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诡术证道》 第一章 无脸鬼(一) 第一章无脸鬼 “老公。”王焱的妻子林烟很高挑,缓和的柳叶眉、精神的杏仁眼,一张洁白无瑕的脸庞让整个人出落得善良美丽。只是追求时尚染了一头黄发…为此王焱不止一次的想要提出“你最好留个光头”的意见,奈何一看妻子的脸,他就没了脾气。 “今天有任务了。”她说。 王焱还睡在床上。惺忪的睡眼证明他没有兴趣管什么任务,他回答说:“又是哪个夭寿的遭鬼整了?” “你看你,说的什么话。”林烟佯装生气,“行有行规,业有业话。客户就是上帝,这都不懂吗。” “哪个上帝遭鬼整了?”王焱倒是一点都不顾忌。 “你还变本加厉了是不,上帝都侮辱,你是活腻味了吧?”林烟略带调皮的说。 王焱转过身来,“上帝?我穷的时候也没见他借过钱给我…最多就让我的彩票中了一半,不说他几句那是对不起自己……” “哎呀!不理你了。”林烟一把扯过被子,盖在了自己身上。 “好了好了,把资料理到桌上,我一会儿就看。” 林烟亲了一口王焱,就走出了卧室,“这还差不多。” 王焱的工作就是驱鬼。与其说是“驱”,他更倾向于“整”…一般的鬼并不害人,它们只是跟随生前喜欢或者讨厌的人,只有前世受的冤屈太多,忍无可忍才会寻仇。所以,打得过就不叫“驱”,叫“整”。至于打不过的,王焱又另有说法了…干这一行的压根就不信有什么上帝,有的只是对付鬼的法则。“要是相信有上帝,那不就是心存侥幸了?”的确,跟鬼打架一点都马虎不得--难不成你还要求它饶了你? 洗漱完毕,王焱来到书房。林烟早早的就准备好了资料和早餐---两个荷包蛋加一根腊肠。拼在盘子上就像一个鬼脸。虽说王焱大大咧咧毫无顾忌,但是,任谁一大早看到个鬼脸也不舒服,何况他还真的见过鬼呢。 “这女人,真是个…宝。”不用说,王焱又想起了妻子可爱的容颜。。 桌上有一个信封,应该是客户给他寄的。什么叫应该呢?因为林烟也时不时的耍浪漫,把验孕棒啊***啊等神圣的东西放在信封里…王焱每次见了都是嘴角一抽,但他都会用牙签给戳一个洞,没有一次例外,也没有一次怀上…或许,在金盆洗手前是不是适合养宝宝的。 “王先生您好,我叫做andy。”信的第一排就成功激起了王焱的推理能力,“这是个女人。” “给您来信想必你也知道原因,在这里我就不多说了。如果您看到这里还想和我做进一步的了解就请到南京路xxx号。(?。?)” “南京路?嗯。有钱人。”王焱自问自答。 某海市,位于广西南海岸,是东盟经济圈的龙头老大。而南京路,就是汇聚商业精英的摇篮。一般有头有脸的人物都选择在这里定居,这在某海已经是一种不成文的规矩了。 王焱一手撑住下巴,眉头微皱。南京路都是高档小区,先不说在这里会不会出现灵异事件,光绕过保安都有得王焱思考。但是谁会跟钱过不去呢? “帅哥不怕开水烫,就你了。”男人做事总要起个头,何况像王焱这样不要脸的。 决定了,王焱就要开始行动。首先是打电话给他的最佳拍档。 “嘟……嘟……您好,您拨打的电话正……” “嗯,万事开头难。” “您好,您拨打的电话已关机。” 另一边。 林烟的弟弟林动正在呼呼大睡,也不管谁打的电话,都拒接,最后干脆关掉了手机。 但他忘了王焱给过他一个二手对讲机。 “起床啦,干活啦,操你姐。” 林动伸了个懒腰,抓起对讲机就说:“您好,您拨打的电话已他妈关机了。”然后,林动把对讲机随手一丢,就去洗澡了,也不管王焱如何骂街。 中午。 两人相约到一家茶楼吃午饭。 “林动,今天有任务了。”王焱夹了一块肉给林动。 林动把肉朝桌上一丢,说:“上次你给的钱也恰好花完了。” 王焱见状也没生气,继续说:“今天这是个肥差。” “嗯,今天有任务了。”话音刚落,林动又说:“肥差?此话怎讲。” 然后把桌上的肉夹给了王焱。 “是个住南京路的女强人。”王焱筷子一丢,说道:“信里没多说,我估计是情事。” 林动若有所思的说:“情事的话多半不难。既然如此,干脆现在就联系吧。”他拿出对讲机,“电话多少?” “去,”王焱笑骂一声,“跟你这小屁孩玩可真没意思,一二三四木头人那是我幼儿园时候的桥段了。” “你输了。”林动不动声色的说。 “赢的结账,”林动刚想张嘴,王焱又说:“别他妈跟我说你恰好花完了”。 ------------------------------- “喂。”王焱向andy打了个电话,“您好,我是王焱。” 对方沉吟了一声,似乎是在想:哪个是王焱。 接着,andy尴尬的笑了一声,“王先生呀,久仰大名。” “不敢当。你现在有时间吗?我打算现在就过来帮你。” “噢,有的有的。南京路xxx号,我等你。” “ok”王焱挂断了电话,示意林动开车。 然后,王焱对他说:“小动,记得防止鬼上身有什么办法吗?” 林动莫名奇妙的问:“怎么突然问我这个?” “你就当温习一下。” “大拇指掐住无名指根部,然后跺一跺脚。” 发动机突然轰鸣了两声。 林动一头黑线,“我说,哥,开玩笑要有个度啊。” “这又不是我的车,你慌个啥?” “我慌……我特么。。。” 过了四个红绿灯,两人总算来到了南京路的xx小区门口,可以说一路上是有惊无险。 “到哪家?”保安问王焱。 “xx单元xx号名字是andy。” “andy?”保安一脸懵逼,“我查一下。” 王焱眉头微皱,保安的这表情似乎不认识andy。王焱看了看这个小区,小区占地并不大,也只有四个单元。敏感的王焱觉得有些诡异。他心想,“难不成这个andy就是…” 这时,保安走了过来,“查到了,户主叫杨阳是吧。” “呃?对对对,杨阳。” “不是,我看错了。”保安一挠后颈,抱歉的说:“是杨陌。” “这样,我放你进去。”保安有些尴尬,“不要停在地下车库,我叫人领你去停车。” “ok”。 “这保安真不靠谱。”林动对王焱说。 “没事儿,我又不是他上司。再说,这样对我们整鬼有好处。” 两人停好车来到了andy的家门口。王焱看了看,一层只有两个住户,不是门对门,而是一边对一边。“嗯,这房吉利。” 而andy的门上还挂了一幅镜子,镜子微微向下,正好将王焱和林动囊括在镜面里。 风水镜一般有三种,平面镜、凸镜、凹镜,平面镜可以改变气能的方向,凸镜可以使气能朝不同的方向散发,有化煞的作用,凹镜可以收四方之气,有纳吉的作用。而andy挂的是凸镜。“看来她有不小的麻烦。”王焱说。 林动没有理他的自言自语,兀自按了下门铃。不一会儿,门从里边被打开了。 “王焱先生?”说话的是一个穿着保姆装的中年妇女。 “正是在下。” “请进,主人正在客厅等候你们。” 王焱和林动被保姆邀入换鞋间,这一个小走廊大概1.5米宽,3米长,顶端是一道门,应该就是通往正房的门。王焱打量了一下这个换鞋间:全红木家具,左边有一个凹槽,放着一面镜子,但不知为何,andy又买了个鱼缸放在前边。王焱看过去,自己的脸都扭曲的印在双重镜子上。 “这样…会吓走门神的。大不利呀。”王焱不是风水师,自认没有那个学识,但诡异的事情他是挺讲究的。 这时,保姆转过头来跟他们说:“主人说不用换鞋了,就这样跟我来吧。” 不知怎么的,王焱觉得这个保姆说话没有生机,身上也透着一股死气。 她打开了走廊底部的门,里边的光很亮,让王焱和林动有一些不适应,纷纷用手臂遮住了眼睛。保姆则是习惯了,打开门就站在了门沿,示意他俩走进去。 andy站了起来,双手背在身后。 这是一个戴着眼镜的年轻女孩。穿的很正式,不知是为了见王焱才这样穿的还是平时就这么认真。 “你好,andy。”王焱走过去和她握手。 andy放开背在身后的手,与王焱握了握,说道:“这位是?” “噢,忘了介绍,这是我的同事,小动。”王焱说。 “你好,在下林动,请多指教。” “指教不敢。这次请你们来是要向你们请教的。” 王焱说:“干脆就叫你杨小姐吧?我们是农民出身,外国名叫起来不顺嘴。” andy淡然一笑,“请便,哪个名字好听你们就叫哪个。” “好吧。”林动坐了下来,“杨小姐,请问你有什么麻烦呢?” andy也坐了下来,她的神色突然变得憔悴,即使画着浓妆,也能看出来她的确很累。 “是这样的,我总觉得有什么东西在我的家里。”她说。 “请说详细一点。” “我写材料的时候,就会有一个我感觉是人的东西从我的余光里闪过,我看过去却什么都没有。但我敢肯定这绝对不是错觉。” 王焱问道:“你写材料一般写到几点?中途休息吗?” “一般写一个小时就会休息。” “杨小姐做什么工作的?” “我是秘书。” 王焱记继续问:“你在办公室的时候有过这种情况吗?” “没有,绝对没有。” “还有什么情况呢?诡异的?” “有一次我泡完澡想敷面膜,但是无论我怎么擦镜子,上边都有一团雾,恰好遮住我的脸部。” “你有换位置或者镜子吗?” “我换过位置,但是依然有一团雾。换另一张镜子就没有这种情况了。”andy接着说:“最诡异的一次,是鬼压床。那次是在中午。我莫名奇妙的就醒了,然后想动,却发现自己根本不能动弹,随即,我感到旁边有一股戾气,这股戾气超我身上扑来,我的身体就像被重物压着一样,除了…” “除了什么?”王焱似乎听到了关键。 “除了脸,其他都像被重物压着。” 王焱想了想,一般的鬼压床不会感到有重物压着,只是单纯的不能动弹。可以确定,andy的确是被鬼找上门了。可解铃还须系铃人,没有真正了解这只鬼的动机是无法把它赶走的。 “杨小姐一直是一个人住吗?” andy看了看保姆,然后说:“不是的,我和我丈夫、保姆住,有时候保姆的女儿也会过来住。” “那你丈夫呢?”王焱不假思索的问。 杨小姐终于不堪重负,哭了起来。“他一年前跳楼死了。” 王焱眉毛一挑,问道:“自杀?” “对,当时股票市场不景气,他欠了一屁股帐,最后选择了轻生。” “恕我无礼,杨小姐你一个秘书是怎么得来这套房产又偿还掉了丈夫的债呢?” “我…我父母变卖家产又四处借钱才偿还了债务。” 如果andy说的是真的,那么他丈夫是不是过于脆弱了;如果是假的,那么又有什么隐情呢? “保姆大妈,”王焱问保姆,“你的女儿呢?” 保姆回答说:“她在念书。” “高中?” “嗯”。 王焱继续说:“你可以把她叫来吗?我中午请她吃个饭,顺便了解一下情况。” ----------------- “你叫小燕是吧?”王焱看着头发染得花花绿绿的小燕,她正在狼吞虎咽。 “如假包换。” “你平时都哪几天去andy家住?” “我已经很久没去了。” “噢?为什么呢?” “我妈叫我别去的。”小燕的手抖了一抖。 “是不是从andy的丈夫死后你就没去了?”王焱质问道。 小燕脸上阴晴有变,她极力的掩饰,说道:”对,就是从他死后我妈就让我别去了,说是晦气。“ “晦气?”王焱放下筷子,说:“那为什么你母亲还在那里工作呢?” 第二章 无脸鬼(二) 第二章无脸鬼(二) 王焱继续说:“据我所知,现在的保姆那可是稀有职业呀,不但工资高,处处也是争着要呢。” 小燕回答说:“你去问她呀。”然后拿起书包欲走,“再见。” “等等。”王焱把她叫住,“过来我有话跟你说。” 王焱敢断定,这里边绝对有隐情。 小燕将信将疑的走过去,说:“怎么?对我有意思呀?” “我告诉你一个秘密。现在警方怀疑你联合andy谋杀他的丈夫。” “啊?!”小燕一个激灵,“这不可能啊!我根本…我根本…” “你觉得我像骗子吗?”王焱一本正经的说,“警方也只是把你当作嫌疑人。” 小燕急哭了,“这怎么办?你要帮帮我啊。” 王焱心想:“不做亏心事不怕鬼叫门。”嘴上却像抹了蜂蜜,说:“只要你把你知道的说给我听,我就有办法帮你。前提是,你必须供认不讳。” 王焱在言语上影响小燕,后者也默默的被他带到了沟里去。 小燕一屁股坐回了板凳上,闭上了眼睛,回忆起来… ------------------ andy家。 “杨小姐,”林动对andy说:“有些事情我必须跟你说清楚。驱鬼不难,但是你必须将事情完整的告诉我。” andy一沉吟,若有所思的说:“我已经告诉你们事情的经过了。” “杨小姐,”林动又叫了一声她的称呼,不过语气轻浮起来,“不要小看了我们。查有些东西并不难,只是,查东西要经过人吧?人有嘴吧?如果查出什么,一传十十传百,这恐怕就把事情闹大了。”林动喝了口水,继续说:“当心脚下再无立足之地呀。” andy脸涨得都红了起来。她愤怒的说:“你敢威胁我?” “呵呵。杨小姐为何这么说呢?你一个小秘书----若不是有后台,又敢这么言辞激烈的讨伐我么?”林动笑了起来,“这都是为你好。你考虑考虑,我去找王焱,听说他要去你们公司呢。告辞。” “等等,”andy站了起来,急促的说:“我告诉你,但你不要告诉别人。” “我保证。”林动做了一个发誓的手势。 她坐了下来,喝了口水,说:“我们老板…是一个变态。” 时间回到一年前。 “小杨,进来。”老板张悦在办公室里,拨通了秘书专线。 “好的老板。”andy放下电话,拿着文件夹走进了老板的办公室。 “坐。”老板站在落地窗旁边欣赏着外边的景色。 这突如其来的客气让andy摸不着头脑。 “愣着干嘛?”张悦转过身来,看到andy仍然站在原地。“听话。” “小杨呀,你丈夫的身体还好吧,多么杰出的一个人,你要珍惜呀。其实我也挺羡慕他,能娶到你这样一个贤惠漂亮有才华的女人。” andy听后很是感动,回答说:“谢谢老板的好意。他一切都好呢” 张悦缓缓走了过来,边走边说:“但是我听说他在外边跟别的女人有染呀?” 他走到andy坐的椅子后边,andy想要站起来,但是被他按住了。 “你看我们公司这么多年轻小伙,跟你门当户对的也大有人在。” andy有些紧张,颤颤巍巍的说:“老板在哪里听说的?他一直在家里写书,根本无暇顾及其他女人。至于我们公司的小伙子呀---兔子还不吃窝边草呢,不知老板是不是觉得我办事能力有点问题呀,其实我一个人也能把公务处理得过来的。” “是吗?你瞧瞧这本企划,这么烂的东西你就这样送到我的面前?”张悦丢了一本文件到桌上。 andy刚想拿起文件,手就被张悦按住了。 “小杨,我跟你说几句掏心窝子的话。”他坐在桌上,不停的抚摸andy的手。“我喜欢你,你是明白的,公司上下都明白,不然你也做不到董事秘书这个位置了。我也不求你回报----谈钱太俗气。做我的禁脔吧,我会好好照顾你的。” andy抽回手来,说:“老板,这样不好吧,我可是个有夫之妇。” 张悦看到andy把手抽回去立马就火了,一个耳光扇向andy,“给脸不要脸!”然后一脚把andy踢下了椅子。紧接着,他趴在andy身上如狼似虎的为非作歹… ---------------- 说着,她双手捂住了脸。“我丈夫死后,他就变本加厉。以金钱作为条件,逼迫我做他的奴隶。捆住我,鞭挞我……” “我痛苦极了,帮帮我!” 这时,屋内响起一种低吟。突然,鱼缸碎了,水和金鱼撒了一地。 电视自动打开了,播放着满是马赛克的老动画片,并发出嗞嗞嗞的声音。“不好!快离开这里。”林动牵起andy往换鞋间跑,这时,阳台传来保姆的尖叫。 “啊!!救命!”林动看过去,保姆正两手抓在阳台的柱子上,眼看就要掉下去了。他赶紧跑了过去,在保姆松开手的时候恰好抓住了她。 王焱远远的就看到了阳台上的异状,他赶紧撒开小燕的手,朝八楼跑去。 “andy!快来帮忙!我快支撑不住了!”林动朝身后的andy喊着,而andy则是站在原地不知所措。 “操,老妈子,你可千万不能死啊!”林动的头都伸到了柱子的间隙外边,保姆实在是太重了,他的手臂都快脱臼了。 要是发生人命,林动和王焱也脱不了干系。 “咚…咚…”换鞋间传来撞门的声音,“开门!快!”王燕在外边大吼。 andy慌乱的看了看林动。 “快去开门啊,站着干嘛!?” --------------- 小燕推开门,看到蹲在地上的母亲,赶紧抱了过去。“妈…我对不起你。” 保姆看向瘫倒在地上不停喘气的王焱,后者意会了什么,向她点了点头。 “孩子,你还有很长的路要走,恐怕我不能陪伴你了。是我对不起你。”保姆老泪纵横。 小燕仰起头来,“妈,你在说什么啊?” “我告诉你吧,虽然对你来说有一些残忍,但是你也知道,世界并不是那么友好。”王焱平复了一下气息,说道。 “当时……andy的丈夫对你图谋不轨的时候。” andy眉头一皱,问道:“图谋不轨?” 王焱对她说:“听我把话讲完。” “andy的丈夫试图**你的时候,你的母亲刚好回到家,因为换鞋间隔着一道门,andy的丈夫并没有听到门打开的声音。接下来的一幕被你的母亲目睹,并用手机拍了下来。”王焱喘了口气,继续说:“之后,你的母亲找到了andy的丈夫,给他看了录下的视频,并且威胁敲诈他。” 王焱看向保姆:“没错吧?” 保姆羞愧的点了点头。 王焱又对andy说:“当时你的丈夫妥协了。答应保姆次日转钱给她,可没想到第二天股市就暴跌。你的丈夫受不了这样的打击,就跳楼自杀了。” “至于你,保姆。”王焱说,”我有个疑问----为什么你还要留在andy家呢?“ 保姆哭了,她带着哭腔说:”我觉得对不起andy。“ andy说道:”对不起我?从闹鬼以来,你可不止一次的提出过解约。甚至有两天干脆就不来了,是我打电话告你,你才明白毁约的严重性的。“ “多么愚昧的人。”王焱叹息道。 这时,林动仰头喊道:“哼,果真是个没有脸面的鬼,死了还想作祟。快散去吧,你已经没有留在人间的理由了。” “嘣,”电视机炸了,吓得五人一个激灵,从地上爬了起来。低吟也随之消失了。 andy哭了,哭得撕心裂肺。 王焱也不知道怎么安慰她,她已经承受的太多,是需要一个释放的时机了… 次日,警车将几人带回了警局。 ------------------ “喂?”王焱正在和林动拼酒,突然电话响了起来,他也没看是谁就接了。 “王大楞子。”电话那头想起一个熟悉的声音。 是王焱的大学同学肖立峰,“疯子?你他妈的终于舍得打个电话来了,明天我给你交点电话费,省得你说跟我说话浪费时间。” 肖立峰在警局工作,是一个光荣的便衣警察。“你小子可以啊,这种事情都让你查出来了。” “那是,你也不看看当年是谁在你上铺。出来喝个酒呗?就会煲电话粥?这不是你的风格啊?” “行了,改天吧,你都喝麻了。我打电话给你是想通知你明日来警局领锦旗。” “啥玩意儿?” “锦旗,市局打算褒奖你。” “那你明天有时间吧?” “有啊,怎么?请我喝酒?” “请你喝个球,锦旗送给你,记得把奖金转到我卡上就行了。” “嘟……嘟……” 王焱把电话一甩,对林动说:“老同学。哎,大学是多么开心的时光呀。噢,我记得你没有上过是吧?” --------------- 次日,王焱从andy那里收到了一笔转账。他打了个电话给andy,说明了这笔钱实在有些过多。但andy却坚持要他收下。原来andy把房产变卖了,自己也周游世界去了。“经历了这样的事情,不知对她是好是坏呢?” “老公~”林烟又来腻味王焱来了,“咱们去旅游吧。” “好啊,正巧这单我做完了,也赚了一笔钱正愁没地方花呢。”王焱说:“地点你定。” “重庆酆都” 第三章 酆都鬼影(一) 第三章酆都鬼影(一) 在中国,鬼怪传说由来已久,其中属巴蜀地区诡事最多。诸如梨郎吞夜明珠化龙、红衣男事件、cd僵尸、幽都判官、酆都鬼魂、九龙下海,无不说明巴蜀地区的神秘。而酆都,素有“鬼国京都”之称,其诡异程度不言而喻。 至于林烟为何执意要去酆都,她是这么回答的:“又不是没见到过鬼,这次带你去见见大鬼。” 有没有“大鬼”他不知道。“要是碰上“恶鬼”,那就有得忙了。”王焱对身边坐着的林烟说。 “你说你,不就是去旅游一次吗?”林烟又在淡化他单纯幼稚的心灵了,“再说,已经上飞机了,难道你要打开舷窗挤出去?” “呱噪。” “愚昧。” 王焱一着急,就说:“呸,祸水。”声音稍微有些大。 旁边座位的男人不干了,扭过头来说:“我说兄弟,你和你老婆叽里呱啦从上飞机说到现在,能不能消停一会儿让我睡个好觉啊?”然后他指了指周围,“你不是一个人在战斗。” “对不住啊,兄弟。”王焱打了个抱歉就再不理林烟,睡了过去。 朦胧中,王焱醒了。他取下眼罩,却发现身边一个人也没有了,包括林烟和林动。他感到事情不对,下意识的看向舷窗----飞机还在飞! 他站起来,不想却被安全带给套住了。“这感觉…不是做梦。” 王焱眉头紧锁,一切都太超常了。 他没敢乱动,而是按下了椅载平板的“服务”按钮。可等了许久,也没见有空姐过来询问---整个飞机都是空的! 这时,头顶的扩音器响了起来,“您好,欢迎乘坐南航客机。因天气恶劣,所以飞机将转线去cd由此带来的不便请谅解。” “恶劣天气?”王焱看向窗外,明明是晴空万里! “等等,”王焱察觉到了不对,扩音器的声音是实时的,也就是说,必定有人!只是自己看不见了。 他解开安全带,决定走去机长室一探究竟。 机长室一般在椅子正对的方向。王焱掀开后勤厢的遮布,饮料和蓄水壶放得规规整整,厕所的门把手是绿色的,他轻轻的推开厕所门,里边没人。这时,他看向空姐坐的位置,安全带是系上的,这有点反常,按理来说,空姐解开安全带后不会再去系上。 来到另一个机厢,王焱特意注意了一下位置上的安全带,无一例外,都是系上的。除了……王焱认得这个位置!是他的位置!临走前他把垃圾袋放在了座位上! “鬼打墙!”王焱脑子里闪过这个名词。 但细想下来他又觉得不对:飞机的走廊是直线,不存在迷路的情况。 “可能是阴气太浓郁。”王焱想起了自己正在酆都的上空。 他做了一个大胆的假设---自己正在做梦,只是感觉太真实了。 想证明是不是做梦很简单,王焱把水杯里的水朝身上撒了上去,而水……就像凝固在了杯子里,并没有洒出来。他倒立水杯,也不见水有半点波动。 “果然在做梦。” 王焱掐了一下人中,不起作用。他泄气的坐了下来,不知这个梦要做到猴年马月----梦里三日世上一秒,这可不是空穴来风。 “如果是做梦,那就要伤害自己----神经会紧绷到唤醒大脑。”看着餐盘上的塑料刀叉,王焱觉得除了捅眼睛没有其他的办法了……他握起叉子,颤颤巍巍的逼近自己的右眼……经过一番思想斗争,他还是放弃了,要是还没醒那不是白疼了。 这时,他瞥到了飞机的安全门。 如果说痛不能唤醒自己,那么死亡绝对可以。 飞机的安全门非常沉,王焱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转动了半周。就在门要被他转开的时候,一只枯瘦的手搭在了他的肩膀上…… 王焱一个冷噤,醒了过来,眼前却是一片漆黑! 半晌,“***的眼罩……”他取下眼罩,看向了身边的林烟。 林烟被他看得很不自在,“怎么了,王大官人。怎么突然这个眼神看人家呢。” 王焱拉过她的手,说:“有你真好”。 --------------- 飞机果然遇到了恶劣天气,最后停在了cd的双流国际机场。时间是早上八点。王焱决定即刻启程前往酆都。 “小动,”他对身后的小动说,“你想坐动车还是坐大巴?” “去哪?” “当然是去酆都了”。 “噢。” “噢?” “动车。” “订票。” 小动:“…姐,他欺负人。” cd没有直达酆都的动车,三人只好先到重庆再转大巴。忙活了一天,在傍晚终于落下脚来,住进了茂田大酒店。 “姐夫,”林动笑嘻嘻的跑到正在订房的王焱身边,并说:“我要单独住一间。” “废话,难道你这么大了还要跟你姐睡呀。” “付钱吧。” “付……”王焱嘴角一抽,“小心我揍你,你个臭小子。” 这时,飞机上和王焱搭话的那个男子走了过来,身后跟着一个消瘦的女人。 “哟,熟人呀。”他倒是自来熟,放下行李跟王焱握了握手,“先生贵姓?我姓王,请多指教。” “自家人呀,我也姓王。”王焱对这个幽默的男人印象不错。 “真巧呀,”他笑着说,然后把身后的女人拉过来,“这是内人,姓秦。” “秦小姐,你好。”这个消瘦的女人画着淡妆,虽然衣着得体,但是掩盖不住她的憔悴。 “这种人容易被鬼附身。”这是王焱的经验。 她并没有过来和王焱握手,而是把手搭在了王先生的肩膀上,这一幕王焱太熟悉了,就是飞机上的那个梦! 王焱的肾上腺素极速分泌,心跳不断加快,他再看了一眼女人的手,虽然多了一个戒指,但和梦里的那只手完全一样! “先生?”王先生发现王焱盯着秦的手不放,有些尴尬。 王焱反应过来,解围道:“这个。。秦女士手上的戒指我认得。本来想买给自己媳妇的,但因为货断了所以没有订到。” “噢这样啊,这个戒指价值不菲,的确是定做的。” “呃,我住在五楼五号房间,”王焱赶紧岔开话题,“有什么需要的随时来找我。” 王先生一拍大腿,“哎哟,你说这无巧不成书。我住五楼六号房间呢。” “靠……”王焱有一种换房的冲动。 -------------- 王焱来到五楼,跟王先生寒暄了几句就进了五号房间,而六号房间就在对面。 门一关,王焱就跟林烟说:“老婆,咱们必须换房。” “又发什么神经呢。” 王焱觉得一时半会儿跟林烟解释不清,便说:“听我的,我总觉得有什么大事要发生。” “你是说王先生?”林烟很聪明,说:“你多虑了吧,虽然他妻子看上去有些古怪,但也不至于让你大费周章吧?” 王焱把房卡塞回纸壳,说:“老婆,为了安全着想,不换也得换。”说完,他就开门出去了。 “先生您好,请问需要什么?”前台小姐对王焱说。 “我要换房。” “请问是房间有问题吗?” “没问题,我就是要换房。” “好的,请稍等。”前台小姐在电脑上鼓捣了一番,说:“目前酒楼只有一间空房了。” “可以,随便哪间。” ------------- 王焱默默打开了五楼八号房间的房门,他瞥了瞥王先生下榻的六号房间,中间只隔了一个七号房。 “现在可以跟我说是怎么回事了吗?”妻子林烟问道。 王焱一五一十的把他的梦和见闻告诉了林烟。 林烟则是眉头紧皱。 “我说吧,如果那个女人真的是梦里的鬼。咱们就要惹上麻烦了。” 林烟拿出手机查了查酒店。眼下正值旅游旺季,林烟连着打了很多酒店电话,都已经被订满了。 “没辙了。” “总不能夹着尾巴打道回府吧。”林烟说。 这话激起了王焱的怒气,他说:“罢了,咱们本就是跟鬼打交道的。那个梦就当作让她一招,我看她能有多大本事。” 夜晚,月光透过窗帘照了进来。 王焱睁开眼睛,让他郁闷的是,他完全记不得是怎么睡着的了,眼下也没有一点疲态,给人的感觉就像闭眼又睁…… 林烟睡在旁边,呼吸平稳。 王焱打开台灯,悄悄的起床抽起了烟。不得不说,即使光线昏暗,这个房间也给人一种温馨的感觉。这时,窗外传来吵闹声。王焱走过去扒开了窗户,想一探究竟,可他只能扒三分之一出来,连个头都伸不出去,窗户卡住的声音还吵醒了林烟。 “干嘛呢老公,”林烟呓语到。 “嘘。”王焱把食指放在嘴上,示意林烟不要发出声响。 吵闹声还在继续,令王焱惊奇的是,他分辨不出这个声音的方位。就像四面八方都有这个吵闹声。王焱塞住左耳,声音在右边,塞住右耳,声音又跑到了左边。而且,它就像刻录机一样不通的重复------虽然声音不大,但王焱能分辨出音色和音调。 “老婆,你过来听听,是不是有一个吵闹声?还在不停的重复?” 林烟走过来,歪过头听起来。 良久,林烟转过头来跟王焱说:“没有啊?” 第四章 酆都鬼影(二) 第四章酆都鬼影(二) 林烟这话把王焱吓得头皮都炸了,他赶紧跑到茶几旁,将事先准备好的水杯倒立了过来。 里面的水洒到了地上。王焱长舒一口气,“还好不是做梦。” 他转过头来对林烟说:“你真的没听到什么?” “没有啊。” 王焱又仔细听起来,这回声音消失了。 次日,天刚蒙蒙亮,王焱就被楼下悉悉索索的声音吵醒了。 “老公!”林烟打开房门对着王焱喊:“快穿上衣服,下楼去。” 楼下有很多警察,围成了一个圈。远远的看去,地上似乎躺着一个人。 王焱赶过去,却被警察拦住,王焱依稀能看到地上的人,是王先生。 “这?!” 林烟对王焱说:“发现他的时候已经是早上五点了。听警察说已经死了五个小时,也就是说昨晚一点他就坠楼了。” “那个秦小姐呢?”王焱问她。 “自杀未遂,被带走了。” “为什么要自杀?”王焱感到事情很蹊跷。 林烟撇了撇手,“不得而知。” “警方已初步判定是秦女士下的手,等她醒了估计就能真相大白了。”林烟继续说。 王焱想起了窗户。现在的宾馆窗户都只能打开很小的一部分,茂田酒店的窗子也一样----他的头都伸不出去,这整个人又是怎么掉下来的? 他退后几步,朝五楼看去,玻璃完好无损。 “奇怪……” 警察开始清场,王焱和林烟只好回到住处。 “他是怎么掉下去的?”王焱问。 “不清楚…” 王焱又托了托窗户,要想把窗户开得能挤出王先生,凭秦女士一个人是不可能的。 这时,房门被敲响。“您好,我是警察。” 王焱起身去开了门。 是两个身穿警服的人,“你好,王先生。想必今早发生的事你也知道了,我是过来了解了解您和死者的关系的。” “请进。”王焱示意他们走进来。 “先生是哪里人?来酆都旅游的是么?“ “对,我是广西人。” “请出示一下身份证”。 王焱吩咐林烟递给他。 “听前台的人说你们互相认识?”说话的警察拿着笔和笔记本,另一个则是检查证件。 “也不算认识,就是飞机上和他坐一排。又恰巧在这里遇见他。” “你们都聊了些什么呢?”警察记录了一下。 “无关紧要的。” “那你觉得死者的性格特征是怎样的,秦女士呢?” 王焱回忆说,“他呀,挺幽默,是一个友好的人。至于秦女士…没和她说过话。” 警察继续问:“你们分开之前他的情绪稳定吗?” “稳定的吧。我不知道他们夫妻之间有什么隔阂,所以我也不是很确定他会不会突然发飙。”王焱眼睛一转,想出了个好主意,“对了,昨晚我听到了吵架的声音。” 心里这么大个疙瘩,旅行看来是泡汤了。王焱心想,倒不如去警局了解一下,顺便解开这个心结。 果然,警察一愣,随即看向王焱,边写边问他:“什么时候的事?” “大概一点吧。” “这样,你跟我回警局,可以么?” “当然,只是我老婆和弟弟……” “一起吧,我会给他们安排休息室。” ---------- “你说,昨夜听到吵架声?”一个肥胖的警察问王焱,他的旁边是一个女书记员,正在埋头写着什么。 “对,昨晚我睡不着就起床抽烟,恰巧听到了。” “内容呢?” “听不清楚,” “我说内容呢?”胖子警察加大声音。 “听不清楚…”王焱嘴角一抽,“我是说内容我听不清楚。” 女书记员一滞,差点笑了出来。 “咳,”胖子警察尴尬的咳了一下,继续问道:“你是做什么的?” “我做什么跟案子有关吗?” 胖子回答说:“当然有关,蛛丝马迹我们都不能放过。而且你的信息和说的话都将被写入材料。” “我开淘宝店的。” “卖什么。”胖子抬起茶杯。 “成人用品。” 女书记员还是笑了出来… “严肃,严肃。这里是警局,不是马戏团。”话刚说出来胖子警察就后悔了,赶紧改口道:“不是电视台。” 这下王焱也笑了起来。 胖子干脆不管了,兀自问道:“在飞机上,他跟你说过什么?” 王焱把当时的情况讲给胖子听。 “好吧,你先回宾馆。” “我想知道六号房间的窗户有没有坏掉?” “你问这个干什么?” “我喜欢看侦探小说,事情又发生在我隔壁,说不定能帮上忙。” 窗户几乎可以说是分辩这宗案件是否人为的关键。 “我们到达案发现场时,窗子是关上的,并没有损坏。” 王焱心里一咯噔…… “秦女士又是如何自杀的?” “割腕。好了,我只能说这些了。”胖子有些不耐烦了。 “我可以换一家宾馆吗?” “可以,保持手机畅通就行了。” 其实换不换宾馆完全是看心情,如果真有鬼,那么这个鬼就已经附体在秦女士身上了。不过经过这么大的风波,估计宾馆也会歇业几天。 王焱三人来到了另一所酒店。 “焱儿。”林烟说:“要不咱们回去吧。” “逃兵是要受到审判的。” “可是在这里已经没有意义了啊。” “我忽然有点可惜王先生了。”王焱说:“这事儿我管了。” 王焱临睡前抽了一根烟,这是他的习惯。虽然这样会导致身体缺水,但这是他多年的习惯了,想改,却没有那个恒心。 ------------- 午夜,王焱口渴得醒了过来,发现自己竟然躺在了地板上。“咦?从床上滚下来我都没发觉?”他看了看床上,林烟不见了。 “糟了!” 王焱下意识的看看表,秒针没有动,时间停格在凌晨一点十分。 和飞机上一样,他又进入了梦里。 “等等!”这里边的装潢…“是茂田大酒店!” 他立马跑到窗户边,准备撞碎窗户跳下去,但他听到了……一阵争吵声,这回他听的很真切,就在左边。 王焱觉得事有蹊跷。他放弃了跳楼的想法,而是鼓起胆子打开了门,朝争吵声走过去。最后停在了六号房门前。 门虚掩着,里边不断的传出争拗的声音。 心一横,王焱推开了房门。只见秦女士跪在地上,双手拿着电熨斗,一脸狂热的砸在地上,不停地砸。她就像没看到王焱,只是变态一样的盯着地面,随着电熨斗一上一下的砸,王焱能清楚的听见骨头碎裂磨损的声音。这时,一只手搭在了王焱的肩膀上! 王焱吓得心脏都快跳了出来,他想转过来,但因为重心不稳倒在了地上。他定睛一看,在他面前的,是王先生。 只是,他的身体已经严重变形了:左肩完全塌了下去,手臂就像溶在了肚皮上…随着电熨斗砸在地上的声音,他的左肩一点一点的朝里边塌,左边的盆骨也是慢慢的陷下去。 “你要干什么?”王焱惊恐的问。“不是我害的你啊!” “害?”他突然想起瘦弱的秦女士哪里来的这么大力气?王焱转过头来,发现秦女士没有再砸了,而是扛起王先生的尸体走到了窗子边,将他丢了下去。 ------------- 次日。 “老公!”林烟推搡着王焱,“你电话响了!” 王焱醒来,刚想拿起电话,却发现自己手里多了一个东西。 是王先生给秦女士买的戒指。 “诶?你这东西哪里来的?”刚说完,林烟就一个激灵,在茂田酒店大厅的时候她见过这个戒指,是秦女士的戒指! 王焱把它放到桌上,接起了电话。 “说。” “王焱?我是那天给你做笔录的张警官。” “张警官你好,有什么事吗?” “秦女士醒了,她点名要见你。” 王焱猛地撑起来,他想到了昨夜做的梦。至于桌上的这个戒指。 “是对戒!” ----------- 警车里。 “王焱,”张警官转过头来,说:“你就不好奇为什么秦女士点名要见你吗?” “在这里她无亲无故,恐怕也只有我能给她安慰了”。王焱胡诌的,他自己也不清楚为什么秦女士会想见他。 “她现在是杀人凶手。”张警官继续说,“不过她不承认,只是一个劲的说要见你。” 王焱两手一摊,“见就见咯”。 来到秦女士的护理病房,张警官示意王焱进去。 “那个…警官,我能单独进去吗?” “不行。”张警官回绝了他。 “那就你一个人跟我进去吧。不然我就走了。”王焱态度也很坚定。 张警官沉吟片刻,说:“好吧。”他对身边的警务人员吩咐道:“你们在这里等着。” 两人推开了病房的门。 “王焱!救救我。” “他是救不了你的。” “不要听她的话!” “你逃不掉的”。 一进来,王焱就懵逼了---秦女士脸上有极端的阴晴变化,一会儿哭一会儿冷笑;向自己求救,又要威胁自己。 “果然是被附身了。”王焱想,但他始料未及的是潜藏在秦女士身体里的鬼有这么大的邪念。 “王焱!我丈夫临死时说一定要让我见到你!” “你离死也不远了。” 这时,张警官拉了拉王焱的衣角,耳语道:“她丈夫以前是个算命的。” 王焱没理他。 “秦女士,稍安勿躁。我就在你视线所及,你是安全的。” 秦女士又想说话,但被王焱打断了,“想想你丈夫的脸,想想他的吻;想想你生病时他熬的药;想想他为你做的一切。” “猜猜流星划过夜空的时候,他许的愿。” “回忆一下你切生日蛋糕时,你许的愿。” “启明星每天都会升起。” “王先生也会永远陪在你身边,不要让乌云遮住心里的那份亮光。” 说完,王焱从兜里掏出那枚戒指,放在手心,“这是你们最神圣的东西,对么?” 见状,秦女士抬起左手,看向了和王焱手里一模一样的戒指。她抚摸起来,脸上洋溢着幸福。突然,秦女士胸口猛的一涨,身体弯成了一个弓形。 “秦女士!靠你自己!”王焱大喊! 一声尖叫响彻病房,随即,秦女士的身体回复了原本的样子,人也晕了过去。 ---------------- 最后,秦女士被送往了精神病院,案子也以她精神失常过失杀人而盖棺定论。 --------------- “张警官,跟我讲讲,王先生的故事。” “王焱,有件事我要你明白。” “说。” “有些事我不是故意隐瞒你的。” “我懂,”王焱看着张警官的眼睛,“谁没有一点小心思,何况你是为了顾全大局。” “王先生以前是一个算命的,而秦女士经常到他的店里求卦。两人因此生情,后来王先生的父亲死了,留了一笔财富给他。两人就结了婚,感情一直很好,直到前几天……哎。” 王焱也叹了口气。 “愿你在天堂安稳。” 第五章 恐怖游戏(一) 第五章恐怖游戏(一) “王焱?” “是我,小峰。”打电话来的是肖立峰。 上次的锦旗王焱还没有去取。 “又找我送锦旗吗?” “想得美。”肖立峰回答说:“你小子现在名气挺大啊,警界都夸你是驱魔人了。” 这话说得,就像他以前不是一样。 “虚名罢了,低调,低调啊。”王焱心里还是挺高兴的,能得到警察的认可是一件幸运的事。 “这样,我有点事情找你。” “地点你定吧。”王焱也不罗嗦。 某茶楼包厢内。 肖立峰长得很魁梧,和王焱的体型差不多。只是一脸的干练,比后者稳重多了。 “今天找你,是有一事相求。”他给王焱斟了一杯茶。 “什么事?”王焱眉头一皱,“不是小事吧,还要劳烦你亲自说?” 肖立峰笑了笑,“我又不是高官达贵,何来亲自一说?” 他喝了口茶,继续道:“是这样的,电子科技大学昨日发生了一宗命案。死了四个大学生。” “目前看来,有解释不通的地方。所以我向市局申请,希望你能帮助破案。” 王焱问道:“我只是个普通市民,有可能让我进入案发现场和警务系统吗?” “这不需要你担心。”说完,肖立峰丢给王焱一个警务工作证。“这是协警的工作证,很轻松,不是吗。” 王焱拿起了工作证,对他说:“协警也不能调查命案啊?” “这只是一个敲门砖。”肖立峰喝了口茶:“就当走个排场。” “好吧。”王焱爽快的答应了。“有材料吗?给我看看。” “你小子,原来也是个半桶水啊,”肖立峰笑骂道,“还以为你对警务系统很了解呢。走吧,去我办公室。” “我也没说现在让我看啊。” ------------- 肖立峰从档案袋里拿出一叠文件。 “四个人命丧于学校准备拆迁的危楼里,一人占据一个角落。被发现时,已经是两天以后了。” 王焱翻开了照片,其中有三个人是因为割喉而死,剩下的一个眼睛被挖去。 “他的眼睛呢?”王焱放下照片,问道。 肖立峰回答说:“现场没有发现,初步判定是有第五个人。” “刀具?” “没有发现。” 王焱看起了文字材料。 “林峰,男21岁”,这就是眼睛被挖去的那个,“家庭富裕,性格安静沉稳,是一个高材生。” “刘艳,女20岁,父母是公务人员,外形靓丽,性格开朗。” “萧顶俊,男21岁,单亲家庭,性格乖戾暴躁。” “刘墨,男21岁,学校足球队副队长,性格活泼。” “有没有发现第五个人的脚印或者指纹?”他问肖立峰。 “现场只有四个人的脚印。林峰的脖子上有很多残留的指纹,因为毁坏严重,所以没有办法确认是谁的。其他四人身上没有指纹。” 王焱听后直接了当的说:“他们在招鬼。” 在夜半时分,将所有灯光灭掉,四个人分别站在四个角落,面朝墙壁。游戏开始后,一个角落的人向另外一个角落走去轻轻拍一下前面那个人的肩膀,并轻咳一声。然后被拍的那个人依规则继续拍第三个人的肩膀。以此类推,不断循环。如果出现两个咳的声音,就招鬼成功。 肖立峰没有说话。 “你为什么要把我牵扯进来呢?”王焱质问道,“ “因为有一个疑点。” “说。” 肖立峰站了起来,说:“学校监控只拍到了三个人,刘艳、萧顶俊、刘墨。” 他边走边说:“我们查了附近的三个摄像头,都没有发现林峰的踪迹。并且,林峰被发现时,已经死了一个礼拜了。” 闻言后,王焱已经确定这是鬼魂做的事情了。 “小峰,听着。”王焱有些无奈,“这个案子…” 他还没说完,肖立峰就打断道:“有人在给我们制造假象。” 王焱听了为头微皱,“只有这个可能,但是,那个东西已经不能称为“人”了。当一个鬼魂了结恩怨后,就会自行消失。”他继续说:“我已经没有办法帮你了。” “此言差矣。”肖立峰说:“你没发现这个案子有隐情吗?如果你帮助我们查清楚来龙去脉,我就可以帮你申请荣誉警察。” “老哥呀,这可是一个不可多得的机会。” 王焱算是听清了,原来肖立峰是醉翁之意不在酒。 “你连拐带骗的就为了让我得到个破荣誉啊。” “这可是资源哟,警察已经解释不清这个事情了。如果你能整合蛛丝马迹让我们有个交代,这对你是极好的。”肖立峰笑道。 “你也是需要功绩吧”。王焱心想.“不过对双方都有好处。” “好吧,既然木已成舟,我就帮你调查。”他说。 ------------------ “小动,来电子科技大学,我在门口等你。”王焱对着电话喊。 等待之余,王焱向保安打听清楚了四人所在的班级,“竟然是同班同学。” “姐夫,又出什么幺蛾子了。” “态度端正点,这里是学校。” 小动:“…” 王焱和林动观察了一下那栋危楼:只有两层,后边是树林。虽然位置比较偏僻,但路过这里的学生也不在少数。 这栋楼的右侧有一个摄像头,正面相对的楼里也有一个摄像头。王焱绕到后边,发现后门上也有一个摄像头。 “小动,去买几瓶矿泉水。” 王焱闭上眼睛,在脑袋里模拟摄像机的视角,然后将三瓶矿泉水放在了他认为是摄像死角的地方。 接着两人来到海洋渔业科学与技术教室门口,里边正在上课。王焱敲了敲门,不一会儿,一个戴着老花镜的女教授打开了门。 “你们找谁”?她推了推眼镜,问道。 “你好,我是警察局的,这是我的工作证。”王焱迅速的从衣兜里拿出肖立峰给的证件,然后又迅速的装了回去… 反正有肖立峰罩着,干脆就做一回披着羊皮的狼。 “我们是来调查案件的。” 教授没有多想,回答说:“可以在外边等一会儿吗?现在在上课。” 王焱清咳一声,说:“教授,上课固然重要,但是如果影响了调查的结果我是负不起这个责任的。想必您的学生现在也不会认真上课了把?”他看向里边交头接耳的学生,只有5个人。 教授又推了推眼睛,说:“好吧。请进。” “同学们好,”王焱走到讲台后边,说:“我是市公安局的,大家可以叫我肖警官。” “肖警官好”。5个人齐声说道。 “挺热情的嘛,”王焱说;“好了,废话不多说。我来是想了解一个情况的。” “你们都知道在学校的一栋楼里发生了命案,死者恰好是你们的同学。”王焱说:“下面我问大家一个问题,你们可以当作是一个游戏。” “这个游戏的规则,是我问你们问题,你们在五秒后告诉我答案,不许交换意见噢。” 王焱接着问道:“林峰的性格是怎样的?请用两个字回答,5.4.3.2.1.” “安静”。 “帅气。” “稳重。” 王焱统计了一下,有三个人说林峰安静。其中说他帅气的是一个男生。 “刘艳的性格呢?5.4.3.2.1” “开朗” “漂亮“ 四个人说刘艳的性格是漂亮,王焱笑骂道:“我问的是性格,不是长相好吗。”他注意到了说刘艳开朗的,也是一个男生。 “好了,继续。”王焱继续说:“萧顶俊的性格,5.4.3.2.1。” “乖戾。” “暴躁。” 这回,有四个人说萧顶俊暴躁,而说他乖戾的就是刚才说刘艳开朗的那个。 “刘墨的性格呢?5.4.3.2.1。” “活泼。” “好动。” “好了,我的问题问完了。”王焱说,“哪个同学知道监控室怎么走?” “我知道,”有两个学生举手。 但王焱没有理他们,而是说:“这位同学,你离我这么近,不如你带我去吧?”他看向坐在他面前的学生,正是刚才说刘墨好动,说萧顶俊乖戾的那个。 “我…我…”他有些踌躇。 后边有个同学喊道:“他爸是保安队长。” “我爸还是李刚呢,”王焱笑道:“这么巧?就你了,走吧。” 这个男生站了起来,“好吧…” 王焱对身后的林动说:“小动,你去刚才放矿泉水的地方。” ---------------- 保安部。 “小然?”保安头子对男生说:“你怎么来了?” “爸,是这个警官叫我带他过来。” “噢,警官你好。”说着,保安走过来跟王焱握手。 “你好,贵姓?”王焱问道。 “免贵姓李,这是犬儿。”保安头子拉过小然,介绍道。 “嗯,父子在一起有照应,不错不错。” “请问您是要吊监控吗?”他问王焱。 “是的。” “吊哪里的呢? 王焱若有所思的说:“之前你调给我同事看的那三处吧。” 保安头子带着王焱来到了监控室,示意后者坐下。 他在键盘上敲打了代码,显示器就放大了三个画面,正是危楼的那三处摄像头。林动正站在危楼前边。 “这是我同事。”王焱说:“你把摄像头挨个转向。” 保安听后,慢慢的操纵摇杆,把正对危楼的摄像头调了起来。“学校里的摄像机只能向左右转30度,不能向下转。” 王焱打了个电话给林动,“小动,你往右边挪一挪。” 第六章 恐怖游戏 (二) 第六章恐怖游戏(二) 画面里,林动往右边挪了挪,恰巧站到了一瓶矿泉水旁边,而画面里已经看不到他了。 “站着别动。”王焱吩咐道。 然后他示意保安头子转动位于危楼右边的摄像头,这个摄像头摄不到下边的林动。“小动,你把危楼对面的矿泉水放到正对你头上那个摄像头的地方。” 林动照着王焱的指示把另一瓶矿泉水放到了指定的位置。 “李保安,调动第三个摄像头。” 第三个摄像头位于危楼后边的门顶,附近的枝叶很茂密,有些树叶甚至遮住了摄像头向左时的镜头。 但是这个摄像头无论向左向右,都能拍摄到王焱放的矿泉水。也就是说,这个摄像头完全的覆盖了危楼后门,没有死角。 “李保安,你把那天吊给我同事看的视频放出来。” “这个…警察已经取走了。” “噢……之前的呢? “学校的监控每七天删一次,所以我这里没有更早的录像了。” “每七天删一次?”王焱意识到事情有头绪了。他对林动喊道:“小动,你去扯一根树枝,放到门上,要保证树叶遮住镜头。” “保安,你把镜头往左调。” 树叶正好遮住了镜头的右边部分,一眼看上去并没有什么奇怪的。 “你们会随时关注监控吗?” 保安笑着说:“这么多监控哪里看得过来呀。” 王焱继续问:“那这个摄像头有被遮住过吗?就像这种情况?” “虽然有两个专职人员,但这是注意不过来的。何况这个摄像头还这么偏僻。” “ok”王焱打了个电话给肖立峰。 “立峰,来一趟学校。” “案件有眉目了?” “对,呃…”王焱想起了自己冒充警察的事,“你先过来吧,就你一个人。” --------- “你说摄像头有死角?”肖立峰问王焱。 “你在这里看着,我做给你看。” 肖立峰盯着监控,不一会儿,王焱打了个电话来,“我已经在危楼里边了。” 而他没看到一点风吹草动。 “行啊,兄弟。”肖立峰说:“但你不会只给我这一点惊喜吧?” “你把那个小然带过来。” 良久,肖立峰走了过来,保安头子也牵着他儿子李然跟在他后边。 “小然,说吧,你为什么杀掉这四个人?”王焱说道。 保安头子一听就火了,“你疯了?我儿子怎么可能杀人?” 王焱也不示弱,“在课堂上我跟你们玩心理战,你开头照着给警方做笔录时的话说,后来发觉情况不对又改的口对吧?” 紧接着,他又说:“你经常去你爸的监控室玩吧?” 李然急了,”这……这能说明什么?我要告你诽谤!” “哟,行啊,还知道诽谤这个词,对司法系统还是挺了解的。”王焱笑着说:“你喜欢刘艳,还送过她礼物,但她没有接,还告诉了萧顶俊以及刘墨,他们把你打了一顿,正巧被林峰碰见,但他没有管。那时,萧顶俊和刘墨肯定说刘艳就是林峰的男朋友,是他让两人揍的你。这就是你杀人取眼的理由?然后将三人骗到危楼里,躲在门后的你拿着刀一个一个的割断喉咙,我说的没有错吧?” “我……我没有杀他们!” “他们?你是指三个人还是四个人呢?” “四…四个!” “林峰是被你掐死的。” “没有!我没有把他掐…!” “你想疼死他。”王焱步步紧逼。 “不…是掐死的!”说完,小然终于不堪重负跪在了地上,抱着父亲的腿痛哭起来。 肖立峰和王焱面面相觑。 警局。 肖立峰把李然拷在了板凳上,王焱则在旁边做记录。 “说吧,你为什么杀掉林峰。” 李然还在哭,身体不停的颤抖。“我…我…” ---------- “看,我这钱包不错吧?”刘艳炫耀她的钱包。 “哟?路易威登?”萧顶俊拿过钱包把玩了起来,“发财啦?这包至少8000吧?” “别人送的。”刘艳笑起来。 “谁?林峰?”萧顶俊眼睛一楞。 刘艳耸了耸肩,说“一个xx,说了都脏我嘴。” “收了人家的包,不就等于跟人家上过…?”萧顶俊淫笑起来。 “去死,”刘艳转念一想,“好像是这么个道理…” 这时,李然拍了拍她的肩膀。 刘艳转过身来,看到表情古怪的李然。 “干嘛呀你,放开你的脏手。”刘艳甩动了一下肩膀,“臭屌丝。” 萧顶俊见状就火了,“找事儿是吧?林峰的女人你也敢碰?” “怎么了?”刘墨骑着车过来。 刘艳说:“就是他,送我包包要我给他…。” 刘墨下车二话不说一脚就踢在李然的肚子上,萧顶俊也走上去打了起来。 这时,林峰从旁边路过,看到李然正被两人围殴,没有去制止,而是在一边观看,还不停叫好,目光里充满了轻蔑。 刘墨抢过钱包,砸在李然脸上,还吐了一口唾沫。李然狼狈的想跑,又被萧顶俊拉了回来,继续打他。刘艳则是跑到林峰身边,搂着他,帮腔笑道:“打,跟老娘玩,你还嫩了点!” -------------- 王焱猜的八九不离十。于情于义,他还是挺可怜这个小伙子的----大好人生就这样断送了。 “这就是你的理由了?”肖立峰面无表情的说。 “对不起,我错了。”李然现在后悔极了。 肖立峰拍案而起,“这是一句对不起能了结的吗?你毁的不仅是你自己,你想过你的家人吗?” “好了好了,”王焱无语的将肖立峰拉了下来。 “喝口茶去去火。” 肖立峰整理好衣服,继续问:“那么其他三个人是你叫去的吗?” 李然闻言赶紧说:“他们不是我杀的!” “我问的是:你叫去的?” “嗯”李然点点头,“我在杀了林峰后的第五天把他们骗了过去,谁知道会出现这种情况!” “你是怎么把他们骗过去的?”王焱说。他有点好奇,这李然还是有点小聪明的。 “林峰死后我向年级主任发了一张电子请假条,署名是林峰。第五天又以他的名义发了三条电子邮件给他们,说林峰中了很多注彩票,要他们一起商量怎么用。” 王焱一头黑线,这方法真是…简单粗暴。 “他们是怎么死的?”李然问王焱。 王焱大概猜到了他们的死因:三人兴冲冲的跑到危楼里,却看到了惨死的林峰。而林峰的鬼魂还没有散去,没有眼睛的它只好见一个杀一个。整宗案件就这么蹊跷的促成了。 而材料,王焱也不知道怎么写,他一个卖成人用品的有多少墨水,写虚了遭人白眼,写实了又交代不了,挺无助的。以王焱的性子干脆就一笔带过了,“三人看到尸体后精神错乱,互相攻击致死。” 之后肖立峰问他为何这么写,他说:总不能把所有事情推给李然吧? -------------- “哥们儿。”王焱对肖立峰说,“你说为啥就有人杀人寻短见呢?” 肖立峰跟看怪物似的看王焱,“你小子难得的惆怅呀?是不是心理过度黑暗想找人揍一揍啊?我告诉你,你打不过我,可别想拉我下水。” “你特么说些什么非主流言语啊?我只是问一问你这个经验老道的人民警察。” “人有七情六欲,真正做到克己守则的又有多少呢?把“七宗罪”当作你的教诲吧。千金散去还复来,命可只有一条。知道这点就行了,省得你老婆说我把你带坏了。” “带坏我?存在么。”王焱说,“明晚来我家吧,我让你嫂子做好吃的。” 次日傍晚。 “嫂子,老王有你这么个贤惠漂亮的媳妇我真是羡慕。”肖立峰迅速的消灭掉桌上的美味。 “小峰呀。”林烟说:“慢点儿吃呀,不够我又给你们做。你说你也老大不小了,为什么不找一个女友呢。” 肖立峰深色黯淡下来,说:“怎么说呢,身不由己?不是我溜须拍马,如果像你这样的女人找到我,我立马就结婚。” 王焱不干了,“你小子平时看起来这么稳重,一到关键时候就给我油嘴滑舌?” “你也别生气,单身老男人的痛你不懂。”肖立峰继续说:“我不找妻子的理由和你们不生宝宝的理由是一个性质。” “也对,警察不好当,刑警更是难做。”王焱叹了口气。 肖立峰想了想,对他说:“老王,我看你举步维艰,你就这么不想当警察?非要自己自立门户?” 他继续说:“我可以举荐你的。你和我同个大学毕业,考公务员不是难事。如果你来警界绝对顺风顺水。” 王焱回答说:“你都知道警察不好当,还要我去考,什么心态?” 肖立峰喝了一口酒,说:“我这不也是为你好吗?” “我宁愿和鬼打交道。” 这时,窗外传来车喇叭声和一阵巨响,两人赶紧跑到窗口,看到下边十字路口出了车祸。已经堵得水泄不通。 肖立峰赶紧穿上鞋子跑下了楼。 王焱也跟了上去:“嗨呀!有电梯你不坐,这是十楼啊!” 第七章 车下亡魂 第七章车下亡魂 王焱住的单元位于马路边上,往上走几步就是一个十字路口,现在乱成了一锅粥。 车已经堵到了数百米外的小区门口,一眼望过去犹如长龙。 肖立峰已经赶到了事发现场。 “小峰,什么情况?”王焱追上来问道。 “自己看吧。”他的神色有些疲态。 路口中央有四辆车撞在了一起,三辆轿车,一辆小货车。中间还有一个男子,已经被撞死了。四辆车也受损严重,车头都被撞得弹了起来。 王焱抬头看向红绿灯,是正常的。 “奇怪,”王焱想到,“如果红绿灯是正常的,那么四个方向的车撞在一起就太巧合了。” 也就是说,当东面是直行红灯时,西面的车闯了进去,北面是直行红灯时,南面的车闯了进去。某海的马路非常宽,是一般城市的一倍有余,就算两辆车都闯了红灯,在看到要撞上时也会朝反方向打方向盘,而不是像磁铁一样朝着人家的车头盖打方向。四个车主都撞晕了过去,所幸他们车上没有其他人。 这时,交警赶来了,并且开始疏散人群。 “刑警队的。”肖立峰拿出警官证给一个准备赶他走的交警。 一般撞死人是交警管,但这太不寻常了。肖立峰打了个电话给他上司,讲清楚事情的蹊跷之处想要接手这个案件,得到了首肯。 赶到的交警越来越多,肖立峰吩咐他们把当时的录像和车载录像都拷贝一份。然后拉着王焱欲走。 “去哪?” 肖立峰指了指救护车,“医院。” ------------ 四个车主躺在一个病房,肖立峰火了,他觉得这样分配太不负责了。立马叫来护士把他们分了开来。王焱却安慰道:“不知者不罪嘛。” 小货车的车主是一个男性,约莫30岁。他最先醒,肖立峰支开两个执勤的协警,准备向他了解了解情况。 “我是警察。你的名字是什么?”肖立峰边问,边示意王焱记录。 小货车主还有点恍惚,口齿不清的说:“林间秀。” “做什么的?” “松…送货,我…怎么了?” 闻言,肖立峰眉头微皱,“你不知道你为什么来的医院?!” 他闭上眼睛努力得想,最后说:“不知道,记不得了。” “你记得什么?” “我…只记得我在路口等红灯…”男子的表情有些怪异,身体还不停的发抖。 小货车的位置是南面。 脾气向来不好的肖立峰刚要站起,就被王焱拉了回来,耳语道:“你就是把他的床拆了他也记不得的。” 今天不知怎的,可能是林烟说到了他的痛处,有些压抑的肖立峰潜意识里只想暴发。而王焱则是充当起了“精神保姆”,对肖立峰无微不至… 后来,医生告诉他,嫌疑人是暂时性失忆,可能在未来的某一个时间恢复。 这话说的更不负责了,什么叫未来的某一个时间? “人人都有各自的立场,你就别纠结这些了。”说着,王焱掏出烟盒,抽了一根给肖立峰。 “我说,老哥,你从车祸现场到现在对这事是一言不发,一个劲儿的安慰我能破案吗?”肖立峰点上了烟,猛的吸一口。 王焱笑了笑,说:“以我的经验,这还是鬼干的。” “你这说的跟没说一样。” 这时,一个嫌疑人醒了过来。 “你叫什么名字?” 这个嫌疑人是一个中年女性。 “你是?” “我是警察,这位是我同事。” “噢?我怎么了?” 肖立峰这时真想一拍大腿把坐的椅子肢解了。 “你失忆了?还记得你之前干了什么吗?”王焱问。 “之前…我在开车呀。”女子表情有些痛苦,似乎是真想不起来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你不记得撞上什么了吗?”肖立峰平复了一下心情,问:“你与三辆车迎头撞在了一起。” 本来肖立峰想说:“中间还死了一个男子,”但被他憋回去了,后来转念一想,这样可能对她恢复记忆有帮助,就说:“中间撞死了一个人,你的车牌号是什么?记得吗?” “撞死人了?”中年女性慌张的说:“不,不是我撞死的,我…我记不得了。”岂料女人非但没有恢复记忆还有些神经质。 “稍安勿躁,你的车牌号是什么?” “桂exxxxx。” 王焱看了一下笔记,朝肖立峰说:“是西面的轿车。” 肖立峰综合了一下笔录,两辆肇事车的车主都暂时性的失去了记忆。“真是晦气”。 这时,肖立峰的手机响了,是他的上司。 “喂,” “小峰,回警局一趟。”说完,对方就挂了。 “王焱,你在这里对其他两个嫌疑人做笔录,我一会儿就带人过来。” “ok” 王焱坐在病房外边,又抽起了烟。 “请到外边抽烟,什么人啊,真是没素质。”一个护士走到王焱旁边说道。 王焱讪讪的笑了笑,把烟灭了。这个护士不说他还忘记这是医院了。 “等等,烟?”王焱想起了货车男子的异状,他跑到两个协警身边,问他们:“你们给货车男子测过酒精吗?” “测过了,指数在安全线下。”一个协警说。 王焱思考了一会儿,对另一个协警说:“你去把医生叫到货车司机的病房。” 接着,王焱打开了病房门,走到了货车司机旁。 尽管货车司机竭力的克制身体,还是抖动的厉害。 “你不是说你失忆了吗?还发什么抖?害怕吗?” “不……不是,我…冷。”他加大了控制身体的力量。 王焱没理他,兀自掏出一根烟放在鼻子上嗅了起来。 货车司机见状抖的更厉害了,终于忍不住,他说:“能给我一支烟吗?” 这时,医生推门进来了。 “医生,给他做个血检。” 货车司机赶紧说:“不,我不做!” “你没有选择,瘾君子。”话音刚落,王焱的手机就响了起来。 “喂,小峰。” “王焱,尸检报告出来了。你在医院别动,我马上过来。” 第八章 车下亡魂(二) 第八章车下亡魂(二) 不一会儿,肖立峰带着四个警员来到了病房。 “这家伙开车前吸过毒。”王焱说。 肖立峰一愣,旋即对身后的警员说:“你们去其他三个人的病房,记得做笔录”。 “尸检报告出来了,车祸现场的男子已经死了两天。” 王焱眨巴眨巴眼睛,怎么又是这种桥段。 “他是怎么走到十字路口中央去的?”他问肖立峰。 肖立峰一屁股坐在了椅子上,沉重的说:“我看过交警队发来的视频了,可惜的是并没有有价值的东西,因为全是……马赛克。” “啊?!”王焱震惊了,莫非这个死者是天理不容了? “十字路口边上的所有摄像机都是这个情况。往前的视频是正常的,但是一录到四辆车的时候就闪了频。开始交警队的人还以为是摄像机坏了,刚想派人去修,就出现了车祸。” “那么其他路上的摄像机有没有拍到有价值的东西?” “虽然拍到了四辆车,但没有留下蛛丝马迹。”肖立峰说。 王焱继续问到:“那这个死掉的人呢?” 肖立峰闭上了眼睛,说:“他就像是天上掉下来的。” 王焱想了想,问:“难道就没有一个目击者?” “目前警局还没有消息。” “那么四人的行车记录仪呢?” “货车的行车记录仪没有开。其他三个有两个人没有,至于那个唯一的行车记录仪,也是马赛克。” 王焱觉得天旋地转,即使整鬼经验丰富的他也猜不透这其中到底出现了什么。 肖立峰揉了揉太阳穴,“兄弟啊,你弟我是第一个赶到的警员,要是处理不好这宗案件我恐怕就没有机会……” “别这么说,难听。”王焱说:“只要你老哥在,你就没有什么好怕的。“顿了顿,他继续说:“这个货车司机身上一定大有文章。” 这时,有两个警员走了出来,对肖立峰说:“峰队,那两个正常行驶的司机醒了。” 肖立峰立马站起来,走进了其中一间房。 “你记得撞车的时候的情况吗?” 肖立峰对面床上躺着的是一个女生,20岁左右。 “我……我记得。” 王焱眼睛一亮,问:“你描述一下。” “当时我开车快到路中间的时候,对面的货车就突然闯红灯,极速开了过来,原本我以为他会和我的车擦肩而过,但没想他直冲冲的就朝我开来了。” “你当时为什么没有避开呢?” 女孩脸有点红,说:“我当时不知道怎么做啊,我…看到车冲我来的时候我就松开方向盘抱住了头。” “然后呢?” “我只记得安全气囊被弹开,然后我就不知道了。” “好吧。你先休息。” 一无所获,众人来到另一个司机的病房。 肖立峰看着病床上的人,他约莫十八九岁,正在抠着脚趾。 “小子,你有驾驶证吗?” 他朝肖立峰和警员的身上看过去,然后说:“你管我?你又不是交警。” 肖立峰也不生气,说:“不带荧光背心就不是交警了?你涉嫌无证驾驶,撞死了一个人。” “啊?!” 肖立峰无语了,看小孩的表情就知道他也记不住当时的情况了。至多,没有发现当时中间站了一个人。 “?”王焱察觉到了一个信号,“中间没有人!” “肖立峰,你跟我出来”。 “中间没有人是吧?”没等王焱说话,肖立峰就说,“不知道带着你这个驱魔人是好是坏…” 王焱没理他,兀自说:“如果中间没人,那么…” 接着,两人异口同声的说:“引擎盖!” 货车的引擎盖里完全可以塞下一个人。 “这样,这里交给你,我先去取样。”肖立峰觉得又到了王焱施展“嘴遁”的时候了。 王焱讪讪的笑了笑没说话。 送别肖立峰,王焱来到货车司机的病房,坐在了床位旁边的椅子上。 “哎,货车生意怎么样?”他问货车司机。 货车司机没搭理他,坐在床上一个劲地抖。 “起来,不愿做奴隶的人们…”王焱的手机响了,其实是他事先准备的闹钟。“喂?爸呀,怎么有空打电话给我了?身体还好吗?妈呢,在做饭吧?” 货车司机瞥了一眼王焱。 “我正在忙呢,警察不好做啊。抓到犯人了又不能动手,人家死不承认你也没办法是不?” “好了,我要去取证了,今天发生了一宗命案,初步估计是有人交通肇事隐瞒不报。” 货车司机一个激灵,抖动的更厉害了。 王焱收起手机,对司机说:“我爸。” 见货车司机还是不理他,王焱就站了起来作势要打他。 货车司机吓着了,身体往后一挪。“你干嘛??” 哪知王焱只是伸了个懒腰。 “没事装什么哑巴?”王焱坐下来语重心长的说:“美好世界为什么要吸毒呢?” 货车司机眼神暗淡。 “我父亲小时候经常打我,结果把我打进了警局,成了一个警员。我妈呢,总是护着我,托她的福,我长大了就找了一个温柔贤惠的妻子。儿子还经常跟我夸他妈是世界上最好的母亲呢。”王焱说着,掏出了钱包,“这是我家的家庭照片…” 货车司机转过头去根本不看,只是眼神温柔了许多。 见状王焱就掏出了一根烟。 “喏。” 司机见了立马抢过烟来,“火?” 王焱起身为他点上。 接着,问他道:“说吧,那个人是怎么死的。” 货车司机闭上眼睛猛抽了一口烟,似乎心里正在挣扎。半晌,他开口了。 “我在高速上开着车,当时是晚上,开得近光灯。突然,下边传来一声闷响,车抖了一抖。我下车来却看见……我压死了一个人。” 王焱听后问他:“当时你没看到有人横穿高速吗?” “没有…” “然后你把他放在了引擎盖里?” 司机哭了,“本来想跑掉的,但是车顶就是一个电子眼和摄像头。” “你当时吸毒了?” “嗯”。 “所以你怕交警追查到你肇事逃逸?又因为吸毒不敢报警?” “我也记不得当时怎么想的了。” “侥幸心理。”王焱断定道。 “好像是这么回事…”司机继续哭,“我真是对不起我的家人。” ----------- 肖立峰已经找到了证据,的确是货车司机将尸体放进了引擎盖里。 但是仍然解释不通为什么十字路口的摄像器全部瘫痪。 还有,摄像头拍到了货车司机的肇事过程,为什么没有通报公安局? 肖立峰说:“我已经吊过当时的视频了,和十字路口的摄像器一样,那一时段的视频全是马赛克。” 王焱还在纳闷。 他又说:“跟我来。” 王焱跟着肖立峰来到医院的监控室,后者从兜里掏出一个u盘,并插在了电脑上。 “这是高速上那个摄像头之前拍摄的。” 画面上,一个男子跨过分隔带,走到了路中央,这时,一辆白色轿车飞驰而来,将男子撞飞到了摄像头的后边。肖立峰把视频退回去,并定格在了白色轿车撞男子之前。 “桂exxxxx。”王焱念到,“这不是那个中年女性的车牌吗?” “bingo”肖立峰一改暴脾气,开心的笑了起来,“你这个驱魔人反应有点迟钝啊。” 王焱回了个白眼,“男子的冤魂在肉身被第二次撞击后就发怒,从而影响了摄像头的讯号。接着又被货车司机放进了引擎盖,最后在十字路口鬼魂看到了撞死他肉身的轿车正闯过红灯,他就直接干扰了摄像头和女士的视线,使女士撞在了东面驶过来的轿车脸上。而东面的轿车正是没有证件的小孩在驾驶。” “真是曲折离奇”。 不过王焱转念又想:“离奇归离奇。谁的故事又不是曲折的呢?” 第九章 恐怖伊始 第九章恐怖伊始 “烟”。王焱在书房里喊道。 “自己去买。”林烟回答说。 “老婆。” “来了。” 林烟推开书房的门,问道:“怎么了?” “烟没了。” “去死”。林烟刚想摔门而去,王焱叫住了她。 “来念给我听。”王焱递了一张精美的信签纸给她,“这鸟语我有点吃不消。” 林烟接过信签纸,说:“鸟语?勾搭上外国友人了?” 王焱点上一根烟,“如果是女性给的我还要你念吗?” “不是不懂英文吗?你怎么知道这不是女人写的?”说完,林烟看了起来。 “别的我不懂,但是这一句一个fak的---很难想象这是一个女的。” “亲爱的王焱,你特么的早上好啊。别特么问我是谁,因为我特么就没想告你我特么是谁,也不会说这么多特么的脏话了……”林烟看了下去,都是无关紧要的脏话寒暄。她干脆念起了最后一行:“国际tricksterssociety期待你的加入。注:我特么是不服的。” “欺骗者协会?”林烟放下信签纸,问向王焱:“我只听说过有一个魔术师协会呀。” “顾名思义拉,你我干的这一行就被外国人称为treckster。在中国的话可以翻译为诡术师协会。”王焱熄灭了烟,“这位协会会员脾气有些大呀,有地址吗?” 林烟翻出第二张信签纸,“上边只有一个……图片。” “噢?”王焱示意林烟拿给他看。 信签纸上有一幅铅笔画,最上边是一个皇冠,这个皇冠戴在一个女人的**上边,然后最底下是一张摊开的手,托着**和皇冠。 林烟有些娇羞,但还是忍不住说了出来:“皇奶手!?” 王焱一脸懵逼的问她:“你知道?” “不,你看这个图似乎是在表示一句中国话。” “中国话?”王焱思考起来,半晌,“我知道了。” “在帝球上你跑不出我的手掌心。” ------------------ “小峰?”王焱打了个电话给肖立峰。 “是我,你的电话溥都不写名字的吗?”电话那头的肖立峰说:“怎么?要一起出去玩?” 自从学校杀人事件和撞车事件后,肖立峰就请了两个月的长假。 “知我者小峰也。”王焱笑了笑,“去欧洲吧?” “欧洲呀,可是可以。”肖立峰沉吟了一会儿,“是跟团吗?” “随便你拉,想跟团可以,单独去也可以。” “听说那边的关系有点紧张,要不就跟团吧,自己办签证太费力了。” “ok,中午过来吃个饭再商量。”王焱说。 肖立峰:“。。。” 王焱家。 两人正在下象棋。 “小峰。”王焱说:“大学时光很美好啊。” “是的,你说的没错。”肖立峰一手捏着下巴,另一只手将“炮”向前移动了两格。 “还记得有一次你去网吧玩通宵早上回来却进不了宿舍的事吗。” “记得。”没等王焱走棋,他又把“炮”向前移动了两格。 “多亏了我,要不然你还睡在走廊上。”王焱用“车”把左上边的“炮”吃了。 “是的,当初在你开门之前我把钥匙拧断在锁眼里了。后来虽然弄出来了,但是还赔了50块钱呢。” “噢!??难怪你那几天天天啃窝头。”王焱把吃掉的“炮”放了回去。 “王焱,记得你的初恋女友吗?”肖立峰用“炮”直接吃掉了对向的“马”。 王焱嘴角一抽…… “记。。记得。” “现在我们还保持联系呢。”肖立峰又用“炮”吃掉了王焱的“象”。 “她还安好吗?”王焱用“帅”吃掉了肖立峰的“炮”。 “现在她嫁给了一个富翁,不过听说天天遭家暴。”肖立峰用“卒”越过“楚河”吃掉了王焱的“帅”。 “老婆,饭弄好了吗?”王焱对厨房里的林烟喊道。“这破棋,都耽误我们吃饭了。” “小峰,你一表人才,要不我介绍几个妹妹给你。”林烟巧笑的看着肖立峰。 肖立峰脸上的肌肉一挤…… “不用了,我自己可以…” 林烟打断他说:“哪儿的话。我这里漂亮姑娘可不少噢。”王焱也帮腔到:“就是,以你的体格……林动,把脚放下板凳。” “不放~人家小峰哥哥才不会要你们介绍的歪瓜裂枣呢。” 肖立峰喂了一口饭,口齿不清的说:“今天天气不错,咱们去打搞二妇吧“ 王焱一个激灵,急忙说道:“可以可以,论扳手劲我只服肖立峰。” “噢,对了想好去哪几个国家旅游了吗?”肖立峰问王焱。 王焱刨了一口饭,说:“那得听旅行社的了。” “林动。” “干嘛?” “你想去哪几个国家?” “没钱,” “那你守家。” “姐,他欺负人。” ---------- “焱啊。”肖立峰说,“你说这人生就像这个球杆。往前一挥就算过了一半了。” 王焱语重心长的说:“对,其实我觉得人生更像流沙,把球吞了---你竟不知道它飞到哪里去了。” “你这诗…妙哉。” 这时,林动跑了过来,“姐夫,我也要买一根杆。” “可以啊,去找你姐,就说我要给你买杆。” “我姐说钱在你包里。” “这样啊,那我这根杆送你了。” “付钱吧。” “你……” ---------- 一个礼拜后,旅行社通知他们到南宁吴圩国际机场门口集中。某海虽然发展迅速,但依然只是一个地级市,没有国际航班。 “现在可以告诉我去那几个国家了吧?”大巴上,肖立峰问王焱。 “我看看啊,”王焱掏出旅行社的海报,“有法国、意大利、瑞士还有希腊。” “不错不错。我早就想去希腊了。”肖立峰说:“早年写过一部关于希腊神话的小说。” “噢?是你大学时候吧?我有听说。” “对,当时全中国的写作风很浓郁。”顿了顿,肖立峰继续说:“我投稿给了一本杂志,可编辑却说我没有到过希腊。这莫明奇妙的理由将我的写作梦扼杀在了摇篮中。” “嗯…是挺可惜的。”王焱沉吟道。 “所以我选择了当警察,考试的时候也没多想,只是想证明----我没杀过人但依然可以破案。” 第十章 恐怖伊始(二) 第十章恐怖伊始(二) 客机上。 王焱四下张望,没发现有外国人的身影,应该是旅行社包机。 “我总觉得你来旅游是另有打算。”肖立峰对身边坐着的王焱说,“不是我猜忌你---谁让我是警察呢?” 王焱想了想,把旅行箱拿了下来,翻了半天掏出那张信签纸,并递给肖立峰,“喏” 肖立峰狐疑的接过信签纸看了起来,半晌,他说:“写这信的是个小屁孩吧?” 王焱摊了摊手,“没准是协会主席的小孙子。” 这时,一个戴着扩音器的女孩推开隔离帘走了进来,后边跟着一个空姐,正推着放满花的推车。 “大家好,我是你们的导游,任美。叫我小美就可以了。”她手里拿着一株花。 “冻住!不许走”。后排一个戴眼镜的小男生吼道。 “大家稍安勿躁,请问有对花粉过敏的人吗?”导游说。 没人说话。 她继续说:“我们的第一站是法国。大家也看到了,我身后的花叫做香根鸢尾,是法国的国花。这香根鸢尾象征着光明和自由。现在我发给你们,请不要毁坏。” 说完,导游站在了一旁,示意空姐过去。 “您好,这是您的花,请拿好,谢谢。”空姐每发一根花都要说这话。 “法国是一个鲜花之国,首都巴黎有“花都”的美称。而鸢尾花就是法国的国花,在法国有非凡的地位。大家看一下,是不是很像百合花呢?”导游扬了扬手里的鸢尾花,继续说:“相传法兰克王路易克洛维斯接受洗礼时,上帝送给他的礼物就是金百合花,法文的百合花与“路易之花”发音相近。法国人视金百合花为纯洁的象征,金百合花花形像白鸽飞翔的姿势,象征着“圣灵”。法国国王路易六世将金百合花作为他的印章和铸币图案,还用来装饰他蓝袍的边缘,他穿着蓝袍去参加受任国王的仪式,因此金百合花又成了王室权利的象征。其实,这里所说的金百合花不是我们平时所说的百合花而是香根鸢尾。” “大家可以闻一闻,是不是有一种沁人心脾的香气呢?” 导游说:“法国人种鸢尾花,除了观赏,同时也提取香精,制成……” 王焱闻了闻,果然有一种香气,只是这香气…问起来让人有些…恍惚。 突然,王焱感到内急。这内急的感觉不像往常那样循序渐进,而是立刻。他也没多想,就放下了花,准备去上厕所。 “这位先生,请问你需要帮助吗?”导游关切的问。 “我去上厕所,如果你能帮助的话我是不介意的。”话音刚落,周遭就嬉笑了起来。 导游也不生气。 但当王焱路过时,她脸上似笑非笑,阴晴不定的表情让前者非常恼火。 “一句玩笑罢了,至于么…”驱鬼是一件细心的事,王炎平时大大咧咧,但对诡异的东西是很敏感的---这导游就有点不对劲。 他打开厕所门,坐到了马桶上。 忽然,王焱感到有一阵阴风吹过。他一个激灵,四周都是封闭的,哪儿来的风?这时,王焱一阵晕眩。他揉了揉太阳穴,等恢复正常了却又发现一件恐怖的事---门把手正在融化! “不好!有鬼!”王焱的直觉告诉他,飞机上有问题。 他赶紧起身,用手捧了一点水洒在了门把手上,门把手又恢复了正常。 王焱想起不久前去酆都时飞机上的异状,“难道我又在做梦了?”但看到门把手上的水滴正往地上滴落他就放弃了这个想法。 “一定有鬼!”王焱笃定。 转念一想,他又不敢确定了… 这是坐往欧洲的飞机。什么意思呢?虽然签证是旅行社代办,但调查是必要的,有前科或者乱七八糟的人不可能坐上这趟飞机。至于空姐和导游,那更是没可能了。 没有动机的鬼还能叫鬼吗?充其量能叫它“一种能量”,可这是不存在的。 王焱打开厕所门,正准备掀开隔离帘,却发现里边死一样的寂静。 他心里有些发慌……不是因为怕鬼,而是…这是在飞机上,一个搞不好小命难保。 心一横,王焱走了进去。 接下来的一幕让他心脏病都快发了。 每个人,都坐在座位上一动不动,眼睛都不眨一下。王焱有个感觉:他们已经不能称之为人了。 他小心翼翼的来到自己的座位上,摇了摇肖立峰:“小峰?小峰?你醒醒!” 没反应。 接着他又摇了摇林烟,还是没反应。 “小动!” 这时,小动机械似的缓缓转过头来,似笑非笑的看着王炎。 “这表情??!” 是导游的表情。 王焱猛的意识到了什么,他转过头来看导游,她已经不在了,取而代之的是众人阴森的目光。 恐怖的是,正对王焱的人的头…竟然转了180度!! 他下意识的看向了飞机的安全门。 “不……不……一定要镇定,不要慌!”这不是梦,如果他把安全门打开,恐怕会真的死掉。 “等等。”王焱眉头一皱,随即走到了安全门旁。 众人还是直勾勾的盯着他。 “是花粉!”王焱想到,是花粉让他致幻了。 可是,如果是幻觉,又不是做梦,那为什么众人在看到他走到安全门边上也没有人来制止呢?? “他们也出现幻觉了”? 这个说法在逻辑上说不通,因为不可能有人能控制别人的幻境。这么多人一定会有个别人没有进入幻境或者幻觉较轻! 看着安全门,王焱心里在挣扎。 门把手有警报器,如果自己转动安全门,警报器就会响,可能就可以走出幻境了。 但这样做的话他的旅行就会泡汤了,甚至会被当作恐怖分子坐穿牢底。 鬼魂不可怕,就怕鬼魂有文化。 “文化?”王焱察觉到了什么,他回到座位上,拿起了信签纸。 “这就是你的挑战吗?太小看我了。”王焱大喊。 接着,他从肖立峰手里拿过鸢尾花,放在鼻子前闻了起来。 第十一章 恐怖伊始(三) 第十一章恐怖伊始(三) “王焱?”“老公?”“姐夫?” 王焱缓缓撑开眼睛,看到肖立峰等三个人正在俯视他。 他揉了揉眼睛,发现自己正躺在地上,便邀开三人,坐了起来。 飞机还在飞,只是乘客们都看向了他。 “你没事儿吧?”肖立峰问道。 王焱想了想,“我梦游了??” “你梦没梦游我不知道,我一醒来就看到你躺在地上。” “你醒来?” “对啊,我睡着了。” 王焱立马站了起来,向林烟和林动问道:“你们呢?一块儿醒的?” 林烟和林动面面相觑,齐声回道:“好像是的。” “呼……”王焱常舒一口气。 他心想:“果然,给其他乘客的花里放着乙醚,而给我的则是一种能致幻的粉末。” “真他妈阴险…”王焱说道。差点他就铸成大错了。 肖立峰听了微皱眉头,说:“阴险?” “对了!”王焱吼道:“刚才那个导游呢?” “你说任美?”肖立峰一脸懵逼的问。 “对,她在哪?” “不知道,估计是去其他机厢了。” 这架飞机是小型客机,只有两个机厢。王焱找了个遍也没有找到任美,只好找来发花的那个空姐。 “我问你,任美去哪儿了?” 空姐很嫌弃的说:“什么态度,我知道也不会告诉你---况且我不知道。” “你在上班的时候睡着了。”王焱态度更蛮横了。 空姐以为王焱要告他,赶紧说:“我……我真不知道她去哪儿了!” 他又问起了第二个机厢里的乘客,虽然他们也被迷晕,但都不知道任美去哪儿了。 现在只剩下一个地方没找过了。 “机长室有几个人?带我过去。”王焱对空姐说。 然后他叫肖立峰拿出警员证。 “呃。。机长室是不准进的,这是明文规定,警察也不行。” “带我过去。”王焱兀自说:“小峰你也跟着来。” 迫于压力,空姐只好带着两人来到机长室的门口。她拿下门上的电话,说:“机长,有个警察要见你。” “等一会儿,我设定航线。”电话里传来机长沙哑得声音。 “你发完花后没跟任美在一起?”王焱靠在墙上,把玩着手里的鸢尾花。 “发完后她跟我回了储物间,和我聊了一会儿。然后…我就不知道了。” “她有留下什么吗?” 空姐看着两个大汉直勾勾的盯着她不放,有些尴尬,说:“没有留下什么。” 王焱下意识的看了看空姐的衣兜,有一边没有扣。 “你兜里有东西。”他说。 “啊?”空间朝着王焱的眼神摸去,然后左手停在了没有扣的兜上。 “果然。” 这时,机长室的门被推开,机长走了出来。 “要找我的就是你们吗?” 王焱点了点头,问道:“这架飞机是旅行社的包机吗?” 机长回答说:“是的,发生什么了?” “你认识一个叫任美的导游吗?” “没听说过。” “嗯?”王焱感到奇怪,“这架飞机只是这一次被旅行社包下吗?这不可能吧?” 机长眉头微皱,“这架飞机经常被旅行社包下,但我没有听说过一个叫任美的导游。” 王焱往机长室里看去,除了副驾驶上有一个男人,没有其他人。 “好吧,谢谢支持。“ 机长回了机长室,关上了门。 “小姐,把你兜里的东西拿出来吧。”王焱对空姐说。 她畏畏缩缩的从兜里掏出一张纸,递给王焱。 “眼睛进沙了…小峰,念给我听。”说着,王焱朝肖立峰使了个眼神。 肖立峰好笑的接过纸条,上边是一行英文。他念了起来:“今天放你一马,不要试图找我,因为我就不在特么的飞机上。” 好熟悉的说话方式… “小峰啊,”王焱回到座位,对肖立峰说:“我被这个小子摆了一道。当时我是被逼急了,差点把飞机的安全门打开。” “你小子,惹到不该惹的人了吧?” “人红是非多。” 肖立峰一个白眼楞过去,“你要是打开安全门的话,就算没死---我他妈也要跟你去坐牢了。你还觉得你很牛逼似的。” “不要紧张,一切都在我的控制之中。他要敢冒一下头,我就能把他像地鼠那样给打回去。” 嘴上虽这么说,其实王焱心里明白,今天的事情只是一个开始,往后会有更多的考验等待自己。 十三个小时后,飞机停在了巴黎国际机场。 在专属通道,已经有一男一女两个中国人在等候了。男人举着广告牌,上边写着xx旅行社。 “大家往这边走,我是你们的导游。”女人朝游客们喊道。 王焱觉得惊异,写信的那个小子能耐是真大,差点把自己弄晕就不说了,还能让导游先跑到巴黎等他们。 导游领着众人来到了巴黎的一家三星级酒店。等王焱他们放好行李后,刚好到了晚餐时间。 “来巴黎大家最想去哪里呢?”女导游问道。 一众游客齐声说:“埃菲尔铁塔!” “大本钟!”一个稚嫩的声音从王焱身后传来。 他转过头看去,是那个戴眼镜的小男生。 “大本钟不是法国的哟。”女导游极尽温柔的说。 导游带领众人上了大巴。 “下一站就是埃菲尔铁塔。在欣赏巴黎夜景之前请先填饱肚子,我们已经为大家定好了附近的一家餐厅了!” “感谢上帝!” “为什么不去埃菲尔铁塔上边吃呢?”肖立峰说话了,他想难为难为导游。 导游“啊”了一声,然后说:“这你就有所不知了,铁塔里的餐厅是填不饱肚子的。大家这么饿了----难道你要请大家去吃蜗牛吗?” “喂?喂?你大声一点,我听不清楚。”肖立峰没有回答导游,而是接起了电话。 车里笑成了一片。 这时,“咚”,车顶传来一声闷响。众人看过去,发现车顶已经塌陷了,似乎是被重物砸到了。 外边传来尖叫声,王焱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车停在了路中间,他第一个冲下车。 王焱不停的朝后退,最终,看到一个一丝不挂的女人扑在了车顶。 第十二章 一丝不挂 第十二章一丝不挂 王焱一拍脑门,“晦气。” 这边的街道很宽,楼房很矮。而大巴旁边的楼只有三层。 不是王焱对死人不敬,是因为照这个情况来看,恐怕又是鬼在作祟。 他看到了这栋楼的入口,刚想冲进去,就被肖立峰拉住了。 他说:“别想了,先上车。” 车上,肖立峰继续说:“我们在国外,这种事情最好别管。你也没有相应的权利。” 哪知王焱叹了一口气,说:“你又不是不知道,如果这是那个写信的人干的,我想走也无处可去了。我敢肯定,这事不仅仅是死一个人那么简单。” “咚”,这时,大巴的另一边也被重物砸的塌陷下来。 见状,王焱坐不住了,“打开车门!” 肖立峰“哎”了一声,也跟了上去。 这栋房子有点像四合院,中间是一片空地。王焱站在空地中心,他心里明白,如此明目张胆的犯罪,不是“艺高胆大”就是有所准备,甚至,是黑帮火拼。 “现在是追不上嫌疑犯了。”肖立峰走到王焱的身边。 “自求多福吧。”王焱也泄了气。 回到大巴,警察已经在问司机做笔录了。 他们叽里呱啦的讲了一通,听的王焱一阵恶心。不过不会外文对他来说也有好处,起码警察不会来问他。 大巴有两米多高,而旁边的楼房有七八米。也就是说,两个人从楼顶摔下来,也不过六七米,这样的重力是无法把铝合金车顶砸这么一个大窟窿的。 “避开鬼魂不讲”。---这是肖立峰的经验……有时他在想,自己和王焱走得这么近,会不会影响到断案… 他继续说:“那就是他们体内被塞了重物。” 这时,一个拿着烟斗戴着贝雷帽的老先生走了过了,后边跟着一个衣着朴素的白人小伙子。他用一口标准的普通话对王焱说:“你就是肖立峰吧?” 王焱嘴角一抽,“我和小峰长得不像啊,你什么眼神?” 老者抽了一口烟,笑道:“不错,有棱角。” “不知老先生有何贵干?”肖立峰问道。 没等老者回答,王焱就说:“莫非你是私家侦探?”他这个打扮颇有一股二十世纪的侦探风格。 老者没说话,而是转过头来对佣人点了一下头,佣人随即从单肩包里拿出一个金边信封。 王焱瞳孔一缩,他认得这个信封。 “你是诡术师协会的?”王焱压低声音说道。 “不要着急下定论嘛,你先看一看这个信的内容。” 王焱狐疑的接过信封,打开了来。这回是中文的了,“亲爱的王焱先生,当你读到这封信的时候已经是发生命案后了。” 王焱眉头一皱,继续看下去:“因为这封信是在命案后才写的…” “你在旅游时接触到这个突发事件,是本协会的疏忽。” “为了让你不质疑本协会的性质,所以我们慎重决定---让你直接入会。” 没有署名。 王焱合上信封,说:“所以你是来接我的,这信又是谁写的?” “虽然没有你说的这样卑微,但实际上---是的。”老者耍了一嘴欧式幽默。“至于信是谁写的,我也不知道。” “那我这朋友?”王焱看向肖立峰。 这时,老者已经转身了,他头也不回的说:“一并带走。” 肖立峰一脸生无可恋… 王焱拉上林动林烟,跟着佣人走进了一辆加长林肯。 “欧洲侦探都这么有钱吗…”这是王焱上车后的第一个感受。 老者似乎看出了王焱的想法,说道:“这不叫有钱,这叫懂享受。” 王焱一惊,“你会读心术。” “小case。”老者继续说:“你不也会心理战吗?这种情况很好揣摩的。” 转念一想,王焱觉得老者说的有道理,但是…“你们竟然跟踪调查我。” 他突然想起了一部电影---《楚门的世界》。 自己的遭遇似乎和楚门没有两样。 “你在飞机上就知道了,不是么?”老者从冰箱里拿出一瓶香槟,“尝尝这瓶酒,巴黎之花,顶级非卖品。” “这是对我的回报么?”王焱一个白眼楞过去,自己就差点栽在“巴黎之花”上。 “你说是那就是吧。” “始作俑者。”王焱冷不丁的说了一个晦涩的成语,他想难为难为老者,顺便套出点话来。 老者泯了一口酒,回答说:“肯尼迪被刺杀了,他还有必要知道杀他的人是谁吗?同理,结局已定,你就别追着人家不放了。” “哼,”王焱不服气,“在我的世界里,一个人被刺杀后的确有必要知道杀他的人是谁。” 老者见状不怒反笑:“结果呢?几百年后他们还活在世上吗?” “你的所谓的“道理”都是在强词夺理。” “彼此彼此。” 肖立峰揉了揉脑袋,这俩活宝都在说些什么啊…一见面就开始掐架,越说越浆糊。 车开了半小时,停在了巴黎郊区的一栋别墅前。 “走吧,这是我的家。”老者对四人说。 王焱打量了一下,这栋别墅有三层,百米来宽,装修风格偏向哥特风。为什么说偏向呢?因为主屋的屋顶是圆的。 “我有个怪癖,就是不喜欢阁楼。另外,屋顶太高了让我有种空虚感。”老者又猜到了王焱的想法。 王焱也不感到奇怪,对他说:“也对,阁楼和地下室一样,本就是藏污纳秽的地方。” 佣人打开了门,里边传来一阵敲锣打鼓的声音。 “儿子喜欢金属乐,可能是从小受到建筑风格的影响吧。” “金属乐是年轻人的东西,我年轻的时候也听。但中国没有哥特式的建筑。不过那时候恰好是金属乐流行的时候。”王焱说,“现在听起来还是有一种怀旧感。” 尘埃落定,王焱问起了今天发生的事情:“今天的坠楼事件,你怎么看?” 老者坐在摇椅上,闭上眼睛,只说了两个字:“无解。”、 接着,他站了起来,走到了落地窗前,沉重的说:“这宗案件是一个叫死灵摆渡的组织干的。” 第十三章 一丝不挂(二) 第十三章一丝不挂(二) “死灵摆渡自称是一把凌驾于法律之上的枪。”老者继续说:“不可否认的是,他们有能力这样说。就像一颗难以掌控的子弹,穿过虚空,穿过枝桠,甚至穿过你的手指间隙,最终打在你的脑门上。” 王焱觉得老者有点“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的感觉,他王焱可不信邪。 老者转过头来说:“你还别不信。我从当上侦探开始就在和他们争斗了。每次一发命案,只要我一到场就会觉得是他们在跟我挑衅。他们---就像侦探杀手。” 自己又被老者看了个对穿,王焱很不爽的说。“那为什么他们没有把你杀了呢?” “他们以虐待我们的精神为乐。”老者走到王焱身边,“比鬼还可怕。” 他继续说:“你觉得诡术师协会仅仅是内里争斗的玩具一样的产物?” “大错特错。” 老者继续说:“我们从来不在一起聚会,从来不打电话。只因为我们有一个共同的信仰,还有一众共同的敌人。在你加入协会之前,我要告诫你:他们会在你的心脏上一刀一刀的划过去,留下他们认为是微笑的伤疤。” “你准备好进入协会了吗?” “我不是已经进协会了吗?”王焱指了指老者的房子。 老者拉起自己的袖子,他的手臂上有一个半臂纹身:两个天使守护着一颗六芒星。他说:“死灵摆渡的高级成员也有纹身,是一把刀插在骷髅头上。” 王焱无语,这协会整的跟宗教徒一样。 “这不是宗教,”老者放下袖子,“如果你不纹身很可能被其他协会会员当作死灵摆渡的成员,同时也失去了我们的帮助。你也不想背后被桶一刀子吧?” “我说,你不要冷不丁的就把别人的想法说出来好吗?真是不礼貌。”他有点讨厌这个所谓的读心术… “等等,”王焱发现了一个逻辑漏洞:“你们不是神通广大的吗?难不cd是跛着脚走路的天才?” 王焱这话的意思是协会会员可以调查研究他,为什么连是不是自己人都分辨不出来。 “在诡术师的世界里,谁先露头谁就遭殃。”老者神秘兮兮的说:“除了协会的高层,其他会员是不允许拥有…相信我,你纹了就知道了。” “不,我不纹。”说着,王焱想离开这里。 “别忘了今天发生的事,死灵摆渡已经找上你了。” 王焱停住了脚步,木讷的站在原地。 -------------- 如梦初醒,王焱刚睁开的眼睛还没适应坏境---印入他眼帘的是一片夹杂着闪动光点的黑暗。 “你醒了。”是肖立峰的声音。 王焱闭上眼睛,说:“我在哪?” “车上呀,睡蒙了?” “车?什么车?”王焱揉了揉眼睛,忽然意识到了什么,“车?!” 他赶紧扒开左手的衣袖---两个天使守护着一颗六芒星。 “我怎么在这里?”王焱向窗外望去,繁华中夹杂着霓虹光。他又看向车顶,有两处塌陷的痕迹。 “你在说些什么?做噩梦了?” 王焱看向肖立峰,“我们不是在一个老者家中吗?” “什么老者啊,你是真睡糊涂了。我们刚吃完饭,现在在回酒店的车上。” 王焱眨巴眼睛,向肖立峰拱了拱手臂,“那这纹身是怎么来的?” 肖立峰无奈的说:“来巴黎之前你死活要纹的,你忘记了?” 王焱懵了,他捏了捏纹身,没有痛感,的确是纹了很久了。 这他妈都什么跟什么? “我的包呢?”他想找那封金边信。 “喏,”肖立峰递给了他。 良久,王焱拿出了那封金边信,示意肖立峰读给他听。 “发神经,我都读了这么多遍了。”肖立峰有点不耐烦,但是看王焱的表情有些凝重,还是念了出来:“亲爱的王焱,我是驱鬼协会会长,这次来信是希望你加入本会,如果有意,请在左手臂纹上以下图案,并来一趟法国。” 王焱翻开第二张信,上边是两个天使守护着一个六芒星。 “什么鸡x?”他是真的急了,“老婆,我问你。” “怎么了?”林烟问道。 “当初我是不是让你读过这一封信?” “对啊,你还鬼迷心窍的要纹身。怎么劝都不听。” 王焱这下总算明白了老者的话---为了让协会会员保持普通人的身份,又要和死灵摆渡区分开,所以必须纹身。他心里闪过一句话:“除了协会高层,我们是不允许拥有身份和“记忆”的。” “真是一种“烧脑”的觉悟…”王焱心想。 ---------------- 因为旅行社接触到了命案,所以为了安全着想,众游客只能回国。 王焱有点郁闷,上次去酆都旅行也是草草了事。自己是不是真像肖立峰说的---你有剧毒?眼下出了这么个插曲更让王焱感到难过了,自己的身份和记忆都不被承认了…这跟在街上孤独的裸奔有什么异样呢? “峰,”王焱对肖立峰说,“这么久了,还没有升职的消息吗?” “唔,这东西急不来的,虽然你帮我屡破奇案,但不合脚的鞋子也穿不了不是?”肖立峰打开飞机餐,吃了起来。 “哎,我这平民百姓想要出头是不太可能了。看在我们朋友一场,你要争气呀---我不是想要讨好处,只是单纯的为你加油。” 肖立峰一嘴米饭的说:“放心吧,不管你讨不讨好处,有我出头的那天也少不了你的。” 王焱话锋一转,说:“旅游呀,有什么意思呢?看到了古迹也只是看着,拿不走的只能拍一个照。升官发财也是一个道理,谁能当一辈子大官?死了后钱也是带不走的。” “不知道你说的什么意思,我只想说:虽然我们是穿一个裤衩过来的,但现在为什么我有一种一丝不挂的感觉?” “喂,你大点声,我听不见,喂?”王焱没理他,兀自打起了电话。 第十四章 死亡与 傲慢 第十四章死亡与傲慢 黎明时分,王焱躺在床上,盯着天花板。多年来的驱鬼经历让他的视角都发生了畸变----吊灯可以是倾斜的,墙面可以是斑驳的,连房屋,都可以是残垣断壁。他觉得自己的灵魂都被抽离了45度,眼下如此,当灵魂和肉身平行的时候又会发生什么呢…王焱必须警告自己:是时候收手了。但自从被两个组织盯上后,他其实更纵容自己了---回天无力,干脆将计就计。 他转过身来,闭上了眼睛。 “我的运气又有多少呢?”好晦涩的问题…心里萌生出这个念头的同时,王焱就觉得自己其实一直走在世界边缘---以他的位置,永远不知道中心发生过什么。“什么意思呢”。王焱自问,每发生一宗与鬼相关的事件,都在将他推向恐怖的漩涡,最后不可自拔。在他看来,运气和逻辑息息相关:没有严谨的逻辑连彩票都买不了---就像一个人走进福利彩票说:我要机打一注大乐透。 这样跟猴子有什么区别?人们总说猴子聪明那是因为人类自大。纵观宇宙,人类那看似严谨的逻辑和所谓的自大永远也算不上正道,如果把运气当作车轨,逻辑当作火车;试问一个不在轨道上的火车能行驶多远? 有人要说---这样太牵强了。 人类没有用逻辑构建的平台,又怎么发现得了闯入危险区域的小行星?以目前的设备又能把数以亿计的小行星全部观测到位吗?运气和逻辑,就像游乐场里的“砸锤子游戏机”,你有能耐把压力传感器上的秤砣砸到顶端,奖品自然是你的。 想到这里,王焱起身下了床---早起的鸟人有虫吃…… “老婆,牙膏买了吗?” “在洗漱台的抽屉里。” “这不是刮胡膏吗?” “将就用吧。” -------------- 今天的天气很好,王焱有一种非常舒服的感觉。 “希望不要发生什么…” “起来,不愿做奴隶的人们。” 王焱一阵失望,早该关掉手机的……虽然不情愿,但一看是肖立峰的电话,他还是接了起来。 刚按到接听键,王焱就感到一阵沉重。 “王焱,你过来我办公室。” 他刚想说话,肖立峰就把电话挂了。 似乎,出大事了。王焱看向蓝天,叹了口气就出门了。 肖立峰办公室。 “坐,”肖立峰示意王焱坐到办公桌对面的椅子上,“咖啡还是茶?” “咖啡。”王焱看了下周围,这个房间大概十平米,挺宽敞。两个书柜装的几乎都是档案,书柜对面是一扇落地窗,外边人来人往,但都没有看向这里。“应该是镀膜玻璃”。王焱心想。 “这办公室不错呀,比你以前的好太多了。”王焱有些羡慕,其实早在破过几宗案子后,他就有了考警察的念想。但……他看了看手臂,上边还有被衣服遮住的纹身。 “托你的福,我就快升了。”肖立峰拿过一杯咖啡,说:“但是。” “但是?又怎么了?”王焱有点心烦,为什么美好的东西都要夹杂着瑕疵。 “记得你去酆都的时候和一个警察合作过吗?” “记得啊,那个警官姓张吧?难道…”看着肖立峰的表情,王焱觉得事有蹊跷。 果然,肖立峰在泯了一口咖啡后,说出了让王焱意料之内却又大为震惊的事:“他死了。被发现时死在警局里。” “死在警局里???” “这是一个关键。” 王焱有点烦肖立峰这说话说一半的风格,“另一个关键呢?” “他的笔记本上有一个字,是你的名字---焱。” --------- 王焱心里燃起一股莫名的怒火---他也不清楚是因为什么。 他喝了口咖啡,觉得大概是因为死灵摆渡吧。“欺人太甚。” “他手里握着笔,笔色和笔迹都符合。”肖立峰坐了下来,说道。 “有照片吗?” “酆都警局发了一些在我的电脑上,你过来看吧。”说着,肖立峰晃了晃鼠标,操作起来。 王焱走了过去。 “发来的一共十张图片。”肖立峰点开加密相册,说:“他身上没有发现一点伤痕,化验结果也显示并不是毒死的。” 王焱看着图片:张警官躺在椅子上,手里握着笔。整个人靠脊柱支撑着才没有掉到地上。“死亡时间呢?”他皱着眉头问肖立峰。 “和发现他时相隔很近,所以没有确切时间。” 王焱听出肖立峰有点无奈。的确,在王焱的记忆里,这是他见过最没头没脑的事件了。 “警局的大厅应该有摄像头吧?”王焱看向肖立峰。 岂料肖立峰并没有回答他的问题,而是朝着门说:“进来吧。” 随即,门被推开,进来了两个警员。 “王焱,我已经帮你争取到了一点时间,希望你能帮助自己。”肖立峰站起来,说:“明人不说暗话,虽然我相信你,但你现在还没有脱嫌,依然是嫌疑人。所以……对不住了。” 两个警员上来铐住了王焱。 王焱更无奈了。最好的朋友铐住了自己,这感觉真是无法言表。何况,自己还是无辜的。 “你会被送到酆都警局。我也会跟着去。放心吧。”肖立峰关掉电脑。 王焱试着放慢自己的呼吸,但他做不到。这突如其来的打击让他的心境跌落谷底。他不知道要对肖立峰说些什么,说什么都不恰当。所以干脆闭上了眼睛。 肖立峰也感到很恼火,他知道自己可以做得更好的,起码不会当面铐住自己的好朋友。其实与其浪费脑细胞想更好的方式,倒不如什么都跟王焱讲明白。 四人穿过人流上了警车,因为王焱的脸被头套遮住了,倒是省去了一些不必要的冷眼和麻烦。 “审批非常麻烦,我们不选择坐飞机。所以,到酆都要很久,接下来的时间里大家要互相关照。”肖立峰坐在副驾驶上,对其他警员和王焱说。 “可以把我的头套放下来了吗?”王焱有点郁闷,这几个警察到底靠不靠谱。 第十五章 死亡与 傲慢(二) 第十五章死亡与傲慢(二) 车行驶在路上,不停的颠簸。四人出奇的安静,任凭车怎样抖,都沉住气不作声。 王焱发现肖立峰在瞪他---后视镜上有他那双炯炯有神的眼睛。但当王焱的眼神接触到他的时候,他又看向了前方。如此循环了好几次,肖立峰终于忍不住了,说道:“你的样子好衰。” 王焱好笑,我都被你铐了能他妈不衰吗。嘴上却跑起了火车:“坐上警车故地重游也是一种情调。” 这是实话,坐长途“警车”,一般人还没这个能耐。当然也仅限于王焱这种“身份特殊”的人。 王焱对旁边坐着的警员说,“这位小哥,能从我包里把烟掏出来吗?我自己不敢掏---生怕你们觉得我要拔枪。” “这笑话一点不好笑。既然你当这是旅游,那么我们随和一点有何不好呢?”说着,肖立峰从自己兜了掏出了烟,递给王焱。“喏,给你。” 肖立峰早就想抽烟了,奈何身旁有其他警员,王焱又是自己好友…给与不给,是个问题。这番话就是说给他们听的,走一番排场也省得他们猜忌自己。 “我有个问题,不知当不当问。”王焱打了个哈欠。 “说,”肖立峰抽了一口烟,难得王焱有问题问自己,逗逗他添一点乐趣也不妨。 “咱们要走几个清明节假期才能到酆都?”王焱似乎早有防备。 “我的大驱魔师,咱们正在路上呢,说点吉利的话会死么?”肖立峰一脸无奈的说,话刚说出口他的腿就是一抖,“晦气是会传染的吗?” “你说传染就传染咯。”王焱朝后视镜里抖了抖手铐。 肖立峰见了有种“他身不由己”的感觉。 “滑头…”肖立峰被他的举动逗乐了,但他转念一想:好像有点不对劲…… “我跟你们讲个笑话。”王焱被手铐铐得实在是不自在。 肖立峰三人没作声。 “不说话就当是默认了?”王焱笑了笑,继续说:“从前有一个记者,加班晚了打不到车,准备走回家。但路上遇到一个警察,警察问她:干啥子哟?能个晚老还出来游荡?女士说:记者。警察问道:伎者?哪个保勒?女士回答说:北海报勒。警察若有思索的说:被海保?没听说过啊?女士笑了笑:幽默。警察说:你有膜?跟我有什么关系?女士一个白眼楞过去:欢迎来稿。 半晌,肖立峰三人没有说话,也没有多余的动作。气氛尴尬到了极点。 王焱“咳”了一声,“还是警察开明。” “噗……”本来肖立峰还似笑非笑,听了王焱这句话没忍住,笑了起来。 另外两个警员见状也附和着笑。 “想要我给你脱掉手铐就明说,你那半桶水的四川话我听得莫名其妙。” --------- 中午,警车停在了高速上的一个收费站,他们准备吃午饭。 王焱抬头望了望太阳,本来大好的晴天现在却变得像是炼狱。不过,他的双手还是在自己的“努力”下得到了解放。 “现在可以讨论一下张警官的死因了吗?”王焱夹了一块菜给肖立峰。 “大庭广众的不方便。别想贿赂我啊,何况还是一块青菜茎。”肖立峰一脸嫌弃的把青菜茎从碗里夹了出去。 “这个张警官,给我的印象就是傲慢。当初我被他拷问的时候那个气呀,难以言表。”其实也没有王焱说的这么夸张,那时张警官出的洋相也不少,只是他的态度确实有些涨。 肖立峰咽下一口饭,说:“听说了。以前还打伤过一个嫌疑犯。” “噢?什么原因呢?”王焱本能的不想放过一点蛛丝马迹。 “也是在拷问的时候,那个嫌疑犯说他的脑袋跟身上的肉一样肥。”肖立峰顿了顿,继续说:“这个嫌疑犯至今还在监狱里,所以把他排除了。” 王焱有些堵气,当他要说“在监狱跟他在某海不是一个性质吗?”的时候,想起了早上肖立峰告诉他的--张警官死前写过一个“焱”字 张警官是什么意思呢? 那次去酆都玩的期间,会算命的王先生临死前也告诉过秦女士要后者来找王焱。 莫非,张警官死前看到过什么诡异的事情,亦或,他也见到鬼了? 酆都阴气浓郁,也不排除张警官被恶鬼盯上。可王焱转念一想,又觉得这种事不太可能成立,一是哪个鬼会摸到警局向一个警员痛下杀手;二是就算遇到附身秦女士的那种恶鬼也… “等等!”王焱想到了自己在法国的经历以及老者说的话---在诡术师的世界里谁先露头谁遭殃,“难道死灵摆渡早就盯上我了?” 目前看来,只有这个说法可以解释了。 鬼杀人是要有动机的,这是王焱总结的法则。而附身秦女士的恶鬼根本就没有表露一点动机。他依稀记得恶鬼说过王焱是救不了秦女士的,那么,真相只有一个---死灵摆渡! 想通后,王焱感到不寒而栗。奈何他已经在去酆都的路上了,而且还是身不由己。 王焱的确不想接触到死灵摆渡,尤其是自己羽翼未丰时! 肖立峰看见王焱的表情不对,便问道:“有头绪了?” 他早上那样做也是希望王焱能帮他破案。 “还不是很确定,但相信我,这宗案件不是很难。”王焱这么说也是有道理的,警察管不了灵异事件,碰上这些事情最终都是要“走程序”。 眼下最重要的是证明自己的清白。 “肖立峰,”王焱问他:“我老婆可以提供不在场证明。” “仅仅你老婆的证词是够不到的。况且现在警方怀疑你…”肖立峰的话又说了一半。 但结构还算明了,王焱也猜到了---“买凶。” 肖立峰继续说:“实话跟你说吧。酆都当局也是想要你协助调查,你有睿智的头脑,我想你是可以完全胜任的。” 王焱没说什么,跟着肖立峰上了车。 第十六章 死亡与 傲慢(三) 第十六章死亡与傲慢(三) 整个晚上王焱都在猜疑鬼的动机,但无论怎么想,事情都像住房外的黑暗一样难以揣摩。难道真的是死灵摆渡的把戏?王焱想起一本书上写过:你看到的世界,不是真实的,更何况是别人要你看的。 在他看来,这所有的一切都像是死灵摆渡造成的。 “难怪”。 在巴黎的时候,老者说:每当他赶往案发现场,都会发现是死灵摆渡在作弄他。 “也许会更糟?”王焱不知道老者有没有触碰过鬼。但转念一想,即使他碰到过,也绝对没有自己现在的处境这么“让人难以接受”。 死个警察可不是小事,而且还是在警局里众目睽睽下死的。 王焱看了看表,不早了。虽然外边还很黑暗,但是对王焱来说,这一夜的折磨已经够了。 岂料王焱刚起身,门就被敲响了。 “谁?” “客房服务。” “噢。”王焱噢了一声,却发现---汽车旅馆怎么可能有客房服务? 他立马冲到门前,从猫眼里看去,一片漆黑。 “还在吗?” “在。” 这话刚说出来,王焱的头皮就炸了。因为是从他身后发出来的。 他猛的一转身,没人,但是窗户却打开了,阴冷的夜风正不停的灌进来。 王焱感觉自己就要疯了---这是四楼。心一横,他打开了门,外边的声控灯应声而亮。 也没有人。 他刚想出去寻找,却发现自己踩到了一个东西。 是一张光盘。 王焱捡起光盘并朝走廊两方望了望,没有人,也没有一点痕迹。他打量了一下手里的光盘,是一张dvd。 “有鬼?”他没做什么亏心事,鬼不可能找上他。但照这样看来,的确有鬼,不会错的。 恰巧房间里有老式的dvd播放器,王焱决定放出来看。 平复了一下心态,王焱将dvd放进读盘器,然后把电视调到了dvd模式。 虽然深呼吸了几次,但他的心境仍然很忐忑。 电视雪花一片,这种大脑袋电视实在是太老旧了。王焱不停的拍电视,半晌,才有了画面。 画面是黑白的,拍摄的像是一间办公室。 “是张警官的办公室!”王焱的直觉告诉他,这个事件不像表面看起来那么简单。 不一会儿,门被从外边推开,张警官走了进来。 他手里拿着一个奶茶杯,没有插吸管,应该还没开封。 接着,他坐到了椅子上,看起了文件。 这时,门又被推开。 进来的人让王焱心脏病都快发了。 是他自己! “王焱”手里拿着西瓜刀,猛的冲到张警官身边,朝着脖子,一刀就砍了下去。张警官的动脉被割断,黑色的血像喷泉那样四处飙射。见状“王焱”还没死心,继续一刀一刀的砍着张警官… ---------- “王焱?”肖立峰对躺在床上昏迷不醒的王焱喊道,还不停的摇动后者。 王焱感受到了摇动,并撑开了眼睛,“嗯?小肖啊,”他似乎记不得昨晚发生什么了。 “起床赶路了。”肖立峰指了指手表。 “你怎么进来的?”王焱伸了个懒腰。 肖立峰表情木讷的说:“你门没关啊。” “门!?”王焱想起了昨晚的异状,猛的看向dvd播放器,上边半吐着一张光盘。 肖立峰没有注意到光盘,对王焱说:“妈的,看到你门没关还以为你跑了,吓死我。这破旅馆早不满晚不满,偏偏这个时候剩下单间。” 旅馆的双人间被订满了,出于对王焱的信任,肖立峰并没有跟他一起睡。 王焱精神变得萎靡,这下他跳进黄河都洗不清了。 “我问你,张警官到底是怎么死的?” “一大早的问这问题干嘛?”肖立峰有点奇怪,不过他确实对王焱隐瞒了张警官的死因。 “别废话。” 肖立峰闻言也没生气,说:“你还没有解除嫌疑,所以不能跟你透露…” 他看到了dvd。 见状,王焱双手捂住脸,自己的人生是不是就要毁了…… 肖立峰走到dvd播放器旁,问王焱:“这是什么?” “你自己看。”王焱有点不耐烦,此时他心里想的是让暴风雨来的更猛烈些吧。 “怎么了?你今天情绪有点不对劲啊?” 王焱没说话。现在他悲伤到了极点,父母怎么办?林烟怎么办? 肖立峰也没有说多余的话,径直打开了电视。 上边是模糊不清的“猫和老鼠”动画片。 “行啊,你小子挺有情调。哈哈哈。”肖立峰捧腹大笑。 王焱莫名其妙,他心里第一个念头就是---自己被耍了。 而且被耍的不轻,都快抑郁了。 “操你妈……”王焱在心里暗骂,这“跌宕起伏”的“耍宝”还是成功触碰到了他的笑点。 其实更多的是对逃过一劫的庆幸。 这下,王焱确认整个事件就是死灵摆渡在捣鬼。 可是,他们真有利用鬼魂的能力吗? 这个念头刚萌生出来就被王焱打消了。 诡术师协会的能耐他是见过的。死灵摆渡能把这样神奇的群体玩弄于鼓掌之中,利用鬼魂也不见得稀奇了。 王焱看向电视机,不可否认的是自己目前就是一只老鼠,而猫想什么时候结束就什么时候结束。这种感觉是苦恼的,没人会低微到想做一只任人宰割的老鼠,奈何王焱孤家寡人,死灵摆渡又看不见摸不着,他只好走一步看一步。 当不了局外人,就做好局内人。 局内人最可贵的是什么?是临危不惧。最忌讳的呢?是骄傲。你永远也不知道下一刻会发生什么,保持一颗冷静的头脑是解开谜团的唯一方式。 ------------- 某海距离酆都有一千多公里,四人终于在第三天赶到了酆都警局。 鉴于事件的严重性,警察局副局长亲自拷问王焱。 “我们查过你的资金明细,虽然近期没有大笔金钱流出。” “那不就完了?”王焱不知道这个副局长在说些什么,不像另辟蹊径,也没有正常拷问的意味。 “但你的嫌疑依旧没有排除。” 第十七章 死亡与 傲慢(四) 第十七章死亡与傲慢(四) 王焱无语。要是他排除了嫌疑就不会在酆都,不会坐在这个冰冷的凳子上了。 “关于张警官死前写的字,你有什么看法?”副局长继续问,“我想听听你的答案。” 王焱一五一十的将当初帮助张警官驱魔的事件讲了出来。 岂料副局长一拍桌子站了起来,吼道:“这里是警局,不是你放肆的地方。这个事件关乎警察的尊严,你必须认真对待。” “你们警察的尊严?难道不是我的尊严了?你觉得我有必要瞎编故事给你们、给我造成不必要的麻烦吗?”王焱跟他顶上嘴。他是真火了,莫非这个地方的警察都这么蛮横? “你…”没等副局长说完,王焱又说:“他是怎么死的我都不知道,你们要瞒我瞒到什么时候?一边要我协助破案,一边又要猜忌我,这就是你们的办案能力?” 副局长一屁股坐了下来,点上烟猛抽一口,随即说:“凭你这个态度我们已经不报希望了。” 王焱感到事态不对,然后朝房间的后边看去,摄像头的指示灯是熄掉的。 “操?你说什么?”王焱彻底怒了,“你要我背黑锅?我警告你,我的警察朋友是绝对不会妥协的!某海的警方也绝对不会同意!”此时的他若不是有手铐和锁椅束缚,绝对会冲到副局长面前指着他的鼻子骂街。 副局长怒目圆睁,说:“我也警告你,不要拿警方说事,还有,你最好不要通知媒体,不然你的麻烦就大了。” “哼,激将法?行啊,局长。”王焱一眼就看穿了副局长的“阳谋”,“这宗案件一定是绝密的。我通知媒体的话正中你下怀吧?你个阴险的老杂种。” “你!……”副局长被气得不轻,刚要发火,桌子上的对讲机就响了起来。 “局长,某海当局的电话。” “等等老子再跟你算账。”说完,副局长就走出了审问室。 房间里就剩王焱一人了,他闭着眼睛,强压着火气。 其实他心里很震惊:死灵摆渡的能耐的确很大!比协会更大!而且,如果没有某海警方撑腰他真的会去坐牢! 不一会儿,房间门被打开了,进来的却是肖立峰。 肖立峰走到他跟前,给他解去手铐和锁椅,说:“我在外边听到了一些流言蜚语,想必你也知道了。”顿了顿,他又说:“我已经打电话给我的局长,有他撑腰你不要怕。” 王焱叹了口气,没有说话。 -------------- “你依然还有嫌疑。”肖立峰点了根烟给王焱,“但是要感谢你的老婆呀,嫂子去某海当局,交了一笔保释金,才让你不被拘留的。” 王焱有些难过,虽然不想牵扯到家人,但关键时候还是自己的家人好。 他抽了一口烟,问肖立峰:“小峰,张警官到底是怎么死的?” 现在有局长撑腰,肖立峰就跟他说了:“是维埃克斯神经毒素。” “毒死金正男那个?” 肖立峰点了点头,“张警官办公室的地板上涂有维埃克斯。” “奇怪了,这酆都的分局大厅没有摄像头吗?难道就没有犯罪嫌疑人的蛛丝马迹?”王焱还对警方怀疑他是嫌疑犯耿耿于怀。 “很遗憾,虽然动用了大批警力,但迄今为止还没找到有用的信息。”肖立峰有点惋惜,毕竟是同行,这种事发生在任意警员身上其他人都不好受。“警察局大厅没有摄像头,只有入口有一个。” 王焱心想,找对动机是关键。 “他这么霸道的人,应该结过不少仇?”王焱问肖立峰。这时,他想到了,死灵摆渡如果是为了虐待他而草芥人命,那他真的会良心不安了。 和诡术师协会不同,后者是有底线的,虽然从飞机事件看来,协会也有点危险的意味,但那是他们对王焱的深入了解促使他们运筹帷幄。 死灵摆渡就是真的危险了,可以说是完全没底线。 世事本就沉重,要是再摊上这种没完没了的残杀迫害,王焱觉得自己的心已经快累死了。 “霸道是霸道了点,但谁没事儿跟一个警察过不去?”肖立峰说,“我也是警察,但对这件事我保留意见,一切看你,遵从你的意愿。” “但是,”肖立峰若有所思的说:“这事对外是保密的,你也别以为可以用鬼来说事,没人会信的。” 王焱的压力感更大了,自己就像被绑架了一样。 “那你说怎么办?找一个和我一样的平头百姓顶罪?这和那个滥用私权的老杂种有什么异样?” “我的大驱魔师,这些事你就别管了。你看你都忘了自己是干什么的了。”肖立峰说:“哪个鬼会自己提取维埃克斯再涂到地板上?他为啥不一刀解决掉他呢?早死早超生嘛?” 闻言,王焱老脸一红,最近的事情让他无法冷静了。“乱”王焱揉了揉太阳穴,他现在只有这一个感觉。 “那他为什么要写我的名字呢?” “不得而知”。 这时,王焱脑子里闪过一个名词:致幻。 “你们有没有在他体内找到残留的麻醉药或者致幻剂?” “没有。这两样东西应该很难发现,毕竟人体的新陈代谢是很快的。” 王焱突然想起了在昨晚的dvd里,张警官拿着一杯奶茶样的饮品。 “他手里呃…”本想他想问肖立峰他手里是不是拿着奶茶的,但怕他怀疑,随即改口为:“他有没有喝咖啡之内的东西?” “当时他是有拿咖啡。”肖立峰回忆了一下,说:“但咖啡不足以致幻吧?” 王焱心底有结果了,他心想:“咖啡是不可能致幻,但如果和其他药物一起吃呢?” “之前他有没有感冒或者生病?” “他一直有糖尿病…”肖立峰反应过来,“你是说他可能用咖啡混吃了某种药物产生了幻觉?” “我也只是猜测。麻黄碱和咖啡混在一起是可以致幻的。“王焱回答说。 第十八章 死亡与 傲慢(五) 第十八章死亡与傲慢(五) “可这是常识呀…?”肖立峰说。吃药不能喝咖啡,这谁都知道。 岂料王焱回答说:“此言差矣。张警官这种人有个特点,就是随便。” 他继续说:“四川人骨子里有种倔强。对他来说,药根本不能称之为药,是不能干扰他的正常生活的。” 肖立峰觉得王焱的话也有道理,“但是,黄麻碱只有兴奋作用吧?” “加上维埃克斯神经毒素呢?”王焱摸了摸下巴,“设想一个人在急性中毒下,身体很不舒服,精神也高度紧张。他根本不知道问题出在哪里,出现幻觉就很正常了。” 可是这样说来,涂毒者几乎没有可能算到张警官会出现幻觉,更别说他临死前会在笔记本上写王焱的名字了。 “不是死灵摆渡?” 可动机呢?若不是死灵摆渡那么涂毒者的踪迹呢? 王焱脑袋都想大了。不过,经过猫和老鼠事件他还是下了个定论,事情是死灵摆渡干的,幻觉他们也是算到了的。动机……就算是因为他吧。 “等等!”王焱突然想到了一件诡异的事情,警察和犯人不正好对应猫和老鼠?而且在这个动画片里老鼠一直是兜着猫玩的。 “他们…在对我宣战!” ---------- 既然死灵摆渡当这个是游戏,那么就一定会有蛛丝马迹,只是王焱还没发现。 这时,肖立峰回到了他们的住处。 “王焱,我去证物室问过了,在他的警车里确实有一盒新康泰克。”肖立峰气喘吁吁的说。 “麻烦了,”王焱递了一杯水给他。 “麻烦了?怎么了?又发生什么了?”肖立峰结果水咕咚咕咚就喝了下去。 王焱一头黑线,“我是说麻烦你了。” 他想起当初张警官在审问他的时候也出过类似的洋相。 “当时张警官好像是问我听到了些什么。”王焱心想,“是吵架声…” 被鬼附身了,为什么要吵架…… “哈哈?”王焱似乎想到了什么,对肖立峰说:“带我去警局!” -------- 王焱坐在板凳上,等待着副局长的回话。 他也不想见到那个油光满面的副局,但奈何张警官的案件是他全权负责。 “进去吧。”一个漂亮的女警官对王焱说。 王焱打了个谢谢就推门进去了。 “你说你有线索?”副局长双脚搭在办公桌上,官劲十足。 “对,但不是本案的线索。” “那你找我干嘛?”副局长想起王焱骂过他,有点想发火。 “稍安勿躁。”王焱说:“你们不想这个案件最终被定义为灵异案件,所以我说这个线索跟本案无关。但是,也是一宗命案。” 顿了顿,王焱继续说:“请给我调查的权力。” “凭什么?” 副局长的这句话就像一颗火星,差点把王焱这个炸弹点爆。 王焱强忍着怒气,“我可以不要名气。到时候所有的功劳都是你的。” 副局长站了起来,笑道:“别以为自己很上道。实话跟你说,你一个平头百姓凭什么跟我抢功劳?”说着,副局长左手捏了捏。 他想暗示王焱给他红包。但王焱深知,自己要是这么做了就完蛋了。 于是,便说:“局长有“功德之心”固然是好的,但是如果没有我和某海警方的帮助,这个功劳恐怕有点难…何乐而不为呢?” “你这个理由……真是堂而皇之。”副局长转过身,“我老了,在退休之前摊上这么个事,真是让人厌烦。” 他继续说:“好吧。但是,这个权力不能给你,叫你的警察朋友进来。” -------- “小峰,把王先生和秦女士的档案给我。”王焱对肖立峰说。 肖立峰面前有一大堆档案,都是关于这个案件和王先生死亡案件的。 “我说,你别把我当佣人呀,至少,给我一个信号啊。”肖立峰翻了起来。 “等找到秦女士你就知道了。” “喏。”半晌,肖立峰翻出了秦女士的资料,并丢给了王焱。 上边写着秦女士目前被关押在cd公安局安康医院。 “还有王先生的档案。”王焱吩咐道… 肖立峰一个白眼,还是照做了。 王焱翻开了王先生的档案。过了一会儿,他自言自语到:“果然。” 肖立峰眉头一皱,说:“怎么了?” “你去审批一下看望手续,我在车里等你。” -------- 两人坐动车来到了cd并和公安局安康医院取得了联系。 路上,肖立峰问王焱:“你到底发现什么了?”到现在他还是蒙在鼓里,不知道王焱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 “那次的情况是秦女士被鬼附身杀了自己的丈夫。而我,并没有找到那个鬼的动机。”王焱娓娓道来,“现在看来,那个鬼有动机,而且,跟王先生息息相关。但我还不能确定,所以现在不方便告诉你。等会儿你就知道了。” 肖立峰“噢”了一声就没说话了。 ------- “他目前在三号病房,情绪有些不稳定。”护士对两人说,并领着他们来到了三号病房门口。 “我们可以单独进去吗?”王焱问护士。 “不行,为了安全起见,我和警卫要跟你们一起。” “好吧。”肖立峰说。 几人推开了门,里边的光线有些昏暗。 秦女士正躺在床上,但她是睁着眼睛的。而且并没有朝他们看过来。 “秦女士,你好。”王焱说。 秦女士没有说话,依旧是木讷的看着天花板。 王焱继续说:“我们这躺来,一是看望一下你,二是…你丈夫王先生的案子有新的进展。” 这时,秦女士缓缓转过头来,看了一眼王焱和肖立峰,又转过头去,并不打算说话。 见状,肖立峰刚想说话,王焱又说:“关于你的公公,也就是王先生的父亲。在他死后你们就来酆都旅游的,是吧?” 闻言,秦女士眼睛睁得更大了,表情也是很惊讶。似乎已经告诉王焱答案了。 第十九章 死亡与 傲慢(六) 第十九章死亡与傲慢(六) 王焱看秦女士的表情很挣扎,就说:“你的丈夫已经死去,我很惋惜。现在有两个选择,一是如果你告诉我们过去的事情,你就可以留在这里;二是我们不遗余力的追查,如果导致你公公死亡的始作俑者是王先生,那么你就是包庇罪,不能从轻处罚了。甚至,你会被当作同犯。” 其实王焱撒了个小慌,即使秦女士没有说出真相,已经被法定精神不正常的她也是可以留在这里的。 他继续说:“女子监狱不是常人能忍受的。希望你能理解我说的话。” 闻言,秦女士闭上了眼睛,泪珠从眼缝里不停的流出。 “那时…… 王先生家中。 “爸,吃饭了。”王先生的父亲因一场车祸瘫痪在床,一切杂物都是王先生在承担。 “不,不吃。”父亲口齿不清的说。 王先生放下碗,声音放大说:“必须吃!” “你……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干的事。”他的父亲眼神接触到装着饭的碗。 饭上有霉衣。 原来王先生一直在喂他父亲吃发霉的饭,这样会得肝癌。他想不留痕迹的加快父亲的死亡。 “我的……我饿钱一分也不会给你。”父亲意识有些混沌,他继续说:“律师,我要见律师…” 见状,王先生就说:“哼,死了这条心吧。”他从包里翻出一张信封。“这是你车祸前写的遗嘱,被我找到了。” 他的父亲头部微抬,应该是想动身。奈何从颈部以下全部瘫痪。 王先生笑着说:“晚了,老家伙,你的签名有了,就差手印了。为你以前所做的事忏悔吧。” 说完,王先生拿出一盒印油。 “你这个狗东西,咳咳咳咳。”他的父亲用尽所有力气吼出了这句话,接着就晕过去了。 在客厅看电视的秦女士听到了,随后就推门进了王先生和他父亲所在的房间。 “亲爱的,怎么了?”她问王先生。 “这老东西不想把遗产继承给我。”王先生脸上的气还没消。 秦女士急了,“他可是你父亲啊!” “父亲?哼,他不配!”王先生呸了一口,继续说:“今天的事你要当作没有发生,不然你也离死不远了!” 秦女士被吓着了,她想跑掉,却被王先生抓了回来,并且打了一顿。 ------------ “后来,那个天杀的用我的手将公公的手抬了起来,沾上印油在遗书上印了手印。还威胁我说,我报警的话我也逃不出法网。”秦女士本就憔悴的脸现在变得像要快死了。 “你的公公是怎么死的?”王焱问。 “咬舌自尽。” 王焱深吸了一口气,继续问,“随后,你们为躲避舆论就来到酆都旅游?那你被附身当晚为什么要和王先生吵架?” “不是我要吵的,是“公公”……” “果然。”王焱下了定论。 肖立峰不寒而栗,这种事情太过诡异了。 ----------- 离开安康医院,肖立峰对王焱说:“这事儿跟张警官的死有必然联系吗?” 听到了这样恐怖的事,肖立峰都不想动脑筋了,生怕越想越诡异---没事吓唬自己干嘛。 王焱打了个哈欠,他太累了。“张警官调查到了这件事,王先生的鬼魂才找到他的。” “鬼魂也会用维埃克斯?”这话听起来有些恶趣味,却不是肖立峰的本意。 “只有这个可能了。”王焱不想肖立峰接触到死灵摆渡,况且就算自己跟他说,他也不会信的。 “问题是,”肖立峰很无助的说:“酆都当局不会承认是鬼杀掉的张警官啊。” “我也没办法了,除非摄像头拍到什么”。说到这里,王焱想起了一件事---死灵摆渡的成员会不会没有中国人? “小峰,我想到了一个主意。可能可以用来做线索。” “说。”肖立峰一听就来劲了。 “带我去看录像。” ------------ 酆都虽然是一个旅游景点,但对外吸引力并不大,也就是说一旦警局录像上有外国人的身影,王焱的嫌疑就可以推到他的身上。 经过两人的认真排查,终于发现了一个戴着鸭舌帽的黄发外国人。并且他进入过警局。 “功夫不负有心人!”王焱很高兴,这几天他被压抑的太多了,“小峰,快召集警力,有事儿做了!” “只有片段的话,排查难度太大了…”肖立峰有些泄气。 “至少,我的嫌疑可以减少了。”王焱已经肯定,这宗案件绝对是这个黄发外国人干的。“说不定档案库里就有这个人的资料。” “警察的档案库只针对有过前科的犯人,这我要跟你普及一下。”肖立峰说:“还有,如果不是华籍外国人,我们是没有权利拥有他的档案的。” 肖立峰一脸的一筹莫展… 王焱的情绪依然很高涨,他说:“你们警察要想不被当作笑柄的话,这就是唯一的机会了。” “哎”,这几天的颠簸让肖立峰也很累:“照你说的,排查这个人至少要上千警力。这人生地不熟的我也没有办法啊。而且他有没有嫌疑也不是一个片段能说明的。” “不要泄气,我们只要查出他来公安局做什么就足够了,剩下的酆都当局会安排。”王焱到底是要冷静一些。 两人找到了当时值班的警察,经询问发现这个黄发男子是来报案的。 “他当时说要报案。我问他具体情况是什么并拿了一张表给他,他说他的小狗不见了。”说话的是一个男警察,“我就说请他到附近的派出所寻求帮助,谁知他没头没尾的说我傲慢…” “接着呢?”王焱问他。 “我刚想解释,他就转身走了。” “你以前见过他么?” “没有,但他的普通话很标准。完全不像外国人。” 王焱眉头一皱,“他填的表呢??” “这里,”小警察从文件袋里拿出一张纸。 王焱定睛一看,上边只有四个字---科波菲尔。 第二十章 死亡与 傲慢(七) 第二十章死亡与傲慢(七) 让王焱意料之外的是黄发外国人竟然直接留下了名字。但这个线索的作用也不大,除非他有过案底。王焱明白,这就是写给他看得。 他尝试着平复自己的心情,却发现这个外国人竟让他生不起气来;但心里也是暗流涌动。 这是赤裸裸的挑衅,而且,对方只有一个人。 为什么肯定他只有一个人呢?因为他就是来告诉王焱----你的对手就是我。 “科波菲尔?”肖立峰拿过表单,“你以前见过吗?” “头一次听说。”王焱不假思索的说。 “那你这表情…” “噢,我想起了大卫·科波菲尔,他在一次魔术上失败了,把自己夹成了两半。”王焱胡诌的,虽然有点不道德,但所幸肖立峰并没有有追问下去。 “这个莫名其妙的黄发男子莫名其妙的报案,莫名其妙的说警察傲慢。我看嫌疑人果真是他。”肖立峰准备上楼给副局长讲明白。 “等等,”王焱捕捉到了一个贯穿全案的词,“傲慢?如果因为崇尚美德而利用鬼魂杀掉张警官是不是有点牵强,即便他当作这是一个游戏,那这个游戏也没有卖点。” “不可能这么简单的。”王焱通过这几天的观察,发现这个科波菲尔是高手中的高手,非但没有露出一点多余的痕迹,还恰到好处的提醒了王焱。 虽然这样说得通,但王焱就不知道科波菲尔打的什么算盘了。至少,目前还不知道。 “小峰,这个科波菲尔一定还会有所动作的,咱们要小心。” ---------------- “老公。”林烟端过来一盘葡萄。 王焱正在看电视,他抓起一把葡萄囫囵吞枣的吃起来,“还是亲老婆好。” 闻言,林烟不干了,“难不成你在外边有猫了?” “在你眼皮底下我可不敢作祟。” 林烟起身坐在了王焱大腿上,双手捧着他的脸,极尽诱惑的说:“臭小子,就会油嘴滑舌。” 王焱吻了一下林烟,说:“我有没有真本事你是知道的。” 这时,王焱的电话响了:“起来,不愿做奴隶的人们……” “我猜是林动。”王焱又吻了一下林烟。难怪王焱这么说,谁让林动好欺负。 “你可别欺负他了。” “谁叫他扫兴的。” 王焱扒开林烟,拿出了手机,果然是林动。 他按下接听键,但并没有说话。 “喂?”林动的声音似乎有点着急。 “喂?姐夫,我在你楼下。有任务了。” 闻言,王焱正经起来,“国库”已经见底,需要补充了。“等着我。” 林动车上。 王焱说:“什么情况?” 林动抽了一口烟,回答道:“金域华府那边出了个命案。” 王焱有些恼火,“不是跟你说了,命案咱们不要管。”在中国私家侦探是违法的,为了不沾上法律,王焱他们是不轻易调查命案的。 “是一个老奶奶,”林动兀自说:“她死了两次。” “噢?”听上去倒不像是他杀,王焱问他:“详细一点。” “是这样的,那个老奶奶三天前在金域华府的家里老死了,三天后殡仪馆正准备火化她,却发现储尸间里是空的。” 顿了顿,林动继续说:“后来保安在金域华府一栋的楼梯间里发现了老奶奶的尸体。” 王焱觉得很蹊跷……北海的殡仪馆距离市区非常远,路程和福城机场相当。也就是说老奶奶即便是假死也是走不回位于市中心的金域华府的。 搭的士?不存在。 难道科波菲尔改行当搬运工了?这种悬案王焱只能想到是前者干的了。 “动机呢?”王焱自问,“又是他的什么美德被践踏了?” 对尸体不敬,那他又有什么美德可言呢? “好吧,我到要看他耍什么花招。”王焱决定去看一看,好在金域华府也不远。 远远的,就看到有几辆警车停在小区门口。有一辆警车他认识,就是押送他去酆都的车。 “小峰也在的话就好办了。” 看到肖立峰,王焱也纳闷,为什么他屡建奇功还是没有升职?莫非是被上司当宝了?用俗话说的话,就是当枪杆子摇钱树了。当然,只是猜测,具体原因肖立峰也没跟他说。 金域华府门口没有救护车,老奶奶的尸体应该已经先处理了。 “王焱?你怎么来了?”肖立峰拿着笔记本,正在做笔录。 “我就不能来了啊?”王焱走上前去和他握了握手。“听说这里出现离奇案件了?” “可不是吗,我又摊上这种……”肖立峰想抱怨一下,但突然想到影响不好,就把话憋了回去。 见状,王焱打了围场:“这不正好说明你的办案能力吗?” “也对…”肖立峰绕开话题,介绍起案子的经过:“老奶奶是正常死亡,这种情况殡仪馆都是三天后火化的。事情的经过想必你也知道了,有什么看法?” 肖立峰大庭广众的问王焱,是因为王焱已经有了一些名气,某海的警方都认识他,并且都承认了他,所以肖立峰才没有避讳。 “我的看法呀,”王焱有些踌躇,其实他也没什么有用的见解,于是说道:“我认为不是灵异事件。” “我也宁愿相信是人做的,但现场没有脚印,老奶奶身体和衣服上也没有找到指纹。” “对了,”王焱想起了什么,走到肖立峰身边问他:“老奶奶的尸体有没有出现尸斑或者类似的痕迹?” 王焱的意思是想确认老奶奶被送到金域华府这中间用了多久。 殡仪馆的储尸厢里有冷气,可以防止尸体腐烂。 “还没有鉴定结果,但是据我的观察,老奶奶就像是刚死的。”肖立峰是第一时间赶到的。 “中午一起吃个饭吧,在探讨一下这个案子。”然后,他对王焱耳语道:“现在警方已经默认你有办案的权力了。” “噢?!”王焱心里很欣喜,这对他的事业发展有着莫大的作用。 第二十一章 痛苦与 嫉妒 第二十一章痛苦与嫉妒 “小动,你回去跟你姐做饭。我和你小峰哥哥谈点事。”本来王焱想把林烟邀来,但这个案子有些残忍,权衡利弊,他还是打消了念头。 林动一听就不乐意了,他固执的说:“这个事情是我先告诉你的,我有权和你们一起!” “你个小屁孩懂什么,这叫…”王焱的话还没说完,肖立峰就打断道:“好了,让他一起吧,反正也没什么秘密。” 三人来到一家饭馆,定了个包厢。 “王焱,”肖立峰一坐下来就开讲,“最近遇到的事情是越来越离奇了。” “这,”王焱被咽住了。 死灵摆渡不是吃素的,随便一个科波菲尔也能把他玩的团团转。 肖立峰继续说:“自从法国回来,我就感觉碰到的案子有一种“目的性”。不是杀人动机,而是像针对某一个人那样。” 这话就有点犹抱琵琶半遮面的意味了。 “我说,老弟。”王焱有点无奈,确实是像肖立峰讲的那样,但自己除了打死不承认还有什么办法。“你想说什么尽管说,这里没有外人。” “哎。”肖立峰叹了口气,“张警官的事情把我俩累的半死,也只查出一点痕迹。还是人家故意留下的……你说这个科波菲尔是不是有病啊?外国人都被自己国家的体制影响得太过危险了。” 没等王焱说话,肖立峰又说:“对了,我们在档案库里没有查到叫科波菲尔的人,另外,也没有和片段上相符合的照片。” 在王焱意料之内。 “其实这话你不用说的……”王焱有点伤心,“听了更让人难受…” “我也是郁闷了,心里有一大个结,不得不说啊。独难受不如众难受……” “我理解,己所不欲大施于人……” 林动就乖乖听着这俩活宝“说相声”。 “林动,” “干嘛?” “去催一下菜。” “没钱。” 王焱:“……” ------------ 吃饱喝足,肖立峰对王焱说:“对了,这是这个案子的笔录,你看一下。”他从包里翻出一个笔记本,递给了王焱。 王焱接过笔记本,发了起来。 良久,王焱合上了笔录,说:“我看了,但几乎都是称不上线索的东西。我们还是要去一趟殡仪馆。” 他继续说:“这个案子有两个重点,一是她怎么被人弄过来的,二是……为什么要把他弄过来。”王焱已经排除了是鬼魂作祟,因为有句诡话讲:“人死不能附身……” “这我也想到了,”肖立峰说:“那么,事不宜迟?” “事不宜迟。”林动说。 某海殡仪馆位于海城区高德街,三人驱车赶了四十分钟终于抵达了殡仪馆门口。 已经有警察在里边了。 看见停在外边的警车,王焱问肖立峰:“这案子你最大吧?” “是的,不用避讳什么。” 三人走了进去,刚进门,一个礼仪小姐就问肖立峰:“你好,请问需要什么帮助吗?” 肖立峰掏出警官证,“警察办案。” 礼仪小姐还是面带微笑,她说:“您的同事已经在里边了,我领你过去好吗?” 肖立峰没回答她,而是伸了伸手臂,示意她先走。 这个殡仪馆位于一个小山包上,虽然距离大海不远,但吹来的风暖和又没有腥气,让人心旷神怡。 “小李?”肖立峰朝一个背对着他正在拍照的警员说。“查到什么有用的信息没有?” 小李转过身来,放下了手中的照相机,说:“肖队中午好。目前还没有,只是…” 王焱有点无语,他们刑警队的是不是都跟肖立峰一个德行,说话说一半。 “只是什么?”肖立峰问道。 “你来看看把。” ------------ “储尸厢是有锁头的。”小李指向储藏老奶奶身体的厢。 这个储尸厢大概有半米宽,王焱朝里边望去,应该有两米来深。 “有锁头…”肖立峰沉吟道。 这个殡仪馆的储尸间还是老式的,没有采用电子控制。也就是说这个锁头是货真价实的锁,而且还完好无损。 “有几个人有钥匙?”肖立峰问小李。 “钥匙是放在管理室的,管理室的负责人和守夜人正在被审问。” “这就奇怪了…”这种锁是复合锁,没有钥匙你砸都砸不开。 但王焱不这么想,死灵摆渡这种级别的组织想要搞到万能钥匙或者记忆金属做的钥匙不是没可能。 于是,他小声对肖立峰说:“我们还是查重点吧。” “殡仪馆的摄像头捕捉到什么了吗?”肖立峰转过头来看向了天花板,没有摄像头。 “通常一个晚上有两个守夜人。但因为设备老旧,没法在支撑摄像功能了,所以前几天殡仪馆已经把摄像头拆掉了。”小李回答说。 这很正常,谁也不会料到尸体会被偷。但是,死灵摆渡恐怕不会“正常”。 这事是有预谋的。 有预谋的话,就有目标和动机。动机姑且就算是因为自己吧,那么目标呢?不可能是单纯的开玩笑---科波菲尔到底要做什么? 王焱心里想起一连串问题,可是都找不到答案。而真正令他苦恼的是---这宗案件根本没有一丝头绪,就像是给他某种程度的警告。 回想张警官的案子,自己是不是有没注意到的地方呢? “一定有!” ---------- 肖立峰叫小李带着他们三人来到了附近的派出所。 这里的负责人正在询问殡仪馆的守夜人。 肖立峰通知了一下值班的小警员,然后叫王焱两人坐下等待。 “王焱,我想到了一个必然的线索。” “噢?”嘴上这么说,其实王焱也想到了。 要想尸体短期内不被腐烂,就一定要通过某种手段。 “冷藏车,”肖立峰说:“但是尸体被发现的时候身上是干的。所以一定有某种不为人知的手段。” 这话王焱是同意的呃,但是想找到那个媒介就不会像说说那么简单了。 这时,派出所负责人推开门出来,“肖队?” 第二十二章 痛苦与 嫉妒(二) 第二十二章痛苦与嫉妒(二) “是我。”肖立峰站了起来。 负责人简单的说了一句话:“你跟我进来吧。” 肖立峰示意王焱跟着进去,而林动则是坐在原位等待。 里边有三个人,分别是殡仪馆的负责人和守夜人。 “你们给肖警官说吧。”派出所负责人有点怠慢的意思。 肖立峰也没往心里去,因为他也知道这三个人嘴里没什么有用的信息,但是三个人一起审,这不太好吧?肖立峰想说他几句,想了想还是算了,他们没有经验,情有可原。自己也跟他们没有交集,留点面子总是好的。 负责人先开口了:“肖警官,摄像系统的故障是我的过错。但这不是我能控制的,你要理解啊!” “不是我理不理解的事。在查清楚系统故障原因之前,你们三个人都有嫌疑。至于你们--”肖立峰指向守夜人,“跟本案有直接关系。” 两个守夜人吓着了,其中一个紧忙说:“我们都是按例巡逻的,实在是无辜啊!” “好了,现在你们出去。”肖立峰示意负责人和另外一个守夜人出门。 接着,他说:“我问你,你都是晚上几点巡逻的,巡逻区域呢?” 这个守夜人看上去很老实,不像是偷奸耍滑的人,“晚饭过后都是三个小时巡逻一次。墓区和停尸间都要巡逻的。” “你一个人巡逻吗?” “嗯。”守夜人嗯了一声,又发现事态不对,就说:“这…那几天是我们分头在巡逻……” 肖立峰摸起了下巴,“那几天?那么以前他是做什么的?” “他一般是看监控,但是那几天监控正好坏了,所以他就和我分区域巡逻。” 顿了顿,守夜人又说:“当时,他巡逻的就是停尸间。” 闻言,王焱觉得这么审下去没有多大作用。不过听听另一个守夜人的话还是有必要的。 “你先出去,把他叫进来。”肖立峰面无表情的说,他也知道,这样不是办法。 那个守夜人推开门,畏畏缩缩的坐在了板凳上。 “你巡逻停尸间是晚上几点?巡逻了几次?” 肖立峰一说话,他畏缩的更厉害了,口齿不清的说:“两……两次,是晚上一点和五点。” 王焱觉得这个人连巡逻停尸间都不怕,现在却又畏畏缩缩的,有点可疑。便问他:“你在怕什么?” “警官啊,不是我怕。我也被这个事件吓着了。这尸体根本就是在我眼皮底下溜掉的。”守夜人明白,他的职位是保不住了,失职就失职。 肖立峰继续问:“当晚有没有可疑的人进入过墓园或者某个角落藏起来?” “这就不知道了。”他回答说。殡仪馆加上墓园挺大的,他们不可能每个角落都走遍。再说,白天看墓的不在少数,谁知道其中有人图谋不轨。 见状,王焱觉得没有必要再做例行审问了,便说:“有没有外国人?”他有些期待又有些害怕。如果这事是科波菲尔干的,就绝对没有看上去这么简单,他害怕会有更危险的动作。 “这…”守夜人回忆起来,半晌,他说:“有,我记得他是最后一个出墓园的人,当时是傍晚,我刚上班。” 王焱看到了希望,问:“他的外形特征呢?”说着,王焱从手机里翻出酆都警局监控里截下的图片,拿给守夜人看。 守夜人沉吟了一声,说:“就是这个!他戴的鸭舌帽和我见到的一模一样。” 这时,肖立峰的手机响了。他示意守夜人出去,并接起了电话。 “喂?” …… 良久,他挂了电话,神色有些激动。 “王焱,有消息了,金域华府那边的调查员打电话来,说小区监控拍到一辆小货车,可能是运尸体的载具。” “拍清人脸了吗?”王焱还想确认一下。 “我正想对你说,拍清了,是一个外国人。”肖立峰说:“是科波菲尔没错。” -------- 某海警局。 王焱、林动和一众警员正在看拷贝过来的小区监控。 画面上,一辆小货车开到了小区门口,保安下去和他交接了几句并写下了货车的车牌,随后就放他进去了。 金域华府是一个中档小区,里边的住户可以就自己的房子开美容院、小卖部、甚至是汗蒸馆。 在保安的记录上,科波菲尔说的就是下货。 车开到一栋门口,科波菲尔停下了车,从货箱里抱下了一个冰箱,这种冰箱不重,有轮滑,而且刚好能装下一个人。这就能解释为什么老人尸体上没有水了,因为冰箱的保鲜层刚好能达到保温又不结冰的温度。 “想必货车上还有小型发电机。”王焱说。但他不知道科波菲尔这掩耳盗铃的做法有什么用---不可能不知道小区有监控。 看到这里,警员们已经确认整宗案件就是他干的。 “通知网监和侦查队,我们要收网了!”肖立峰吩咐道,“王焱,你跟我来。” 两人来到肖立峰的办公室,他给王焱泡了杯咖啡。 “你也看到了,这个科波菲尔根本就是在挑衅。”肖立峰说:“我怀疑,他就是冲着你来的。” 王焱没说话,兀自喝了口咖啡,算是默认了。他仰头看向了天花板,风扇不停的转,白炽灯的光线一明一暗的照映在他的脸上。 “你是不是有什么情况隐瞒了我?看在你我朋友一场,告诉我吧。” 这不是奢求,肖立峰是想帮助他。 但王焱还是没说话。他不知从何说起,回想去法国的之前之后,他就像是被催眠了,记忆和肖立峰的见闻完全是两条平行线。 “为什么到法国后你没有去找驱鬼协会?回国之后也没见你提及哪怕一个相关的字?”肖立峰连珠炮似的追问,“当时在客车上的,你的异状究竟是因为什么?” 王焱则是闭上了眼睛。 肖立峰心急如焚,想继续追问,王焱的手机就响了。 “喂?”王焱漫不经心的接起了电话。 “我是科波菲尔。” 第二十三章 痛苦与 嫉妒(三) 第二十三章痛苦与嫉妒(三) 闻言,王焱把手里的咖啡杯往前一扔,赶紧按下了手机上的录音按键。 “你到底要做什么?”他问科波菲尔。并示意肖立峰做笔记。 肖立峰见状也认真起来,掏出笔准备记录有效信息。 “我要做什么?难道你还不知道吗?”科波菲尔的声音尖细,而且很邪气,难以入耳。但王焱一听到这个声音,他就觉得科波菲尔的意图满含调戏。 王焱注意到,科波菲尔说了一个“还”字。果然,张警官的案子存在他没有注意到的事情,而且,是很严重的事。 王焱心底升起一股邪火,吼道:“别把自己想的太精明,你已经在劫难逃,束手就擒吧。”他知道自己这样说,科波菲尔会当作是在威胁他,而且他可能会孤注一掷。但被肆意玩弄的滋味实在不好受,王焱按捺不住自己的怒气。 “哈哈哈,就算我跟你说我在殡仪馆,你又能逮到我吗?” 王焱听后怒目圆睁,“我警告你,不要再伤害人了!不要再做无谓的抵抗了!”然后小声对肖立峰说:“调集警力,他在殡仪馆。” 科波菲尔沉吟了一声,说:“我好怕呀,可是在我眼里,你们就是厕所里熙熙攘攘的蛆。我告诉你,我就在殡仪馆,来参加我的葬礼吧。” 然后,电话就被他挂掉了。 这话从他嘴里一说出来,王焱就觉得这个科波菲尔是个十足的疯子。 肖立峰眉头紧皱,问道:“怎么了?” “是科波菲尔!“王焱还想打回去,但已经关机了。 “通知通信部,定位这个号码,他可能要自杀!”王焱吼道。 接着,两人跑到警局后院,肖立峰一边发动车,一边在打电话联系。 “殡仪馆没有警方了吗?”王焱很着急的问肖立峰。 “自从金域华府的监控在警局公开后,警力就被调去排查了。” “糟了!”王焱心如乱麻,这次要是抓不到他,那么以前的努力可能就白费了。 而且,如果这是他计划中的,那么……殡仪馆一定还会发生案件!这不是猜测,是必然的! ------- 半小时后,肖立峰和王焱、林动三人到达了殡仪馆,王焱四下望了望,他们是第一个到达的警方。 “王焱,你跟小动去左侧,我去右侧。”肖立峰说。现在警力不足他们只好分开行动了。 “等等,”这时,林动说话了,“他不是说要我们参加他的葬礼吗?” “说不定他真的是要自杀。” “林动说的有道理。”王焱说。 与其漫无目的得找,倒不如“守株待兔”。 三人进了大厅,礼仪小姐见状就过来问:“请问三位有什么事吗?” “我见过你。”肖立峰说。 “噢,是警官先生啊,还是来查案的吗?”礼仪小姐招牌式的笑容现在看起来僵硬无比。 “你有没有见过一个可疑的人?是一个外国人。”王焱问她。 闻言,礼仪小姐知道事情可能有点严重,便不再笑了,取而代之的是青眉微皱,她说:“没有呢。” 没等三人说话,她又说:“如果你们是来查案的可以去火化室,现在正在火化一个死者。你是警察,出示警官证就可以进的。” 肖立峰回答说:“不用你教。我们时间紧,你现在带我们去。” “好的。”礼仪小姐机械似的又笑起来。 火化室位于墓园的另一边,在一座平房里。 “各位,已经到了,你们往前走几步就可以看到火化室了。”礼仪小姐明显不想沾上麻烦事。 “行,如果你见到一个戴鸭舌帽的黄发外国人就立刻报警。”肖立峰对她说。 礼仪小姐“嗯”了一声,就走了回去。 三人跑到转角处,火化室就在前边不远。 王焱从窗户里可以看到,里边正在举行火化仪式。 “希望不要再死人了!”他默念道。算是一种祈祷吧,虽然王焱不是什么圣母,但所有的事件都是针对他,即便再怎么铁石心肠,只要他还是个人,就也是会痛的。 这时,肖立峰想起通信组到现在还没打电话告诉他科波菲尔的定位,便拿出手机看了一下。有三个未接电话,时间间隔很短,但车上太颠簸,他又习惯不开声音,所以没有注意到。不过通信组发了一条短信给他,他正想翻出来看,火化室就发出一声惨叫。 “出事了!”王焱担心的情况还是发生了。他撒开两人,飞步跑到了火化室门口。 猛地推开门,映入他眼帘的是拥挤的人群,都在不停的发出哀叹和惊叫声。 王焱的第一个感觉就是---让人难以接受! 他拨开人群,走到了玻璃橱前边。 里边火焰很大,空间都被扭曲了,但唯一没有扭曲的是王焱入睡、梦醒,时时刻刻都在抚摸的脸。 肖立峰追了上来,“王焱!科波菲尔在……” 他被眼前的一幕惊得目瞪口呆。 手机从他手上滑下来,重重的摔在地上。上边有四个字---xx小区。 是王焱住的地方。 --------- “林烟!!??”两人几乎是同时吼出来的。 王焱沉重的跪在地上,泪水从他眼眶里流出,模糊了视线。 他想擦,却又不敢擦。想看最后一眼,却又不忍心。 火焰渐渐燃起,将那张王焱熟悉的脸彻底的化为青烟。 此时,林动冲了进来,“姐!!?”他大吼一声,随即冲向呆住的肖立峰,把肖立峰放在贴身枪套里的佩枪拨了出来,指着玻璃橱猛的按住扳机,但枪没有响。他又连续按了两次,依然按不动。枪击不果,就砸向了玻璃橱。 “为什么!?”他悲痛欲绝。泪水涌了出来,瞬间就打湿了衣襟。 警员们赶到了,他们清散围观的人群,唯独没有去碰王焱。肖立峰默默的站在他身后,想说话却又不知道怎么说。 天色渐暗,林烟的媚笑呓语随着光明远去。王焱欲罢还休,只好长跪不起。一生的憔悴,竟断送在了这个黄昏。 第二十四章 痛苦与 嫉妒(四) 第二十四章痛苦与嫉妒(四) 肖立峰已经两天没见到王焱了,打电话没接,直接拜访也关门不见。 “这个男人承受的太多了。” 对于林烟的死,他实在是惋惜。在他眼里,嫂子就像是一个奥黛丽赫本,其女神一般的魅力深深烙印在心中。 回想作案过程,肖立峰对王焱的遭遇竟然有一种共鸣。这种感觉是恐怖的,自己连女友都没有,何来的感同身受?至于是什么原因,肖立峰的记忆却帮不了他---跟王焱一样,他也有没有注意到或是忘记的地方。 不得不说,这个科波菲尔聪明的不得了,该暴露的一处不漏,相反,还完全影响了王焱和肖立峰的断案水准,这让肖立峰很恼火。两者就像铁球,被他捧在手上任意玩弄…… 某海警方调动了一千多名警力,设卡、查监控、悬赏通缉,可愣是没有找到科波菲尔的影子。虽然明显是一出悲剧,但仍有警员调侃说,科波菲尔就是一个幽灵,想隐身的时候就隐身,想显现的时候就出现。 到底出了什么纰漏,现在还不得而知,已经被认定为当事人的王焱应该有见解,但是要想有进展的话,只好等他恢复才能继续这个案子了。 所幸,自从王焱独守家中,科波菲尔也没有了动作。 肖立峰打了个电话给林动。从那天后,林动也是不知去哪里了。 当时肖立峰的枪被他掏了出来,前者没有及时阻止,万幸枪的保险是关上的,不然后果就严重了。 “嘟…”电话断断续续的响了几声后,林动接通了电话。 “喂?林动,你跑哪里去了?”肖立峰关心的问。 林动没有说话。 “你现在有时间吗?过来警局,有事要问你。”肖立峰顿了顿,为了让林动明白事情的严重性,他补上一句:“这是必要的。” 林动还是没说话。 “林动,你已经不是小孩子了,有些事情你务必要明白,如果……”肖立峰还没说完,林动就打断道:“知道了,吃过午饭我就过来。” 肖立峰松了口气,他是这个案子的负责人,但事态发生到这个地步,他已经渐渐失去了领导的看重与信任。 外边下起了雨,冲走的不止污秽,还有王焱和他做的一切。 虽然两人相辅相成,但不属于自己的始终是留不住的。 他这时才深刻的意识到千里之堤毁于蚁穴是一种什么样的力量。 可他不想承认。宁愿催眠道:“那不是雨……是上帝在惩罚自己。” 中午。 肖立峰的门被推开,林动走了进来。但全身都湿透了。 “你不带伞?”肖立峰有些错愕,随即又理解了年少的他。 “伞?有什么用?能给我带来畅快吗?”林动的脸色不差,看来雨中漫步的确对他的心境有帮助。 他脱下短袖,走到垃圾桶边拧了拧,然后问肖立峰:“叫我来干什么?” “先不提这个。”肖立峰离开座位,“王焱怎么样了?你和他有联系吗?” “别跟我提他。没有保护好姐姐就是他的过错。”林动嗤之以鼻。 肖立峰转过身来,指了指落地窗外辛勤工作的警员们:“你看,没有人在工作的时候做与工作无关的事;他们并不知道下一刻会不会有灾难降临在头上。” “你姐夫是个好人。如果丧妻之痛再加上你的不理解,那他真的会痛苦极了。站在他的角度考虑考虑好吗?” 林动微微低下头,其实他也只是乘一时的口舌之快,毕竟姐姐的逝去对他的打击太大了。 “打个电话给你姐夫吧。算我欠你的。” “你说的?”林动问道。 “我说的。” “不就一个电话嘛,等着。”林动拿出手机拨通了王焱家的座机。 ---------- 王焱家。 客厅的茶几上放着一摞书,电视也放着电影。两天时间闭门不出,王焱已经不是那么伤心了,死者安息,除了节哀顺变还有什么明智的做法呢? 只是,屋里空空荡荡的,早上起来也摸不到熟悉的手,让他有些空虚。 他戴着眼镜,正一边看书一边看电影。这时,座机响了起来。不用想也知道,林动一定被肖立峰“绑架了”。 他放下书,暂停了电影。 “喂?” “王焱。”林动并没有叫他姐夫,而是直呼他的名字。 没等林动说其他话,王焱就斩钉截铁的说:“叫上肖立峰来找我。” ---------- “咚咚。”肖立峰敲了两下门,声音很清脆单薄,原来门没锁上,是半掩着的。 他推开门,走到了客厅。王焱正在看书,想来情绪应该还不错。 “老王。”肖立峰坐在了他身边,说:“心情还好吧?” “嗯,还不错。” “在看什么呢?”肖立峰抽出一本放在茶几上的书,“圣经??” 他继续说:“老哥,你是不是要皈依教廷了?可中国没有基督教的教堂啊。” 王焱放下眼镜,“你胡说什么,看这本。”说着,王焱抢过肖立峰手里的圣经,并递了一本《七宗罪》给他。 见状,肖立峰眉头一皱,他心里好像有什么结被解开了,但具体是什么他又说不上来。 王焱则是面无表情的看着他,似乎是想难为难为他。 半晌,肖立峰才激动的说:“傲慢?!” “答对了。”王焱叹了口气,“科波菲尔为什么要去报案?就是要告诉我们他的作案手法是围绕天主教教义中的七种罪恶来的。” 肖立峰翻开了书,看起来。 王焱又递了一本但丁的《神曲》给他,并说:“如果他是按照这本书里的罪恶顺序来做的话,就是反向的。” “你是说……嫂子的死就是……他在嫉妒你?”肖立峰终于知道自己心里的共鸣是什么了。《七宗罪》是一部精彩的电影,但年代久远,所以,即使肖立峰看过,也忘记了具体的情节,只是在心中留下等待苏醒的记忆痕迹。 王焱指了指电视里放着的《七宗罪》电影,“上边米尔斯枪杀反派之前就是因为反派嫉妒他美好的生活而杀掉了他的妻子。”王焱闭上了眼睛,“没错,他再一次提醒我。” 顿了顿,他又说:“并对我的疏忽作了惩罚。” 第二十五章 虐待与 懒惰 第二十五章虐待与懒惰 肖立峰知道,这是文化差异。但的确是在科波菲尔意料之中,所以算不上是一个理由。 他从一开始就在使“调虎离山”之计,可众人在震惊之余,却又不想承认他的强大,这就是导致所有人被他玩弄的根源。人性如此,把人性玩的“出类拔萃”,现在有什么理由去低估他呢? 他瞥了瞥王焱,后者似乎对丧妻并没有太过憎恨。至于原因--- “下一个罪恶是暴怒。”他说。 王焱看向林动,如果当时肖立峰的手枪没有锁上,那么林动、肖立峰都正中科波菲尔的下怀,要受到法律的制裁。 林动被看的很不自在,说:“当时我也是懵了……还好没有因为怒火开出那一枪。” “不怕,你暂时是安全的。”王焱对他说。 “对了,” “肖立峰,这两天科波菲尔还有动作吗?”王焱问道。 “暂时没收到消息。” “嗯……你们发现了吗?我们都是按照他的逻辑在运行。” 闻言,肖立峰说:“对!我深有感触。他对我们的体制和逻辑太熟悉了,导致咱们被他牵着鼻子跑。” “科波菲尔已经被神化。但他并不是神,更不是街边的摄像头。我们不能在这样下去,是时候做点改变了。”此时,王焱心里已经有了一个反击的雏形。 “警局内部消息他不可能知道。只能根据自己的逻辑惯性来思考。那么他一定会认为你和林动已经受到了惩罚。”王焱说:“要想确认这个的话…” “将计就计!”三人异口同声的说。 “但他应该考虑到我当时拿的枪有保险。”林动质疑道。 王焱不假思索的说:“就算他有所准备,这个准备也只能排在第二位。而且,攻击性绝对不如他认定你开了枪。”顿了顿,他又说:“我不指望这样就能抓住他,但反守为攻是极好的。” 林动和肖立峰微微点头。 “受到如此大的打击,我干脆就卧床不起。”王焱说,“如果他认定林动已经开枪,并且能把我看作“懒惰”的话,他的下一步就是要针对我了。” “那具体要怎么做呢?”肖立峰说。 王焱诡谲一笑,“守株待兔。” ---------------- 肖立峰特地从警局给王焱淘来了针孔摄像头、窃听器和移动警铃。遇到危险只要王焱一按下警铃,埋伏在周围的便衣和狙击手就能及时知晓和赶到。摄像头和窃听器的用处倒是不大,鬼魅一般的科波菲尔绝对能媲美国际大盗,不留痕迹是基本功。 之前,王焱让肖立峰开着警车大张旗鼓的来他家抓林动,为的是给科波菲尔一个信号。而他自己,则是把窗帘开着躺在床上睡大觉。 这方法看起来很幼稚,但王焱笃定科波菲尔一定会和他过招的,所以方法越简陋越好。 两天后。 王焱的身体出现了异状,又吐又拉,估计是吃坏肚子了。但家里储存的食物都是肖立峰来抓林动的时候悄悄带上去的,正宗的过检超市货,不存在变质的可能。如果是科波菲尔搞的鬼,那么意图就是把王焱逼出被警察重重包围的住所。 “下三滥……”王焱知道自己又一次失算了,把科波菲尔想得太高尚是他的错。 这下他不可能与王焱正面交锋了,可王焱现在是骑虎难下,打电话给肖立峰说自己拉肚子快拉脱水了?那还不如上吊自刎算了。 可他真的快脱水了…… 万不得已,王焱只好要求肖立峰停止行动。他也想过把自己当“主角”,让便衣跟着他去医院,但街上人多眼杂,科波菲尔更不会出现了。 ---------- “我说,王焱。”肖立峰一边开着车一边对副驾驶上的王焱说:“你这么虎头蛇尾的干,得罪人啊。” “你要是怕我再把你的车弄脏了,就开快点吧。”疼的呲牙咧嘴,王焱顾不上那么多了。 难道科波菲尔关于懒惰的艺术要以这样收尾吗?肖立峰觉得不可能。既然把王焱当作了目标,就没那么简单了,毕竟他就是冲着王焱来的。 “我觉得没有必要什么事情都想着跟他有关,你说有道理吗?现在搞的警局上下人人自危,工作都不能专心了。”肖立峰语重心长的说。 王焱知道,即便已经说明了科波菲尔是冲着他来的,但也难保不会对他身边的人或者警员有伤害,人人都想保命。肖立峰的话已经表明他的同事都在躲着他了。但没办法啊,科波菲尔现在就是王焱的心魔,他的敌人。不处处防着他恐怕自己连怎么死的都不知道了,变成鬼都没法复仇。 到了医院,肖立峰把王焱扶到了急诊室外,独己去挂号了。 坐在木椅上,王焱的痛感要轻一些了,可能是心理原因吧。 闲暇下来,他的余光瞥到一个快速闪过的黑影。“嗯?”王焱感觉不对,但他确定这不是科波菲尔,后者不是这样的作风。忍着疼痛,王焱踱步来到刚才黑影闪过的拐角处,左边是楼梯,右边是一道锁着的门,黑影是从楼梯闪到门这边的。 “是鬼!” 他预感到有事情要发生。 这时,一只手拍到了他的肩膀上。 “王焱。” 王焱猛的转过头来,是肖立峰。 “你跑这里来干嘛?”肖立峰问他。 “噢,我看到一个黑影,可能是错觉吧。” “不是,”肖立峰一脸的奇怪,“我是说你跑到医院来干嘛?” 王焱瞳孔一缩! “我打电话给你,叫你带我过来的啊!” “你是打电话给我了,但是我才刚到!” 两人的领口都被冷汗打湿了。 “这!这不可能!”王焱此刻就要疯了! “我问你,两天前,是你把食物和器材带到我家的吗?” “不,不是。我和林动去你家,你不是说你要休息两天吗?”肖立峰如是说道。 “林动?林动!不好!”王焱惊叫道。 第二十六章 虐待与 懒惰(二) 第二十六章虐待与懒惰(二) 王焱立即掏出手机,打了个电话给林动。 断断续续的嘟声后,对方接了电话。 “喂?”听到是林动的声音,王焱紧绷的神经舒缓下来。 “林动,你在哪?” “警局啊,你睡糊涂了?”是林动熟悉的声音。 “警…?”王焱心底升起邪火,他转过身看向“肖立峰”,后者已经消失不见了。“好,你暂时呆在警局,不要乱动。” 王焱挂了电话,坐回木椅。 强中自有强中手---不是他气馁,而是敌暗我明的滋味不好受。 “欺人太甚。”奈何王焱现在没有一点办法。 “怎么了?” 王焱看到肖立峰走了过来,便说:“我看到鬼了。” “是啊,见鬼,今天排队挂号的太多了。” “现在没心情跟你开玩笑。刚才科波菲尔利用鬼魂吓唬我。” 肖立峰听后笑了,“没事就好,从长计议。” “有鬼的话,证明有事情发生。” 这时,医院外边突然嘈杂了起来,“果然。” 王焱和肖立峰赶紧跑出医院大楼,外边一大群人在围观着什么。 拨开人群,映入眼帘的是一个女性死者,看模样是坠楼。 关键是,她穿着白大褂。 “糟了。”肖立峰见状立即拿出手机求支援,“王焱,你疏散一下人群。” ---------- “法医的坚定结果为坠亡。”肖立峰跟王焱说,“但是,死者全身都是伤痕,应该是死前被虐待过。” “虐待?”王焱问道。在医院众目睽睽之下哪有地点和时间来施加虐待,何况她死前还不会喊吗? 肖立峰接下来的话把王焱的疑问解除了,“死者旁边的楼上几乎都是实验室和分析室,而且,她的胃里有水银,足以致命。” 实验室一般只有工作人员,在医院来说还算清净。至于水银,把死者弄哑就不足为奇了。 现在王焱担心的是,这个事情绝对不能和科波菲尔有关。要是大家都知道科波菲尔这个恐怖分子是冲着王焱来的,那他除了卷铺盖走人,还真没办法辩解。 “什么都是科波菲尔科波菲尔,”王焱很恼火,最近这个名字都快烂他的嘴了。可技不如人没办法,他就像长在嘴边的疮,没有办法不去舔。 令王焱意外的是,虽然当时是在上班时间,但是楼里只有五个工作人员。这个是根据监控和打卡情况确定的。 一般实验室里也有监控,但是没有找到死者被虐的视频,从根本来说,这是处心积虑的谋杀,更甚者,是鬼魂复仇。王焱更倾向后者,排开身份不说,平白无故的见到鬼是不可能的。 “王焱,你对这事怎么看?”肖立峰问他,他们已经在审问嫌疑人了。 “我说的又不能当呈堂证供,再说,你还不知道我是干嘛的吗?”王焱态度有点冲,因为肖立峰摆明了是想消遣他。不过自己还能得到警员的信任,是幸运的,可遇不可求。 “八成还是跟科波菲尔有关,你不是说在医院见到鬼了吗?”肖立峰说,接着,他又说:“这个人搞的人心惶惶,想从长计议又怕他做出更出格的事来;想立即逮捕他,可咱们连尾巴都抓不住。哎,莫非我的职业生涯只能到这里了么?” “活在当下。” 肖立峰一个白眼,“认识你这么多年咋就没发现你坏坏的呢?” “喂,这里是警局,打情骂俏请出门左转。”一个漂亮的女警员路过。 --------------- 肖立峰办公室。 “这是审问结果,我复印了一份,你看看吧。”肖立峰拿了一把材料给王焱。 “挺厚的。”王焱心想。 他翻了翻,确认只有两个人没有被摄像头拍到,另外三个有两个可以互相证明。 “那么,只有这一个人有猫腻咯?”王焱兴趣缺缺,看来这个案子没他的事。 起身想走,肖立峰却拦住了他,“别啊哥们儿,你现在是警局的“红人”,算是跟我绑在一条线上了。以后咱们还是多交流好些,你说呢。” 肖立峰这话让王焱有点烦,这家伙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恶心了…… 真是一股子怪味。其实王焱觉得还是挺对不起他的,自己从他手里捞到了判案的权力,而他非但没有升官,还被上司给套牢了。这不,又遇到科波菲尔……恐怕他有生之年也见不到云雾上的太阳了。 “会当你绝顶,一览众山小。”王焱抛下这句“诗”就出了门,留下一肚子牢骚的肖立峰。 现在王焱干什么都没有心思,科波菲尔带来的恐怖他一辈子也消化不了。 刚要出警局,肖立峰就打电话来了。 “王焱,赶紧回来,有事做了!” 接着就挂了。 王焱一个白眼,这话让他怎么拒绝…… 回到办公室,肖立峰丢给他一组照片。 “是科波菲尔。” 王焱一听这个名字就来劲了,他拿起桌上的照片,一共五张,拍到的的确是科波菲尔---那招牌似的鸭舌帽和黄发,他五百年后都记得。 “刚才一个警员拿给我的,”肖立峰说。 “唔……”王焱沉吟,他没发现这是在哪里拍到的。 肖立峰看出了王焱的疑问,便说:“是在医院后门,监控视频上截下的。” “果然,这狗日的真是阴魂不散。”王焱爆了句粗口。看来医院也不太平了。 接着,他又拿起死者的资料看起来。 “林萍,女,32岁,职业是抽血护士。”看到这里,王焱有问题了,“她一个抽血的跑到分析室干嘛?” “可能是送血吧?我也不是很清楚,但我觉得这个是关键。”肖立峰说。 “她的同事呢?” “问过了,当天没见到她,签到表上也没有她的名字。” 王焱眉头一皱,联想起自己拉肚子,他觉得事情不是表面上这样的。 “这女的昨晚一定是留在医院没回家的,说不定她被科波菲尔或是鬼魂虐待了一晚上。”王焱说。 他发现了科波菲尔的作案手法---对付他,绝对不能以“见鬼”的思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