的土地上,此时已经衬上了一丝绿色。 嫩绿的杂草在土地上肆意疯长。 初春的气息给越过冬季的种子带来了充足的能量。 杂草丛里还有不少枯黄的草枝。 老太太笑眯眯的说道。 “翠花啊,你家这地是不错,可经不住还有这么多草啊。” “地里肯定还埋着不少草籽,等过段时间你再看,庄稼都不一定长得比草快。” “这以后光除草就有你的罪受了。” 贾张氏一听,脸上得意的笑容立马僵住了。 过了好一会儿,贾张氏才伸长了脖子,鼓着腮帮子,嘴硬的说道。 “没什么大不了的,不就是除草嘛。” “我还在家当姑娘的时候,又不是没有种过地。” “这点儿事儿怕啥?” “就算再累,等收获的时候,我也高兴。” “再说了村里这么多人,我就不能请人帮忙啊。” 见贾张氏嘴硬的死撑着,老太太摇摇头没有多说什么了。 呵呵。 十亩地,哪里是一个女人能伺候的过来的。 一年到头除草都够受了。 以张翠花这十几年在城里养尊处优的样子,能坚持几天? 真当我老太太不懂种地啊。 往年自家那么多地,那些佃户们过得啥样的日子我还不知道? 几乎是一年到头都在地里忙活。 绕着贾家十亩地的土地转了一圈儿之后。 易中海看到旁边地里一个老汉带着几个中年人几个年轻人在忙活。 连忙走了过去,笑着问道。 “老人家贵姓啊?” 那老汉直起腰,额头上密密麻麻的汗水,满是皱纹的脸上闪过温和的笑容。 “呵呵,原来是易先生啊,我姓黄,你叫我老黄就行了。” “旁边是我几个不成器的儿子跟孙子。” “易先生,您有什么事儿么?” 易中海连忙摆摆手,惶恐的说道。 “使不得,使不得,黄大爷,您叫我小易,或者中海就行。” “可别叫我什么易先生。” “我也就是一个城里的普通工人。” 接着易中海又朝黄老爷子拱了拱手问道。 “黄大叔,您知道村里哪家有牛么?” “我徒弟家这么多地,没有牛可没法耕种啊。” “更何况我们这次下乡带的有犁铧,这要是不用不就浪费了么?” 黄老头为人也很直爽,直接哈哈大笑起来。 “哈哈哈,小易啊,你这可算是问着人了。” “要是搁以前呐,咱们村儿那是没有牛的。” “这不去年镇上的几个地主卖地,卖牛,然后准备跑路。” “于是我们家凑钱买了一头大公牛。” “跟我家这样的情况的,村里还有两家。” “你要是用牛,直接言语一声儿,只要管好牛的吃喝。” “精心照顾好,管上我家一个男丁几顿饭,就可以用了。” “咱们这往后都是一个村儿的街坊,可不得互帮互助么。” 易中海一听大喜过望。 本来还以为这牛不好借呢。 毕竟一般家庭可养不起牛的。 没成想贾家挨着的田地户主家就有。 这不是两全其美么。 于是易中海笑着说道。 “嘿嘿,黄大叔,太好了。” ”您家的牛我们就先定下来了。“ ”您放心,我们一定把您家的牛好生伺候着。“ ”等用完了,再把我们带的犁铧借给你们用。“ ”让您几位也不用靠着自己力气挖地。“ ”也能给您省点儿力气不是?“ 第274章 解决了粪肥来源 跟隔壁土地的主人家一听也乐了。 确实现在的情况是买回来了牛,也有找木匠打造了犁,结果铁制的犁铧买不到。 牛放在家里干着急。 每天还要抽出人手放牛。 真是养了一个大爷。 此时听到易中海说要借出犁铧,哪里还不乐意? “哈哈,小易,实在是太感谢啦!” “我家还正愁着哪里买犁铧呢!” “你就说你什么时候用,到时候我把自家的犁也给你扛过来,免得你们再到别处去借。” 看着黄老头笑的手舞足蹈,易中海也心满意足。 这不就是两全其美么? 剩下的,就是找粪肥的事儿了,完全可谓是把麻烦事解决了大半。 这要是跟张家闹僵了,现在哪有机会跟村里人套近乎? 果然还是要与人为善呐! 易中海眯着眼睛笑道。 “黄叔,我明天或者后天就开始用吧。” “早点儿把地耕一遍,把地里的草直接晒死。” “现在唯一麻烦的是不知道去哪找粪肥去。” “我徒弟他们这才下乡,也没地儿弄粪肥去,要是不施肥,单纯靠天收,鬼知道是什么产量?” 黄老头听后眼睛一眯,跟偷鸡的狐狸一样,满意的笑了起来。 “小易啊,这你们准备就不充分了吧!” “俗话说,庄稼一枝花,全靠肥当家!” “这没有肥料哪行?” “你们来乡下之前,咋不从城里买一些粪回来啊?” “你们城里每天都有人收粪,送到乡下卖给种粮大户。” “你们要是提前准备,然后运回乡下,早就通过掺杂一些树木叶子、杂草,然后发酵堆好肥了。” “这眼看就春耕了,你们从哪找粪肥去?” 易中海也一脸苦恼,皱着眉头说道。 “我们一开始哪有想到这个啊!” “想的还不是到乡下来了,花点儿钱,从大家手里买一些粪肥。” 黄老头摇摇头说道。 “呵呵,你想的真美!” “谁家攒一点儿粪肥不是自家用的啊?” “这年头,粮食可比钱有用。” “多施点儿肥,庄稼也能多收成一些。谁愿意卖粪肥啊!” 黄老头稍微停顿了一下,眯着眼,微笑着说道。 “小易,我给你一个建议。” “你们这不是带了两套钢制农具来了嘛。” “你们干脆用农具使用权,跟人换肥料。” “这样不就解决了?” 易中海听到这立马就知道了黄老头是什么意思。 心里感叹着,这老头真是精明啊。 估计也是看上了我家的农具吧? 这也倒是个法子。 不过这要是答应了的话,可得浪费不少时间呐。 张家要用农具开荒,黄家要用农具换肥料。 要是再有人找上来,那不得耽搁不少时间? 于是易中海摇摇头,朝着黄老头说道。 “黄叔啊,你这是个法子,可就是一两家能换回多少粪肥啊?” “我徒弟他们这有十亩地,需要最少七八千斤的粪肥哦。” “这得很多家才能凑齐吧?” “我们哪有这么多时间在乡下耽搁啊?” 黄老头白了易中海一眼,抽动了一下嘴角。 嘿…… 真是嘴贱! 这下好了,这个奸猾的小子开始讨价还价了。 言外之意不就是按这个法子来,想要用他家农具的人家很多嘛。 真是一点儿便宜都不给占呐! 于是黄老头朝易中海瞪了一眼,没好气的说道。 “易小子,你的聪明劲儿哪里去了?” “你们农具是成套的,东借一件西借一件就是了。” “大家轮换着使!” “今天黄家使用锄头,王家使用铁锨,孙家使用犁铧,赵家使用镐头……” “每家用一段时间,轮换着来,事情不就解决了?” “不过我们家给你解决了这么多问题,你是不是该有什么表示啊?” 易中海仔细思考着黄老头的话。 这还真能这么办。 有了钢制农具,大家劳作速度会快很多。 稍微几家一轮换,肥料到手了。 付出的就是一段时间的农具使用权,这买卖值得做。 正在易中海要回答黄老头的话时,贾张氏兴奋的跳了出来。 “黄大叔,应该的,应该的,您给我们提供了这么多意见。” “都是为了我们好,我们自然记得。” “您放心,您家用粪肥换农具的使用权一定比别家优惠。” 接着又扭头看向易中海,笑着说道。 “老易啊,黄大叔真是好人!” “这几句话的时间,就解决了我们家的耕牛、犁、粪肥的事儿。” “这种长者我们可得表示感谢啊!” “为了收集足够的粪肥,我决定多在乡下待一段时间。” “等地种完了,你们先回城。” “我等大家用完了农具再回去。” 易中海听了心里直翻白眼。 这贾家嫂子心思真是简单。 人家黄老头为了你好,是想借用农具,但是又不想欠人情。 你这一句给人优惠,人家不是立马赚回来了? 算了,由他去吧! 反正地又不是我家的。 这次下乡帮贾家解决了土地使用权、粪肥问题、耕种问题。 还帮着贾家在村里立下了脚跟。 这要是再通过借农具,换回粪肥,那又是跟邻居们打熟了交道,这就是彻底融入进来了,以后遇到困难的机会不多了。 这已经对得起东旭这个徒弟了。 谁家师傅为了徒弟家的事儿,这么忙前忙后的啊? 易中海叹了一口气朝贾张氏说道。 “行吧,跟邻居们打交道,换粪肥的事儿就交给你了。” “只要换的量不离谱,我相信大家都愿意。” “你要借着这个机会,跟村民们混熟。” “以后在村里就没人欺负你们了。” “我以后也不用跟着你们下乡了。” 接着又朝黄老头说道。 “黄大叔,这事儿我就不参与了,就交给我贾嫂子了。” “地是他们家的,她说了算。” “我们易家这次跟着下乡,也是防备着我徒弟他们孤儿寡母的外地人,被村里人欺生。” 黄老头在易中海和贾东旭身上打量了一会儿,又看向贾张氏,满意的笑了起来。 “好好好,你这样的师傅真是少有啊!” “不参与,就不参与吧!” \"反正以后跟村里打交道的事儿,是贾家自己来的,让她们家自己跟我们商量也好!\" 第275章 开始春耕 对于黄老头的精明,易中海实在不知道该说些啥。 算了,这就是付出农具的使用权,又能占多少便宜? 由他去吧! 更何况贾嫂子也不是省油的灯,只要不被村里人欺生,基本上没啥事儿。 于是易中海就朝黄老头说道。 “黄大叔,你们自己商量吧!” “我出去转转!” 接着就带上李兰、老太太,在地里四处游逛起来。 等过了半个小时,老太太有些喘气的时候,易中海才一拍额头,懊恼的朝老太太说道。 “干娘,我扶您去地边儿上坐一会儿吧!” 老太太点点头,易中海带着老太太往地边儿走去。 三人坐在地边儿上休息了十几分钟,张老头气喘吁吁的跑了过来。 “易先生,你们怎么今天下午就下地了?” “要不是别人说,我还不知道呢!” “您家什么时候开始忙活春耕啊?” “我到时候直接把家人拉过来,帮你们家弄完!” 易中海微笑着回道。 “张大爷,不是我家地,是我徒弟家的!” “我们今天基本上都弄好了。” “耕牛和犁借的是旁边黄家的。” “现在缺的就是粪肥。” “黄叔那边给我们提的建议是用农具使用权,跟乡亲们换粪肥。” “所以现在不差啥了。” “我们打算明天就开始,到时候把地翻一遍,把草都晒死。” “晾几天,再耕一遍就能下种了。” 张老头一听易中海说什么都准备好了,就差粪肥。 更何况还有农具使用权换粪肥这事儿。 所以张老头的眼睛立马就亮了。 粪肥自家也有,要是能通过粪肥,延长一段时间钢制农具使用权,那就能多开一些土地。 更何况这事儿还是人家贾家的麻烦。 这事儿在村里也需要宣传一下,帮贾家解决掉粪肥缺额,那就算是还掉部分人情了。 于是张老头朝易中海说道。 “那行,易先生,明天一早我就带着家人过来帮忙。” “同时我一会儿回去跟村里宣传一下,让大家知道你家用农具换粪肥的事儿。” “我这就先回去准备了啊!” 不待易中海说什么,张老头就迈着迅捷的步子,离开贾家的土地。 老太太看着张老头急匆匆的背影,微笑着摇摇头说道。 “呵呵,这老家伙也是个人精啊。” “你看着吧,他估计回去准备商量来帮忙的事儿了。” “顺带还借着粪肥换农具的事儿,沾点儿好处。” “而且还能还一部分贾家的人情,可谓是一举多得。” 易中海也微微一笑,朝老太太说道。 “干娘,这都是生活所逼,谁也没办法。” “只要无伤大雅,由他去吧!” 三人又在田埂上聊了一会儿,贾张氏喜气洋洋的带着贾东旭过来了。 “老易,老易,我跟黄大叔商量好了,三十斤粪肥换一件农具一天的使用权。” “咱们两家加起来有十件农具。” “一天就是三百斤,二十天就是六千斤。” “只要借出去农具二十天,咱们的粪肥就够了,多划算呐。” 易中海嘴巴抽搐了几下。 真是狠呐! 虽然说大家的粪肥都是用人畜粪便再加上一些植物落叶混合发酵而成,成本很低。 可之前几年因为动乱,谁家的家畜都养不起多少。 动物粪便也不是很多,主要就是人的粪便了。 就算添上十倍的草木枝叶,又能攒出来多少? 一天就三十斤,几家能换得起? 能借用一件农具,狠狠的使用一天,已经是烧高香了。 估计这么搞下来,村里所有人家都得用上一件农具一天吧? 可这又没办法。 谁都算计得清钢制农具跟木质农具带来的劳动效率完全不一样。 大不了用三十斤的粪肥换回一天的使用权,然后全家轮流使用。 从天还没亮,用到半夜。 人歇农具不歇,趁这个时间多干点儿活就赚回来了。 不过易中海并没有告诉贾张氏这个事儿。 毕竟村民也不容易。 要是告诉了贾张氏,那贾张氏肯定得涨价。 到时候又会闹出不愉快,让自己站出来解决麻烦。 多头疼的事儿。 反正钢制农具磨损也不会太快。 二十天时间几乎不会磨损多少,咋算都划得来。 光十亩地使用六千斤粪肥,增加的产量,就能赚回来好几套钢制农具。 没啥好计较的。 于是易中海朝着贾张氏说道。 “那行,就这样吧。” “咱们先回去准备。” “我刚才跟张老头说好了,他们家明天也会来帮帮。” “咱们明天一早起来,就带着黄家,张家,把地翻耕一遍。” 接下来一行五人就朝着村里走去。 回到贾家的院子,稍微休息了一会儿,李兰和贾张氏就开始忙活着晚饭。 吃完晚饭,一行人铺上床铺、被子睡下。 第二天天还蒙蒙亮,易中海和贾张氏等人就起来了。 简单的吃过早饭,拿着农具准备往地里走时,门口突然来了六七个人,还牵着两头牛。 其中一个是黄家父子,带着一头牛扛着犁,另一个牵着一头牛,身后扛着犁的,易中海不认识。 再后面还跟着张老头和张家大儿子。 易中海疑惑的问道。 “这是什么情况?” 黄老头没好气的瞪了身边那个牵牛的汉子一眼,然后朝易中海说道。 “还不是这曹家的!” “他们听说可以用牛换你们家的农具使用权,也屁颠屁颠的跟过来了。” “刚好你们家有两个犁铧,这两头牛正好。” “所以我也没多说什么。” “可张老头就有些不地道了,怎么把我们两家的交易往外说呢!” 易中海见黄老头有些不开心,连忙劝说道。 “没事儿,没事儿,黄大叔,曹叔来的正好。” “我还想着你家一头牛不够呢。” “这正好送上门来了。” “两头牛,两架犁,贾家十亩地今天就能耕完。” “那样明天,我们的农具就可以借给乡亲们了不是么?” “这么一算很划得来啊。” “您就别计较了不是?” 黄老头一听也很有道理,最后无奈的叹了一口气。 “行吧,就依小易的。” “反正这犁地的事儿,我们一头牛也确实忙不过来。” 易中海一拍巴掌,笑着说道。 “这就对了嘛!” “都是乡里乡亲的,有啥好多说的?” “既然人来齐了,咱们就出发吧!” 第276章 地头训斥贾东旭 易中海带着六个汉子和贾张氏、李兰、贾东旭等人往地头走去。 等到了地头,这才发现张家十几个人全部都来了,此时正站在地边儿上。 易中海一阵呆滞。 指着这些有成年男性、女性,有老人,有小孩的场面,朝着身边的张老头说道。 “这……” “张大爷,这是闹哪出啊?” “你们怎么全家都来啦?” 张老头爽朗的咧着嘴,露出大黄牙,朝易中海笑着说道。 “易先生,我们老张家说到做到。” “本来这地是你们家的,你们不给我们种了,还借给我们农具,让我们自己开荒。” “这帮是人情,不帮是本分。” “我家趁着你们刚来,还没站稳脚跟的时候,就来闹事儿,本来就是我们的不对。” “这就当是弥补吧。” “你们给了我们老张家这么大的人情,我们要是没有点儿表示,那以后在村里是会被人戳脊梁骨的。” “反正我们农村人呢,有的是大把子力气!” 看着张老头豪气干云的样子,易中海心里很复杂。 如果说一开始张家上门闹事儿,逼的自己等人不得不妥协。 而后来在镇上的见证下,承诺借出农具给张家开荒,让贾家站稳脚跟的话。 那么现在张家的所作所为,完全是值得敬佩的。 到底是淳朴善良的百姓啊。 如果不是被逼的实在没办法,谁愿意上门来闹事儿呢? 自己释放了善意,换回来的还是加倍善意。 今天到场的有两头牛,两架犁,还有大大小小十几个劳力。 这一弄基本上一天就能把十亩地耕完。 而且自己和贾家还完全不用做多少农活儿。 这跟下乡之前想的完全不一样啊。 本来还以为下乡干农活儿很累呢。 要不是自家的徒弟,谁愿意来干啊。 易中海由衷的露出了敬佩的表情,朝张老头说道。 “张大爷,您其实完全不用这样的。” “您这样弄,感觉我们好像是多余的。” “不过还是要感谢您嘞!” 易中海说完就拉着贾东旭,一把把贾东旭扯到张老头面前,厉声呵斥道。 “你代表贾家,给张大爷道谢。” “人家全家来帮忙,你总得说声谢谢吧。” 贾东旭人也聪明。 一开始见到这么多人在自家地头的时候,还是很震撼的。 随后又听到张老头说的话,不由得喜从心来。 从来没种过地的他本来是极不情愿的。 要不是他家老娘死活要买地,当大户人家,他阻止不了,早就撂挑子了。 现在人家张家全家来帮忙,他自己就能轻松了。 而师傅让他道谢,他哪里会放过这个机会? 能用道谢换回自己轻松,是个人都愿意干啊。 于是贾东旭老老实实,恭敬而又诚挚的站在张老头面前,深深的鞠了三个躬。 然后又朝着张家其他人鞠了三个躬。 张老头看着贾东旭给自己鞠躬道谢,有些惶恐,连忙上前阻止。 “使不得,使不得,你们城里人金贵。” “能借给我们农具,就已经是大恩大德了,我们哪里还需要感谢。” 龙老太太微笑着在一旁劝阻道。 “老哥哥,你就接受吧。” “就当是晚辈儿给长辈儿见礼了。” “再说了您这全家老少齐上阵,已经是很有诚意了。” “有来有往才是人情嘛,何必那么在意是吧?” 张老头看着满面红光,皮肤红润而又有光泽的老太太,深吸一口气说道。 “好吧!” 张老头说完,又站在原地缓了一会儿,然后朝易中海说道。 “易先生,你看,那咱们就开始吧!” “时候不早了。” “早点儿动起来,今天就能把这十亩地给翻一遍。” “早点儿晾晒一遍,也好早点儿下种。” 易中海听后抬起头看向东边儿的天空。 此时天边已经泛起了鱼肚白,地平线处天空被染成了红色。 嗯! 看来是时候了。 过会儿太阳就出来了,还是早点儿动工吧。 于是易中海右手一挥,朝着四周的汉子们说道。 “开耕!” 易中海的话刚落下,所有人都动了起来。 黄家和曹家直接牵出两头牛,然后把犁往牛脖子上套。 接着又拿起易中海和贾东旭的两个犁铧往犁头上安装。 全程只花了四五分钟。 黄老头和曹老头赶着牛,扛着犁,各找了一个地方,把犁头狠狠地扎进土里,然后吆喝一声,甩了一下手里的鞭子,两头大黄牛就迈着坚实的步伐往前走去。 随着黄牛的前行,犁头把土往两边翻腾。 露出潮湿的泥土,连杂草也被翻在一旁。 张老头走上前去,朝着地面上翻出来的泥土抓了一把,然后用力的握了握,然后松开。 看着手里缩成一团的泥土,张老头微笑着说道。 “哈哈,好墒土,好墒土!” “这土里水分充足,种子种下发芽很快。” “今年估计是个好收成啊!” 不等易中海询问,张老头直接朝着站在地边儿上的家人们大声喊着。 “都快点儿下地。” “跟在犁后面,把犁出来的杂草和小石头都捡起来,放到地边儿上。” 张家人这下子不管男女老幼,一哄而上,朝着被犁翻出来的泥土走去。 张老头这才回头笑着对易中海说道。 “易先生,你放心,今天我们肯定帮忙把这地里的石头杂草清理干净。” “这地里的石头要是多了啊,庄稼就长不好。” “哪怕这是熟地也一样。” “只要犁一遍,就会有石头冒出来。” 张老头说完,也卷起裤脚往地里走去。 易中海一看大家都动起来,而自己一行人还站在地边儿上,于是就皱着眉头向贾张氏和贾东旭说道。 “贾嫂子,东旭,我们也上去帮忙吧。” 贾张氏是种过地的,倒是微笑着点点头。 可贾东旭就不一样了,苦着脸,一副不乐意的样子,指着地里的张家人,朝易中海抱怨道。 “师傅,这地里不是有了这么多人嘛!” “咱们不用下去了吧?” 易中海听后,脸上也是一阵难看。 真不可救药,自家的地,自己不重视,指望着别人? 看来不能惯着了。 于是易中海瞪大眼睛,厉声呵斥道。 “东旭……” “你不小了,既然贾嫂子置办了土地,那以后肯定会传给你的。” “你总不能每年都让鄙人给你种地吧?” “今年人家张家是看在我们借给人家农具开荒的份儿上,全家来帮忙。” “可明年呢?” “你自己不跟着学,不老老实实的种一遍地,以后总不能花钱请人种吧?” “那还不如不种地呢!” 第277章 忙起来了 贾东旭被易中海一顿训斥,低着头,满眼的憋屈,可是又不敢发作。 只好在心里暗骂。 这个师傅管的也太宽了 比自己也才大十一二岁,用得着这样教训我么? 自家老娘还没发话呢! 显摆什么? 就在贾东旭低着头,憋屈着时,贾张氏发话了。 贾张氏看着贾东旭,语重心长的说道。 “东旭啊,你师傅说的对。” “这十亩地是以后留给你的。” “你可得学会操持农活儿啊。” “不然等我老了,干不动的时候,这些地该咋办?” “这十亩地好歹能旱涝保收,比你现在一个月的工资还高啊。” “跟着我们一起下地吧。” 贾东旭看着自家老娘和师傅师娘都卷起了裤脚,开始往地里走去,也只好跟着往地里走。 易中海等人到了地里,帮着张老头一家人,开始跟在犁后面捡杂草、石头。 清晨的地里露水还很重。 连泥土也很湿润。 不一会儿易中海的布鞋上沾满了泥土,小腿上都是泥巴点子,以及湿漉漉的水汽。 连手上也沾满了潮湿的泥土。 易中海用筐子端了一筐小石头走到底边上,然后朝着李兰和贾张氏喊道。 “兰子,贾嫂子,东旭,你们赶紧上来把鞋子脱了。” “这要是再折腾下去,鞋子就废了。” 跟在易中海身后,朝田埂儿上倒石头的张家一个小姑娘低着头,偷偷的笑了起来。 这人真傻,哪有下地不穿草鞋的? 就算不穿草鞋,也把鞋子脱了啊! 那么好的鞋子,在这泥巴地里折腾实在可惜了。 小姑娘的笑声,惊动了易中海,易中海扭头看过去。 那个小姑娘见偷看易中海被发现了,连忙低着头,脸腾的一下就红了,飞快的迈着小脚丫子,往地里跑去、 过了一会儿,李兰和贾张氏等人也都过来了。 贾东旭把装杂草的筐子往田埂上一扔,一屁股坐在地上,直接朝易中海抱怨道。 “师傅,您怎么不早说啊?” “您看我这脚上的布鞋,全是泥巴!” “我这还是下乡之前,专门换的新鞋呢!” “我不想下地了!” 老太太在一旁看着贾东旭耍无赖的样子,不禁摇摇头。 这孩子没救了,要是不好好收拾,估计以后成就有限。 中海也是,收徒弟眼睛不擦亮一点儿。 这样的徒弟收了有什么用? 李兰那边来到田埂上,看了易中海一眼,然后找了一个干净的大石头坐下,然后脱下自己脚上穿的布鞋。 看着手里满是泥土的布鞋,一阵懊悔。 我咋就没想到早晨露水大呢? 这鞋子弄得,满是泥巴,怎么见人呐? 看来还要抽空,找个有好太阳的天气,把鞋子洗一遍,晾干了再回城。 另一边儿贾张氏来到田埂上,尴尬的朝易中海等人笑了笑。 “嘿嘿……” “不好意思啊!” “好些年没下地了,这些东西给搞忘了。” “咱们下乡之前应该找双布鞋的。” 贾张氏一边说着,一边脱下脚上的布鞋和袜子,放在一旁的石头上晾着。 然后又看向在一旁懒散的贾东旭,大声呵斥道。 “东旭,你给我起来把鞋子脱了。” “等会儿下地,还不知道会被折腾成啥样!” 贾东旭噘着嘴,不高兴的说道。 “娘,我能不能不下地啊?” 贾张氏一听就火了。 这孩子咋回事儿啊? 这地是给他留的,又不是别人的。 用得着这么不愿意么? 这可是给他攒的家产,不学着种地咋行? 于是贾张氏瞪大眼睛,鼻孔一张一缩,充满怒意的声音传了出来。 “不行!” “平时什么都依着你,可就是这个事儿不行!” “你现在也老大不小了,不能再跟过去一样不懂事儿了。” “你娘我能陪着你的时间有限,以后你是要自己过日子的。” “不会操持庄稼咋行?” “你要是不愿意下地,就别叫我这个娘!” 贾张氏一通怒火,呛的贾东旭乖乖的低下头,坐直了身子,噘着嘴,然后老老实实的把鞋子脱下。 要说贾东旭平时最怕的,还是贾张氏。 虽然贾张氏平时对他很宠溺,什么都惯着。 可唯独孝顺这方面贾东旭做的挺不错。 不管是贾张氏,还是贾福活着的时候,都是在贾东旭的耳朵边反复唠叨以后要孝顺父母。 所以贾东旭没养成忤逆父母的习惯。 现在贾张氏要发火了。 贾东旭就算再不愿意,也得老老实实的脱下鞋子,不甘心的开始学着种地。 几人赤着脚,又重新来到地里。 清晨潮湿的土地冰凉冰凉的。 脚下的泥土刺激着几个城里人的脚板。 脚下光滑的泥土带着一丝寒意,让易中海几人哆嗦了一下。 随着在地里走动,泥土地脚板的刺激慢慢的减缓下来。 松软的泥土包裹着脚步,让贾东旭舒服的呻吟起来。 这下子贾东旭没了刚才的烦躁,反而积极的跑动起来。 像个孩子一样,开心的笑着。 一脸的幸福,仿佛想到了来城里定居之前的童年。 看着欢快的贾东旭,易中海几人也开心的笑了起来。 随着两头牛拉着犁在地里一趟一趟的穿行。 太阳也升的越来越高。 春日的暖阳照在身上,地里忙碌的人们也开始有说有笑起来。 在快要中午的时候,十亩地已经犁了一小半。 易中海叫过李兰和贾张氏嘱咐道。 “兰子,贾嫂子,你们回去做饭吧。” “这时候不早了,我们还要给帮忙的人管饭。” “粮食咱们有,可菜,就得你们道村里跟人换上一点儿了。” 看着地里乌压压的近二十人,贾张氏一脸的不乐意。 “老易,这近二十人啊,我和兰子做饭得做到啥时候?” “更何况这么多人吃饭,我们带来的粮食够吃几顿啊?” 易中海也有些头疼,可别人帮忙干活儿,不管饭,这怎么都说不过去。 到时候传出去咋做人啊? 哪个以后敢帮忙? 易中海摇摇头看着贾张氏说道。 “贾嫂子,你是从农村出来的,应该知道,别人帮你做活儿你就得管饭。” “要是不管饭,擦混出去,以后你们家在村里没人敢帮忙了。” “你总不能指望以后你们家就你和东旭两个人种地吧?” “至于做饭得事儿,别担心,我去找张大爷说一声。” “让他们家的女眷回去帮你们的忙。” “粮食别担心,要是不够了,咱们再去镇上或者县城买些回来。” 贾张氏听后,稍微一思索,也觉得有道理。 虽然还是有点不开心,可也是答应了下来。 易中海满意的点点头,然后朝张老头走去。 第278章 管饭 易中海小跑着来到张老头身边,笑着朝张老头打招呼。 “张大爷,您还好吧?” 张老头回头看了易中海一眼,咧开嘴,露出大黄牙,笑着回应道。 “呵呵,这么点儿轻松的活儿,还没到最累的时候呢!” “对我们这些人来说,这些活儿很轻松。” “怎么了,这就受不了了?” 易中海见张老头以为自己累了想要偷懒,连忙摆摆手,摇头说道。 “张大爷,还真不是怕累,我在厂里也是需要搬运自己要加工的工件,也很累的。” “这点儿活儿还是很轻松的。” “我就是过来跟您说一声,让您家女眷帮忙回去做下饭。” “这不要中午了么,我们就想着您这一家子,还有黄大叔一家,曹大叔一家,都在我徒弟家的地里帮忙。” “正好我们管上一顿饭嘛!” “而您也知道这中午人多,我们只有两个能做饭的女眷,可能忙不过来,我就来求您帮忙了。” 张老头还以为是什么事儿呢,可一听贾家要管饭,连忙摇头。 “这哪里行?” “这不行,这不行!不能这样干!” “我们家这么多人,你们管饭咋管的起?” “更何况本来说好的,你们借给我家农具,我们帮忙给你家种地。” “都谈好的事儿,哪里还需要你们管饭?” “我们本来就欠你们人情,你们要是再管饭,那不是戳我们脊梁骨嘛!” “不行,不行,绝对不行!” 易中海看着张老头把脑袋摇的跟拨浪鼓一样,眼神里还带着一丝坚定与窘迫。 而在一旁听到的张家人也都惊恐的摇头。 只好再次劝说。 “张大爷,您不用这样客气。” “你们帮忙干活儿,我们管饭,这是大家约定俗成的事儿。” “您即使说破老天去,我们也不能不管饭。” “要是中午不管饭的话,您想村里人该怎么看我徒弟他们家?” “要知道以后我们家可是不会再下乡来帮贾家的忙了。” “村里对他们的印象不好了,他们孤儿寡母的,以后想找个人帮忙都找不到。” “他们以后还咋融入村里呢?” 张老头低着头,蹲在地上,从腰上解下烟袋,又往烟锅里装上烟叶,然后用火折子点上,深深的吸了一口。 过了好久,张老头才抬起头,看着易中海。 “易先生啊,真不是我们家不想吃您几位管的饭。” “而是您看看我家这近二十人,哪家管的起?” 易中海沿着张老头的手指,朝四周看去。 张家不管男女都埋头欢快的在地里忙活着。 只不过身子比较瘦弱单薄。 心里很是难受。 唉! 都不容易啊,家里自己只有两三亩地,剩下的全是租的。 而现在租的贾家土地还被收回了。 真要是没了地,这一家子该咋生存? 人家就算再饿,骨头也是硬的。 为了不欠人情,为了能开垦出自己的土地,全家上阵来帮忙。 能帮一把就帮一把吧。 于是易中海摇摇头说道。 “张大爷,您不用在意这些,管不管得起是我们的问题。” “我们两家在城里是有工作的。” “粮食不够了去镇上买,现在就是缺菜。” “您要是实在在意的话,就让您家女眷们带些中午的青菜吧。” “我们家出粮食,您家出菜,这总没人说啥了吧?” 张老头思考了一会儿,然后沉重的点点头,感激的看向易中海。 这小子有点儿道行啊。 这人情还真不好还。 这顿饭要是真的不吃,那乡亲们可能真的会对贾家有意见。 自家本来就没多少粮食了,在贾家吃能省点就省点儿吧。 这段时间帮贾家伺候好土地。 以后咱家还是多照顾一点儿贾家吧! 中午少吃点儿,给人家省点儿粮食。 心里有了决定之后,张老头朝着易中海满脸复杂的说道。 “行吧,我老头子这个脸今天丢了就丢了。” “我这就通知我家婆娘、大儿媳妇、二儿媳妇去。” 张老头说完起身,拿着烟斗,朝着女眷那边走去。 不过易中海看着张老头被太阳照射的背影。 仿佛更为佝偻了,整个人也很萧瑟。 易中海知道是自己用贾家孤儿寡母的情况绑架了这个老头子。 让人家承担一些非议。 毕竟在村里看来,自己等人对张家已经够意思了。 收回该是自己的地,还好心借给他们农具开垦自己的土地。 这还管饭,张家这就有点儿得寸进尺了。 这在村里会降低口碑的。 不知道的人还以为老张家欺负人,带着全家上门吃大户儿呢! 其实对于这事儿,易中海也是两难。 管饭吧,不仅自己要多付出粮食。 不管饭吧,道义上说不过去。 最后还是决定管饭。 另一边儿,张老头来到女眷这边,皱着眉头,面色沉重,甚至带着点儿羞涩与脸红,朝着几个妇女说道。 “老婆子、老大媳妇、老二媳妇,你们去贾家,帮忙做下中饭。” “易先生说中午管饭,我推不掉,你们就去一趟。” “顺带回家带一些菜过去。” “中午在贾家凑合一下。” 张家几个女眷一听就有点臊得慌。 低着头沉默不语。 最后还是张家老太太指着张老头骂道。 “你个老东西瞎了心吧?” “人家不仅没在意我们昨天闹事儿,还好心借给我们农具。” “我们中午这饭咋吃得下啊?” “传出去咋见人?” “嗯?” 张老头痛苦的抬起手捂住自己的老脸,沉闷的说道。 “老婆子,我也不愿意的,可易先生不答应啊!” “说是我们帮忙人家管饭是天经地义的,要是不管饭贾家以后孤儿寡母的在村里没法立足。” “我就答应了!” 接着张老头抬起头,把手从脸上拿下来,眼睛通红的看着老太太。 “老婆子,就中午这一次,算是给贾家一点面子吧。” “我知道我们家人多,全家上贾家吃饭不好。” “以后再来帮忙的时候,你们女眷们早点儿带着孩子们回家,自己在家做饭。” “到时候给我们送过来,也不让我们在村里留下话柄,你看行不?” 老太太听后,看着张老头深深的叹了一口气。 “唉……” “好吧,就这么一顿啊!” “真是丢死个人了!” 接着老太太带着两个儿媳妇搬起身边筐子里的石头,就往地边儿上走去。 第289章 村民们准备换农具使用权 几个女眷们有说有笑的回家准备中饭。 易中海等男人继续在地里忙活。 直到太阳处于天空正中央的时候,田边儿上才传来了李兰的声音。 “老易,老易,饭熟了,快通知大家吃饭呐!” 易中海听到李兰的呼喊,把手里的石块儿放进筐子里。 然后直起身子,朝着李兰的方向回应道。 “唉!” “这就来!” 接着易中海就朝着地里忙活的男人们喊道。 “张大爷、黄大叔、曹大叔,别忙活了,饭熟了,咱们放下活儿,回去吃饭吧!” 易中海连喊了两遍,这些男人们才停下手里的活儿。 黄家和曹家的男人们连忙把牛从犁上解下,让两人的儿子扛着犁,自己牵着牛,往地边儿上走去。 而张家的人在张老头的安排下,抬着身边的筐子,往地边儿上赶去。 贾东旭听到喊吃饭的声音,连忙兴奋起来,拎着空筐子,几步跑到易中海的身边,一边用袖子擦拭着自己额头的汗水,一边嬉笑着说道。 “师傅啊,可算是能吃饭了!” “累死我了!” “快走吧,快走吧!” 易中海无奈的看了贾东旭一眼,然后低着头,拎着手里筐子的石头,往地边儿上走去。 唉! 这孩子以后看来还是要好好的调教啊。 这老是偷懒哪行? 上午这么轻松的活儿,都还连续上了好几次厕所。 真是懒牛懒马屎尿多! 易中海朝着贾东旭轻哼一声,然后往前走着。 正午的地里,温暖了起来。 太阳早就把地上表面的泥土水分带走了一些。 踩在被耕牛翻过的土地上,松软、温暖的感觉从脚底传来。 易中海也产生了一丝懒洋洋的感觉。 赤着脚踩在土地上,实在太舒服了。 来到地边儿上,易中海把石块儿倒下,然后站在地头等候着黄家、曹家、张家人。 等一行十几人来到地边儿上的时候,易中海才看到早上带来的工具都被这些人拿在了手里。 连牛和犁也没放过。 易中海疑惑的问道。 “黄大叔、曹大叔,咱们把牛牵回去就行了,这犁这么重,就不用带回去了吧?” “下午还要来的,这搬来搬去,多麻烦啊?” 黄老头摇摇头,瞥了易中海一眼。 麻烦个啥? 这么点儿东西,能有多重? 于是笑着朝易中海说道。 “小易啊,这些可是我们的家当,这犁可不便宜。” “打一架犁不说请木匠的手工钱,光置办材料就要花大半年,到一年多时间。” “不是随便一块儿木头就能做犁的,还需要把木头经过晾晒和浸泡。” “反正没多重,咱们还是走吧!” 易中海稍微沉思了一下。 也是啊。 在农村家里任何一件工具都不是多余的。 丢一件都要花很大的代价置办。 哪里是能随便丢弃的? 拿着就拿着吧! 易中海叹了一口气,朝着大家点点头说道。 “走吧,时候不早了,咱们早点回去吃饭,下午休息一下再来!” 张老头也咧着嘴,露出大黄牙,笑着开心的回应。 “哈哈,是啊,咱们一上午翻耕的地都超过一半了。” “下午来再忙半天就整完了。” “等晾几天,再用黄家、曹家的牛和耙平整一遍,就可以耕种了。” “到时候,我们全家再来帮忙,一天就能弄完!” 易中海听了也开心起来。 下乡之前知道贾家有十亩地,还以为要忙活很久呢。 没想到这次因为机缘巧合,可谓是两天就能搞完。 看来还不错啊! 结善缘,搞来这么多人帮忙。 到底是人多力量大哦。 易中海连忙朝张老头拱拱手,笑着说道。 “哈哈,张大爷,谢了,谢了!” “要不是你们帮忙,我们还不知道要忙多久呢!” “走吧,咱们回家吃饭。” “就是中午没有准备酒水,有些对不住大家了。” “等最后一天耕种的时候,我去买些酒水回来招待大家。” 黄老头和曹老头一听倒是很兴奋,可张老头连忙摆手,头摇的跟拨浪鼓一样。 “不用了,不用了,真的不用了。” “你们管饭就已经是情深义重了。” “毕竟我们是用劳动力跟你们换农具的,你们不用这么客气。” “要是这样,我们还真不敢跟你们交往了,人情实在没法还啊!” 易中海摆摆手,也不回应,领头往贾家走去。 还人情? 呵呵,你想多了。 要是这么容易让你把人情还掉,那以后我们易家不是还要下乡来帮贾家忙? 我就是这两天的交往,看到你们家的品质,才选择的你们,还能让你们跑了? 越是还不上人情越好。 到时候就算我们易家不下乡,贾家遇到了事儿,你们也会帮着解决。 你们张家这么多人口。 有你们帮忙,贾家哪里会受欺负? 易中海迈着轻快的步伐带着浩浩荡荡十几人往村里走去。 村里从地头往家里赶,准备回家吃饭的村民们纷纷停下脚步在路边观望。 易中海这一行人,搞这么大的阵势,没搞清楚之前,还真不敢上前打招呼。 看着村里人朝着一行人行注目礼,贾东旭也嘚瑟了起来。 哼着不知名的小曲儿。 易中海摇摇头,苦笑着。 跟他娘一个德行,还是爱显摆。 遇到点儿显眼的事儿,就开始翘尾巴。 路旁关注着一行人的村民们纷纷议论起来。 其中一个妇女拉扯了一下身边的男人说道 “嘿!你们说这姓易的有什么手段啊?这黄家、曹家、张家都来帮忙。昨天张家海跟他们闹不愉快呢!” 被她拉了一下的男人背着手,笑呵呵的看热闹,一脸羡慕的回道。 “呵呵,谁知道呢!估计他们有什么交易吧?就如同跟张家用农具换劳动力一样?这阵势,真是排场啊!” 旁边相熟的一个小年轻凑过来插话道。 “唉,我可听说了,好像黄家和曹家是用牛和粪肥换农具使用权的,这些城里人真是人精啊!有这么多人帮忙,他们哪里需要累死累活的种地?” 一开始起头议论的那个妇女立马惊讶的说道:“额?真的假的?粪肥也能换农具使用权?” 一旁扛着木锄头走过来的中年汉子,点点头笑着显摆道。 “嗯,这个我也知道,好像这易家和贾家下乡之前没有准备粪肥,这到眼巴前儿了,才着急了。所以才想出了这么个用农具使用权换粪肥的事儿!” 一开始起头议论的那个妇女一听立马呆住了,大叫一声。 “老头子,快走,我们也去打听一下,看能不能用粪肥换一下农具的使用权!” 眼见那个妇女拉着自家男人往易中海一行人追去,其他在一旁看热闹的村民也反应过来,连忙朝着村里跑去。 第290章 午饭小插曲 易中海一行人,刚回到贾家买的院子,正准备洗手,张罗着开始吃饭时。 有不少村民们结伴而来,堵上了贾家的院子。 易中海甩了甩手里的水渍,看着外面的情况,整个人一阵懵。 这是什么情况? 大中午的,不吃饭,不睡觉。都来这干什么? 该不是贾嫂子又闹出来什么幺蛾子,让大家找上门来了吧? 真是麻烦。 于是易中海朝院子走去,拦住往院子里冲的村民们说道。 “各位乡亲们,你们有什么事儿么?” “要是有什么事儿,您几位直接说,我一定给大家一个交代!” 其中一个妇女连忙摇头,尴尬的朝易中海说道。 “易先生,您误会了,我们不是来找麻烦的。” “我们听说你家要用粪肥换农具的使用权,这粪肥大家都有,就是想打听一下是个什么换法?” 易中海一听,立马明白了。 原来是要换农具使用权。 吓我一跳,我还以为是什么事儿呢! 于是易中海松了一口气,脸上严肃的表情换成了微笑,如沐春风的说道 “换农具使用权这事儿啊,是我们放出去的消息,确实是真的。” “三十斤的粪肥换一件农具一天的使用权。” “您各位要是同意的话,可以抽时间找我贾嫂子。” “这地是他们的,我们家是下来帮忙的,并不能做主。” “不过我们总共有二十件钢制农具,有的是时间不急的。” “反正我们差不多要6000斤的粪肥就行了。” “至于需要用多长时间,大家自己回去安排!” 有了易中海的说法,村民们听后,立马大喜过望。 原来传言没有骗人,真的可以换使用权。 这些人心里都在盘算着该怎么换,换多久。 一开始发话的那个妇女反应最快。 毕竟只有6000斤粪肥的缺口,早点换,能多使用一段时间,还能挑自家最急需的农具。 看来要早点儿回去跟当家的商量一下了。 那妇女连忙朝易中海歉意的笑道。 “易先生,这时候上门打搅你们吃饭了,实在对不住。” “我这就回去,不在这儿耽搁您的事儿了。” 那妇女说完,还不等易中海回话,连忙转身走了。 其他的村民这时也立马反应过来。 连忙跟易中海告别,往自家赶去。 易中海看到院子门口空了以后也站在原地呼出一口气。 唉! 太突然了,还以为什么事儿呢! 反正这是好是事儿,就交给贾嫂子解决吧。 我是不愿意掺和这些事儿的。 易中海摇摇头,走到屋子门口,招呼着黄家人、曹家人、张家人进屋吃饭。 等进了屋子,易中海尴尬的在地上直扣着脚指。 屋里此时只有一张腐朽的快要倒塌的八仙桌。 这中午近二十人吃饭,这样一个桌子咋够啊? 这贾嫂子和兰子做事儿太不靠谱了吧? 就不知道到邻居家借一下桌子? 这时候大家都进来了,要吃饭了,还要去借桌子,多丢人啊? 不过事情总是要解决的。 于是易中海尴尬的看向张老头、黄老头、曹老头,苦笑着说道。 “张大爷,黄大叔、曹大叔,中午这桌子不顶用,您三位看谁家离这近一点儿。” “借我们两张桌子使一使?” “中午实在是招待不周,还望您几位见谅啊。” 三个老头子听了易中海的话,又看着屋里空旷的样子,以及暮年的桌子,也会心的笑了起来。 不过并没有在意。 毕竟这贾家昨天才下乡,家具没有准备好,很正常。 如果不是这个情况,这些人早就甩手走人了。 哪家招待客人是这么干的? 这不是赶人么? 不过几个人都理解易中海。 张老头微微一笑,朝易中海说道。 “易先生,我们家离这最近,我让我家老大、老二回去搬桌子吧!” “中午不到二十个人,两个桌子够了。” “一桌八个十个人正好。” 易中海听后这才放松了下来,连忙朝张老头拱拱手,苦笑着说道。 “那就麻烦您嘞!” 张老头摆摆手,并没有说话,而是招呼着自家两个大儿子,直接朝自家走去。 顺道还让几个孙子回去帮忙搬凳子。 易中海见这时候大家都尴尬的站在客厅里,于是尴尬的说道。 “您几位先在屋檐下坐一下。” “家里凳子不够,委屈您各位了。” “我去给你们倒茶去。” 黄老头见易中海脸上的窘迫,微微摇摇头笑着说道。 “小易,不用这么客气,我们都是乡下人,哪里不是坐?” “你去忙吧!” “我们就在屋檐下的坎子上坐会儿就行。” “正好口渴了。” 易中海一听,脸瞬间红了。 上午光在地里忙,忘了让兰子和贾嫂子准备茶水。 大家顶着太阳,忙活了一上午,一口水都没喝。 实在是太对不住大家了。 易中海想到这,一头扎进厨房,把这次带下乡的水壶直接从炉子上拎下来,然后搬了一摞碗,开始往外面走去。 贾张氏一手拿着铲子,一边看着易中海,急忙喊道。 “唉……老易,你干嘛去啊?” “我们一会儿还要用热水呢!” “而且那些碗是一会儿吃饭用的,刚从张家借来的,你要拿到哪里去啊?” 易中海回头答道。 “贾嫂子,我给大家倒碗茶喝。” “大家忙了一上午,一口茶都没喝,实在是我们招待不周。” 易中海说的贾张氏老脸一红。 易中海可不管贾张氏,直接往外冲去。 到了客厅,易中海把这次下乡带来的一小包茶叶从包裹里拿了出来。 最后不舍的咬咬牙,朝水壶里倒了四分之一。 加完茶叶,易中海拎着茶壶走到屋檐下,笑着朝坐在屋檐下的十几人尴尬的说道。 “耽搁大家几分钟时间,我刚放了一点儿茶叶进去。” “等茶叶泡开了再给大家倒茶!” 易中海说的屋檐下一行人诚惶诚恐。 张老头连忙起身把头摇的如同波浪一般。 “易先生,真不用茶叶,我们这些乡下人喝白开水就行了。” 黄老头和曹老头连忙点头应付。 易中海摆摆手无所谓的说道。 “各位,你们客气了,这些茶叶都是便宜货。” “上午我们疏忽,一口茶都没让大家喝,我给大家泡杯茶,让你们尝尝,算是跟你们道歉吧!” 这下子张老头等人也不再客气了。 很快几分钟过去,易中海给屋檐下坐着的人一人倒了一碗茶水,让大家先喝着。 又过了几分钟,张家回家搬桌子的几个人回来了。 易中海带着一行人把桌子在堂屋安排下,然后就开始招呼着女眷开始上菜。 中午的菜还算丰盛,几乎是把贾家、易家带下乡来的菜都用上了,青菜还是从村里弄的。 中午十几人酣畅淋漓的吃了一顿。 一个多小时才吃完饭,易中海这才招呼张家、黄家、曹家人,准备送他们回去休息。 没想到张老头直接摇摇头拒绝。 “易先生,这时候了,就不用回去休息了。” “咱们在院子里坐半个小时,消消食,然后就下地。” “争取下午把地都翻完。” “早点儿忙完,大家也好早点儿回去做自家事儿。” 黄老头和曹老头也都点头同意。 于是易中海也不再纠结。 带着大家在院子里的磨盘附近坐下,然后一人倒上一碗茶,坐着聊天。 第291章 粪肥收集完成 中午休息之后,易中海一行人又扛着筐子、犁头、锄头,牵着牛往地里走去。 李兰和贾张氏连走在最后,一人提着水壶,一人拎着一筐子碗,跟在后面走着。 下午易中海一行人又是热火朝天的忙了起来。 张老头中气十足的朝着易中海笑道。 “哈哈,易先生,中午你们又是肉,又是大米饭的,实在是破费了。” “您看着吧,下午我们一定给您把地里的活儿干的漂漂亮亮的!” 张老头说完就扛着锄头,往土地的边边角角走去。 这时候用犁翻耕土地虽然便捷,可土地的边边角角以及弯曲处,犁是够不着的。 只能用锄头挖开。 而张老头现在带着家人干的就是这个事儿。 易中海看着张老头的动作,也满意的笑了。 呵呵,到底是中午一顿饭实在啊。 要不是这一顿饭,没准儿还要咱自己干。 现在管上一顿饭,人家就自己干起来了。 实在太值了。 现在自己就算是想干,可只有两把锄头,也轮不到自己啊。 易中海微笑着回应道。 “客气了,客气了!” “张大爷,您做活儿,我们管饭是天经地义的。” “您要是累了就说一声儿,我过来接手。” “我还年轻,力气大着呢!” 张老头一听,手上的速度又加快了。 嘴里哈哈大笑道。 “易先生,我们这么多人,哪里轮得到您啊,您还是干点儿轻松活儿吧。” 易中海听后摇摇头也不再回应,直接开始继续弯腰捡石头和杂草。 这时,贾张氏猫着腰走了过来,不高兴的说道。 “老易,你为啥中午要让我把肉用上啊,管饭我能理解,你也说服了我,可肉多精贵啊!” 易中海直起腰来,做了一个小声的手势,然后一字一句的解释道。 “贾嫂子,我让你做自有我的道理,你看看老张家的动向!” 易中海一边说着一边还指向张老头拿着锄头挖地的样子。 贾张氏有些不解。 “咋了啊?他们在挖地啊!” 易中海摇摇头耐心的解释道。 “贾嫂子,你有没有发现他们上午都没有挖地,只是捡石头和杂草?” “你说这中午我们要是不管上一顿大餐,我们不说,人家会干么?” “到时候不还是我们自己的活儿?” “一顿肉才能花多少钱?还是您自己愿意挖地啊?” “我中午又是给泡茶叶,又是让你做白米饭,炒肉,不就是让人家知道我们的心意嘛!” “交情嘛,是有来有往的,我们花点儿代价招待好了,人家自己就自觉的开始动起来了不是么?” 贾张氏听后若有所思的点点头。 “行,老易,我知道了。” “不过家里的粮食和肉几乎要没了,我们明天还要再买粮食呢!” 易中海沉默了一下说道。 “买吧,等给地里下种的那天我们再管一顿饭。” “粮食多买点儿,我们不差这点儿钱。” “跟张家这个人口多的家庭处好关系,即使以后我们家不跟着你们下乡,你们在村里也是有支持的。” 易中海说完,贾张氏兴奋的点点头,扭着屁股,就往一旁跑去。 由于下午剩下的没耕的地不多了,所以大家做的还是很轻松的。 再加上中午大家在一起吃了一顿饭,算是混熟了。 自然有时间凑到一起说些小话。 张家老太太凑到贾张氏身边笑眯眯的说道。 “小张啊,你跟我们家算是本家了。” “以后在村里我们张家罩着你!” “对了,你们家的小子还没说媳妇吧?” “这么俊的小伙子,哪个不羡慕!” “想找一个什么样的媳妇啊?” 贾张氏也是自来熟。 有了易中海嘱咐的,跟张家打好关系的话,也立马忘掉了昨天的不愉快。 听着张家老太太关心自家儿子,也得意起来。 呵呵! 还是我家儿子有出息。 眉目清秀,皮肤白皙,走到哪都要夸赞一声。 说媳妇的事儿,可要挑一下呢! 咱儿子是城里人,可不能找个乡下的。 于是贾张氏苦笑着说道。 “张大娘,真不是我不想给儿子说媳妇。” “而是我家老贾去年才去世,到现在还没满一年。” “现在还是孝期啊,等过两年再说!” “到时候我想以我儿子的工作和长相,肯定好说媳妇的。” “反正我们家门户不大,儿子有工作,还有十亩地,什么样的媳妇找不到?” 张老太太一听,也不再说这个话题,而是夸赞起贾张氏贤惠,勤俭持家的本事厉害。 能给自家置办可以传承的家产(十亩地!这时候土地是可以自由买卖,是私人的,能传家的!),了不得! 贾张氏一听更得意了,看是絮絮叨叨,滔滔不绝的笑着把自己买地的想法说了出来。 就在他们忙着聊天的时候,地边儿上突然来了一男一女两个中年村民,朝着贾张氏喊道。 “贾家媳妇,贾家媳妇!” “我们来用粪肥换农具使用权了!” “这些粪肥放哪里啊?” 贾张氏一听连忙往地边儿上跑去。 来到地边儿上的时候,看着这两位村民用背篓,背着满满两大背篓的粪肥。 然后微笑着走到背篓旁边,用手抓了一把,在手里捏了一下,然后用放在鼻子前闻了一下。 嗯嗯! 味道正常,一股子泥土味! 质地细腻,是发酵成熟了的。 如果没发酵成熟,肯定还是有一股子粪便味道的。 现在这没有味道的,才是好肥料。 于是贾张氏满意的笑了起来。 “嗯,你们这些粪肥质量很好,我们收了。” “不过农具是张家、黄家、曹家先用,你们排在他们后面,能不能行?” 那两位村民连忙笑道。 “没问题,没问题,我们这次背来了两百四十斤,能换六件农具一天,或者三件农具两天。” “时间是够的!” “您看这些肥料放哪里?” 贾张氏一听,立马苦笑起来。 这放在地头也不合适啊! 到时候丢了都不知道! 更何况这里还没有称,没法称重,所以这里有多少肥料都不知道! 这时候易中海走了过来,微笑着跟两位村民打了招呼之后,然后又看着贾张氏说道。 “贾嫂子,你跟我媳妇兰子两个人先回去吧!” “你们在家一边收大家送来的粪肥,一边忙着家里的杂活儿。” “反正地里的活儿不多了,少你们两个也没事儿。” “至于大家送来的粪肥就堆在院子里吧!” 贾张氏听后也松了一口气。 行吧,有解决方法就好。 还是老易脑子活! 贾张氏接着就跟两个村民商量了一下,然后带着李兰和两个村民往村里走去。 整整一下午,贾张氏和李兰都在院子里忙着收粪肥。 天还没黑,6000斤的粪肥就收集齐了! 第292章 翻耕完土地回城采购 贾张氏和李兰在院子里收粪肥切不说。 易中海这边由于上午已经翻耕了一大半土地。 再加上中午惯了一顿丰盛的饭菜,所有人都用尽力气忙活着。 下午还不到六点多的时候,十亩的土地就翻耕完成了。 看着被翻了一遍,郁郁葱葱的杂草消失,只剩下灰黑色泥土的土地,易中海心里顿时生出了一种满足感。 就在易中海志得意满时。 张老头一手拎着烟袋锅,一边携着黄老头、曹老头笑着走了过来。 “易先生,这些地都忙活完了。” “等晾几天,咱们就可以开始种植了。” “到时候您说一声儿,我们再来!” 易中海连忙一把拉过贾东旭,让贾东旭给几位老人家道谢。 等贾东旭鞠躬作揖之后,易中海笑着说道。 “谢谢您几位了,要不是您几位,我还不知道该怎么办呢!” “张大爷,您说什么时候可以下种?” “我听您的!” 赵老头拿起烟袋锅深深的抽了一口,然后说道。 “易先生,您这地啊,我看再过三天就可以种了。” “到时候撒上一遍粪肥,然后用”耙过一遍。 “小麦直接撒种,花生和玉米得开垄点窝种植。” “等三天后,我带着全家再来吧!” “您这边有什么需要准备的,及早准备好。” “到时候我们争取一天时间把种子给种下。” 易中海连忙朝张老头拱拱手说道。 “张大爷做事儿讲究!” “我无话可说,就按您说的来吧。” 接着易中海又看向曹老头与黄老头,朝着他们拱拱手,微笑着说道。 “黄大叔、曹大叔,三天后还麻烦您带着家人来帮下忙!” “到时候您二位家的牛和耙我们还是要借用一下的!” 黄老头直接摆摆手说道。 “唉!小易啊,你就不用这么客气了。” “反正我们是互惠互利,互相帮忙!” “我借给你们牛和耙,你们借给我们农具,这是人情往来!” 曹老头也笑着说道。 “是啊,小易,不用这么客气。” “咱们这打了一次交道,也算是熟人了,互帮互助没什么大不了的。” “以后多来往就是了!” 几人又寒暄了一会儿,张老头才笑着跟易中海作别。 易中海连忙挽留。 “张大爷、黄大叔,曹大叔,晚上再去我们院子吃个晚饭呗?” 张老头等人连忙摇头。 “不用了,不用了,我们回家的,不麻烦你们了。” “是啊,我们家里这时候估计都已经忙活起来了,再去你们那吃饭像什么话?” “对啊,小易,我们中午已经被你们招待的很好了,你就不用这么客气了!” 接着几人带着自己家人,扛着犁,牵着牛,往自家走去。 易中海站在地头,看着他们的背影,直到消失后,才带着贾东旭,拿着农具往家里走去。 晚上回家易中海等人把中午的剩菜简单的热了一下,吃过之后,洗完手脸,泡完脚,就睡下了。 …… 第二天,天一亮,易中海简单的吃过早餐就来到堂屋,开始说今天的打算。 “贾嫂子,兰子,张大爷说大后天就可以下种了!” “我今天带着东旭回城一趟。” “跟种子店说一声,让他们大后天直接派农业技术员到我们这儿来。” “顺带还回去采购一些粮食蔬菜和肉!” “毕竟大后天不仅是张大爷他们来帮忙的,还有北平城里来的农业技术员,我们都要管饭。” “不提前准备好,到时候又要乱阵脚。” 贾张氏一听,大后天就能下种了,立马高兴起来。 “好啊,老易,这次可多亏了你。” “要不是你,我们这次不会这么顺利!” “等以后,我一定要让柱子好好孝敬你!” 易中海一听,也是很高兴。 虽然现在东旭还有这样那样的不好。 偷奸耍滑,胆小怕事儿,做事儿拖拉,但是还是可以调教的嘛。 更何况自己和兰子未必能有孩子。 提前准备一个养老对象也不错! 于是易中海连忙笑道:“贾嫂子,客气了,东旭是我徒弟,能帮的,我一定会尽全力帮的。” “咱们两家关系这么近,还说什么感谢地话?” 可随后贾张氏的眉头就皱了起来。 “老易啊,你说大后天我们能不能不用搞那么丰盛的伙食招待人啊。” “你看昨天中午,我们几乎是把能用的都用上了。” “后天要是还弄这么丰盛,得花多少钱啊?” 易中海一听连忙劝说起来。 “贾嫂子啊,你目光要放长远一点儿啊!” “昨天中午一顿饭菜,你看大家昨天下午是不是干活儿给劲儿的很?” “再说了大后天还有农业技术员这种文化人来,你说不好吃好喝的招待着,人家会真心教我们东西么?” 接着易中海又扭头看向贾东旭,微微一笑问道。 “东旭,如果你是有技术的文化人,现在要让你下偏远乡村去帮忙。” “到了之后,一没有好招待,二没有好处,人家会不会帮你?” 贾东旭一听连忙摇头。 “傻子才愿意教真东西呢!” “我能应付一下上面的任务就不错了,还想我用心教?” “我累得够呛,你们还没一点儿好处,我凭啥啊?” 易中海叹了一口气,又看向贾张氏。 “贾嫂子,你看吧!” “事情就是这个事情。” “你说我们买的高产新种子,自己不会种,请人家技术员来,不好好招待,以后再种的时候,难道还要请?” “今年是新种子种的人少!” “要是到明年大家都看到新种子的威力了,你看到时候有多少人抢着种?” “到时候技术员忙都忙不过来,更没心思来教我们了!” “更何况大后天人家村里人来帮我们下种子,我们要是不好好招待,人家随便做点儿小动作,我们地里就要减产。” “春耕的重要关头,何必计较那些东西呢?” 贾张氏仔细的思索着易中海的话。 最后略微点点头。 易中海也松了一口气。 唉! 总算是说服了贾嫂子,不然后面麻烦事儿更多! 接着易中海又看向贾东旭说道。 “东旭,走吧,咱们回城买东西去!” “钱我先垫着,等回去了咱们再算!” 接着易中海带着贾东旭,一前一后的往京城赶去! 第293章 初次被闫埠贵算计 易中海跟贾张氏等人交代完,带贾东旭风尘仆仆的,花了两个多小时,回到南锣鼓巷95号院。 刚准备进门的时候,正在浇花的闫埠贵就看到了两人。 “唉!老易你和东旭咋回来了?” “不是前天才下乡么?” “十亩地啊,难道种完了?” “还是你们遇到了什么麻烦,要回来找人帮忙解决啊!” 易中海抬起头,露出疲惫的表情,微笑着说道。 “老闫,我们虽然是前天下的乡,可十亩地昨天一天就翻耕完了啊!” “这次回来就是请农业技术员下乡,顺带再买些粮食回去。” 易中海见闫埠贵疑惑的表情,于是把下乡所遇到的事儿都说了一遍。 不过并没有说张家上门闹事儿的事儿。 而是说自己看着张家不容易,于是收回土地,然后借给人家农具开荒,人家全家上门帮忙干活儿,所以才能把十亩地的活儿干完。 易中海一说完,闫埠贵的眼神里闪过了浓浓的羡慕。 这老易真是大气啊。 自打解放以来,干的事儿基本上都是大手大脚涨名望的事儿。 连乡下也不放过。 不过有这么一操作,那贾家在村里就好受许多了吧! 别提闫埠贵心理活动,一旁的贾东旭低着头直翻白眼。 我这师傅真会给自己脸上贴金。 不就是人家逼上门儿来,然后才借给人家农具嘛。 说的这么冠冕堂皇的,给自己树立成一个光辉形象。 实在是佩服啊。 可贾东旭也不能当场拆穿。 毕竟易中海一来是自己师傅,二来这个事儿对自家有好处。 没见刚才师傅连自家都捎带上了么? 能有积累名声的机会,谁愿意放过? 不管闫埠贵和贾东旭心理活动多么丰富,易中海这边直接疑惑的朝闫埠贵问道。 “对了,老闫,你今天咋没去学校上课啊?” “今天好像不是假期吧?” 闫埠贵朝易中海得意的笑道。 “哈哈,老易,这不我们学校也放了春耕假。” “毕竟我们有的老师也是要回家种地的。” “而有些学生则是要回家帮忙。” “至于我们这些在乡下没有地的老师,自然是放假了啊?” “这几天我就准备在家好好的伺候一下花花草草,争取卖一个好价钱。” 易中海点点头,然后朝闫埠贵树了一下大拇指。 接着易中海感觉到一阵口渴,于是看着闫埠贵说道。 “老闫,给我和东旭弄点儿水喝。” “我们赶了这么长时间的路,口渴死了。” “这时候我们两家连锅铲都没有,没法烧水。” 闫埠贵看了风尘仆仆的易中海两人,然后朝着两人点点头。 嗯。 确实不容易,好几十里的路,这么快赶回来,也是有点儿本事。 于是闫埠贵扭头朝屋里喊道。 “金秀儿,老易和东旭回来了,他们渴了,你给他们倒两碗凉开水来!” 屋里杨金秀听到之后迟疑了一下,然后回答了一声。 “唉!来了!稍等一下!” 闫埠贵听到之后,微笑了一下,又看向易中海,从头到脚打量着。 刚才老易说他们两家锅碗瓢盆儿都没了,那不是代表着中午没法做饭了? 我们是不是能占点儿便宜? 于是闫埠贵的眼睛亮了,直勾勾的盯着易中海。 “老易,这眼看就中午了,你们家什么都没有,中午在哪吃饭呐?” 易中海虽然有些疑惑,但是还是老老实实的说道。 “唉!没法!就算家里锅碗瓢盆儿齐全,我和东旭也不会做饭啊。” “我们打算出去找个馆子对付一顿。” 闫埠贵一听,立马兴奋了。连忙拉住易中海的袖子说道。 “来,老易,快来门口坐着。” 易中海也是走路走累了,一想反正也没什么事儿,于是跟着闫埠贵,来到闫家门口的凳子上坐下。 闫埠贵这又客气的朝易中海说道。 “老易,要不中午在我们家吃吧,自己做饭多省钱啊?” 易中海一听虽然很心动,但是连忙拒绝。 毕竟即使再熟的人,也不好别人一说,立马就答应吃饭啊。 中国人还是讲究礼仪和含蓄的。 毕竟万一人家是客气的邀请呢? 要是真答应了,那不是让人难堪? 可闫埠贵好像不是客气,接着摇摇头继续邀请。 “老易,不用这么客气嘛!” “咱们都是一个院儿的邻居,谁还不会遇到点儿难处啊。” “抬头不见低头见的,吃顿饭咋了?” 易中海还是有些为难,想要拒绝。 “这……这不好吧?” 闫埠贵连忙打断道:“唉,有什么不好的?” “咱们这也是人情往来嘛!” “帮一把咋了?” 易中海现在见闫埠贵连续三次邀请,也不好再辜负闫埠贵的好心了。 于是点点头答道:“额……好吧!” 闫埠贵一听易中海答应了,立马开心起来。 “哈哈……” “老易,中午可说好了,在我家吃啊!” 易中海又再次点头答应。 心想这老闫也挺大方嘛! 家里也不容易,这还诚心邀请我和东旭吃饭。 实在是够意思。 易中海这边正感怀闫埠贵的大方呢。 可转眼闫埠贵的脸上就浮现出了尴尬的表情,扭扭捏捏的看着易中海。 又是搓着手指头,又是捏着衣角,尴尬的说道。 “老……老易啊……” “这我们中午家里米好像不多了,而且还要买点儿菜。” “你看这……” 易中海这时一看闫埠贵的表情,瞬间就懵了。 看着他扭扭捏捏的,哪里还不知道怎么回事儿! 不就是想占点儿便宜嘛。 唉…… 这是什么事儿啊! 一顿饭还这样算计? 要不是之前答应了中午要在这吃饭,易中海现在连起身走人的心思都有了。 这搞法实在有点儿恶心人。 谁家请客,让客人自己买菜、买粮啊? 虽然客人可以自己买一些带回来,也没人说什么,毕竟这是人家的自觉嘛。 可哪有主人家要求的? 闫埠贵见易中海跟吃了苍蝇一样的表情,连忙解释道。 “老易啊,不是你想的那个样子。” “实在是我们家就我一份儿老师的工作,还要养两个孩子,三个大人。” “而且我娘也是天天要吃药。” “实在是……” 易中海听后也稍微的松了一口气。 唉! 算了,闫家也不容易,就这么着吧! 反正就当是自己买菜,让闫家帮忙加工,然后就当成下馆子了! 于是易中海朝闫埠贵说道。 “行了,老闫,我理解!” “我坐在这儿休息会儿,喝点儿水,一会儿去买菜去!” 第294章 易中海借势应对算计 易中海和贾东旭在闫家门口坐着休息了半个多小时,中间院儿里人回来朝易中海两人打招呼,易中海又原原本本的把这次下乡的事儿说了一遍。 不过这回是贾东旭打头,易中海补充。 毕竟贾东旭哪里会放过这个显摆的机会啊。 虽然大家不是很相信,可有易中海站出来补充和确认,再加上两人确实是回来了,这由不得别人不信。 更何况要是骗人的话,那等过几天地里下种结束之后,易中海等人总是要回来的吧? 于是邻居们纷纷夸赞易中海和贾家做事儿讲究。 易中海并没有得意,反而微微一笑了事。 等大家散去之后,易中海又朝贾东旭说道。 “东旭,走吧,咱们出去买菜去。” “现在不早了,咱们早点儿把菜买回来,早点儿吃饭,然后下午去做自己的事儿去!” 贾东旭虽然不是很乐意,但是还跟着易中海走了。 等出了院子,贾东旭朝易中海发牢骚道。 “师傅啊!” “这闫老师也太欺负人了吧?” “说好了管咱们饭,没想到还要我们自己买粮食和菜。” “早知道我们就补回来,直接在外面馆子吃,省的他占便宜。” 易中海虽然也是不愉快,但还是皱着眉头说道。 “东旭,行了,少说两句。” “发发牢骚就行了,闫老师家也确实不容易。” “咱们去外面馆子吃不比在闫老师家吃便宜。” “咱们一个院儿的,就当是孝敬闫家大妈了。” “毕竟闫大妈身子不太好,谁知道还有多久时间。” “咱们一个院儿的晚辈儿总不能不在意吧?” “反正一顿饭而已,顶破天也就花一两万块钱,今天这个钱我出,不让你出。” 贾东旭听后也不再说这个事儿了。 两人继续往菜市场和粮店走去。 而此时院子里闫家却是另一幅场景。 杨金秀抱着闫解放站在闫埠贵的身边,皱着眉头小声说道。 “老闫,这是不是不太好啊?” “咱们说好了管饭,结果你却让人自己买粮食、买菜!” “唉……我不知道怎么说你!” “你说这传出去了,咱们怎么做人啊?” 闫埠贵并不以为意,端起一旁桌子上放着的一碗白开水喝了一口,然后砸吧砸吧着嘴巴。 传出去? 呵呵! 你太小瞧老易了,以老易的作风,不仅自己不会传,反而还会让东旭也不要往外传。 通过最近一年他的做事儿风格,我算是看透了。、 这老易啊,现在就是为了涨名声。 凡是他做的事儿,都是为了宣传成好事儿。 我自然要配合咯? 面子? 呵呵…… 那才值几个钱? 于是闫埠贵看了杨金秀一眼,摇摇头,胸有成竹的说道。 “行了,金秀,你就不要再追究这个事儿了!” “我有把握老易他们不会传出去的。” “你还是琢磨着等他们买回菜和粮食了,你怎么操弄吧。” “我想你中午得好好拾掇几个菜出来。” “当然人家买了菜,我们也别吝啬,咱们给添上一个鸡蛋,一把酸菜。” 杨金秀虽然疑惑,但还是老老实实的转身离开了。 毕竟谁让这个时代男人是家里的一片天呢? 等杨金秀走后,闫家老太太,把拐杖在地上狠狠地杵了几下,然后语重心长的说道。 “埠贵啊,你今天这个做法我不敢苟同。” “虽然这小易是个绝户,有点儿犯忌讳,可你也不该这么弄啊?” “不管咋说人家都是我们一个院儿的街坊,抬头不见低头见的,这么整合适么?” “大不了咱们招待人家一顿啊。” “你要是这么干,那后面别人是要说闲话的。” “咱家就算再不容易,也不该这样算计啊。” 闫埠贵站起来,走到老娘身后,一边抚摸着老娘的脊背,一边说道。 “娘啊,您放宽心好了。” “老易这人啊,我了解,他因为是绝户,所以要算计着名声,让自己能够生存。” “咱们今天中午虽然这样算计他,可也是给了他树立名声的机会啊。” “您就看着吧,等他买菜回来,肯定会到处说是孝敬您的。” “咱们直接应下就是了。” “要是别的人家没有需求,我还不用这么算计呢!” 闫埠贵的老娘稍微思考了一下,然后叹了一口气,无奈的说道。 “唉!好吧,我就不管了!” “你自己琢磨去吧。” “不过我还是觉得日子是踏踏实实过出来的,不是算计出来的。” 果然如同闫埠贵算计的那样,易中海和贾东旭买了粮食和菜回到院子。 院儿里见到的邻居们纷纷打听,易中海一五一十的说了。 还说这是回来没地方吃饭,正好在闫家凑活一顿。 然后因为想着闫大妈身体不好,不想给人家增加负担,自己买些东西孝敬老人。 你看这说的多好听? 邻居们听后不禁对着易中海竖起大拇指夸赞。 而且也纷纷议论着是不是什么时候买点儿东西看望一下闫大妈。 你看这是不是又一石二鸟了? 不仅自己花钱买了名声,还让闫家从中能赚一笔。 闫家到头来还得感谢他易中海。 这就是易中海的精明之处。 可闫埠贵也正是这样才选择了相信易中海,算计易中海。 最起码易中海是个好面子的人,要名声那就给他名声。 自己悄悄捞好处就是了。 中午杨金秀使出浑身解数,做了一大桌子菜,然后闫埠贵海拿出了一瓶酒,招待着易中海和贾东旭吃饭。 这一中午算是宾主尽欢。 易中海也说到做到。 对闫大妈嘘寒问暖,用心照料,频繁的给闫大妈夹菜。 而闫大妈对易中海也算是改变了看法。 虽然对于易中海是绝户有些不愉快,但还是捏着鼻子认下了。 谁叫自家不容易,而易中海身上,自家儿子能得好处呢? 中午吃完饭,易中海和贾东旭酒足饭饱之后,在闫埠贵的陪同下,在院子里坐着,跟着邻居们聊着天,晒着太阳。 偶尔易中海和贾东旭还把乡下的趣事拿出来说一说。 等下午快两点多的时候,易中海和贾东旭才跟院儿里的邻居们告辞,往国营种子店走去。 第295章 种子店的变故与买菜回村 易中海和贾东旭两人径直来到国营种子店。 此时种子店里冷冷清清的,显然是没有多少人来的。 更何况就算要买种子的,也差不多都买了,就算后续还有也很少了。 店铺里的掌柜正在一手拨弄着算盘,一手在账本上写写画画,听到门口的脚步声,然后连忙微笑着,放下手里的活儿,起身迎接。 “哟,是易同志啊?” “你今天来是要买种子,还是有别的打算呐?” 易中海朝掌柜的拱拱手,微笑着回应道。 “哈哈,掌柜的,我这次是来麻烦您的额!” 看着掌柜疑惑的表情,易中海继续说道。 “掌柜的,我们已经把翻耕好了,大后天就要下种了。” “所以我们提前回来跟您说一声。” “您这边不是说要给我们派农业技术员嘛,所以我来看看啊。” “早点向您报备,您也能早点安排不是么?” 掌柜的笑而不语,然后转身拿出一个小册子翻找起来。 过了好一会儿才抬头看向易中海。 “易同志啊,您登记的信息是在昌平,那里属于河北,不属于我们京城管辖啊!” “你这实在是让我有点儿为难!” 易中海一听就有些急了。 什么意思? 买种子的时候,说好的要派技术员,我们都说好了,你竟然以不是京城管辖而搪塞过去? 那东旭家的地该咋办? 这不是坑人么! 买种子的时候不说,现在才说,这是要闹哪样? 易中海正要出言理论的时候,贾东旭直接一拍柜台大声喊道。 “你们实在太欺负人了。” “说好的派技术员,结果现在你说为难。” “那我家买的种子该咋办?” “今年的地该咋办?” 贾东旭一边激动的吵着,一边到处找东西,看这架势是想要在种子店里闹事儿。 易中海吓了一身冷汗。 这是国营种子店啊。 掌柜的是有编制的,那要是闹事了,不是等同于以民欺官嘛。 于是易中海连忙冲上去,一把拦住贾东旭,小声说道。 “东旭,稍安勿躁,稍安勿躁。” “咱们别冲动,看看这个掌柜的怎么说。” “他要是解决不好,我们就去上级说理去。” “我还不信没地方告状了!” 由于易中海的声音很小,这个掌柜的并没有听到。 但是看到易中海拦住了贾东旭,掌柜的也松了一口气。 这真不是我故意为难人啊。 而是昌平确实属于河北管,咱属于两个辖区,这要是真办了可就是多管闲事儿啊。 更何况真的事儿闹大了,咱还有受到上级处罚的。 何必呢? 于是掌柜的稍微咳嗽了两声然后说道。 “两位同志啊,实在不好意思。” “你们登记田地所在地的地址时我们并没有认真的看。” “毕竟当时你们也知道,实在是人多嘛!” “等你们走后,我们才发现你们登记的土地地址是在昌平,我们同志去你们家通知你们的时候,你们好像已经下乡了。” “所以这里面我们双方都有原因,我们也不是有意要骗你们。” 掌柜的见易中海脸色稍微缓和了一点儿,而贾东旭对他还是怒目而视。 于是看着易中海说道。 “易先生,您看这样行不行?” “你们地虽然是在昌平,但是离京城比较近,我们给技术员协调一下。” “到时候让技术员顺带去一趟。” “虽然是要进入别的辖区,但是为了乡亲的利益,我们还是要争取一下的。” “等你们走后,我会把你们的事儿汇报到上级,然后让上级给昌平农业主管部门发函,免得人家误会。” “您看我这样处理行么?” 易中海一听觉得有道理,倒是不愿意追究了。 可随后他又皱着眉头看着掌柜的说道。 “掌柜的,那您看需要多久?” “咱们大后天就要下种了啊!” “耽搁不得,毕竟我们人都准备好了!” 掌柜了一听易中海等人松了口,连忙笑着说道。 “同志,您就放心吧,我稍后就写一份说明然后送到我们东城区军管会,农业部门。” “他们那边直接发一封信函过去就行了。” “最慢后天就到了。” “你要相信我们的速度和效率,凡是与百姓息息相关的,我们都不会疏忽。” 见易中海还有一点点迟疑,掌柜的笑着继续说道。 “易同志,您放心吧,我们只要发函过去了,哪怕是对面接收晚了,只要见到了,也不会产生什么误会。” “我们这边只要发函后,就可以协调技术人员去你们地里。” “对于我们跨辖区工作,我们跟对面说明情况,对面是不会追究我们的。” “就算追究也找不到您头上不是?” 这下子易中海算是彻底放心了。 那就好。 只要不是要等对面回复函,然后再派人就行。 这年代不管是通讯还是交通都很不方便。 就算隔得很近,也依然需要时间。 更何况这还是春耕时节,所有农业部门都是要忙碌起来的。 要是稍微耽搁一下,那春耕就废了。 能先派人,再发通知已经很了不得了。 这下子易中海连忙朝掌柜的拱手道谢。 临了还拉着贾东旭也一同道谢。 毕竟人家就算是跨辖区也是要服务好自己,咱还有什么好说的呢? 麻烦都让人家顶了。 看来红党是真心实意的为百姓着想啊! 一通感谢,而掌柜的客气拒绝之后,掌柜就把易中海预约的下种时间给登记下来。 之后送两人出了种子店。 要说这个时候的国营单位服务态度,那是真的没地方挑理去。 他能做到让百姓满意、放心、舒适。 易中海两人出了种子店,径直走向粮店和菜市场。 最后采购了20斤白面,15斤大米,三只鸡,四条鱼,还买了一堆青菜往城外走去。 别看不重,可菜占地方啊。 还没出城贾东旭就开始发牢骚。 “师傅,要不咱们租辆车送我们下乡吧?您看咱们这么背着多麻烦啊?” 易中海听后一通训斥。 “行了,别想着偷懒。” “咱们这总共连一百五十斤都没有。” “还坐车,你不嫌折腾啊?” “你看那天下乡,你娘和老太太他们被颠成什么样子?” “咱们两个一人七八十斤的东西,轻轻松松的,你还是小伙子,这点儿苦都吃不了?” “走吧!” 贾东旭只好无奈的低着头,垂头丧气的跟着易中海往昌平走去。 第296章 回村琐事儿 易中海和贾东旭扛着买的粮食和菜往昌平走去。 一下午几十里的路,贾东旭叫苦叫累,走走停停,只有易中海训斥催促的时候,贾东旭才动一下。 等两人回到村里的时候,太阳就快落山了。 刚靠近贾家在村里买的院子,就看到了李兰和贾张氏站在院子门口焦急的等待。 看到两人回来,李兰和贾张氏连忙朝着两人跑去。 “老易,东旭你们咋这个时候才回来啊!这一去就是一天哦!” “是啊,中海,你们今天干嘛去了?就算回去找技术员,买东西也用不了这么长时间啊?” 易中海听后也叹了一口气,就要把自己背的大米和白面往地上放。 李兰一把接过去,背在自己背上,往院儿里走去。 易中海跟在后面说道。 “唉!我回到北平在闫家吃了一顿饭,耽搁了不少功夫。” 接着又把今天发生的事儿跟李兰和贾张氏提了。 同时还说了贾东旭偷懒耍滑的事儿。 李兰倒是没什么,他相信易中海任何决定都是没坏处的。 唯独就是对贾东旭偷奸耍滑有点儿意见。 可贾张氏就不一样了。 她的关注点不在贾东旭身上,而是在闫家算计一顿饭的事儿上。 对于易中海企图借贾张氏收拾贾东旭的意思完全理解不了。 “老易啊,我说这老闫干的事儿太不地道了吧?” “一个院儿的邻居吃顿饭还要自己带着粮食和菜?” “请不起直说就是了,何必这样干?” 易中海看着贾张氏从贾东旭身上接过一半的菜,然后又愤然的控诉着闫埠贵,完全没有在意自己说贾东旭的事儿,也无奈的叹了一口气。 唉! 这贾嫂子咋就听不懂好赖话呢? 没看到我对东旭都有意见了? 哪个人有这样一个徒弟不头疼啊? 这偷奸耍滑正事儿不干,吃点儿苦就叫屈,能行么? 不好好收拾这家伙,以后那就完全没法管了啊? 不过现在贾张氏不管,咱也不好当面再说,不然以后东旭就有意见了。 我看还是以后多看着点儿东旭吧。 想到这,易中海也接过贾张氏的话头,然后摇摇头说道。 “贾嫂子,这事儿你就不要再过分追究了吧!” “闫家也是无奈,老的老,小的小,还有常年要吃药的老人家,工资收入也不是很高,” “而且闫大妈还是一个院儿的长辈儿不是么?” “我们下午走之前,院儿里已经有不少人跟着想给闫家送点儿东西,孝敬一下闫老太太。” “就这就能给我和东旭带来不错的名声,而且还换来了闫家的人情。” “我看这个事儿很值得。” “再说了,中午吃饭的钱是我出的,也不用你们出钱,你们就不要到处乱说了!” 贾张氏听后也不再说这个事儿,反而脸上还带着一丝兴奋。 不让自己掏钱好啊。 这样不仅能省钱,还能让儿子得好名声,这个代价花的值当。 看来还是得有个好师傅啊。 东旭这个师傅拜得很值! 接下来一行人回到院子,易中海和贾东旭休息。 李兰和贾张氏忙活着张罗晚饭。 晚上简单的吃了一顿便饭之后,易中海等人才进屋睡下。 第二天一早起床,易中海又张罗着进县城,打算买一些香烟和酒水回来。 有了之前的劝说,贾张氏也不再阻拦。 反正大头都花了,更何况现在又知道了技术员还是跨辖区指导。 自然要好好的招待着,不然人家肯定不乐意的。 进城一番采购回到村里,这回村里忙碌的人都给易中海打起了招呼。 不说之前换粪肥的事儿,能给村民们带来不少的好处。 光说前天贾家大气的招待帮忙的,那么丰盛的宴席,足以让人对他们产生好感了。 于是有人就凑上来笑着朝易中海问道。 “易先生,你们后天下种的时候,还缺不缺人啊?我们也来帮些忙?” “是啊,易先生,您看人多力量大嘛,到时候十亩地大家帮忙很快就能种完。” “易先生啊,要说下种这活儿啊,还是我们这些种庄稼的老手们好使,保证给您伺候的妥妥帖帖的。” “额?易先生,我们就是看您家借给我们农具,想过来帮个忙,感谢一下。” …… 这些人围着易中海,七嘴八舌的,让易中海有些难以招架。 唉…… 这都是什么事儿啊! 看来前天招待张家人曹家人、黄家人确实丰盛了点儿。 这让人眼红了啊! 也是哦,虽然农村流行农忙的时候换工,也要招待帮忙的人吃饭。 可主家虽然拿出自家最好的东西招待,但也因为物资的匮乏,能拿出来的东西有限,也只能比平时吃的好一点儿而已。 哪里像易中海这样大手笔的,动用细粮和肉呢? 就算想招待也没用啊! 如果是八九十年代以后,因为各种高产作物和肥料的应用,而让粮食增产,有多余的粮食喂养牲畜,然后落下一点儿细粮和肉食,那么在这个年代想都别想。 更别说刚经历战乱,百废待兴,还加上最近两年的北方旱灾,一亩地能有近两百斤的细粮产量已经是祥瑞了。 见这么多人围着自己,眼神里充满了火热,易中海还是选择了拒绝。 “各位乡亲们,真不是我们不愿意让大家帮忙。” “而是张家,曹家,黄家都说好了,我们一二十人人数咋算都是够的。” “再多了,那地里就摆不开了。” “要不这样,以后有机会再请大家,您各位看行么?” 易中海的话落下,所有人的眼神里都闪过了一丝失望与落寞。 当然也不是所有人都是馋这口吃的,还有一部分人真是觉得易家用农具使用权换粪肥,确实厚道。 粪肥无非是动物粪便加上残枝败叶发酵的,便宜的很。 可钢制的农具那是能省很多事儿的。 就算用最不适合开荒的铁锨,一家子人轮流上,一天也能开出两三亩荒地出来。 多出两三亩的地,哪怕是生地,一年也能收个几百斤的粮食。 用区区几十斤的粪肥就能还回来,这是个人都会算账的。 这是占了贾家便宜了。 既然现在易中海不同意,那看来这个人情等以后才能还了。 于是村民们落寞的跟易中海告辞离开。 而易中海和贾东旭也松了一口气,然后继续往家走去。 第297章 锻炼贾东旭 易中海和贾东旭回到家中就忙活着把酒和烟放下。 接着就在院儿里休息。 在树荫下,太阳透过树梢照在易中海的身上。 易中海拿了一个小本子,把昨天买粮食和蔬菜、肉类的账目记下,同时还记下今天买的三包烟,二十斤散酒所花的钱。 贾东旭在一旁认真的看着。 直到易中海统计完数目算完了账,然后抬起头朝贾东旭说道。 “东旭,米面一共四万七,菜和肉五万二,烟酒一共三万六,加起来十三万五(折合第二版人民币13块5毛),你自己算一下看对不对!” 贾东旭接过小本子,自己算了一遍,然后抬起头,皱着眉说道。 “师傅,账目是对的,可是咱们花这么多钱值不值得啊?” “按新鲜小麦价格来算,这有一百斤小麦产出的价格了啊!” 易中海摇摇头说道。 “我也不知道值不值得!” “可我觉得这个钱花的还算可以。” “咱们今年种五亩小麦,要是真按种子店说的,一亩地能产260斤左右,这才不到十分之一的花销,我认为还算可以。” “别忘了你们家以后还要仰仗村里人生活的。” “你说你们以后给地里除草要不要请人帮忙?” “收割要不要请人帮忙?” “浇水,追肥要不要人帮忙?” “咱们作为外来户,不跟村民打好关系,不拉拢那么一两户,怎么立足?” “又不是让你们以后都这样丰盛的招待。” “这第一次算是落户宴请了。” “反正这次买的粮食蔬菜充足。” “后天除了张家、黄家等帮忙的,我觉得最好一家再请一个人过来吃饭算作庆祝,你认为呢?” 贾东旭虽然被说动了,但是还是有点不情愿。 易中海趁热打铁继续劝道。 “东旭啊,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 “你们来村里置业,一没有请人吃饭庆贺,寻求互相关照,二没有通知大家,你说你们这是不是不打算融入进来了?” “更何况你们不跟村里人熟悉一下,不跟各个户主打个招呼认识一下,总不能指望着以后你娘一个人操持十亩地吧?” “那你娘得累成啥样你有没有想过?” 这下子贾东旭彻底的心动了。 要说别的贾东旭可能不是很乐意,但是涉及到他娘,那就是立马急眼儿。 谁让贾东旭孝顺呢! “那行,师傅,这个账单交给我吧,等我给我娘说一声,让她抽个时间把钱给您!” 易中海听后也松了一口气。 还好这个钱能要回来,要是真的给贾家花了,那可就划不来了。 这次下乡给贾家解决了这么多麻烦事儿,还连带着垫出来这么多钱,要是收不回来,就完犊子了。 对了,还要教东旭一些为人处世的方法,让她跟村里人打交道。 想做就做,于是易中海朝贾东旭说道。 “东旭,这样,等你把账本交给你娘之后,你再回来有点儿事儿说!” 贾东旭听后立马进屋当着李兰和老太太的面,把账本递给了贾张氏。 贾张氏一看金额立马就不乐意了。 贾东旭连忙把易中海刚说的说了一遍。 接下来连老太太也对着贾张氏冷哼了一声,贾张氏这下子立马锁着脑袋,嘟囔着答应下来。 “还就还嘛,有什么大不了的。” 贾东旭见老娘同意了,立马跟贾张氏告辞朝外面走去。 易中海见贾东旭回来了,又看着贾东旭说道。 “东旭,这样,你下午跟着我一起,咱们先去村里黄家、曹家、张家拜访一下,借用一下桌子碗筷儿。” “后天中午要用的!” “最好让张大爷带着你认识一下村里各户的户主。” 贾东旭一听就有些头大。 这么多人要认识,还要借这么多东西,真是麻烦啊。 就不能师傅自己弄么? 让我跟这么多人打交道,我发怵啊! 师父打算是不管我了么? 贾东旭张张嘴说道。 “师……师傅……” “我……” 易中海立马摆摆手,板着脸打断道。 “东旭,行了,你就不要再找理由了。” “你不小了,该承担起家庭迎来送往的重担了!” “总不能你家啥事儿都需要师傅来帮忙吧?” “我们就算是师徒,可也算是两家人,掺和多了,别人会说闲话的!” “你下午上门的时候,带着烟,见到人主动递烟,把事情说清楚就可以了,能有多难?” “不尝试着跟人打交道,你一辈子躲在我跟你娘背后?” 贾东旭只好无奈的点点头。 中午吃过午饭之后,休息了半个小时,易中海带着贾东旭拿着烟就出发了。 第一家就到了张家,此时张家拿着从贾家借走的农具,正准备下地的。 看到易中海和贾东旭上门,张老头连忙迎了上来。 “哈哈,易先生,稀客,稀客,快进屋坐!” 易中海摆摆手说道:“不了,不了张大爷,我们来找您有正事儿!” 张老头微笑着看着易中海,示意他说下去。 易中海朝着贾东旭一示意,贾东旭连忙朝张老头拱拱手,然后学着易中海的口气,说道。 “张大爷,您好,我是来借桌椅板凳的,后天中午我家要用。” “同时还麻烦您带着我在村里走一圈儿。” “后天中午我们家要请客!” 贾东旭说完,还拆开那盒烟,给张老头发了一根。 张老头接过,在手里看了一下,然后小心翼翼的夹在耳朵后面。 接着张老头摸着胡子并没有答应贾东旭,而是看着易中海。 易中海看着张老头说道:“张大爷,东旭是我徒弟,我总是要锻炼一下他的。” “总不能他家什么事儿我都要掺和吧?” “他家的事儿,他自己来,我在旁边帮衬一下就可以了。” “他也长大了,以后是要当家做主的。” 张老头朝着易中海笑着竖起了大拇指和,这才转身,然后上下打量着贾东旭。 过了好一会儿,张老头才笑着同意了。 “行,贾小子,你放心吧,桌椅板凳和碗筷儿我家借了。” “一会儿我也带着你在村里转一圈儿认识一下大家。” “好让你家跟大家熟悉起来。” 易中海一听,然后转身跟张老头和贾东旭告辞了,全然不顾贾东旭挽留、哀求的眼神。 整整一下午贾东旭在村里挨家挨户的转悠,每一家户主都通知到了。 贾东旭一开始还有些紧张。 后来在张老头的提醒下,越来越熟练。 回到家贾东旭一屁股坐在椅子上,拿起一个大碗,倒了一碗凉开水咕咚咕咚的喝完。 然后兴奋的朝易中海说道。 “师傅,我每家都通知到了,桌子也借了,没跟您丢人吧?” “话说今天还挺有意思的。” “村民们都很热情啊!” 第298章 贾张氏的脑回路 r 第299章 技术员来了与下种 贾张氏和贾东旭连夜上门借东西找人。 母子俩都是爱显摆的人,都是碎嘴子。 一通大大咧咧的交流,所有人都答应了。 回到家,母子俩继续商量还需要再买的东西。 易中海在一旁听得牙疼。 十桌,每桌一包烟,每桌一条鱼,一只鸡,两斤肉,还有其他的素菜和干货。 再加上油盐等调料。 贾嫂子这日子是不打算过了? 按这个安排,村里地主过年都比不了啊。 真是不嫌花钱多么? 易中海出言问道。 “贾嫂子,买这么多合适么?” 贾张氏摆摆手笑着说道。 “合适,实在太合适了。” “就像你说的,我请的丰盛点儿,别人才乐意帮我照料地嘛。” “我都打算把村里当第二个娘家了,以后要经常下乡的。” “自然那是要好好招待人家啊!” 易中海听后,摇摇头不再说话了。 贾东旭娘俩算完账,接下来继续商量明天去买东西。 然后还要求易中海带着东旭,主要买东西的时候让东旭做主,易中海也只能答应。 晚上等这些事儿聊完了,大家才睡下。 第二天一早,易中海又带着贾东旭进昌平县城买东西去了。 中午回到家,吃过午饭,易中海就不再管贾东旭了。 买东西时候实在太气人,贾东旭连讲价都不会。 易中海在一旁拼命使眼色,贾东旭就是看不到。 结果花了二十多万,实际上花十几万就能买回来。 下午易中海没事干就在村里转悠,村里人遇到易中海了就开始打听城里的事儿。 要说工作,现在农村人还真不羡慕。 战乱年代刚过。 百业凋零,而且马上要分地了。 到时候都有了自己的地,谁还在乎外面工作呢? 人少地多,种地不比城里差的。 更何况农闲的时候还能进城打零工。 所有人对接下来的日子都充满了盼头。 只是对城里新鲜事儿好奇而已。 可不会像七八十年代一样,那么向往城里生活,毕竟那时候已经人多地少了。 村里溜达了一下午,易中海算是彻底了了解了村里的处境。 除了现在还没分地以外,其他过得不算太差。 勉强能填饱肚子。 晚上回家,易中海谁也没有说,吃过晚饭就睡下了。 第二天一早起来,洗漱一遍,吃过早餐,拿着农具和水壶,种子,跟着张老头他们就往地里走。 黄老头和曹老头带着自己儿子套上牛,架上耙,然后开始平整土地。 土地平整了一半的时候,三个农业技术员来了。 领头的还是一个带路的村民。 “易先生,易先生,这三位说是来村里帮忙的农业技术员。” “话说您可真讲究啊,种地还让这些读书人指导,了不得哦。” 那个领头的村民竖起大拇指朝着易中海夸赞,可眼神里那种嘲讽是遮不住的。 易中海看了之后也没在意。 毕竟村里这么多会种地的,谁不找,还在城里找技术员,这谁不是像看傻子一样呢? 可易中海并没有在意,反而拱拱手,朝着那位带路的村民道谢。 然后又看向农业技术员,笑着说道。 “欢迎三位专家,你们从京城来这里辛苦了。” “先休息一下吧!” 三位技术员一个中年,两个青年。 中年稳重很多,身上跟农民的气质相似,唯独眼睛里有光,整个人更精神。 而两个年轻人则是文质彬彬,一脸的疲惫与不乐意。 领头的那位中年技术员笑着介绍道。 “易师傅,我叫袁开勤,是京城农业部门的研究院,这两位是我的学生。” “我们不用休息,直接开始吧,正好你们地里也都平整的差不多了,可以开始下种了。” 可一旁的两位小年轻不乐意了。 “老师,咱们是京城的技术员,不是河北的,咱们跨辖区来帮忙,已经够意思了,您就先休息一下吧。” “咱们一大早从城里赶来,累死了!” 第一位小年轻刚说完,另一位带着眼镜的年轻人站出来说道。 “是啊,老师,您看地里这么多人,咱们教会他们就行了,不用自己下地吧?” “按普通的种法,咱们的种子也没事儿的。” 两人说完,领头的那个中年人脸色立马就变了。 阴沉的看向两人说道。 “小李,小王,我平时怎么教你们的?” “咱们是一个农业国家,以粮食为纲。” “咱们有了新种子,那就得想办法增加他的产量。” “怕苦怕累,你们学什么农业?” “刚上大学的时候,你们信誓旦旦的说为农业事业做贡献,结果现在你们一点儿苦都吃不了?” “农业不是其他专业,他要吃得了苦,耐得住寂寞,受得住失败,还要有足够的耐心。” “我知道你们家势很好,可既然选择了这个专业,那就得埋下头来干活儿。” “不下地,怎么知道庄稼如何增产?” 两人被袁姓中年呛的不敢吭声。 易中海在一旁算是看出来了。 这两个皮肤白皙的小伙子应该是大户人家孩子,一头扎进农业,可现在却有些退缩了。 是啊,现在这个年代,普通家庭哪里上的起大学呢? 不是过去时代的官宦之后,就是商人家庭,哪里简单得了? 可能因为新时代一刺激,然后冲动的选择了农业专业,但是能甘心吃苦,我看未必。 都是大学生啊,好像前段时间在报纸上看到的,全国也才招了13万人吧? 不比过去的进士和举人容易啊。 可人家师生的事儿,易中海也不敢插话。 只好指使着贾东旭给三人倒了一大碗茶水。 领头的那位技术员倒是没有在意,接过就直接喝了,可两位小年轻却是一脸的嫌弃。 接下来易中海叫过所有来帮忙的张家人,然后带着贾东旭仔细的听着技术员的教导。 易中海还让贾东旭用小本子把要点全部记下来,作为以后得参考。 麦子得怎么撒? 玉米得多大间距,覆土多深?垄沟多宽? 花生如何打窝、树垄、下种,一窝下多少? 张家人一开始听着很不以为意。 咱这些人都是老庄稼汉子,哪里还不会种地呢? 可易中海让他们全部按专家说的来。 哪怕是不愿意,也只能认真听着,谁让易中海是主家呢? 更何况他们听说了中午要开大席。 而且饭菜还很丰盛,要是不认真干活儿,那真是对不起主家的招待了。 一上午,按着技术员的指导,从开始的生疏,到慢慢的熟练。 最后越来越快。 男人用锄头、铁锨、耙子开垄、打窝,女的和孩子在后面播种。 眼看中午的时候,地已经种了一半了。 贾张氏叉着大脚丫子,来到地边儿上,大声喊着。 “老易,收拾东西吃饭了!” “客人都来了!” 第300章 专家的津贴 易中海正在跟着张家老大,在地里打的窝子里种着花生呢。 听到贾张氏的喊声,急忙扭头回了一句。 “唉!来了!” 然后易中海急忙把手里的两颗花生米放进窝子里,然后用脚踢了一些土,把花生掩盖,然后在原地插了一根棍子,然后拍拍手站起来喊道。 “各位师傅们,可以歇一下了,咱们下午再忙活。” “中午饭做好了,大家回去吃饭吧!” 张家人一听,纷纷收拾农具,往地边儿上走去。 易中海赤着脚又走到在地里查看墒土,检查种子覆盖深浅的袁袁开勤身边说道。 “袁专家,走吧,咱们回家吃饭去!” 一旁的两个小伙子满是意动,可袁专家却摇摇头说道。 “易师傅,真不用,我们来的时候带了干粮的,而且我们下乡政府是有补贴的。” “我们不能吃你家的饭。” 易中海哪里愿意听? 这专家来帮忙,不吃饭哪里说得过去? 别说是来帮忙的,在农村只要是饭点儿了,哪怕是陌生人也要留下吃顿便饭啊。 这是中国的习俗。 毕竟谁都有落难的时候,一顿饭大部分人都管的起。 而这个共同的习俗造成了过去在农村,只要是中午,不管你走到哪都饿不着。 走到哪都一样。 最后逐渐变成了一个礼仪与共同遵守的道德风俗。 此时听到袁专家说不吃饭,立马急眼了。 “袁专家,您虽然是政府雇佣的,有津贴,但是我们村里也有自己的风俗啊。” “中午大家都吃饭,您不去想什么话?” “我们尊重您的选择,您也尊重一下我们的风俗嘛!” 其实易中海也很是感慨。 要是搁过去秃党执政时期,只要是跟官府沾边儿的,全部都能借着政府的名头,在外面大吃大喝。 而建国近两年,最起码易中海是没见过哪个红党干部在老百姓家吃饭的。 可此时都准备好了,哪里还能让袁专家跑了? “袁专家,您别跟我客气,中午不单是您,还有地里这么多人,都要去吃饭,您说你不来,中午大家吃饭都吃不踏实。” “您作为今天的技术指导都不来吃饭,别人哪敢再好好的吃饭啊?” 袁专家这次可推辞不过去了。 最近春耕,他带着学生乡下到处跑,对农村的习俗那是知道的。 要是中午这顿饭不吃,那下午其他帮忙的还真没法安心干活儿。 “好吧,我去,我去!” 易中海笑着在前面带路。 而后面袁专家板着脸,严肃的看着两个学生说道。 “中午你们到了之后,把自己午饭津贴拿一部分出来,当成饭钱知道吧?” 其中一位学生犹豫了一下说道。 “老师,农村有啥好吃的,都是家常便饭,要不了几个钱,咱们中午津贴付饭钱不合适吧?” “这划不来啊!” 另一位青年也跟着说道:“是啊,老师,咱们来帮忙吃顿饭总没事儿吧?” 袁专家一听脸色就变了。 阴晴不定的看着两个学生。 唉! 到底不是工农出身,不知道农民的难处。 而且这些孩子是不是对我党的规定和纪律没放在心上啊? 不拿群众的一针一线,这是原则问题。 看来这个事儿要跟上级反应一下! 其实袁专家也知道反应没用的。 这时候《建国大纲》里面着重提了联合执政。 民主派都进入了体系内,他们是不会在乎红党的纪律的。 更何况现在能上大学的太少,能招生就已经不错了,为了建设,只能按成绩招收。 至于后面那得等教育普及之后再说。 袁专家叹了一口气说道。 “你们两个啊,家境优越,不懂农民的苦难。” “战乱刚结束,现在还处于经济恢复时期。” “谁家农民容易啊?” “咱们红党的政策是不拿群众一针一线,这是原则问题。” “就算拿也要付钱,连最高他老人家也不例外。” “你们都是积极分子,也更要严格的要求自己。” “我最看不惯的是学校那些自由派老师,你们要是觉得我说的有问题,那就申请换导师。” 袁专家说完就领头往村里走,两个学生在后面跟着。 当时大学除了从老根据过来的知识分子,剩下的都是从国外回来,又或者秃党那边培养的。 他们或许因为为国贡献而参与建设,加入教育行业,但是对红党的很多政策并不是很支持和认可。 到了村里袁专家等人被贾家的场面给吓到了。 只见贾家院子里、屋里、院子外的空地上,都摆上了八仙桌。 粗略一数,大概十桌左右。 此时还有村民拿着家里的特产往村长那走去。 而村长则带了一个长者在登记礼品。 袁专家带着疑惑,来到易中海的身边,小声问道。 “易师傅,这是怎么回事儿?” “难道你家中午有喜事儿么?” 易中海于是微笑着把自己跟贾家的关系说了一遍。 然后又向袁专家解释了中午搞这个宴席的原因。 袁专家等人这才知道易中海等人是城里下乡买地的工人,这次的宴席算是落户的喜宴。 易中海接着带上袁专家和两个大学生去清洗身上的泥土。 等洗漱完毕,来到院子才闻到了扑鼻的香气。 有鸡,有鱼、有肉,而且一旁的盘子里也都放上了不少的青菜,以及干货、凉菜。 于是袁专家拉着两个学生走到一旁说道。 “唉!我以为是家常便饭,没想到是吃大席。” “看来咱们想付一部分津贴是不成了。” “干脆把津贴都拿出来吧?” “就当成饭钱和随礼了。” 此时两个学生正闻着香味儿咽口水。 虽然他们家境优越,但是最近十几天都在村里跑,中午虽然也有人管饭,但是饭食还比不上他们自己带的干粮。 现在能吃大席,自然意动了。 更何况对于农村大席,这两个城里孩子都没见过。 于是连忙点头。 三人上了礼之后,村长和记礼的人都有些愣住了。 “一万五?” “你们随这么多礼啊?” “这加起来都有四万五,够一桌了啊!” 袁专家摇摇头微笑了一下,不再回应。 而村长则是充作知客,带着他们进入堂屋,坐了上席。 这就是这个年代知识分子外出的津贴。 基本上一天有一万到五万之间。 按个人级别不等。 比所有其他行业的津贴都高。 中午一场宴席吃了近两个小时。 村民们都吃的很满意,酒足饭饱,感谢了贾家的招待,这才散去。 要说今天最出众的就是贾东旭了。 因为有之前张老头、易中海、贾张氏的教导。 贾张氏干的很不错,第一次出道,就把客人们招呼的很是满意。 所有人都对贾东旭交口称赞。 而贾家有了撑门面的掌事人,以后在村里也算是稳了。 第301章 播种完成,决定回城 有了中午一顿席,下午不管是帮忙的,还是三个农业技术员,干的都很起劲儿。 尤其是三位技术员,他们因为是文化人。 而农村是最佩服文化人的,大家纷纷上前敬酒。 如果不是袁开勤挡酒,并且表示以茶代酒,两个小年轻得喝晕过去。 下午两个小年轻晕乎乎的来到地里,再也没有上午的那种矜持,开始用心的教贾东旭种植技巧。 易中海看到这个情况,连忙拉着贾东走到一边,小声说道。 “东旭啊,你下午聪明点儿,把这两个小伙子伺候好,凡是跟种地相关的,你多问点儿。” “尤其是伺候庄稼的技巧。” “给他们师徒三人倒茶殷勤一点儿,他们保证踏踏实实的教你。” 贾东旭一听心里就有数了,连忙点头。 果真下午贾东旭跟在三个技术员的身后,忙前忙后的。 端茶倒水,凡是提到跟种地相关的,他都用小本子记下来。 而且有些专业名词不懂的,还请教袁开勤,让袁开勤给他讲的通俗易懂。 连身后的村民们也受益匪浅。 以往农民种地,那是靠着上辈儿的传授经验。 只是知其然不知其所以然。 现在各位技术员的指点,让他们知道了为什么这么干。 庄稼是什么状态,缺了什么,要补一些什么,什么时候施肥。 施肥多深,什么时候浇水,为什么要浇水,说的请清清楚楚。 连带着村民们看易中海、贾东旭都是满眼的感激。 而三位技术员呢也很满意。 他们不仅享受了村民的尊敬与追捧,而且还讲述了很多关于新种子的事情。 这意味着大家对于新种子都感兴趣了。 只要贾家今年粮食收获,到时候就有无数的村民前往国营种子店购买种子。 这对于国家的政策也是一种促进,一种支持。 只有大家都买新种子,他们才能有更多的资金进行农业技术研究。 这是互惠互利的。 忙碌了一下午,不到五点钟,所有的种子都种完了。 因为上午大家处于熟悉阶段,到了下午对于新种子的种植方法也熟练了,自然更快。 种完地,三位技术员直接就跟贾东旭易中海告别,然后离开了村里。 而地里帮忙的张家人、曹家人、黄家人则是纷纷围到易中海身边表示感谢,并且询问接下来农具的使用问题。 易中海稍微的琢磨了一下,就决定把这个事儿交给贾东旭处理。 “你们稍微等一下,我跟东旭说点儿事儿。” 众位帮忙的村民在一旁等着,易中海拉着贾东旭到了地边儿上,然后小声说道。 “东旭,我跟你师娘,还有老太太打算明天就回城,你和你娘在村里处理收尾的事儿。” 贾东旭一听就急了。 “师傅,您哪能直接走,然后把我和我娘给留下啊。” “这离了你不行哦!” 易中海摇摇头说道。 “东旭,反正你们最重要的事儿都已经忙完了,种子也种下了。” “剩下的无非是农具使用权借出的事儿。” “这点儿事儿对于你来说小菜一碟。” “你直接按你家交易粪肥的先后顺序名单来弄就是了。” “这是你跟村施恩的机会。” “你们家的地在村里保不保险,就得看这个知道不?” “你直接按着名单,三十斤一件农具一天来处理就行了。” “等会儿你去跟张大爷他们说去吧,我就不掺和了。” “不过我建议你最好明天直接把犁铧借给曹家、黄家,把锄头借给张大爷家。” “毕竟这几天人家出了不少力不是么?” 贾东旭若有所思的点点头。 甚至还带着点儿兴奋。 哈哈。 师傅就是好,什么都给我准备好了。 我这算是长大成人,当家立业了啊。 见贾东旭傻开心,易中海再次嘱咐道。 “东旭,这村里你最好要跟张家打好关系。” “他们家人口多,力量大,能为你们出头。” “而且你看今天家里的粪肥都是人家张家给背来地里的。” “这是出了重劳力的,再加上人家帮忙的人情。” “联系好了,对你有好处的!” 贾东旭沉思了一下。 也行。 反正跟人口多的家庭搞好关系不吃亏。 反正自家老娘这几天都在跟张家女眷套近乎,自己跟张家男人套近乎也没啥。 接着两人又回到张家等帮忙的地方,易中海微笑着说道。 “张大爷,黄大叔,曹大叔,我明天就要回城了。” “东旭和他娘还留在村里。” “这借农具的事儿,以后就是东旭来操持。” “有什么事儿,你们找他就行。” “这孩子也不容易,年纪轻轻的就要顶门立户了。” “我希望大家以后多多照顾他。” 接着就退后了两步,然后把事情交给了贾东旭。 贾东旭直接照着易中海说的,在结合自己的加工,把事情说了一遍。 然后告诉大家,农具今天就可以拿走了。 这下张家、曹家、黄家等人一听大喜,连忙朝着贾东旭感谢。 毕竟这时候正是春耕,能早几天把种子种下,就能早收获。 免得等秋收的时候,赶上雨季,那样地里的庄稼就要受灾了。 等事情都说好了,大家才有说有笑的各自散去。 回到家,易中海直接把自己明天要回家的消息说了出来。 然后还向大家解释了原因。 老太太倒是无所谓,这几天跟村里的老太太们聊的很开心。 连身子骨也健朗了许多,见易中海说要回城,虽然有些不舍,但是还是决定回去。 毕竟村里干啥都不方便。 李兰则是早就想回去了。 如果不是易中海决定下乡帮忙,她连来都不想来,自然大喜。 至于贾张氏就有些特殊了。 既有些欢喜,又有些舍不得。 欢喜是因为易中海把麻烦事儿解决完了,再留在村里,那就要吃自家粮食,到时候多余的养三个人,有些划不来。 要说不舍吧,那也是因为有易中海在村里,能给她解决不少麻烦,比较省事儿。 一行人商量好了,易中海和贾东旭开始弄水洗手洗脸洗脚,把身上的尘土都清理一遍。 而贾张氏和李兰则是把中午的剩菜热一下,然后作为晚餐。 吃完晚餐,贾张氏帮李兰等人收拾好行李,然后大家才聊了会儿天,进屋睡下。 第302章 回城前的琐事儿 第二天一早,天刚亮,易中海就起床了,在院子里稍微活动了一下身体,然后进屋洗漱。 早上吃过早餐,李兰收拾了一下行李,一行人就准备出发了。 来的时候坐车,这次回城,因为农具都放在村里,没有带。 再加上粮食也都吃的差不多了。 易中海等人回城也就带把下乡之前带来的衣服和被子收拾了一下。 由于嫌背着麻烦,易中海干脆找了一个木棒当成扁担,然后用绳子把行李捆上。 在走之前,易中海还是有些不放心,朝着贾东旭嘱咐道。 “东旭,我和你师娘回城了,你留在村里好好的照顾着你娘。” “要是有什么解决不了的事儿多跟你娘商量。” 贾东旭点点头表示知道了,可他眼神里却闪过一丝不以为意。 现在庄稼都种了,种子也下了地。 哪里还有什么麻烦事儿啊? 师父也是多心了。 更何况自己现在都是顶门立户的人了,连百十人的大席都能招待好。 去取一点儿麻烦事儿又算得了什么? 贾东旭的眼神还是被易中海察觉到了。 易中海摇摇头也无可奈何。 唉! 这东旭以后还是要磨练。 希望他在村里少得罪人吧。 毕竟这好不容易建立起来的根基,然后因为一点儿错事儿,被当做外地人欺生,就划不来了。 于是皱着眉头,再次嘱咐道。 “东旭,你别不当成回事儿。” “你想想,要是我们院儿里突然住进来一伙儿不熟悉的人,然后还老是得罪人,你想想会有什么后果?” “你们在村里也一样。” “可能你觉得我们又是大席,又是借出农具的,让大家欠了人情,就不会找你们事儿。” “你一次两次得罪人还好,要是多了就难说了知道吧?” 贾东旭虽然稍微听进去了一点,但还是不完全在意,当然也稍微收敛了一点儿城里人的高傲。 可贾张氏不同了,从小在村里长大,而且还经历了战乱年代,对于这些事儿,她的心里跟明镜儿一样,所以彻底的重视起来。 “老易,你放心,我一定会好好看着东旭的,不会让他乱惹麻烦。” 对于贾张氏的说法,易中海还是觉得很可信的。 毕竟贾张氏也不是一个简单的人,只是为了护家,偶尔稍微有点混,然后嘴碎而已。 当然也是现在还没到困难的时候,而且有易中海撑腰的原因吧。 要是等以后土地回收集体,那贾家收入降低之后,就是两说了。 现在有了十亩地,每年有固定的收入,而且不比当工人挣得少,贾张氏自然底气足一些。 有了那么点儿大户人家的派头。 完全可以说出了跟梁玉英有矛盾,跟谁都处的来。 题外话说完,我们再说到贾家院子里。 易中海听了贾张氏的话满意的点点头,然后说道。 “贾嫂子,东旭,你们在村里,农具这事儿能让一点儿就让一点儿。” “等大家用粪肥换农具使用权的事儿结束后,再把农具借给其他人,占一点儿人情。” “到时候人家用粮食或者别的换都行,稍微吃点儿亏也没事儿。” “尽量跟村民们和善的相处。” “有什么不懂的事儿,也可以去问张家问张大爷,他们一家子人都还不错。” “行了,我就说这些,再多你们也嫌烦。” 接着易中海就挑起扁担,准备出发的。 这时贾张氏突然拦住易中海说道。 “老易,你先等一会儿。” “我给你准备一点儿特产带回去。” “昨天大家来吃席送的礼不少,我们母子俩留在乡下也吃不完。” 易中海一听连忙摆手拒绝。 自己挑的东西不少了,还再拿特产,那就更重了。 更何况啊,这次下乡,也没累着。 吃喝全是贾家管,也就是帮忙解决了一些麻烦事儿而已。 一家子三口人吃人家的,住人家的,临了,还拿人家的,这就有些不合适了。 好面子的易中海自然不愿意。 可贾张氏这人性子是想一出来一出的,这她要送出去的东西,那是真心的送。 最后在易中海和李兰的百般推辞下,挑了两三斤的干蘑菇,一斤多的干木耳,还有好几斤的干咸菜,打包好放进挑子里。 见贾张氏还要塞,易中海连忙摇头说道。 “贾嫂子啊,你要是嫌多,可以抽时间到县城给卖了了,到时候也能换些钱来。” “更何况带一部分回城,到时候也有面子嘛,每个邻居送一点儿东西,别人还会记你的好。” 这贾张氏一听,眼睛立马就亮了。 哈哈,老易这法子行。 到时候回去跟院儿里显摆显摆,看那姓梁的臭娘们还神气个啥。 不愧是道行深的老易啊。 如果不是老易没孩子,他家一定会在方圆几里都很有面子的吧? 于是贾张氏一拍大腿,笑着朝易中海夸赞道。 “老易,真有你的,啥事你都能想到对自己有好处的地方去。” “这本事你可要多教教东旭啊。” 易中海心里很复杂。 要不是自己家没孩子,哪里还用得着培养外人? 更何况东旭还有得调教呢。 走着看吧。 不过他表面上并没有表现出来。 而是微笑着回道。 “贾嫂子,东旭是我徒弟,我自然是要教给他的。” “行了,时候不早了,我们早点出发,要赶回去收拾一下家里,然后吃午饭呢。” “要是再耽搁一会儿,估计中午赶不及回城了。” 接着易中海挑起担子就往村外走去。 一路上遇到的要下地干农活的村民都纷纷跟易中海打招呼。 到村口的时候,老张家、老黄家、老曹家都赶过来了。 拿着大包小包的特产往易中海挑子上塞。 易中海使劲儿的推辞,可就是推辞不掉。 人家确实是真心想感谢他。 毕竟他想出来的粪肥换农具的事儿,帮了大家省掉不少事儿。 钢制农具很少,但是粪肥农村不咋缺啊。 最后易中海推辞不掉,只好收下。 忙着拱手跟张家人、黄家人、曹家人感谢告别,同时也跟看热闹的村民打招呼。 临了还千叮咛万嘱咐的,让大家多照顾一下贾家。 村民们对易中海的做法啧啧称奇。 做师傅的,做到这个份儿上,那是顶天的存在了。 从村里出来,易中海带着李兰和老太太往镇上走去。 之前可是跟宋书记说好了,回城之前要去镇里拿感谢信的。 第303章 开感谢信见闻 易中海挑着挑子,带着李兰和老太太来到镇上,直接朝镇上的居民打听镇政府所在的位置。 一圈儿打听之后,三人来到镇政府,也就是以前的秃党时期镇公所的位置。 镇公所建的非常气派,是经历过秃党时期,日伪时期多次扩建而成的。 易中海让李兰和老太太在外面等着,自己径直进入镇政府。 进入之后,才发现镇政府里此时静悄悄的,人很少。 如果不是进门之前登记,易中海以为里面没人。 易中海又重新回到镇公所门口朝知青的民兵打听。 这才知道镇上所有的领导干部都下乡视察春耕了。 这是所有领导最近的任务。 不过打听到易中海要来办事,那位民兵立马就找了一个民兵接班,然后去找宋书记去了。 过了半个小时宋书记这才带着一头的汗水,小跑着回来。 连身上的尘土也不顾清理,直接微笑着朝易中海问道。 “同志,听说你找我有事,是有什么事啊?” 易中海连忙把自己的身份和目的说了。 宋书记这个时候才想起来易中海的身份。 于是上前握住易中海的手说道。 “好啊,好啊,易师傅上次的事儿办的漂亮啊。” “对了,你们这是准备回城的?” “春耕都忙完了么?” “老张家那边是什么情况?” 易中海对于宋书记把这些事情记得这么清楚,也很震惊。 这红党的官儿就是不一样,他们是真心记得老百姓的啊。 于是朝宋书记说道。 “宋书记,您放心吧,地里忙完了,我徒弟还留在村里应付农具的事儿,我们厂里现在任务重,我得先回城。” 接着又把这段时间发生的事儿一五一十的跟宋书记说了。 宋书记听后也很意外。 微笑着说道。 “好啊,易师傅不愧是工人代表,有觉悟。” “不仅帮忙解决了无地村民的耕种问题,还帮乡亲们那么大的忙。” “现在到处缺钢铁农具,石景山钢铁厂去年复工,到现在生产量还没达到巅峰,我们正着急农具问题呢。” “这次有了你们借出去的农具,张家村春耕也能快一点儿。” 接着宋书记就拉着易中海的手,往自己办公室走去。 一边走,一边笑着说道:“走,走,走!” “我现在就给你开感谢信。” “像你这样的优秀工人代表,可是值得我们表扬的。” “这完全体现了工农大团结的优良品质嘛!” 两人来到宋书记的办公室,宋书记招呼易中海坐下。 然后这才回到自己的办公桌后面开始写感谢信。 易中海这才开始仔细打量这个办公室。 这间办公室虽然宽大,可里面摆了四张新木头做的简易桌子。 每个办公桌上还有着一盏油灯。 办公室的一角还放着一个书架。 除了这些,办公室里再也没有其他东西了。 易中海很是好奇。 从外面看镇政府很气派的啊,怎么里面这么简陋? 而且那以前的老桌子呢? 与这办公室相匹配的,应该有其他办公桌吧? 一个镇的书记,至于跟别人挤在一个办公室么? 好像这个地方不小吧? 带着疑惑,易中海坐在一旁的凳子上等待着。 大概过了两三分钟的样子,表扬信就写好了。 抬起头来的宋书记看着易中海在四处打量,不由的介绍道。 “易师傅,是好奇我们办公室的摆设吧?” 易中海一听瞪大了眼睛。 宋书记微笑着说道。 “别觉得奇怪,不熟的人来到这儿都是这个表情。” “我们这个办公室啊,主要是坐的副书记,镇长,副镇长。” “其他的房间里也都有别的用途。” “比如民兵们的武器装备啊,弹药啊之类的,以及一些我们干部们自己放装备、农具的库房、粮库等。” “还有民兵办公室,信访室、农会,妇女工作室,治安管理室等。” “基本上这些办公室都用上了。” “至于以前秃党时期的部分办公用品,我们觉得太奢侈了,于是把这些东西送到城里卖掉了。” “还给镇上换回了不少的经费呢!” 宋书记朝易中海介绍着,满脸得意的样子,让易中海心里很复杂。 过去秃党时期的镇公所哪里有这么多人啊,基层都是各位士绅、地主掌控着,可谓是一个个的小国王。 现在由红党亲自管,自然需要的人手就多了。 更何况这么多机构都在这里办公,而且还把库房之类的也放在这里。 要搁秃党时期,库房之类的不仅会单独找地方存放,而且各位领导的办公室绝对搞得很气派。 至于卖办公用品换发展资金,这更是不存在的,能不往自己的兜里揣就不错了。 红党这些干部真是简朴的厉害啊。 于是易中海竖起大拇指夸赞道。 “宋书记,你们办的事儿真让人佩服,让我开眼了。” 宋书记摆摆手说道。 “哎!哪里哪里。” “我们这也是逼不得已。” “咱们刚建国,目前经济正处于恢复期,上级也没多少资金给我们。” “我们也不能加重老百姓的负担。” “毕竟我们搞了这么多年,不就是盼着大家过上好日子嘛。” “为了发展,咱们自筹资金,这也是被逼无奈的。” 易中海听着宋书记说的,虽然很佩服,但是要搁在他身上他是做不到的。 易中海不由得想着。 看来加入红党也不是个事儿啊。 这过得跟苦行僧一样,吃苦在前,享受在后何必呢? 看来等回城后还是不参加那些党课了吧。 真过这样的日子,我受不了。 人来到世界上,不就是享受的么。 连享受都不能,还能干啥? 佩服归佩服,但是真要这样做,咱还真做不到。 稍微思考了一下,易中海朝宋书记说道。 “宋书记,有您这样的党员干部,我真心觉得我们国家一定会越来越好。” 宋书记摆摆手说道。 “行了,易师傅,您别奉承我啦,我们搞事业,就是让大家过上好日子而已。” “行了,我的感谢信也写完了,你自己把你们厂办的地址写在信封上,等我给你们厂里寄过去。” 易中海这才想起来,感谢信这玩意大部分还真是公对公,面对组织的。 单独给个人的很少。 于是连忙说道。 “谢谢宋书记了,这感谢信麻烦您嘞。” “不过还有个事儿,那就是我徒弟东旭也是把农具借出去了,光给我一封介绍信是不是不太好啊!” 宋书记这时候才想起来,他们是两家人,于是又打开信封,重新把贾东旭的名字也加在感谢信里。 易中海这才接过信封,然后工工整整的写下了自己厂里的地址。 之后宋书记才盖章重新把信收起来。 然后带着易中海从办公室出来。 到了外面宋书记说道。 “易师傅,我就不送你了,我地里的活儿还没忙完呢!” 易中海连忙拱手说道。 “宋书记,客气了,真不用送!” 两人稍微寒暄了片刻,易中海来到外面找到李兰等人,然后挑着挑子,往北京方向走去。 第304章 回到院儿里 易中海等人回到四合院儿,已经是中午了。 此时各家各户的房顶上都冒着炊烟,大人们都在家里忙活着,院儿里也就几个孩子在中院儿玩耍。 易中海等人脚步刚迈进中院儿,孩子们立马就发现了。 其中一个虎头虎脑的小孩儿大声朝易中海喊着。 “易大爷,是易大爷,易大爷您回来啦!” 其他正在做游戏的孩子连忙扭头看了过来,接着纷纷朝易中海等人打招呼。 “易大爷回来啦!” “易大娘好,易大娘带了好吃的么?” “龙奶奶,龙奶奶,你好啊!” …… 孩子们凑到易中海等人的身边打招呼,易中海等人也亲切的回应。 同时易中海忍不住的感慨。 到底是名声好了,地位也就不一样了啊! 在过去顶着个绝户名头,大家不敢跟我来往,有什么用呢? 现在最起码大家不阻止孩子跟自己来往,而孩子们也跟自己很亲切了不是么? 易中海等人在院儿里又陪着孩子们玩了一会儿。 直到各家家长叫孩子回家吃饭之后,孩子们才散去。 易中海看着孩子们蹦蹦跳跳,欢快的背影,叹了一口气说道。 “走吧,咱们回家!” 三人默不作声的往家里走去。 用钥匙打开门锁,饶威推了一下,老木门就发出了吱吱喳喳的声音。 门框上海扑簌簌的洒下了一些灰尘。 正午的阳光照映下,人的视线里出现了一片白茫茫的漂浮物。 三人顿时被这些灰尘呛了一下。 易中海伸手扇了扇眼前的灰尘,然后伸出手,在门框上摸了一把,发现尘土厚厚的一层。 而门口脚步踩过的地方落下一层深深的脚印。 易中海朝李兰说道。 “兰子,看来中午是没法在家做饭了。” “前几天下的沙尘暴不小,咱们家这没人收拾,弄成了这个样子。” “到时候吃饭都是一嘴的灰,我看咱们还是出去吃吧?” 李兰听后皱着眉头仔细打量着四周。 也很头疼。 确实中午还真没法在家做饭,等卫生收拾好了,那估计都下午了。 可单独出去吃,还有点儿舍不得。 更何况刚才见到那么多孩子跟自己打招呼,自己也羡慕的很。 到现在没给老易生个后代,确实有点儿对不起他。 于是李兰满脸复杂的说道。 “中海,你带着干娘出去吃吧,我现在不饿!” 易中海就奇了怪了,这大中午的,而且今天上午还走了那么远的路,咋能不饿呢? 而李兰眼神里的愧疚,易中海是完全没有发现。 还是人老精马老滑的老太太发现了李兰的异样。 从李兰跟孩子们玩耍的时候,老太太都发现了李兰是真心喜欢孩子。 而孩子们回家吃饭的时候,李兰是有多么舍不得。 哪里还不知道李兰想的是什么呢? 老太太现在虽然对李兰有点儿小意见,甚至看不上李兰。 但是为了自己照顾,也为了两人都没有孩子的同病相怜,才没有劝两人离婚。 现在见李兰还有些矫情,于是语重心长的说道。 “兰子啊,你不吃饭哪里养得好身体?” “走了一上午路,本来就累了,下午还要收拾家里的卫生。” “你说那是不是会把自己的身体拖垮?” “到时候吃什么药都没用了!” 李兰抬起头,看着老太太意味深长的眼神,再结合老太太说的话,立马知道了是什么意思。 于是略微点点头说道。 “好吧,中午咱们就下馆子!” 老太太笑着说道:“这才对嘛!” 易中海见李兰不再闹腾了,也松了一口气,然后挑着行李,直接进屋,然后把行李随意的放在桌子上。 之后又从屋里拿了一点儿钱出来,招呼李兰和老太太往门外走去。 李兰先是把自家的屋子关上,然后也亦步亦趋的在后面跟着。 三人出了中院儿,跟正蹲在门口吃饭的闫埠贵打了一声招呼,就要往外走。 闫埠贵直接站起来好奇的问道。 “老易啊,你们咋今天就回来了?” “刚才解成回家,说你们回来了,我还以为他是蒙我的呢!” “你们这是出去干啥的?” 易中海连忙停下脚步,笑着回应道。 “老闫,这老贾家的地,昨天就种完了。” “我没留在乡下,还白吃人家贾家的饭,觉得不好意思,于是就自己先回来了。” 李兰在一旁听得直翻白眼。 是谁悄悄的跟我说留在乡下也没事儿,还不如早点回厂里干活儿。 现在厂里按零件合格率记工资,正是挣钱的好时候的? 这老易好像从解放后说话办事儿越来越漂亮了。 管他什么原因呢,只要对自家有好处就支持。 易中海那边完全不知道李兰的想法,继续跟闫埠贵说道。 “我们这现在是准备出去下馆子的。” “就我们屋里那厚厚的一层风沙,什么时候才能收拾完?” 闫埠贵听着易中海冠冕堂皇的话,忍不住竖起了大拇指。 “老易,真有你的,你真会给你徒弟省钱。” “这次你们下乡忙前忙后的,忙完就自己回来了,真是一点儿麻烦都不给人家贾家留啊。” “老贾家有你这样一个师傅算是值了!” 易中海并没有直接回话,而是微微的一笑。 他就是等闫埠贵回应这句话。 在院儿里大庭广众下说出来,而且还是别人的评价,不是自夸的,这对自己是好事啊。 好名声不就是这样一点点的攒起来的? 闫埠贵这边见易中海不说话,以为人家是累了,于是笑着说道。 “行了,老易,你们走吧。” “前天下的那一场沙尘暴,确实是把院儿里糟蹋的不成样子。” “院儿里公共场所我们能打扫,可你们家我们这些邻居就实在是无能为力了。” “你们下午回来还有得忙!” 易中海笑笑摆摆手,跟闫埠贵告辞,然后带着李兰和老太太往院子外面走去。 中午三个人找了一个鲁菜馆子,点了个四菜一汤,悠哉游哉的吃了起来。 还别说只要有肉,老太太吃的都很香。 哪怕是吃起来比较咸,而且油还比较重。 老太太那是一边吃,一边竖着大拇指。 三人美美的吃了一顿,才拍着肚子往院儿里走去。 第305章 闲暇时光 回到院儿里的三人跟邻居们打了一声招呼,就回家了。 回到家之后,易中海先是拿了一个凳子,然后擦干净灰尘,放进院儿里,扶着老太太坐下。 自己又拿起水桶到外面挑水,打算打扫卫生。 连续挑了六桶水,装满了水缸之后,李兰推着易中海出来,然后自己开始忙活着。 来到院儿里的易中海搬了一个凳子,然后又点上炉子,烧了一壶热水,一边陪着老太太说话,一边晒太阳。 “中海啊,你明天就要回厂里上班去了吧?” 易中海微笑着点了点头。 老太太叹了一口气继续说道。 “中海,你这次跟贾家下乡,帮忙处理农活儿,我没说你做的不对。” “但你也要为自己着想。” “你们还年轻,还有几率生孩子,不至于现在就把注投在东旭的身上吧?” “就算为了徒弟,可你也要锻炼一下东旭,而不是你自己大小事儿都帮他们办了。” “别人不知道的还以为贾张氏是你小老婆呢!” 易中海听后目瞪口呆。 自己虽然帮了不少忙,可后面都是东旭自己出手的啊? 而且这小老婆的说法从哪里来的啊? 难道自己真的做的过了? 见易中海还是有些疑惑,老太太叹了一口气说道。 “中海,你自己可能不知道,村里很多人议论你呢。” “背后说你管的太宽了,跟你是贾家的男人一样。” “大小事儿都是你出面,该不是贾张氏是你养在乡下的小老婆吧。” “要知道村里很多妇女对你们大手大脚的花钱,都当你是城里大户。” “大家觉得你有个小老婆才正常。” “我看你以后还是注意一点儿影响吧!” “还好这次这些话没有传到贾张氏和兰子的耳朵里。” “不然估计他们两个可能会闹起来。” 易中海听后这才恍然大悟。 原来是村里人嚼舌根呐! 幸好自己忙完春耕就走了。 而且后面的宴席也是东旭操办的,不然还不知道会闹出什么难听的话来。 看来以后是要注意点儿。 只要不是跟东旭学技术有关的,又或者贾家实在遇到过不去的坎儿了,就不要跟贾嫂子离得太近吧。 不然自己一个绝户,再配上一个寡妇,还真有可能被编排出什么难听话出来。 就算要掺和贾家事儿,也得等过些年,贾嫂子人老色衰,东旭成年了再说。 而且自己现在三十岁,确实还有机会。 想到这,易中海也严肃的点点头,朝老太太说道。 “干娘,您放心吧,我以后不再掺和贾家的小事儿了。” “跟贾嫂子也隔点距离。” “毕竟确实人言可畏!” “我光想着提升名声威望了,并没有在意这些细节。” “还望干娘以后多多提点我!” 老太太微笑着点点头。 这才对嘛。 自己也要想办法拿捏中海才是。 要是他不需要我了,我就成了拖累。 到时候谁知道我会有什么后果? “那行,我以后多提醒你,不过你自己也要注意点儿才是。” “咱们过日子还是要小心谨慎一点儿。” “不要别人说闲话。” 老太太警告易中海的话说完,两人接下来又说笑着谈古论今。 老太太给易中海讲京城过去的故事。 易中海给老太太讲红党的政策,以及上午在镇政府的见闻。 半个小时过去,炉子上的水壶呜呜作响。 易中海意识到水开了。 跟老太太打了一声招呼,然后起身清洗茶壶、茶杯。 然后又进屋拿出一个小桌子做茶几,开始泡茶。 两人坐在太阳下,一边聊天,一边喝着茶,小日子过得异常悠闲。 又过了一个多小时,闫埠贵带着一个棋盘,一个棋盒子笑着走了过来。 “老太太好啊,我来给您请安了!” 老太太听后,笑骂道。 “你个皮猴子过来干啥?” “咋不在家伺候你那些娇滴滴的花草呢?” “对了,你娘身子咋样了啊?” 闫埠贵挠了挠后脑勺,尴尬的回道。 “老太太,我这过来找老易下棋的。” “那些花花草草我都伺候好了!” 接着闫埠贵又苦涩着脸说道。 “老太太,我娘还是老样子,身子骨还不见好,现在就是挺着在。” 听闻闫家老太太身子不见好,老太太面色也变得很沉重。 年龄大了,或许是同病相怜吧。 老太太叹了一口气说道。 “小闫,你回去把你娘扶着到院子里来,陪我晒晒太阳吧。” “她本来身体就不好,要是再在家里躲躲藏藏的,终日不见阳光,又能健康到哪里去?” “咱们老姐妹的日子也不多了,能多聚聚就多聚聚吧。” 闫埠贵沉默了一会儿,然后点点头,放下棋盘,转身回家了。 过了三分多钟,闫埠贵才搀扶着一个走路都颤颤巍巍,一脸苍白的老太太走了过来。 龙老太太抬头一看,连忙站起身来,迎了上去。 拉住闫老太太的手,轻轻的拍打着。 “老妹子啊,你这身子不好,才应该多晒晒太阳啊。” “多多活动一下,少操一些心,让孩子们过自己的日子。” “咱们年纪都不小了,还不知道有多少日子,活的舒坦点儿,走的才能让孩子们放心。” 接着龙老太太又扭头看向易中海。 “中海啊,你进屋给你闫大娘搬个凳子出来!” 闫家老太太看着眼前精神矍铄的老太太,心里别提有多羡慕了。 龙姐姐年龄比自己大十几岁,身子骨还比自己健康那么多,人跟人真是不能比啊。 哎!这又有什么办法呢? 这些年世道混乱,自己能一个人把埠贵拉扯大已经不错了。 最起码自己还有个儿子,可龙老姐姐呢? 有得有失吧。 闫老太太被闫埠贵和龙老太太一边一个搀着,来到中院儿空地上。 而这个时候,易中海也搬着凳子跑了出来。 易中海放下凳子,闫埠贵和龙老太太扶着闫老太太坐下。 之后两个老太太自己聊自己的,闫埠贵和易中海两人摆开棋盘,较量起来。 时不时的两个老太太谈论到闫埠贵和易中海,时而教他们做人的道理,时而说着自己的小话。 中院儿里难得弥漫了和谐的氛围。 连后来加入中院儿晒太阳的女眷们,也都围在两个老太太周围,听着两人讲古。 这种如同一家人的氛围,就是老北京四合院闲暇时的常态。 第306章 回到车间 晚上易中海跟各位下班回来的邻居们打了招呼,在李兰的呼喊下,回家吃了晚饭。 两人饭后简单的收拾了一下厂里上班需要的工服,工具包就睡下了。 第二天一早易中海身穿工服,带着饭盒、工具包往厂里走去。 一进入车间就被在车间巡视的黄浩乘看到了。 “哈哈,易师傅,易师傅你回来啦?” “贾东旭他们家的春耕弄完了?” 易中海见到黄浩乘也笑着回应道。 “黄经理,确实弄完了,不过东旭还要在乡下陪着他娘。” 接着易中海又把自己在乡下做的事儿都跟黄浩乘说了一遍。 这借出农具换回粪肥,以及借农具让无地农民开荒的事儿,厂里前几天虽然有传言。 但是没有易中海这个本人说的详细。 其他工友们趁着上班之前都凑了过来。 看热闹的事儿在哪里都很常见。 “嘿,原来是真的啊!这贾东旭家算是赚大了,有这样一个师傅帮忙操持,十亩地轻轻松松的,几天都种完了,搁别家最起码得十多天呢!” “呵呵,要我说易师傅才最厉害,人家贾东旭一家子除了农具和地什么都没有,被易师傅一个人把所有的事儿都搞定了,确实了得啊。” “额?你们关注点有问题吧?易师傅这几年又不收徒,咱们羡慕也没用,我关心的是人家镇上给易师傅他们发的感谢信。这才是易师傅收到的,实打实的好处。” …… 黄浩乘这边听完易中海的叙述,也高兴起来。 “哈哈,易师傅实在厉害。” “您这是给我们厂长面子了啊!” “别的不说,就冲您主动响应工农大团结这个号召,就会获得厂里的嘉奖。” “更何况您还给我们厂换来了地方的感谢。” “这说明我们厂党务宣传工作做的很好嘛!” 黄浩乘哪能不开心呢? 要知道娄记机械厂此时连公私合营都算不上,只能是公家占有少数股份。 能获得地方上的感谢,已经很不错了。 现在处于经济恢复期,上级号召支农、扶农,工农团结。 一个私营大厂子得到地方上的感谢,这无论是对厂里,还是对娄振华本人都是有好处的。 而且还充分说明了宣传工作做的扎实。 虽然易中海办的事儿,跟厂里无关,可这不妨碍厂里拿易中海宣传啊。 易中海还不知道这背后的事,听着黄浩乘的夸赞,也只是谦逊的笑了笑。 “黄经理,我当时真没想那么多。” “东旭收回了土地,让别人没地种了,人家吃啥?” “反正我们都是厂里给配的钢制农具,磨损慢,借出去也不心疼。” “人家也是投桃报李,然后帮忙把地里的庄稼给种下。” “至于后面用农具换粪肥,那也是东旭家提前没有准备,然后我们就是出了一个主意,付出农具使用权而已。” 易中海的解释大家也就笑笑。 谁知道在乡下具体发生了什么呢? 说不准是易中海师傅老谋深算,让别人帮忙种地罢了。 谁家十亩地两三天就全部伺候完了啊。 只不过是碍于易中海说后面还有地方政府的感谢信,所以没有说酸话而已。 要是种地真能像易中海这样的省事,谁家还买不起几亩地啊? 都是工人,谁家比谁差了? 易中海此时对于其他工友的想法并不关心,他只是一门心思的显摆,然后获取名声而已。 一旁的黄浩乘听了易中海的话,反而更满意了。 没有刻意的去弄就好啊。 要是刻意了,就显得功利了。 还是工人阶级朴实嘛。 懂得奉献,懂得取舍,这是完全值得表扬的。 黄浩乘靠近易中海,笑着拍了拍易中海的肩膀,和气的说道。 “哈哈,易师傅,您就别谦虚了。” “你这次下乡的所作所为,给其他工友们树立了一个好的榜样。” “你先去你的工位上,准备今天的工作吧。” “正好这段时间,厂里的任务比较重,您能回来,咱们车间的进度又能比别的车间快。” “你先忙,我去向马书记和娄厂长汇报一下你的事儿。” “你就等着厂里的奖励吧!” 黄浩乘说完,风风火火的就走了。 易中海摇摇头,然后跟围观的工友们打了声招呼,然后往自己的工位上走去。 另一边,离开了车间的黄浩乘,径直小跑着,来到马书记的办公室,门也不敲,直接就钻了进去,笑着走到马向东的办公桌前,看着伏案整理文件的马向东说道。 “马书记,马书记,我告诉您一个大好事儿。” 马向东抬起头,手拿着钢笔,看着黄浩乘,没好气的说道。 “什么事儿啊,让你这么大惊小怪的。” “你看你一惊一乍的,哪有半点儿我党干部的样子!” “有什么喜事儿,你直接说就行,我这儿还有不少的文件要处理呢!” 黄浩乘也不客气,直接从一旁搬了一个凳子,然后坐在马向东的办公桌前,笑着说道。 “宋书记,我们车间易中海同志不是下乡帮徒弟搞春耕了嘛。“ “我没想到他这次,在地方上,帮人家解决了大忙。” “人家地方上还给他写了感谢信呢!” 马向东一听有地方上的感谢信,连忙放下钢笔,好奇的看向黄浩乘,微笑着说道。 “易中海师傅?就是那个有高级工水平的易师傅吧?” “我记得他好像参与了去年绘图工作的。” “而且跟娄厂长关系还很近?” “地方上怎么会给他写感谢信呢?” “你详细的跟我说说!” 黄浩乘于是就把易中海这段时间下乡的事儿跟马向东说了。 还着重提了易中海帮自己徒弟贾东旭,这个孤儿寡母家庭和工友遗孀的事儿,帮易中海解释了下乡的原因。 连带着易中海等人下乡所经历的事情,也仿佛跟黄浩乘亲眼所见一样。 马向东听了黄浩乘的讲述,也沉思起来。 虽然一个镇委书记比自己的行政级别低两级,但是到底人家是正规的政府人员。 比自己这个16级编制的强多了。 这次的感谢信要是用好了,对自己也是有很大好处的。 现在感谢信倒是其次,反而这个事情,那是值得宣扬的。 马向东稍微的琢磨了一会儿,然后微笑着说道。 “浩乘啊,你这个消息来的很及时。” “走,咱们一起去找娄厂长说说。” “有些事儿还需要娄厂长配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