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惊湖之鼎》 第一章 邪王末日 湖跺市位于里运河的中下游，没有峰峦叠嶂，没有奇山异水，唯有一处被称为九龙口的盛景，隐藏着九条长龙般的芦苇荡，这些长荡蜿蜒如蛇，互不相连。九龙两条内湖之间各有一处凸起的陆地，被一条s形状的不竭流水割裂开来，形成了道家的八卦之态。故被历朝历代的道家子弟所尊崇，得名天启湖。 这里原本是湖跺的天启区，后来由于经济实力太强，被提档成了省管县，成立了县级建制的天启湖市。 天启湖名声在外，一些道家子弟前来瞻观，被这里的灵气所吸引，不少人就在本地安扎下来，成了新天启人。基于此，在天启湖市区的不远处就有不少道馆。 当然，因为人气的差异，时至今日，破败的也有不少。 天启湖畔有一入云砖塔，这砖塔九级八面，古色古香，肃穆庄严。据说当年李世民由莲花寺的朦胧宝塔逃难之后，瞬间被移到此处，从而脱线甩开追兵。建塔至今，历经悠久的岁月，仍巍然傲立。 这一荡一塔的九龙奇景远离湖跺市区，由于行政上隶属，也算是湖跺市一个特殊的所在。围绕九龙湖建成的外围小城，被划作了九龙城区。 九龙城别有洞天，这里青草盈盈，古木参天、茂林修竹，浮苍流翠，美景无穷。 这一日，早已是深秋时节，天气转凉，来自五湖四海的游人却有不少，大家一边在观赏九龙奇景，一边享受这秋日清幽。从朦胧塔俯瞰远近景色，只见那九湖连拱，秀丽无匹。在这九龙城的一隅观瞻，一股浓烈的直冲云霄的情怀涌上心头。 晴空万里，一碧如洗。 今天对于邪王石破天来说，这并不是一次游览之旅，已经多次被正道门派联手绞杀的他眼下已经是遍体鳞伤，几乎不能自立行走。 石破天多年以来一直高踞黑榜第一高手的尊崇地位，横行天下，没想到竟然狼狈若斯。逃避不是他的性格，哪怕是此刻，已经是有些油尽灯枯的时刻。邪王想的还是要逆天改命，他要在这生命的最后时候和这正道榜的第一干上一架。 看看谁才是这睥睨天下的枭雄。 他要告诉世人他石破天才是真正纵横天地，星辰都为之失色的人物。 天启湖在旁人的眼里就是一个普通的胜境存在，但是作为黑道枭首的石破天自然知晓这里其实是白道领袖：慈航静斋的本部所在。 这些天仙一般女子的地位尤在少林、武当之上，是新晋崛起的白道炉鼎。 脚下的土地有待征服，凝聚的内力又增加了两成，石破天修炼的天炉神功本就是逆生长的绝境之术。 得以缓冲的邪王头扬45度望天，终是一副睥睨天下的神态。 他笑了，笑意并不苍凉。 邪王心道这天启湖，或是扬名立万之所，或就是我石破天的星陨之地。 与黑道的情报一致，慈航静斋的确就在天启湖的内湖，九龙臂弯的深处。原本是一处隐匿的世外桃源。这隐秘的地点对于天下人都是秘密，唯独对石破天这等洞悉天机的黑道领袖，可运用天下资源为己所用的邪王来说，打听到它的下落却是不费吹灰之力之事。 时任慈航静斋的掌门是天下第一美女秋意涵。 她的外表是如此清丽，语调是如此温柔，神态是那么娇柔动人，更要命的是她的性格还是如此温柔。与她的这次相见，早在他听到她的名字时便决定了的。天下第一门派，天下第一美女，有这么多第一的头衔，注定就要与我石破天遇上，因为老子也是无敌的存在，那就看看谁才是真正的天下第一。 所谓白道？ 有的不过披着正义外衣的下作之狗罢了。就说眼前这些所谓的白道高手，连暗杀这般下作的事情都做得出来，还美其名曰：替天行道。 “天没你们那么卑鄙，被一群欺世盗名的家伙冒名罢了。即便这老天和你们同流合污，也别忘了老子叫做破天。世间所有的不公正破了再立便是，我们之所以被称为邪门歪道，不过是我们对破立的理解更为深刻罢了。”石破天不屑地呵呵了两声，心中又道：要约战就是正大光明地下战帖，求一个快意恩仇。 邪王的战帖寥寥数字，却迎风劲舞。 洋洋洒洒数字：求战慈航静斋所有高手，别跑，跑也杀。 他很是满意地看着自己飞出去的战帖，邪王尽管表情显得十分疲倦，走起路来却是一贯的大步流星，毫不惜力，他始终是一个要面子的人，任何时刻都不想失去凤仪。远远看去，就像是整个世界都在他的身后一般。 稍微调匀了一下气息，一阵细微的脚步后从水底传来，蓦地心中警兆一现，他突然清醒过来，功力提聚，冷喝道：“白道鼠辈，既来之则现身吧，某早发现你的行踪，别躲了，浪费时间。” “没躲，选一个别具一格的出场方式罢了！”一个深沉的男子声音在他身后略失平静地道：“阁下不愧是黑道第一高手，纯凭感觉便能找到某家踪迹。果然是盛名之下无虚士，这般，老子替仙子杀了你，亦不致污了这慈航静斋的名声。” 石破天心中一懔，这老小子敢直面老子，应该实力不差。他所料不错，眼前男子着实不弱，他显然又不是追杀自己的那一群人，呼吸均匀，步态轻盈，两只手臂孔武有力，连自己也感受不到他的深浅。看来这挑战慈航静斋的征途并不会那么的一帆风顺。这一次本就是与阎王的对垒之旅，谁在乎呢！石破天知道，大战将至，自己和眼前此人只有一人能活着离去，这并不是秋意涵的消耗之术，而是自己早就被人家给盯上了。 在被狂暴追杀的时候，顺道冒犯白道第一高手，这种选择也只有石破天做的出来，他瘪嘴苦笑：这人啊，太高调也好，有的时候也许应该苟着。想到此处，石破天竟然抬头视天一笑，那眼神之中不尽轻蔑，这神态仿佛在道：我他么的是苟着的人么？来就来了，谁来都是一样，一个送人头的而已。（1） 第二章 白丰尿遁 “师姐，邪王与白丰对上了，你猜他们哪个会赢？”一个细腻温和的声音从身后传来，是一个眉清目秀的少年，这少年大约十七八岁，却是羽扇纶巾，眉头紧蹙，一副少年老成的模样。 “离那坑神远点，我就没觉得白丰来有什么作用！”这声音含糖量极高，听来很是舒服。 “师姐高见！作为当世的第一高手，那些追求你的就没有一个打得过你的，这也是一种悲哀！” 动听的声音为之一窒，“好了，蓬蒿，你不说话没人当你是哑巴，师姐知道你的潜力，但是你要完全战胜师姐，那也是五年之后甚至更远的事情了。” 这一个白衣胜雪的女子一扭头，一把拉过少年，疾若流星倏忽间穿林过树，掠上了湖边一侧的斜坡。 她卓然俏立，白衫衣袂迎着细雨飘扬飞舞，有若观音大士下凡人间。不出所料，这人正是慈航静斋的新一代偶像掌门秋意涵。而她身边的男子是她师父云裳仙子的关门弟子：周蓬蒿。是她的小师弟，两个人之间的年龄差距其实并不大，但是贵为一派掌门的秋意涵在气质上明显要更成熟一点。 周蓬蒿虽然天赋异禀，被恩师赞为百年一遇的奇才，但是从实力的角度说开去，尚不是秋意涵十合之敌。 秋意涵此刻也是有些纳闷，这邪王被白道同盟一路追杀，可谓是狼狈至极，他竟然反其道而行之地杀至慈航静斋，这番操作也是极为夸张难懂，她也是早早地得到了消息，做出了相应的布置。 这次带着周蓬蒿来到白丰与邪王对战的一线，也是为了给他增加阅历。 这小师弟也是有些邪乎，慈航静斋那镇斋之宝之一的绿色蝰蛇已逾百年未有人可以驾驭，可这小子仿佛天生就能驱使这蝰蛇，这绿色霸王体就是他身体的一部分似的，甚至他的驱蛇之术甚至比师尊云裳仙子要更胜一筹。看中了这一点，慈航静斋一改往日男弟子不入内院的规矩，周蓬蒿一直跟着众仙子在内院修炼，此刻的一身功夫，已经不在同年的秋意涵之下。 再说那天启湖畔，邪王与白丰二人激战数场，不分胜负。 鏖战之后双方都是气喘吁吁。看上去是个平手之局，双方都是不留后手的疯狂搏杀，节节败退的白丰显然受伤更重，此际的他咬牙盘膝坐在湖畔两丈许外一块尖竖的石上，虽只臀部方寸与石尖接触，表面上却是坐得四平八稳，丝毫没有摇摇欲坠的感觉。白丰的内心之中慌的一米，自己出道数年，一直风调雨顺，挑战黑白两道数十战，胜率也是百分之一百。他大有睥睨天下英豪唯吾独尊的想法，直到对上这邪王，才知道自己是那井底之蛙。 白丰在心中想道：“这邪王真他么的邪门，明明已经是这油尽灯枯之时，也不能奈他半分。也许他才是真正的天下第一高手，我有些托大了。”他的面色庄严，眼帘肃然垂下，阖得只留一线空隙，隐见内中闪闪有神的眸子。 “白兄你也不错，逍遥指配合两袖清风，算是某平生劲敌，阁下是西域白鹤门的高手？”石破天大战之下有些憔悴，声音虽然温和，但是难掩其中的一丝疲倦，方才与这白丰一交手，深浅已知，对方实力不错但是难奈自己，邪王便安定了下来，一股疗伤真气在身体里流动。 白丰也有些憋屈，他的轻身功夫虽在邪王之上，但是困于这九龙湖内，无法全力施展。逍遥指则是近身打法，纯粹用功力甚至内力对抗，自己气力不足，难以为继，绝不是调理伤势之后的邪王的对手。 果然，这石破天片刻之后缓缓起身，一副自信的笑容挂在嘴角，撑开了那满脸的疲倦，沉声道：“白兄，毕功于一役吧。” “我去，你恢复得这么快？”白丰大惊失色地道。 他这边才恢复了一丁点的内力，远不如巅峰状态，邪王居然恢复得如此之快，这变态的恢复能力对他的打击是巨大的。 秋意涵摇头浅浅一笑，轻声对周蓬蒿道：“师弟，显然，这白丰不是邪王的对手，看来今天是我们慈航静斋的一个大日子。” “是的，一个小小的西域门派，坐井观天，他们想除魔卫道，一步登天，这很难。”周蓬蒿也一同摇头，他抬起虎目，有些贱兮兮地道：“师姐，我之觉得你的实力和那白丰在伯仲之间，那白丰耗损了邪王一些气力，但你定然也不是邪王的对手。你说的大日子难道是指我们慈航静斋被灭门么？” “我去...你这毛孩子，说的什么啊！”秋意涵瞬间破防，差点爆了粗口，旋即摇头叹道：“恕你童言无忌吧，哪有这般长别人志气灭自家威风的，那白丰米粒之光，怎么能和你师姐我相比。”秋意涵虽然知道周蓬蒿说的是实话，却还是有些气恼，不止一些。她心内也在腹诽不已，且不说这邪王一路遭人追杀，耗费了大量的体力，打这白丰也不过是惨胜，自己怎么会没有一战之能。再说了，慈航静斋并没有参与武林同道对邪王的围猎，他又怎么会屠杀作为白道图腾仙子之都的慈航静斋，惹怒天下英雄，他就不怕被屠教么？ “师姐，你还是太单纯了，这些邪门歪道，哪里会担心别人的生死？那些所谓的魔教教徒，对他来说，应该是不值一晒，算不得筹码的。”周蓬蒿似乎能看穿秋意涵的心思，继续“童言无忌”地道。 倒是有些道理，秋意涵闻言为之怔了一怔。 “邪王，这是某最后一击，逍遥指法最后一式：断天涯，西域武林已经有百来年没有人使用过这招，无论是某侥幸赢下半招，还是邪王破招杀了某。这一战对某来说，已是经典。”白丰仰面长啸，一副运筹在握的模样。 “断天涯？似乎很厉害的样子。”石破天的面色极其凝重，断天涯的绝招他自然是知晓，系全身功力运在一处，断十指杀敌，算是杀敌一百，自伤一百二的招式，不到生死关头绝不轻易使出。白丰这厮，这是要拼命么？石破天心中暗叫糟糕，这一下抵挡下来应该问题不大，但是想全身而退那可是枉然了，要是再紧接着对上那秋意涵，怕是今天讨不了好处... “邪王且看，某这即是最后一招。杀天戮地断天涯，着！”气势惊人的起手式，可话音未落，白丰居然一阵风般地落荒而遁了。 饶是邪王久经沙场，亦为之一愣。 “我去？这就是西域武林的绝招断天涯？是流浪地球吧。”旋即啐了一口道：“白道精英，都是他么的喷子！外强中干！”他略微调整了一下呼吸猛地回头朝着密集的树林道：“秋掌门，看了这么久，也该见上一见了吧。” 被发现了？ 秋意涵闻言是心神一颤。这白丰真是个搅屎棍，自己部署好了一切却还是忍不住出来观战，哪里料到这家伙打不过一下子就跑了，还跑得如此利索，算是把自己的部署给打得稀碎。这邪王是投贴求战，天下人无所不知，避而不见，慈航静斋的名声怕是从此一落千丈，再无统领白道江湖的可能。但是，出去的话，自己定然不是这邪王的对手。 她俏白的脸蛋有了一丝犹豫，心中大骂白丰无耻混账。 邪王叫阵完毕，秋意涵犹豫方艾。蓦然间，天地静止了下来，时间似若停上了它永不留步的逍逝。她的一对秀眸变得幽深不可测度，俏脸闪动着圣洁的光泽，飘飞的衣袂软垂下来，紧贴着她修美的仙躯，超然于世间一切事物之上，自然也包括了生死成败。“不管了，战！”秋意涵就要从周蓬蒿身侧极速略过。 此刻她视死如归，战意滔天，九龙城的湖水都为之沸腾了，正邪两道的第一流高手眼看就准备江湖一见。 可在她蓄势待满的刹那，周蓬蒿却是挣脱了她的束缚，一下子蹦跶到了石破天的面前。 他的出现吓了四处搜寻秋意涵踪迹的石破天一大跳。 什么人，速度如此超绝？ 竟然是个小孩子？这小子走路没声音么？ “邪王？您是卖鞋子的么？”他的声音充满了童真，这话一出，石破天不禁有些恼怒，却是又不得不忍住，他是来灭慈航静斋的，据他所知这慈航静斋皆是女子，定然不会有这个小鬼一般的存在，既然是路人，又是小孩，就不在自己开杀戒的范畴，石破天故作恼怒地道：“哪里来的小p孩，速速离开，不然老子替你老子一脚踹红你的屁股。”这话一出，连一向心境澄明的邪王也乐了，这些天一直在不停地交战，杀戮，难道有这种心境，他突然之间感觉舒服了不少，这慈航静斋选址不错，周遭天地之灵力为他所吸，他身上的伤势也恢复了不少。（2） 第三章 正邪绝战 “邪王请了，我是静斋的一个贩夫小卒，我叫周蓬蒿，师父教导我们要誓杀邪门歪道，还天下以安宁。”周蓬蒿睁大无辜的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邪王：“我只是不明白云裳仙子为何要和一个卖鞋子的如此斤斤计较？希望鞋王你能解惑！” “还你妹的安宁，小p孩，你是不是以为我不敢杀你？云裳仙子，不过就是一个冥顽不灵的老古董罢了。”石破天冷哼了一声，他望了一眼远遁的白丰，心头一阵恼怒，又被这小孩破了心神，变得恼羞成怒起来。此刻，他的头发尽龇，是一种接近癫狂的状态。 那雄伟的躯体鬼魅般移往秋意涵隐身之处，须眉根根直竖，显示他的功行运转至巅峰状态。这是他的独门内功：魔神聚顶。 此刻的邪王气贯毛发，顿时有了发扬顶上的奇景。 “你这个刘海...有些特别啊。” “刘你妹，滚开！”邪王一脚将喋喋不休的周蓬蒿踹飞，当然并没有使出丝毫内力。可尽管如此，周蓬蒿还是狼狈地飞往一旁的芦苇之荡，半晌没有发出一点声响。 “堂堂白道之鼎的慈航静斋，竟然躲在一帮菜鸟之后，作那瓮中之鳖，秋掌门，你是想试探本王的耐性还是在藐视某？”石破天一声怒吼，竟然是吓死了不幸从他上空路过的一头大雁。 偌大的大雁应声倒地，惊起一阵雨幕。正落在正在挣扎起身的周蓬蒿的面前，他被吓得连连后退，这邪王的音波功居然如此之强，怪不得能在白道一众高手的追杀之下，还有余力来到慈航静斋。 周蓬蒿有些心不在焉，一个趔趄又倒在了芦苇荡中。几乎同时，一红一绿两道微弱的光线把他的身体托住。邪王的全部注意力在眼前的秋意涵身上，自然是没有注意到这一奇景。 “邪王大驾光临天启城，秋某本应远迎。但是正邪有别，又是双方交战之际，这些俗礼也可免了。”秋意涵缓缓从芦苇荡里立起身来。 竟不在这密林之后，人居然在这荡中，邪王也是为之一窒，把目光移了过来。 这秋意涵生的绝美，身高足有1米70以上，瘦削而高挑，她的脸庞更是明艳照人，一副祸国殃民的本色。特别是那深嵌在秀眉下的一对明眸，像是两潭香冽的甜酒，度数极深，充满诱惑之力，撩人遐思。而在瑶鼻下配的是温软而红润的樱唇，是极致纯正的那种红色。说话间，唇角微微向上翘起，让她的俏脸越发显得灵动起来，好一个天下第一美人，从师妃暄到秦梦瑶再到这秋意涵，慈航静斋的斋主都是江湖绝色榜榜首的不二人选，这江湖百晓生们的评价倒是大差不离。 近在旁侧，有些倦意的石破天嗅着由她娇躯传来的衣香发香，竟然生了几分偃旗息鼓的打算，他心中暗忖这女人的诱惑力果真不可小觑。让他略有些诧异的是：这女子的功夫让他想起了阴诡门的妩媚之术。白道魁首慈航静斋的掌门竟然修的如此媚术，这他么的实属奇怪。 她含笑看着石破天接近，心中不起半点涟漪，甚至没有想过以何招却敌。 这笑容发乎自然，出自本真。 “秋掌门，某是上门来讨教的，不是来相亲的，你既不出招，那就别怪石某反客为主了。”蓦地，石破天一声长啸，定当心神的他一掌迎面拍来，这速度极为惊人，像是忽起的雷暴一般。 他的掌心在秋意涵的瞳孔里由白转红，由小变大，迅速接近。 “好一个天炉神功，这邪王武功浑然天成，正是这世间少有的奇才。可惜这天纵之才为人极端、狠辣，所造杀戮太多，非我正道之人。今日，必须不惜一切代价将他留下。”秋意涵的心灵通透澄明，研究过天炉神功的她对邪王的后手亦知晓得一清二楚，全无遗漏。邪王快，她也不慢！ “嗖！”她的长袖轻轻一挥，一把蝉翼剑已经落在芊芊玉手之上。 这剑在虚空中画出一个完美的圆形，化成一圈先天剑气形成的气罩。竟然是直接迎上了那气势惊人的天炉掌。 正面刚！明知不可为而为之！ 秋意涵自然是知晓邪王这一招的厉害，但是她代表的是身后的白道，这一招必须接，而且要正面接，不能让，一步的退却都是在示弱。 这是自己的主场，绝不能示弱。 “砰！”一声巨响，掌气相击，两人的身躯同时剧震，石破天的身躯继续晃动，却是半步未退；秋意涵却是连退了两步借助蝉翼剑撑地才稳定身形，娇喘不已。 一招定输赢，招式上大家旗鼓相当，但是内力上显然邪王更胜一筹。要知道，这还不是邪王的全胜状态。 邪王哈哈一笑，“白道之鼎也不过如此。”他想起了远遁的白丰，又睥睨了一眼这眼前的慈航静斋，一股王者之气顿时充斥了整个天启湖，让人折服仰望。“秋掌门，你也不必气馁，一个弱女子，敢与某正面刚，比那白丰倒是强的多了。也罢，你再接本王一招，此招乃是某新创的一招，叫做天地无良。这一招，算是我们正邪两道解决争端的最后一招吧。”石破天嘴角微微一歪，显得无比自信。 这邪王是绝世杀神，不可能会道家的天地无量，他居然能凝聚这天地之间的灵气？这一招既不是天炉掌法的后手，难道是被追杀的途中他新创的招式？ 没有做足功课的秋意涵表情有些懵。思绪之间，一道巨大的光晕笼罩了她，那破坏力甚是惊人，像是在这天地之间开了一个口子，这口子在不断地扩大，成了宇宙黑洞一般的存在，将自己的身体往里面吸。 秋意涵感受到了白丰落跑前一般的恐惧感受。此刻的邪王已经化作千万掌影，狂攻而至，四周气流激汤。 “好一个天地无良，四面笼罩，八面来袭，简直是无解的神功。”一旁芦苇荡里观战的白道精英和慈航静斋的七位肤白貌美的长老都倒吸了几口凉气，心中都打着小鼓悲悯地道。 “磁磁！” 空气之间并没有传来爆炸之声，反而是衣袂被撕扯的声音。 在那光晕之中，传来了秋意涵的惊呼。 “邪王，你乃一方掌门，身份极高，还请自重！”她愤怒却不失涵养地道。 其实那面色已经绯红，简直到了猪肝之色，她内心的慌乱更是难以用言语形容。 “打败你们所谓的白道有何意义，一群蝼蚁而已。征服你们，为我邪王所用才是硬道理。天地失量，故我邪王代之，这才是我这一招的真谛，嗯，当世天下第一美女，你的作用是为我邪王留个后吧。”说着，这石破天竟然是一把抱住了秋意涵，猛然地低下头。 他和她的身体在无限接近。 “滚开！”秋意涵又羞又恼，若是自己不敌被杀那也罢了，实力所限而已；可若是被这邪王轻薄，那整个慈航静斋将无脸面在这白道世界立足，在情急之下，居然使将出了同归于尽的招式。但是这招式仓促使将，对于占尽优势的邪王来说，简直是不值一晒。 他轻轻侧身一把握着她的手，向后一拉，竟然是将她环抱于虎躯之上。 “住手，登徒子，看我剑阵！” 见掌门受辱，慈航静斋的七位长老连忙联袂出剑，从不同角度刺向石破天的周身。 “什么屁剑阵，看上去就很糙，真是惨不忍睹的招式。慈航静斋就一群沽名钓誉的婆娘，哈哈，不过这几个妙绝天下的容颜倒是颇符我意，待某一一享受之后，便将你慈航静斋改作怡红院，成为天下男子趋之若鹜的性都，哈哈。”石破天邪魅一笑道，他环抱着秋意涵很是写意的一招蝴蝶穿衣，竟然是从七剑的影子中杀出。 左一下，速度极快地挑开一名女剑手的外衣，右一抓，竟是握在了另一剑手的心口处。这不是大开杀戒，是赤果果的调戏与侮辱。 占尽优势的邪王哈哈大笑，这一战可谓是香艳至极，精神爽悦，一路被追杀的郁闷今日算是一扫而空。 被轻薄的秋意涵脸色血青地看着眼前的一切，她的心在滴血，一个沾衣十八跌狼狈地逃开邪王的控制。旋即，一声尖叫：“七位长老，列阵，开启密宗蝰蛇大阵，召唤护斋蝰蛇。” “哦，传说中的蝰蛇么！也好，这几日流血过多，烹来补补也好！”石破天不屑地道。 他深知这蝰蛇是慈航静斋的护教宝兽，算是最后的底牌了。但是在战略上要藐视对手，就是要藐视他们拥有的一切法宝。 “大言不惭！邪王受死！”七位长老齐声呵斥。 “叫，一起来，你们谁叫的最大声，一会某便先宠幸于她。”石破天冷漠的眼神扫过全场，顿时鸦雀无声...（3） 第四章 阴魂不散 “邪王，本来你已经赢了，大摇大摆地离开多好，但是你太不尊重护教蝰蛇了，那就要受到惩罚！” “嗖！”就在那石破天占尽优势之时，一阵极速的风声掠过，突然他的身后径直地插过来一把短尺。 就是那种普普通通的戒尺，木质的那种。戒尺居然有如此大力，还速度如此之快，能直接渗透过自己的身体。石破天没有回头，却是一声轻叹：“我终究是低估了你，像你这个年纪的孩子，居然有如此胆量来到我的面前，本就是一件奇怪的事情。战场之上，稍微的一个疏忽，就有了如此教训，这是我石破天今生唯一的一次失误。”说着，他猛然将戒尺从自己身体里拔出，看着戒尺之上的红绿之色，他大惊道：“小p孩，你竟然就是那静斋可操控蝰蛇之人？如此，所谓的蝰蛇大阵，其实就是在欲盖弥彰，你才是那终极的一击。是吧？好小子，这一招先记账，从今日起，你就跟着我吧！”说着，石破天一把抓住他小小的腰身，疯狂地往后撤退。 “邪王居然败给了一个叫周蓬蒿的静斋小孩？”看到形势大好的白道精英们一哄而出，潮水般地压了过来。 “趁他病，要他命！” “别瞎说，我们是为了救静斋的小孩！” “还真是阴魂不散，又是这一群鼠辈。”邪王无奈地摇摇头，这蝰蛇之击极为霸道，让自己的功力散失，此际是十之不剩一二。再不逃怕是真要栽了，他猛然回头一个纵跳，已经在天启湖的一侧。 但是也就这一跳够看，短暂地拉开了与追兵的距离，后面的速度却是越来越慢，慈航静斋的长老为保周蓬蒿在一路狂追，身后还有无数隐匿在暗中“帮忙”的白道人士。 这一仗要是慈航静斋败了，他们铁定是不会出场的。 但是石破天败了，那么就一个个来浑水摸鱼了。这就是所谓的白道，这就是他们所谓的侠义。 我呸！ 石破天鄙视地回头看了一眼，又啐了一口血，他恨不得回身干掉这些败类，奈何身体的机能在迅速地下降，再不走恐怕就真的走不了了，他脚下连动，像是蜻蜓点水一般轻盈，毫不停留。他的轻身功夫本就不错，虽然被戒尺所伤，此刻又挟持着一个人，速度却是丝毫不慢。 半注香之后，随着体力在不断流逝，速度也有些变缓，他就地一个大纵跳，跳进了一处民居院落里。邪王随手点了周蓬蒿的穴道，径直地来到一棵小树的旁边来，长吁了一口气之后，右手一拉，薅住了树干，然后用力向上做了一个扔的动作。 “哗！”的一声，周蓬蒿被扔到了足足有10层楼高的树杈之上。 石破天强忍着身体损伤，绕树看了一圈，确定不会被发觉，又是一个纵跳离开了民居。 “你们算准了老子会逃是吧，老子偏偏给你们玩一手意料之外。”石破天从怀里掏出一个面具悄然戴上，然后迂回到了那些白道人士的人群之中。 “咦，奇怪，这邪王刚才明明在这里出现，怎地突然就消匿了身形，难道还有接应？” “接应？这不可能，谁都知道这石破天心高气傲，从来都是一个人行动。尔等多虑了，快四下找找，这厮指不定躲在哪呢！” “要不然就是我们之中有内鬼，不然他怎地会凭空消失。”一名白道人士喋喋笑道：“这里是慈航静斋的地盘，我看这群娘们最可疑，要知道这石破天身上可有魔教至宝，还有不少天阶的武功秘籍，我看，有人是包藏祸心了吧。” “不要血口喷人！这石破天来天启湖，目的就是为了灭我们白道威风的。方才要不是蓬蒿偷袭得手，以石破天以往的作派，我们都得交代在此。各位同道，都是手足，相煎何急？”秋意涵尚未来得及说话，慈航静斋的三长老白鹿眉头一蹙娇声道。她的身材极好，面容也是静斋的佼佼者，此刻娇喘吁吁地说出话来，别有一番香艳味道。 “扑！”这边话音未落，一名白道人士被抹了脖子，偌大的身躯轰然倒地。 “不好，石破天这贼子混迹在我们之中。他是要将我们各个击破，各位白道同仁，我们这个时候要团结，请各门派清点自己家里的人员，错开距离，保持警惕，千万被让了这石破天讨了好处。”刚才还嚣张不已的白道苍梧派高手赵凝木惊悸喊道。 “嗖！”他这边话音方落，一枚暗器破空而来，这速度极快，他连忙狼狈地一个就地十八滚，头皮也被削去一块，血流了一地。“掌门，风紧，我们还是扯呼吧！”他的牙齿打颤，出声道。 “还用你说，快闪！” “石破天如此之贱，我们是讨不了好处的，闪！” 此话一出，在场的白道人士争先恐后地跑了个干干净净。放到近现代，这些家伙都可以去参加个短跑奥运会啥的，不会比那博尔特慢多少。 所谓智者就是多算一步之人。 实际上，石破天在出手之前就已经想好了怎么破这个局了。他的体力有限，暗杀最节省体力，还可以造成对方的恐慌。果然，这帮子乌合之众如料不堪一击。 方才借助蝰蛇之余力发出戒尺的那一刻，自己的身体也不受控制地往后退去。连拿桩都不那么稳了，这是力竭的表现。石破天暗叫不好。 虽然吓退了一众白道之人，可眼前还有八个武功高强的娘们。这里还是他们的地盘，不会像那些“白痴”一受到刺激就跑掉。果然，这是他么的人倒霉了喝凉水都塞牙，刚刚觉得自己力竭，邪王便被慈航静斋的人给捕捉到了踪迹。 “淫贼石破天，果然在这，现在看你往哪里跑！”秋意涵一直没有动，也没有发言，她也知道那些所谓的白道人士不过是一帮子棒槌，不堪大用，所以她一直在注视四周，在找寻石破天的方位。 “他在右边的芦苇荡内！” 石破天一个气势收敛不住，眼疾手快的秋意涵发现了他，连忙大声叫道。 “布阵！” 她身后七人带着强烈的风势，已经从四面八方夹击了上来。这是慈航静斋的密宗蝰蛇剑阵！在这红绿色神秘力量的加持之下，堪把七人的实力又提升了一个档次。 好在没有那阵眼周蓬蒿在，否则还真有些棘手，石破天长吁了一口气心道。 “来得好！我天生神力，就喜欢力战假正经的小娘们。”石破天一咬牙，暗中运气，击在了自己的丹田处，一股大力从身躯深处喷薄而出。这是短时间提升自己实力却后患无穷的魔解大法，没办法了，只能赌一把，他连续后退数步，闪开距离，然后两手一扬，那手掌心迅速充血，此际挥舞起来，宛如两口大刀。这“刀口”带着渗人的黑红色血渍，邪王以杀入道，此刻魔解大法一出，也把自己臻于极限。 这蝰蛇剑阵本是以周蓬蒿为阵眼，两位护教蝰蛇一静一动，一攻一守，如此才能发挥出强大的杀伤力。此刻的正主不在，威力也是打了相当的折扣。 七位美女长老互相一看，面面相觑之后，使将出来的都是连环的杀招打法，第一下长剑被挡之后，后面的宝剑立马就能跟进，堪称是车轮战。 “剑阵运转不流畅，显然是没有发挥出最大的威力，周蓬蒿这阵眼不在，如此衰竭的力道，又怎么可能奈何得了我不世邪王。”继续用魔解大法再度提升自己战力的石破天诡异一笑，他信奉的却是大力出奇迹，直接一招“圣战八方”，以双手为刀，护住了全身。 石破天此刻简直是火烧不侵，水泼不入。那七把宝剑的犀利打击，全部都被他一一阻拦在外。终在这一刻，秋意涵找到机会，右臂一个下甩，蝉翼剑指着石破天的膝盖猛然地打了过去。 “秋掌门，年纪轻轻的，下腰挺快啊，这是要跪舔老子么？”石破天哈哈一笑，无限霸道地略微侧身，浑身骨骼爆发出一声脆响，拧着臂膀，右手手刀就由下往上甩来，他的身体正面迎向秋意涵声势浩大的一剑！ “砰！” 拳剑在空中碰撞，石破天的手臂硬得好似贴条，纹丝不动。 秋意涵握剑的手臂却好像面条一样抖动了起来，她的脸色赤红，脚步松动。“噔噔噔”往后退去。 “什么？对上强弩之末的邪王，还是败了？” 众人皆是一片愕然，邪王在重伤之下，又被蝰蛇剑阵牵制，集七人之内力的掌门居然还不是他的对手，这邪王实力简直是匪夷所思。（4） 第五章 邪教余孽 夜色深深，风雨正急，芦苇荡里凉风嗖嗖。此刻的天启湖两岸完全笼罩在一片凄迷的烟雨之中。 石破天傲然伫立堤坝之上，又是写意的一拳轻松地震退了秋意涵。这一刻，邪王采取了一个金鸡独立之势，豪迈地大笑道：“慈航静斋的一众妖女，来战。” 正说着，石破天突然两脚踩圆，“噌噌噌”几下，很是炫酷的侧闪，摇臀，转身，正好对上了七剑之中的七长老胡筱雅。 在秋意涵被逼退了之后，这是七剑之中最强的所在。不过邪王的这次进击，让胡筱雅也是有些猝不及防。 凌乱的雨中，夜风狂拂，此刻却是送来阵阵诱人的幽香，这幽香分明来自于胡筱雅的身上。 “我去，媚风散？” 与那胡筱雅擦身而过，石破天虎躯一震，双眼沉静，连连暴退：“慈航静斋怎么会有秀媚教的玩意？难道...你们也是我圣门之人？” “石教主方才不是要撕了我们七人么？嘻嘻！那就来啊！”胡筱雅邪魅一笑道。这声音煞是动人，这媚术竟然是彻底地动摇了邪王的心神。 “秀媚教的滚一边去，我石破天为人有一个原则：就是我只征服我想要得到的女人，你们这些送上门的货，在我心中不如鸡，不是石某之菜。” 说着他迎面就是充满力量的一拳，那拳意，那拳劲，铺天盖地而来。给众人的感觉就是：天要塌下来了。 不面对石破天的正面攻击，永远无法感受到他那种堪比天神的体能有多么可怕。用足了魔解大法的他为了增加力量，又连续刺激了丹田数次，此刻，又借助了风雨之势，这股的爆发力实在太强，七人连同紧跟着上来的秋意涵一起被震退数丈。 胡筱雅擦了一把嘴角的鲜血，仍然在挑逗地道。“邪王，未免也太不解风情了，纵享丝滑的美妙，你真的不想来试一试么？” “咳咳，你们秀媚教是老子为首的圣门旗下的，说起来也不是外人，我就不教育了啊，你们自便吧，哈哈。”石破天是借机逃了，他的目标很明确，就是方才的民居。 “七妹，媚风散是怎么回事？”秋意涵回想起方才石破天的问话，连忙转头道。 胡筱雅浪笑不断道：“喋喋...掌门，没什么奇怪的，我们七个带艺投师罢了，都怪这邪王，我们不得不提前暴露了。”胡筱雅一改往日的正气凛然，格格娇笑道：“师姐，不好意思，慈航静斋现在属于我们秀媚教了。这邪王真是讨厌，我们原不想鸠占鹊巢的，都是他逼的，他才是真正的坏人。” “你们这一帮子妖孽竟是失踪已久的秀媚教教徒，哼，就凭你们这些丧家之犬也想占据慈航静斋，简直痴心妄想。”秋意涵美目一瞪，就要发怒，却发现自己全身提不起力量来，嗔怒道：“你们...你们方才目标不是那石破天，而是给我下了药？” “聪明！那石破天不过是强弩之末，我们和他又有同门之谊，反而师姐你才是我们真正要铲除的对象呢。”白鹿邪魅地笑道：“天下第一美女，别说那些臭男人，我们看了也有些心动呢。” 被自己最信任的人出卖，秋意涵的腮边有一颗晶莹的泪珠犹要落下。 “师姐休恼，不过是普通的崞乡软骨散罢了，出此下招，是因为我们七个不是你的对手，你若是发将起来，我们可招架不住。”胡筱雅微微抬头，声音带着极强的魅惑之力道：“两个选择，一是交出蝰蛇和慈航静斋的信物，昭告天下，立我胡筱雅为慈航静斋掌门，我们可放你一条生路；二是我们把你交给邪王，据说这邪王全身上下都坚如磐石，格格，师姐要不要尝试一下，说不定会食髓知味呢！” “无耻...”秋意涵气得浑身颤抖地骂道。 “不，为报灭教之仇，师妹，你这是必须承受之重。相比而言，我们已经是手下留情了，当年慈航静斋对我们秀媚教可没那么友好。”白鹿颇有些敌意地看着秋意涵扬了扬宝剑。（5） 第六章 突然逆转 重伤后又被秀媚教下了媚药的邪王并没有走在回魔教的必经之路上。那些半道想截胡的正道人士也是扑了个空，旋即怏怏而去。 这些货来的急，想赌一把邪王重伤之下不敌静斋一众高手，可顺便采摘些桃子。去时也忧心忡忡，没有堵到这邪王，算是丧失了最好的击杀他的机会，就要承受他之后报复的怒火，谁都知道，这石破天是出了名的睚眦必报。 再说这邪王的突然到来，原本平静的天启湖也是突生迷雾。对于慈航静斋而言，却是有着崩教之难。 “这般耗着也没有意思，掌门师姐，我再给你一条路，你交出千霜落叶掌法，我们从此路归路，桥归桥如何？”胡筱雅美目看了一眼一夜白头的秋意涵，终究相处十年之久，他们还是有些感情的，于心不忍的她退了老大一步，身边的六位长老齐齐侧目。 秋意涵目光忧郁，神情寂寞地长吁了一口气，事情还没有太过糟糕，虽然七大长老齐齐背叛，慈航静斋算是元气大伤。但是只要自己在，这根基就在，而还有佳凝和蓬蒿两个小字辈妖孽，他们是慈航静斋的星星之火。这些邪教的妖孽越早暴露对静斋越好，否则，后果将不堪设想，如此一念想，石破天到来倒也不是一点意义没有，对静斋的将来而言算是一次刮骨疗伤，断臂求生。 “要千霜落叶秘籍，跟我来吧！”秋意涵故意长叹一声道。 “掌门师姐你玲珑心窍，我们还是有些怕怕的。”胡筱雅上前一步，一把点了秋意涵的穴道，尔后格格笑道：“要不你指个方位即可，秘籍什么的我们自己找。毕竟这里也是我们的十年之家，也不算外人。” 藏于天启内湖的慈航静斋，位置极为隐秘，此刻一片红色的枫树林将其包围其中。远远望去，这偌大的道家盛地竟似在火焰之中一般，煞是惹眼。与风水上说，这静斋女子居多，女子内媚，属于水相，周边的生物却是如此火烧火燎，相生相克，极为不搭。这静斋本是道斋，却如此不谙风水，倒是让人有些大跌眼镜。 都是高手，众人脚步不慢，瞬间便走入了这枫叶林中，片刻之后，道路顿时变得错综复杂了起来。面前本有数条道路，通往不同方向，其中暗合一曲数折之妙，竟然蕴涵了大能机关之玄妙。 七人越走越是心悸，方才的小觑之心慢慢放下，原来这些枫树不过是引人耳目的装饰罢了，在秋意涵的带领下，这内湖之内仅剩的两条道路，一则通往斋主之院落，此处背靠一座天然的铜矿，乃是一块天阳之地，阴阳调和乃是静斋最适合修炼之所；一则通往湖外的水榭，这里原本有一个官方的水库，干涸了之后不再引水，数年之后却形成了一道奇景：倒挂瀑布。瀑布看上去是静止的，实则不然，那天启湖的湖水一处湖眼正在此处，虽然水流不大，但是却暗合了生生不息之意。平素湖眼那边他们是不敢去的，周蓬蒿不在，但是那蝰蛇本尊尚在，一旦这灵物发起怒来，七人合力也是抵挡不住的。当年鼎盛时期的云裳仙子，对上这护教蝰蛇也不过是五五之局。 靠山临水，暗合五行，这静斋自然是有一股蒸蒸日上的气势。心有余悸的七人跟着秋意涵在枫林中兜了数圈之后，终于来到斋主静修的外院门前。 此刻，外院大门已经默然开启，似乎已经知道有客到来。 “佳凝，你速速出来，方才与邪王一战，掌门师姐受伤了！快把她带到内院疗伤。”胡筱雅装作出一副惊惧的样子，有气无力地对着里面喊道。 数秒的沉默，旋即里面一道清脆的声音传来。这声音略显柔弱，却是不容回绝：“胡长老，内院有内院的规矩，你们可以先退下了，掌门师姐我自会负责照料。” “情况紧急啊我的大小姐，你还在墨迹个啥。”胡筱雅不理她，带着六人步步逼近，那急匆匆的脚步终于迈过外院之门，步入了从未涉足过的内院。 一入内院，面前就是一方池塘，水面之上有一红一绿两条狰狞的蝰蛇，正吐舌翘首看着眼前的不速之客。 我去，这蝰蛇没在湖眼？这是分身还是本尊？ 孟佳凝应该是早有防备，居然早早召唤回了蝰蛇护教。 “搜搜！”红色蝰蛇绕过了前面仗剑而立的胡筱雅，将其身后的两位长老撞翻在地，绿色蝰蛇也不甘示弱，也是以极快的速度卷住了正在后退的三长老白鹿，一个狂野的摆脱，将她扔进了一边的池塘之中，发出了巨大的声响。 让人惊愕的是这白鹿却是未发出一点声音，水花溅地之后人也失去了踪影，像是被这天地吞噬了一般。 “住手，佳凝，不要太过分了！我们只求秘籍而已，不想杀人。”众人大惊，胡筱雅一把把秋意涵挡在了身前，她的蝴蝶小剑正放在秋意涵的脖子上：“给你三分钟的时间，收回这蝰蛇，若是你执意不让我们进去，我们就杀了秋掌门，大不了一拍两散鱼死网破。” “格格！”内院一道不屑的笑声传了出来：“蓬蒿早说这静斋里有叛徒，师姐还不相信，我们一直在暗中调查，没想到竟然是位高权重的七位长老。你们隐藏得倒是挺深的。可惜棋差一着，虽然我们不知道叛徒是谁，可既然早有准备，你们就要注定功亏一篑了。”说着，她一念咒语，护教蝰蛇升腾了巨大的热力，一左一右地盘在了孟佳凝身后。 “佳凝，就你那三脚猫的功夫，别出来丢人现眼了，我说那周蓬蒿不在，绿色蝰蛇也不一定就听你的吧。”胡筱雅有些急了，看了一眼红色蝰蛇旋即抢白道。 “它是不怎么听我的，但是它却听他的啊。”在孟佳凝格格的轻笑声之中，一个瘦小的影子慢慢地从枫叶林中走了出来，正是那重创邪王的周蓬蒿。 他一步三晃，有些古怪的样子。 “我去，周蓬蒿，没搞错吧，你居然能摆脱那邪王？”胡筱雅一副不可思议的表情看着周蓬蒿道。 周蓬蒿满脸灰白，却也结结巴巴地道：“其实没有摆脱，只是和他达成了一个协议。” “什么协议？”胡筱雅急急问道。 “他帮我们杀叛徒，我们让他在静斋养伤？”周蓬蒿摇头摆脑地道。 “什么？你个小贱人，宁愿帮一个外人，也不愿成全你的师姐们？你想想这些年，你可没少在我们这里学到功夫，有些可是我们的不传之秘？” 不仅仅是几位长老，连秋意涵也是连连咳嗽，大骂起周蓬蒿来，把邪王引过来，这不是引狼入室么？ “师姐，别担心，我早有计谋。”周蓬蒿见状安慰了一下秋意涵，旋即嘿嘿一笑，一句话让几位长老为之语塞：“你们说邪王是狼，那你们是什么？养不活的白眼狼么，不也是狼的一个品种，不同分支罢了？再说了，邪王虽然色一点，却是言出必践之辈，比你们这些不讲武德的叛逆好太多了。” “小p孩，废话真多，我要进入这内室养伤，快引我进去。”虚弱的石破天其声音已经失去了以往的浑厚，甚至听出了有一丝疲倦的味道。但是他的存在却让这些所谓的长老们吓破了胆。一个个惊慌失措地往后撤退，这一退不打紧，为石破天各个击破，一一点中要穴。 “干的漂亮！邪王果然实力惊人，扮猪吃老虎也是老司机...此刻我们加一块都不是你的对手，让你进内院想必那先祖也不会责怪的。来吧，我和佳凝陪你进去。”看着周蓬蒿那人畜无害的笑容，石破天犹豫了一下，他虽然感觉有坑，但还是重重地点头，一声闷雷一般的回应：“我姑且相信你小子。记住，别跟我玩花样，不然我就把你的小绿蛇给烹了。” 临进内院的时候，邪王又颇有心机地回眸看了秋意涵一眼道：“秋掌门，你清理门户需要一定的时间，想必有这个时间之内，我石破天也养好伤了。如此，你就先安内再攘外吧！奉劝一句，你全盛之时也奈何不了石某，就不要做偷袭这方面的打算了。说句不好听的，那些白道人士要是知道我在你这里养伤，你静斋白道炉鼎的地位算是彻底交代了。放心，只要你不泄露我的行踪，我也不破坏你内院的一草一木，这般协议，如何？” 秋意涵恨恨地看了一眼瑟瑟发抖的胡筱雅等人，却只能无奈地点头。（6） 第七章 静斋内战 “你们几个秀媚教的，给老子滚出去。要是再偷窥，石某不介意先拎几个来暖暖床。”石破天此语一出，受了重伤的七位长老从内院门口纷纷退了出去。她们一个个面色如丧考妣，皆把头垂了下去。 石破天一张面孔宛如笼上了一层严霜，转头对着周蓬蒿和孟佳凝道：“别以为你们能控制那两条小蚯蚓，就可以与某抗衡，某杀你们就像杀鸡一样容易。” 这话一出，内院之中的红绿光顿时大盛。显然，两条通灵的蝰蛇已经发怒了，又是一副剑拔弩张的局面。 这两蝰蛇即便是自己的师尊云裳仙子对上也不过是个平局，秋意涵怒道：“邪王固然英雄一世，我慈航静斋护教至宝也并非徒有虚名，你又何必指桑骂槐，辱没我等？” “师姐休恼，邪王伤势未愈，他也就虚张声势恐吓恐吓罢了，一个老人家，能有啥坏心思？”周蓬蒿在蝰蛇的帮助下已经冲开了穴道，他的面色充满了自信，悄然往孟佳凝的方向挪了挪身躯。两条蝰蛇心意相通，红色蝰蛇躲在周蓬蒿身后也帮助她冲开了穴道，两个人在背后活动活动了手臂，准备在关键时刻给邪王以致命一击。 此刻，内院所有人的目光同时注视到了邪王的身上，慈航静斋第一次有了危在旦夕的窒息感。 他一双深邃的双目在周蓬蒿等人的身上逡巡许久，方才喟然道：“小子你看上去愚钝若狗，实际上却是这静斋里的最危险之人。不是这副老实巴交的样子太有欺骗性，你岂能轻易伤我，也罢，我们方才的协议依然有效。我虽重伤仍然有倾覆你们慈航静斋的能力。所以我得加一个要求：周蓬蒿你必须拜我石破天为师，否则我必杀这静斋至最后一条狗。” “什么？” “他么，别一副哭丧脸的表情，我和你师祖白霓仙子系数同辈，我们的关系还挺...嘿嘿的，我当你师父又有何不妥？再说了，邪王我武功天下第一，不知道多少人想投我圣教门下呢，你这是得了便宜还卖乖。”石破天颇为郁闷地看了周蓬蒿一眼道：“放心，养伤期间我只传艺七日，七日之后，你便还是这慈航静斋的弟子。某教你的一身武功，你也可尽相废去。石某是随性之人，传艺也就是传着玩，我之所以让你拜某为师，就是看不怪这颐指气使高高在上的秋掌门，现在你成了她的师叔辈，我看她还如何泰然处之，哈哈。” “邪王，你是前辈，何故戏弄于我？”秋意涵大怒，这师祖白霓仙子的确和日月圣教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当年的仙子本是圣教的圣女，后来因看不过他们的做派才反出圣教，带艺加入了慈航静斋。 没想到，她竟然与这邪王有染。气急攻心之下的她竟然一下子瘫软在地，晕了过去。 孟佳凝一脸无辜地看往周蓬蒿。兹事体大，她自然是不好替他做决定。 眼下的慈航静斋是内忧外患，外面的七位长老身份特殊，是不会让秋意涵安然地走出内院的，甚至可能此刻已经在慈航静斋开始了大清洗。这邪王又是瘦死的骆驼比马大，把众人都压得死死的。周蓬蒿对形势早已经看得一清二楚，想着先答应下来虚与委蛇。 在邪王暴怒前一秒，周蓬蒿身躯弯成了72度，拱手作揖道：“小子蓬蒿拜见师尊。” “哈哈，好徒儿，你他么的...真是个慢性子...某差点忍不住动手。好，识时务者为俊杰，好菜不怕晚。”石破天仰天长笑心道：“果然这收徒弟跟抢新娘一般，都是别人的好。” 此刻的周蓬蒿已经冲开穴道，眼中也是颇有战意。邪王心中蓦然一惊，心道这小子要不是对自己的伤势吃不准，指不定又要偷袭老子了。这小子实力尚可，还够贱，不落俗套，颇有我圣教之风，收他为徒倒是一着妙棋，他悠闲地摸着胡须，竟是越看那周蓬蒿越顺眼。 静斋内湖的院落那是九曲十八湾，有无数个修炼之所，邪王选择了居中的平湖进行修炼，而重伤的秋意涵则被他安排在了平湖之内的院落。一则他可以继续监视众人，二则进可攻退可守，对外面的七位秀媚教的长老也是一种威慑。 这些天，阴魂不散的秀媚教徒子徒孙化身黑衣人，前来偷袭和刺探情报，在内院外墙出现的不少，都被邪王不经心地一招杀戮。七长老终于知晓这平湖最外面是石破天在亲自守卫。他们渐也打消了前来一探究竟的欲望。 这邪王在闭关养伤，他设下的结界也很难打破。所以，即便是秋意涵这样的高手，这些天也是难以进入平湖见到周蓬蒿... “蓬蒿，你果然天赋异禀，这才数日，你的天炉神功已经有了小成，为师果然没有看错人，哈哈，我这一路辛苦倒是值得的，竟为我圣教找到了最好的接班人。”石破天扬天长笑了半分钟，然后是剧烈的咳嗽。 周蓬蒿尴尬地一笑，不知如何回应，在蝰蛇的暗中助力之下，他的确学得有些超乎寻常地快。 “天炉神功虽好，但是有一个弊端，这功法是至阳之功，内力在不断向丹田凝聚，练就七成之后，必须阴阳调和，否则会暴涨而亡。好徒儿，虽然外面秀媚教的那几个其实也不错，可为师知道你看不上...你这师姐和师妹嘛，娇小可爱，也是人间极品，你就凑合凑合吧。” “师父，你...太猥琐了。” “我猥琐你个大头鬼。大丈夫行走江湖，有几个心仪女子相伴，那再正常不过？” “可是...” “难道你不正常？” “非也。” “少文绉绉的，恶人由我来当，你怕个球？”石破天嘿嘿一笑，很是不怀好意的样子：“看到你师姐，哦，不，你师侄女那高高在上的样子，某就不爽。嘿嘿，这下好了，直接把她变成我的徒媳，我石破天简直是个天才红娘。” 这七天的接触下来，周蓬蒿和石破天的关系有了相当的好转，石破天虽然是魔教教主，做事乖张跋扈，但是对自己人那是相当好的。在几年前，江湖上就有石破天为报属下教众私仇，不惜远涉千山万水，到爪哇国连斩七十一位高手，然后在王座上杀了对方国王的传说。而他传授的天炉功法，从简至繁，极为淬炼人的肉身，让他的身体状态瑧于巅峰。 慈航静斋虽然也有高阶甚至天阶的武功，但是毕竟创始者是女子，功法多偏阴柔，石破天对周蓬蒿硬度的提携，对他个人发展来说，才是一种正向的走势。这几日，他的天炉功法也逐渐臻于圆满。周蓬蒿缓慢地睁开了眼睛，这发出的明亮璀璨的光芒，犹如夜空的星辰一般。 一口浊气，从他的口鼻之中喷吐而出，宛如利剑破空，将身前数尺的地面洞穿。 “好！大成之局！”石破天哈哈大笑：“不愧是我邪王选中的弟子，果然了得，你掌握天炉功法的速度竟不下于老夫，真是甚慰老怀。啊，哈哈。功法已成，下面是历练。”他的嘴角呈现了一种诡异的弧度，那是一种看上去很坏很坏的笑容。接下来的这些日子，周蓬蒿在昏睡之中度过，其间是做了一些绮丽之梦。 梦中，慈航静斋两大美人秋意涵和孟佳凝都在自己怀里盛放。这一大一小两个美女终是让周蓬蒿成长为真正的男子汉。 “蓬蒿，连日数场恶战，我这身体恢复到巅峰已经是不可能了，你知道的，让我石破天做一个普通人，那也是不可能的事情。”石破天邪魅一笑，平空祭出了一个小鼎，突然一点周蓬蒿的穴道，旋即将一双大手交叉压在了周蓬蒿的头顶之处：“好徒弟，别老玩那两条蚯蚓，我们圣教也是有宝贝的，天炉鼎就是世间至宝，嗯，便宜你了！让我来助你的天炉神功直接进入第九重。” 说着，竟然是毫不犹豫地将一身的内力打入天炉鼎，然后导引给了周蓬蒿。 待得周蓬蒿回过神来，全身骨骼欲裂，却听到一声幽怨的长叹：“破天原本一介书生，有怀投笔，无路请缨。奈何时运不济，命途也多舛...蓬蒿，你系我圣教第三代嫡传弟子，希望你能带着圣教走出一片广袤的天地。”石破天正抬头看着天启湖青灰色的天空，一行雀鸟刚巧经过，这也许是他最后一次看到这个世界的黎明…… 一代枭雄，内力消耗殆尽，竟然就此殒落了。 周蓬蒿遵从他的遗愿将其藏在了平湖别院的花池深处，那里有他早早挖通的密室。这石室隔地三尺，入口在周蓬蒿出来的时候已经被他一掌封闭，是天然的绝墓。 周蓬蒿微微一叹，即便是在慈航静斋五年多他也不知道有这一处密室之所在。 这堂堂邪王，黑道至尊，居然葬身在白道的炉鼎慈航静斋的内院之中，与那些白道顶级精英们共享墓地，不知道是不是一种讽刺。 他缓步走出这密室，身穿白色半透明薄纱的孟佳凝，很是狼狈地出现在他的眼前。 看到周蓬蒿的时候，她不由得面颊绯红，周蓬蒿梦中的那些绮丽之梦哪里是梦境，这邪王竟然让师姐和自己共侍一夫，还是二人眼中的这小p孩，真是荒唐！该死的石破天，该死的天炉神功！该死的这表情一片茫然的周蓬蒿，还在装个啥？ 这几日，她一直在找寻通往平湖的道路，终于从一处墓穴里找到了出口。此刻，钻出来的她已经是疲态尽显。 “蓬...蓬蒿，那邪王呢！？”她左顾右盼，生怕又被那石破天一举成擒，送入平湖内室。 “他走了！”周蓬蒿摇头叹息，他对石破天的感情很是复杂，但是尊敬却是一点不假，所以此刻说出来的话里充满了遗憾。 又羞又恼的孟佳凝却是不解其意，愤然道：“走了，你就这么放他走了？” “佳凝，此言差矣。这邪王要去哪里，就凭我们能留得住么？”周蓬蒿怼道。 “邪王巅峰的实力堪比师祖，别说你们两个小辈，就是我也难缨其锋，他走了，对我们来说也是一件好事，没想到，我慈航静斋会受到如此羞辱，内忧外患，这七日，真是我白道的不幸之日。”秋意涵跟着孟佳凝也来到了平湖院落，说到此处，她竟情不自禁的流下两行珠泪。她没想到这邪王居然如此羞辱自己，临夜了竟然将吃了媚药的自己送入周蓬蒿的怀中，这小子明明是在假寐的状态，但是扑向自己的时候却像是一头发了疯的野兽。 特别是这几日，邪王就像是发了疯一般，不停地将秋意涵往平湖内室里送，周蓬蒿动物凶猛，她此际走路的时候都有些不便。 这邪王不在，倒是让人心态和平了不少。 周蓬蒿缓缓站起身来慢慢走到她的身后，这小子竟然又长高了不少，此刻的秋意涵抬头将将够及他的心口，他温柔地将她温软的娇躯轻轻搀扶，缓声道：“师姐稍安勿躁，眼下最重要的事情不是邪王，是慈航静斋接下来的剧变。” 秋意涵想推开他竟然是纹丝不动，只好趁势将头埋在他的怀中，深以为然地点点头道：“你是说外面那几个吃里扒外的东西？” “谁是东西？” “哦，误会了，师姐在说那些不是东西的东西。” “周蓬蒿，小贼你给我滚犊子，再废话连篇，老娘一剑刀了你。”胡筱雅转身格格笑道：“掌门，数日不见，你的变化好大，特别是这身材，啧啧，竟然比我秀媚教的还丰满，是那邪王赐予的幸福么？格格，你不谙江湖之事，还是让我们这些苦命女子把静斋发扬光大吧。” 秋意涵闻言一凛，一把推开怀中的周蓬蒿道：“好啊，胡长老，既然来了，为什么又不敢进来。” “格格，师姐真有意思，这是标准的狐假虎威，你知道我们怕的又不是你，而是那色痞一般的邪王。”胡筱雅的声音很有魅惑性，简直是温润得可以挤出水来。 “他走了，我们为什么不敢进来？”这声音由远及近，似乎是知道邪王已经离开的消息，七人是直接冲进了内院。 要知道这慈航静斋的规矩，不宣而入内院，等同叛乱。 这一下双方面对面，那是再没有了缓和的余地。 孟佳凝手中的长剑已经出鞘，她一脸凝重地挡在了秋意涵的身前。 “小凝，你是决意要为秋意涵卖命么？”白鹿的声音从胡筱雅身后传来。 “小凝是护教使，自然是责无旁贷。” “那就休怪我们不讲旧日情谊了。”话语间，一道彩虹剑划破夜空，呼啸着刺向她的肩头。这一剑又快又狠，竟是深深的钉入孟佳凝的香肩之上。 “自不量力！”说完，她一拔剑，一片血光过处，孟佳凝向身后倒去。 就在白鹿洋洋得意之间，却发现孟佳凝诡异地一笑，她退步定睛一看，那红色蝰蛇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驻在她的肩头，刚才自己的那一剑触怒了它，那空气中四处纷飞的不是孟佳凝的血，而是蝰蛇的汗液。 此刻的蝰蛇，带着孟佳凝手中的长剑以快到不可思议的速度刺了过来。旋即，一个横扫，竟然是把那白鹿生生地撩成了两截。 一招致命！ 毫不留情！ 太血腥了！ “小妮子，敢伤我师姐，纳命来！”剩余六人大惊，迅疾组成剑阵，把孟佳凝困在了阵法的中央。紧接着就是一番狂风暴雨般的攻击。 孟佳凝实力虽然不错，但却不是含愤出手的六人的对手。几个照面，便吃了内力不足的亏，瞬间便给击倒了两次，她浑身是血，眼看就要香消玉殒。 这七人本就是静斋长老，实力不弱。这七日内又修炼了静斋的天阶武功千霜落叶剑功法，更是进入了另外一重境界。 单单以蝰蛇之力硬撼六人也是相当吃力，眼见孟佳凝这美貌女子就要命殒当场。周蓬蒿迅速站起，足尖一点地，迅疾地向剑阵跑去。 刚刚走出两步，雨点般的暗器从周围向他射来，所幸并没有伤及他的身体。他反应迅疾，一拉秋意涵的小手，躲进了平湖的玄铁门之后。几乎同时，两支箭镞穿越玄铁门板，露了出来。 他惊魂未定的擦去额上的冷汗。露出一个尴尬的笑容：“师姐，外面的弟子怕是已经被他们控制了！在这静斋，我们现在算是真正的孤家寡人了。” “这些墙头草不足为虑。”闻言，秋意涵目露疑惑之色，心道难道这慈航静斋百年基业会损于自己之手，不，不能躲，只能战斗，战到最后一息。她再一把推开周蓬蒿，一个长身飞进了剑阵，同时朗声道：“蓬蒿，你带佳凝先走，师姐命你从此远走高飞，再不过问慈航静斋任何事宜。” “师姐！” “快走！”秋意涵一把把孟佳凝给扔了出来，恰好落在了周蓬蒿的怀中。 周蓬蒿看了一眼四周围过来的白衣女子，足足有百人之巨。情知今天这个局面不是自己所能掌控的，周蓬蒿一咬牙横抱着孟佳凝跳进了平湖深处...他不知道的是自己拥有石破天那一身惊世的内力，回头转战是毫不费力，这一红一绿两只蝰蛇纳闷地看了他一眼，犹豫了片刻，也一前一后与他们纵入了平湖，惊起了滔天的浪花...（7） 第八章 不是东西 “老子...这是死了么？怎么会还有意识在，是残存的一缕灵识么？”埋在土里的石破天觉得自己的眼皮有万吨重，无法睁开，整个意识在云游，像是在空中飞行一般，自己明明已经将全部的内力注给周蓬蒿，油尽灯枯而亡了。 没想到...... 这死亡的“尽头”，是一处无垠的星空宇宙。他被囹圄在里面百年，出来之后，外面才过去一年的时间。而且他的肉身也被重铸过，所以一身功力没有了。 如今的邪王，毫无修为，简直是手无缚鸡之力，就像是被压在五指山下的猴王。这是怎么一回事？像是过了许多年，混沌的意识重新凝聚，面前像是有许多彩色的灯火亮起，周遭在置身于一片火海之中，四周烈火熊熊，自己就在这火海中央，却丝毫感觉不到痛苦，却也找不到一条出路。 在这又一轮的灼热考验里，一些熟悉的身影在自己面前晃来晃去。石破天大吼一声：“任那黑白无常，要来便来，别折腾老子。在那个生的世界里，老子是王，这阴间地府，你们也奈何不了老子。” 没有回应，眼前只有一个黑咕隆咚的东西在缓缓移动，有些怯意，然后慢慢地浮在了他的眼前。 “搞毛，这玩意竟然是个活物！”一身疲惫的石破天眉头紧蹙，大为惊奇，他生平履历丰富，竟是从未见过此物。 是哪个奇人豢养的宠物？他仔细打量了一下，这东西大约有两寸长，全身黑而通透，材质晶莹透明，上面有三个不规则的白色圈纹，就像是三只眼睛一般。这三个圈纹在无序地转着，尽管缓慢，但是有生命力，和自己还建立了某种联系，石破天只觉得这东西的热量惊人，靠近自己的时候像是为自己注入了无穷无尽的能量，那些输出去的内力也仿佛在慢慢回归，他面露喜色，心道：“这黑不溜秋的东西居然是个吉祥物。本尊这是重生了么？哈哈，果然实力强大资本雄厚的人，连阎王都怕几分，肯让老子还阳了么？” “没有什么阎王，那只是你们人间荒谬的想法罢了。呵呵，在这百年的时间里，吾曾将你的肉身溶碎，修为散去。再用混沌之气，凝聚你的肉身。你自修魔道，我用魔道之血修炼你的骨血，这无尽黑暗和枯燥的异度世界，将成为你的丹田。” 眼前被称作吉祥物的物体突然之间发出了嗡嗡的人声，那声音极其刺耳：“石破，征服地球是我们来此一遭的乐趣，不想留有遗憾，所以会竭尽所能地留住了你的生命力。” “聒噪。”石破天大怒：“何人在此装神弄鬼？还有老子叫石破天，不叫石破。” 一道道强横的波动被催发，使得石破天面色微变，那嗡嗡的金属声还在继续答道：“石破，你是破不了天的，我们天蓝星人才是真正意义上的破天者，看着吧，你的骄傲会被我们无情地碾压，到外面的世界可见分晓。”这东西突然之间用极其诡异的速度猛然往上一闪，带着一阵耀眼的蓝光，竟然是直接强势地冲破了这墓穴。 几乎同时，一道光线投了进来，墓穴里已经不再像刚才那么地有窒息感，氧气也不断地从外面传来，接收了巨大能量的石破天只是感觉自己有些饥饿感，整具身体却是充满了力量，就像一个壮年的小伙子一般。他挣扎着弓起身来，这猛然的一屈之下，竟然是力道十足。确如这怪物所言，自己回到了巅峰的状态。 只是这借力稍动之下，竟然直接冲破了那厚厚的泥土，回到了地上世界。 这一次的假死还阳自己变得更强，特别是对这世界的领悟和接纳到了一个新的层次，身边的山川河流，风雨雷电都化化成最原始的能量灵力，成一缕一缕的白色烟雾，缓缓游离出来，进入石破天的口中，被他吞噬，没入他的丹田，滋养他的全身。 他伸了一个懒腰，感觉很是惬意。 天启湖内湖的天气并不好，开始下雨了，细腻的雨丝打在他的脸上，冷得象是许多冰做的尖针。 这慈航静斋的内湖静室有着无数的血迹，有的已经干了。细腻的雨点打在上面，象一块宝石般闪闪发亮，又象在燃烧。 不，这不是幻觉，是真正意义上的燃烧，石破天一嗅鼻端。 这里刚刚经历过一场杀戮，可诡异的是这里看不到一具尸体，让他更为惊愕的一幕出现了，那些血渍慢慢燃烧之后，向天空凝聚，在半空之中形成了球状的血块。 拯救自己的怪物蓦然出现在石破天的面前，当着他的面吞噬了这血块，那不起眼的身躯发出了幽蓝色的光，然后慢慢地变大，竟然已有一方纸砚的大小。 嗡！受到它的刺激，石破天的气息，也在悄悄增长！邪王百战之身自然是见怪不怪，他是魔道出身，对于吞噬之道并不陌生，看到眼前的这神乎其技也并不慌张。 感觉到杀机的他只是暗暗地调匀了呼吸，准备战斗。 在冷然雨水的浇灌之下，面前之物还在不停地变大，直到成就人形，在自己面前慢慢站直身躯。这怪物身手无比敏捷，身躯很长，虽然幻做人形，但是习惯于四肢着地地爬行，那圆滚滚的脑袋，却五官俱全，近似一张人脸。此刻的怪物穿着野人的树裙，在细腻浓密的雨点之下，浑身溅湿了，那并不合身的树裙粘在身上，很是狼狈的样子。 当然，这些都没什么古怪，让人呕心的是他的样子。其为鼠脸人一般，尖嘴猴腮，细长的脸蛋上满是鬃毛一样的胡须，一颗发黄的门牙正龇在外面，竟是杨戬一般有三只眼，而中间的那只眼里透露着一股阴冷，皱巴巴的皮肤没有一丝血色，整个身躯也是呈现骷髅状，没有一丝一毫的皮肉，完全就是一个骨架子，一股令人作呕的腐臭从这东西身上传过来... 天启湖的夜空，月色凄迷如水。 此刻，这里集天地之气于一体的混沌之气一闪而过，传来恐怖之光。从高处望去，那一滩滩积水都在闪闪发亮，好象地上也有无数个月亮。 石破天已经从怀里取出自己的成名兵刃：忘情刀。“我问你，这慈航静斋的人呢？” 这是他生平第二次祭出武器，第一次是在面对自己师父的时候，在魔教出道并不那么顺畅，想要成为魔教教主更是要打败前任师尊。那时候的师父已经是占尽优势，要不是斩神刀帮助了自己，那么自己很可能和他的前十一个徒弟一般，成就了魔神山下冤死的鬼魂。 他没有杀掉师父，师父是自己跳下了魔神山，他临死的时候极其平静地告诉他：“魔教的生存之道第一道就是忘情。” 为了纪念师父，石破天将斩神刀改名忘情刀，那是因为没有彻底地忘情吧。他闭上眼睛，感受刀意，然后轻轻的一刀向面前挥出。这看上去平白无奇的招式蕴含了他对武学的深刻理解。 “这一式：忘情！” “蓬”的一声，鼠面怪人被震退了数步，他用金属声线继续道：“好一个石破，果然是你们人类最强之人，这一刀算是好刀。” “你们人类？”一招退敌的石破天啧了啧嘴，不屑地问道：“你不属于人类么？” 金属声线回应道： “呵呵，从那个地方觉醒的，自然不是。” “那你是什么东西？” “我不是东西！” “好一个不是东西，哈哈！” 这鼠目之人谈笑间还在不停地生长，不多时，已经足足有两米之巨，比那人高马大的石破天明显要高出两头，此刻他直挺挺地站着，忽然低头对着石破天道：“对你们人类而言，我们天蓝星人就是神。” 第九章 护教蝰蛇 雨势越来越大，树裙已经遮蔽不了他长大的身体，“姿”的一声被撑破了，巨鼠的样子显得无比地猥琐。 石破天斜眼一看，哈哈大笑起来，那鼠目之人下面竟然什么也没有，这还挡个屁啊，他忍不住说道：“原来是个巨形太监，怪不得说自己不是人类。如果上天选择你这样的玩意做神，那上天明显就犯了不可原谅的错误。” 这话一出口，突然间，周围的空气好象一下子冷了下来，似乎要凝结一般。 从耳边传来了一道苍老戏谑的声音。石破天吃了一惊，却见鼠目之人的眼睛开始发出蓝光。这种目光带着危险的杀气，确实不象个人应有的。他双手紧紧地抓住了刀，全神贯注地盯着眼前“鼠辈”，生怕他突然袭击。 这鼠面人倒也涵养不错嗡嗡回应道：“低等的人类真是幼稚，要知道我们天蓝星人是高等生物，根本不需要两性繁殖。所以你们聊以为傲的那玩意我们不需要，我们“人”的基因可以复制，无限复制，我一个人就可以扮演你们两性的角色。懂了么，无知的石破？” “一个人扮演两性？自己攻自己受么？哈哈！”石破天被他逗乐了，然后眉头一蹙道：“他么的，老子告诉你第二遍了，我叫石破天，不叫石破。” “疾！”那人手上出现了一柄暴粗的狼牙棒，棒尖正打在石破天的左肩，这力道实在惊人，一把就把他给扫出去老远：“我也回答过第二次了，你的力量，不，你们人类的力量实属有限，是破不了天的，所以，你就叫做石破没错。” “是你复活了老子，所以我让你一招！”石破天将忘情刀往前面一横，刚才这一击让他脚步漂浮。这力道之强却是是前所未见。只觉掌心的汗水已沁湿了刀柄，不多会，手中的那整柄刀都有些凉凉的。 “鼠辈，再试试老子的天炉刀法！”石破天一声大叫，使出了自己的保命刀法，那天炉功法的内力灌注其间，气势并不弱于眼前鼠面之人。 这气势还在节节攀升，使得面前的空间都扭曲了起来。 “duang！”刀棒相接，石破天连退了七八步才将将拿桩站定，对方也是退了两三步，终于面露惊讶的表情。 “不过尔尔，再来！”说话之间，眼里刀意盈满，石破天被他打出了野性，天炉鼎不在，但是天炉刀法一招快似一招，那三眼鼠面之人被他打得连连后退，在快节奏的刀法之下，身上中了至少三刀，伤害性一般，侮辱性却是极强，他此刻也是急的哇哇大叫，愤怒不已。 “给我滚开，蝼蚁！”三眼鼠面之人嘴上不饶人，眼睛里，是深深的震撼。他跟着持棒踏上一步，狼牙棒凌空是左右划了个叉，偌大的身躯突然凌空，迅疾地转动，那人影一下模糊起来。 “他么，草率了，这三眼怪居然会隐身？”石破天未见其人，只觉一股厉风扑来，心知不妙，正待后退，哪知脚后跟一重，竟然是被人生生定住。 这是什么鬼？ 就在他无奈挥动忘情刀之时，三眼鼠面人已经到了他的面前。 “蓬”的一记迎击，将石破天打得倒飞出去，兀自喷血不止。 石破天感觉自己全身一软，像是被抽空了全部的灵气，此刻已经失去了战斗之能，这怪物竟然厉害如斯。 他悄然运气，倒反天罡地逆转丹田，他体内的气息在节节攀升，一股狂暴的能量，似蕴含在他的体内，使得他宛若一只远古凶兽般，散发着骇人的气息。 三眼怪人目露凶光，却是一窒，他又将狼牙棒舞了个花，自上而下扑了过来，带着腥风。那狼牙棒又硬又长，可是在他手中却像是如意金箍棒一般，可柔可刚，那棒影象是将石破天全身都包围起来。有一股极大的压力压迫而来。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时，两条偌大的身躯从空中游了过来，“刷刷”两道极强的响尾一扫，将三眼怪逼得连退数步。 石破天收敛气息，面露惊喜：“红绿蝰蛇，那宝贝徒儿周蓬蒿还没死么？” 三眼怪人脱口而出：“天蛇星保护神？你们怎么会在这？” 他的第三只眼冒出一道蓝光，将蝰蛇身后之人扫了一个趔趄。这人不是旁人，正是石破天爱徒周蓬蒿。 在蓝光的笼罩之下，这周蓬蒿全身散发着红绿两道光线。 两道光线犹豫了半晌，然后迅速融合，迅疾地将蓝光逼退，然后消弭于无形。 “自甘堕落，你们贵为护星神物，居然认这低等生物为主？” 三眼怪人缓缓张开第三只眼，轻轻吐出一口浊气，怒喝不止...（10） 第十章 绝战前夕 这时，空间扭曲，出现了一道漩涡。 三眼怪人与石破天各施绝招，在天启湖边激战正酣。外面的世界也是乱作一团，无数天蓝星人向地球上最后的一拨华夏人发起冲击... 在这天启湖不远的天启湖重镇，地球人也被压缩到了一座孤城之中。 空中纷飞着诡异的蓝光标枪，天蓝星人的整体战力并不强，但是每一组都有一个巨人为核心，巨人足有百余之多，它们每次投掷的投枪有十几把，每咆哮着向前一步，地球人就倒下一批，还是那种纯粹的被收割。在少林武当等所谓正派高手的带领下，他们不得不再次退入天启湖城中。 “真该死！”一脸倦容的胡筱雅藏身人丛之中，冷冷说着，眼里闪过滔天的杀机。左手拿着一面大盾，她的手已经在微微颤抖，原本获得多本天阶武功的她们带领秀媚教已经统领了江湖，可是这该死的天蓝星人突然向慈航静斋的内湖发起疯狂冲击，镇守他们的慈航星链已经无法困住那个出口。 秀媚教虽然人数众多，但是却不是天蓝星人的对手，数番激战之下，手下高手除了四师姐汪莹、五师姐霍雨桐之外都已经阵亡。 “滚开！”胡筱雅轻蔑冷笑，眸光眯起，优雅一脚，便是狠狠踹在眼前巨人的脚踝之上！ 轰！ 沉闷的声音，犹如惊雷，巨人由下而上血光炸起，整个人吃力倒飞出去，又狠狠撞碎了内湖的假山！ 当那巨人重重摔落在地时，已经是成了死狗一般，生死不知。不容怠慢，这可是种族存亡的生死之战，她不得不将少林武当的那些混账高手们放了出来。 没想到这些无耻下作的白道精英一放出来，便直接虏获了自己的指挥权。 机关算计却是为他人做了嫁衣裳，又踢飞了一个巨人的胡筱雅气得想吐血。 城头之上，她左脚猛踹，右手长剑不断出击。 天蓝星人已根本不再顾忌，这些巨人本就混不畏死，这次的冲击像是最后一击，是宁可全军覆没也不再退却了。一个三眼怪物倒下去，另一个便已冲了上来，对方的人数实在太多，原本还不错的士气现在似乎也被这杀气逼得黯淡了。 天蓝星人的表现实在恐怖，他们冲击着城池，遇见无论是战死的华夏人还是他们自己的同胞，都吸干他们的精血，他们的身躯现在染满了红色和蓝色。 这些三眼人满身是血，看起来都是那么地恐怖呕心，即便是身负绝技的江湖人士打着打着也吐了，一不小心，身边的战友、亲人突然就变成了一具失血的干尸，是那种瞬间的剧变。这种视觉上的冲击力实在太大，他们的战斗力也损耗了大半，不少人的动作都是变形的，全无招式，只是纯粹机械式地挥舞兵器，然后被那些巨人重拳打死砸伤。 少林巨擘，十八铜人的统领王以真冲到胡筱雅的跟前，身躯狂颤道：“斋主，怪物太强，我们快顶不住了，是不是继续往内湖里撤。” “哪里还有什么内湖？”胡筱雅轻蔑地看了他一眼。 撤，还能往哪里撤？ 这里的人都是从华夏各城池历经生死逃难来的。算是最后一批的华夏人了，都战死了，那就是灭族。她突然之间恨自己对秋意涵等人的赶尽杀绝，要不是如此，那秋意涵就不会含愤祭出了星链大阵。 谁也没有想到，这大阵原来是地球与天蓝星的封口之阵，现在无数的天蓝星人从洞口进入了地球，开启了杀戮模式。天蓝星人像是一个永不衰竭的种族，他们从四面八方向地球发起冲击，无数的华夏人战死，现在的官方已经组织不出一支成建制的军队，全靠这一帮江湖人士在抵御外敌，她也不知道还可以抵抗多久，也不知道支撑自己的是什么。一眼看去，天启湖的城头和眼前的湖海，已经铺满了死尸。 白丰一脸血渍地走了过来，他的身躯在颤抖，如今似乎......多了一点冷戾之气。“斋主，抵御不住了，实在不行的话，我们投降吧。” “投降，向谁投降？你懂他们的语言么？”胡筱雅白了他一眼道。 此刻，所有人都已经精疲力尽，胡筱雅咬了咬牙，冲着正在城头上浴血奋战的江湖人士大声吼道：“兄弟们，生死存亡就在这一线之间，谁敢退后斩立决，我也不例外！为了华夏的最后一丝血脉，给我冲！”说着，胡筱雅带头打了一个反扑，她的身后跟着一堆魔教、秀媚教人士，这些黑道人自然是以她为尊，相反，如白丰一类的正道人士却是一脸沉着地躲在他们身后，只是呐喊，并不冲锋。 这一波杀戮反弹极强，算是用尽了最后一点力量，每个人都混不畏死，出手极其狠辣，已经冲上城来的天蓝星人再度被杀将下去。但这些天蓝星人象是充满了弹性，刚逼退它们，另一批又冒出头来。 “秋教...女侠，请再组织弓箭手，放箭！”胡筱雅回头看了一眼一脸血渍的秋意涵道。 此时，白丰一脸灰败地叫道：“斋主，我们已经没有箭了。”现在不要说是弓箭，连掷下去的石块都已经没有了。 胡筱雅看着一脸悲愤的秋意涵，心中也是有些悲切黯然。也许这就是宿命吧，就算这一轮赢了，那么下一轮呢？难道是天要灭我华夏种族，她一抬头，天也在这时暗了下来。天蓝星人出现至今，已是一年有余，这或许已经是地球人能组织的最后一战了。 “既然要死，那就壮丽一些吧！”胡筱雅打定主意，看了一眼城下狂奔的天蓝巨人道：“各位义士，现在听我指挥。秋意涵、白丰你们再组织一轮抵御。无论你们用什么办法，火攻水淹都行，反正这城头就交给你们了。记住，你们身后是手无寸铁的华夏百姓，你们一步也不能退。黑白两道在榜的高手三人一组，给我组成敢死队攻击那些天蓝巨人。杀掉他们之后，我们再回援城头。各位，我们已是华夏最后的守卫者，成败就在此一举，愿天佑华夏。” “天佑华夏！”众人诺了一声之后，齐声大喊，潮水一般地冲向前方。 第十一章 风骚邪王 这天启湖内湖的一隅，周蓬蒿正一本正经地朝石破天拱了拱手道：“师尊，别来无恙。” “无恙无恙，哈哈！”大咧咧的石破天被这一声师父喊得心花怒放，连忙道：“乖徒弟，你来得正好，我们一起解决掉这个丑鬼王八蛋。” 三眼怪物斜了他一眼，用金属声回应道：“我忌惮的不过是天蛇星人，华夏人，你们不过是蝼蚁而已，解决我？吹什么大气。” 石破天被他这话气得吹胡子瞪眼，就要扑上去。却被周蓬蒿给拦住了，“师父，这三眼怪物就交给某吧，你去湖跺帮胡筱雅他们抵抗天蓝星的巨人阵。” “天蓝星巨人阵？什么鬼？”石破天面露疑惑之色，心道不会外面的那些家伙都和这三眼怪一般厉害吧？那老子还打个屁！ 周蓬蒿自然是看懂了他的迟疑，低声道：“师父，外面那些怪物实力并不如这三眼怪，巨人以下甚至不如我们华夏的武学高手，这眼前之人应该是天蓝星最强的一头怪兽了。” 周蓬蒿的身躯挺得笔直，神色轻松，这种乐观的情绪感染了邪王。“哦！原来如此，这王八蛋居然就是最强的，你待会把它拿下后记得别杀了，留给我做个坐骑。”石破天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心道那把这最强的留给徒弟是不是有些说不过去啊。 他心理活动频繁，其实也是被这三眼怪给打怕了，继续想道：反正我这徒弟老是坑我，被我坑一次也是理所当然。于是留下一句：“小子你小心，我收拾完外面那些怪物就来助你。”石破天一提气，那是瞬间冲出了这内湖沼气，向着天启湖城靠近。 “给你做坐骑？天天被坐骑揍很好玩么？”周蓬蒿眨巴眨巴眼睛，心道：“师父真狗，居然真走了。”他一脸无奈地他操控起两条蝰蛇，与自己的天炉鼎结合在一起。 天炉鼎瞬间发出了紫色之气，这气韵在不断扩大，把三眼怪人笼罩其间。周蓬蒿的双手在向不同的方向划圆，一道红色的光线自下而上，一道绿色的光线由下而上，两道光圈迅速地接近融合，周蓬蒿在这两道光线相接之后迅速地击出了一掌，像是一股漩涡卷向那三眼怪人... 天启湖城外的战斗也是昏天黑地，天蓝星的巨人有百十头之巨，胡筱雅等人解决了十余头之后，已经再无战力，剩余的华夏高手们已经被逼迫进入了城外的一个小圈，眼看就要被歼灭。 而城头的战斗更是惨烈，原本这些高手还能与天蓝星人打成战损比一比一。抽调敢死队之后，人数严重不足，不少被守护的百姓也开始自发地走向战场，没有内力在身的他们被天蓝人一击即倒，迅速地成为失血的干尸，眼看地球人就要被全线突破而崩盘。 这时，一个极其风骚的身影临空而起，一声大喝让所有人都为之一振。 “尔等回到城头杀那些矮子，这些高个子交给本尊。” “谁啊，这么拉风？我们还有援军？”城中的抵抗者们猛然一震。 “我们有救了，是邪王！” “不可一世的邪王！” “这老贼还没...死...么？” “死个屁，自己人，邪王君临天下，天下无敌。”看到邪王无限风骚的身影，华夏剩余的高手们是信心大增，特别是魔教中人，在他们眼里，这石破天就是无所不能的代名词，他在，翻盘的希望就在。而这些眼前的巨人虽强也不过蝼蚁尔！ 胡筱雅看到石破天之后也是心中一惊，这老怪物居然没死？我去，好像实力还恢复了，他不是传功给周蓬蒿了么？真是活见鬼！ 她心里活动频繁，脚下却是不慢，带着一众高手再度向城中杀了过去。 “兀那秀媚教的小妮子，这一战胜利之后，你得给老子暖暖脚。”石破天这句话让正用轻功飞跃城头的胡筱雅一口气没提上来，差点滚落城下去。 “这个时候还不忘调戏美女，还是当今白道的第一高手，邪王威武！” “真男人也！” 魔教众人则是哈哈大笑，他们的战力在这一瞬间也恢复到了七八成。 “你们这些异物丑八怪，给老子滚瘪犊子！”石破天的忘情刀对于这些巨人而言简直就是灾难。他很是随意一挥刀，居然有这等威力，刀刃“哗”一下砸在其中一人的脸上，把它两眼也划瞎了。旋即，又是一脚，将另外一个巨人蹬出去足足数十米。很是风骚的反手一个回劈，再杀一头巨人。 三招杀三人，完全是碾压啊。 邪王这么强？！ 城头众人一阵欢呼。 “咳咳！”石破天背朝城头方向长吁了一口气，这装逼有些装过了，三招像是三板斧，打出去之后没劲了，可是这石破天是什么人，大大小小历经数千战，此刻，他用足内力，一步一个脚印地往那些巨人逼去。 天，那些混不畏死的怪物居然在后退！ 石破天打法简单，恢复一点战力就是一刀，一刀一个巨人！这种打法很激进，极为冒险，但是对面被吓破了胆，倒是十分有效... 怪不得古语云：横的怕愣的，愣的怕不要命的。 邪王的战力是一流的，对敌经验更是超一流...此刻，在战场上，呈现一种诡异的碾压之态... 第十二章 不拘小节 得到了邪王的内力，继而在这灵气充裕的内湖围绕小鼎一年有余的苦修，周蓬蒿的实力已经接近了巅峰邪王。加上还有一红一绿两条蝰蛇的助攻，这三眼怪人被打得节节败退，很是狼狈。 他的肩胛处满是蓝色的液体，左目也被周蓬蒿的飞刀砸中，汩汩地流着蓝血。要知道这飞刀里夹藏着天炉神功的内力，威力极为惊人。 三眼怪人受创之下捂着眼睛单膝跪地，大口大口地喘息，然后用金属声音说道：“人类，你明明是那石破的徒弟，比那石破一点都不强，却能把我逼迫到如此境地，你知道为什么么？” “石破？你又不是他师父，为什么收回他一个字？”周蓬蒿不解地摊摊手，摇了摇头。 三眼怪人继续用嗡嗡的声音道：“他么，那是因为你比他要无耻得多！他讲究的是一招一式的对抗，更像是一个纯粹的武士；而你却总是在偷袭，还利用了比你们人类无耻一百倍的天蛇星护教蝰蛇左右夹击，你简直是无耻加倍，你是无耻的祖师，是你们人类之耻。” 他的鼠脸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成了猪肝色。只见他缓缓抬手，五指狂躁地抓捏着，瞳孔里布满了戾气和扭曲的光。 被咆哮一阵有些耳鸣的周蓬蒿并不恼，他眨巴眨巴眼睛看往两条蝰蛇，使了个眼色。 蝰蛇通人意，会意之后，几乎同时，这一人二蛇带着呼啸之声向正在滔滔不绝的天蓝星人攻去。 又来？ 太快了，太无耻了，越说越来劲是吧？ 太他么不讲究武德了。“我还没有说完。”天蓝星人嘴巴圈成了一个圆形。 周蓬蒿突然举着双掌冲过来的同时居然还暗用袖劲连发了九把飞刀，这玩意根本就没再听老子讲话。 “刷下限的人类。”三眼怪物哇哇大叫，喷出一口蓝血，他暴怒之下竟然不顾两条蝰蛇的疯狂攻击，也承受住了9把飞刀扑扑入体，一副同归于尽的打法不管不顾地向着周蓬蒿冲了过去。此刻，他的双掌已经呈幽蓝之色，以极快的速度攻击周蓬蒿的头部。这是天蓝星人最强的攻击。 “来吧，丑八怪，小哥我送你归西！”周蓬蒿大叫一声，单掌护在身前，他的身形不变，径直迎了上去。 就在二人一触即发之时，他突然一矮身躯，他钻进了这内湖松软的土壤之中，同时大喊了一声：“师妹，动手！” 三眼怪物一愣，心道：我去，还有更无耻的... 外援？ 他这么一愣，那掌中火焰差点被把自己给搞自燃了... 真有外援。那一刻，在周蓬蒿所在方位的斜后方，一个白色的身影平空而出，猛然甩出了一道流云飞袖，这飞袖不但挡住了他的最强攻击，甚至还有反击，柔软的武器不同方向的攻击大出三眼怪物的意料，将他逼得手忙脚乱，然后被流云飞袖给裹在了中央。 飞袖所释放的威压远远超出了三眼怪物接受的范畴，让傲气无比的他瞬间窒息，瞳孔扩张欲裂。 几乎同时，被三眼怪物撞到一侧的红色蝰蛇也突然之间来了劲似的，带着狂热的呼啸卷了过来，生生地将他半边身体给咬了下来。 “贪吃蛇！”三眼怪人发出一声凄厉的叫声：“周蓬蒿，贱人，我饶不了你！” 此刻周蓬蒿恰好狼狈地从土里钻了出来，被他的蓝吐沫喷了一脸，强忍呕心的他和绿色蝰蛇心有灵犀，辨好方位，也蓦地发动了最后一击。 周蓬蒿天炉掌法将残躯的三眼怪打向空中，绿蛇张口将它另外半边身躯完全吞噬。 “噗噗！” 吞噬天蓝怪物的两条小蛇的身躯暴涨，突然都有了数米之巨，为了消化掉这劲道十足的怪物，它们在空中盘旋着，狂啸着，然后猛然向地上喷火。 周蓬蒿狼狈地一搂孟佳凝这才逃出了那些火焰的攻击。 孟佳凝有些惊愕地看着蝰蛇，“师兄，小蛇怎么在攻击我们？” “也许这怪物肉质不好，身上有狂犬病，影响到了我们的宝贝宠物。”周蓬蒿一本正经地胡说八道。 松了一口气的孟佳凝则嗔怒地看了他一眼，那眼中满是柔情蜜意。 就在这时，完成吞噬的蝰蛇已经停止了躁动，那喷火行将结束，它们在空中继续扭动身躯，然后从空中吐出了七颗三眼天珠。 “这是什么？”孟佳凝盯着地上发出白光的天珠扑朔着大眼睛问道。 “应该是舍利吧，三眼怪物毕竟是那天蓝星人的图腾，就像我们这边的高僧一般，死了物化之后就有舍利这玩意。”周蓬蒿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 “它已经死了，地球的危机应该解除了，这就是证据。终于可以歇一歇了，佳凝，浑身的蓝血太渗人了，我们去内湖游泳吧。”他眨巴眨巴这眼睛，眼神之中都是猥琐的光。 “游你个头。”孟佳凝俏面一红，白了他一眼道：“这三眼怪是天蓝星最强者不假，但是天蓝星还有不少强者在外面的城池上，还在伤害我们的同胞，师兄，我们快去助掌门他们一臂之力。” “师姐在不在？” “应该在的吧，你就知道师姐。”孟佳凝不知所以地回了一句，旋即反应过来，嗔了他一眼。那是邪王之过，你扭捏个啥。 确实，闭关之前曾和秋意涵多次发生过关系的周蓬蒿有些尴尬，虽然是为师不尊的石破天作的怪，但是这秋师姐好像把账都算在了自己头上，这一年多以来，她还为虎作伥，攻击过他们数回，这让他心中多少有些抵触情绪。 “算了，外面那些歪瓜裂枣交给师父吧，他的实力远在我们之上，他喜欢装b，我这人又不好大喜功，就不和自己人抢了。”周蓬蒿抓耳挠腮地解释道。 孟佳凝恼羞成怒，一把拽住他的耳朵，开始发飙：“你和师姐有什么矛盾那是你们两个人之间的事情，但是现在是我们华夏人生死存亡的时候，容不得你在这里偷懒。小绿，把他给我踢出内湖。”话音未落，绿色蝰蛇猛然一抖身形，周蓬蒿宛如如断了线的风筝一般乱飞出了内湖。 空中传来了周蓬蒿不甘心的叫声：“他么的小绿，我才是你的主人好不好。” 旋即又是一声惨叫，这一甩是小红赐给他的。 “继续说！小红不是你的宠物吧。”孟佳凝格格笑着，小心翼翼地收起了脚下的七枚天珠，然后跟着两条蝰蛇冲了出去。 “小师弟，那些天蓝星人被我们杀光了。”慈航静斋的一位师姐满身鲜血地走了过来，她说得兴高采烈：“当时我们人类危在旦夕，多亏了邪王的到来，这才一举扭转了形势。真是人不可貌相，邪王他真是太帅了！你是他徒弟，应该知道的，他婚嫁否？” “我去！”周蓬蒿拍拍生疼的屁股很是郁闷地看着她道：“师姐，别456了，还有不少天蓝人的余孽未清呢。” 这不是战争，是单方面的屠杀，经过一年多的战斗，现在剩余的地球人都是最强的生命力最旺盛的那一批，自然不是这些天蓝星的普通战士可以比拟的。 那些从天启湖城中冲出来的江湖侠士，这一刻不再有正邪之分，黑白区别。捍卫地球的责任重大，每个人都咬牙切齿地追杀着那些天蓝星人。 秋意涵斜了一眼站在孟佳凝身边的周蓬蒿，眼神很是复杂。 胡筱雅大咧咧地走到众人之前，扬声道：“各位，这天蓝星人有再生的细胞，死而不僵，我们必须将它们锉骨扬灰，才能确保不会死灰复燃。” 这场屠杀整整持续了数个时辰，从天黑一直战到天明。 “胜利了，胜利了！”外城门户打开，爆竹声声声入耳。 在天启湖内城的一处城头，孟佳凝仰躺在周蓬蒿的怀里，她已经战至脱力了，却是面带微笑地看着周蓬蒿，“师兄，胜利了，你紧蹙个眉头是为什么？要装一把么？” “装个头，真是活见鬼，我的飞刀一入那些天蓝星的人的体内，就被他们给吸收了。”周蓬蒿愤愤不平地道：“师姐他们还不让我取出飞刀，直接把这些天蓝人拉去火烤了...她不知道这陨铁制造的宝贝有多贵。” 这话才是重点吧。 闻言，孟佳凝差点没从城头摔下去...作为老司机的周蓬蒿上手很快，一手揽过她的腰际，一手则抚在...胸口... 旋即，孟佳凝一声凄厉的大叫划过天启湖城的天空...（13） 第十三章 骤起变故 战后的天启湖虽然血腥味未去，但是现在白日安宁，夜长恬静，这种平静悠闲的日子让人向往。 秋意涵有意与周蓬蒿搭话，却发现他陈的身旁，却是多了一名青年女子。 她身材很娇小，面容缺一脸的坚毅，穿着青色劲装，满是飒爽之气。 正是小师妹孟佳凝，秋意涵有些自残形愧，在她心目中小师妹与周蓬蒿在一起才是一对碧人，而自己始终是多余的那一个，于是黯然离开。 经此一役，无论是黑道还是白道大家都没有了隔阂，一起都投入到了人类重建的浪潮之中。 作为战役关键人物的石破天不争，于是慈航静斋又成为了复兴的领袖。 临夜，秋意涵和胡筱雅再度发生了剧烈的争吵，都是想夺回这天启湖内湖的控制权吧。 周蓬蒿苦笑，内湖看上去很唯美，却是天蓝星与地球的对接通道。要不是慈航静斋前任那么多的大神在此设阵封印，地球早就成了焦土炼狱，有什么好争的。还是师父通透，周蓬蒿看了一眼正在城头吹笛子看美女的石破天，一个腾跃也是冲了过去。 “蓬蒿，你来了！你看这群剑拔弩张的娘们真有意思，一个个的占有欲爆棚！” 周蓬蒿哈哈一笑：“师父，你的敏感度真高，看来想偷袭你绝非易事。” “你个臭小子，我真不知道教你天炉神功是好是坏，哪有一天到晚想着偷袭师父的徒弟...”是想到自己征讨慈航静斋的时候被周蓬蒿飞刀偷袭的往事了吧，他“啪”地给了周蓬蒿屁股一脚：“你小子不是说说而已，可是有前科的。” 周蓬蒿尴尬一笑，将天炉神功运到了屁股上，这一脚石破天也没有用力，相当于给他挠了下痒痒，师徒之间的关系其实很好。 “嗯，蓬蒿小子，这次对上那鼠辈，你干得不错！没丢我圣教的脸。”石破天叉着腰，笑眯眯夸奖道。 周蓬蒿微微一笑，“师父，你也睡不着么？” “我在想那天蓝星之人虽然实力不弱，但其实挺白痴的。它们进攻华夏，甚至整个地球的目标是什么？这场仗打得有些莫名其妙，还有我觉得我们赢得也有些蹊跷，蓬蒿，这些怪物后面就没有人了？若说三眼怪物就是天蓝星的星主，是这场战争的发动着，这也太脆了吧。”石破天有大智慧，此刻想的也极深远，非战后就争权夺利的胡筱雅等人可以比肩。 恢复实力的邪王身上的力量气息，宛若深渊一般不可测。 周蓬蒿赞同地点点头，这种意犹未尽的心态他也有。不知道是不是自己大战之后的患得患失，既然石破天这样的强者也有这种顾忌，那么就要小心对待了。 “蓬蒿，你说那三眼怪物被蝰蛇给吞噬了？” “是的，化作了蝰蛇喷出来的一团火，然后啥也没有了，哦，不对，最后还剩下了七颗三眼的天珠。”周蓬蒿点头道：“师父，那三眼怪在与我大战的时候，说我的两条蝰蛇是天蛇星的护星之神。这蝰蛇不是慈航静斋的保护神么？难道静斋和天蛇星也有关联？” “天蛇星？三眼天珠，蓬蒿，这玩意在哪？”石破天面色一凛，方才与自己一战，这周蓬蒿并不在现场。这天蓝星人分明告诉自己他们天蓝人不靠两性繁殖，他们传宗接代的方式是基因复制，这三眼天珠若是不销毁的话，会不会成为他们延续生命的一种方式？ “我没注意，应该在佳凝那边吧。” “你赶快去把这玩意销毁了，不然可能给我们人类带来灭顶之灾。”石破天正色道，把方才激战之时三眼怪物与自己的对话一一告诉了周蓬蒿。 闻言，周蓬蒿也是面色大变，连滚带爬地冲下了城头。 “佳凝，我可以进来么？” “师兄，已是深夜，孤男寡女，你我这个时候见面怕是...有些不妥吧。”孟佳凝犹豫了一下，咬了下嘴唇，在窗户上留下了一个靓丽的身影。这身影竟然在不断地蠕动，实在是诱人之极。也不知道怎么回事，自己的整个身体在不断升温，就像是中了媚药一般，孟佳凝心中又羞又恼，觉得是这周蓬蒿在搞鬼。“师兄，自从你跟了那邪王作徒弟，我就觉得你没有以前靠谱了。” 孟佳凝认定了是周蓬蒿下药，语气也变得不友好起来，固执起来的她咬牙心道：“我就是油尽灯枯而亡，也不会让你得逞。” 周蓬蒿听出了她语气之间的不自然，连忙迫不及待地说道。“佳凝，是不是你收了那三眼天珠，那玩意是不祥之物，需要赶紧销毁，否则会有灾祸发生。” “天珠？是它在作祟？”孟佳凝一惊，蓦然回头一看，床边那七颗天珠竟然连成一串，正发出诡异的白炽光芒，这光芒越来越盛，把她整个人都笼罩其间。 周蓬蒿猛地一推门，一股浓郁的香气飘荡在空气之中，这种若有若无的香气轻易很能够引起男人的遐思。未见孟佳凝的踪影，却见一个红衣少女向自己走来。 此刻的她身着红色宫装，精致的瓜子般脸庞无半分可挑剔的瑕疵，那脸蛋轮廓分明，清秀无伦，年纪大约在十七八岁左右，倒是与周蓬蒿相仿，玉面朱唇，此刻她乌黑的秀发侧挽了一个坠马髻，一晃一晃的，更是动人心魄。 “你是谁？为何在此房中？佳凝呢？” 周蓬蒿肯定方才与自己对话的就是孟佳凝，可就是这一刻的功夫，人已经消弭不见，还换了个红衣少女在此，这实在是有些过于蹊跷。 黑暗中，窗缝里透进来的月光照耀在红装美女的脸上，显得有些煞白。女子与佳凝有几分相似，但是肯定不是同一个人，与她朝夕相处，周蓬蒿自然是肯定自己的判断。 “你是周--蓬---蒿，你就是我师兄所说的那个无耻之人吧。” “你师兄？什么鬼？” “我师兄就是天蓝星星主，半日之前，已为你所害，我在遗传信息上看到了你的影像。” 天蓝星人，那是敌非友，周蓬蒿面色一凛，怀里的七把飞刀一瞬间已经进入了袖口。 “别误会，也别动手，我不是来报仇的。再说了，你就是控制了我，你也找不到孟佳凝的下落。”红色少女的脸上有一股强烈的自信，这种自上而下的眼神让周蓬蒿很不舒服。 闻言，周蓬蒿又是很好奇地打量了一下她。 “说明你的来意，不愿说，交初佳凝滚你的瘪犊子。”周蓬蒿不知对方深浅，言辞之下也是充满了戒心。 女子则淡淡开口：“周蓬蒿，这慈航静斋的内湖与我天蓝星人有着密切的联系。你想啊，这世界如此之大，我们怎么会通过这通道来到地球，你对此不觉得奇怪么？你对慈航静斋的前尘往事就没有兴趣么？”她嘴角露出一丝狡黠的笑意，甚至朝周蓬蒿抛了个媚眼。 眼前衣不蔽体的活色生香只要是正常男人便会心动，周蓬蒿无需过多的伪装，便在她的面前自然流露出一幅好色的模样。有些被带节奏的他皱了皱眉头，感觉自己已经在一片凶险之中，这是修炼天炉神功带给自己的敏感吧。 “姿！”周蓬蒿突然刹住身形，往身后暴退了数步，这才将将站定，在他面前是直直刺来的一把白色的天外陨铁。 “果然越是漂亮的女人越会骗人，可惜，你遇见的是我周蓬蒿，我并不好女色。”周蓬蒿咧嘴哈哈一乐。 眼前男子虽然俊朗非凡，剑眉星目，但是眉宇之间尽是猥琐之色，与那邪王一般，面前的红衣女子 呸了一口， “要不要脸，你不好女色？我要杀了你这无耻之徒。”她咬牙切齿的叫道，旋即从腰间抽出另外一把黑色的陨铁剑，这一黑一白两把宝剑瞬间将周蓬蒿裹在了一片剑影之中。 周蓬蒿哪里还是当年吴下阿蒙，先是不慌不忙地七把飞刀连环出击，迎接那两把宝剑。紧接着由守转攻，用的是天炉掌法。 这飞刀飞出去之后还会拐弯，拐弯之后还能再回到周蓬蒿的袖中，配合他力道惊人的掌法竟然是将这红衣女子打得连连败退。 女子也是凶狠，她的身形高速掠出，双剑合一，蜷在身后，空出来的那一只手手指成抓，向着周蓬蒿的脖子，狠狠抓去！ 但令她惊恐的是，周蓬蒿抬起了右手，速度之快，犹如残影！ “啪！” 一个小鼎鬼魅般地击在了她的心口位置，将她打飞出去，甚至连吐了两大口的鲜血。 “你作弊，不打了！”女子也是光棍，恍恍惚惚站起身来，把两把陨铁剑扔在了地上：“虽然卑鄙，倒是有两把刷子，你有战胜我师兄的本事，既然是面对面的勇士之间的对垒，你赢了便是赢了，我没有给他报仇的必要。” “打输了就玩摆烂？少废话，把人交出来，你可以走，从哪里来到哪里去，我周蓬蒿就当没有见过你。” 女子刚要辩驳，周蓬蒿手中炉鼎发出紫色烟雾，再度将红衣女子笼罩其间，她整个人也再度被悬空打飞，又重重落下！ “别打了，你懂不懂什么叫做怜香惜玉？” 周蓬蒿轻轻揉了揉手，“啧啧，你的脸皮倒是挺厚的，让本少的手都有点疼，我再给你数到三的时间，三。” “停，我说！孟佳凝其实并不在这屋，我来时她已经走了。”红衣女子一手拦在空中，一边很是认真地道。 周蓬蒿扬起小鼎，厉声道：“少废话，我刚刚明明和佳凝在对话，我听得出她的声音。” “哎呀，你真固执，那真不是她的声音，是我装出来的。孟佳凝真不在这屋子，不知道去了何方。”红衣女子如此受辱，已经彻底暴怒。不知道什么时候捡起了陨铁剑，又是一剑向周蓬蒿刺了下来。 只听她一声暴吼，双手抬起，陨铁剑爆发着黑白色的光芒，向着周蓬蒿猛地冲了过去。 猝不及防的他在地上连滚带爬的向前逃去，有生以来，他还是第一次被女人逼得如此狼狈。 “他么的搞偷袭，你们天蓝人真是不讲武德。”周蓬蒿气急败坏，心道这句话这么这么耳熟，仿佛是半日之前，那三眼怪物对自己所说，真是现世报。他的这个师妹简直就是一个煞星，毫无品德的煞星。 “蓬！”又是陨铁剑落地的声音：“嘻嘻，我试试你的实力罢了，这回是真的不打了，我告诉你实情。” “等一下！”周蓬蒿猛然后退一大步，保持了和她的安全距离：“老子不想殴打女人，你最好不要激怒我。” 场中瞬间变得落针可闻！红衣女子犹豫了一下终于道。 “孟佳凝应该是被天珠舍利带到了我们天蓝星。” “什么？”周蓬蒿大急，袖中的七把飞刀又露出了森然的光芒。 “她应该没事，因为那天蛇星的保护神也一同去了，那可是我们天蓝人的克星。”周蓬蒿运起神识寻找小红的下落，却是没有建立起任何联系。他低头看了一下，小绿还在，这才定了心神，问道：“说，她去你们天蓝星所为何事？” “周蓬蒿，你虽然打败了我们天蓝星的最强者，但是我们天蓝星人却拥有复生的能力，你们千不该万不该的是留下了我师兄的舍利，他这次重生之后的力量应该超越以往。” “哦，你是来示威了？”周蓬蒿冷哼一声道。 “不是，我是在等你，告诉你事情的真相，也许你会听我讲一个故事。” “有屁快放！” “周蓬蒿，你真是不解风情。” “我跟你一个外星怪物有何风情可解，快他么说，不能我用小鼎烹了你。” 她怒目一瞪，旋即叹了口气道：“孟佳凝或许已经被夺舍成了我师兄的分身，当然，这天蛇星保护神也不是吃素的，我不知道他们最后的结局会是怎样。其实，我们天蓝星人和你们地球人之间并无争端，我们星球的灵力资源要远胜你们地球，那所谓的结界与封印，其实是我们天蓝星人自己的封印，目的就是为了防止你们地球人的掠夺。” “好无耻的定义。我们掠夺你们，然后几乎被你们杀了个干净？有这种力量悬殊的自杀式的挑衅么？”周蓬蒿恼极生怒地道：“天蓝娘们，你的故事真他么的没有下限。” “我就知道你不信，跟我来。”红衣女子脸色极其难看，却很是熟悉地一拉周蓬蒿的衣袖，然后带他进入了内湖深处。 这地下竟然有一条曲折的通道，越走越窄，突然整个身体处于一种失重的状态。 “别抵抗，随心所欲地想一些事情，别抵触我的思维控制，我们一会就到目的地。” 经过这一大段心脏暴跳的时刻，周蓬蒿感觉整个身躯突然一松。 “到了。”红衣女子声音雀跃地道：“这就是我们天蓝星，美吧？相比而言，是不是觉得你们地球可差远了。” 她倒是没有夸张，这里是一个偌大的花园，就像是圣斗士星矢里面的女神后花园。只是这花园没有尽头，两旁栽植着各种地球上没有看到过的美丽花树，色彩极为鲜艳，惹人注目，从外面根本看不出里面竟然会是这种景象。 在红衣女子的引路下，经过一条回廊，两旁种植着很多花卉，这些花卉就像是活物一般，每朵花上都有一只诡异的眼睛，这些古怪的眼睛盯着周蓬蒿看了老半天，让他有些毛骨悚然，这花园美丽倒是美丽，可到处都透露着诡异。 周边路途之上还布置了各式各样的盆景，显得幽雅宁静，颇具心思。曲曲折折地又走了十多步，前方出现了一个用紫色花制成的拱门，转过拱门眼前便豁然开朗。一个清幽雅致的大厅出现在眼前，这一片白色的屋子像是云南大理的那些房屋，外侧也是有蓝色的花边点缀，显得不那么地古板。 “天蓝星怎么都是花花草草，没有人？” “就是没有人啊，经历了两次浩劫，一次是被你们偷走了护教神物，第二次就是这次的灭顶之难，我们天蓝星就剩下我一个人了。哦，不一个半，孟佳凝也算我们半个自己人。” “护教神物？是什么东东？” “就是和天蛇星蝰蛇一般的神物，被你们慈航静斋的掌门人秋意涵给偷走了，她才是这次天蓝星和地球冲突的始作俑者。” “师姐？怎么可能？”周蓬蒿倒吸一口凉气，满脸狐疑地看着她：“笑话，我师姐要是有你们的神物，怎么会被秀媚教给抄了家，还被那邪王羞辱......” “我呸，不要脸，羞辱她的好像不是邪王，是你吧！天了噜，你破了她的元yin之身，她就使用不了我们的神物，真是因果报应。”红衣女子语出惊人，吓了周蓬蒿一大跳。 他旋即便反应过来：“该死的，少挑拨离间，我师姐才不是你说的那种人。” “你看那是谁？” 此刻的天蓝星满是白色的光，一轮满月映在身前，很大，却也很温和，没有一丁点灼热之感。 红衣女子纤手一抬，那月影散作万道银丝，孟佳凝美丽的身影从残月之影中走了出来。她什么变化也没有，沉静而美好，脸上带着一丝惊慌，周蓬蒿小声道：“师妹，你还好么？” 孟佳凝轻轻回头道：“我很好啊，师兄，你怎么了？” “到了内湖之室，不见你，还以为你出什么事了呢！” 孟佳凝凝视着远处的月亮，身体颤抖得如一枝不胜夜风吹拂的芦苇。她缓声道：“师兄，如果有一天，我变成了另外一个人，你会如何对我？” “傻瓜，自然是一如既往，爱抚有加。”周蓬蒿看望她的眼神充满了怜爱。 她忽然冲了过来，一把抱住了他，放声哭道：“师兄，我做了个梦。” 周蓬蒿爱怜地笑了笑，摸了摸她的头，“没事。梦见什么了？让你这么害怕？” 孟佳凝没有说话，眼里只是不停地流下泪来。 半晌，她才抬起头，低声道：“师兄，答应我，我要是变成了一个怪物，你就杀了我，我只想死在你的刀下。” 周蓬蒿有些不悦地道：“佳凝，说什么呢，我又怎么会杀你。” 孟佳凝不再说话，只是紧紧地抱着他。 周蓬蒿想推开她，可是大手刚碰到她肩头，却又不由自住地揽住了她，良久，终于柔声道：“放心吧，我会保护你的，就像小红对你一般，不离不弃。” 天蓝星的月亮好大，好近。 这是一次圆月吧。那圆圆的东西成了两个人相拥的背景，实在是浪漫极了。结束了战争，我们去浪迹天涯，去寻找诗与远方，这岂不很美好？周蓬蒿看着美好的月色，淡淡地想道。 “是啊，没有战争，我们一起快快活活地过日子，那有多好啊。”孟佳凝抱着他，喃喃地说着。 四片嘴唇越靠越近，忽然这月影裂成了两半。 “蓬！”的一声巨响，周蓬蒿被一记重拳砸出了数米之外，他受了很重的内伤，嘴唇边都是鲜血，周蓬蒿很是纳闷地看着眼前发狂的孟佳凝。 孟佳凝突然变了一个声音冷笑道：“周蓬蒿，你这个无耻之徒，老子一想到要和你亲嘴，就呕心得不得了，他么的，是可忍孰不可忍，实在是装不下去了。” 这声音有了金属之声，嗡嗡作响，显是那三眼怪物在作祟，那七颗三眼天珠果然不是好物。 “蓬蒿...师...兄，快，杀了我！”她的表情变得很是狰狞，忽红忽白，面庞一度在扭曲，那小小的身躯里面两具灵魂在相互争夺，温柔的声音变得越来越弱，很显然，那三眼怪物渐渐占据了上风。 红衣女子的面色也大变，她盯着孟佳凝看了半天，然后有些畏惧地道：“周蓬蒿，快点动手吧，师兄已经黑化了，你要是不杀了这孟佳凝，让她形神俱灭。恐怕不仅是这天蓝星，你们地球也要遭遇灭顶之灾。” “小红何在？”周蓬蒿目光微斜，身上的天炉神功诀缓缓运转，他大声咆哮道。 只听得这半空中一阵响动，正是从远处赶赴的红色蝰蛇。这小红已经有了数米之巨，像是一条盘龙一般。 在她的刺激之下，小绿也一同升空，他的身躯也在渐渐伸展变大。 “佳凝危在旦夕，你俩随我一起，逼出这三眼怪物。”周蓬蒿一声狂啸，天炉鼎带着氤氲的紫气再度升空，所有的飞刀在他手中整合，配合天炉功法，这七把飞刀竟然被他生生地捏成了一把两侧开口的短刃。孟佳凝生死攸关，这一人二蛇配合默契，周蓬蒿一刀在孟佳凝的肩胛划过，她一声惨叫，红蓝色的液体从身体里冒了出来。 周蓬蒿身形一动，小红快速出击，顺着这刀口的方向贴着孟佳凝身体向前，那蓝色的血液被迫快速溢出，旋即便被一旁全神待备的小绿大口吞噬。 “天蛇星保护神，滚回你们天蛇星，别误我大事！”三眼怪物古怪的金属声音从孟佳凝的口中冒出，有了一丝丝嘶吼的感觉。 周蓬蒿才不和他废话，这天炉功法本就是古之秘法，顺应人体的穴位而生，咬牙之下的他刀口继续往下，只见他双手合十，运刀如风，一刀快似一刀，第二刀刺向孟佳凝胸口的璇玑穴、接着腋下、丹田、风府、大椎、灵道、身柱、神道、曲脉一路划将下来，七十二刀之后，他的额头已经满是大汗，只听孟佳凝发出“呀！”的一声，双目猛然睁开，力道惊人。 “噗！”地一口，她喷出一口腥臭无比的蓝血。 三眼怪的声音渐渐消弭，可是孟佳凝却没有被拯救过来。她瞪大的眼睛慢慢闭合，最后闭上眼的那一刻，她喜极而泣，眼角有泪水流下，虚弱的声音说道：“师兄，那怪物离开了我的身体，真好，这样死去，我是干净的。谢谢你，蓬蒿，下辈子我一定要嫁给你。” “我去你马的三眼怪，去你马的天蓝星人。”周蓬蒿大声嘶吼，他近乎是在发狂的状态。 “那个，周蓬蒿，你别一句话打倒一大片，你的师妹已经凉了，我能说一句不好么？” “不好是么，那你就给她陪葬！”周蓬蒿盛怒之下，短刃再度挥了过去。 “你不能杀我！”那短刃在红衣女子颈项处也就将将数毫米。 “因为我师兄没有死。”说着，她指了指地面，在月光的映射下，孟佳凝的身躯下有东西在闪闪发光，周蓬蒿定睛一看，竟然是四枚三眼天珠。 “开！”周蓬蒿转身，一刀带着天炉神功挥了过去，将天珠斩成了灰烬，旋即用天炉鼎将残渣一一吸附进去，炼成了炉灰。 “你继续说，老子为什么不能杀你。”周蓬蒿双目尽赤，怒目看着红衣女子道。 “只有...四颗对吧。”女子凤眼猛地瞪大，她竟然在周蓬蒿的身上，感受到了强大的压迫，几乎让她的呼吸都困难起来，她声音弱弱地道：“一共七颗的，这就说明还有三颗在地球上，那他还是可以复活，你杀了我也无济于事。这次他再复活，不会再被你们轻松杀戮。而且，我刚才在内湖偏室看到了偷天珠之人...” “偷天珠之人？他是谁？”周蓬蒿愤怒地一炉鼎挥出，面前红衣女子的硕大胸脯，是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在急速变形中，连同她的身躯，也在满脸的惊悚目光中，倒飞出去... 第十四章 各怀鬼胎 当红衣女子稳住身形时，她的嘴角已经是溢出了鲜血！ 也不知道是被打怕了还是为了自证和其师兄的阴谋无关，红衣女子战战兢兢地带着周蓬蒿一起走进了天蓝星的秘道。 让她惊愕的是这天炉鼎竟然是在疯狂吸收天蓝星的灵气，相信要不了多久，这天蓝星就剩余了一个空壳。 从秘道回转地球不必经历失重之苦，算是一次正常的旅途，只是距离颇有些长，让人有些困乏。 “周--蓬蒿，这是我们天蓝星的至宝：天宝收纳盒，你可以把孟师姐放在这盒内，不用那么辛苦地扛着她，这里面有寒翠冰沙，她的尸...身体发生不会变化。”看周蓬蒿点头，她默念了一个口诀，孟佳凝的身躯便一缕青烟一般地隐入了盒内，盒子也旋即缩小到了巴掌大小。 这女子脸色一冷又念了一声“疾！”天宝收纳盒顿时又缩了几寸，成了药丸状。 “口诀教你，这盒子就当礼物送给你吧。” 面色惨淡的周蓬蒿点点头，并没有和她客套，他甚至觉得这是一个作为俘虏的觉悟。 “那个我已经知道你的名字了，你为什么不问问...我的名字？”红衣女子交出至宝之后，周蓬蒿仍然有些无动于衷，自然是有些不忿地道：“你不觉得不公平么？” “你一个侵略者要和我谈公平？”周蓬蒿看了她艳丽的面庞一眼，又恶作剧地看了她双目之间，道：“你不会也是一个三眼怪吧？” 其实，这红衣女子打扮得极其艳丽，一身红绡长裙勾勒出她纤细姣好的身材，她是如此纤瘦，似乎随时都会随风而去。此刻她的眉目传情，略带夸张的挑逗之意。让人不由自主地就觉得，能够和她在一起，是一件极其美好的事情。 “一边去。”美貌女子恼怒道：“你真是不解风情，简直就是一个大木头。周大木头，你给我记清楚了，我叫颜子涵。” 子涵？名字倒是挺好听的，就是不知道会不会变异成三眼怪物，那还真是接受不了，周蓬蒿咧嘴一笑心道。 两人一路拌嘴，脚下速度并不快，到达地球之后已是半日之后。 靠近这天启湖时，天已薄暮。 一场浩劫般的战争已经结束，天启湖的湖跺大街上人来人往，有的人甚至还面带微笑，似乎都已忘了刚刚经历的那场大战。现在的湖跺和天启湖两市有些人满为患，浩劫之后残余的人类对静斋所在之外的城池没有信心，不少流浪而来的人并没有在战后选择离开，这使得城中亟需的货物和日用品数量急剧减少，有些捉襟见肘。 对于百姓而言，日子还得过。 也许他们觉得可以以时间换空间。等过一阵子，天蓝星的危机彻底解除了，他们又可以回到曾经生长的城市，安居乐业。 周蓬蒿一拉颜子涵跳上绿蛇的身躯，正要回到天启湖内湖，小绿明显身躯颤动了一下，显然对这个天蓝星的女子很是排斥。 这时，突然听得有人大声喊道：“蓬蒿，周公子，你可回来了，快随我去内湖，你再不出现，邪王都快闹翻天了！” “师父？”周蓬蒿疑惑地看了他一眼：“怎么回事？” 他弓身拱手施礼道：“你离开的这半月，湖内分成了三派。一是秋掌门为首的老慈航静斋一派，一是胡长老带领的新白道联盟，还有就是邪王的魔...圣教众人。不消停的他们已经展开了数场大战，死伤无数。” 这话一出，周蓬蒿脑门上立马栓了一个“一”字：“我不是昨晚离开的内湖，半月是个什么鬼？数场大战，这是嫌华夏的内耗还不够大么？”他长吁了一口气，看了看这大好的江川，突然回身问道：“你是谁？” 声音由远及近，此刻 这人已到他跟前，向周蓬蒿又躬身行了一礼道：“我是郑振，白丰大人的手下，当初您去西域时是我接待的您。” 郑振！白丰的那个管家！周蓬蒿猛地想起了当初在西域的事了。当年自己随秋意涵到大漠历练，那西域城主之子白丰看上了秋意涵，追求不成竟然想强留于她，双方一度发生了冲突。实力卑微的周蓬蒿也差点被那白丰给杀掉，那时候的郑振高高在上，对自己是不屑一顾，甚至是颇有恶感，现在却是如此地恭顺。 念及过往，周蓬蒿对他自然也没什么好感，但他这么有礼数，他也不好对郑振太过失礼。声调未变，拱手问道：“白掌门现在何处？” “白丰大人自然是维护秋掌门的一派，现在我们正在内湖抵御邪王和秀媚教余孽的冲击，你回来真是太好了，我们有了强援，可以毕功一役。”郑振脸上露出一副谄媚的笑容道。 郑振看到周蓬蒿有些不情不愿，于是低声下气地道：“我们知道周公子也是那邪王弟子，可你是被迫的！您的固有身份是我们正道子弟。这个时候，正邪不两立，我家主子让我来寻公子，就是相信公子会做出正确的选择。” “别说那么多，先带我去见师姐。”郑振看了周蓬蒿身后艳丽的颜子涵一眼，眼神很是复杂地道：“公子且跟我来。” 这天蓝星与地球的确有着时空裂痕。 半日之旅竟然是十五天之久，周蓬蒿从一处小道进入了天启湖的内湖，这里原来是一片灌木林，此刻已经被人为地改造成了一条秘道，这个改造是大动作，绝非一日之间就可以完成。 从内湖进入的院子也很陌生，显然不是湖中内室。里不大，但是有阵法加持，颜子涵紧跟在周蓬蒿身后，她的身躯有些微微颤抖，周蓬蒿拍了拍她的肩胛，示意她稍安勿躁。 他低声道：“小红，你献宝有功，到了这里，自然有我罩你！” “我不叫小红。”颜子涵斜了他一眼，瘪了瘪嘴道：“你叫我子涵。” “公子且坐，我去请秋掌门和我家主人。”郑振看了一眼侧后方正在打闹的周蓬蒿和颜子涵，他引领周蓬蒿坐的是一个异域石椅。石椅并不是华夏本土方方正正的造型，靠背处是三条弧线，中间一条凸起顶在人的背脊处，带来一股清凉之意。足见石椅是天然生成，没有一丝的斧凿之痕，一对椅子当中的一张石桌也是同此，除了桌面磨光过，其余都是天然形态。 周蓬蒿探手一摸那石桌，指尖触到之处只觉一股冰凉，在寒意中却又透着点温润，这些显然都不是天启湖之物，显是和那白丰有关。一想到白丰，他的心态就有些不好，也不知道这是为什么，这白丰虽然在江湖上颇有侠名，算是白道人士，但是自己对他就是存了三分戒心。 方才，这郑振脸上闪过一丝诡秘的笑意，转身便走了。不经意回眸看到他的笑意，周蓬蒿的心底不由有些发毛，总觉得自己仿佛掉进某个圈套之中了。 这时，天已暗了下来，雾气横生，周围也看不清楚。 秋意涵久候不至，从这石凳的缝隙却突然传来了一股粉色的烟尘。 周蓬蒿倒是无甚反应，那颜子涵却是不堪，突然之间是面色大变，带着些许潮红，竟然开始撕扯起自己的外衣，衣不蔽体的她一屁股坐在了周蓬蒿的身体之上。 “周-蓬-蒿！”这边周蓬蒿还没来得及反应，便听到一声厉喝：“果然你师从了那邪王，性子大变，简直就变成一个登徒子了。我迟些出来，你是不是要给我演出一出活春宫？” 周蓬蒿怏怏起身，却见秋意涵正站在自己跟前，也不知是从哪儿出来的。 自己刚才被那红衣女子突然一坐也是瞬间失了方寸，居然没有发现周遭有人。他不由心中一凛，沉声道：“师姐，你胡说些什么，莫要不分青红皂白。” 秋意涵冷哼一声道：“我不分青红皂白？你来这里不就是为你那邪王师父当说客么？我觉得你什么也不要说了，我是不会同意的。” 周蓬蒿闻言心中不由苦笑，也有些吃惊。这秋意涵当年可是妥妥的女神，是性格温和，落落大方的典型代表，何时变得如此之偏激了。方才她那一段话，简直就像是一个初出江湖的毛头丫头，他不由得大摇其头，随即一指点在了躁动不已的颜子涵睡穴之上。此刻，他的注意力都在一脸怒容的秋意涵身上，没有注意到颜子涵的脸上突然闪过一丝狡黠的绯红... 第十五章 轻重缓急 “不好了，斋主，外面魔教的人又来了，有千余众，指名道姓要见周蓬蒿，他们说...” “说什么？”正在气头上的秋意涵没好气地回应道。 “他们说斋主和那周蓬蒿有私情，他们可以等你们亲热过再来。” “放p！”秋意涵大怒，一向以气质高雅著称的她竟然当众爆了粗口。 众人都感觉有些意外，周蓬蒿的表情略有些尴尬，心道：师父的这些徒子徒孙真不是东西，转念一想，这些魔道中人，想到哪说到哪，指望他们守口如瓶，那是梦想家也不会去做的事情。 唯一脸色变得有些恶毒的是一旁的白丰，他对秋意涵中意多年，没想到被周蓬蒿拔了头筹，他感觉自己头上有一座厚厚的草原... 这一刻的秋意涵眼中血丝弥漫，死死盯着周蓬蒿一眼， 她的心中复杂万千。 本来还以为周蓬蒿会消失不见，她可以接受这白丰的助力，一统白道江湖。 没想到这不管江湖是非的邪王突然打了鸡血一般，引领旧部，掺和到自己和胡筱雅的争夺之中。 本来这孟佳凝走了，周蓬蒿也去了天蓝星，不相见，两不厌烦。 没想到这么快他又回来了，还和这身边的妖女如胶似漆！ 而且他的修为也超越自己，战力恐怖如此！ 这一刻，秋意涵心中有些后悔，但转而她又狠狠咬着牙齿，认为自己的选择绝对不会错！她很是不屑地看了一眼白丰。 “三天不打上房揭瓦，西域的正道侠士，随某一起杀将出去，我倒要看看那满嘴喷粪的邪王到底还能撑多久。”白丰愤愤地看了一眼秋意涵，于一声悲凉的长啸中冲出了内湖。 “周蓬蒿，我且问你，静斋和邪王的战斗，你站哪一边？”秋意涵强压了一口怒气，这一年来受到的耻辱都在这一个爆发了，她慢慢走近了周蓬蒿叉腰问道：“这个来历不明的小丫头到底是什么人？你为什么要把她带来我们的内湖？你难道不知道这里是外人慎入么？” “师姐，稍安勿躁。”周蓬蒿才不管这内湖正道之人的眼光，反正自己和秋意涵的事情不少人知晓，这魔道中人更是把它当成是笑料传播，与其让众口铄金，不如主动化解。周蓬蒿的大手一把揽过秋意涵的娇躯，这一招实在是出人意料，她浑身都在颤抖，一脸不可思议地看着周蓬蒿，却也不知道如何抵御。 良久，她紧紧夹着的肩膀终于松弛了下来，周蓬蒿作恶的大手得以再顺利地深入半寸，这家伙居然还在动，反复摸索，一刻不停，真是无耻之徒！ 她轻轻咬住樱唇，周蓬蒿恰到好处的抚摸让她的情绪反而镇定了下来。 周蓬蒿给了她一个坚定的眼神，男未婚女未嫁，这有什么？这小子倒是颇有几分那邪王之风，我行我素，丝毫不顾及世俗的眼光。 秋意涵心中一叹：“罢了罢了，这个冤家，我今生看来是逃不过了。” 看着眼前如花似玉的佳人终于定当下来，周蓬蒿内心中一种满足感油然而生。 “师姐，这颜子涵乃是天蓝人，她...是我的战俘，我带她来内院是为了查清一件事的真相，斋...意涵姐姐，战争从来都是男人的事情，这些你都不要管了，我来扛。”这话顿时又让秋意涵心中一暖，解释了和这红衣女子并无关系，她内心最大的石头放了下来，面上的愁容也云散雾霁了不少。周蓬蒿可不是白丰，明面上是在帮助自己，实则包藏祸心。这白丰非但对自己有所觊觎，他对白道领袖的位置也是充满了野心。唯有周蓬蒿，其他人是为着天下有着私心，他就是为了自己。想到此处的秋意涵展颜一笑，这是这么多天以来，她最开心的一天。 “意涵姐姐，我有些话想问你。”周蓬蒿扫了一眼周遭的白道男女，给了她一个暗示的眼神。 秋意涵会意，挣脱了他的怀抱，正色沉声道：“师弟，你跟我来吧。”她的双脚是软的，想到了外面那些魔道之人齐声呐喊的等自己和周蓬蒿亲热过再出来云云，整个脸蛋顿时有一百八十度，从内到外的那种羞赧彻底燃烧了她... “主人，秋斋主带着周蓬蒿去了内院。”匆匆赶来的人向白丰一拱手汇报道。 “这一对狗男女真是不要脸，居然想白日宣淫。”白丰的脸上一阵红一阵白，旋即愤怒的一提手中的长刀，厉声道：“给老子杀，这些个黑道的魑魅魍魉一个也留不得。” 邪王未至，白丰带来的又都是西域的高手，整个战斗那是一边倒的局面，含愤出手下的白丰，带来的屠戮实在太过残忍，甚至他们自己人之中有不少人都脸色发白，似乎想吐，又拼命忍着。 打不过，又没有强援，这邪王还在假寐，再战下去就是寻自己的开心，无甚意义。 “撤！”一声大叫之后，这些乌合之众的魔教众人顿时跑了个干净。 “大人，那些魔道中人实是不堪一击，已经...” “我又不是瞎子，看不到么？”白丰没好气地道：“给老子去补点刀，这些祸害，一个也不要留。” 他回头看了一眼天启湖的内院，内心也是无比澎湃。这手下众人都以为自己为那秋意涵所迷，主动成为她的裙下之臣和走狗，他们不知道的是自己所图更甚，除了这白道的资源之外，还有这天启湖内慈航静斋的秘密他也想一并得了，那个与天蓝星人接壤的风洞才是他真正的目标，而至于秋意涵，能收就收了，也是包赚不赔的买卖。他这种枭雄，女人从来不是爱人，一件战利品罢了。 而旁人的眼光对他来说，就是个p。 “主人，此役斩魔人首级三百六十一，无一漏网，我方伤亡约一百余人，其中重伤十一人。”手下的先生郑则仕统计了战果，躬身汇报完毕。 “此役大胜，记得论功行赏，我西域有的是宝物钱财，都分给兄弟们，切勿在这方面节省。”白丰说完一挥手，在属下们的欢呼声之中回到内湖。 他们虽然也在内湖驻扎，但是这内湖一圈实在庞大，慈航静斋鼎盛之时毕竟也是有千名弟子的所在，数番厮杀之后，静斋死伤惨重，此刻外湖边上也有不少空置的院落，白丰等人进不得那内院，只能在内湖的外院寻得一处偌大的庭院驻扎。白丰倒也不恼，这秋意涵对内院越是在意，说明那里越是有秘密，这个秘密一定和天蓝星人有关，他不动声色地回到自己的临时住所，卸下了紧身的长衫，让人惊愕的是他浑身是伤疤的后背居然有一头黑狼的纹身... 这时，他的得力手下吴雷和李先都回来了。 吴雷负责打探天蓝星人的位置，李先则负责与外面残留的华夏高手联络。此刻的李先一身银袍是如水般闪亮，吴雷却象从血盆里捞上来的一样，浑身是暗红的血迹。白丰扫了他们一眼，道：“你们都来了，汇报一下进展。” 李先抢先道：“属下已经联络到了白道七八成的人士，他们愿意唯我们与慈航静斋的联军马首是瞻。” 白丰冷笑道：“说清楚，是为我们是瞻，还是那静斋？” 李先浑身冒汗道：“属下办事不力，他们尊的主要还是...慈航静斋这块牌子，但是...” “别但是了，你且退下，这些高高在上的白痴的确不那么容易收服，我们要再打几场立威之战。” “是！”李先身体也有些颤抖，恭谨地拱手向后方退去，一直到了门口才转身惶惶离去。 “你呢？”白丰回转身看往吴雷，鼻音甚重，很是不满的样子。 “属下勾搭上了秋意涵的一个贴身侍女，据她透露的消息是这天蓝星人的入口是个谜，可能在内湖的内院，也可能在胡长...胡筱雅他们占领的外院，这两处是风口，为二派所牢牢占据，是最有可能的所在。” “嗯，只要与那邪王占据的领地无关，就是最好的消息。吴雷，我对你的期望要远高于那李先，你懂的。”白丰缓声道。 吴雷躬身点头道：“谢世子栽培。” 他表面激动，其实内心毫无波澜，这白丰的性情让他有说不出的害怕和忌惮，此时，见到他如此说话很背常态，他是越发惧意油然。背地里，他擦了下额头的汗珠，然后抬头看看白丰，脸也变得煞白，道：“还有一件事，属下不知道是不是多虑了。” 白丰哦了一声很有兴致地道：“不管什么事情，但说无妨。” “跟着周蓬蒿那女子，不是我们华夏之人，甚至，不是我们种族之人。” “何以见得？”白丰抬头疑惑地问道。 “属下跟随异人，学有洞察之术，这女子的额头有一处微红，若是猜测没错的话，那应该是未开的第三只眼，与那天蓝三眼怪一般无异。” 闻言的白丰大喜：“周蓬蒿，真是缺觉有人递枕头，你还真是我的福星，我正愁没有借口去那内院呢...吴雷，给我召集人马，我要那秋意涵好看。” “属下遵命！”... 再说这内院，周蓬蒿问问题的方式也很特别， 烛影摇曳，余韵杳然，秋掌门亵衣尽去，完全沉浸在他带给她一波又一波的超级大浪之中，也许是这一年太过压抑，也许是自己天生放纵，秋意涵的娇躯在拼命迎合的同时，让人大跌眼镜的是从她那尊贵的口中发出越来越大声的咆哮，如同一只母狼一般，这声浪太过巨大，外面侍着的未经人事的少女们纷纷捂上了耳朵。 “斋主，这兴致好高涨。” 周蓬蒿有些愕然，心道这斋主平素看起来一副冷面朝天的样子，还以为她是个啥冷淡呢。人绝不可以貌相，几次大战之后，秋意涵是越发兴致盎然，周蓬蒿则扶了扶腰道：“涵姐姐，我服了。” “蓬蒿，你要问我什么问题，现在可以说了。”秋意涵长吁了一口浊气，一脸幸福的偎依在周蓬蒿的怀中。 他轻轻抚摸着她光滑的裸背，引得秋意涵发出一串格格的笑声。“天蓝星人的故事你可以给我讲讲么？” “自然是并无不可！”秋意涵稍稍坐起，绯红的俏脸上依旧带着几分羞涩，几分挑逗，让周蓬蒿地心底里升起一股强烈的占有欲，他猛然又将她压在身下：“不急，故事可以一会再讲...” 又是一股激越的声浪夺门而出，门外冲过来的一个人差点没咬碎了牙齿... 第十六章 过眼云烟 本来她和周蓬蒿没过节的，甚至也算是彼此暗恋，走到如今这地步，几乎是成了她心中的梦魇。 为此，她做了很多错误的选择，她自己也知道，但是她不想承认自己错了！ 所以，对周蓬蒿的些许怨愤和爱意都在慢慢累积，到变成了如今的爱恨交加！ 内湖屋内的温度足足有1000度，秋意涵曼妙的身躯如蛇般躺着，身上的薄纱已经褪下大半，纤细的小手还在轻抚周蓬蒿的全身。 妖冶的美女蛇满载着灼热挠人的气息，周蓬蒿也是血气方刚的年纪，哪里还抵御得住...二人痴缠正浓，可谓两耳不闻窗外事。 外面的白丰可没闲着，气急败坏的他踹翻了三只椅子，五盆盆栽，然后亲自去了一趟外湖。一则眼下的自己与那邪王是不死不休之局，周蓬蒿是邪王的弟子，他断不可能站在自己一方，但和胡筱雅那边还是有的谈，大家都是为了争夺权利和利益，把江湖的版图拿来重新瓜分一下；二则李先在他的安排之下去抓那妩媚至极的颜子涵，理由很简单：她可能是天蓝星的奸细。 白丰和秋意涵是合作关系，这个发号施令虽然不那么名正言顺，但是理由找得倒也说得过去，李先带去的人员也有不少慈航静斋的女侠客，她们的存在就是做个见证，顺便挑拨一下秋意涵和周蓬蒿之间的关系。 “呼......”鏖战之后的周蓬蒿轻轻吐出一口浊气，然后看向身侧的秋意涵，感觉一向端着的掌门师姐是如此地温柔可人。 迟迟见不得周蓬蒿，对岸的石破天也是有些恼怒，“半个月了，也不知道这小子在干啥，回来之后又没有第一时间来见我，真是头小狼崽子。”手下的这帮魔人虽然有些胡闹，但是还是把自己想见周蓬蒿的想法给传递到了，但是接下来的消息让邪王都有些挠头：这小子眉飞色舞地和秋意涵去了内院，一整个白天都没有出来，具体做了什么事情那是用脚指头也可以想的出来。 “白日宣淫不思进取的东西，白日，也随我...哈哈！主打一个随性。”石破天怒极反笑，此刻是恨铁不成钢的语气甚浓。他心中却是另外一种想法：“这小子越来越像是我们圣教之人，想啥干啥，绝不含糊，有其师必有其徒，我这算是教导有方么！”邪王顺便摸了摸下巴上的胡须，是想到自己年轻时候的风流往事了吧。他想的更深一层的是：天蓝星人的天珠遗留下来会不会有别的影响。那玩意要是能够实现无性繁殖，或者通过其他途径夺舍的话，那对人类而言，可是有灭族之患的大事。 他恼的自然也是这个，除去生性风流之外，周蓬蒿“不务正业”的表现多少有些让他失望。 白丰私下联络胡筱雅的事情他自然也是得知了消息，看着手中的信鸽，邪王更是摇了摇头，心道：“坏了，这小子怕是要给人连窝端了，真是个不省心的东西，早知道老子的天炉神功传人就另选他人了。” 三番战毕，周蓬蒿深深吸了一口清冷的空气，空气中带着鲜花的淡淡清香，更多的是怀中佳人的馨香，他抬头透过窗纱看往薄云轻笼的天空。已近黄昏，夕阳正好，大战虽然在白日进行，却在有限的时间内拉近了自己和师姐的距离，这种交流激越而神圣，充满着探索的神秘和惊喜。先前的隔阂与冷淡在顷刻间已经烟消云散，取而代之的是无尽的幸福与甜蜜。 周蓬蒿轻吻一下她娇艳的嘴唇，敏感的秋意涵一阵震颤，两个人之间再度负距离接触。 躲在一旁偷听的颜子涵脸蛋红扑扑的，她在地球久矣，对人类的这种交流方式也是似懂非懂。 良久，秋意涵轻抚呼呼大睡的周蓬蒿的脸颊，这细微的动作将他惊醒，周蓬蒿看着眼前佳人呆滞地笑道：“师姐，你知道你睡了多久？” “一万年。” 我去，周蓬蒿吓了一跳。 “逗你的。” “这冰仙子也会开玩笑？” 周蓬蒿愕然：“师姐，你莫不是发烧了吧？” 这话多少有些一语双关，秋意涵轻声啐道：“你才发骚哩。”随即又坦诚地道：“蓬蒿，是师姐不好，总是在抱怨，抱怨那邪王乱点鸳鸯，抱怨慈航静斋出了长老级的叛徒，其实你就是我的良配。我还诸多怀疑，怀疑你和那孟佳凝，甚至刚才的那小妮子，你也不易，其实我应该多多体谅你的苦楚！” “无妨，师姐想开了就好，静斋小子虽然什么都不懂，但是从一而终还是晓得地。”周蓬蒿贼兮兮地盯着秋意涵薄纱一般的身躯，那眼珠子就像是要掉下来似的。 秋意涵见状面色一红，娇媚地瞪了他一眼。 她自然也知道周蓬蒿这句的想“开”了充满歧义。充满媚态地伸了个懒腰，秋意涵轻轻扯下罗帐，将身体贴靠了过来。 黄昏日落，此刻屋内的光线顿时暗淡了许多，两人相拥着，窃窃私语... “蓬蒿，那天蓝星人也许不是心腹之患，甚至不是我们的敌人？我们真正的敌人或是天蛇星人？” 周蓬蒿闻言情绪激动，从秋意涵身上一翻而下，他身上的红绿蝰蛇也发出了幽暗的光芒，他们并没有觉醒，但是分明也感受到了秋意涵的敌意。 “应该...是的，慈航静斋选址其实是蛇、人、蓝三届接壤的入口。数千年前，我们的人类祖先与天蓝人联合，重创了天蛇星人，天蛇星才被迫臣服，并以保护神为质，这才求得三方和平共处的机会。所以在祖上数辈，我们与天蓝星人不仅不是敌人，甚至还是盟友。”秋意涵是一斋之主，自然是清楚这些历史，此刻的她披了一件淡粉色的薄纱，轻声道：“在整个发展史上，天蛇星的实力其实是远超我们人类和天蓝星人的，他们战力惊人，当年对战的战损比甚至达到一蛇人换五个人类高手和三个天蓝星巨人的夸张程度，这就好比是我们的三国时代，吴蜀要联兵抗魏，弱小是我们两方愿意合作的前提。当年祖先们对天蛇星发动的袭击是突然袭击，给他们造成了莫大的损失，天蛇星人显然是没有忘却这一段历史，我怕这两个小东西随时会觉醒，他们才是我们的心腹之患。” 正在发呆的周蓬蒿是吓了一跳，“可是据我所知，天蛇星人一直没有侵略过其他星球，倒是这天蓝星人屡屡来犯地球。前一次，还差点让我们灭族。”周想到半月前的大战，他心有余悸地道。 不经意间的一回眸，突然这秋意涵身上闪过一道隐匿的白色炽光，这光线甚是熟悉，周蓬蒿大惊地看着她：“师姐，天蓝人的天珠怎么在你这？” “天珠？”秋意涵的唇角不自禁泛起一丝苦笑。 “就是那...”秋意涵向周蓬蒿投过一丝疑惑的目光，那目光逐渐呆滞无力，像是被什么东西给控制了一般。这时，一种莫名的危机感骤然充满了周蓬蒿的内心。 他豁然抬起头来，却见秋意涵手中一把短刃已经贯注全力刺了过来。这起手式并不是慈航静斋的功夫，速度却是极快，眼前佳人的双目赤红，虽然有一丝疑惑，但是更多的是坚定，要将周蓬蒿置于死地的那种坚定。 短刃带着滚滚的热浪，应和着她悲愤冷冽的眼神，象怒雷暴雨一般而至。我去，古人诚不欺我，果然是色字头上一把刀啊，受惊的周蓬蒿一跃下地，却是脚下一软，倒在了地上，这秋意涵却像是离弦之箭一般地扑向了他... 一墙之隔的白丰唇角浮起一丝残酷的笑容：“倒也不冤，死到临头还能尝一尝天下第一美女的味道。” 一同赶赴的胡筱雅瞪了他一眼，她对这天下第一颇是敏感。她手握利剑，静静出现在白丰的身边，美目之中露出平静的光芒，系因为方才白丰的许诺是给她一个机会，亲手了结了那秋意涵。 现在看来确实是有机会，这白丰并没有撒谎，至少秋意涵对自己的到来全无准备，这一点就足够了。 “口误口误，秋掌门不过过眼云烟，胡长老的武功与姿色才是天下第一。”白丰的马屁接踵而至，开口长笑，浑然不顾隔壁激烈的全武行... 第十七章 被浸猪笼 一身胜雪烟纱，华贵无双的慈航静斋掌门秋意涵，她的一双淡淡纤眉，在溢动着灵韵的同时，那双漆黑如宝石的眸子，却是带着淡淡哀愁。 因为这有着复刻基因的三眼天珠，周蓬蒿和她之间有了芥蒂。 这白道第一美女翻脸可比翻身快多了，一副周蓬蒿你这个小人拔什么无情的表情，不管他如何解释这天珠实际上就是天蓝星人的寄生虫，一旦附身，会让人失去本心，甚至可能会直接夺舍。她却直接把周蓬蒿的担心当成是危言耸听，认为是对她夺回静斋，一统天下志愿的无情打击。燕雀焉知鸿鹄之志，天珠带给她的好处和能量，他哪里会知晓万分之一。 在千钧一发之际，她将将收住了最后的杀招，愤恨地道：“周蓬蒿，你给我滚，立即滚，滚到你的师父那里去，你们本就是一丘之貉。”此刻，她的衣裳都没有穿好，想到一生爱情错付的命运，不禁落下泪来，那酥胸如山峦般起伏不绝，看得周蓬蒿又是一番心疼不已。 是悍妇无疑，好在没有谋杀亲夫！最后的杀手招抽回了，这天蓝天珠还没有完全控制于她。 周蓬蒿一脸汗珠，方才秋意涵的气势完全占据了上风，自己被笼罩在一片阴暗里，竟然生不出半丝的抵御之力。在阎王殿前走过一遭的他有些惊魂未定。 “想走，那是一点可能都没有的。周蓬蒿，既来之则安之吧，这个客你怕是要长久地做下去了，你放心，老子我不杀你，只是晾着你。”白丰哈哈大笑着冲了进来，那一双色眼在秋意涵身上扫来扫去，竟毫不遮掩地道：“斋主的身材还真不错，怪不得这周蓬蒿临死之前也要来风流一番。” “放肆，白丰，谁让你进来的，当我静斋好欺负么？”惊艳绝色的秋意涵，哀愁的俏脸中，竟然带着穿魂入骨的风华，盛怒的她小脸气得通红，极其快速地披上了一件白色长袍同时厉声道。 白丰笑而不答。 “风你妹！白痴！”缓过神来的周蓬蒿一个箭步挡在她的身前，却刚好看到了白丰身后款款而至的胡筱雅，他的唇角不禁泛起了一丝苦笑，真是怕什么来什么。显然，这白丰已经和胡筱雅达成了联盟，眼下的这局势变得越发地微妙起来。 “起开，周蓬蒿，别一副假惺惺的样子。用不着你装好人，你快滚。”秋意涵一声娇喝，一丝冰冷的寒意紧紧贴附在周蓬蒿颈部肌肤之上。我去，连袖中剑都用上了，周蓬蒿内心猛然一震，摸了摸鼻子，好不容易压住一口老血镇定下来。 情况有些复杂，那一刻他没有调转头来，差点吃了大亏。 秋意涵的双目突然冒出了白炽的光线，暴怒之下的她已经被那天珠所控制，手中的短剑已经不受她控制，正在缓缓地勾住他的衣领，慢慢下滑，锋利的剑刃所到之处，衣衫轻易便被划开。 “师姐，你...”周蓬蒿刚要回头。突然“蓬”的一声，胸口如被大锤痛击，整个人也横飞了出去，再三收手留情的秋意涵终于绷不住了，这一掌结结实实地打在周蓬蒿身上，猝不及防的他顿时晕厥了过去。 “好掌法，秋掌门这是大义灭亲啊！奴家好生佩服，即插即用，用完即甩，这是我们秀媚教徒也不曾做过的事情呢，要不，你来当我们秀媚教教主好了，你可比我狠辣无情多了。”胡筱雅看着秋意涵，一脸的不屑。 她自然也是看出了这秋意涵有些不正常，于是便落井下石起来。 “胡...筱雅...”她的声带里竟然发出了金属之声，这声音好生刺耳，让实力惊人的胡筱雅也是为之一颤，她立即抽身狂退了十几步。 也亏得她这一退，只见秋意涵一声呵呵怪笑，强大的杀意从她的四周弥散开来，在狂笑之际，她的掌剑已经带着凌冽的风平扫了过来，方才胡筱雅立身之处的窗格在一片“喀嚓”断裂声响之后变得四分五裂。 月光如水银泻地般照入室内，照在她苍白的脸上，让人有些不寒而栗。此刻，她的双目之中迸射出逼人的寒光，厉声道：“贱人，你想死！本掌门成全你了便是。”她的速度极快，一下子冲到了胡筱雅的面前，纤足狠狠的踢在她的小腹之上。 太快了！ 瞬间被秒的胡筱雅痛得大声呼喊，连退了数十步，险些晕了过去。 “他么的，这秋意涵怎么变得这么强？与周蓬蒿双修能被传功？”白丰和擦去嘴角鲜血的胡筱雅面面相觑，然后齐声道：“一起上。” 白丰用了西域秘法将自己的潜能全部发挥出来，胡筱雅也是一咬牙，将一物紧紧地攥在手中，念念有词，不久，她的眼中瞬间也射出了白炽的光线。 在二人的合力之下，秋意涵步步后退，终于被震倒在地，与那周蓬蒿一般，晕厥了过去... 白丰看了一眼，心中暗道：这秋意涵真是个美人，即便是此际脸色苍白，酥胸前沾满鲜血，也越发显得楚楚可怜。真他么的是孽缘啊，老子算是阅经千帆之人，竟然偏偏对你生出怜爱...他轻轻一抚秋意涵的俏脸，连声长叹。 胡筱雅一边咳嗽一边呵呵笑道：“白掌门，现在的秋掌门可温柔着呢，可以予取予求，你何不一偿夙愿？” 白丰坚定地摇头：“我是西域剑客，不是贱客，我要的是征服，而不是qj，那太低级。” 胡筱雅啧啧道：“看不出来，你也是个妙人。” “西域之主，自然是不差！”嘴角带着淡淡的微笑，自诩儒雅俊美的白丰一脸自负地道：“胡教主，我们是合作关系，你可不要爱上我。否则那就是举教来投，血本无归哦。” 看着如此轻佻之人，胡筱雅皱了皱眉白了他一眼道：“想得美，我才不会喜欢一个西域蛮子。” “你这是地域歧视？” “管你怎么想，这贱人...还真是厉害，这一脚差点就让我原地升天。”胡筱雅身子一松，差点落在白丰的怀里。 此刻她眼中的白炽光线尽去，有些虚弱。 白丰眼眸眯起，打量着身侧的胡筱雅，嘴角淡淡的勾了起来，竟是没有丝毫的生气，反而是带着淡淡的玩味。 二人正在有些暧昧之时，外面一声大叫：“报，主人！属下无能，被那天蓝星的女人跑了。他么的真是属兔子的，跑得真是他么的快，属下一百多人愣是没有围住她。” 白丰刚要翻脸，这边李先倒也聪明，他知晓这个主人无利而不往的性格，连忙道：“主人，属下倒也不是一无所获。那天蓝星女子逃走之时，不慎掉落一物。某之眼拙没有其看出其间端倪，但是问了先生，他说此物应该是一张异域的藏宝图。” “藏宝图？”白丰面色一变，显然已经是怦然心动，脱口道：“在哪里？” 李先从怀里掏出之后恭谨地递了上来道：“请主人过目。” 这玩意靠谱么？ 接过藏宝图的白丰有些愕然：“这位置某似乎有些熟悉。” 听到藏宝图的消息，胡筱雅带着一阵香风凑了过来，格格笑道：“当然熟悉，这不就是我们镇守过的天启湖么？这山体湖泊的位置正是那城中湖。白丰，你真能装。” “我装个屁。”白丰瞥了她一眼，心道这秀媚教的娘们真是沉不住气，他无奈地点点头：“某不是贪得无厌之人，既然教主与藏宝图有缘，我们便共享之。” “算你有良心！”闻言，胡筱雅一喜道：“这对狗男女如何处置？” “秋意涵到底还是慈航静斋的掌门，这里的半壁江山都是听她的，我们暂时还不能动她，可是这周蓬蒿，那就任我们处置了...”他咬牙切齿地道，对于这个给了自己无限羞辱的情敌，他已经出离愤怒了，恨不得将他千刀万剐。 在他看来，周蓬蒿就是一个跳梁小丑。“将这个王八蛋放到笼子里，给我游街。” “游街，我们这般这般...那邪王若是来救，我们可以将他们一网打尽，毕功于一役...” 可出乎白丰的预料，放出消息之后，这邪王并没有立即出现。甚至，这周蓬蒿已经游街两日了，魔教那边还是半点动静都没有。 “白丰，你说这邪王是不是看出了我们在套路他？”胡筱雅轻抚胸口，纳闷地道。她的前排极具规模，此刻峰峦起伏，也是让白丰看得一呆。 “应该不会，这邪王也是千年的妖孽，他是在等我们继续出招吧...哦，如你所愿，老子给你玩个狠的，来人。”白丰一咬牙道：“将这笼子改成猪笼，把那秋斋...秋意涵也一同放进去。” 舍不得孩子套不了狼，这白丰还真是有枭雄之质。胡筱雅心中叹服道。 “如此举动，你就不怕静斋会暴动么？毕竟这里可是她们的地盘。” “李先，王雷，我不管你们用什么办法，明日午时前将秋意涵偷藏天蓝星人天珠，已经被那邪物控制本体的消息给本掌门放出去...” 胡筱雅点头，这倒是一个好办法，一则让这秋意涵身败名裂，静斋尽落己手；二则可以逼出邪王，这周蓬蒿毕竟是他唯一的弟子，他再不出手，这魔教之主可就有些掉份了。这白丰做事滴水不漏，还真是个人才，她看他的眼神多少有了些暧昧。 在囚笼里枯坐了整整两天，困意越来越浓，周蓬蒿刚垂下头，突后背后一阵钻心地疼。心口的伤势未减，不能召唤蝰蛇，他勉强坐了一会，却实在受不了了，只消身体一动，马上又会有剧痛传来。他长叹一声，心中感悟怪不得浸猪笼会让人谈而色变。这种“刑具”貌不惊人，老子算是领教到它的厉害了。 可是这嘴就跟他么的开过光的一般，刚想到浸猪笼，一个熟悉的喷香的身体便被推了进来。女人也在昏迷状态，这一摔进来就像死猪一般，一动不动，把自己的空间给狠狠压缩了一大半，这女子的头颅此刻紧紧地贴在自己胸肌上，感觉是疼得要命。周蓬蒿定睛一看，眼前女子不是旁人，正是自己那中了天珠之邪的师姐秋意涵... 他郁闷地想道：“这下好了，不听我老人言，斋主变成笼主了。还想一统天下？能捅开这猪笼再说吧...” 第十八章 被藐视了 “主人，那...那邪王来了。”李先气喘吁吁地半膝跪地，结结巴巴地禀告道。他的身躯在剧烈颤抖，五官疯狂扭曲着，都开始翻眼白了。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便是，慌什么？终于忍不住去劫猪笼了？邪王，你的耐心也是有限！来人，随某去会会这个魔道第一高手。”白丰一脸的铁青，一把抓过自己的天福刀。这李先真是沉不住气，难堪大用，他心里给出了一个初步评价。 “不，不，不，主人，没有劫...而是来谈判了。”李先结结巴巴地抢着道。 “谈判？来者何人？”白丰的脸一黑。 这一出有些出乎所料，但是他也是有预案的，不自然地摸了一下鼻子问道。 “是...是那邪王本尊。”李先恭敬地答道，这回他没有结巴。 本尊？倒是有些棘手！白丰眉头一皱，邪王亲自来谈判，不能算没有诚意，如果自己再不同意，那就是说双方要鱼死网破了。若是能兵不血刃解决问题那是最好，打败了邪王身边这位还是要有一战，不合算。白丰阴险地笑了笑道：“果然是爱徒情深，为了这孽徒，邪王也算不惜血本了，居然亲自前来，教主，你怎么看？”他的话中含意，是将来的危机将来再说吧，眼前让这让双方都忌惮的邪王出局才是最最重要的事情。 攘外必先安内，无论是这胡筱雅还是他白丰，一统江湖都是第一要务，然后才是开启这内湖的秘密基地，找到人类与天蓝星人的接连风口，有邪王在，即便有三眼天珠在手，这不死不灭的长生秘籍又如何能找到？什么白道，什么信念，什么理想，什么共和，在利益面前，都一钱不值。 不过是一场赌注罢了。 相比白丰，胡筱雅已淡定了许多，施施然一礼道：“白教主所言极是，眼下我们秀媚教与阁下的西域神教，实是唇齿相依的联盟。若这江湖真个为那邪王所一统，别说找到长生诀，那你我的末日也便到了。白教主眼光博大，自然知晓此理。只是...不知道你身后那人...是否同意？” 闻言，白丰面色一变：“胡教主说笑了，哪有什么身后之人。” 胡筱雅呵呵一笑，不再做声。心道你白丰虽是西域神教之主，但是生性懦弱，在江湖上还有被邪王打跑多次的劣迹，这次突然之间如此强硬，事出反常必有妖，若不是你身后那人，你又凭什么成为一方枭雄。还有，在这静斋，你不过是一条秋意涵的舔狗而已。能下狠手让心爱女子一起浸猪笼，这个倒是让胡筱雅有些刮目相看，当然，这或许也是那身后之人的计划。 白丰显然是看懂了她的揶揄之色，也无从反驳，他转身又向李先瞪了一眼道：“此事实在非同小可，不可草率为之，待我和教...主商议完毕之后再做计较。” 李先不解地点了点头，旋即咬牙对白丰道：“主人，还请早做定夺，那邪王...可不是好相予之人。”他的脸上露出些难堪畏惧之色，从他的角度，他肯定想趁热打铁便将此事谈妥，但白丰看来却仍有些犹豫，于是躬身一礼道：“请主人从长计议。” “这李先应该是代表另外自己手下们的一个态度，倒是不能不留心。”白丰摸了摸白须，冥想了一下道：“如此，请邪王明日再在此处商议，某定能给他一个答复。” 白丰说完之后看也没看胡筱雅一眼，转身离去。看着他的背影，胡筱雅不禁陷入了沉思。 “教主，这...”李先转而求助胡筱雅。 “走吧，别怠慢了人家，我和你先去会一会那邪王。” 李先大喜，连忙躬身道：“教主英明，教主请...” “啪”的一声脆响，是扇耳光的声音。 之后是让人窒息的宁静。 静斋内院的会客厅，整个大堂显得格外的清静，四周墙壁之上挂着数十幅山水画像。这里没有一丝媚俗和喧嚣，清静雅致的仿佛是一座书院。让人跌破眼镜的是被打之人居然是那不可一世的白丰。 他战战兢兢地跪倒在地，万无一丁点的教主之仪。甚至他的身躯在涩涩发抖，一副任由眼前之人发落的样子，这就是胡筱雅所谓的幕后之人么？仔细一看，这白丰面前的显然不是人类，而是一人面蛇身的怪物。怪物身躯在慢慢地蠕动，前前后后的，极不规则。然后它突然迅疾移动，一口将身边的侍卫给生吞了下去。 白丰抬头的时候，那侍卫的双脚还在不停地挣扎甩动，不一会儿，便失去了动静，旋即淹没在它的大口之中。它的舌头足足有白丰小臂粗细，此刻舔将出来，带着血迹斑斑，着实吓人。这人面蛇身之人露出了金属之声道：“白丰，当上这个所谓的盟主，你最近是不是有些飘了。你和秋意涵的合作是本尊促成。我都说了，这场联盟以她为主，你居然敢私设囚笼囚禁于她，破坏既定的联盟方案。你是不是没有把我的话放在心上？还是说，你并不把我们天蛇星人放在眼里？投靠我只是虚与委蛇，最终想取而代之？” “属下不敢。”白丰的牙齿都在打颤，他分明看到了那蛇头在瞄准自己的脑袋，一个回答不好，怕是就成了这天蛇星怪物的美餐。 “那好，这秋意涵是静斋掌门一天，你就必须尊重她一天。”怪人立刻停住了蛇头的动作，满脸阴沉的看着白丰，同时，恐怖绝伦的威压，向他倾覆而去。 “是，属下遵命，这次出去我就把秋斋主给放了。”威压之下的白丰连忙恭声道。 “好，白丰，你且慢着，我给你讲个故事吧：当年，我天蛇星和天蓝星人一战，本已经处于上风。偏偏是你们人类无故出手，数百剑仙、魔神进犯我天蛇星，领头的便是天下第一剑仙慈航静斋的秦梦瑶秦大斋主。在腹背受敌之下，我们才功亏一篑。当年一战，我们的族人死伤过半，天蛇星人和你们之仇，是毁家灭族之仇，不共戴天的。”人面蛇身之人继续发出喋喋怪笑道：“愚蠢的人类，你们以为我们交出了护教保护神为质，我们就彻底地丧失了恢复生机和战力的能力？真是愚蠢至极。我们天蛇人的恢复能力整个银河系说是第二，谁敢说自己是第一？白丰，你已经臣服于我天蛇星，就要一心一意，否则，我必将你用来祭旗。” 想起当年西域成为鬼蜮一般的凄惨场面，白丰不由得身子一颤。 “主人，既然你们与这静斋不共戴天，那么为什么还对那秋意涵...” “和你们这些蝼蚁不一样，我们天蛇星人尊重强者，即便是被杀被奴役，那也是心甘情愿。” 你说怕不就完了，白丰心中有了一丝不屑却点头躬身道：“请主人放心，您赐予的天蛇之血让我身体得以改造，拥有了不灭神魂，我现在也算是半个天蛇星人，白丰愿意为了天蛇星而战。” 半个天蛇星人？ 你也配！ 人面蛇身暗地里笑了笑，心道你他么还真敢想，你就是一个玩具罢了，烛光之火焉能与日月比光辉，你与我们高贵的天蛇星人相比，就是个p。他不置可否地继续道：“这次天蓝星的三眼战神就是在我们挑拨之下才来的地球，原因是我们挟持了他的宝贝妹妹。他这妹妹可不简单，哈哈，她可是天蓝星的至宝。这个顽劣的战神小妹妹的一次落跑给了我们沉寂已久的天蛇星以机会，本尊便毫不犹豫地栽赃给了你们地球，天蓝星人本就无脑傻缺，哪里会知道这后面有我们天蛇星人的影子，几乎在第一时间就发动了全面的进攻，三眼战神，你纵有三眼，却看不清天意，最后落了个身首异处的下场，哈哈，真是笑煞老夫了。” “天蓝女战神，莫不就是跟在周蓬蒿身边的那个...”白丰诧异地问道。 “啪！”又是一记响亮的耳光，抽得白丰原地转了好几个圈圈。 “就是她，不知道她什么时候脱离了我们天蛇星人的控制，好在她还没有觉醒，但是这战神一直在疯狂接近我天蛇星的保护神，那就不是什么好事。”人面蛇身之人厉声道：“都怪你，没事去抓她做甚，万一被她给觉醒了，那将是多么可怕的一件事情。” 这天蛇星人也没有那么可怕嘛！ 怕这静斋的高手，又对天蓝星人甚是忌惮。白丰故作一脸凝重，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然后捂着腮边道：“这女子看似并无武功，又无法术...” 人面蛇身摇摇头有些惧色道：“你懂个屁，那女子是天蓝星的图腾，她转世之前是天蓝人的战神。别说你白丰，就是天蛇星的七十二战将在她面前都是不够看的。” “别看我，七十二战将的战力无一例外都在本尊之上。”这话让白丰极为诧异，人面蛇身看出了他的疑惑，用金属之声不屑地道：“这有什么奇怪，七十二战将都是本尊最为倚重的人物，和你一般，都是我的属下，听命于我即可。老子无需是最能打的，而是靠这个过活的。”他指了指自己的脑袋。 看来这天蛇星也不是铁板一块，白丰皱了皱眉，道：“是，主人，这邪王如何处置，要不要...” 人面蛇身不以为意地道：“不是本尊小觑于你，你是那邪王对手么？这邪王我打过交道，他有当初进犯我天蛇星的前辈魔神石之轩七成的实力，算是眼下地球的第一人，不容小觑，暂时也不可得罪。” 闻言象被当胸重重击了一拳，白丰有些愤然，虽然自己得了那天蛇之血，实力倍增，但是与巅峰邪王比较还是差了不止一截。他暗自握紧了拳头，越想越觉不妙。 那人面蛇身又道：“秀媚教的教主胡筱雅也是一个女中豪杰，亦是本尊极为看重之人，你也不可与之翻脸。白丰，我就奇了怪了，为什么这人类枭雄如此之多，我却找了你这么一个最为不堪的做盟友...” 白丰闻言被气了吐血，他大咳数声，差点没把肺给直接咳出来... 第十九章 死而未僵 这两天周蓬蒿被浸猪笼，石破天不是不想救他，而是他突然之间有些顿悟，是参悟到了一个境界提升的那种顿悟，马虎不得，他回到自己的房间之后，就开始修炼，利用灵识来熔炼自己，吸收天启湖的天地之力。 被三眼怪人救活之后，自己修炼武功已经不需要朝九晚五一般，纯粹靠一波意识流的领悟，而把这些领悟消化之后，自己就可以得到提升，这简直是令人眼红的存在！ 他是不想走了，这天启湖充满了天地之间的灵气，更是三族交汇之地，石破天甚至觉得这里可以吸收到天蓝星和天蛇星无比精纯的能量和本源灵气！随后他将这些灵气，吸收到自己的丹田上，以及全身的经脉上，淬炼着自己的身躯。 就这样，三天过去时，他的修为，已经进入了一个崭新的境界。 这时属下来报，“教主，那白丰突然放了秋意涵，还答应与我们交换周蓬蒿，条件是我们放弃这天启湖的争夺，这里面是不是有什么猫腻？”来者林峰是邪王的左膀右臂，虽然在一年多前的正邪大战之中，被无耻的白道人士设伏打断了两条腿，但是他的智力超人，伤好之后依旧是石破天依仗的不二军师。 “自然还是有，他白丰不过一傀儡尔，居然也知道这天启湖之秘，身后不知道站的是谁，这让老夫也兴趣盎然。”石破天轻声喃喃，有点不满意，他也不看透白丰到底想做什么。 “既然猜不透，不如主动接触一下，或许就能捋顺了。”林峰目光眯起郑重地道：“那西域神教虽然是个二流帮派，却倒也传承了数百年，很少有染指中原的，一则是实力有限，历任教主也多是守成之犬；二则他们的人有浓重的乡土情结，都不愿意背井离乡。这个白丰实力平平主动来到中原，倒是一个异类。教主，他身后之人难道是那秀媚教？” “白丰虽然无耻，却是一个重情之人，与那些秀媚教的妖孽最多是合作关系。”石破天长吁了一口气道：“其实，不止是我，都看不穿那慈航静斋之人，且不说那秦梦瑶，师妃暄，就连这秋意涵也是表里不一，这些白道女子就像是穿着层层盔甲似的，当年石师就曾怀疑过它。” 这个它自然是指的是近百年强势崛起的白道炉鼎慈航静斋。 林峰微微局促道：“坊间倒是有传闻，慈航静斋虽然以白道自居，但是对我圣教弟子却总是手下留情，网开一面。说是渡人渡己，属下对此也是颇有些怀疑。” “不错，上次那秋意涵与某对垒时，竟用了我圣门的媚功！”石破天面露狐疑，摸了摸下巴道：“就像是写一篇文章，是那种自然的流露，毫无阻塞之感！” “所以您才让周蓬蒿坏了她的道心？”林峰的反应很快，有些贱兮兮地道。 “破而后立，这是我圣教的准则，看不穿就把它倒过来看。再说我那徒儿天资聪慧，又不是配不上她。”石破天也贱兮兮地一笑回应，让周蓬蒿坏了秋意涵的身子是他生平的得意之作。你不是代表白道偷袭过老子么，那么我便加个戏，让你再反偷一下白道...的圣女峰。 邪王那一刻笑得天崩地裂，仿佛这一杰作是他亲身而为似的。 林峰在一旁也是一脸的笑意，这邪王心里藏着个孩子，这让静斋的师兄妹乱一把，没有任何目的，他完全就是图个开心。石破天早已经看出这静斋并不反对周蓬蒿结婚生子，但是给他配的是红色蝰蛇的掌控者孟佳凝，邪王偏偏就是不遵循白道那一套，给他来了个颠三倒四，倒反天罡。林峰摸了一把自己的轮椅，有些遗憾地道：“教主，可惜我这双腿已废，不能再陪你快意江湖。” 在他心目中，和那邪王到处捣乱，是最精彩的人生。 “林峰，你且放心，我已知那三眼天珠有再生之能，待我得到它，就可以为你再铸双腿，到时候我们哥俩再把这华夏大地来个捅破天！众人皆言我们是魔教，我们就给他们魔出个奇幻世界来。”石破天激动了一拍他的肩膀，这力道十足，林峰感受到了他澎湃的热情，也重重地点了点头。 他信邪王，是一种盲目的崇拜，石破天说有希望那就是有希望，他看往他的眼神此刻更多了几分热烈。 “教主，您故意放低姿态，要与那白丰谈判，其实是为了引出他身后之人？”林峰突然悟道。 邪王的一双眸子，却带着三分锋芒，三分威仪，以及自然释放的傲然睥睨，他压低声线道：“也不尽然，能让白丰效命之人要不拿捏了他，要不就是实力远胜于他，总之会给他带来利益，此人是谁，我已猜中几分。”石破天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继续道：“毕竟，这内院我曾住过一年多，老夫生性好奇，哪里会不知道里面的秘密。这白丰身后之人看来也想探一探那天蛇星之秘。罢了，我们先答应他们的要求，然后给他玩一出麻雀在后。林峰，召集我们的嫡系教徒，汇合周蓬蒿之后你们先撤。” “是，邪王！”林峰点点头，既然知晓对方的意图，那就真的不妨将计就计。 在天启湖外城，邪王以一己之力打败了天蓝星的数十巨人，在圣教众人之中的声望极高。虽然是对撤出这天启湖有不同意见，但是他一声令下，众人还是坦然地接受了撤退的命令。林峰看着前面疾行的圣教众人，暗暗点头，石破天到底是黑道炉鼎，威望真是惊人。 他的轮椅速度也不慢，不一会儿便冲到了队伍前头。 邪王并没有跟他们一路，和白丰交接完周蓬蒿后在外院帮他疗伤。 “不好了，林副教主，这天启城外的湿地突然冒出了无数的蛇头，在吞噬植物，还在...不停地攻击人。” 闻报，林峰向前一步，微微弓身，只见他眉头一皱，不卑不亢地缓声道：“不过是一些...蛇而已，如此惊慌作甚？” “可不...不是一般的蛇，最大的那些蛇头有半个人大小，即便是兄弟们都有武功，也还是被它们一口一个，吞噬了个干净。” “什么？竟有此事?”林峰一拍轮椅，借力腾跃，竟然是直接把自己带到了半空之中。 定睛之下，只觉背后汗水涔涔而下，内衣也已湿透了，连掌心都不知何时湿成一片，这他么的哪里还是蛇，简直是和那天蓝巨人一般的怪物。 林峰借势一记“白虹贯日”长剑扫了过去，将一个巨大蛇头扫飞了出去，让他惊愕的一幕出现，那无头之蛇突然之间快速蠕动，这地面被它擦起了无数的火星，然后在这电光火石之间，蛇头瞬间重生，这蛇头还比刚才更要粗大，张开血盆大口向林峰吞噬而来，他吓得一激灵，连忙宝剑撑地，迅速地向后倒飞而去。 “这些巨蛇怕不是我华夏甚至地球之物，难道又是一次人类浩劫？”林峰受惊，却是指挥得当，他的轮椅抵挡在前：“圣教教徒列阵后退，远离那片湿地。李烨，速去请邪王。” “我早来了，圣教弟子休慌，本教主有应对之法。”邪王雷霆般的大喝，给了圣教教徒给强烈的信心。 这边邪王微动，周蓬蒿却比他还要快，整个身躯突然之间像是浮在半空之中一般，他的身后呈现了一片深绿之色，周蓬蒿双臂张开，口中念念有词，那些巨蛇竟然在步步后退，然后钻进了湿地，再也不见。 “这小子这么强，不对...”邪王突然眼前一亮，道：“难道是那护教蝰蛇的作用？” “是的！”周蓬蒿点点头道：“师父，蝰蛇原是那天蛇星的保护神，这些巨蛇是看到它才退的，我不过狐假虎威了一把。” “不重要，重要的是这些巨蛇从何而来，为何而来？”林峰拱手见礼之后不无焦虑地道。 “怕是与天蓝人一役，地球和平的根基已失，这天蛇人也蠢蠢欲动了。”邪王若有所思地道。 周蓬蒿嗯了一声，脸色露出复杂之色：“好在这玩意的护教神在我这。”他继而拍了拍心口道，“无碍。” “无碍你个大头鬼。”石破天没好气地看了他一眼，气恼道：“这玩意既然这么神奇，怎么还让你这大佬浸猪笼？” 周蓬蒿闻言摊了摊手，也是一脸的无可奈何：“人在曹营心在汉，这玩意时灵时不灵，它虽尊我为主，但很多时候未必就鸟我，这浸猪笼，也许是它想看看我的囧态。” “蓬蒿，这些巨蛇真是那天蛇星的怪物？这么多，实力还如此之强，若是成团来犯，那实在是太可怕了。”林峰看着已经偃旗息鼓的沼泽地，也是满脑袋的问号，凑过来道。 周蓬蒿摸了摸鼻子，点头默然道：“人类与天蓝星人大战，显现了我们弱小的一面。天蛇星人估计也没有闲着，这些巨蛇的突然出现应该就是他们对地球的一次试探。” “它们如此强大，难道地球还要经历一次浩劫。”林峰撇了撇嘴，有些唏嘘不已。 石破天猛地踩地，一阵轰轰之声响起，使得坚硬的地面瞬间支离破碎，这道力量一直传递到了湿地之中，一些潜伏未走的蛇人被瞬间崩伤，惨叫着深埋进了泥土之中。 林峰暗赞了一声邪王威武，石破天依旧是一副云淡风轻的大佬样子：“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它们敢来，就烹了煮蛇羹。” “恭喜师父又入新境界！”周蓬蒿眼神惊喜一扬，然后朝他拱了拱手道：“师父，你也知道这静斋其实并不平静，它是人、蛇、蓝三界的交汇点，要是一旦发生异物入侵，这里就是四战之地。” “某了然之！”石破天长叹一声道：“我到底还是小瞧了那些娘们，不管她们的传承如何，这慈航静斋的历任斋主都是人物，他们是主动选择了这四战之地，百年来一直无声无息地守卫着地球，可谓是一片苦心。” “这次试探之后，你说天蛇星会不会再度进犯地球？” “趁你病要你命，肯定会的，对于它们来说，这是打开了一个世界的门，原来外面还有这样一个世界，这个世界更加美好，更加充满灵气，你说他们会不会来。湿地是地球之肾，也适合蛇人的生存。这应该正是他们出现的原因。本来他们已经在天蛇星住惯了，没有想过要出去，据说那天蛇星被人类先祖和天蓝星人联合一番狂攻之后，成了一个没有光和热度的世界，地震，海啸，星体崩塌，灾难还接踵而至，本来他们有的一切，最基本的温度和湿度都变化了，甚至连繁殖都已中止，天蛇人已面临灭绝的危险，我想它们一定会举族迁移，铤而走险。”周蓬蒿的话似有种魔力，让邪王不得不听。 林峰眸中凶狠之色浮现，但却是紧紧攥着拳头，看着频频露出讶色的二人道：“举族入侵？我们能够抵挡么？” 这话问的不是无的放矢，这周蓬蒿小小年纪，竟然能控制那天蛇星的保护神蝰蛇，这次的战役也还是他打败的那天蓝星之主， 此刻他谈论这些可以让地球人灭族的隐患，如此云淡风轻，似乎能够洞察一切。这小子给自己一种很可怕的感觉，比之刚才的蛇人更甚。好在他是邪王的徒弟，是自己人。林峰长吁了一口气，慨叹一直胡搞的邪王这次收徒是收对了人。 “无法抵挡！”周蓬蒿摇头叹息，一句话让众人都定了身形：“天蛇星人的实力远超那天蓝星人，即便我有这蝰蛇护体，但是终究它还是那天蛇星的保护神。关键时候，它未必站在我们一边。所以，我们若是依仗它，和这天蛇星人对抗，大概率会输。”面对众人惊惧的目光，周蓬蒿却是闲庭信步，脸上没有一丝即将面对灭族劲敌的敬畏，笑眯眯道：“但是...”。 气不过的石破天给了周蓬蒿一脚，很不解气地道：“他么的，你小子真贱，有但是早点说，老子刚要先杀你的蝰蛇灭口。” 周蓬蒿脸色如常微微一笑，心道这不跟您学的么，不管什么情况，装个b先。这才悠悠道来：“巨蛇虽然可怕，也不是无懈可击。据悉它们的生殖极为艰难，只要我们找到他们的老巢，破坏了他们的生殖系统。他们的传承一旦停止，那么以时间换空间，我们就有可能获得胜利。” “破坏他们的生殖？你的意思是我们要去和那巨蛇苟合？”林峰的脑洞大开，周蓬蒿也被他的无厘头给吓了一跳：“我去，老林，你是不是有病。我是说组织一批人类的高手，就像我们的祖先一般，去将这些蛇的蛋给悉数破坏，你扯什么苟合？” “原来如此，老林孟浪了。”林峰的脸蛋一红，这他么的丢人丢大发了。这该死的周蓬蒿，说话大喘气，真是个天坑。 石破天也是有些怪异地看了一眼林峰，转过身来道：“蓬蒿，是不是有方案了？” “自然是有，可叹我们地球人并不团结。一好了伤疤就忘了疼，这才击败天蓝人多久，就又轰轰烈烈地干上了。师父...你觉得我们在算计天蛇人，他们何尝没有在算计我们？”周蓬蒿这话先让石破天老脸一红，然后是心里发毛，那胡筱雅断然不可能与天蛇星人合作，她不过就是有野心罢了；秋意涵作为慈航静斋的斋主，更是不可能；那么剩下的一股势力那就呼之欲出了：白丰。 “这么说，这白丰背后之人就是那天蛇星之人？”邪王一怔恍然道。 他正想着，林峰忽然道：“白丰他们前一阵子在抓一个女子，这女子又有何怪异，让他们如此大张旗鼓。” 周蓬蒿只觉得毛骨悚然，不自觉地向后一跳，心道我去，我怎么把那颜子涵给忘记了，那货可是天蓝星人的公主，虽然一直在示弱，但是想来也不是易与之辈... 反过来想，要是得到她的助力，那么我们抵御这天蛇人是不是就多了几分把握？ 周蓬蒿口中轻声念叨着天蓝人。 林峰顿悟道：“你是说我们再度与那天蓝人合作，搞一把天蛇人？” 他的话语，使得场中所有人瞬间惊呆。 那意思就是这天蓝人还死而未僵，随时还有针对地球来一波攻击的可能！ 一想到那些超级巨人，瞬间，众人只觉一股冷气，直窜向天灵盖！ 第二十章 自由之门 “秋斋主可同意开那自由之门？”白丰身后之的白衣人呵呵一笑，声音有些清脆得过分地道：“您要知道你打开了一个入口，也许那也是一个出口。” 虽然眼前白衣之人隐藏得很好，说话也没有天蓝星人的金属之声，但是慈航静斋的历任斋主，都是受过严格甚至严苛的训练，无论是嗅觉还是感觉，秋意涵都闻到了那股不同于地球人的危险气味。 大战之后讲究现世报的天蓝星人没有立即组织报复行动，说明他们已经失去了再战之能。他们肯定是不愿意开启自由之门的，因为无论是人类还是天蛇星人对他们都存在着巨大的威胁。 几番鏖战之后，地球上剩余的高手都是有数之人，用脚指头也可以想到这个想打开自由之门的人到底是哪一方的。 秋意涵微微一笑，疲惫之中不乏柔美，即便是不同种族的天蛇星白衣人也是看得心中一荡。 她缓声道：“开启这自由之门可以，但是我有一个条件。” “秋掌门请讲！” 秋意涵盯着白衣人，冷冷开口：“那白丰不能进去。” “呃！”白衣人吃瘪地一笑，转而看往那白丰。 闻言，白丰气得脸色惨然，他死死压着心脉中躁动的气息，竭力保持一派之主的威严，心道你这小娘们还真是记仇，忘了老子足足舔了你七年么？你倒好，转眼把自己的清白之身交给了那混蛋周蓬蒿。前事休提，这便算了，在这关键时刻，还坑一把老子，简直是丧心病狂。白丰怒不可遏地瞪大了眼睛，白衣人却是浑不在意地道：“秋掌门，敌人有的时候也能变成朋友的。这世界只有永恒的利益，没有永恒的敌人，当初你们和天蓝星人何尝不是盟军，而刚刚的一轮的战斗之中却是死敌。” “不用劝，这是我唯一的条件。”秋意涵却是吃了秤砣铁了心一般，说完之后只是一个劲地微笑，连解释都懒得奉献一个。 “我同意秋掌门的意见，白丰包藏祸心，枉为人类，的确不应该出现在自由门之后。”这些话从自己的盟友胡筱雅嘴里说将出来，简直是背后又被生生捅了一刀子。 都是些什么盟友，他么的，这些娘们都疯了。白丰有些后悔自己擅作主张和她合作了，他忽地转过头，低声道：“胡教主，这是何意？” “无他，女人之间的默契罢了。”胡筱雅斜了一眼看往他身后的白衣人，似乎在说这就是我的回答仅此而已，她的神情有些异样，方才一直看着前面，突然间目光凝成一线娇声道：“有些事说白了就没多少意思了。白教主，有一种活法叫做自降身份。我在你身上闻到了和他一样的味道，我能闻见，秋掌门想必也可以。既然你奉它为主，那么进去这自由之门自然是我、秋掌门和它更有资格。” 一脸灰败之色的白丰差一口气没喘上来，看了看身后，声音又压低了些道：“胡筱雅，你别忘了，我们可是盟友，你如此作派是违背盟约的。” 白丰说着，脸色刹那变得惨白如纸，身躯晃动，险些跌倒。 胡筱雅微微一笑，不置可否，她显然在模仿那酷酷的秋意涵。 白衣人则不管不顾地哈哈大笑道：“有趣有趣，既然两位女神都欲陪着老夫，白丰，你就不要自作多情了，这门后有什么宝贝，回头我算你一份便是。”这话绵里藏针，却是不容置疑。白丰勉强直起身来，但心脏传来的剧痛，使得他面容极度扭曲着，他无奈地长叹一声，不晓得自己选择天蛇人作为主子是不是一个明智之举。白衣人可并没有关注他，对他来说白丰本就是一个可有可无的棋子，他一长身拱手道：“两位女神，某想邀那邪王一同去这自由之门，你们看可否？” 胡筱雅坚决地摇摇头道：“不可。” 秋意涵却是冷冷一笑道：“阁下是想把我们地球人一网打尽么？”说着，她按住了袖剑，一股巨大的能量在白衣人周遭撞来撞去，现场的气氛有些凝重，连白丰都有些窒息的感觉。 白衣人挥手一挡，淡淡然的样子，随后打了个哈欠，“就是个普通邀请罢了，你们真是无趣至极！” 这两个娘们看来都藏着后手绝招啊，怎么这时候的气势如此之足，对上这白衣人竟也一点不落下风。 “罢了，罢了，看来着邪王远不如某受欢迎，两位女神对他实是厌恶，哈哈。”白衣人打了个哈哈。这天冷地滑，他站立不稳，差点滑倒，白丰趁手扶了他一把，却被它一把给推开了。 黑暗中，这白衣人的目光显得十分明亮。是那种让人惊恐的白炽光芒。 “如此，既然达成协议了，两位都跟我来吧。”秋意涵一个请的手势，将二人引入内院的一处湖中央。 白衣人打量了一下四周，嘴角一扬既诧又叹道：“竟然是这里，怪不得某找不到。” 秋意涵冷然一笑回敬道：“看来把我丢入那囚笼之后，你没少在我们内院逛当。” 白衣人脸上闪过一丝尴尬道：“秋掌门被困，可非本人所为。” 秋意涵眼里闪过危险的光芒道：“我知道，所以进来的是你，不是那白丰。”说完之后的她不再啰嗦，双手下压按下机关，三人以极快的速度下降至那湖心。 胡筱雅暗中也是长叹一声，这里何止那白衣人搜索不到，她在这内院住了一年，也曾想找到所谓的内院之秘。现在看来，自己简直就是个白痴，别的不说，就说这湖心处别有洞天，谁能想象得到，谁敢去一探究竟。 正思忖着，一瞬间，几人便到了湖心深处。这里的压力有些大，湖心深处有一块直通码头，码头仅能容纳三四人，像是利用特殊材质制造而成，淹没在这冰冷的湖水之中，随着微浪微微起伏，此刻上面有些融化的积雪，湿漉漉的一片。 白衣人有些站立不稳，似乎有些胆怯，但还是强压怯意随着秋意涵等人上了这浮动码头。 “开！” 待得三人站稳，秋意涵一声娇喝，那码头像是点了火的火箭一般，突然之间带着巨大的轰鸣之声，直冲往云霄之中。湖底竟然不是往下走，而是直飞天空？ 这都什么鬼才设计的，太不可思议了。 何止是目不暇接，思维都跟不上。这上天入地玩的，真叫一个刺激。 白衣人脚下又是一滑，心中大慌的他嘴唇动了动，似是想说什么话，却又没说出口。 良久，那轰鸣之声尽去，脚下的土地也变得充实，不再像浮动码头一般的乱晃乱颤。秋意涵拔出袖剑，沉声正色道：“两位，从现在开始，我们已经进入了自由之门，请你们随时戒备，因为在这里的都是大能，都是千余年前大战之后存活的三界高手。战后他们都不愿意回到自己的星球，反而选择了在这里流浪，有的在这里已经有千年之久，最近的也有数百年，无论如何有一点可以肯定，他们对我们绝不会友好。” 这里寒风凛冽，煞是冷酷。白衣人牙齿在打颤，有些冻僵的感觉，这一升天入地之后，他显然是战力大减。 秋意涵微微看了他一眼，觉得他的下盘很有问题。 白衣人怔了怔，目光眯起，干笑了一下忽道：“两位掌门，那儿有块地方很是诡异，我先过去探探，还请两位女神为我押阵。” 他话语落下，场中瞬间寂静。秋意涵抬起头看着天边无比接近的白云，有一种很是压抑的感觉，忽然长长叹了口气道：“好吧。” 胡筱雅见他执意要走，自然是认为这行径是在冒险为己方探路，于是有些关心意味地道：“这里对我们来说都是异域他乡，你千万要小心。” “有劳胡教主关心。”白衣人呼吸渐渐变得粗重，他点点头，从怀里摸出一把长约数尺长的戒尺，紧走了几步，旋即弯下腰看了看，忽然伸手摸了摸地上湿处，放在鼻下嗅了嗅，目光有些涣散地道：“两位，这里有天蓝人的痕迹。” “天蓝星人？”胡筱雅话音未落，眼前突然腾起万千水花。 在她身侧不远数寸的地方，凹陷了老大一块，一个怪异的狼牙棒从地下猛地刺了过来。 胡筱雅一个踉跄，险些摔倒，可是她的反应很快，足尖一点地，人猛然接力向上跃起，在空中拐了一个弯，旋即向后一跃，跳出数尺远，这才逃出了对方的攻击范围。她突然叫道：“就在那儿！” 秋意涵顺着她的目光看去，只见离胡筱雅七八丈远的地方，地面上一条白痕极是显眼。 这白痕在不断地扩大，像是张口的鳄鱼一般，在吞噬着脚下的这块土地，那白色的银屑狂暴地扬起，潵在众人的身上。 一会儿功夫，从这个白痕处，钻出几个长长的黑影，这几个黑影的速度极快，向三人卷来。 前方探路的白衣人脸色惨白，布满担忧，迅速地靠近秋、胡二人，不知对方深浅，三人很是默契地呈现了犄角防御之势。 眼前这些人显然不是那天蓝星人，强大的气息波动之后，那蠕动的姿态很是明显，避开前面的胡筱雅，竟然径直地朝秋意涵硬撞了过来。 速度太快，避不开了！ 那就撞回去! 秋意涵索性运气抵御，只觉眼前金星乱冒，这一撞之下人几乎要晕过去。 幸亏这些黑影在地下潜伏，身躯僵硬了许多，力量大减，不然只怕这一撞之力能将秋意涵的肋骨都尽数撞折。 这边秋意涵受挫，胡筱雅的处境也极为不妙，二人瞬间皆遇险情。 顺着眼角看去，二人讶然，却见那白衣人身体突然之间轻捷如燕，闪转腾挪，那围攻它的三个黑影挤上跃下，与他越打越快，激得银屑横飞，火星四溅。白衣人的力量虽远不及那些黑影，但胜在身法灵便，一时之间，竟斗了个旗鼓相当。 “蓬！” 秋意涵随手扔出了一个紫红色的烟雾d，掩护三人撤退。 狂奔老远之后才将将停住，终于，已经看不清那些黑影的身影了，秋意涵冷冷的声音说道：“这位白衣仁兄，攻击我们的人显然不是天蓝星人，他们的身形倒是与你近似，你是不是可以告诉我们，他们到底是什么人？” 显然是看到了自己与故天蛇星人的联络，白衣人脸色一红。他也不明所以，这些天蛇星人为何要攻击自己...... “不说是吧？”说完，秋意涵猛地冲出，那灵剑直接向着白衣人的脖子狠狠扫去。 “啊！秋掌门，你这是何意？”看到突然出手，气势骇人的秋意涵，胡筱雅吓得惊呼起来。 但是下一瞬，白衣人的脚，却是速度极快地狠狠踹出！ 他身躯灵活，错开了秋意涵愤怒的一剑，这势力大沉，无坚不摧的一脚，瞬间落在她身后方位，将隐藏的黑衣人狠狠的踢飞了出去！ 轰！！！ 那黑衣人似乎化成了一道人形炮弹，狠狠砸入了这自由之门的古怪墙壁里面，消失不见！ 不见了？ 一闪而过的惧意顿时突袭了他的脑海。 第二十一章 最后尊严 “出来吧，某已经恭候三位多时了。”白丰半闭着眼睛从黑暗之中走了出来，他的脸上满是灰败的表情。那天蛇星的联络使随秋意涵他们走进自由之门之前让自己埋伏在这一处地点，他当日的话充满了自信：“一日之内，若是那邪王没来，算是某看错了他，你可以在此享受这湖间景致，也可以径直离开此处。” 真来了？ 这才刚过半日，圣教的高手已然来到这天启湖的内院。本来神色淡定，坐着主打一个事不关己的白丰豁然站了起来，满是威严的瞳孔尽是震惊和骇然。他们来之前，白丰还在自嘲：我还算是一教之主么？怎么就像是一个看湖之人。 痛苦，自责，反思，白丰一夜白头。 一道道屈辱和怒火，渐渐在心里沸腾！现在的他看上去就像是一个垂垂老者。 “白丰，你要拦某？就你那三瓜两枣的功夫，岂不是有些托大？”石破天铁铸一般的身躯立在身前，宛如一杆大旗迎风猎猎而展。 白丰的心头却不禁有点惴惴，想到与邪王一战，处处受制的憋屈，此刻的他再也没有了那份与之竞争的冲动。这邪王虽然年纪稍长于他，此刻却意气风发，威风凛凛，那白发怒龇，整个人充满战意，片刻沉寂之后，四周的天地瞬间掀起了滔天的音浪。 他身后的周蓬蒿和林峰也是不弱，一左一右伺机而动。此刻石破天不怒而威，厉声怒目地看着曾经的手下败将。 “不敢，邪王和这位...兄弟请便，但是那周蓬蒿，你却万万不得进入这自由之门。”此刻白丰一咬牙沉声道。此刻他有些公报私仇的味道，方才被那秋意涵羞辱，他要在周蓬蒿身上找补回来。 “你要留下我么？”周蓬蒿闻言一笑，有些邪魅的味道，他运起了天炉神功，这气势使得四周瞬间狂风猎猎，山摇地动，骇人至极：“小白先生，没记错的话，好像我才是这慈航静斋的弟子，你不过是个外人？鸠占鹊巢了一阵子，就忘记自己身份了？说句你不痛快的，我想进入那自由之门你可拦不住。” 因为是主场，又有邪王撑腰，此刻，周蓬蒿的声音比白丰还要大声！ 天炉神功翻腾之下，声音滚滚，如同波涛浪潮，向着八方汹涌蔓延，所过之处，让白丰如遇雷击，全身颤抖，他再次变得目瞪口呆，这是传说中的魔教天阶武功天炉神功？邪王倒是对这小子一点都不藏私。 他强压下要吐出的一口老血道：“休得逞那口舌之快，你犯了淫戒，已经被逐出了慈航静斋！还有，不知道是谁，三日之前还浸在那猪笼之中。” 白丰倒也没有客气，声音不屑地道：“如那日一般，老子可随时拿捏你。” 他的身上有着一层诡异的白炽光线。被那天蛇星人改造了体质，现在的白丰半人半蛇，早非当日吴下阿蒙，他念念有词，像是在召唤什么。此刻，天启湖边天色已蒙蒙发亮。插在这内湖一圈的火把之光看上去不那么明亮了。 周蓬蒿戏谑地看着他，淡淡道：“白丰，何以变得如此的半人妖？” 白丰脸色愈发难看，眼珠子几乎被他撑得爆裂，他死死咬着后槽牙，指着周蓬蒿，几乎被他的话语气到吐血！ 二人针尖对麦芒的碰撞就此开始，他们之间的距离已经很近了。 “师父，老林，你们行至那内湖湖心处，开启那里的机关。待我解决了这白痴，就与你们汇合。”与那白丰一般，他也是满脸的自信。 邪王自然是懂得这徒弟的心性，大丈夫快意恩仇，讲究一个现世报，对于周蓬蒿来说，这被浸猪笼差点殒命之仇早应该报了。他嘱托了一句小心之后很快地飞跃湖心，旋即，顺手启动了内湖机关。 声音隆隆，尘烟滚滚。 远远看去，内湖的一块飞土上天入地，一道白雾几乎弥漫在了整条地平线上。与之同时，周蓬蒿一个小巧的腾跃，七把飞刀随着他的身形移动一同发了出去，他把力量用到极处。融合了天炉内力的七把飞刀目前是他最强的招式，力道均匀，每一刀都能刺穿一棵双人合抱粗细的大树。连珠飞刀的巧妙之处，在于力量与技巧集合的极致。 而将眼前所有路线封闭，一直占据上风白丰顿时处在一片风云飘摇之中。 “倒是有两把刷子，来得好！”白丰使将的是一把长枪，这一枪因周遭情势所限，使得有些笨拙，和这周蓬蒿有夺妻之仇，他也是不管不顾地咬牙进攻。“当当。”白丰的身躯之中蕴含着天蛇之力，猝然爆发之下，顿时将来处的两把飞刀磕飞。 这一枪的力量和速度，绝对已超出了周蓬蒿理解的范畴。看来人在情急之下，也能有超越本身的力量。这一枪要是先发而至，周蓬蒿怕是挡不住的，这回弹过来的飞刀也是气势不减，把他倒是逼了个手忙脚乱。 好在对方是个防守的枪法，没有紧跟着的进攻。 周蓬蒿收回了小觑的目光，默然运起天炉神功，腰间一松，脚也猛地移步一蹬，人如闪电般退后了两步。 突然他只觉背后一疼，浑身也是一震，人撞在了石柱之上，又两把飞刀被长枪磕回，几乎是擦着他的身体掠过。 他么的招式真不能用死，差点把自己给玩死了。周蓬蒿躲过飞刀，不由一阵心悸。 看上去他这边是险象环生，可这已经是白丰防守的极限。 旋即，“砰砰”数声，剩余的三把飞刀还是气势汹汹地穿过他的封锁，两把一左一右深深地扎进他的肩胛处。另外一把被枪势阻了一阻，刀尖直没而下，扎在他身后的巨幅屏风之上。 周蓬蒿也是纳闷，这白丰如此自信，为何这招式却是如此门户大开，就像是迎着自己的飞刀撞了过来似的。 这是他么的什么招式？ 白丰嘴角鲜血淋漓，却是露出了欣慰的笑容。这笑容，有些...瘆得慌。 “白...兄，你这是？”周蓬蒿疑惑不解地问道。 “无他，求仁得仁罢了。”白丰继续念念有词，周蓬蒿 只觉眼前一黑，一个长长的影子象从白丰的身躯里走出来似的，这影子给了周蓬蒿无限威压，但是却突然之间狂遁而去，他这才感觉压力一松。 这是他么的幻觉吧，还是白丰的后手？周蓬蒿大惊，连忙抽身而退了好几步。 “周...蓬蒿，你休怕，我不过是借你的天炉神功逼出这玩意罢了。” “什么玩意？白丰你...简直是离了个大谱！”周蓬蒿一恼，刚要质问几句。 没想到那白丰却是凄惨一笑道：“逼出了它，我也快形神俱灭了。想我白丰贵为西域神教之主，为了那天下第一美女秋意涵，一步错步步错，终于走到了今天，再也回不去了。逼出它，其实是为了我最后的尊严。”他的身上有数道血口，此刻都流淌着血水。 不久，这地面上也泛起了一阵淡淡的红色，此刻他说话已经是上气不接下气。 “是天蛇星人搞的鬼？”周蓬蒿看着远去的那层迷雾，愕然道：“你让它给夺舍了？” 方才那股白雾阴风阵阵，对着自己凝视了许久，想必有占据自己身体的想法，后来不知道为什么逃遁而去。 想到此处，周蓬蒿的心头隐隐地有一阵寒意。 “即便不是夺舍，我也觉得自己早就已经死了。”白丰颓然道：“本来以为融合了天蛇人的怪力，我能突破极限，可是终究是海市辰楼，此刻，我能运转的身体机能已不足十之二三，与其没有尊严地活下去，不如死在你这样的强者手中。” 湖边，风刮得正大，周蓬蒿捋了一把头发，冷冷地道：“天蛇星人异动对我们地球人来说可不是什么好事，当年，人类的绝对强者和天蓝星人合作，才阻止了一场浩劫。白丰，你为了一己私欲，竟然主动与这天蛇星人合作，我对你并没有同情。” “老子无须...同...情。”白丰进气比呼气要多，此刻已经很难再说出完整的句子，他从怀里掏出了一枚带血的三眼天珠不容分说地塞在周蓬蒿的怀里：“不知道为什么...这...天蓝星人的天珠...对天蛇人有...克制...之用，请帮我照顾...好...秋...掌门，她身边的......天蛇...星人....很危险，蓬蒿...你...要护...她...平安...否则，我白丰...做鬼也不会饶...过...你。”他用尽最后的力气死死抓住周蓬蒿的手臂。 话语落下，他便离开了这又爱又恨的人世。 周蓬蒿也沉重地点点头。这白丰做人很是失败，但是作为一个守护之人，却是有着最后的温柔，这一点还是让人敬重的。 轻车熟路的周蓬蒿在这内湖给他找了一处墓穴，就在昔日“安葬”邪王的不远处。此刻，远处的夕阳如烧。 天启湖的天色黑的晚，最后的一轮落日挂在西边，染得最近的那些云层也如血滴一般。危机解除，长吁了一口气走近湖心，周蓬蒿将那天珠放进天宝收纳袋藏好，旋即按动机关。 整个天地之间，似有一片浓烟翻滚，旋即，传来了轰隆之声... 第二十二章 危机四伏 月朗星稀，满月的月亮看起来就在身后不远处，这幅画卷显得很是魔幻。天蛇人居住地的环境与地球无异，氧气还要更充足些，那一同前来的天蛇之人听闻怪叫之声之后，像是中了邪一般狂奔而去，竟是没有留下只言片语的线索。 失去了向导的众人并不甘心，搜寻一阵却还是没有找到他的踪迹。 此处人生地不熟，只能无奈地又聚在一处。 胡筱雅摇头叹息道：“各位，天蛇人的目标显然不是把我们骗到这天蛇星。只是方才这声音对他形成了压制，来人应该是他的宿敌。别看他在天启湖的时候运筹帷幄，可到了这里，他啥也不是。” 秋意涵则呼吸了一口浓郁的氧气，并不反驳：“我倒是觉得这声音有些熟悉，并不像是天蛇星人的声音，倒是类似我们地球人的发音习惯。” 胡筱雅默然，心道你和那周蓬蒿腻歪了几天，又被浸了猪笼，出现幻觉了吧？ ... 云端之上，火箭一般地在急速飞行着，纵然是轻功盖世，也是吓出了一身冷汗。 这下方天启湖的山川大地，都在模糊间，急速变小，极速消弭。 石破天半闭双目，他看着下方，看着众人在视线里越来越小...... 没有遭遇天蛇人的阻拦，后发而先至的他调整很快，一副安之若素的样子，看了看天色道：“莫怕，那小蛇崽子不讲武德，我们自己找寻出路便是。没有路，我们就自己打开一条。某就不信了，这地儿先祖们闯得，我们这一辈的就闯不得。” “桀桀”一阵冷笑传来。 “笑个屁，你看，石某说的没错，这不是有货送上门来了么。”石破天目光灼灼，战意沸腾，循声一掌击向那怪笑发声之处。 “我去！”那笑声顿时一窒，旋即哇哇大叫道：“谁他么无声无息偷袭老子，这天蛇星就没啥好货。”话音未落，旋即反震过来的掌力惊人，那一掌像是随意挥出，却是在刹那间，将脚下大地剧烈一颤，那硬如金属材质的土地在众人面前像是被打水漂似的地扬起。 “砰砰砰”的巨响宛如地震，在他们面前升腾起不少的火球。火球本来只有碗口大小，还在急剧地变大，等到达他们面前的时候已经有数丈之巨，这来势也是突突突突丝毫不减。好家伙，这火球的块头竟然比天蓝星的巨人还要大，无法阻挡，真是人力不可及也！ 就在胡筱雅眼里颤荡着深深的恐惧，面露绝望之际，一直在神游的秋意涵突然大声道：“各位，且都到我身后！” 邪王等人没有丝毫迟疑，站成一竖排躲到了秋意涵身后，只见秋意涵默念了一道口诀。 “轰！”一瞬间，她的身前突然升起一道白色的屏障，这屏障宛如盾牌一般，看上去虚无缥缈，却是韧劲十足，一番挣扎之后，竟将那些火球反弹了回去。这正是慈航静斋的不传秘宝：玄湖之甲。 唯有掌门人才可以拥有的三宝之一。 众人庆幸劫后余生的同时，唯有胡筱雅面色一黯，升起了几分嫉妒之心。 “咦，慈航静斋的蠢招，是秦梦瑶那个小妖精又来了？”轰出火球的神秘人大奇道。 “梦瑶先祖？她还活着？”秋意涵也是大惊，忍不住出声问道。 “原来是那小妖精后人。这玄甲之力用的尚算熟稔，只是那精度是差了不是一点半点，哎，百年之后的静斋怕也是没落了吧？”秋意涵闻言面色一红，她愧疚地一低头，差点又被眼前之人一道雷霆之击给偷袭到。 眼前的天蛇星就像是一副黑白棋盘，上面布满了繁杂的道纹，石破天突然双手一收，默运天炉神功。“什么狗屁玩意？某也有一招，请阁下鉴别一二。” 他的功力老到，此刻虽然人在玄甲之后，却也是信手拈来，神功顿起之下，那周身骨骼在咯咯作响，力道灌输双掌之后径直平推而来。 “好一招天炉掌法，你这个有点意思，比石之轩还要强一点。他的后辈倒是不弱，如今之世，是圣教在一统天下吧？” 听闻圣教一词，秋意涵目光一凝。 胡筱雅和石破天却都是眼前一亮。 要说这天蛇星对谁最友好，反而是双腿不便的林峰，这里像是反重力一般，他的双腿不需要任何的借力，却能站立自如，他在一旁朗声道：“阁下不要装神弄鬼，据某所知，当年人类顶级高手围猎天蛇星，我黑白两道一共就剩余了六名高手：慈航静斋秦梦瑶，少林一宿大师，武当法援真人，圣教邪王石之轩，阴葵派祝玉研、花间派侯希白。那一战乃当世最强一战，惊心动魄自是不假...可最终的人蓝联盟也是惨胜：法援、祝师和侯掌门一战身陨，秦斋主回归静斋后不知所踪，阁下是那一宿大师还是我圣教师祖？” 这时，神秘人开口了：“有几分见识，要不你猜猜！” “我猜你个鬼！” “杀！”邪王与林峰变脸极快，趁对方搭话之机，率先冲了上去，身后的秋意涵和胡筱雅稍一犹豫，也是跟了上去。邪王的这一突击看上去莽撞，也是无奈之举，天蛇星人被来人惊走，没有了向导，现在在这陌生的星球那是一眼黑，抓住眼前之人，才有可能立于不败之地。他这一轮的抢攻，夹杂了刚刚领悟的天炉神功的第九层之力！最重要的是，有秋意涵的防御之甲在侧，等于是目前地球上最强进攻和防御的组合一齐上了。 数道强大的气息从远处突然冲来。这进攻的力量与气势十足，完全超越了眼前装b之人的想象范畴。 “蓬！”仓皇之下，他的迎击又不知所云地打在了秋意涵的防护之甲上，虽然打得秋意涵面色苍白，嘴角含血。 但是针对这轮进攻的反击形同无功。几在同时，邪王纵身奋力一跃，轻功超绝的他来到了神秘人的面前，猛地一掌斜着挥斩而下，这一击的力量实在是太过恐怖，那天炉神功本就是天阶神功，能沟通天地，这一刻瞬间引爆雷霆，仿佛能够劈碎这世间一切，霸道无比。 “魔教之人，除了偷袭你们还会啥？”眼前之人眼瞳骤然一缩，他的气息也是轰隆爆发，威压八方，此刻含愤骂道，倒也不虚。一个灵巧的侧方位转身让开攻击，却是暗中从腰间拔出两柄蛇形匕首直插邪王的脚踝。这家伙一直采用的坐着打的姿势，拔出匕首的时间快了一倍。可惜这货有些太矮了，猥琐流的打法也是让身高马大的邪王有些不爽，他每每弓腰下身来的时候对方已经鬼魅一般地移动开了，那削击的匕首也多是虚招，让自己有瞬间的手忙脚乱，然而一对上，就没有了实质性的内容。 “弱鸡，方才的雷霆进攻呢，没有其他招式的话就给老子滚一边去。”邪王是久战之将，三招之后便看清楚了对方的虚实之所在。 一记天炉掌法攻击在前，以虚对虚，身后的忘情刀则“刷刷”两下，干脆利落地把他的两枚匕首扫飞出去。 还有忘情刀这后手，整个人差点被邪王这突如其来不讲武德的忘情刀给斩了个粉碎，神秘人大惊，蓦然坐了起来。 他这突然一起，立即和邪王平视。 一晃眼，看清楚他的面目之后，邪王的忘情刀差点没直接扔地上。 “轩师…怎么会是你？”石破天目光有些呆滞，眼眶甚至有些红润，但是瞬间他就反应过来，旋即补刀一脚。这一脚来的煞是及时，对方不知道从哪又估摸出一只匕首，直插邪王的眼睛，却被他这一脚给踹懵了，幽然道：“小天，你反应这么快？” 没有回答，一道被压抑的强大的刀意宛如潮水一般从忘情刀震荡而出，邪王第一反应来自于感官，旋即他的纠错能力极强，石之轩是忘情刀的第一代主人，见到原主，这颇有灵气的宝刀却没有丝毫的波澜。显然，眼前之人并不是石之轩，愣神片刻之后邪王瞬间做出了反应，这一个快速反应救了他自己一命。 林峰跟了过去，探摸了那人鼻息一下：“被刀背掠了一下，只是休克，人没死。”他在那人的面部摸了又摸，无奈地摇摇手：“教主，甚是怪异，竟是并未易容。” 这时，四面八方不少黑衣人冲了过来，像是要抢夺这面似石之轩之人。 这些人有高有矮，更有那半人半蛇的怪物，足足有五六十人之多。 “boss都完了，这一群乌合之众也敢放肆，滚回去。”胡筱雅冷然看了一眼，秀媚剑平地一扫，瞬间自一名黑衣人腰间一穿而过。她朝着秋意涵的方向凝眸一呼：“掌门，这些就交给我和那林瘸子，你去助那邪王。” “怎么说话呢？谁是瘸子？”林峰眉头一皱，暗哼了一声。 “好！”秋意涵脚步没有丝毫停顿，大踏步地往石破天的方位走去。 场中，一道道剑光不断闪烁。 霎时间，四周众人杀机沸腾。 只片刻功夫，倒地的黑衣人兽是越来越多，这些人的实力不比那冒牌石之轩，比林峰这样的二流高手也差的有些远，并不足惧。打着打着，后面胡筱雅甚至都懒得挥剑，而是把扫尾战场的任务全交给了林峰… 林峰身上的气势，疯狂地在暴涨！ 他煞是气恼，可对一个貌美如花的女子却无可奈何。把目光看往一旁的邪王。 邪王更是光棍，他嘴角挂着淡淡的微笑，手里不知何时拿着一个葫芦形状的酒壶。情势稳定下来之后，时不时的喝上两口，那嘴角溢出酒水，露出了无比满足的神情... 林峰歪了歪嘴，邪王却朝他扔出了酒壶，“咕咚咕咚”两口之后，颇觉痛快，林峰哇哇大叫着再度如狼似虎地冲向了那些战力不足的黑衣人... 第二十三章 红蛇暴动 处理完白丰的后事，又从秋意涵的寝宫里取回了天宝收纳盒，周蓬蒿到达天蛇星的时候也是立马挨了一记闷棍。 脚下还没踩结实，便听到一声喋喋怪笑，然后是凄厉的大叫：“纳命来，小贼。” “我去，在这人生地不熟的鬼地方，我还有熟人？不对，丫是仇人？真是活见鬼。”这一来棍带着呼啸之风，所有方位都预判好了，招呼到了，是十分干脆的要命动作。 对方快，周蓬蒿的速度更快。“滋滋滋！”他的身上爆发一条条滋滋闪烁的闪电，身形急速挪移开来。虽然动作不怎么潇洒，但胜在实用，旋即加一个沾衣十八跌滚爬出去了老远。 这天蛇星的地并不平坦，而是坑坑洼洼地，宛如盐碱地一般，十分地干燥坚固。一个十八跌出去，衣裳顿时撕了好几个大口子，小腿处还流了不少的血。周蓬蒿郁闷地长吁了一口气，然后迅速点穴为自己止血。 对方看到他面孔的时候窒了一下，也停止了继续攻击的态势，旋即叹道：“哟，好快的速度嘛！” 周蓬蒿缓缓站起身来，定睛一看，这里的景色尚可，至少离月球比较近。 月光不再朦胧迷离，而是带着一种让人爽悦的光倾泻而至。光线是紫色的，相当柔美惬意，洒在身上竟然还有一点点的暖和。借着月光打量着来人，这一刻的他小眼微睁，脸上的疲惫已经完全褪去，他仿佛不是一个登陆外星面临极限战斗的死士，而是一个在享受诗和远方的旅人，并无惧意的他俨然有了些高手之姿。 “好功夫，好景色！” 这话一出，对面要拼命的那一位竟然也被他整不会了，本来极快的动作，此刻出的就有些凌乱。那一刻就像是电视剧中杀红了眼睛急于梭哈的赌徒，对方突然来了一句我弃权，你赢了。 有些尴尬的她摸了摸自己的头颅，又使劲地挠了几下：“过奖！你的功夫很好，反应也挺快的，与刚才来的那几个老古董比较，你还是比较不错的人类。” 这话透露着玄机，眼前的并不是地球人，但显然是一位异性，虽然蒙面而立，但是一脸的青春气息还是扑面而来，果然这年轻人的热力全世界都一样，那么地芬芳扑鼻，让周蓬蒿略微有些惊愕的是她那蓬松爆炸的头发竟然被熏染成了一片绿色，这一片绿色还都是小蛇状，那一个个冲天而起的“脏辫”自顾自地移动着，随身携带的绿色蝰蛇看到她竟然也有着一丝悸动。 “我能说我们是自己人么？”周蓬蒿念口诀请出十分不愿出场的蝰蛇。 蝰蛇在他身后懒洋洋地现了个身，对方却是大惊，连退了好几步，然后单膝跪地，声音颤抖地道：“绿蛇谷十一代弟子董佳不知守护神使驾到，方才差点误伤贵使，还请责罚。” “董佳是吧，你是绿蛇谷的？还有红蛇谷不成？” “正是，贵使，眼下天蛇星发生动乱，正是这红蛇谷发起，他们正在祸乱我天蛇星，我方谷主大人已经前往迎敌，属下怠慢之处，还请贵使多多原谅。” “原谅，原谅。”周蓬蒿小眼一转，心中很是惊喜：“这天蛇人自相残杀，对己方自是大大的好事，他们不知道的是我这个贵使...其实就是来捣乱的，人能在暗处的时候还是狗一阵好。”于是，他大咧咧地一搂董佳纤细的身子道：“小董啊，你很好，带我去见你方才所说的那几个不讲武德的家伙便是。” “谨遵贵使令！”她很不自然地看了周蓬蒿搭在自己肩膀的大手，身子扭动得有些别捏，终于很是无奈地一拱手，“贵使请…” 放下戒备的周蓬蒿早收回绿色蝰蛇，与这董佳并肩而行。 来到一个偌大的院子方才知道，石破天等人挟持了天蛇星绿蛇谷的一位客卿已经被围在了院子之中。 他们突围了数次，都是无疾而终。 “贵使，这些人是你朋友？要不要我解了这外围控制？”董佳疑惑地看着欲言又止的周蓬蒿。 “哦，那倒不必，我的身份暂时不便公开。你也知道，这几个人来路不明，贸然放了，是对你们…我们天蛇星人，特别是绿蛇谷的不公平。待我先进去一探究竟，再做计较吧。” “贵使高见！”董佳宽慰地松了一口气，然后用力地点了点头。 秋意涵看到周蓬蒿风骚而至，还一副云淡风轻的样子，于是咬牙切齿地冷笑道：“周蓬蒿，还真是冤魂不散，哪都有你！”话落，她身上爆发强大的气势，恐怖的威压，铺天盖地般向着周蓬蒿盖压而下！ 周蓬蒿心中暗叫我曹不已，却是硬着头皮陪笑道：“师姐，猪笼一别煞是想念。” 哪壶不开提哪壶，此刻的秋意涵目光通红，像是要吃人，她爆发道：“滚你的瘪犊子，说，你把那白丰如何了？” 邪王轻轻咳嗽了一声，开口帮周蓬蒿解围道：“秋掌门，蓬蒿是我们自己人，他还是天蛇星守护神绿蝰蛇的主人，有他在，我们可事半功倍。” 胡筱雅有心揶揄：“绿色？呵呵，蓬蒿啊，你和这些个鸟人竟然是一个色的。” 周蓬蒿大怒回应：“胡长老，你们一家子都是这个色的。” “幼稚！”胡筱雅瞥了他一眼道：“怪不得如此轻松地进来了，原来是有蝰蛇的保护。掌门，别再信那冒牌货，再突围个两次，估计我们都要交代在这里了，还是看看蓬蒿这个贱…家伙有什么高招吧，没有的话再把他踢出去也不迟。” 周蓬蒿哭笑不得地道：“好提议，胡长老倒是一点不幼稚，怎么着也不会吃亏！” 秋意涵冷冷地道：“你若不想留，现在也可以滚。” 周蓬蒿尴尬道：“我不走，师姐在哪我在哪，此生不弃，永不背叛。” 秋意涵刚要骂，被他这一番突然的表白给弄了一窒，那脸色也顿时成了红润的猪肝之色，煞是美艳动人。 见秋意涵吃瘪，邪王是哈哈大笑，暗中给了周蓬蒿一个大拇指，周蓬蒿恬不知耻地笑了笑，往秋意涵的方向迅速靠拢，她则像是触电了一般，很是多余地借助流云飞袖的劲道飞出去了老远。 他有些郁闷地看着如遭电击的秋意涵，摊了摊手。 秋意涵朱红的唇瓣微微启合，却也不再招惹周蓬蒿这无耻的煞星。 石破天扶额道：“蓬蒿，别闹，你可知我们来到这天蛇星所为何事？” 周蓬蒿笑道：“师尊生性风流，难道这天蛇星还有一位您放心不下的师娘？” 石破天：“......” 胡筱雅则柳目倒竖：“好你个周蓬蒿，都什么时候了，还想着泡妞呢？早知道不给你说好话，让秋掌门一巴掌呼死你丫得了。” “你给我说了什么好话？”周蓬蒿心里默念了几句国骂，然后讪讪地笑了笑道：“各位大佬，其实天蛇星的两尊守护神我都带在身上，但是奇怪的是到了这里，这红蝰蛇却是没有一丁点的反应，若是当年白霓斋主预言没错的话，这天蛇星是发生了重大的变故。最大的可能是红色蝰蛇代表的那一个部落，也就是红蛇谷一方，掀起了反叛运动。” “狗咬狗么？” 石破天若有所思地点点头，怪不得那引路的天蛇怪人落荒而遁，是因为眼下的天蛇星不再是派他出任务的那个星球，一些不明身份的天蛇人在追杀他，他始终没有摆脱追兵，所以未和我们联系。 “那白丰身后之人呢？也是个野心家。”周蓬蒿有些愤愤不平，想到了枉死的白丰之后，也没好气地说道。 “他告诉我们的却是当年的人类祖师还有几位还活着，就在这天蛇星内当客卿，思维不朽，身体也不朽。” “他们有了不朽之身？”周蓬蒿将信将疑道：“当真？这些老怪物要是活着，那就有一千多岁了？” 秋意涵一记流云飞袖，把周蓬蒿打了个趔趄，一直懵逼的她总算找到了一个出气口，大声道：“好你个欺师灭祖的家伙，你居然称呼师祖为老怪物。” 想揍人请明说，这上纲上线的让人猝不及防啊，胡筱雅啐道：“掌门，你这就有些小题大做之嫌了，你也看到了刚才那位冒牌圣教主的德性了。说他是怪物，那是一点问题没有。” 被枉揍的周蓬蒿一个滚地葫芦爬了起来，心道：“你帮老子倒是快一点呢！”可接下来看到秋意涵神情稍缓，知道她内心的那口恶气已经出去了。 那这一交摔得值。 周蓬蒿和邪王王对视一眼，都露出一丝男人才懂的微笑。 “师父，里面那位到底是何方神圣？” “林峰正在审他，但是目前是一无所获。”连石破天都叹了口气。 话音方落，此刻林峰从里面的花园出来，行色匆匆的他面容也是有些憔悴，看到周蓬蒿的时候，他微微露出了个惊愕的表情，旋即便调整了过来。 秋意涵有些尴尬地问道：“又是无功而返？” 林峰一脸歉然地点头：“老怪物滴水不进，确实有些难搞。” 周蓬蒿心中暗笑，这师姐真是双标，为毛这林峰说老怪物你一点反应都没有，你的流云飞袖呢，继续狂飙继续舞啊。 他朝着内院的方向走去，自告奋勇地道：“师傅，师姐，胡长老，还有老林，这打怪我最拿手，我来试试吧。” 胡筱雅眸里颤荡了起来，泛起了层层潋滟且复杂的眸光，饶有兴趣地道：“我和你一起去。” 邪王自是站在周蓬蒿一边，秋意涵刀子嘴豆腐心，周蓬蒿更是得到她初次的男子，她心里也是站在他这边的，唯有这胡筱雅是需要表态的，这秀媚教的教主也是绝对有眼力界的，率先表态，她这话一出，等于是同意了周蓬蒿的作为。 唯一有些愤愤不平的是林峰，他心道：蓬蒿啊，你就是喜欢出风头，老子一个审问高手都没辙，你一个毛都没齐的家伙，能有什么作为？ “蓬蒿，你打算如何审…他？”胡筱雅尚未问出口，周蓬蒿已经祭出了红绿色两条蝰蛇，这是来到天蛇星的第一次。 如鱼得水的氛围里，两条蝰蛇的身躯暴涨，整个天蛇星出现了一道又一道诡异的红绿色光线… 此刻，满月悬挂在夜空上，繁星点点。 老者颇为惊诧：“小子，你是何人…这天蛇星的守护神为何听你的驱使？” “因为...我是它们的爸爸！” 周蓬蒿得意洋洋地刚要胡扯，“啪啪！”红绿蝰蛇在他身后暴怒狂舞，一左一右扇了两个大耳括子，那是带着那相当于十二级台风一般的狂飙。 “养父！养父！” “啪啪！”又是两大耳括子，声音极其清脆！周蓬蒿的一张俏脸顿时肿胀成了猪头一般。他么的，敢揍老子，你俩小东西不是老子带大的么？虽然也有佳凝的功劳，但是陪你们玩，陪你们吃，给你们背锅哪一次不是我？哪一次？忘恩负义，以怨报德？ 周蓬蒿怒了，对天咆哮。 这话一出，两条蝰蛇停止了悸动，身躯也立马恢复了正常，腻在周蓬蒿肿起来的双颊两侧，给他消肿。 “这还差不多。”周蓬蒿拍了拍他们的长脊，他也没有真的生气，一句孺子可教结束了和蝰蛇的对立。 知道这一人二蛇的关系那是极好，老者是叹了一口气：“想知道什么，你问吧。” “你是谁，为何幻化成人类老祖石之轩的样子，来忽悠我们？”胡筱雅先出口问道。 “没错，你们人类的六大祖师，已殒身了四人，但是我幻化的石之轩和慈航静斋的秦梦瑶并没有死，他们在圆寂一千年后突然苏醒，参与和策划了这天蛇星红蛇谷的暴动，其心可诛！这两货都是千年杀神，我们这天蛇星看来是绝无宁日了。至于我拦住你们那不太简单了，因为你们是那些杀神的后人，又在这个敏感的时候来到天蛇星，我之所以如此做，自是为了阻止增援，为我天蛇星多留一点生机罢了。” “你说那白道炉鼎的秦梦瑶和我们圣教的教主合作？还参与了暴动的阴谋？这不可能！当年的秦梦瑶可是有着灭绝师太的称号！”胡筱雅嗤之以鼻地道：“你觉得我们会信么？” 里面忽然响起咳嗽声，周蓬蒿和胡筱雅同时一怔，却见一个黑衣人披着一件黑色的斗篷慢慢走了进来：“你们应该信。” 什么鬼？这里面居然还有人！ 刚才林峰在审，他审了个寂寞么？ “你是谁？” 来人慢慢揭开斗篷，周蓬蒿和胡筱雅也是大吃一惊：“三眼怪，你他么的还没有死？” “滚你喵的瘪犊子，我是它爹。”三眼怪人第三只眼发出了白炽的光线，厉声道：“快说，到底是谁干掉了我儿子？” “那个...你怎么知道三眼怪...挂了？” “你们这些异类身上有我儿天珠的味道，我能感应到，如何不知？” “遗传天珠？” “这些自称老子的大哥，你们是无性繁殖，老子儿子的是不是说的不太公稳？” “滚你的瘪犊子，先回答老子的问题。”他双臂张开，怒发冲冠，气鼓鼓的胸脯在剧烈地起伏着。 夜风清冷，烛影闪烁。 周蓬蒿却是想到了方才在这院落之内的事情，他面色大变：“不好，这林峰怕是那天蓝星的卧底。那师傅师姐他们危险了。胡长老，你去外边支援，我来对付这个老怪物。” 说完，他一抬手，一闪身，来到了三眼怪的面前：“我们地球有句俗话叫做：儿子蠢蛋，老子也好不到哪去。你儿子图谋地球滥杀无辜，罪该万死！这小子是我杀的，七颗天珠舍利也在我这，想要你来拿吧，让某看看它的蠢爹有没有实力为他报仇。” 三眼怪怒视周蓬蒿，那中央之目中几乎要喷出火来：“原来是你，真是得来全不费工夫，周...蓬蒿！你还我儿命来…” “我就说老林是你的卧底吧，你居然知道你爹我的名字，这就是最直接的证据。”周蓬蒿轻松避开三眼怪瞳目光线的攻击，一副痛心疾首的样子，喃喃自语道。 第二十四章 终极一战 “老子搞不清楚的是就你这个衰样，也能杀了我儿，你的实力和他之间分明有着天堑一般的距离。”眼前的三眼怪人看上去愤怒滔天，手下却是丝毫不敢大意，一边说话一边抡起手中的巨斧朝着周蓬蒿的方向横扫过去。这一扫，整个斧子都闪耀着狂热的白炽的光线，这光线逐渐模糊，就像是一个接一个的气团，小三眼怪输给周蓬蒿就因为话多，他老子就像是吸取了他的教训一般，闷声大发财，一句话也不说，直接把斧子玩得天旋地转，在空气中撕裂出一道又一道的气爆之声。 一有气爆就打将过来，绝不含糊，决不收手。 “嘭！”的一声巨响，周蓬蒿运起天炉神功，双掌狂翻，迎上他的却是悄然发出的三把飞刀。他也打了个猥琐发育，暗中拿出飞刀直接扔。 尼玛，防不胜防啊！ 这三眼怪倒也是吓了一跳，心中一个大大的问号：这小子何时投掷的飞刀。 他不是静斋子弟么，这小子的掌法之中魔气萦绕，身上的气息更是轰隆隆地暴涨，怎么好像还有魔教的天炉功法在里面？这套白加黑的打法也太猥琐了，怪不得我儿吃了大亏。 这周蓬蒿看似目光凌厉，眼神却喵的不是一个方向，只见他低语一声，然后单掌向前狠狠一劈！三眼怪人的注意力本在周蓬蒿那混乱无比的掌法上，这掌法乱吧，偏偏又带有不可忽视的魔教天阶的天炉功力。这小子太贱了，打得如此漂浮，是因为招式都是虚的，只不过远远地看上去，眼花缭乱，却是没什么像样的进攻，他所有的宝都压在这悄然发射的飞刀之上。 太阴了！ 巨斧与飞刀再度接触之后，又是剧烈一颤。 狂暴的真气四射，直接撕裂了方圆数十里的空间。 下一刻，让周蓬蒿无比震惊的一幕出现了：那号称无坚不摧的飞刀在空中寸寸龟裂开来，然后崩碎，顿时化成了齑粉。“我去，老子这是小李飞刀，静斋传了一千多年的天阶王炸啊，怎么会…如此不堪一击？” 周蓬蒿面露灰色，很是心疼，心中也是把这三眼怪人给骂成了狗。 三把不行，那就四把，反正老子还有存货。 周蓬蒿这边暴怒，三眼怪人也是暴虐地回挥着巨斧，浦一接触，两股大力迸发，形成了一个恐怖的漩涡，两人都是狠狠倒飞出去。 但是很快，他们的身影又急速靠近，以可怕绝伦的气势，再次狠狠地相撞在一起。 四把飞刀再度被毁，而被飞刀真气荡击回头的三眼怪看了看巨斧上的豁口，密密麻麻的，这巨斧都快变成环首刀了，他也是一阵没来由的心疼，疾声大叫：“红蛇真人，还在看戏，他么的再不出手，我们的合作就他姥姥的原地取消。” 在这异域的诡异环境之中，一名执剑老者不知道从哪里窜了出来，居高临下地看着下方的交战的二人，双眼微眯：“别，我这不观瞻一下形势么？” 三眼怪人气不过地骂道：“观你妹。” 执剑老者也不恼，微微一笑：“好眼光，但是我妹还不是一条成蛇，你也有兴趣。” “滚你丫的瘪犊子。” 这边，面色凝重的胡筱雅却上前，毫不犹豫地挡在了周蓬蒿身后，她用一种能让人心魂荡漾的声音说道：“红蛇真人？嘻嘻，没想到林峰居然是你们的人，我还真是小看了这个瘸子。他‘审问了’你这么久，原来你已经脱困了。我们公平点，1v1吧，让我胡某来领教你红蛇谷的高招！周蓬蒿，你切勿分心，继续打怪。”说着，她的秀媚剑在空中划了一个圆，停顿一瞬后，剑长驱直入，直指那化身石之轩的红蛇真人。 执剑老者眼瞳一缩，眼中满是暴虐之色。他身体内爆发了一股恐怖无比的力量，瞬间长身飞起，速度比与石破天交手时快了不少。 “蓬。” 突然的一道大力腿影踢在秀媚剑上，胡筱雅猝不及防之下，秀媚剑直接被他踢歪，改变了方向。 “这厮这么大的力道，刚才交手的时候显是有所保留，他们是在欲擒故纵，想和林峰玩个里应外合？简直是麻了！幸亏被这周蓬蒿误打误撞了一番，不然，这波亏要吃大了。”胡筱雅眉头一皱，索性放起了秀媚剑。她扭了扭脖子，粉臂在咔咔作响，一道道真气在身体上流转，锋芒毕露，她竟也运起拳头，一拳砸向了对面的红蛇真人。 “小浪蹄子，和我拼力量，真是自不量力!”他的眼中闪过一抹狞色，看身姿袅娜的胡筱雅出拳，并未退避，同样的一拳轰向她的面庞。“小妮子，可别说你红爷不懂得怜香惜玉。” 他的眼里，却是无比狂热！这一股凌厉的拳势瞬间笼罩住胡筱雅。 周蓬蒿回头一看，心中大骇连忙道：“胡长老，小心！”声音刚落下，只听“咔嚓”一声，一道骨头断裂声突然在场中响起。这红蛇真人力道惊人，胡筱雅被打得倒飞出去足足数米，血肉飞溅，整个空气中都弥漫着一股血腥之味。他立马冲了过去，一把点住了胡筱雅肩胛处的穴道，给她止血，周蓬蒿看了她苍白的脸色一眼，暗暗叹了一口气。 眼下不是矫情的时候，眼前二人的实力都在自己之上，周蓬蒿最后的四把飞刀分取二人，却是一把抱住了胡筱雅往外围冲了出去。 “小子，你的速度可以，力量也可以，很可惜，却是破不了我的红蛇之力！”红蛇真人咧嘴说着，脸色变得狰狞。 几在同时，三眼怪人封锁了他们逃跑的方向，扬声道：“小贼，想跑，没那么容易。”他速度飞快地打飞了周蓬蒿的飞刀。他双手合十，低沉喝道：“看我的奔雷斧”，说着，巨斧对着周蓬蒿的身后就是几记狂劈。 这连招太快，气势惊人，大地随之疯狂颤动起来，而先前周蓬蒿所在的大地，生生地被他劈出了数十里长的裂缝，抱着一个人的他显然躲不了了。 周蓬蒿闷哼一声，身后被划了一道深可见骨的扣子，鲜血从身后溅射而出。 “天蓝国主，手下留人，切记…那两怪物尚在，我们要活的。”红蛇真人忙出声提醒道。 两怪物？难道是说的两位师祖？ 吐血的周蓬蒿眼前一亮，强咽下一口浓血：“得罪了，胡长老！”打定主意的周蓬蒿不再矫情，一把提起胡筱雅娇柔的身躯，念了个口诀，把她收入了收纳盒之中。 “天宝收纳袋？小子，你手中的那玩意是是我天蓝星之物，他么，你是如何知晓口诀的？”三眼怪人眼睛颇尖，看到眼前的情景，惊愕地问道。 “偷袭怪，关你屁事？”周蓬蒿一咬牙，再一提气，继续往外面冲去。 “你他么的不说实情，老子宰了你。今天就是有天王老子也救不了你。”三眼怪人提着巨斧发狠道。这天宝收纳袋是自己赠与女儿之物，他有些心急如焚。 那天蓝人的图腾国王斧也变得透明若骨一般，直直地指向周蓬蒿的后脑… “蓬！”邪王还在和秋意涵说着话，却被突然靠近的林峰一掌打在了后心处。这一招太坏，打在了散功穴附近，自己的天炉神功一时无法凝聚，这小子对自己太过熟悉，他知道自己的短板所在。 邪王冷哼一声，吐出了一口血冷酷地道：“为什么？” “为了扔掉这个，不再被人称作是瘸子。”林峰一把扔掉了钛金轮椅，缓缓地站起身来，藐视群雄一般地道：“二十年了，也为了不再是仆从的身份。这茫茫江湖，我林峰也该有一席之地。” “垃圾！”石破天斜视了他一眼。 这时，一阵阴风从身后传来。 “秋掌门小心。”待这邪王出声提醒的时候，秋意涵已经中招。 偷袭她的不是旁人，正是那带他们来到天蛇星的男子。他的一枚飞剑深深地没入秋意涵的后心。她一咬牙双手猛地向后一合，直接将飞剑合住。 两个人在比拼内力，很显然，受到重创的秋意涵危在旦夕… “贱人，你说不说？”手握巨斧的三眼国主嘴角泛起一抹狰狞，随着每一次的挥出，大地被他斩出了纵横交错的深深沟壑！ 威胁之余，他双手猛地持斧朝前就是一旋。 嗤！周蓬蒿狼狈地一退，又到了红蛇真君的身侧。 他毫不犹豫地一掌拍了过去，这招浑然天成，毫无章法，他的动作像极了那北极熊的招式，很简单直接，但是胜在一个快和绝对时机的把握。 腹背受敌！ 还都是杀招。 周蓬蒿不敢大意，先是一咬牙运起后背的力量，他要用天炉神功硬刚这一掌，然后借力对付这眼前天的三眼怪人。 “轰！” 狂喷了一大口鲜血，周蓬蒿整个人直接被震往前数丈之远。 要的就是此刻，力借足了，看老子的终极绝杀。 压箱底的两枚飞刀依次打出，一红一绿，煞是醒目。 小李飞刀其实一共九把，但是周蓬蒿通常只七把用来应敌，倒不是他托大，而是这最后的两把飞刀用起来很是费劲劳神。 一则是他压箱底的绝招，不宜多用；二则这秘密武器被红绿蝰蛇注入了神力，用将起来威力太大，甚至会反噬到自己，算是杀敌八百自损一千。 “这飞刀竟然融入了蝰蛇之力，无解，小子，真有你的。”三眼怪人死死盯着周蓬蒿。 身后的红蛇真君也在瑟瑟发抖，他从那飞刀之上领略到了本族守护神的力量。绝对的压制，这还他么的如何抵御？他看了一眼周蓬蒿，神色颇有些不自然地道，“这是何意？代表了守护神的制裁么？” 周蓬蒿狂吐了两口鲜血，突然在空中收住了这两把飞刀，保持了攻击之势道：“放人，让我们回地球，我发誓我们不再干涉你们天蛇星的破事。” 红蛇真君转头看向不远处的林峰方向，又看了看天蓝星国主，果决地摇摇头。 “两位...白哥”周蓬蒿一拱手沉声道：“真要老子放大招么？” 三眼怪人面色一凛，却还是做了个请便的手势。 周蓬蒿摇头一叹，小心翼翼地收回飞刀，旋即大声喊道：“颜子涵，他么，出来见家长了…” 三眼怪人：“…” 红蛇真人：“...” 第二十五章 天蓝战神 随着周蓬蒿天宝收纳袋高高举起，天蛇星所在的天穹上顿时乌云滚滚！ 一道道黑色雷电在滋滋游走，一股更加骇人的气息，骤然降临！ 嗡的一声，空间颤荡！ 又是一声嗡的回应，大地在这股恐怖气势下，急速崩塌！ “来了来了，周蓬蒿，你摇人的时候能不能温柔点？催命鬼似的，一声紧似一声，就像我欠了你多少债务似的。”抱怨声后旋即而来的是一名红衣女子。女子全身仅仅穿着一条纱裙，这纱裙有些过大，奔跑起来红色纱袖轻轻舒展，晶莹的玉臂隐约可见，越发显得娇媚动人。 “怎么会是你？天蓝星女战神？” 见到这名脸上红扑扑的女子，三眼怪人喊出来的话毫无亲情，让周蓬蒿也是吓了一跳。 他喃喃自语般地道：“你既然是这天珠舍利子的妹妹？那这三眼丑八怪不应该也是你的爸爸么？喊个天蓝女战神又是什么鬼？”周蓬蒿不经意间进入了这三眼怪人和红蛇真君的中间位置，他不禁心中大骇，猛地侧身，两把飞刀横挡在胸前。 “荒谬！真荒谬！浅陋之极，周蓬蒿，你这番举动减分多多。”颜子涵整了整纱裙，给了他一个白眼，吐气如兰地道：“有性生殖那是你们地球人的繁殖方式，我们天蓝星人又不会如此，真是异想天开！他一个憨货，怎么会是我爸爸？我和那小三眼怪人之所以兄妹相称，是因为我们产自同一批天珠。自己人，抬抬身份互相吹捧一番罢了。至于他，最多也就一个保姆，毕竟我们重生也是需要温度和湿度的，他目见了我们的重生，仅此而已。”颜子涵眉心一皱，突然之间变了神色，变得无比地威严，像是能把这眼前的三眼怪人给吞噬了一般，朗声道：“夏天海，你贵为天蓝人的贵族，居然恬不知耻地和天蛇星人合作，你不知道他们是我们的天敌么？” “天敌？怎么就天敌了？”感受到威压的三眼怪人此刻也是有些茫然，这颜子涵此刻就站在面前，她是天蓝的战神，不可一世的存在。她的气息全无，威压无限，宛如与这天地同一体，深不可测。 没有理会他的一头雾水，颜子涵的所有注意力都在周蓬蒿身上，她凝视着他，就像是在看生死恋人一般。她眼中，是热情，是希望，仿佛这天蛇星就他这么一个宝贝似的。 简直太不矜持了！ 老脸皮厚的周蓬蒿也是被她看得有些心跳加速，心道“老子喊你出来是认亲戚的，揍人的，不是来谈情说爱的。” 好在这暧昧之时，红蛇真君突然骂骂咧咧地道：“地球人有句话叫做黄天已死苍天当立，我觉得很有道理.......三眼兄，改朝换代的机会就近在眼里......什么狗屁女战神，女人就是女人，不过是一个娇滴滴的娘们，她能有多大战力，你怕个球啊。”说着，他摇头摆脑地道：“你要是害怕，看老子给你把她吞了。”狂妄无边的红蛇真人一副藐视天下的模样，看这架势就要表演大吞活人。 三眼怪人也有些意动，心道这天蓝女战神不过有一段漂亮的给人以压迫力的历史罢了，现在的实力到底如何？鬼知道！既然这红蛇真人要挑战一下，那不妨正好替自己解解惑，再不济，打个前哨也好。 “天蓝小妖精，你受死吧。” 声音落下，红蛇真君右脚轻轻一跺，整个人冲天而起，他的整个身躯变成了一股黑云，山云压城的感觉突然而来，老小子也算谨慎，居然一出手就是王炸。 “你来还是我来？算了，我来吧！”颜子涵神色平静，她深情地看着周蓬蒿，无限哀怨地道：“都是为了你，我真的好久没有对付过这种垃圾了。” 声音落下，只见这颜子涵身躯很是灵动地轻轻一扭，就像是在走猫步前的热身一般，极为放松，极为随意，她的双手轻轻搓了一下，右手旋即微微一抬，一道红色光束自下而上，当天空中的那团乌云在接触到这道红色光束时，瞬间化作了虚无。 正在看戏的周蓬蒿大声叫道：“我去，颜子涵你太不讲武德了，偷我飞刀！还借机摸我！太无耻了！” “嘻嘻，情不自禁，情不自禁，蓬蒿，你的胸肌不错。”颜子涵羞赧地笑了笑，还拍了他肩膀一下赧声道：“后面摸的这一节，就不要说出来了。” 被颜子涵顺过去发射的还是自己的蝰蛇飞刀，好心疼，这一波还不如自己出手，真是亏大发了。周蓬蒿一脸灰败地看着大咧咧的颜子涵。 “别伤心了，我给你这个，家里还有老大一块，别说制作飞刀，做个武器库都可以。”周蓬蒿定睛一看，顿时眼前出现了无数轮的太阳。 这颜子涵真是出手阔绰，她给周蓬蒿的正是小李飞刀的原材料：天外陨铁。这偌大的一整块，还真是可以做上几十把飞刀。 该死的，这个家里有矿的美眉！绝对的大款！说家里还有更大的一块，真是让人羡慕嫉妒恨啊。周蓬蒿摸了摸自己的天宝收纳袋，显然，这也是颜子涵顺的三眼怪人女儿的，这才闹出了一个大乌龙！ 不知道她家里的矿石能不能把这个收纳袋堆满。 “除了这个，还要啥，晶石啥的予取予求，剩下的，就只有人了。”颜子涵扑灵扑灵地闪烁着大眼睛，无辜地看着周蓬蒿很是温柔地道，“我这个所谓的女战神，也是可以以身相许的。” “我去，无耻的人类，无耻的天蓝类，别再喂狗粮了。” 语落，一道惊天巨响响彻天际。 紧接着，一股无比强大的力量在空中猛地爆发开来。这股力量所过之处整个空间一阵阵激颤，仿佛要崩碎了一般，骇人无比。 在被虐的这一刻，插在身上的飞刀在颤抖，这红蛇真君居然在空中完成进化了。他的人形身躯已去，若一块块废铁从空中抖落下来。整个人变成了一条红色的直径有碗口粗细的蝰蛇。这里是天蛇星，最适合本体的环境，方才的形态是无法发挥十一的。既然联盟已经确立，要打击的对象也全部来了，那就无须伪装了，红蛇真君暗想：现在就让你们看看我红蛇真君的真正威力。 眼前这红蛇携着强大的力量席卷向颜子涵。 那声势简直是毁天灭地！ “垃圾会变形？无妨，也还是垃圾，成就不了变形金刚。”正在不遗余力推销自己的颜子涵神色依旧平静，当那股恐怖的力量来到她面前时，她做了个鬼脸，小手很是快捷地伸进周蓬蒿怀里，掏出绿色蝰蛇形态的飞刀。 “蓬蒿，这是你的本命武器吧，放心好了，我尽力让它完好。” 周蓬蒿：“.......子涵，你还有没有自己的招式？” “噗嗤！” 也不知道是颜子涵的笑声还是红蛇被钉入墙壁的入体之声。总之，那颜子涵随意地一扬手，那绿蛇飞刀旋即便死死地钉着它的脑袋，那红蛇左右左，右左右地摇晃了几下，终于不动了… 颜子涵贵为天蓝星战神，你说她在炫技吧，人家却啥事也没干，就掏出了两把飞刀发射了下，这红蛇是这次天蛇星千年暴动的主使者之一，实力惊人，可在她老人家面前，也就剩余了叫嚣两句的实力。战神就是战神，实力太恐怖了，自己怕是十一，不，百分之一都没有，天蓝星三眼怪人慌了神，他瘫软在地，再无反抗的勇气。 面对颜子涵这种强者，真的有一种无力感。 “看在师兄的份上，你去吧！”颜子涵冷冷地道：“外面还有一条蠢蛇，我给你一个悔过自新的机会，杀了他，赦你无罪。” “诺，多谢女战神！”这天蓝星人三只眼睛都露出了惊喜的光芒，白炽的光线大热，他嗷嗷叫着冲了出去，战意极为饱满的样子。 颜子涵转过身来的神情有些怪怪的，她那深邃的美目在院内昏暗的光线下，越发显得捉摸不定。旋即，她轻轻呓语了一声，螓首倒在在周蓬蒿的肩头轻轻摩挲了一下，手臂也顺势搭在他的身上，一边将飞刀放回原位，一边摸索着他的胸肌，很是暧昧地道：“蓬蒿，那几个垃圾战力差不多，估计要打好长时间哦，要不我们…” “住手...君子动口不动手。” “哦，是小娘子我孟浪了，你喜欢动口是么？”话音未落，他的大嘴瞬间被一张带着檀香味儿的小嘴给封住了...这速度比方才放回飞刀的可快多了... 第二十六章 命不该绝 “热闹看完了，里面的两位，是不是可以出来了？”颜子涵看了周蓬蒿一眼，这一眼里颇具内容，甚至周蓬蒿感觉到了一股杀机，她朝着比水泥还厚的墙壁轻轻地呼唤了一声，他微微抬头，感觉有些莫名其妙，心道这小妮子战神是不是疯了。 “放心，我现在杀不了你了，不必紧张。”她带着一股强烈的螺旋之力慢慢地欺近，这种力量让人绝望，整个身体都都起不了劲，甚至随时有被这螺旋之力吞噬的感觉。她很是轻佻的一把挑起周蓬蒿的下巴，吹气如兰地道：“周蓬蒿，你这个地球人那么普通，又那么平凡，偏偏还敢到天蓝星恣意而为，我真是服了。不过你的运气不错，赶上了我冲刺最高级别战力的蜕变期，那时我的实力不足现在的百分之一，你才侥幸逃过一劫。” 这天蛇星上没有一丁点的冷风，周蓬蒿的额头却满是冷汗，他又一次嗅到了死亡的气息。 方才的暧昧，都是这天蓝女人在演戏么？ 嗡的一声，就在这时，这四周的虚空一阵阵扭曲。 然后两个人一起出现。 一男一女，白衣飘飘，宛如神仙眷侣。 “恭喜老朋友，战力已复。”在那杀意笼罩周蓬蒿的时候，这二人像是平空从身后的墙壁里走出来的一般，阻止了一场“杀戮”。 周蓬蒿定睛一看，这眼前之人，男的端的是风流倜傥，天生带有一股傲气，远远看去，就是战力滔天的样子；他身后的女子也是美貌动人，与他咄咄逼人的气势不同，她独有一股温婉的味道，让人天生有一股亲近的冲动。不得不说，这是天生的一对璧人，他们适时而出给自己解了围。 整个周边世界的空气也为之一松，周蓬蒿忍不住感激地朝二人多看了一眼。 “一千年了，石兄终于抱得美人归，恭喜恭喜。”颜子涵微微动容地看了一眼二人，她分明也感受到了压力，退了半步才道：“秦姑娘方才悄然为这小子解了围，今天看来我们是敌非友。” 被称作“秦姑娘”的美女微微一颔首，露出了个迷人的笑容，却是不置可否。 “小子，你身上居然有天炉鼎，你是破天的什么人？”男子突然微微睁开眼睛，很是不屑地看了周蓬蒿一眼，旋即问道。 周蓬蒿对他有一股天然的敌意，竟是毫不理睬，眼神甚至都没有在他身上流连一下。可这天炉神功像是被人给凭空激发了一般，周蓬蒿感觉到体内隐隐有一股灼热，这股热度在不断攀升，就像是要把自己熔化了一般。他的心跳变得有平时的数倍，整个身躯也开始失去重力，往空中飞去。 周蓬蒿下意识地使了个千斤坠，却是没有丝毫的效果，整个人开始变得意识模糊，他边往后快速地倒飞，边狂吐着血。“老子是来征服世界的，不是来打酱油的，我当年能打败邪王，就一定也可以打败你。”余光看着眼前之人的嘲笑，周蓬蒿怒了，是从心内向外的那种愤怒，整个身躯开始慢慢地恢复了意识。怀里的两条蝰蛇感受到了他强烈的战意，一红一绿两道隐暗的光线在他身边萦绕，开始慢慢地向他的身躯注入了蝰蛇之力。 周蓬蒿是个倔强之人，他的生平不止一次遇到绝境，却从未有一次被困难所击倒，这次也会是一样。 “装神弄鬼，给老子开！”他愤然一拳带着蝰蛇之力向中年男子打了过去，此刻觉醒了蝰蛇之力的周蓬蒿的气息变得更加的恐怖，战意滔天！ 眼前之人微微有些惊诧，旋即轻轻一坲衣袖，在他面前形成了一道气墙。 “轰”的一声，周蓬蒿一拳击穿了那坚硬的屏障，露出了个数寸的大洞，中年人有些尴尬地咦了一声。“这是天蛇人的蝰蛇之力？” 秦姓美女微笑着点了点头：“这小家伙不但有天炉鼎，还收服了那两条小怪物，应该和我慈航静斋也有着莫大的关联。” 看着衣袖上的破洞，男子恼怒地道：“我管他是谁，得罪石某就要付出代价，天王老子亦是如此。”暴戾男子做了一个手势，打断了秦姓女子的问话，冷冷道：“他必然是我们后辈，我教训教训后辈，教他尊师重道，这个没问题吧？”声音落下，他身上一道道剑气形成恐怖的风暴，直冲天际！ 颜子涵拂袖一挡，将这风暴推开，一双阴冷的眸子流露出冷酷无比的光芒：“我的人，无须石教主指教。” 说着，她淡然一笑，竟是毫不畏惧地迎了上去。 周蓬蒿看她的眼神有些躲闪，终是不知道这颜子涵对自己是爱是恨！ 这时，秦姓女子看着场中众人面色的变化，低声道：“颜战神出手，石兄怕是不敌，如此，奴家也不得不动手了。” 颜子涵脸上仍然是那副冰冷的表情：“随便。” 月光笼罩在她姣好的身段之上，为她平添了几分妩媚之感。 “你对付那个会装的女人，这个八公，交给我了。”周蓬蒿突然一个闪身，移到了颜子涵的身前，他的面色坚毅，说出来的话也是极不动听。 “敢说仙子在装，你老子我八公？如此不懂尊师重道。”石姓男子大怒，声音也若雷霆一般：“那是你小子自己找死。” 周蓬蒿一脸不屑的回应道：“我周蓬蒿快意人生，只要我想去做的事情，想揍的人，任何人都难不住我，你这个八公也不例外。” 他凝望着眼前这个充满愤怒的男子，手中的那些陨铁已经被他搓成了飞刀的模样，虽然刃口还有些欠缺打磨，但是此刻用将起来却也是够了，一则蝰蛇是觉醒态，有蝰蛇之力的加持；二则自己的天炉功法方才在和这石姓男子的对抗之下，又有显著的提升。此刻，他把对方当成了检验自己实力的工具人，砰砰砰砰四把飞刀连出，直取这男子的双眼、胸口和下腹，气势也是不弱。 “就这？”石姓男子哈哈大笑了起来，他一把扇子凌空打将出来。 几乎同时，颜子涵也不含糊地冲向了秦姓女子。“秦姑娘，看来这一千年没有白过，你居然有了如此的进境，让人唏嘘赞叹！” “颜战神你是刚觉醒吧，不足当年实力十之一二，已经足让小妹难以招架了！” “不是才觉醒，是弱了不少，为情所困，被这小子美色所迷，整个身子都还是软的。” 秦梦瑶：“......” 周蓬蒿：“......” 两个女子嘴上谦虚，却是越打越快，周蓬蒿一眼看了过去，下巴差点被惊掉了，他明白了刚才颜子涵为什么说自己如此平凡，又如此普通。 你强归你强，老子是打不死的小强，不同的风格，他心下一横，又是追加了三把飞刀，这撩骚一般的三把飞刀让石姓男子大为光火。它们的攻击位置分别是：小腹，小腹和小腹。 “小贼，这么贱，老子成全你一个做太监的理想。”他的扇子快了数十倍，带着飓风向周蓬蒿卷了过来。 老一代的邪王也是被打出了真火，他的攻击目标竟然也是周蓬蒿的下三路。 这两人蜷着身子，专攻下三路的打法，让瞥眼过来的颜子涵和秦梦瑶都不由得喊出了一句：下流。 石之轩有些尴尬不已，周蓬蒿则是大大咧咧，宛如被夸赞一般，能和这一千年前的老怪物打个有来有回，已经是莫大的荣耀。 异域的天空中忽然飘起了零星的雪花，周围的青草绿树瞬间转为枯黄，雪花很快便覆盖在草地的上面，整个天地变得银妆素裹，纯然一色。 四人的对战虽然并不平衡，但是自始至终是个平局。 颜子涵讶异地看了周蓬蒿一眼，刷刷数招逼退了秦姓女子，然后问道：“你方才隐藏了实力？” “没有，不过...顿悟了！”周蓬蒿没有用飞刀，一掌逼退了石姓男子，他没好意思说出来：打下三路他周蓬蒿是宗师级别的，巅峰石破天就吃过大亏。 “你可知道他是谁？”颜子涵有瞬间的分神，不得不承认她刚才被周蓬蒿给装到了：“他就是你们人类魔教的创始人：第一代的邪王石之轩。你能和他打个平手，已经非常了不起了。” 这天炉神功相互牵引，又彼此排斥，周蓬蒿自然早就猜测到了眼前之人的身份，但是这老小子并不瞧得上自己，他也没有教训自己的绝对实力，于是周蓬蒿选择性地耳目失聪，仅仅哦了一声，旋即朝秦姓女子的方向拱了拱手道：“师祖奶奶好。”这突如其来的一声把秦梦瑶给弄了个大红脸。 石之轩却更是气得满面通红。 “石兄，这小子诡计多端，莫要上当，而耽误了正事。” 闻言，石之轩愤愤了抽了扇子，径直地走向一边。秦梦瑶拱手向颜子涵道：“颜战神，歇战片刻可否？” 颜子涵很是潇洒地收招：“可！” 这一片雪野之中，身穿白衣的秦梦瑶，轻扭身躯，缓缓向周蓬蒿走来，一切宛如梦中，这师祖奶奶千年以来，容颜未改，实在是个尤物。 “周蓬蒿，你个败类，能不能把口水擦擦？那可是你师祖...祖奶奶辈分的。”颜子涵很是郁闷地看了他一眼，终于愤然道。 “自由之门开启，我们竭力阻止的那件事还是发生了。”秦梦瑶的第一句话，便是一句振聋发聩的话语。虽然以温柔的语调说出，但是颜子涵的面色还是变得凝重起来。她黯然叹了一口气：“所以，这个一千年又白等了？” “是！但也不是全然无功，有异数。”秦梦瑶郑重地点头，像是在解释什么一般地道：“我们地球人、天蓝人、天蛇人都是这地球的生物，我们生活在不同的地层罢了，原本可以维持一个平衡之态。但是一千年之前，更深层次的洞口被打开了，那些生物显然是没有与地球和平共处的想法。他们的第一个阴谋是篡反了天蛇星人，这是我们与颜战神之间第一次合作的基础。我们不明所以，都以为那是天蛇星人想独占地球，结果这一场混仗就打足了千年。” 闻言，颜子涵的眼神里也满是敬畏：“那怪物要出世了么？” “是我们的不对。”秦梦瑶长叹一声道：“一直以来，我们明明误会了天蛇星人，却始终没有给他们机会。” “为天蛇人说项？他们就真的一点问题没有？秦梦瑶你在天蛇星守卫了一千年，是不是待得傻了？”颜子涵毫不客气地反驳道。 “颜战神其实心中已经懂了，只是不愿意相信罢了，我们的那一场以正义为名的战争，也是着了那怪物的道，实际上却破坏了天蛇人对于和平的努力。”秦梦瑶一声艾叹道：“想必各位已经知道，天罡星白狐族的入侵己经成为定局，之所以被我们缓拒了一千年，不是我们的实力足以与之抗衡，而是对方还没有准备好，还有就是天蛇人的努力。我们三方都是地球生存的种族，我们之间如何打都是内部纷争，无论谁胜谁负，地球上的生物都是可以长期共存下去的，若是白狐族侵入地球，那才是真正的灭顶之灾！” “你是说当时的天蛇人突然爆发是为了骗取外族的信任，假意与他们合作，然后却被不明真相的我们联手打碎了他们的既定计划？”颜子涵沉声发问。 “是！白狐族的入侵就在眼前，离地球覆灭也在咫尺之涯。”石之轩摇头叹息道：“可惜的是天蛇人的主心骨无双蝰蛇被我们联手所灭，不然以我们三方的力量联手，至少还可保护地球万年的和平！” “两位这次出关，不就是告诉子涵一个严酷的真相吧？”颜子涵的思维有些跳跃，她冷冷地看着对面人类高手道：“别再绕弯子，说出本意。” “亲外族的红蛇谷造反是我们的机会，可联络绿蛇谷之人，我们地球人与贵天蓝人再次联手，再加上这个…小东西，我们或许可以成就…补天之计。”石之轩温和地看了周蓬蒿一眼，那一眼竟然是充满了希望：“他有蝰蛇之力的保护，可以代表天蛇星人；颜战神你对他信赖有加，他还兼有我们人类黑白两道的全部资源，如此，我们可以…” “我没猜错的话，石教主是想置之死地而后生，让这天蛇星大爆炸，使那些白狐族被同归于尽？”颜子涵面色凝重地问道。 “是，我和梦瑶计算过，如此一来，大爆炸之后的重启之日是在一千四百年之后，那白狐族即使重生，也是最虚弱的时候，我们可以派出精锐，将他们裹杀于萌芽…从此，地球万万年的和平可以实现。”石之轩表情也很复杂，浓情地看了秦梦瑶一眼，然后果断地点头道，他唇边的肌肉没来由的抽搐了一下。 “你们所说的时机是什么时候？” “若所测不错的话，就是现在。”秦梦瑶眼眶一红，眼神也是无限依赖地看了一眼石之轩。话音未落，这天蛇星的天空中突然变得阴云密布，原本靠得极近的星月早已无影无踪，浓重的云层在头顶盘旋聚集，在空中已经形成一个巨大的漩涡。 这漩涡不断的缓慢下降。 “等等，你们说的这白狐族到底是个什么玩意？”周蓬蒿有些纳闷地问道。 可这天空之中的漩涡越来越近，它旋转的速度越来越疾，无数条闪电围绕云层跳跃，仿佛有万千条金蛇跃动其中。 “小子，我们没时间解释了，你慢慢悟吧。” 正说着，周蓬蒿怀里的两条蝰蛇跃出了他的身体，在他身前布置出了两道防御光晕。 “不好，我们算的时间不对，这些外物觉醒的速度比我们想象的要快。”她话音未落，石之轩大叫一声：“瑶妹，小心。” 他猛然上前，一推那秦梦瑶，旋即自己被卷入了那一道漩涡之中。一声“啊”的大叫，然后从漩涡里吐出了一具白骨。 秦梦瑶面色大变，然后晕了过去…“噗！”她大吐了一口鲜血，很快又醒转过来。 这是人类的生死存亡之际，容不得自己有丝毫的恐惧和难过。 为今之计，唯有一战，最后的一战，能不能报仇都要打的一战。 还是颜子涵率先冷静下来，沉声道：“没有邪王，我们也要试一试，秦斋主，周蓬蒿，你们在我身后，听我的口令，我们一起发功。” “是！” “蹦！”的 一声巨响，那漩涡被打得窒了一窒息，一道强烈的光芒从漩涡的中心透射出来，将整个天地映射的金黄一片。三人全都抵受不住强光的照射，纷纷闭上了眼睛。 “愚蠢的地球活物，螳臂当车，好玩么？” 这看似狭小的空间里，却充满浓郁的血腥。 秦梦瑶和颜子涵身体漂浮在半空之中，两人合力在与空中一名白发尖耳的蓝面男子相抗衡。 三人的身躯在空中缓慢地旋转，一团色彩各异的光环围绕着他们飞速旋转。 “周蓬蒿，发什么呆，快放蝰蛇！”颜子涵狂吐了一大口鲜血，厉声道。 “来了！” 这边她话音未落，两道红绿之芒已经冲天而去，将那白发男子裹在其中。 “就是此刻…兄长，我来了，我们给你报仇…”秦梦瑶突然身躯裹住那蓝面之人，她竟然不惜发动了自爆…不仅如此，那两条蝰蛇也一同在空中爆炸，周蓬蒿狂喷鲜血摔倒在地。 这时，颜子涵回首深深地看了他一眼，也是全身爆发出了惊人的蓝色火焰。“蓬”的一声，三道不同颜色的光线瞬间将那长耳之人笼罩在其中… 几乎同时，一个黑色的小鼎蓦然升空，一股强大的灵能凝聚，瞬间使得眼前的空间都颤荡起来。 那天空中，一个巨大的眸子，疯狂运转，闪现了无比浓郁的杀机。 几番疯狂力道的扯动，却是难奈小鼎分毫，它倔强地将周蓬蒿保护在了鼎内... 第二十七章 来到现世 这一场震天动地的大爆炸让山河为之变色。就在众人纷纷碎片化的同时，周蓬蒿身上的天炉鼎突然之间升空，笼罩全场，竟然将那身后的白雾吸进了鼎内... 为了共同的利益，胡筱雅和秋意涵结盟，他们和林峰的这场战斗打到了天昏地暗，也因为这场核爆并未分出胜负。双方都被震回了天启湖的内湖... 几乎同时，在周蓬蒿的魂海空间里面，白雾在疯狂地聚集，一条让人瞠目结舌的万丈白龙蓦然出现。这是一条五爪白龙，头顶还有两个肉色小角，全身布满白色鳞片。 两条蝰蛇都有些发愣，在瑟瑟发抖。随着它的出现，周蓬蒿的身体开始无意识地疯狂扭动起来，巨大的能量将这里的山川一一撞得稀碎。 白龙看着撞碎的石之轩等人在空中乱舞一阵之后道：“哈哈哈，痴呆的人类高手，几个白狐外族就吓成这样，是不是忘了这个世界还有本尊？”旋即，他又看了看周蓬蒿，“幸亏是这小子给我解开了天炉鼎的封印，本尊终于可以逃离这个鬼玩意，去遨天游地了，哈哈，快哉！” 这白龙狰狞着，猛地咆哮了一声，“呜嗷——”这惊天动地的龙吟，似乎要崩塌整个天蛇星。 周蓬蒿整个身体呈现一副漂浮状态，全无表情的他在空中躺平，一副很悠然的姿态。 “既然我们有缘，那我就送你一段造化吧！”白龙巨爪将白雾揉成一片，轻轻一抓一放，周蓬蒿顿时被那片白雾所笼罩，他的身上顿时泛起了一道诡异的白光，旋即不久，这白光消弭不见。 这那蔓延天地的庞大身躯，恐怖如无尽深海的龙威，使得周蓬蒿在其面前无比渺小，它很是温和地抚摸了他的身体，让那躁动的身体慢慢平息下来，那俯视的眼神，充满了怜悯之意：“小子，这三族高手抢夺的长生诀我白龙做主就送你了...也未必就是什么好事，所谓本领越大责任越大，守护地球这类破事可一同交给你了哈！解脱了，龙爷终于解脱了！” “什......什么？”醒转的周蓬蒿没听清那白龙先前在说什么，眼看对方靠近，他猛地一挥！ 轰隆隆——神奇的一幕发生了，那天炉鼎再度将白龙的身躯收入其中，白龙在里面一通狂舞，然后咆哮道：“人类小子，你恩将仇恨，太贱了！” 晕乎乎的周蓬蒿宛如做梦一般，不明所以，那天炉鼎入口，犹如宇宙黑洞，散发着无比恐怖的吞噬力量。 “啊啊啊...不是解除封印了么？这又是......什么鬼？！该死的天炉鼎，你就是骗取老子的长生诀的是吧？” 白龙猛地甩着巨大的龙尾，似想要逃离天炉鼎的入口！然而并无卵用，原本开口的天炉鼎蒙上了一层白雾，这团白雾将白龙彻底埋没... 慈航静斋此刻也是充满了血腥之气，养伤完毕的胡筱雅和秀媚教的几位长老再度发动了叛乱。 “掌门师姐，还是不要挣扎得好，蓬蒿和佳凝已经水遁了，他们置你于不顾，你又何必执着呢。安安分分地当个挂名掌门多好。蛰伏七年，也该我们秀媚教重现江湖了。这是华夏武林的潮流，是不可抵挡的。”胡筱雅看着一脸疲倦，瘫软在地的秋意涵揶揄道。 此刻的她一改往日的谦虚低调，一副趾高气扬的样子，衣袂飘飘的她十分惹人注目。不远处的秋意涵在一番激战过后，已经浑身是血，她的脸色十分难看，情绪也低落到了极限，此刻的她已经失去了战斗力，完全一副任人宰割的姿态。最为要命的是她失去了和师祖秦梦瑶的灵识联系，那一场天蛇星的大爆炸，似乎切断了慈航静斋与外界的联系。被称为“三界之约”的自由之门再也没有办法打开。 胡筱雅也是在这个时刻露出了本性，她神色冷漠，一把挑起她的下巴，很是轻佻地道：“师姐，在你们这些正道人士的眼中，我们秀媚教可是一个靠身体和色相获取利益的邪*教。现在情势变了，你是我们的教主，既然如此，你更应该首当其冲，成为勾引男人的楷模。我的教主大人，你可要努力了啊！” “胡筱雅，你疯了！我可是周蓬蒿的女人！你就不怕他来报复？” 胡筱雅露出了意味深长的笑容：“我骗你的，我并没有完全丧失那一段意识。当时在天蛇星，我看到了周蓬蒿被一条白蛇给吞噬了，指望他来救你，无异于痴人做梦。” 闻言，秋意涵面色大变，咬着的嘴唇已经微微渗血。她在心中怒骂，却又是奈何不得，心中那个年轻的贱贱的影子逐渐清晰，她知道他不可能就这么消失了，只是不知道这小子在哪里鬼混，会不会成为救自己于水火的白衣骑士。 “别想着要自杀，外面还有三百余名慈航静斋的死忠，他们的生死就看你的表现。”胡筱雅恶毒地扫了一眼，回首看了看白鹿的尸体，很是痛苦地道：“三姐，可惜这盛世已如你所愿，你却再也看不见了。孟佳凝你这个贱人，待老娘抓到你，我要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来人，把这风情万种的掌门给我带下去，好生调教。” 汪莹欲言又止地看了秋意涵一眼，那眼神之中有怜悯和同情。但也仅仅是一刹那的。 再说半年前的激战，石之轩和颜子涵等人自爆以保护地球，那天蛇星发生了剧烈的爆炸，灾难的程度远超人类的想象... 这场爆炸简直是毁灭性的，融合了雪崩、地震和核爆的威力，即便是数日后的自由之门关闭，邪王石破天等人也未从天蛇星及时返回，原本运筹帷幄的红蛇谷智多星也失去了踪迹，这使得安然回到天启湖的胡筱雅和她的秀媚教一家独大。 一念成魔的她率领教徒一举攻占了白道至尊的慈航静斋，潜伏多年的秀媚教的残余份子自然是一片欢腾... 而经历过这次的大爆炸之后，整个世界像是突然之间裂开了似的。在这平湖内室的一处土地，那土块正一块一块地裂开，不一会儿便形成了一处不小的洞穴，然后一只如同新生婴儿般光滑的大手从里面扒拉了出来... 孟佳凝一觉醒来，感觉自己头疼欲裂，他就像是做了一个很长很荒诞的梦，环顾了一下四周，他并没有发现周蓬蒿的身影，她的手心里有一颗天蓝星的遗传天珠，正在闪烁着白色的光线。“是红色蝰蛇保护了自己，还是这玩意？如果是红蛇的功劳，那么绿蛇应该在保护周蓬蒿的啊，可是他人呢？难道被那滔天的巨浪卷走了？不知道掌门师姐现在怎么样，慈航静斋还安好否...恍惚之间，我好像听到了梦瑶师祖的声音，这到底是什么情况？是一场梦么？” 大爆炸前的那一刹那，周蓬蒿的天炉鼎保护了她和梦瑶师祖，可现在师祖他人呢？我又在何处？孟佳凝无限疲惫地睁开眼睛，此刻的自己置身于一个莺莺燕燕的氛围之中，不仅是周边的女子，就连自己也是服饰奇怪。我这是转世还是夺舍？ 这个诡谲的地方叫做女生宿舍？不是前世的客栈，而是学堂一般的存在？ 她瞥了一眼奇形怪状却异常精致的镜子。那方块镜面里投射的自己还是当年18岁的模样。 只是这眼前的时空已经变换了模样。一轮弯月从云层中重新冒出，月光勾勒出孟佳凝落寞孤独的剪影。 公元2022年，已经是上次纪元的1400年后。带着前世的记忆转世，我是被赋予了某种使命吧？孟佳凝长吁了一口气：所谓的天道轮回就是如此吧，既然如此，应该还有熟人一起来到这后世，那就不应该寂寞的。 她看着寂静的天空发呆，还是觉得这转世重生有些不太现实。于是，她在女生宿舍的楼顶处找了一个无人的角落，随意地试了一下身手。 本是很随性的一个长身跳跃，居然就从高台越至对面的教学楼顶，这身法，也是没谁了。她还在这天台耍了一套千霜落叶剑法，许久不动，此刻却有一种身心爽悦的感觉。一身功力未废，心态极好的孟佳凝又回头一个长身，从隔壁宿舍楼顶层又跳了回来，这种能驾驭风云的感觉，太惬意了！ 楼下操场正在依偎着看星星的情侣，情绪已经到位，男子的大嘴正在以几何级的速度凑了过来。突然，注意力有些分散的女生一声大叫。男生则一脸懵逼地喃喃道：“叫什么，姐姐，我这不是还没有下手么？” “快看，快看，有仙人在飞升渡劫。”女生喊出了猪叫之声，全无往日女神的形象。 “渡你妹，天，我他么的是找了一个傻妞么？我去，这是对我智商的极端讽刺。再见，不，再也不见。”男生愤然离去，留下了还在看天空一脸花痴崇拜的女生。“哇，那个仙子好美啊！我就知道古人奔月那么美好的神话绝不可能是假的。我赞美我的十八代祖宗，你们诚不欺我也。”她双手合十，一副虔诚的祈祷之态，对男友的离去也是没有一丁点的挽留。 进入状态的孟佳凝对楼下面发生的一切自然是没有关注。那一刻，她关注的除了自己的功力之外，只有一个男人能进入她的脑海：就是前世和自己几度缠绵的周蓬蒿。 他是自己前世的唯一男人，也是此生最后的牵挂。她轻轻地看了一下臂湾处，红色小蛇还在安静地沉睡，能感受到它的呼吸起伏。 它就像是一个美丽的纹身，独特而美好。 也许还是冬天的缘故，它在自己那洁白如雪的肌肤上微微呼吸着，起伏着，显然是还在沉睡...看到酣睡的蝰蛇，她自己也有些犯困，迷迷糊糊之间，她的记忆回放了在天蓝星上发生的一切：自己无意之下被那天珠夺舍，周蓬蒿带着自己去天蓝星讨一个说法。他还因此邂逅了那天蓝星的公主颜子涵，这个天蓝女战神扮猪吃老虎，然后和周蓬蒿等人一起去了天蛇星，这才暴露出了本来的实力。人、蛇、蓝三个种族的顶尖高手在天蛇星大打出手，甚至弄出了核爆一般的效果...天蛇人的阴谋应该是被粉碎了吧，自己前世的最后一眼应该是看到了周蓬蒿的天炉小鼎，那平素不怎么起眼的宝贝，在最关键的时候保护了许多人。 孟佳凝面色如镜，心中却是波涛汹涌，“蓬蒿，你在哪里？有小鼎的保护，我知道你是不会死的，你丫的聪明也贱，这一世你也会在的，是么？没有你，我会寂寞的。”神情黯然的孟佳凝没有回宿舍，而是根据自己脑海里的记忆找到了“家”，远在三百公里之外的海上市：华夏的经济中心。 这一路的疾行她都选择了夜间小道，一纵一跃实在是有些匪夷所思，虽然她极力隐藏自己的实力，但还是被一些人给看到了，他们以为是在拍武侠电影，竟是没有丝毫的畏惧之色，有人在拍照，还有的在直播... 稍后， 她出现在海上市最豪华的半山别墅区。 一座非常宏伟，且巨大的别墅里。 看着新家镜中自己宛如出水芙蓉一般的面庞，她的脸色终于好看了一些。这一世的自己还有个姐姐，叫做孟千霜。她与自己是孪生姊妹，但是二人长的却是一点不像。当然，这也是一个美到极致也对自己好到极致的女子，她唯一的问题就是喜欢把自己包裹得严严实实的，用现代的话来说就是有些“装”。 是因为母亲早逝的缘故吧，她潜意识里就把自己当成了家长。 孟佳凝苦笑着摇了摇头：“这位便宜姐姐，不过就早生了半注香的功夫。”从本质上说，孟千霜是一个性格温和的女子，被她这般关心着也好。 她这一世还有一个对自己好得不得了的父亲孟祥龙，还是政界的一个明星市首。前世的自己是一个孤儿，为师父云裳仙子阮霓裳所收养，这种亲人环抱的氛围是对自己前世孤独的补偿吧。 接下来的这段日子，她在努力适应周遭的环境，也在努力地寻找着周蓬蒿。好在这里的生活并不那么地难以适应。祥和安泰的世界，富足而自律的好友，天赋惊人社交能力不弱的的她很快就和周遭的环境融为一体，她就像是这个世界的人一般，淡淡雅雅的，不染尘埃... 半月之后的话剧社选角，她成功逆袭，拿到了女主角的角色，然后一鸣惊人，成为全校周知的唯美女神。 这一日，恰是周末，宿舍其他人都出去玩了，唯有她站在阳台吹着冷风，孟佳凝的思绪又回到了曾经的那个武侠世界。这些记忆并没有断片和散失，而是在慢慢凝结，形成故事。自己是在平湖跳崖之后转世，应该还参与了一段江湖往事。那段日子，七长老都是秀媚教的身份已经为世人所熟知，他们再度叛乱，夺取了静斋的内湖，慈航静斋突然之间从白道领袖变成了歪魔邪道。得到了天阶武功千霜落叶，胡筱雅等人的实力也突飞猛进。 那是一个靠实力说话的世界，那些叫嚣着灭魔的白道人士组团来找了一番羞辱后，对这段经历也是讳莫如深。 可怜的静斋，却逐渐成了藏污纳垢的场所。 数月之内正邪两道此长彼消，休整完毕的秀媚教几乎打下了半个江湖，曾经密如牛毛的正邪两道也就剩下了少林、武当和具体位置难以知晓的日月神教，他们虽然底蕴十足，但是已经不能支持太久。 当然，得势的秀媚教也并没有放弃追杀自己和周蓬蒿。 “我转世的起点不是那场天蛇星的大战，而是核爆后回到地球被秀媚教的追杀？原来，我和蓬蒿他们早就分开了，他们追杀我是不是因为这个？”她看着手中的天蓝人舍利天珠。 这玩意不知道为什么没有被激活，也没有夺舍之能。孟佳凝的眉头紧蹙成了一个“一”字。记忆中，这该死的秀媚教得了势，那么静斋呢？掌门师姐呢？他们会如何对待她？白道在一千年之前彻底消弭了么，最后的胜利属于谁...不对，我记得后来的秀媚教一夜之间被人屠教，有人说那是邪王的作派。可是，邪王不是将全身功力转给周蓬蒿驾鹤西去了么？孟佳凝突然觉得自己头疼欲裂，关于和周蓬蒿最后的情节是再也回忆不起来... 第二十八章 中了蛇毒 “还有三颗天珠下落不明，这些玩意一旦夺舍重生，可能会成为地球的浩劫。”男子面带焦虑，他看着眼前跪着的女子，那女子不是旁人，正是秀媚教的五长老霍雨桐。 “蓬蒿，你还是快跑吧，你现在功力尽失，要是被七妹给抓住了，怕是生不如死。”霍雨桐一脸的忧郁，这七年在静斋的日子，生性懦弱的她已经接受了静斋的文化和理念，彻底地改邪归正，她早就厌倦了秀媚教靠勾引男人为生的日子。只是可惜她投靠的是静斋第五代掌门秋意涵，这天下第一美女显然自带“倒霉”属性，即便是占据了优势，也早早地做了提防，可就是生生地被胡筱雅带着秀媚教余孽偷了家。 从此，这静斋永无宁日。 那惊天动地的大爆炸之日，她没有进入天蛇星，而是依约守在自由之门的出口，除了迎回了终日大战的秋意涵和胡筱雅之外，还救了被一团白雾所笼罩的周蓬蒿和秦梦瑶。见鬼的是这俩人都是功力尽失的状态。 秦梦瑶更是只剩余了一口气，目前还是活死人的状态。 “五长老，我要救师姐。”周蓬蒿的神情疲惫，他“哇”地吐了一大口血，旋即瘫软在地。 “蓬蒿，救秋掌门一事交给我，你先想办法恢复功力，然后去处理那几颗残余的天珠。静斋的这些恩怨都不过是内讧，而天蓝人和我们才是不死不休的灭族之仇。”霍雨桐美目中竟然闪过一丝娇羞，螓首低垂下去，躲过周蓬蒿炽热的目光。 “天蓝人么？”周蓬蒿脑疼欲裂，潜意识告诉他霍青桐所说的不对，但是他又一时半会想不起来问题出在哪！“好，一切拜托五长老。”他只能默然点头，一咬牙夹起秦梦瑶借助绿色蝰蛇的力量电射而去。 这里是慈航静斋的一处秘地，离内湖足有数十里之遥。 阳光明媚，将水面照得波光粼粼，浑身伤痕的周蓬蒿，软坐在池塘边的草上，沐浴着和煦的春风，心情总算是变得有些愉悦。 “师祖奶奶，你住手。我是你的徒孙周蓬...” “嗤”地一声，背后青丝乱舞浑身发热的秦梦瑶，红润无比的樱唇抿了抿，吞咽了一口吐沫，她将周蓬蒿的黑色长衫从后背撕开，那温软的娇躯紧紧贴在他的肌肤之上。 “什么鬼？这是被喂药了么？”看上去只有20许人的老妮子一醒转便是如此劲爆的表现，周蓬蒿大感吃不消。他此时方知道如狼似虎的真正含义。 其实是这秦梦瑶在受伤之前中了那红蛇真君的一记蛇吻手。 天蛇星人蛇性本淫，又是全力施为。醒转之后，她本性迷失，居然把周蓬蒿当成了发泄的目标。 “师祖，你切莫过来。” 周蓬蒿猛然挣脱，那身影原地消失，如一阵风似的，但是他快，秦梦瑶更快，裙裾乱舞的她一把抓住了周蓬蒿，并且将他推倒在地... 这秦梦瑶素颜出众，貌美夺目，宛若下凡谪仙一般，只一眼，便能让人神魂颠倒，魂牵梦绕。周蓬蒿嘴上倔强，心中却是饱含期待。这样风姿绰约的女子，居然还如此主动，深受邪王理念影响的他还怎么可能保持镇定。 “小子，此时此刻，箭在弦上，你真的要走么？”秦梦瑶意识有了短暂的复苏，她突然张开了檀口，那俏额前发丝微摇，亮晶晶眸子侧看瞧去，有着说不出的傲气和美艳。她秦梦瑶可是当年慈航静斋的第一美女，在这结界的数百年也是姿色不改。 周蓬蒿心中叫苦不迭，师祖姿色自然是不错，可这都隔了好几辈了。他表情极为挣扎，最终那善解人意的小鼎又释放出了一丝白雾，助他终于战胜了欲望，挣扎着向外湖的大门处爬去。 “别走！就当是一场梦吧！”秦梦瑶长叹一声，那一刻，她觉得自己是世间最苦命之人，在那鬼蜮一般的天蛇星当了数百年的守卫之魂，此刻，回到天启湖，偏偏又要解那该死的蛇毒... 她一咬朱唇，裙袖一挥，天空中正在落下的落叶，瞬间凝寒发白，竟如无数刀片般，朝周蓬蒿身躯裹挟而去。 “师祖奶奶，你这...” “随便你，不从，梦瑶就杀了你，免得难堪。” 我去，这是跟石之轩在一起时间长了，有了魔性了么？周蓬蒿还没来得及反应，那充满弹性的温润娇躯紧紧偎入了怀中，他有些机械的绷紧了自己的身子。 “小子，天注定我们有一场孽缘！何不顺意而为？”秦梦瑶灼热的双唇轻轻吻在他的颈部，柔软的香舌沿着周蓬蒿颈部的肌肉缓慢游移着。 “箭在弦上，叔叔可忍，婶婶不可忍了！”他的血液顿时冲上了头颅，残存的理智仍然在做着最后的坚持：“梦瑶师祖，再来……我可不客气了啊。”还没有完全把话说完，秦梦瑶已经牵引着他的手伸入她柔软丰盈的心口位置... 空气中透着几分莫名的香味，红裙凌乱、雪肤鲜嫩的秦梦瑶，如玉般纤臂搂着周蓬蒿的脖子，绯红的脸颊贴在他的胸膛，修长晶莹长腿在他肚子上摩挲。 看周蓬蒿瞪得老大的眼睛，她的喉咙里发出一声歇斯底里的格格笑声，猛地一把抓住他的腰带向后面的花池拖去。 “梦瑶师祖，这么猴急吗？”他一边大喊一边拼命挣脱，任是用尽全力，始终无法逃脱秦梦瑶的纠缠。 转眼之间，周蓬蒿被迫与她赤诚以待。 “冤家！”灵台有了一丝澄明的她看了一眼不知所措的周蓬蒿，竟是扳住他的肩膀，将他偌大的身躯翻转了过来，一瞬间，两人的身体再无间隙。秦梦瑶的樱唇漫过他的全身，突破着他最后的防线... 第二十九章 诡异案件 一声诡异的尖叫划破了湖跺市庆丰镇的夜空，这声音惨烈尖锐，拖曳极长，惹得四周邻居均为之震颤。瞬间，不少人家的灯都亮了，整个村子是慌成一团。更为诡异的是这边人声鼎沸，发出惨叫的这户人家的鸡犬却是安然不动，连电线杆上挂着的两只猫头鹰也是无动于衷地看着周遭的一切，那偶尔划过来的眼神很是犀利，像是在无情地嘲讽着什么。 几乎同时，一道白色的身影极快地冲出了人的视线范围，这速度简直不是人类的速度。就像是武侠片里飞檐走壁的高手，那速度像极了电脑特技里倍速快进的片段。 十分钟之后，无数的手电筒亮了，然后是被打开的路灯、廊灯，又是十分钟的慌乱点名之后，终于确认了受害者的具体位置。 这户人家的也算是彻底暴露在了人前。这里是有着百余平米院落的庭院，而前面隔着的一户大房子据说也是这家的。这里被定作主卧，不住人的隔壁就显得比较空旷，平时停着主人家的几辆豪车，居然还有一辆显眼的红色法拉利，这种身家在乡镇之中算是富户级别的存在吧。 发生案件的主卧分上下两层，冗长的大厅摆放着一排刚收回来的衣服，用土话应该是刚“暴覆”收回（就是把隔年的衣服在天日好的时候放在太阳下暴晒，然后将其收敛于衣橱）不久。 “我还是第一次来村花的家中，没想到竟是在如此的情境之下，可叹啊。”有男性邻居一声长叹，不剩唏嘘地道。 “得了吧，真昧良心，你是第一次来？”有人小声窃窃私语，还有人在一旁窃笑。 “什么混账话，我又不是李四那人渣。” “老子就是李四，我怎么就人渣了？” “你丫的，敢做不敢为，你老厉害了。” “张口就污蔑他人，还是你厉害，不过，你就等着我的律师函吧。” 这边案件还没有个端倪，外面看热闹的人已经吵做了一团。甚至，还有两人言语不和之下发生了斗殴，根据村民后来的举报，这两人都和受害者关系匪浅。 被敲开院门的这户人家原本姓夏。可户主与其女人早早离异，具体姓氏早已忘记，只记得她是四邻八乡最著名的老中医之后，大伙都习惯性地称呼其为夏嫂。这夏嫂真名叫做胡筱雅，独自一人经营着县城的几家中药铺，收入不菲。 最近几年，更是捡了金旷一般地暴富。她的家地处在村子的东南边角，却是其中最大的房子，屋里的装潢也是极为奢华。 就说这处在不起眼墙角的沙发竟然是顶级品牌“巴利亚”的红木沙发，硕大的单人床则是一张香气缭绕充满了脂粉味的天价水床，上面不起眼的床垫更是大s同款的海斯腾顶级床垫。 “你们看这胡...夏嫂的表情，是不是有些诡异？” “是啊，我也看到了，方才还板着脸，现在看起来居然带着一丝微笑。” “我的妈，我也看到了，死人还会变脸，真是太渗人了！” “我去，人吓人，会吓死人的，这大半夜的，你是不是有神经病？” “我不是危言耸听，确实是有变脸！” “变你妹！” 胡筱雅家下游周边也散落地住着几户人家，多是留守人员，要不年龄较大，要不就是小孩，彼此之间的往来也是极少，对于破案的价值那是极低。 此刻，“暴覆”的这一大堆衣服中央空出了一段位置，清晰可见有一个带血的针筒、三俩个针头和一些微量的白色粉末，里屋的水床上卧躺着一个衣衫不整的妇人，她的神色原本安然，让人诡异的是已经过了这荏久的时间，手臂还在滋滋地往外冒血，那细小的血柱突然之间射向对面的白色墙壁，生生地留出了一个类似的莲花的诡异图案。 就在众人喋喋不休的同时，一个白色的身影悄然从水床的一侧滑了出去... 第三十章 一笔勾销 “莲花图案？我去，这是在骂人吧？不过用意也太明显了，我觉得暗示这夏嫂是白莲花虽然有些过分，但也是有一点贴切的。”有围观的邻居小声嘟囔道。 “别瞎咧咧，这是白莲花么？红色的！红色的！白痴，血色莲花好吧？不说话没人当你是哑巴。”一旁还有不服气的在争辩，多少存了点为死者抱不平的意思，可是这般暴怒出来之后，还是忍不住偷瞟了一下自家婆娘的反应。 这时，外面已经警笛声大作。 警车里三层外三层地围住了夏嫂胡筱雅的家，好几十号的警察带着警犬，家家户户地展开了搜查。这阵势如此恢宏，说是为了搜捕一个杀人凶手，勉强也说得过去，只是明眼人觉得有些小题大做。 庆丰镇隶属于天启湖市东南角的开发区，系两代外交家二乔的故乡，民甚好辩，但是民风尚可，建国至今未发生过烈性案件，这次的案件受到了市执法协会的重视。湖跺执法协会技术室很快完成了现场勘察工作，在市执法分会分管局长唐天实的指挥下，闲余的工作人员都开始加入侦查员的队伍，与当地基层派出机构的捕快结对，开始了外围的取证和搜集工作。 “兄弟，这被害的一家人什么情况？怎么我们都从市区赶过来了，她的家属还一个都没有出现？这也太淡定了吧？”执法协会一大队的侦查员王冕做着笔记，他表情有些讶然，眉头紧蹙地对着一旁当地派出所的民警孟波问道。 “王哥，夏家的情况比较复杂，三言两语说不清楚，这么说吧：他们家这些年像是遭遇了诅咒一般，四年前是夏荣家，今天又是胡筱雅家，哎，一门两兄弟，都是冤死鬼。”孟波来了精神，他的情绪略显夸张，套近了王冕的耳朵道：“这死者还有一个名讳，她被人称作是庆丰神医，实际上最擅长的却是精神抚慰疗法。”他比划了一个略有些猥琐的手势，然后又道：“嘿嘿，不瞒你说，她是我们庆丰的头牌交际花，交---际---花嘛，喜交八方来客的那种，你懂的，这神医，她治的可不是病...”他嘴角一歪嘿嘿一笑，胖脸像撑开的一朵花似的，煞有介事地问道：“您刚刚看过本尊了，风韵犹存吧？你觉得她多大年纪？” “30出头，要不20大几？总不会是10＋吧，那也太夸张了！不过农村结婚早，这个也不是没有可能...”王冕在脑海里略作回忆，然后结合这女子的穿着、打扮，不假思索地回应道，他觉得自己这个答案应该大差不离。 “10＋？怎么可能，我就知道你会往小了说。”孟波摇摇头，抬眼看了一下四周低声道：“这妖孽啊，可是只老妖精呢！” “老妖精？有多老？孟波，你能不能别卖关子，咱们在办案呢，你这是胡乱引导我的思维。”王冕皱了皱眉头，看了看故作高深莫测状的孟波道。 孟波很是夸张地朝天伸出五指，然后在王冕惊愕的目光中点了点头，他笑道：“奔5了，也许已经超过了5张。不像吧？所以说她是老妖精，其实是不老的妖精。据说她前些日子刚去泡菜国做了提臀的手术。这下好了，这他么的这手术，是给黑白无常准备的。” “黑白无常都出来了，你呀，看来也是一个贫货。”王冕闻言噗嗤一笑，然后仔细地看着村子里的每一个布局，觉得整个人有些晕眩的感觉。这种感觉，就像是陷入了某个古老的阵法一般。 “晕吧，这里据说是整个天启湖市地势最凹的地方，庆丰建镇之前这里是一片大沼泽，后来不知道是被人为填了，还是自然之功，这里突然就成了一个偌大的集镇。有人甚至说这里曾经是一个古武的战场，千百年前爆发过超级大战，死伤数以万计，所以...”孟波的眼睛里闪烁着诡异的光线，然后摇头摆脑地道：“第一次来的人就像是来到了云贵高原一般，有着强烈的反应，我才发配到这个地方的时候也是如此，天天跟他么的喝醉了酒一般，老一代的人都说是阴兵在抽血，只是那些血我们看不到...” 句句不离诡异的传说，这些基层的民警也够闲的。不是说这里的人民风善辩么？善辩就是粗俗的造谣？王冕不觉得摇了摇头，恍惚中他真觉得这庆丰镇的赵集村就像是被人布了一个阵法一般，联想到刚才那俩只猫头鹰不惧人怒目相对的诡异表现，更是有些惊悚。显然这个想法是不能上报的，没有任何刑事侦查方面的依据，这么说那些头头脑脑指不定会把自己送精神病院去。不过，心思淡定下来的他，眼神顿时变得矍铄起来。 接下来，专案组一行人围绕着胡筱雅一家进行常规的走访。得到的答案也是五花八门，说仇杀的有，不过证据却都是些鸡毛蒜皮的小事，这胡大美女在赵家集的人缘看来也不咋地，家财万贯的她居然能为一只老母鸡的归属把四邻八舍搞得鸡犬不宁；说情杀的也有，这个大美人的情人从东村的屠户到西村开挖机的都有，镇上的几位主要领导要常常来赵集村采风，据说走访的地段多靠在胡筱雅家附近。 她的私人生活还真他么的精彩！一番走访下来，王冕的笔记本上有价值的线索不多，尴尬的是记录的人名倒有了二十二个之多。 “我去，一个小镇二十二个情夫，有兄弟，还有父子，我的天，真是太离谱了！这还有八九户没跑呢，我这快见底的笔记本不会被挤满了吧？”王冕自嘲地翻了翻自己的笔记，那上面密密麻麻地写着一堆名字，确实已经剩余不了几页了。 孟波则在一旁唉声叹气，心道调查这胡筱雅的人际关系，就跟他么地又参与了一次人口普查似的。 赵家集附近村子的成年男子都被提名了一个遍。笔录做得手酸的他也是腹诽不已。他却没有表现出不满的情绪，自己只是一个小镇民警，配合支队领导走访的小配角而已。 他眼角瞄了一下愁眉不展的王冕，心道还是跟着这家伙慢慢浪吧，就当是出来跑步散心了。孟波低头看了看自己的微信步数，竟然已是创纪录的30000步。 闲不住的王冕的目光瞄准了胡筱雅家屋后不远的一处人家。先是问了孟波，确定这不是胡筱雅家的房子，他心中盘算道：她家后面是一排坑坑洼洼的水沟，这些水沟不知道什么原因还被人为地挖深了不少。凶手若是逃离，肯定不会选择这边，夜黑风高的，万一有个闪失，掉入这水沟，虽不足以致命，在这大冷天也是够喝上一壶的，说不定还要被非战斗减员，这是得不偿失的选择。所以，这户人家应该不是逃离的必经之所。可是...他抬头看了看头顶的摄像头，虽然那上端有一层浮灰，但是时不时地还会闪亮一下，他心中微微一动，感觉这里说不定会有一些线索，于是朝着孟波的方向道：“还是去看一看吧。我师父说的想破案就不能放过一个微小的细节，越是不可能的地方越是要用心观察，说不定这旮旯就有新线索呢。” “这里么？不会的，王哥，这看上去有些离奇古怪，其实就是一普通的地儿。您师父说得对，但是乡下不是你们城里，这看上去唬人的玩意年久失修，就是一个摆设而已。”孟波摇摇头，心道这摄像头都多少年没换了，你还指望靠它破案，真是小沟里撑大船---异想天开。他无聊至极地继续方才的话题道：“我还真不是瞎几把绉胡筱雅，她侄儿和我是发小，你说她有多大？近5张那是一点也不夸张，这花枝招展的打扮真他么的减龄，怪不得女人都是化妆品的俘虏，无一例外。” 紧接着，他顺着王冕指的方向眉头一皱，奇怪地道：“咦，王哥，这个时候夏天海家怎么会有人？” “夏天海？哪个夏天海！” “上一个天启湖血案就是发生在他们家，邻镇上冈镇，被杀的是夏天海的父亲夏荣。这夏天海算是这次死者胡筱雅的侄儿，他目前在天启湖大学读大学。可今天不是周末啊，这会他应该不在家，可为毛他家会亮着灯？难道是...”孟波有些疑惑地看了看那边微亮的荧光，有些不自然地道。 凌晨3点多的村子，天还没亮，低劣的路灯渗着橘黄色的光，显得寂静渗人。那两只猫头鹰像是看热闹似的，竟然悄无声息地从赵家跟了过来。 它们定定地看着王冕和孟波，然后诡异地对视了好一会儿。 就在二人愣神的片刻，一个黑影从夏天海家冲了出来，来势甚快，狠狠地撞在了王冕的肩头，疼的他一个趔趄栽倒在地。 孟波下意识地一伸手，抓住了他的手臂，感觉极为顺滑，像是摸着了一截发光绸缎。 “快松开，孟警官，徒手去接电线，你疯啦!”尾随而来的是村里的刘木匠，他面色煞白地大声喊道。 电线？ 我曹，孟波眼神一懵，连忙松开了手，果然自己的手中捂着不知道从哪垂下来的一截电线，从这电线的这头看往那头，竟然是高压电线杆…我去，这他么的离直接找胡筱雅要答案就差了一秒钟，破案破的也太专心了。孟波再低头一看，这一看更是吓得不轻。那王冕竟然双眼紧闭，口吐白沫，并不停地抽搐起来。 这电线是刚才撞王冕的那个家伙塞在他肩头的。可是他自己咋一点事没有？这莽撞的家伙不是人么？自带电击系统？真是活见鬼了？ “刘木匠，那道白影，你看清楚是谁了没有？” “什么白影？孟警官，有句话不知道当讲不当讲，我只看见你把电线塞到了这位警官的咯吱窝里，你俩是有啥仇么？这是在借机报复？” “滚犊子，你给我少胡咧咧。”孟波瞪大了眼睛：“老刘，你是不是有病......” 就在两人身后不远处，一个黑色的影子在瑟瑟发抖，就在孟波要走到这边的时候，突然被一道白色身影一抄，生生地给带走了。 “你是谁，为什么救我？”被狠狠地丢到附近的一个沙坑处，砸起一片烟尘，着黑衣的纤瘦男子吃痛低声问道。 此刻他的脸色有些难看，蹲坐在沙坑，显得有些手足无措。 透过昏暗的路灯，这纤瘦男子是一身黑的打扮，上身是黑色t恤，下面是一个黑色津布牛仔裤。此刻，他的衣衫有些破损，身躯上还有些可怖的伤痕，应该是刚从被扔到坑里的缘故。 “我不是在救你，是在警告你，实力未达到的时候想报仇，那就是在送人头。”身前的男子比他要高半头，此刻说起话来声音虽小，却也是表现的相当强势。 “唰！”白衣男子突然之间一扬手，一声惨叫，竟是把那跟过来的猫头鹰给打翻在地。 这诡异的身手了让纤瘦男子顿时眼前一亮，他朝着坑体的上方作揖，苦苦哀求道：“您...能帮我么？” “小子，你真想报仇？”白衣男子的目光宛若一道利剑看往他，旋即，清冷的声音突然响起：“我要提醒你的是：有得必有失，我可以帮你报仇，但是你可以承受接下来的一切对价么？” 想到当年的父亲惨死，已经四年过去了，一点线索没有。顿时，他的双目变得赤红，双手紧紧地抓住一旁的泥土，就要抠出血来，却浑然不觉，此刻的纤瘦男子颤颤巍巍之间，竟然硬生生地站立了起来，一步一个踉跄地走到男子身边，轰然一声，跪倒在地：“只要能报仇我可以付出任何的代价，哪怕变得半人半鬼，我夏天海也认了...” “你倒是很有主见。”男子冷然一笑，摊开右手再度道：“那么，把你在你婶子的屋里得到的那个宝贝作为投名状给我吧。你也知道我可以明抢的，但是却给了你这样一个机会。” 就在夏天海犹豫间，一道血色光芒从男子手中一闪而逝，这光线宛如自己从胡筱雅家里搜到的那枚莲花天珠。此刻被他一把打入了自己的怀中。 一看自己贴身的口袋，夏天海目露惊异之色道：“咦，这不是我那一颗？”诡异的是天珠入体之后竟然消失不见，这一身的疼痛，却也无端地消失了。整个身子突然变得轻盈，一种畅快淋漓的感觉油然而生。 “功效如此之强，难道我这一颗是假的么？” “不假，同一棵树也可能结出善恶两种果子，我这一颗可以让你接受天蓝人的传承，对你来说就是善果。你那一颗，则是厄运之果，你要是带在身上，可能会被夺舍，你自我的意识不会超过七日。” 闻言，夏天海毫不犹豫地掏出天珠，扔给了白衣男子。不是他确信了他的话，而是自己不是人家的对手，这白衣男子一则可以抢夺二则再不济喊一嗓子这些正在搜查线索的民警也可以把自己轻易地抓获。那胡晓雅家的现场，自己留在那的脚印、手印还没有清理干净，也就是说此刻的自己就是这起案件的头号嫌疑人，不是面前的白衣男子在求自己，而是自己有求于人。 “不用紧张，胡筱雅家的痕迹我帮你清理了，那些六扇门的蠢货们应该查不出来。”白衣男子默然了一阵，毫不犹豫地这天珠的传承口诀给了夏天海。 方才的那一刹那，他本来产生了贪念，但是一想到当年这天珠所造成的惨烈之像，他立即改变了主意，眼前这个被报仇念头充斥了全盘的男子，比自己更有暗黑的气质，不如成全于他，他暗暗道：“胡筱雅，没想到你转世之后如此弱鸡，你当年背叛我们的联盟引得江湖屠戮，此刻被某断了生机，算是大仇已报。我们前世今生的恩怨，就一笔勾销了。” 第三十二章 并案调查 天启湖市位于苏省著名的旅游城市扬城市的西侧，属于亚热带气候，即便已经是冬季，也还是保持着让人躁热的温度。 此际的天有些诡异的黑，一只猫头鹰像是有着人类的灵魂一般，死死地看着眼前发生的一切，此刻的大气压力突然增大，整个气氛让人感觉极为压抑。方才这突然出现的人影是谁，这截电线又是什么鬼？一脸懵的孟波死死地掐住王冕的人中，一边掏出手机拨打了120。 进行了一番急救之后，王冕的状况有所好转，已经不再口吐白沫。可还是不时地抽搐几下，学过急救的孟波估计他不会有生命危险。 “刘木匠是不是眼瘸啊！明明有个黑影...他居然没看到。”孟波一脸狐疑地在心中暗道：“真是活见鬼了？刚才的那个黑影是夏天海么？恍惚中那个身影像是拿着一截带电的高压线塞进了王冕的肩胛窝，可偏偏那刘木匠却说是我干的？这究竟是什么神操作。”他看着脚下滋滋冒烟的线头，心有余悸地回忆了一下，喃喃自语道。 此刻，表情夸张的刘木匠又鬼屈鬼屈地走近过来，摸了摸上翘的头发，仔细打量了孟波一阵，旋即神色慌张地道：“孟…孟警官你信不信鬼神？你刚才是不是看到了天海的父亲夏荣？” “我看到个鬼！”被他冤枉的孟波自然是没好气地回道，旋即才反应过来，继续问道：“什么，你说刚才的黑影不是夏天海，而是夏荣？他不是五年前就…”孟波目光凌厉地看了他一眼。 “老一辈的不都说庆丰镇是远古战场，这里有过数万阴魂，阴魂不散，这里诡异点岂不正常。”刘木匠神神叨叨地斜眼看了一下天道：“一模一样的莲花图案，没错，是他，真的是他，他的脸上还有鲜血，和当年的死状一模一样。”刘木匠身子在打摆，语音颤抖地念叨着：“一千年了，莲花魔咒又出现了，您听我的，赶快离开赵家集。这地方早先是百战之地，中心镇区凹陷，迟早是个陷坑，这新开发的地方又四面靠坟，是四面楚歌无处施展的大凶之地。小孟警官，你要是有什么门路的话，就赶快离开吧。这里福运稀薄，对你的将来可没有什么好处的。” “我去，大哥，你别吓我，现在可是凌晨，老子的小心肝还在酣睡状态呢！你这一惊一乍的。”有被刘木匠的话感染到，孟波觉得此刻赵家集的月色有些诡异，凌晨的三时许，突然之间燥热的温度降低了不少。 此际，一团灰色的雾气慢慢散开，竟然将这案发现场附近给笼罩在了一片浅白色之中，那白雾之中竟然有一只蓝色的眼睛，这眼睛在慢慢地发光聚热，从微光到强光，然后刺得人瞳孔生疼。二人都像是被人重重地打了一记刺拳一般。 最诡异的是这边明明看到120车就要来了，却是又径直地绕开赵家集去了另外一个方向。 “小孟警官，赵家集的事情你最好少掺和，特别是这老夏家，他们和整个村子犯冲，夏荣说不定真的会变成厉鬼回来，听我的，准没错。”刘木匠还在喋喋不休。 “老刘啊，你都知道些什么？到底什么情况？” “哎，说到底，是我们村子不厚道...觊觎人家的宝贝呗！”刘木匠这一刻像是恢复了正常状态，目光炯炯有神地道：“孟警官，你看，被诅咒的吧，那救护车还要绕好几个弯，我先给你讲个故事吧...” 孟波递过来一支玉溪香烟道：“可以，你慢慢说，我听着便是！”他是为了克服心中的恐惧，孟波总是觉得这白雾里有双眼睛在看着自己，感觉十分的压抑，偏偏这王冕在脚下躺着，也不能走，于是尽量让自己沉浸于案件之中，他掏出了小本本，然后道：“你是说夏荣的死没那么简单？” “因果循环，她太放肆了，所以夏家人才会报复，那其实是无可厚非的...”刘木匠心有余悸地低声道。 时间回到五年前... 那一日的夏天海全身都在颤抖，他根本不知道为什么，这块属于村长家价值三百万的宝贝灵石会出现在他的口袋之中，可是这些都已经不重要了。 眼前的这些人，根本就是为了践踏他而来，但凡是有一种同情之心，都不会欺负一个刚刚失去父亲的初中小孩。 这个生他养他的村子却没有温度，没有人会在乎夏天海是死是活。于这些人的眼中，最重要的不过是夏荣那蓝血钻石的下落。 人不如一物！ 这是何等的冷漠，这是何等的可悲。 这个秘密夏天海一直藏在心中，那钻石就是一般的钻石，之所以会产生蓝血的效果，只不过是因为父亲的血沾染在上面，那血液就像是被涂抹的胶水一般，粘上去就再也洗不掉。诡异的是后来突然出现的评估师，不经意间的一句话成了自己家族被灭的源头。他说这颗蓝色血钻价值超过一个小目标。 自那以后，夏天海的家里就时常遭遇贼人，甚至，自己还和翻进墙头的蟊贼遭遇过。 好在蓝钻一直都在，没有丢失。这是父亲给自己的礼物，无论如何都不会交出去。 “天蓝血钻自然是不会交出去，这一块宝贝，我也不会。”夏天海想毕，他微微站直了佝偻的身子，奔跑了一个多钟头依旧赤着的双脚被石子路面划伤，拇指盖和周边的一块地方已经露出了紫红色，这紫红色的印记在慢慢变淡，后来，慢慢地从他脚底板渗出了淡蓝色的血液。 不过此刻众人的视线并没有跟着移动。 他任由隔壁的孟屠户捏着自己脑后的坠肉，在村长的示意下，他不断地加力折磨自己。 夏天海逐渐涣散了自己的意识，这已经不是这些人第一次折磨自己。 盗石行为是夏天海的一次反击。天生具有反骨的他在据理力争地道：“各位叔伯，你们都知道蓝血钻石我们家的家传之物，赵村长他们一直觊觎。我们家是孤儿寡母，现在没有实力与他们抗衡，若是想要，就自己带价来买，不带价直接抢也行，只是要拿这宝贝的过程一定要在各位叔伯的众目睽睽之下，我夏天海要让大家做个见证，这到底是何人所为，拿走了可以，我但是我发誓有一天我会加倍拿回来，我今天就立个g在这里。” 夏天海也是个狠人，虽然被打得满嘴是血，但是他还是在笑。 他的眼底，却没有一丝的难过和害怕，甚至那凶恶的眼神让不少人望而却步。 “你这孩子，知错就改交出我们的灵石就是，我们都是明理人，怎么会拿你们夏家的东西。”外面的人里三层外三层，一个一个，说的比唱的还好听。 夏天海暗中将自己的手指划破，暗蓝色的血淌在了这灵石上，顿时起了微妙的反应。他暗暗诡谲一笑，只要在拖得这些伪君子一时半刻，这“蓝血钻石”便是成了。 曾经，他一度觉得自己有些异于常人，身体的血液也是红一阵，蓝一阵的，且时常会扩散出一种难闻的妖邪之气。曾经这让他害怕，现在的他却是一点不怕了。当年的夏荣怀璧其罪，就因为这一块被称作无价之宝的蓝血灵石，被人刺杀，而后伪装成了20年前莲花血案的现场。 原本身在富裕之家的夏天海也从此一生坎坷，多少次被污蔑，被人毒打，一次次死里逃生的经历让他逆风生长，他好不容易考上心仪的湖跺一中，却又因为手里的这一块偷来的灵石被村民堵在家门口。 “别让这小子跑了，这次一定要把蓝血钻给我完完整整的带出来。”一个神秘的黑衣人对身边的赵村长发号施令道。 “放心吧，这小子毛还没有长全，只要那血钻还在，那就万无一失。”村长点头回应。 他一挥手，门口众人，立刻朝着夏天海所在的位置围拢过去。数百人的围攻，数百张嘴，便是他有着三头六臂，也绝无逃跑的可能。 夏天海的脸上，却没有丝毫的畏惧和惶恐。他扯直了自己的头发，朗声问：“村长在么？”此刻，手指的血已经流了一小半，蓝色的液体也已经进入钻石深处。只需要再拖延一点时间便可成事，他强忍着手指的剧痛，竟然是微笑着问道：“你丢失的灵石是什么样的，可有凭证？” 村长赵纯如一脸的凶恶之状，走路带风地出场扬声道：“夏家小子，不要睁着眼睛说瞎话。要什么凭证，我的眼睛就是凭证！昨夜凌晨两点，你和二条从我的卧室出来，二条被当场抓获，你动作快点，也被我们堵在了自家门口，这钻石应该就在你身上，你敢让我们搜么？” “二条？”夏天海面色一凛，他终于知道自己为什么被这群人给堵了，那二条就是一个猪队友。 “钻石我倒是有一颗。”他不疾不徐地道。“但是却是我家传之物：蓝血钻，这是整个庆丰镇都知道的。村长，我先问一句，这蓝血钻和你丢失的东西应该无关吧？” “那蓝血钻还在...”赵纯如的脸上露出一丝惊讶之色。旋即，便转为了满面的贪婪，他咳嗽了两声道：“废话，蓝钻和普通钻石自然是不一样。” “你们看看，这颗到底是不是你的。”夏天海猛然将手揣进口袋，掏出钻石向空中一举。顿时，在这白雾迷茫的凌晨，一道诡谲的蓝色亮光狂热地冲向了半空，那天地之间的血腥之气奔涌，竟然有一种天摇地动的感觉。 就在众人惊愕的这一刹那，又一道极致的蓝光从天而降，冲向了正在款款而谈的夏天海。 时间，仿佛在这一秒静止了下来。此刻人群中一个男子深邃的双眸之中赫然闪过了一抹蓝色，他喃喃地道：“这夏天海居然是我天蓝族人……我得救他。” “你是谁？” “秋辰。” “不认识，你为何救我？” “这么说吧，你我几百年前是一家。而我们这一家对于当世而言，那是一场秘密，见不得光。” 夏天海点点头，转身问道：“你的血液也是蓝色的？” 黑衣人一抬手臂，他的血脉此刻正呈现贲张状，那一脉一脉可见的都是蓝色，他轻轻地用指甲往上面一划，顿时滴出了蓝色的血液。 “信了，我该如何称呼你？” “你父亲是谁我们正在查，但是可预见的一点是你们属于天蓝人最远古的一脉...如果我所料不错的话，你们应该是天蓝贵族。”秋辰一本正经地道。“你的基因远好于某，阶层也更高，所以...你还是先接受这天珠的传承吧。” “好！” 夏天海身处天珠遍体的滋润之中，他没有感觉到一丝一毫的痛楚，甚至是一种畅快的感受，他清楚地察觉到自己的力量，在以一种恐怖的速度，不断暴涨。 天蓝武者数十年修炼的路，他在一瞬间走完。 秋辰很是满意地看着一脸汗珠的他。旋即，又扔过来一本小册子：“天海，我们的敌人还是比较强大的，以你现在的实力报仇是一件困难之事，你先修炼一段我们的天蓝地阶功法，等你有了一定的根基，我再来找你，传受更高阶的武功。” 夏天海郑重地点点头道：“秋师，传道受业之恩不敢相忘。” “嗯，天海，记住，夏荣被杀，这不是一场普通的仇杀案，牵扯很多，方方面面，我能说的是我们的仇人十分强大，你接下来要经历的事情将会十分复杂，你的人生之路或从此变得支离破碎。我先助你完成报仇，而后我要你帮我完成一件事，可以么？” 夏天海闻言默然点头道：“只要能报仇，纵然有千件万件又如何？” 秋辰看了他一眼，他的双眼似冰窟一般冷漠：“希望你可以说到做到。” 说着，他的身形一闪。就这一瞬间，竟在夏天海面前消失得无形无踪。 “秋师，我如何联系你？”夏天海大声朝着秋辰消失的方向大喊。 “不用，待你功法有成，某自会找你。”一道带着极强能量的声音从远处贯来，将夏天海震得连退了好几步，才将将站住... 这时，孟波的手机失去了信号，无论他如何努力叫喊，跳起来摇晃手臂，救护车还是越去越远。就这么来来回回折腾了一个多小时。 等到救援人员到达的时候，王冕的脸色突然发青，整个右侧脸部开始肿胀，肿胀的幅度还在加剧。将他抬上担架的人摇了摇头，其中一人看了担架一眼长叹了一口气道：“这哥们怕是不成了。” “什么不成，刚才王哥不是好转了么？他只是被电了一下，极短的接触时间，能有多大问题？”孟波面色一凛狠狠地瞪了他一眼，然后没好气地道。 “兄弟，你的心情可以理解，但是他说的真没错。” 出诊的医生摘下听诊器，边转过头来边拉车门边道：“你看他进的气比出的多，你觉得还乐观么？” 刚才在刘木匠的一番指导下，孟波的急救还是有效果的，王冕已经神色如常，呼吸也趋缓和。可就这一忽儿的功夫，就都变了？真有他说的那些阴兵在？他的精神状态断崖式的下跌，是刚才那白雾作的怪？孟波脸色一变，心里却是重重地一沉。他连忙把电话打给了夏军。 旋即，王冕重伤的消息传到了专案组，亲自担任专案组组长的市执法协会会长郭一纲立即召开了临时的紧急会议。 这五十出头的男子身高不高，微黑的脸庞，眼神看上去也并不犀利，甚至有些柔和，此际哪怕是受到刺激，万般焦虑，脸色也仍是古井不波，无论从哪个角度看过去，这都是个不折不扣的狠人，当年从省厅政治处下面的一个弱势科室骤然崛起，竟然一举拿下了市执法协会长的宝座。 绝对的冷门，这概率并不比中国男足拿亚洲冠军高多少。此刻的郭一纲微闭眼睛，点燃了一支细头的南京烟，面色凝重地听着专案组成员的汇报。 其实这刑侦类的东西，他是一无所知，但是发生了命案，他却是第一责任人。此刻的他选择无语状态，就是为了制造一种神秘感，让这些所谓的专家感觉讳莫如深，不知道他的深浅。 “这么说，你们遭遇了犯罪嫌疑人？整个接触的过程相当之短，他是在极端的时间里用电线攻击了王冕？我说啊，你们这个应急处突的能力也太差了。”专案组副组长是分管刑侦的副会长唐天实，他面色一凛，直对中心地问道。说完之后，他冷冷看了夏军一眼，重重将茶杯放在桌上，毫不掩饰自己的愤怒。 此人心胸也并不宽敞，喜怒皆形于色。作为本土精英的他已经失去了再上一层楼的机会，此刻基本也算是安于现状的主，说出来的话也是毫无顾忌火力全开。在孟波详细地汇报了案发情况之后，他又一度陷入了沉思，皱着眉头道：“我们不妨大胆地假设：王冕之所以受伤，是因为他们追踪的这条线索对了，这证明了我们侦查人员质素的优秀，不仅思路开阔，不拘一格，寻找问题还很有方向感。这嫌疑人没有来得及从案发现场离开，我们曾经离破案就只有一步之遥。另外我需要强调的一点就是：这个偷袭的电击是针对我们侦查人员的故意伤害。”“啪！”说着，他又将手中的茶杯重重地往桌面上一砸，沉声道：“真是太嚣张了，这简直就是对我们侦查人员的挑衅，是可忍孰不可忍。” “老唐说的不错，这是对我们执法协会的挑衅。”面色一紧的郭一纲闻言点头道。他这话看似赞同唐天实，却暗暗将侦查人员“提级”到了湖跺执法协会的层次。一则就事论事在告诉唐天实，你这表态是越俎代庖，他才是专案组的头，市执法协会的会长，这话应该由他来说更为公稳；二则他要继续加强对本土派的打压力度，顺手一枪强调一下自己在执法协会的掌权者地位：“刚才和分管技侦的张道标副会长联系过了，让他严查这赵家集周边的所有摄像头，庆丰是天启湖相对发达的集镇，我就不信了，这嫌疑人有三头六臂？还是会飞天遁地，能在无数高科技的眼皮底下逃走。” 庆丰是相对发达的集镇？我去，什么时候的事情？众人闻言都一头黑线！这话真他么的带有喜感，谁不知道这庆丰是天启湖最穷的乡镇之一，而所谓的高科技是要有基础设施支撑的，这里的摄像头都是坏的，当摆设用的... 相对发达？我去你个相对发达，发达个锤子！ 刚提拔为党委委员的湖跺刑事侦查协会支队长钱大莽闻言很是无语地摇头苦笑。 唯有这张道标和郭一纲一般，系从省厅技侦协会一个科长下派而来，与他算是一条线上的蚂蚱，在唐天实已经做实专案组副组长位置的同时，他也不忘拉自己的同僚一把，硬生生地又加入了一个副组长到专案组。通常，这种有影响的命案告破之后，有一大堆的人员立功受奖，郭一纲自然是不会亏待自己人。他这是阳谋，将稀释唐天实他们功劳的想法直接铺上了台面。 “我赞同各位领导的意见，绝不能放过凶手！嫌疑人越是嚣张我们越是要雷霆出击，迅速破案，证明我们可不是吃干饭的。”一旁的专案组骨干成员，刑事侦查协会副支队长夏军看到气氛有些尴尬，连忙缓和气氛补充发言道：“我们刚刚分析过电子地图，这里是赵家集的绝对死角，能躲在那个地方，应该是对村子的情况很了解，基本可以排除流窜作案的可能，我建议对赵家集20到50岁的男性再进行一次兜底的大排查。” “那个…”前来说明情况的孟波有些紧张犹豫，然后结结巴巴地说道，“各位大佬，哦，不，各位领导，有一个情况，不知道该不该说！” “小家伙，别吞吞吐吐的，你直言不讳，说错了也没有关系，碰头会，就是为了集思广益嘛。”唐天实微微一笑，眼神之中饱含鼓励扬声道：“我早说过，我们允许犯错，可以不停地试错，才能在错误的积累中找到线索，找到突破，这才是刑侦，这就是刑侦。” “我觉得刚才袭击我们的那个身影很熟悉，像是…我的一个熟人”孟波看了一眼周遭，终于下定了决心道：“我觉得他有可能是我的发小：夏天海。” “夏天海？咦，这个名字挺熟悉啊。” “哦，他是死者的侄子，现在在天启湖大学读书…” “斯--”闻言，唐天实有些疑惑地问道，“夏天海？是不是那神秘的破案塔推荐的侧写师？”他转向夏军的方向，有些迟疑地问道：“两年前，这大学刚开学的时候发生了一起女大学生天台坠楼案。他也曾是嫌疑人之一吧，后来是通过什么途径解脱嫌疑的？” “自证无罪，这小子作为‘侧写师’也真的是厉害，一番复盘之后在现场找到了绝对证据。不过我觉得有运气的成分，那所谓的侦探社就是一个业余的大学社团，刑侦爱好者罢了。我记得那叫做什么来着，对了，508推理社。508就是他们的宿舍名，起名都这么不认真，我觉得这所谓的推理社就是一个兴趣班，这是我对他们的定位。”夏军微微一笑接过话茬不疾不徐地道：“夏天海初始身份是目击证人，因为他和坠楼的女大学生谢贝贝谈过恋爱，事发当日，也是女生邀请他去的天台，他说自己到现场的时候将将看到了女生坠楼，所以，他也是我们初步怀疑的嫌疑人之一。毕竟，他是死者的最后一个联系人，而两人已经分手，据说当时闹得挺大，也也有因爱成恨的可能，这个嫌疑人的定位还是比较准确的。” 夏军看了一眼郭一刚，继续道：“尸检报告显示：谢贝贝临死之前发生过性行为，她的身体里有夏天海和另外一个男子的dna，而且在死者的指甲里也有他的纤维组织，至少可以证明他们发生过冲突...” “那他又是如何自证无罪的呢？” “证明了那是一次高啥，丫头对他超级满意之后产生的附加行为...这小子真bt，那样的时候，他居然...还录音了。” 唐天实：“...” 郭一刚：“...” “至于天台，是手机立功了，这小子有一定的侦探头脑，全程开着手机，据显示，谢贝贝跳楼的那一刹那显示他的定位和死者之间有着相当大的距离，这个距离后来做过侦查实验，证实了他不可能是凶手。” “证据法用的不错，居然用录音和手机视频自证无罪？当时我们定的调子就是这是一起谋杀案，这起案件到现在还没有破，它是我们市执法协会历史上的一个耻辱。受害者的家属这几年不停地到大学、教育部门和市执法协会上访。”唐天实叹了口气，皱了皱眉头道：“去把上次的卷宗找过来吧，我再研究研究...我觉得啊，这两起案件既然都跟这个夏天海有关，我建议可以并案调查。” “并案么？这个…夏天海现在并不是嫌疑人，这个并案是不是有些草......”夏军嘿嘿一笑作欲言又止状。 “你是要说草率吗？”唐天实皱了皱眉头，对这个老狐狸他有着一种天然的厌恶之情，但是不得不承认在刑侦破案上他又是绝对的一把好手。 这种人既不能重用，却又不能不用，人才难得，羁傲不逊的人才…也是人才嘛。 “嘿嘿，不草率！呃，领导点名了，那我说说我的意见：我同意并案。五年前夏天海的父亲夏荣被杀案和这胡筱雅的死亡方式如出一辙，并案的话，是不是可以把这个案件也包含在内？”夏军呷了口茶，不疾不徐地道。 “我们说的并案是一样的么？老夏，你…这是在捣乱。”唐天实闻言暴怒，站起的身体又轻轻地坐下，他看到了郭一纲不怀好意的微微一笑，沉默了半晌道：“行，我尊重你们专案组成员的意见。郭局，您看是不是就这么着呢？” “在座的才是专家，我不过是一个来扛旗吆喝的。就不发表意见了。”郭一纲耸了耸肩官腔十足地道：“我要强调的是：只有群策群力，才能解决难题，这个并案的方案我原则上同意。希望唐局你牵好这个头，我和我们天启湖八百万人民一起等着你们破案的好消息。” 不发表意见，又同意夏军的并案计划，你还真是个人才。唐天实苦笑了一阵，被动表态道：“放心吧，郭局，相信我们刑侦协会还是有战斗力的！”且不管这个郭一纲有什么用意在，破案他都是责无旁贷，这个被点卯他硬着头皮也得上... 赵家集胡筱雅家中，又来了几个穿着深色西装的男子，为首之人看了一眼现场之后，长吁了一口气：“不是胡师妹，这个女的只是有点像她而已，不知道是她盗用了师妹的身份，还是师妹在利用她。总之我们就此按图索骥追查下去，应该可以找到她的下落。” 一个声音尖尖的声音迅速地接道：“我更相信是师妹利用了她的身份，可是她为什么不和我们联络呢？汪莹，这个事情你来查清楚。” “是，二师姐！” 第三十二章 并案调查 天启湖市位于苏省著名的旅游城市扬城市的西侧，属于亚热带气候，即便已经是冬季，也还是保持着让人躁热的温度。 此际的天有些诡异的黑，一只猫头鹰像是有着人类的灵魂一般，死死地看着眼前发生的一切，此刻的大气压力突然增大，整个气氛让人感觉极为压抑。方才这突然出现的人影是谁，这截电线又是什么鬼？一脸懵的孟波死死地掐住王冕的人中，一边掏出手机拨打了120。 进行了一番急救之后，王冕的状况有所好转，已经不再口吐白沫。可还是不时地抽搐几下，学过急救的孟波估计他不会有生命危险。 “刘木匠是不是眼瘸啊！明明有个黑影...他居然没看到。”孟波一脸狐疑地在心中暗道：“真是活见鬼了？刚才的那个黑影是夏天海么？恍惚中那个身影像是拿着一截带电的高压线塞进了王冕的肩胛窝，可偏偏那刘木匠却说是我干的？这究竟是什么神操作。”他看着脚下滋滋冒烟的线头，心有余悸地回忆了一下，喃喃自语道。 此刻，表情夸张的刘木匠又鬼屈鬼屈地走近过来，摸了摸上翘的头发，仔细打量了孟波一阵，旋即神色慌张地道：“孟…孟警官你信不信鬼神？你刚才是不是看到了天海的父亲夏荣？” “我看到个鬼！”被他冤枉的孟波自然是没好气地回道，旋即才反应过来，继续问道：“什么，你说刚才的黑影不是夏天海，而是夏荣？他不是五年前就…”孟波目光凌厉地看了他一眼。 “老一辈的不都说庆丰镇是远古战场，这里有过数万阴魂，阴魂不散，这里诡异点岂不正常。”刘木匠神神叨叨地斜眼看了一下天道：“一模一样的莲花图案，没错，是他，真的是他，他的脸上还有鲜血，和当年的死状一模一样。”刘木匠身子在打摆，语音颤抖地念叨着：“一千年了，莲花魔咒又出现了，您听我的，赶快离开赵家集。这地方早先是百战之地，中心镇区凹陷，迟早是个陷坑，这新开发的地方又四面靠坟，是四面楚歌无处施展的大凶之地。小孟警官，你要是有什么门路的话，就赶快离开吧。这里福运稀薄，对你的将来可没有什么好处的。” “我去，大哥，你别吓我，现在可是凌晨，老子的小心肝还在酣睡状态呢！你这一惊一乍的。”有被刘木匠的话感染到，孟波觉得此刻赵家集的月色有些诡异，凌晨的三时许，突然之间燥热的温度降低了不少。 此际，一团灰色的雾气慢慢散开，竟然将这案发现场附近给笼罩在了一片浅白色之中，那白雾之中竟然有一只蓝色的眼睛，这眼睛在慢慢地发光聚热，从微光到强光，然后刺得人瞳孔生疼。二人都像是被人重重地打了一记刺拳一般。 最诡异的是这边明明看到120车就要来了，却是又径直地绕开赵家集去了另外一个方向。 “小孟警官，赵家集的事情你最好少掺和，特别是这老夏家，他们和整个村子犯冲，夏荣说不定真的会变成厉鬼回来，听我的，准没错。”刘木匠还在喋喋不休。 “老刘啊，你都知道些什么？到底什么情况？” “哎，说到底，是我们村子不厚道...觊觎人家的宝贝呗！”刘木匠这一刻像是恢复了正常状态，目光炯炯有神地道：“孟警官，你看，被诅咒的吧，那救护车还要绕好几个弯，我先给你讲个故事吧...” 孟波递过来一支玉溪香烟道：“可以，你慢慢说，我听着便是！”他是为了克服心中的恐惧，孟波总是觉得这白雾里有双眼睛在看着自己，感觉十分的压抑，偏偏这王冕在脚下躺着，也不能走，于是尽量让自己沉浸于案件之中，他掏出了小本本，然后道：“你是说夏荣的死没那么简单？” “因果循环，她太放肆了，所以夏家人才会报复，那其实是无可厚非的...”刘木匠心有余悸地低声道。 时间回到五年前... 那一日的夏天海全身都在颤抖，他根本不知道为什么，这块属于村长家价值三百万的宝贝灵石会出现在他的口袋之中，可是这些都已经不重要了。 眼前的这些人，根本就是为了践踏他而来，但凡是有一种同情之心，都不会欺负一个刚刚失去父亲的初中小孩。 这个生他养他的村子却没有温度，没有人会在乎夏天海是死是活。于这些人的眼中，最重要的不过是夏荣那蓝血钻石的下落。 人不如一物！ 这是何等的冷漠，这是何等的可悲。 这个秘密夏天海一直藏在心中，那钻石就是一般的钻石，之所以会产生蓝血的效果，只不过是因为父亲的血沾染在上面，那血液就像是被涂抹的胶水一般，粘上去就再也洗不掉。诡异的是后来突然出现的评估师，不经意间的一句话成了自己家族被灭的源头。他说这颗蓝色血钻价值超过一个小目标。 自那以后，夏天海的家里就时常遭遇贼人，甚至，自己还和翻进墙头的蟊贼遭遇过。 好在蓝钻一直都在，没有丢失。这是父亲给自己的礼物，无论如何都不会交出去。 “天蓝血钻自然是不会交出去，这一块宝贝，我也不会。”夏天海想毕，他微微站直了佝偻的身子，奔跑了一个多钟头依旧赤着的双脚被石子路面划伤，拇指盖和周边的一块地方已经露出了紫红色，这紫红色的印记在慢慢变淡，后来，慢慢地从他脚底板渗出了淡蓝色的血液。 不过此刻众人的视线并没有跟着移动。 他任由隔壁的孟屠户捏着自己脑后的坠肉，在村长的示意下，他不断地加力折磨自己。 夏天海逐渐涣散了自己的意识，这已经不是这些人第一次折磨自己。 盗石行为是夏天海的一次反击。天生具有反骨的他在据理力争地道：“各位叔伯，你们都知道蓝血钻石我们家的家传之物，赵村长他们一直觊觎。我们家是孤儿寡母，现在没有实力与他们抗衡，若是想要，就自己带价来买，不带价直接抢也行，只是要拿这宝贝的过程一定要在各位叔伯的众目睽睽之下，我夏天海要让大家做个见证，这到底是何人所为，拿走了可以，我但是我发誓有一天我会加倍拿回来，我今天就立个g在这里。” 夏天海也是个狠人，虽然被打得满嘴是血，但是他还是在笑。 他的眼底，却没有一丝的难过和害怕，甚至那凶恶的眼神让不少人望而却步。 “你这孩子，知错就改交出我们的灵石就是，我们都是明理人，怎么会拿你们夏家的东西。”外面的人里三层外三层，一个一个，说的比唱的还好听。 夏天海暗中将自己的手指划破，暗蓝色的血淌在了这灵石上，顿时起了微妙的反应。他暗暗诡谲一笑，只要在拖得这些伪君子一时半刻，这“蓝血钻石”便是成了。 曾经，他一度觉得自己有些异于常人，身体的血液也是红一阵，蓝一阵的，且时常会扩散出一种难闻的妖邪之气。曾经这让他害怕，现在的他却是一点不怕了。当年的夏荣怀璧其罪，就因为这一块被称作无价之宝的蓝血灵石，被人刺杀，而后伪装成了20年前莲花血案的现场。 原本身在富裕之家的夏天海也从此一生坎坷，多少次被污蔑，被人毒打，一次次死里逃生的经历让他逆风生长，他好不容易考上心仪的湖跺一中，却又因为手里的这一块偷来的灵石被村民堵在家门口。 “别让这小子跑了，这次一定要把蓝血钻给我完完整整的带出来。”一个神秘的黑衣人对身边的赵村长发号施令道。 “放心吧，这小子毛还没有长全，只要那血钻还在，那就万无一失。”村长点头回应。 他一挥手，门口众人，立刻朝着夏天海所在的位置围拢过去。数百人的围攻，数百张嘴，便是他有着三头六臂，也绝无逃跑的可能。 夏天海的脸上，却没有丝毫的畏惧和惶恐。他扯直了自己的头发，朗声问：“村长在么？”此刻，手指的血已经流了一小半，蓝色的液体也已经进入钻石深处。只需要再拖延一点时间便可成事，他强忍着手指的剧痛，竟然是微笑着问道：“你丢失的灵石是什么样的，可有凭证？” 村长赵纯如一脸的凶恶之状，走路带风地出场扬声道：“夏家小子，不要睁着眼睛说瞎话。要什么凭证，我的眼睛就是凭证！昨夜凌晨两点，你和二条从我的卧室出来，二条被当场抓获，你动作快点，也被我们堵在了自家门口，这钻石应该就在你身上，你敢让我们搜么？” “二条？”夏天海面色一凛，他终于知道自己为什么被这群人给堵了，那二条就是一个猪队友。 “钻石我倒是有一颗。”他不疾不徐地道。“但是却是我家传之物：蓝血钻，这是整个庆丰镇都知道的。村长，我先问一句，这蓝血钻和你丢失的东西应该无关吧？” “那蓝血钻还在...”赵纯如的脸上露出一丝惊讶之色。旋即，便转为了满面的贪婪，他咳嗽了两声道：“废话，蓝钻和普通钻石自然是不一样。” “你们看看，这颗到底是不是你的。”夏天海猛然将手揣进口袋，掏出钻石向空中一举。顿时，在这白雾迷茫的凌晨，一道诡谲的蓝色亮光狂热地冲向了半空，那天地之间的血腥之气奔涌，竟然有一种天摇地动的感觉。 就在众人惊愕的这一刹那，又一道极致的蓝光从天而降，冲向了正在款款而谈的夏天海。 时间，仿佛在这一秒静止了下来。此刻人群中一个男子深邃的双眸之中赫然闪过了一抹蓝色，他喃喃地道：“这夏天海居然是我天蓝族人……我得救他。” “你是谁？” “秋辰。” “不认识，你为何救我？” “这么说吧，你我几百年前是一家。而我们这一家对于当世而言，那是一场秘密，见不得光。” 夏天海点点头，转身问道：“你的血液也是蓝色的？” 黑衣人一抬手臂，他的血脉此刻正呈现贲张状，那一脉一脉可见的都是蓝色，他轻轻地用指甲往上面一划，顿时滴出了蓝色的血液。 “信了，我该如何称呼你？” “你父亲是谁我们正在查，但是可预见的一点是你们属于天蓝人最远古的一脉...如果我所料不错的话，你们应该是天蓝贵族。”秋辰一本正经地道。“你的基因远好于某，阶层也更高，所以...你还是先接受这天珠的传承吧。” “好！” 夏天海身处天珠遍体的滋润之中，他没有感觉到一丝一毫的痛楚，甚至是一种畅快的感受，他清楚地察觉到自己的力量，在以一种恐怖的速度，不断暴涨。 天蓝武者数十年修炼的路，他在一瞬间走完。 秋辰很是满意地看着一脸汗珠的他。旋即，又扔过来一本小册子：“天海，我们的敌人还是比较强大的，以你现在的实力报仇是一件困难之事，你先修炼一段我们的天蓝地阶功法，等你有了一定的根基，我再来找你，传受更高阶的武功。” 夏天海郑重地点点头道：“秋师，传道受业之恩不敢相忘。” “嗯，天海，记住，夏荣被杀，这不是一场普通的仇杀案，牵扯很多，方方面面，我能说的是我们的仇人十分强大，你接下来要经历的事情将会十分复杂，你的人生之路或从此变得支离破碎。我先助你完成报仇，而后我要你帮我完成一件事，可以么？” 夏天海闻言默然点头道：“只要能报仇，纵然有千件万件又如何？” 秋辰看了他一眼，他的双眼似冰窟一般冷漠：“希望你可以说到做到。” 说着，他的身形一闪。就这一瞬间，竟在夏天海面前消失得无形无踪。 “秋师，我如何联系你？”夏天海大声朝着秋辰消失的方向大喊。 “不用，待你功法有成，某自会找你。”一道带着极强能量的声音从远处贯来，将夏天海震得连退了好几步，才将将站住... 这时，孟波的手机失去了信号，无论他如何努力叫喊，跳起来摇晃手臂，救护车还是越去越远。就这么来来回回折腾了一个多小时。 等到救援人员到达的时候，王冕的脸色突然发青，整个右侧脸部开始肿胀，肿胀的幅度还在加剧。将他抬上担架的人摇了摇头，其中一人看了担架一眼长叹了一口气道：“这哥们怕是不成了。” “什么不成，刚才王哥不是好转了么？他只是被电了一下，极短的接触时间，能有多大问题？”孟波面色一凛狠狠地瞪了他一眼，然后没好气地道。 “兄弟，你的心情可以理解，但是他说的真没错。” 出诊的医生摘下听诊器，边转过头来边拉车门边道：“你看他进的气比出的多，你觉得还乐观么？” 刚才在刘木匠的一番指导下，孟波的急救还是有效果的，王冕已经神色如常，呼吸也趋缓和。可就这一忽儿的功夫，就都变了？真有他说的那些阴兵在？他的精神状态断崖式的下跌，是刚才那白雾作的怪？孟波脸色一变，心里却是重重地一沉。他连忙把电话打给了夏军。 旋即，王冕重伤的消息传到了专案组，亲自担任专案组组长的市执法协会会长郭一纲立即召开了临时的紧急会议。 这五十出头的男子身高不高，微黑的脸庞，眼神看上去也并不犀利，甚至有些柔和，此际哪怕是受到刺激，万般焦虑，脸色也仍是古井不波，无论从哪个角度看过去，这都是个不折不扣的狠人，当年从省厅政治处下面的一个弱势科室骤然崛起，竟然一举拿下了市执法协会长的宝座。 绝对的冷门，这概率并不比中国男足拿亚洲冠军高多少。此刻的郭一纲微闭眼睛，点燃了一支细头的南京烟，面色凝重地听着专案组成员的汇报。 其实这刑侦类的东西，他是一无所知，但是发生了命案，他却是第一责任人。此刻的他选择无语状态，就是为了制造一种神秘感，让这些所谓的专家感觉讳莫如深，不知道他的深浅。 “这么说，你们遭遇了犯罪嫌疑人？整个接触的过程相当之短，他是在极端的时间里用电线攻击了王冕？我说啊，你们这个应急处突的能力也太差了。”专案组副组长是分管刑侦的副会长唐天实，他面色一凛，直对中心地问道。说完之后，他冷冷看了夏军一眼，重重将茶杯放在桌上，毫不掩饰自己的愤怒。 此人心胸也并不宽敞，喜怒皆形于色。作为本土精英的他已经失去了再上一层楼的机会，此刻基本也算是安于现状的主，说出来的话也是毫无顾忌火力全开。在孟波详细地汇报了案发情况之后，他又一度陷入了沉思，皱着眉头道：“我们不妨大胆地假设：王冕之所以受伤，是因为他们追踪的这条线索对了，这证明了我们侦查人员质素的优秀，不仅思路开阔，不拘一格，寻找问题还很有方向感。这嫌疑人没有来得及从案发现场离开，我们曾经离破案就只有一步之遥。另外我需要强调的一点就是：这个偷袭的电击是针对我们侦查人员的故意伤害。”“啪！”说着，他又将手中的茶杯重重地往桌面上一砸，沉声道：“真是太嚣张了，这简直就是对我们侦查人员的挑衅，是可忍孰不可忍。” “老唐说的不错，这是对我们执法协会的挑衅。”面色一紧的郭一纲闻言点头道。他这话看似赞同唐天实，却暗暗将侦查人员“提级”到了湖跺执法协会的层次。一则就事论事在告诉唐天实，你这表态是越俎代庖，他才是专案组的头，市执法协会的会长，这话应该由他来说更为公稳；二则他要继续加强对本土派的打压力度，顺手一枪强调一下自己在执法协会的掌权者地位：“刚才和分管技侦的张道标副会长联系过了，让他严查这赵家集周边的所有摄像头，庆丰是天启湖相对发达的集镇，我就不信了，这嫌疑人有三头六臂？还是会飞天遁地，能在无数高科技的眼皮底下逃走。” 庆丰是相对发达的集镇？我去，什么时候的事情？众人闻言都一头黑线！这话真他么的带有喜感，谁不知道这庆丰是天启湖最穷的乡镇之一，而所谓的高科技是要有基础设施支撑的，这里的摄像头都是坏的，当摆设用的... 相对发达？我去你个相对发达，发达个锤子！ 刚提拔为党委委员的湖跺刑事侦查协会支队长钱大莽闻言很是无语地摇头苦笑。 唯有这张道标和郭一纲一般，系从省厅技侦协会一个科长下派而来，与他算是一条线上的蚂蚱，在唐天实已经做实专案组副组长位置的同时，他也不忘拉自己的同僚一把，硬生生地又加入了一个副组长到专案组。通常，这种有影响的命案告破之后，有一大堆的人员立功受奖，郭一纲自然是不会亏待自己人。他这是阳谋，将稀释唐天实他们功劳的想法直接铺上了台面。 “我赞同各位领导的意见，绝不能放过凶手！嫌疑人越是嚣张我们越是要雷霆出击，迅速破案，证明我们可不是吃干饭的。”一旁的专案组骨干成员，刑事侦查协会副支队长夏军看到气氛有些尴尬，连忙缓和气氛补充发言道：“我们刚刚分析过电子地图，这里是赵家集的绝对死角，能躲在那个地方，应该是对村子的情况很了解，基本可以排除流窜作案的可能，我建议对赵家集20到50岁的男性再进行一次兜底的大排查。” “那个…”前来说明情况的孟波有些紧张犹豫，然后结结巴巴地说道，“各位大佬，哦，不，各位领导，有一个情况，不知道该不该说！” “小家伙，别吞吞吐吐的，你直言不讳，说错了也没有关系，碰头会，就是为了集思广益嘛。”唐天实微微一笑，眼神之中饱含鼓励扬声道：“我早说过，我们允许犯错，可以不停地试错，才能在错误的积累中找到线索，找到突破，这才是刑侦，这就是刑侦。” “我觉得刚才袭击我们的那个身影很熟悉，像是…我的一个熟人”孟波看了一眼周遭，终于下定了决心道：“我觉得他有可能是我的发小：夏天海。” “夏天海？咦，这个名字挺熟悉啊。” “哦，他是死者的侄子，现在在天启湖大学读书…” “斯--”闻言，唐天实有些疑惑地问道，“夏天海？是不是那神秘的破案塔推荐的侧写师？”他转向夏军的方向，有些迟疑地问道：“两年前，这大学刚开学的时候发生了一起女大学生天台坠楼案。他也曾是嫌疑人之一吧，后来是通过什么途径解脱嫌疑的？” “自证无罪，这小子作为‘侧写师’也真的是厉害，一番复盘之后在现场找到了绝对证据。不过我觉得有运气的成分，那所谓的侦探社就是一个业余的大学社团，刑侦爱好者罢了。我记得那叫做什么来着，对了，508推理社。508就是他们的宿舍名，起名都这么不认真，我觉得这所谓的推理社就是一个兴趣班，这是我对他们的定位。”夏军微微一笑接过话茬不疾不徐地道：“夏天海初始身份是目击证人，因为他和坠楼的女大学生谢贝贝谈过恋爱，事发当日，也是女生邀请他去的天台，他说自己到现场的时候将将看到了女生坠楼，所以，他也是我们初步怀疑的嫌疑人之一。毕竟，他是死者的最后一个联系人，而两人已经分手，据说当时闹得挺大，也也有因爱成恨的可能，这个嫌疑人的定位还是比较准确的。” 夏军看了一眼郭一刚，继续道：“尸检报告显示：谢贝贝临死之前发生过性行为，她的身体里有夏天海和另外一个男子的dna，而且在死者的指甲里也有他的纤维组织，至少可以证明他们发生过冲突...” “那他又是如何自证无罪的呢？” “证明了那是一次高啥，丫头对他超级满意之后产生的附加行为...这小子真bt，那样的时候，他居然...还录音了。” 唐天实：“...” 郭一刚：“...” “至于天台，是手机立功了，这小子有一定的侦探头脑，全程开着手机，据显示，谢贝贝跳楼的那一刹那显示他的定位和死者之间有着相当大的距离，这个距离后来做过侦查实验，证实了他不可能是凶手。” “证据法用的不错，居然用录音和手机视频自证无罪？当时我们定的调子就是这是一起谋杀案，这起案件到现在还没有破，它是我们市执法协会历史上的一个耻辱。受害者的家属这几年不停地到大学、教育部门和市执法协会上访。”唐天实叹了口气，皱了皱眉头道：“去把上次的卷宗找过来吧，我再研究研究...我觉得啊，这两起案件既然都跟这个夏天海有关，我建议可以并案调查。” “并案么？这个…夏天海现在并不是嫌疑人，这个并案是不是有些草......”夏军嘿嘿一笑作欲言又止状。 “你是要说草率吗？”唐天实皱了皱眉头，对这个老狐狸他有着一种天然的厌恶之情，但是不得不承认在刑侦破案上他又是绝对的一把好手。 这种人既不能重用，却又不能不用，人才难得，羁傲不逊的人才…也是人才嘛。 “嘿嘿，不草率！呃，领导点名了，那我说说我的意见：我同意并案。五年前夏天海的父亲夏荣被杀案和这胡筱雅的死亡方式如出一辙，并案的话，是不是可以把这个案件也包含在内？”夏军呷了口茶，不疾不徐地道。 “我们说的并案是一样的么？老夏，你…这是在捣乱。”唐天实闻言暴怒，站起的身体又轻轻地坐下，他看到了郭一纲不怀好意的微微一笑，沉默了半晌道：“行，我尊重你们专案组成员的意见。郭局，您看是不是就这么着呢？” “在座的才是专家，我不过是一个来扛旗吆喝的。就不发表意见了。”郭一纲耸了耸肩官腔十足地道：“我要强调的是：只有群策群力，才能解决难题，这个并案的方案我原则上同意。希望唐局你牵好这个头，我和我们天启湖八百万人民一起等着你们破案的好消息。” 不发表意见，又同意夏军的并案计划，你还真是个人才。唐天实苦笑了一阵，被动表态道：“放心吧，郭局，相信我们刑侦协会还是有战斗力的！”且不管这个郭一纲有什么用意在，破案他都是责无旁贷，这个被点卯他硬着头皮也得上... 赵家集胡筱雅家中，又来了几个穿着深色西装的男子，为首之人看了一眼现场之后，长吁了一口气：“不是胡师妹，这个女的只是有点像她而已，不知道是她盗用了师妹的身份，还是师妹在利用她。总之我们就此按图索骥追查下去，应该可以找到她的下落。” 一个声音尖尖的声音迅速地接道：“我更相信是师妹利用了她的身份，可是她为什么不和我们联络呢？汪莹，这个事情你来查清楚。” “是，二师姐！” 第三十三章 是自己人 双湖辅路，一处神秘的府邸。 这府邸占据了天启湖郊区最好的一块地，居山傍水，独门独栋，仿佛是一座巨大的城堡。 和其他别墅不一样，这是建立稍偏地段的城堡，外面的造型就像是一座道馆，所以并不太过引人注目。 当夏天海出现在这里时，被两个黑衣保镖给拦住了去路。 “什么人，这里是私人住宅，不是你该来的地方，赶紧走开！”这些墨镜之人的服装都很统一，都是阿玛尼的裁制新款，人靠衣裳马靠鞍，被这些顶级服装支撑的保镖也觉得自己的身份一同高贵起来，看夏天海穿着朴素，顿时有些居高临下的味道。驱赶苍蝇一般，前来呵斥，那面容上，无不是带着倨傲和蔑视。 夏天海啧啧低声说道：“这秋师御下无方啊，保镖一个个都如此德行？尽是狗眼看人低的货色？” “再不走，我们可不客气了啊！”保镖摩拳擦掌道，一副跃跃欲试的样子。 夏天海正欲检验一下自己所习地阶武功的效果，这时秋辰出来了，酷酷地递过来一张纸，然后拂袖而去，连同那些保镖也一同消失。 看着手中的任务，夏天海顿时觉得有些啼笑皆非，居然是让自己到屠宰场救一条贵宾犬。 他是限定了时间的，从半山别墅到屠宰场，夏天海一路是气喘吁吁，就在屠夫挥刀向狗的前一秒他赶到了。 天珠赋予了他强大的爆发力，这一脚正踹从五米外发出，竟然是毫不停顿地打将过来，旋即很是精准地打在了屠夫的手臂之上。 可面前这屠夫的核心力量也真是强，纵然面对有天珠加持的夏天海，居然还是一刀剁了下来，这狠厉的一刀直接砍在了他的肩胛处，顿时鲜血喷溅。那些红色的液体里居然有一丝不易察觉的淡蓝色。 吃痛倒地的夏天海一个鲤鱼打挺，他冷笑一声，一步踏出，全身骤然燃烧起黑色的火焰，紧跟着又是一脚将屠夫踢出老远。 屠夫起身，并不害怕，手中的屠刀竟然又高高举将起来，道：“我大意了，你这天蓝小崽子，继续啊！” 闻言，就在这时，夏天海突然有些悸动，感觉热血都颤动了起来。 他心中猛然一沉！ 如此震动，难道发生了什么事？ 就在二人僵持不下的同时，一辆奔驰s400带着呼啸之声，狂飙而来，从车上下来几个黑衣男子，一下车二话不说便疯狂地向着屠夫的摊位而来，他们疯狂出手，一顿暴揍，瞬间将屠夫打倒在地。 紧接着，一辆火红的法拉利火急火燎地开了过来，打开车门的时候甚至还没有熄火，一个身着皮裘大衣、面庞精致的女子从车上弹跳了出来。 当然这个弹跳给夏天海的视觉冲击远不如她近前之后平视的那一瞥要强。 是她！ 湖跺电视台的首席花旦胡慧敏，这可是天启湖地下大佬孟嘉的地下女人。救狗不是目的，夏天海顿时就明白了秋辰的用心。 就在美人近前的刹那，他眼前一黑，摔倒在了她的怀里... 倒不是夏天海有心机，而是一旁的秋辰弹出了一个米粒大小的石子，打在了他的太阳穴边缘，很显然他是刻意让自己接触这个大佬的女人... 天启湖属于苏省的中西部平原，全城无山，主城呈头朝西南、尾向东北的鱖鱼状。从地理位置看，这一头与理想南辕北辙莫名扎向平地的水生浮游，左右无腾挪之空间，腹下亦无支撑之底韵。 虽然近几年天启湖市弄了一些伪古镇，在旅游业上做了些文章，并自诩苏东的美人鱼，但在大运河断流上和隔壁的扬市闹了一阵，运河从此改道，失去了运河河水的灌溉和滋润，经济发展上一直处于颓势，就像是一个年华老去的女子，在风中渐趋凋零的影子，着实可怜。 一方水土养一方人，天启湖人亦是如此，以板桥先生的“难得糊涂”四字为信仰，多懒散知足，唯有思想在奔放到失控的边缘，行为举止多上不及天，下不着地。明明身处一口旱井之下，却以为所有湛蓝青天皆在目域之内，坐井观天，好高骛远。在这样的城市生活，你可以没有目标，随波逐流。 著名解说员贺伟有这么一句名言：人可以活30000天，有人却只活了一天，重复了30000次而已，或许人生最可怕的在于从出生到死去，波澜不惊，全无改变。夏天海、周蓬蒿这些天启湖的娇子就出生在这里，从恋爱到分手，从大学到工作，几乎都是一条平仄的横线。 孟波与他们也是同病相怜，他虚长他们几岁，这次被‘选’为卧底对他来说也是相当郁闷的一件事儿。有两个原因：一则在基层工作年满5年的他刚刚获得了竞争的资历。然则在天启湖这个鬼地方，你要不是有个开皮鞋厂的亲戚，或是有个医药公司的老丈人，升职加薪这玩意就是绕着你走的。他对唐天实的承诺也并没有当作一回事；二则拿到入学通知书的同时他也收到了女朋友的分手短信，这才是一道真正的催命符。孟波一声哀叹，那内容中充满了对他放弃仕途转读研究生的不满。 在一个四线城市，对一个小公务员来说，五年是一个坎，第一次爬坡若是胜利了，那么面前也许会出现一个鲜花团簇的康庄大道。若是没有熬过去，怕是一辈子要窝在一个小乡村，做一个混吃等死的小民警。孟波这样的没有后台的家伙，大体就是后面的一种结局，这也是高澜看透了真相之后的一次决绝选择吧。 她用一天看透了孟波此生此后的30000余天。孟波悲哀地想道：“小澜，你可知道我这研究生啥也不研究，就是让自己溜个弯么？身在公门，好多事不方便明说，但是请相信我对你一直很认真，我对我们的未来是有规划的。”孟波苦笑着看着分手的微信，他的拳头攥的紧紧的，鬼知道去出个现场还能出个s级卧底任务，真他么的绝了。 至于能不能落个周星驰逃学威龙里的美女老师他也是不报展望的…这次分手对他来说，几乎是苍老了十八岁...孟波将夏天海诅咒成了一坨屎。 夏天海的日子却异常滋润，他和胡慧敏成了很好的朋友，她看往他的美目中闪过一丝欣赏的眼神，就像是一个长姐在看弟弟一般。 “我带你去见一个人，送你一段造化。”胡慧敏俏脸一红，美目传动地道。 “对不起，胡小姐您请回吧，孟先生说不见。” 闻言，胡慧敏脸色铁青地站在这座金碧辉煌的孟府别苑前，她全身一个哆嗦，美丽的瞳孔骤然收缩到了极致。四名黑衣护卫挡住他的去路，胡慧敏怒道：“若是再敢挡住我，小心我将你们碎尸万段。” 为首护卫道：“小姐勿怪，实是孟先生有贵客在，他吩咐过，没有他的允许，任何人都不准进入别苑。” “任何人？”胡慧敏不屑地哼了一声，那娇俏的脸上顿起了一股怨云，面色一变道：“我是什么人你们不知道？我想见他需要你们通传？里面不会是有什么狐狸精吧？” 那为首之人连连摆手道：“怎么可能！胡小姐您别让我为难，我真的无能为力。” “我就为难你怎么了，我倒要看看谁敢拦我。”胡慧敏再也无法控制住自己的情绪，大步向门前走去。 四名护卫齐刷刷的向前一步，一时间气氛变得剑拔弩张起来。 胡慧敏冷声，那漠视众生的眸子，在四人身上分别扫视！ 让他们如同被母老虎俯视一般，有关生死的危机，无比强烈！ 这胡慧敏又向前迈了一步，为首之人一咬牙竟然掏出黑洞洞的手枪对准了她。 胡慧敏霸气无双，身上漠然的气息令人窒息，她毫不害怕地冷笑道：“开枪，我看孟嘉会不会饶了你们。” 为首黑衣人也冷冷地道：“职责所在，胡小姐，还是不要难为我们的好，否则我还真敢开枪。” “姐，算了！”就在胡慧敏大怒之际，夏天海一把揽住了她的腰身，附在她耳际道：“姐，想不想看看孟嘉见的是什么人，我有办法...” “哦，你真有办法？”闻言，胡慧敏眼波微转，她猜出夏天海的想法轻声道：“走...” “我去，竟然是他！怪不得这孟胖子连我也拒之门外。”胡慧敏没想到夏天海的身手这么好，居然能绕开所有的黑衣人的视线，还有那若干的摄像头。 小会客室里虚掩着门，这里外紧内松，会议室门口没有任何的护卫在。夏天海低声问道：“胡姐，此人是什么来路？” 胡慧敏皱着眉头压低声音道：“这家伙姓钱，是一个娱乐集团的老板，身份一般，但是能量不小。主要是为那些达官显要服务的，著名的双湖盛宴就来自于他的杰作，这可是被称为苏省萝莉岛的盛宴，整个华夏的大佬都云集于此的。他来这里作甚？难道孟嘉要进军地下青楼？” 夏天海微微一怔，秋辰曾经反复告诉自己，继承这个天蓝贵族的基因，那是必须要为前主复仇的。 难道这地下青楼有自己要找的人？” 胡慧敏吐字清冽，疑惑的眸光，如女神凝视，那一刻，她郁郁地道：“我有一事不明。” 夏天海点了点头：“姐，你说！” “这钱小乐明明和技嘉集团走得更近，技嘉集团的顾清和孟嘉可是生死对头。他们的这个暗地里的动作，难道是针对那顾清？” 夏天海对天启湖的商业版图那是一无所知，挠挠头反问道：“姐，这都是商业合作，赚钱的行当，你赚你的，我赚我的，有什么关系么？” 胡慧敏摇摇头轻拍了一下他的胳膊道：“我大胆地猜测一下，天海你现在的作为并不像帮助我的样子，你好像是...另有所图。” 夏天海哈哈大笑了起来，转头盯住她娇艳的面庞：“姐，你好像很懂得我的心意？是不是爱上我了！” “去你的！”她的俏脸微微一红，轻声道：“天海，你勿怪姐姐，在这个尔虞我诈的圈子久了，我自然是有些敏感。算了，我知道你不可能是技嘉集团的卧底，这就足够了。” 夏天海一脸的懵：“姐，什么意思？” “你和那顾福临有夺女友之仇，所以你们不可能成为朋友。在孟嘉的眼里，只要不是那技嘉顾清的人就都是他的朋友。” “所以呢...” “所以试探结束，我孟嘉也认可你夏天海了，来坐吧...一个油腻的身影突然闪现在了自己面前，那眼神如电，身躯里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夏天海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姐，你这是在试探我？”夏天海摇摇头，心道自己还以为演技出色呢！现在看来，其一直在孟嘉和胡慧敏监视的视域之内，还是太嫩了！ 胡慧敏袅娜着身躯站在了孟嘉身后，端起茶盏示意夏天海用茶。 夏天海笑了笑，嘴唇微微沾了沾茶盏，却并未将茶水饮下，对陌生的环境他始终充满着防范之心... 看着夏天海将杯中茗茶饮下，孟嘉微胖的脸上泛起一丝得意的微笑，他的双目之中猛然露出凛冽寒光：“天海，慧敏是我的人，她引荐的人我一般都会委以重用的...你也不例外...放心，投靠我，你前途无量，对了，我听说你有一颗天蓝血钻，能不能让我开开眼界？” 这是要自己交投名状么？ 夏天海微微一怔，毫不犹豫地从怀中取出了血钻，恭谨地递了上去，他还没有了解秋辰的意图，此刻不是和孟嘉翻脸的时候... “超s级，不，无价之宝，不可定级...”他肥腻的脸上露出了贪婪之色，突然之间，他轻轻地一抹血钻，面色顿时变得凝重起来。 “这个小钻石就献给孟总了，算是我给您的见面礼吧。”夏天海微笑道。 他的话瞬间触动了胡慧敏的心扉。这么大的钻石，应该价值不菲，就这么送了？这孩子真是无知者无畏，这孟嘉都说了是无价之宝，他就不能开个对价？ 她大吃了一惊，看着正打着哈哈的二人，不明所以。 此刻，孟嘉站起身来，遥望远处波涛浩淼的湖面，也是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天海，直言不讳吧，那个让你来找我的人呢，你能联系上他的是吧！这样，你约个时间，我们见上一面。” 夏天海也不打马虎眼，郑重地点点头：“好...” 孟嘉的目光中充满了对夏天海的欣赏，胡慧敏从桌上拿起一颗鲜红的荔枝，啖入檀口之中，浅尝轻抿，诱人的风韵让人心跳忍不住加速起来：“印象中，这是你考察期最短的一次。” “自己人，有个p的考察期。”孟嘉看了一眼自己的脉搏，里面潺动的都是蓝盈盈的光芒... 第三十四章 魂牵梦绕 孟波重新穿起了带帽卫衣和牛仔裤，他的身份是天启湖大学研一的学生，宿舍自然是被分配在了头号嫌疑人夏天海所在的508宿舍。这次的卧底任务让他无比尴尬也极其无奈... 这日的天启湖市区原本晴朗的天空突然出现了几道连续的彩虹。 这彩虹的弧度一个比一个大，色彩一个比一个绚丽，这种视觉上的冲击达到了让人震惊的程度。旋即，这些彩虹竟然自动在天空排序，完成了这一系列动作之后，又像是被隐藏的快刀斩成数段，成就了数道诡异的音符，也有人说像是一些没有棱角的古代文字。 正当人们在讶异惊叹之时，过不一会，又是让人猝不及防的雷雨大作。 那美丽的不像话的天空像是被人用黑色的帘布拉上，气压低到令人窒息的程度，那一刻的天启湖人甚至感觉天已经垂直地压了下来。 还没从黑幕的威压之中解脱出来，一些无聊的糊涂人又吹上了：“看到了么，我们这地儿就是风水宝地，每次这些诡异的天象一过，就会风调雨顺湖泰民安，天启人从此会有三到五十年的好运气，好好享受福地的这一福利吧！苏省独此一家，别无分号。” 孟波摸了摸鼻尖，抬眼望了望天空，此刻的天启湖大学方向也是极为诡异，天空呈现一片诡谲的灵绿色。 那些彩色的音符在天空中迅速地敛成无数道光线，颠颠倒倒，上上下下地折腾了一会，然后像是被极大的引力给套牢了一般，迅疾地朝着一个光点弹射而去。它的去向正是天启湖大学，集中闪亮的那一点正是周蓬蒿、夏天海所在的508宿舍。 这一刻光芒大盛，一道绿光摄入，关闭了窗帘正在对战绝地求生的四台笔记本突然之间“哧”的一声冒出了火花。 伴随着数声“我擦”，所有人的主板都不一例外地给烧成了灰烬。 “真特么的活见鬼，简直是无妄之灾啊，我上辈子是做了什么坏事么，要遭遇如此报应？”戴景伦真是欲哭无泪，他悲愤地看了看自己被烧焦的显卡，他的显卡是最近新上的4080s，几乎是用光了两个月的伙食费，这才刚买了两天，他逢人便吹自己的画帧那是天下无敌，这才刚过了两天的嘴瘾，现在这一道绿光过去，直接给他打回了解放前。 他怔怔地看着眼前发生的一切，欲哭无泪之余顿觉有些不可思议。 “就怪老三，你没事瞎激动什么？不就98k甩死一个人机么？你喊个鸡毛啊！”戴景伦继续喃喃地道，怼天怼地怼空气。 “漂亮！这锅甩的漂亮，是无耻到满分的羡慕嫉妒恨啊，喊能喊出一道闪电么？我又不是雷神！”闻言，潘东升闻言满头黑线，腹诽道：你个棒槌，且不说那是不是人机，就看对方那飘忽的走位，老子一枪爆头是何其风骚。我懂了，你小子烧的不是显卡，是人品。话说生儿子不像自己能怪隔壁老王么？你看看老子，我也损失了一台最新款的拯救者好不好？我的显卡3090s，也是千元开头的。悲哀啊，接下来这半个月都要和你组团啃咸菜了。 那诡异的绿光进入508之后并没有完全消失，在毫不留情地摧毁了四台电脑之后，竟在这拼接的桌面上炫耀般地跳起了舞。 就像是一只会直立行走的鸡蛋，舞姿笨拙而滑稽。 “这是个啥？”几个人聚在桌子周边，一脸的茫然，满屋子的黑人问号。 戴景伦在一旁托了个腮边，显得无比纳闷。 “带遥控的无人机么？不对啊，这造型怎么克制阻力啊。”夏天海一头雾水地看着，纳闷地问道：“这他么是谁买的咸蛋超人吧？” “有病啊，老二，这玩意是自己从外面窜进来的，自带炫技功能？这舞跳的太挫，同手同脚，像是周蓬蒿版本的。” “我去！你这一说，还真挺像！” “谁他么的这么无聊搞了个机械版的周蓬蒿，这不标准的赔钱货么？” “看外面，看外面…”戴景伦的话一出，所有人都把目光投入到了门口，为了防止其他宿舍的人前来抢上电脑，也为了避免被辅导员给抓着，他们把门窗都给关的严严实实，那两边的黑窗帘都已经拉上，除了电脑显示屏的微光，这几面就活脱脱地一个“黑社会”。 没有一丝光的缝隙！一丁点的都没有！ 对啊，没有罅隙？ 现在的问题是：这玩意是从哪窜进来的？ “故弄玄虚，我觉得应该是有遥控器，估计是自动化那帮孙子搞的！”潘东升摸了摸自己下巴上没有剔干净的胡须一副破案的神情道。 “那帮孙子有这水平，早上央视了。哪里有空在我们这里显摆！再说了，在我们这些文科生这里显摆，意义真的很大么？”夏天海摇头否决道。 “对啊，反正我们不会，这种炫技没有意义！大刀面前舞关公，这不瞎扯淡么！”潘东升一摊手，表示至少老子是一点兴趣没有，也不会为他们鼓掌。 “我也觉得那些白痴都是志大才疏的主，组装点硬件勉强能算是行家里手，创造性那是一根毛发都没有，要说这玩意是他们的杰作，打死我也不信。”戴景伦摇头，坚持否认了自动化系那一帮人的实力。 一脸懵逼的大伙刚把头调转了过来，那道绿光“滋溜”一声，发出了电脑宕机时候一般的火花，这火花霹雳啪啦半晌没停，许久之后释放出一团灰色的气体，这气体的味道煞是浓烈，像是实验室里被打翻的硫化氢一般。 “我曹，像是硫化氢的味道，会不会有毒？”夏天海抬手一遮鼻子，大叫道：“我的天，至于么？这帮自动化的排位赛打不过我们，就要杀人灭口么？哥几个，快离开宿舍。” 就在大伙作鸟兽散的同时，绿光突然之间在空中变色，从绿色变成蓝色，然后变成咖啡色，然后粉色，最后定格成了浅浅的原谅本色，调整了颜色之后，接着是调整了大小，后来是凝成了十六分之一a四纸片大小的凝胶状，黏黏的一块，看上去有些呕心，隐约可以看到一个蛇形的图案。 这凝胶像是长了腿一般，朝着推门进来的周蓬蒿径直地飞了过去。 “我说老二老三，这么黑，你们也能看得见屏幕？我闭起眼睛也知道你们这帮孙子在玩跳伞，太可恶了，居然不带老子。”周蓬蒿边撞门边急吼吼地道。 咦，这是什么暗器！ 见这一道绿光袭来，他一脚将拖鞋踢了过去，无巧不巧正好打在凝胶的表面。 那绿色蛋状凝胶被打蒙了，在空中凝滞了一下，然后转了一个圈，再度报复式地窜了过来，速度竟又快了好几倍。 “快跑，老四，那不是暗器，是个要命的怪物，有毒带电的那种？” “什么怪物，有电还有毒？绿巨人么？这体格就是个球…我会怕它。”周蓬蒿无知无畏地又是翻身一脚，极其风骚地撑开了大裤衩。 “怕你妹，快跑！我们没开玩笑！” 戴景伦猛地将周蓬蒿往门口一推，这下子好人没做成，反而差点误了卿卿性命。 半掩的门框和周蓬蒿的大头完成了亲密接触，那一撞撞得他满头金星。“老五，我这两年就没明白过：你是助攻的队友，还是一直都是对方的卧底？”周蓬蒿摸了摸头上鼓起来的小包，忍不住抱怨起来。 说时迟那时快，那绿色凝胶小蛇瞅准时机，“吱”的一声吸在了周蓬蒿还没来得及翻过来的左脚脚跟之上，保持了飞翔之态的周蓬蒿被一股大力给生生拽住了逃跑的身形。 “哎！这啥玩意啊？冰嗖嗖的，也太凉了吧！”一声大叫之后，他整个人也被定住了，就像是武侠小说里被点穴了一般，然后石膏像一般直挺挺地倒了下去。 这是周蓬蒿的装死绝学，在那玩意一愣之际，周蓬蒿左右脚互搏了一把，将它一脚踢开。 可他没想到的是，那冰冷的小玩意也不简单，在空中转了个弯，直直地又朝他的脚后跟落了下去。 “又来了？无数条命么？魂斗罗？”周蓬蒿愣住了，他躲闪不及，这玩意像是认准了他似的，无论他如何挣扎，就是往他脚后跟上沾。它落下的一瞬间，周蓬蒿知道自己完了。他感觉自己就像是被扒光了的妙龄少女，面前的是一个酒劲上头进入犯罪状态的糙汉。 “蓬蒿！” “老四！” “能不能别叫这么声嘶力竭？感觉在参加追悼会似的。” 戴景伦和夏天海那时候一回头，两个人的嘴里都像是被塞了一大把的栗子。 那绿色的小蛇占领了周蓬蒿的脚跟后，居然在那里跳起了舞蹈，很笨拙难看的那种。它折腾了老久，才“哧”地一下又钻了进去。 “钻进去了？还是后面？” “无端端的，开什么车？” “我只想知道蓬蒿挂了没有？” “没有，四爷和它，好像二合一了？” “人鬼情未了么…” “我觉得是双丑合璧！” “我谢谢你！”黑脸的周蓬蒿人被定住了，说了这一句之后嘴巴在疯狂地蠕动，却听不到只言片语。他被这些猪队友的话给震惊了，现在的他脑门上出现的黑人问号一百个估计都不止。 “三胖？你说老四会不会变异啊，我是说会不会从此变成了一个蛋？就刚才跳滑稽舞蹈的那个造型？”夏天海结结巴巴地问道。 “变异不知道，变傻倒是很有可能。”潘东升绕着匍匐在地周蓬蒿转了一圈，叹了一口气道：“我说老四，差不多得了，别装了，您口水都淌了一地了啊。” “口水，你确定不是蛇涎…” “好呕心，我也不那么确…定。”夏天海疯了一般地俯下身来，盯着周蓬蒿的后脚跟看了过去，复读机一般地一个劲地道：“看这里，看这里…绿的，绿的，老四被绿了。” “绿你妹！快把这玩意拿走，不然我翻脸了啊。”身体无法灵活转动的周蓬蒿心中暴怒，却是无可奈何。 众人都读懂了他的表情，却都是大手一摊。“真不是我们干的，蓬蒿，你就是点子背一点，才成了蛋选之子。”潘东升的话让周蓬蒿哭笑不得。 整个身体被一个蛋给控制了，这说出去估计没谁会信。此际，他并不是很白的左脚后跟肤色上，有一道诡异的绿色弧线，你说像蛇吧，偏偏又没有蛇头，你说像是闪电吧，偏偏又是不连贯的两截，还时不时挑衅式的扭动几下，你能清楚地感觉到那腻人的蠕动，整个身躯都凉透了，随着它的舞蹈，瞬间扭成了麻花。 “我觉得吧，这他么的像老子被雷击过的蝰蛇显卡，绿色的，还有蛇标!” 潘东升点头：“拿出来送到蝰蛇本部，应该会给我们一大笔的奖金，说不定，连我们的工作也一并安排了！” “老五，你魔怔了啊！我们才大二，不过我能肯定的是刚才那玩意是真钻进去了，对，我说的就是那个会跳舞的那个绿色傻蛋。”夏天海嗅了嗅鼻子，他露出了柯南破案时候的得意笑容，沉声道：“不信你们闻，老四的脚跟有硫化氢的味道。” “我去，大哥，那老四的脚，带毒的，没这玩意进去也不比硫化氢的味儿轻多少。”戴景伦大摇其头道。 “重点是这里么？是这里么？一群傻缺。”潘东升一屁股坐了下来，想了想，将一旁不知道谁的臭袜子套在了手上，然后朝着周蓬蒿的脚后跟位置猛然往后一揭。 伴随着“啊”的一声大叫，周蓬蒿像是触电一般，猛地立起身来，然后直接弹向了宿舍的天花板。 “这他么的僵尸么？直上直下？”几人视线随着上下移动了一番。 “老三，别瞎弄了！你再揭一下，蓬蒿估计就成火箭了。”率先反应过来的戴景伦正色道：“事不宜迟，别耽误了，赶快把蓬蒿送医务室去！” “好的，速速go!不过，你们真觉得医务室那几个庸医...靠谱么？” 这几日，湖大508宿舍是天下大乱。 说出去没人相信，从天上掉下来一个绿色的蛋，这个蛋居然还会跳舞，跳着跳着变浅色系了，成了一条蚯蚓般大小的绿蛇，钻进了周蓬蒿的脚后跟，再后来他就成了随时直上直下的弹簧人。 这小说一般的情节说出去谁信？有人怀疑508在干一件大事，说不定是想制造一个神经病出来，然后把二食堂那些短斤少两的大厨们给刀了... 508宿舍成员则集体沉默，对那天发生的事件是讳莫如深。 从医务室回来的周蓬蒿也是一脸懵逼，他对绿色小蛇钻入脚后跟一事是忘却的一干二净。 “忘了？真的假的？四爷毫无影响么？这小蛇到底是何方神圣？”室友们无奈之下只能好心督促他随时复检。 “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为什么你们那么好的显卡烧坏了，一点反应也没有？反而在关心我，你们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有爱了？太古怪了，难道你们上周拼的福利彩票中奖了，想瞒着我？想撇开我？”周蓬蒿脑洞大开地问道。 潘东升立马啐了他一脸。他哪里是忘记了显卡之贵，两个月的饭卡清零对他来说是切肤之痛，切腹的心都有了。 戴景伦也是好不容易劝自己放下紧攥的拳头，毕竟那绿色小蛇是个怪物，会发出硫化氢一般的气体，还会不知觉地往人体里钻，若整个宿舍都是攻击对象，那后来者周蓬蒿就是代他们受过。从这个角度说开去，失忆的周蓬蒿也算是有功之臣。 小蛇入体的这些日子，周蓬蒿的表现岂是奇怪两字可以概括。 他会在话剧排练到高潮的时候，突然之间跳将起来，有时候钻入男性演员的怀抱，有的时候则把女演员们追得满场乱跑。 什么鬼？ 这他么的不是四爷彻底放开了，而是小蛇入体的后遗症！可是怎么跟那些话剧社的大佬们解释呢？508宿舍的成员们是面面相觑，这才大二啊，还有两年多呢，周蓬蒿不知道还有多少幺蛾子要出。 当然，这些都不是重点，大家只当他玩笑开得有些大了而已！关键是这小子安静下来的时候，啥也不记得，还一个劲地让大伙精神集中，好好排练。 大家看他的眼神宛如在看一个间歇性神经病。 近期，文科院与外语学院之间开始了一场篮球比赛，周蓬蒿这个万年替补“突然爆发”。这丑媳妇好不容易熬到了两分钟轮换主力休息的时间，竟然麦迪附体连续投中了六个三分球，都是空心干拔，有一个甚至是后场罚球线直接飚进的。他疯狂地吐着舌头，左右摇晃着手臂庆祝，就像是一条刚出泥潭的躁动怪蛇，点燃全场的同时，也死死地把主力得分后卫给摁在了替补席上。 508宿舍成员一个个面色如墨，他们知道是那绿色蝰蛇搞的鬼，以周蓬蒿的射术别说六个三分。没人防守，他的篮球生涯蒙个两分都够呛。 从绿色蝰蛇入体那一天开始，周蓬蒿变得半人半神一般的存在，神一阵鬼一阵的，大家对他的风评也是两极分化。好在蝰蛇对他还算是友好，没有闹出太大的故障。话剧社，周蓬蒿追逐的那个女搭档是孟佳凝，对他本来就很有好感，对方并没有往x骚扰这边追究，至多就觉得那是一场烘托气氛的恶作剧。 当然也不是所有人都这么好说话，周蓬蒿这半个月被投诉的次数比之以往两年更多。这玩意入体的后遗症，对他本尊的影响还是不小。周蓬蒿像是哲人一般，常常会陷于思想混沌的境地,性格变得沉默的他也会假装积极地参加一些看似热闹的聚会,但是结果却是寂寞感又增添了几分,他总是一个人要不再昏暗的角落，要不再阳台上独自小酌。那些热闹的场子，入眼的霓虹，对他来说，不过是又换了个玩手机的场合而已，他的意兴也是或明或暗，极度索然。 周蓬蒿乱了，生物钟，思考方式，甚至是回忆...这四爷经常在课堂上会睡着，是那种不发出鼾声的浅睡眠：他最近常做的一个梦多少有些荒诞,竟然是高中时候那个未及做完的梦：那时意气风发的周蓬蒿还是个高三学生，荷尔蒙无处挥发的他和身后一群大呼小叫的朋友追着低年级女神的自行车一路狂追,一直追到了一个死胡同里...醒来的时候，眼前是黑漆漆的世界,身后的朋友和身前的女神影子都没剩余半个,周蓬蒿一头撞在那黑咕哝东的墙壁上,眼冒金星，身后却传来银铃般的笑声… 笑声顿熄，是戴景伦一脚踹在他的屁股上，吃痛的他从梦中醒来，睁开看到的是教大学语文的刘博士瞪着的大眼睛。 “蓬蒿，我讲课这么生动的么？你听得如痴如醉，酣声都出来了，嗯，你显然是听懂了，那么你现在把归田园居这首诗给我从头到尾赏析一遍。” “归田园居么？小case！”周蓬蒿闻言起身，这首诗他耳熟能详，也是知道陶渊明逃离樊笼，获得自由的那种欣喜若狂，从这个角度说开去，怎么也不会错到哪去。 看着侃侃而谈的周蓬蒿，刘博士有些诧异地摇摇头道：“嗯，还不错，能考上湖大，你的底子是真好，坐下吧，哦，对了，把口水擦一擦。” 周蓬蒿临坐下的那一刻，一转头，像是看到了梦中的那位女生。 我去，有没有这么巧？ 他伸长脖子想看清楚她是谁，然后被刘博士用书本轻轻地敲了一下头颅，“脖子伸这么长，是要表演长颈鹿么？我知道你是话剧社的，但我这是文学鉴赏课。” 怏怏坐下的周蓬蒿像是一场美好的戏份遇见了一个不解风情的导演,为那一声“咔”喊得剧情支离破碎,人和故事也变得虚无缥缈，无迹可寻。即便如此,脑海里的那个影子却是越来越清晰了… 这一日，天启湖大学的年中话剧汇报会开始了。演出相当成功，作为男主的周蓬蒿更是有着神级的发挥，低他一年级的孟佳凝扮演紫霞仙子，被毙了角色的陆智愚在知道这个结果之后，一气之下直接退出了话剧社，还带走了许多的赞助商。 演出成功也并非偶然，在文科生偏多的天启湖大学校园里，话剧社本就是万众瞩目一般的存在。他们的经典话剧更是被誉为湖大历届晚会的保留节目，比那些新潮歌舞更有市场，当女主角是有着大一首席美女称号的孟佳凝时，那火爆程度还真不是盖的，整个礼堂像是来了明星一般爆满。陆智愚虽然带走了几个赞助商，但是话剧社劲爆，显然会春风会吹又生的！别说，这孟佳凝看起来还真有几分小佟丽娅的风韵，当然也有不同意见，潘东升就一口咬定她像小日子的远古大神赤坂丽。这话一下子把508宿舍的品位给拉低了不少... 年级话剧汇报会在主礼堂进行。这一个晚上湖大礼堂人满为患，万人空巷。 男主周蓬蒿头扬45度，他的这一个侧面很帅，好多女生在下面惊呼是古装版的梁朝伟，他的声音温润而细腻：“我曾经拥有她的爱,但是并不完全.当我犹豫着是否打开心扉接纳一切的时候,她已经扑倒在我的怀中,就是那般用力的，不顾一切的飞蛾扑火。” 舞台上的孟佳凝春风拂面，更是出彩，她本就是天使一般的容颜，身材比丫丫还要好，即便是一身古装，也是难掩其中深邃的丘壑，投入其中的她深情地看着周蓬蒿，露出一脸遗憾的表情,然后...推开毫无反应的他。那力道极大，仿佛是要把眼前的整个世界都推到一边。她带着绝望的眼神走入拐角，开始独白：“那团焰火明明已经点燃，你为什么又像至尊宝一般地无情地离开，你有你的事业，却从不肯为我离经叛道。” “其实我也愿意的，那离开的是孙悟空，不是至尊宝！至尊宝的心里有你的一滴眼泪，那汪温泉从不曾干涸过。” “那你为何至死也不愿意拥抱我！” “我抱了！在我所有的梦中，是最夸张也最温存的熊抱。” “我看得到你留恋的眼神，但是我没有感觉到你的温度。” 接下来是换了一身长衫的周蓬蒿独白：我很享受方才的温存，她天使一般引领着我飞翔，不惜体力，而我却始终畏高畏远，不敢享受飞翔的乐趣，直到那眼神慢慢枯萎失去生机，我才畏畏缩缩地跟了上去。也许我此后的这一生都在等待一个机会，屏住呼吸，颤抖着吻上她美丽的唇,告诉她：我很喜欢和她一起飞翔时的云淡风轻，那时候的洁白的天空竟会如此蔚蓝，而她就是我在这极爱的蓝与白之外，绝美的第三种颜色。 是的，孟佳凝，她不是丫丫，也不是赤坂丽，她是湖大的明星，是周蓬蒿人生里绝美的第三种颜色… 在她的眼睛里玩世不恭的周蓬蒿仿佛看到了自己的前世今生，那蝰蛇也受到了明显的波动，竟然在结尾的时候把二人一下子弹到了礼堂的半空之中，气氛也就此到达了高潮... 这特技，太棒了！不少走掉的赞助商也纷纷表态会回来，并且投入双倍甚至三倍的赞助。 话剧演出自此圆满成功，对周蓬蒿一直抱有信心的潘东升在和女神乔伟卓的打赌中也赢得很利索：大家得到了一次难得的和女神宿舍联谊机会。 当晚，508宿舍也沸腾了。 “老三威武！” “把二姐拿下！” 周蓬蒿却显得不是特别激动，孟佳凝很美很性感，却并不是他的理想型，她太艳丽，太醒目，而周蓬蒿则更像是一个游荡在世间的游魂，他习惯于平淡，他的情绪稳定在大气压之下，是永恒的无动于衷。 直到那一次巡回排练的时候，他在楼梯口无聊地刷着某音等孟佳凝。 梦中的她出现了！ 他在一秒钟之内认出了她，正是那让自己魂牵梦萦的影子... 第三十五章 我的女神 颜子涵，也许她父母取名时寄望她是一个“颜值其外，涵玉其间”的美好女子。不曾想读起来，“江影涵空，山光浮水，画楼直倚东城。” 这是一个冷冰冰的名字。 周蓬蒿远远地凝眸，觉得自己来到湖大的意义被找到了。 那一刻的他全身都泛起了绿光。孟佳凝回眸的刹那也是激动到发抖：这小子虽然失忆了，好在绿色蝰蛇一直在跟着他。 话剧演出之后，潘东升他们便得到了女神宿舍的邀请卡。这份三日之后的预约让大家情绪高涨。 508宿舍一众人还来了一通激情澎湃的啤酒烧烤以示庆祝。老三潘东升打着酒嗝很郑重地告诉大伙，现在的他无可救药地爱上了邻系的一个女孩，今晚就想跟她表白。“各位大佬，我潘东升此生就为了这一次的战斗，战斗不息！我的热忱就焚烧不止！”他不顾周蓬蒿他们鄙视的眼神，一脸幸福地娓娓道来。 “老三，才上大二而已，我记得这已经是你第五次发情了，不过你前几次的表演堪称灾难级的。”戴景伦瘪了瘪嘴道，“明知山有虎，偏让老虎吃的戏码不要一而再再而三地上演了。” “那不一样，我之所以情路堵塞，是因为前四个都有主了，这一个我打听过了，还伟大地单着，哈哈！她在等我...”潘东升不以为耻地道。 “我去！老三你把不要脸的精神又发挥到了极致。”薛继跃差点笑喷，轻声道。 “承让承让！” “让你妹！” 都年轻，荷尔蒙澎湃，热血在涌动，在酒精的刺激之下，说着说着，大家的情绪被他热情洋溢的表述给点着了。事实上，这种从内到外的燃烧更可怕，它包涵了义无反顾、惊天动地、守株至死的决然...最好笑的事情还是发生了，潘东升“临战”那一天又喝高了，睡得跟死猪一般，也就彻底地和他所谓的女神擦肩而过。 话剧社像是一个隐秘的线索，508宿舍在天启湖大学是彻底火了。 一则是真火，宿舍四台电脑被烧，然后这些家伙送周蓬蒿去医务室之后又发生了一次次生的小火灾，虽然被邻宿舍给轻松扑灭，但还是有好事之人给告密到了校方，学校教育处对此是暴跳如雷，非要给责任人一个处罚；还有就是这次话剧演出视频在某音某视频疯狂输出，被中央戏剧学院考核组组长看中，紧接着一个电话打给了苏省宣传部，他们因此获得了代表苏省参加全国话剧比赛的资格。 这在天启湖大学校史上是破天荒的头一遭，失火虽然有过，为湖大增光有功，最后功过相抵，508宿舍正式解体，算是一个“小小”的惩罚。 但是换汤不换药，把周蓬蒿他们6人打入了一个8人的混编宿舍。所以，换了一个楼层，换了两个室友，宿舍的号牌竟还是508。 也许是有缘，也许就是所谓的命中注定。 但是对于天启湖市的六扇门而言，那就不是一场意外了，而是一次刻意的“安排”。庆丰杀人案件的“一号嫌疑人”夏天海就是在这样的背景下和孟波再度相见了。 508状况频出，还出了失火一事。这么好的接触夏天海的时机，他们自然是不会浪费。 “啥，大哥，你读研一了？我才大二，那我上的是假学么？”夏天海看到孟波之后一脸懵逼地问道。 “工作两年之后，又花了两年备考么。”孟波笑笑，掩饰着自己的尴尬：“天海，我没你那么聪明，自然也就慢一点。” 夏天海呸了一句，很是较真地道：“那也不对，我记得你小子初中毕业之后就去当兵了。” “我能说我当的是假兵么？也就去玩了两年半，然后迷途知返又回到了校园。”孟波不得已双手一摊解释道：“我这是mpa，是个人都能考上的玩意，而且在职和在校，那就一个人选择罢了，天海啊，咋能不能不打破砂锅了，你这么说让我相当难堪的啊。” 孟波也是一脸的灰败表情，为了和这个眼前“渣男”的邂逅，他失去了自己的爱情。虽然这个研究生学历被学信网认证了，也就是说退出卧底生涯之后，自己也可以堂而皇之地把它读完，从而完成自己学历的升级。但是高澜，他一生的爱人，终究还是成了过去式。 那五年的青春啊，都他么的给归零了，这是明显的失大于得！孟波的心里在咆哮：夏天海，你他么的能不能别哔哔了。 “好了，胖子，放过你了，怎么说他乡遇故知也是人生四大幸事之一，要不你在二食堂摆一桌呗？”夏天海若有所思地点点头，联想到孟波曾经当过警探的经历，心道这里面肯定有猫腻，他眼睛一亮，身上的蓝血也随之开始沸腾，这是感觉到敌意的标志：孟波这小子很可疑，难道是来逃学威龙一把？他的目标不会是我吧。 “早说，不就一顿饭么？”他插科打诨地这么一说，孟波倒是同意了。 他的目标就是接近夏天海，请客吃饭应该是可以实报实销的。等到夏天海走出宿舍大门，一直没有挪动地方的孟波猛地抹了一把额头的汗珠。“这小子真他么的难缠，到底是推理社的扛把子，这实力算是杠杠的。” 说到底那夏天海的眼神太犀利，就像是能看穿自己一般，这个任务并不是啥s级的好任务，而是d-级的，能刷分也极端危险。而和这个被称为湖跺最天才的侧写师打交道，要多留十八个心眼。 潘东升自来熟地搂过他的脖子，没心没肺地道：“其实吧，老孟啊，推理社的扛把子是我。你有啥案件，给我一杯茶的时间，我都可以帮你捋得清清楚楚。” “你们都...这么牛逼？”孟波很憨厚地看着他表演。 “嗯，主要看茶的品级，品级越高，我越杰出，要不找个茶座我们体验一把？” “免了，免了，我穷！” “二食堂你都敢请客，你还穷？” “啊？二食堂什么鬼？” “这么跟你说吧，那些能开进校园的劳斯莱斯和小牛你看到了？那些牲口就专门在这里请客泡女生，不过...二食堂老板背景比他们还牛，所以...不管是啥豪车，到饭点了，还都得预约。老孟，天海什么人啊？猴精一般的人物，我说吧，总而言之，言而总之，你亏大发了。” “我曹，他乡遇故知，这么感人的事情，这小子居然坑我...” “嘿嘿，别小看天海，他可是湖跺大佬女人的男人，拗口吧？我是在告诉你，天海身份特殊，爱好也特殊，他从不坑穷人！老孟啊，这个侧写师一定做过背调了，难道你是个富二代？”潘东升啧啧品鉴了一番，然后大笑道：“他坑你一顿，肯定会还你两顿。所以有口福的...最终还是我们，好人啊，天海，我辈之楷模！” 刚到双湖公园附近的夏天海猛地打了个喷嚏，他揉了揉鼻头，心道哪个王八蛋在咒我？ 天启湖大学系原理工大学、传媒学院和警官学院合并而成。因为有警官学院的因子在，所以还在实行不人道的半军事化管理，晚上还要象征性地上晚自习。其实这也暗合天启人的性格，明面上一套，暗地里是另外一套。 老一辈的人说你把他们这市的一套哲学体系搞明白了，马哲加厚黑均可以免修，这并不是一句妄言。天启湖大学的这一帮子学生，也是鱼龙混杂，但是大体都是夏天海、周蓬蒿一般的模样，白天没有好好读书，晚上就更不必说了，晚自修大多时间点完名后教室都会用来放电影，这是让他们确保不和主流世界脱节的一种方式。 一位不著名的湖大教授说过：“最新的电影就是最现实的社会缩微版，你要是不想读书，又不愿意脱离社会，那你就保持每周看一场电影。”感恩放映人员的极致追求，让他们欣赏的影片都是未删节版本的，这也是教室里人满为患的根本原因。 连前排一贯道貌岸然的女生们都看的津津有味，后排的更是嘘声四起，觉得有了公然耍流氓的契机。 孟波的“觉悟”很高，小弟一般的经常请客，一个月下来，屁的线索没有，和508宿舍的成员倒是混得极为熟悉了。 这一天，大家都喝得烂醉如泥，离潘东升宣布第六次恋爱之舟正式起航已经过去了一周。情报专家兼信息贩子戴景伦几个电话之后，基本确定了女神所在的方位。 他在微信群里清晰地表达：目标已经收拾书本准备从图书馆出来，下一站大概率是女生宿舍。 当然这种狗屁分析其实并无价值，图书馆拐过来不是操场就是宿舍，在这月光如霜般的凛然日子，操场里打个啵都可能产生502速冻液的效果，所以“女神”唯一的选择就剩余了宿舍，除非她有个在操场上等她的男朋友。 很辩证吧！她去操场的话行动就自动取消；不去的话，那战役就自动打响...还有一个前提，那就是潘老三没有喝高。因为喝高了他会邀请你一起去捞月亮，捞女人则兴趣不大... “东升，你是否确定女神有没有男友，要是有的话，我们就不是追求，是赤果果地劫色啊！我们都得被你玩进去。” “确定...也不那么确定，这么漂亮的女神，要是有男友的话，那还不天天粘着？我跟踪几回，她都是一个人在校园里闲逛了。” “就这个理由？” “不充分么？” “充分你个锤子...” “老三老三，目标出现了，over！”戴景伦的催魂微信又来了。 “已经出来了么？能不能再看半个小时书，让我再舒缓一下情绪。”原本意气风发的潘东升突然迟疑了一下！大伙都看得出来，这小子明显蔫了，不停地在教室后面来回踱步并念念有词，一如李敖在北大演讲时候编排的连战的小品。 “舒缓你个七舅姥爷，机会就他喵的一次。”匆匆赶来看笑话的戴景伦嘿嘿一笑道：“要不等小七吧，反正前五次也是这么过来的。”这个家伙简直是坏透了，他小眼一转，旋即两条眉毛凑在了一处，出言恐吓道：“老三，可想好了，湖大如此之小，又恰逢下晚自习这个时候，女生宿舍楼前可谓是人满为患，开保时捷的美团送外卖的都有，你的一举一动都将暴露在全世界的面前，一旦失败，你要准备好做两个月笑料的准备！当然了，你不一样，你优势明显，不要白长了野驴般的长脸，能不要就不要呗。” “我呸，老五，你丫的给我出门右拐，尾巴的影子都别留下，我这个人最大的毛病就是胆大！听清楚，是胆大包天的前两个字，今晚我就让你见识一下，什么叫做果决，什么叫做效率。”潘东升恬不知耻地时吐沫横飞。 大家都暗中做了个鄙视的手势，这货放个炮仗都不敢用打火机，还要弄根香烟去点，说他胆大包天，或许唯一的原因就是因为他是习惯于坐井观天的天启湖原住民。 看和他最铁的周蓬蒿都摇着头离开教室，三胖子才慌了，拱手作揖，声音极颤地道：“好吧，各位大佬，我承认26个英文字母没认全，就不装b了，兄弟们快帮帮我想想办法！给我一个机会，赐你们一个嫂子，我给你们生一个连的小侄子喊叔叔玩儿。” “切！白痴！” “老三，你这种吊死鬼擦粉———死不要脸的家伙能位列我们508仙班，实在是你的一种荣耀。” “荣耀就荣耀吧，快给我启智,我需要开天眼。”潘东升大吼道。 “边儿去！” “好咧！” 为了融入到这个集体之中，处于失恋状态的孟波也是参加了这次行动。虽然他感觉很是儿科，但是为了更好地了解身边的这群人，不得不也降维地参加了。 他提供的一些套路都不一例外地遭遇了周蓬蒿等人的鄙视，他不服气地说道：“当年我就是这么地追到高澜的，她可是前天启湖医学院的校花。” “医学院的解剖系么？是不是对你一身肥肉很有兴趣？”夏天海龌龊地道。 “能不能别人身攻击，我可是洪金宝一般灵活的胖子，当下，我这款很受女生欢迎的好不好。”孟波满头黑线，却是无奈地摊了摊手：“你们想想...那...冰冰，不也很有品味么？” “品味？那是因为那胖子身上有个atm，你有么？去二食堂试试实力呗？” 孟波斜了他一眼，这句话扎心了，尤其是在喝高澜分手不久的时候。他心里在自我安慰：这个时候和夏天海闹掰了，还卧个屁的底啊，我得忍！ 大伙为此狂笑了一阵，被群嘲的潘东升勇气倒是增添了不少。人都是在群体之中放光的动物，一次蛊惑一次怂恿，或许就多了一个大战风车的唐吉坷德。大二了，枯燥、无聊无一例外不是每一个大学生的天敌，这样一个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阶段，每个人都有闹腾一番的心思。大家都想着去过另外的一种生活，在颓废和放荡之间游走，享受快乐和痛苦共存的极致快活，给三胖子追女神居然成了此刻大伙生活的兴奋剂和爆炸点。 周蓬蒿和戴景伦一人一手搭在了他的肩膀上，已经准备好做他倚靠的大腿。 后来的故事稍显冗长，归并了一下，大体就是潘东升在无限接近女生宿舍的时候突然让人咋舌地落荒而逃，他那逃跑的风骚走位像极了抛妻弃子然后被龙头铡伺候的陈某美。 而周蓬蒿这个被派出去阻截女神的“斥候”顿时成了全场瞩目的焦点。 太意外了！ 很炫目！ “大型求爱事故现场么？” “蓬蒿还是膨胀了，话剧演得好，现实里就一定有机会下单女神么？这肯定是个伪命题！我赌一轮奶茶，他会败得灰头土脸。” “说清楚：是宿舍一轮，还是整个楼层一轮？” “还是...宿舍吧，蓬蒿虽然锉，但是他有容能装，也有万分之一的逆转可能的，我不打没有把握的仗...” 一旁，孟佳凝一脸幽怨地看着场中有些手足无措的周蓬蒿。她比任何一个人都更期待周蓬蒿失败，她甚至可以接过话茬，请楼层一轮的奶茶，美丽的话剧社女神焦虑地想：那让师兄局促无比的女子若换成自己该多好！ 那一刻，眼神聚焦，周蓬蒿和颜子涵被全场包围，所有人的手机都打开了闪光灯，不知道是谁还拉下了女生宿舍的电闸，引发了一声声酷似嘶吼的尖叫，不知道是应景呢，还是在恶作剧。 总之，本就心神不宁的周蓬蒿又被狠狠吓了一跳。“恩，那个…同学请留步…我哥们想和你交个朋友！” 没看到老三的踪迹，周蓬蒿只能硬着头皮上了，他是话剧社的明星，把剧本演完，这是一条做了老三两年湖大大腿的觉悟。这一通表达虽然有些磕巴，但是声音保持了一贯洪亮的状态。 左边，男生宿舍的人很紧张，那事关一杯奶茶； 右边，女生宿舍的人也紧张，他们发现这话剧社的周蓬蒿就喜欢出风头，这才搭上孟佳凝多久啊，又换人了，哦，不对，换女神了！呃，若是他喜欢的才是女神，什么时候轮到我呢！ ... “哎呀，好老套啊！蓬蒿，你哥们他人呢？鬼影也没见半个？这把可进可退的套路太低级了吧！哎，这都多少年了，后辈们撩妹的手段没有丝毫进境。”研究生部的师兄在窃窃私语。很显然，他们对这个小师妹也垂涎多日。 由于话剧演出的成功，孟佳凝此刻晋升为了话剧社的社长，周蓬蒿也成了副社长的重要人选之一。这些师兄师弟们就是来看笑话的。退一万步讲，即便没有笑话，他们也要让自己露出獠牙，那是随时要把周蓬蒿撕成碎片的节奏。 “话剧演出是戏而已，现实中想当男主，必须要有钱有势有谱有派，不然门都没有，周蓬蒿的挑战我不觉得有意义！” 周蓬蒿转头，挤眉弄眼很卖力地在召唤男猪脚，可那边却始终如静静的顿河。 也许他把神龙召唤过来了，落跑的潘东升也不可能一同出现。已经没有退路了，周蓬蒿把它简洁明了地统一归纳成为一句很光棍的怒吼：“老三，我日你祖宗！” “老三？你这个追我女神的小三，我还想问候你祖宗八代呢！”旁边的窃窃私语一直没有停歇过，周蓬蒿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压力。 更多的人在揶揄：“切！这个时候居然还在演，歇斯底里了吧，我就说是话剧社的套路。大喊一声，是为马上的尿遁做准备的。”就在所有人都认为这个故事将瞬间夭折的时候，害羞的女神勇敢地抬起了头，一脸的阳光灿烂：“师兄，原来是你啊！嘻嘻，真的是你！你好可爱啊！” 我去，这个嘻嘻是什么鬼？女神，你这个时候嬉皮笑脸不大对啊！ 尼玛，这眼神普宁普宁竟然聚了焦滴又是归哪样？ “可爱？我么？”周蓬蒿尴尬地摸了摸鼻子，觉得自己问的有些多余。 对啊，周蓬蒿这屠夫级别的白痴有啥可爱的？据说他在话剧社把女生们追得四处乱遁，就是一个活脱脱的登徒子啊。 “我的天，你们觉得这个‘嘻嘻’莫不是一个神转折，我满满期待了183天的女神，你可千万不要想不开啊！” “周蓬蒿这货也就一个普通角色，放置人山人海马上就消失不见，女神，不要，千万不要…”一旁的担忧之声四起，雄性荷尔蒙漫天飞溢。还有嘘声，喇叭声？ 什么鬼？ 仿佛是在看伊万带领的中国国家队打世界杯预选赛，骂足90分钟，那场面堪叫一个壮观！ “师妹你好，其实不是我！我是前锋营的，胖猴子搬来的救兵！”周蓬蒿则一脸灰败，低着头对她喃喃地说。那一刻的周蓬蒿像极了远离城墙上紫霞的孙悟空，他不再是至尊宝。 “哼，就是你！你跑不了了！”她居然笑了，甜甜的，淡淡的，也匆匆的一笑，旋即一把拽住周蓬蒿的胳膊，用让他眼前一亮的声音说道：“又是来当救兵么？你可够执着的，三年了，那自行车扔掉了，现在改拦路劫色了？” “什么自行车？我去，好在是自行车，这工具没法震，不对啊，拦路劫色，这小子有前科啊！”所有人都把耳朵凑了过来，虽然那眼神还趋歹毒，但明显兴趣都提升了不少。 “好啦！师兄，这么多人看着，太难为情了！这是我手机号码，微信也是这个号，有空你就加我吧！”她那轻薄的小嘴唇用低到低八度的声音在周蓬蒿耳畔说道。那声音如此细腻轻柔，连路过的萤火虫都听不到。 “好吧，我承认了，是我主动捂住了它们的耳朵。”有些陶醉的周蓬蒿不由得看得有些痴了。 他的心里小鼓乱敲。“厄，好的！记下了！不过，美女… “恩？” “你叫什么名字？” “什么？周蓬蒿，你从高二就开始追我，居然还不知道我的名字，你...你...你去死吧！”咬牙切齿的她用那高高的鞋跟生生地踩了周蓬蒿一下。 我去！ 太生猛了！ 这速度神鬼莫测啊！ 他顿时眼冒金星，浑身是汗，脑子里也突然一片混沌，仿佛是被扔进了拳击擂台，替拳手中了那被击倒的一拳，砸的他是七荤八素，眼前一片姹紫嫣红。那时候周蓬蒿唯一的思维是：她的高中和我有什么关联？无巧不巧的是这颜子涵慌乱之中踩中了周蓬蒿的脚跟，受惊的蝰蛇反应极快地作了怪。 只听一声尖叫，然后是一群人的高分贝尖叫，颜子涵和所有人的眼神都望向了天空。那一刻的周蓬蒿在脚跟小蛇的助力之下，竟然又一个僵尸跳跳得有五层楼一般高。 最可恶的是这小子还做出了两臂伸展的动作，这动作，在那一刻尤其舒展，相当潇洒。 这时，不知道谁在大学后面放起了烟火，极为灿烂的那一种。那一刹那，周蓬蒿像是光环里的斗战胜佛一般，光彩耀人… “师妹，我刚才的话是认真的。” 颜子涵心中一百八十头小鹿在乱撞，她哪里听得清楚周蓬蒿的话，只觉得这一个表演帅极了。 “哦，师兄，问名字是套路，你是故意的，要引我关注，要的就是现在的这个效果吧！你还真是表演系的高手！”想到我的意中人是个盖世英雄的大话桥段，再想起周蓬蒿话剧社代理社长的身份，颜子涵偌大的眼睛里全是小星星。 那一刻周蓬蒿就像是踩着七色祥云一般，她那古井不波的心中在不停地重复着两个字：爱了爱了。 “我艹，这周蓬蒿家里有矿吧，这特技效果也太震撼了，湖大2022年最佳求爱招式，我要拓印一本，下回追女朋友的时候用。” “老五，我看到了什么，蓬蒿是不是又上去了。这小蛇，关键时候还真是不靠谱。”潘东升惊魂未定地道。 “说清楚，谁不靠谱，老四是为了谁？你这个逃兵还好意思说！”戴景伦没好气地道：“四爷在为你顶包呢，他脚上那个小蛇不知道在怎么折磨他，这上天入地上的…应该是很痛苦的吧？！” “好样的，四爷，下来就请你去老澡堂擦背！” “老澡堂？就是那个吧台站着十级风骚性感老板娘的老澡堂？太让人神往了，带个我如何？” “没问题!” “老三，你就这点好：能知错就改！” “嗯！所以这次落跑也是可以原谅的，对吧？” “应该木有问题...包在我百晓生身上。” “咦，那个背包的身影好熟悉啊，他是老二么？！这个时候去双湖干啥，做劫匪？”周蓬蒿并没有被自己突然的升天入地给吓晕。最近这小蛇没少玩他，习惯了就好。再说了，这边空气很好，视野也佳，他甚至在空中看往了远处，余光中看到一前一后两个诡异的身影：一个人背着包急匆匆地往湖大的禁忌之林走去，他的后面不远处还跟着一个人…这个人身形像极了夏天海。而后面那个胖嘟嘟的，也似曾相识，是孟波？这两人是不是有啥秘密？天海在谢贝贝之后就一副对任何女神不屑一顾的模样，难道是他喜欢上了... 我的天，想到此处，周蓬蒿不由得一阵恶寒... 第三十六章 推理之门 夏天海之所以抛弃了为老三的助攻大业，是收到了孟嘉的电话，他布置了一个任务给他，说这才是被认可的投名状，夏天海看了一眼桃之夭夭的潘东升和尴尬入局的周蓬蒿，摇摇头，背起行囊离开了天启湖大学。 这是一个简单的押送任务，从别墅拿到这个沉甸甸的包裹之后，他便马不停蹄地往目的地走去，有人的地方就慢慢地走走，没人的地方就使用那天蓝地阶功法。 他没有注意到自己的身后一直跟着一个气喘吁吁的胖子。 “嗖嗖嗖！！！”经过一个公园的时候，猛然间有人扔过来几把开了刃口的匕首，直插他的脚面。 就知道这个任务不会一点波折就没有，夏天海苦笑，自己还真是个劳碌命，不过也好，就当是历练了。 这匕首上冒着森森的冷芒，夏天海余光扫到了公园的一隅，猛地一个箭步冲了过去，抬手一拳，有着三分怒火。 “轰——”他的拳头顿时间变得有盆钵一般大小，掀起了恐怖绝伦的风暴，一瞬间将隐藏在暗处的人轰飞。 “这次是警告，再冒犯我，就不跟你们客气了！” 夏天海紧走了几步，感觉身后还是有人，这气氛实在是太过诡异。 这时，一旁花坛斜上方，悬浮着一名长发男子，他的手中是一把待发的匕首。 被目光扫中的他嘴角一歪，憨然一笑道：“慢了一步，你小子的警觉性倒是挺高的。” 他恬不知耻地继续将匕首射了过来，却被有所防备的夏天海轻松躲过。 夏天海目光眯起，轻声道：“明知不可为二为之，傻逼也！”他表情轻声，心中却下了判断，这个人，并不弱，这匕首虽然被躲开了，但是带着猎猎之风，他是有内力的，在这个普通的四线城市，居然有古武高手的存在，这让他颇为诧异，同时也深深地感觉那孟嘉并非常人。 “夏天海，有的人还是少接触的好！那也许就是一条不归路。” 对方居然知道自己的名字，对孟嘉也一副了如指掌的样子，夏天海顿时皱起了眉，站定问道：“阁下是为了指教一下我，还是要留下天海，我是爽快人，我们大家都别绕弯子，直言不讳吧！” 长发男子闻言嗤笑，满脸的自信，“我想要的，你跑不了，我不想要的，硬塞给我也不要！” “是吗？” “是！...” 就在这时，一声冷笑在他的旁边响起！ 噗！长发男子投射夏天海的那把匕首，突然之间带着风啸之声，速度极快，骤然穿过他的肩甲骨。 “呃啊......你......”长发男子发出惨叫，满脸惊恐地看着眼前的黑衣男子，“你......你又是谁？” “你爹是......秋辰，记住这个名字！” “秋师！”夏天海这才恍然，刚才给自己威压的不是这实力平平的长发男子，原来是自己的恩师秋辰，他的实力惊人，这就不难理解了，想通之余，夏天海长吁了一口气，拱手道。 来人正是天蓝人的话事人秋辰！ 长发男子摸了一下嘴边的鲜血：“秋辰？什么玩意？没听说过！不过又是一条孟嘉的狗罢了！” “是吗？我会让你好好记住我的名字的！”秋辰面色一冷，认真第说着，然后右手猛地一拽。 “啊！！” 就这一瞬间，秋辰将他拖到地上，就像是在拖一条死狗一般，径直把他拖到了夏天和的身前，然后带着震惊的眼神说道：“天海，你这次大意了吧，你这一路都很危险，除了我与这货之外，还有至少两方势力在跟踪你。” 夏天海面露惊愕地问道，“还有两方？” “那两路苍蝇，我已经帮你打发了，以后有这种任务，记得通知一下我。”秋辰凝重道：“你可是我们天蓝人的贵族，是不能出事的。” 夏天海点了点头，摸了摸手中运送的“宝贝”，“多谢秋师出手，下次我会的。”然后他惊讶地发现，这秋辰的面色,竟然潜藏了一副死气！ 他犹豫着将这个想法说了出来，秋辰哈哈大笑，“等你到了为师这个境界，你就知道了什么叫做功法切换。”说着，他轻轻一抹脸，那股死气果然消失得无影无踪了。 秋辰好好看了夏天海一眼，也是面露一点讶色，他暗地里狠狠吸了一口气：“你的地阶武功突破了第三层？” 夏天海摸了摸鼻尖道：“其实是第四层！” 秋辰叹了口气，“到底是天蓝贵族，这进境非常人所能及也，好好练，你离给夏荣报仇的机会越来越近了。” 就在这时，不远处的小树林，一个胖嘟嘟的身躯眨巴眨巴眼睛，然后在小本子上刷刷划了几笔... 有了秋辰的协助，夏天海的任务完成得很顺利... “不好，看上面的那道绿光，是蝰蛇吧，蓬蒿有危险！”面色大惊的薛继跃和孟波俩人一阵狂奔，他们很是焦急地守在周蓬蒿落地的位置。 孟波一路跟踪夏天海到了花园路附近，直看到有高手在场，索性就回来了。 二人正好碰见落荒而逃的潘东升和一脸郁闷的戴景伦。 “小蛇这造型今天应该是发火了，我从未看过它带蓬蒿飞这么多次，还都是直上直下的，没有一丁点的缓冲。”其实，这蹦来蹦去看上去风光，小蛇是受到了烟花的刺激，盛怒之下，说不定随时就能要了周蓬蒿的小命。 孟波和戴景伦在508宿舍也是投缘，几顿稻花香晚宴的相遇之后，戴景伦就把这个宿舍不传之秘给泄露了出去。 “太玄幻了。绿色的蛋，突然变成了一条无头蛇，然后又钻进了周蓬蒿的脚后跟？景伦，这无头的玩意你们为什么判断是蛇，为何不是蚯蚓或者鳖呢？”孟波脸上的肥肉一颤，一脸懵地看着戴景伦，狐疑地道：“景伦，你看上去很踏实，不像是胡扯淡的人啊。还这么一本正经的瞎咧咧，我差点就信了。” “我们也觉得扯！但是就在我们眼前活生生地发生了，我相信不远的将来你会看到这一奇景，我甚至觉得四爷就不是...人，他是自然界各种怪物的实验品，哈哈。”戴景伦乐不可支地道。 “景伦兄，你是湖大的百晓生，也是湖大推理社的智囊团成员，我们不扯蛋，我觉得你们设计的这个破案塔...很了不起啊，听说那些条子都常来求助你们呢。”孟波咬了一口炸鸡腿，籽油冒了一嘴，他含混不清地引导话题道。再胡扯下去，这戴景伦就醉了，不把话题转移到卧底的内容上来，这顿饭就有些对不起专案组了。 “阿波，缪赞了，我就是一个闲不住的人罢了，信息爆炸的时代，不紧紧跟随大数据，就要被时代给抛弃的。我啊，已经被美人抛弃了，不能在被时代抛弃，这就是我们成立推理社的初衷！不是每个人都是四爷，会演话剧，会有小蛇消遣，我们大学生大多是无聊的，是缺爱的，破案塔么？也是一个奇迹，我们是妙手偶得！里面的s先生和a先生，我到现在还不知道到底是何方神圣，那俩才是真正的大能，我甚至觉得他们就是某些案件的凶手，给出的信息太他么丰富了。” “哦！像是凶手么？”孟波眼前一亮，递了根烤翅过来，“你继续说！” 一口咬掉半根烤翅，紧接着一大口劲爆的稻花香下肚，戴景伦也打开了话匣子：“这两货其实有几个嫌疑对象的...天海就是其中之一。” “yes!”孟波心中大叫了一声，酒也醒了一些。 “今...今天我们不谈破案塔，先说四爷这个谜题。今天，你看到了吧，那小蛇的威力。” “是，太他喵的唯心主义了，我都快不相信自己的眼睛了。周蓬蒿是装了啥动力装置么？忽上忽下的，这个频率超快，堪比小火箭吧，也太吓人了。” “你只说对了一点，是个被动语态，他自己控制不了这玩意。最要命的不是这个危险性，而是他一下来之后，就会晕厥，然后当天发生的事情就忘了个干净。”戴景伦也是一头的汗，他也说不清楚这是个啥玩意，说它是高科技吧，也没啥技术含量；说它是个邪物吧，偏偏对周蓬蒿又没有过分的伤害！顶多也就是搞搞恶作剧。对啊，这玩意好像对周蓬蒿并不坏，他呵呵一笑又道：“阿波，你是否相信鬼神之说？” “太玄幻了。”孟波连忙摇头道：“其实我是一个根正苗红的无神论者。” 戴景伦：“那我接下来说的话怕你是一个字也不会信的！” 半醉酒状态的孟波斜了他一眼，旋即露出了一个人畜无害的笑容，心道你就是说周蓬蒿是仙人转世我也无感，我想知道的是夏天海的秘密。这一顿饭的功夫，戴景伦眉飞色舞地介绍了两个小时周蓬蒿，对夏天海那是半个字都没有提，孟波看着账单上的数字，心里很是滴血。 孟波的大脑袋在酒精的作用下，到处狂甩，“每次都是这般直上直下？是竹蜻蜓么？还是无人机？五哥，你确定不是在懵我？” “哪有闲工夫吹嘘这个，蓬蒿他现在很危险，情绪不能激动，一激动就会刺激到那小玩意，然后就会带他上天。”戴景伦打着酒嗝，套着孟波的耳朵道：“关键是这小子对脚后跟那个鬼玩意根本就控制不了。人家啊，是来了个亲密伙伴哆啦a梦，他啊，是来了头驴，领着他多拉快跑。” 孟波：“……” 孟波这次算是亲眼所见，那在空中无限风骚朝他摆手的周蓬蒿，颠覆了他所有以前的认知。这之后，孟波是彻底相信了这个非人类的蝰蛇的存在，这也可以解释自己出警那天遇见的诡异天气和疯狂行为。 现在对那团白雾现在是不是有了很好的解释？ “老四，听说你最后落地的位置在情人坡！太狠了，还是直接用脸往下砸，惊起了鸳鸯无数。哈哈哈，真有你的，你这惊天一跳，声名鹊起，你是这个。”二食堂小餐厅里，潘东升恬不知耻地笑着拍周蓬蒿的肩膀，然后翘起了大拇指，这个唯恐天下不乱的败类。 周蓬蒿没好气地道：“这个白眼狼！这顿饭还是老子请的，你还膈应起来我了！说，啥破名？” “情侣百消丹啊！” 周蓬蒿很是不满地斜了大笑不止的他一眼：“老三，你丫的真不厚道。怪不得天天说这么多话嘴唇还是这么厚。”他腹诽道：尼玛，老子那晚希斯底里的大吼，远在东京的奥特曼都能召唤出来！你夹在围观的人群里居然连屁都没有放一个！笑！笑你妹！老子最鄙视的就是你这种没种的逃兵。” 潘东升一脸诚恳地道：“好了，四爷，别一脸幽怨了，其实吧，还真不是我胆小，我也迂回到了女生宿舍附近，就差冲出人群拯救你这个人质了。可景伦这个王八羔子这时才告诉我他情报有误，认错了女神。你说这个时候这个境况，我能不打退堂鼓么？我想反正你已经冲出去了，大家死不如死你一个，或许还会成就你的一份姻缘呢！我这是标准的置你死地而后生。”在周蓬蒿发飙之前，他又道：“当然我老三承认：你是冤死的，是为哥蒙冤，代人受过，不白之冤！下午去老澡堂，然后晚上去乱世佳人去疯一宿如何？” “然后？你是说1加1，不是2选1？确定？传说中的洗浴圣地加蹦迪天堂，老三，你看着我的眼睛，你会这么大方？”周蓬蒿狐疑地看了他一眼。 “必须的，可以有！”潘东升笃定地道。 周蓬蒿是一个很执着于把任务进行到底的人，一边打开手机录音一边道：“老三你就这点好：良心未泯！对了，那小师妹的微信你还要不？” “不要！肯定不要，总不能将错误坚持到底吧！我是一个有错必纠的君子。”潘东升一脸正义凛然地道：“更何况兄弟妻，不可欺嘛！” “欺你妹，小师妹的鞋钉应该是球员版的sg，直挺挺地剁下来真他么的恐怖，老子现在还剩一只健康的脚，周末还得踢大学生足球联赛呢！本赛季的最后一场联赛，可还是值得珍惜的。”周蓬蒿把脑海里的电话号码清了一下空，既然不是潘东升的菜，也是自己不喜的暴力型，周蓬蒿自然也选择了放弃。 他放开了之后，忘记了当时的尴尬和不快，开始大呼小叫着和潘东升他们一起去了洗浴中心和酒吧。 浴池里，烟雾缭绕，一通按摩是舒畅无比，简直让人忘记了这人间喧嚣！周蓬蒿长叹道：“舒服，怪不得有人会说：“日啖仙汤三百回，不辞长作浴袍客。” “三百回？”潘东升猛地一哆嗦，装作没听到，肉疼地看了看自己的微信钱包。 “老二呢？推理社他已经好久没去过了，那地方正常不上锁，我怀疑里面已经住了流浪汉了。”想起了今天在空中看到的那个诡异身影，周蓬蒿忍不住问道。 “推理社？我是服了你们，一毛钱的收入也没有，还特地租赁了个两室一厅的屋子，美其名曰叫推理社，他么实际上就是一个聊天沙龙，开茶话会用的吧。里面的奖杯倒是不少，可奖金都不够交房租的吧！天海的踪迹鬼知道，不，鬼都不知道，昨天一晚上就没回来，估计又去找啥诡异案件，开始漫漫破案征途了。” 潘东升将浴袍往上提了提，半眯着眼睛惋惜道：“还记得你们的第一次开张么？那时候你们是他喵的多么无助，一个土肥圆的富婆来让你们找他老公出轨的证据，最后土肥圆还爱上了老二，开始了倒追模式，把这小子吓得整整一周没出现在校园里。” “钱赚到了没错，但是不是卖艺所得就不知道了，我觉得更他喵的像是卖身的收入。” 周蓬蒿很是尴尬地看了他一眼，无奈地笑笑：“这么说，好像也有那么一点...是对的，老二还是颇有些卖相的，用他来招揽生意是...权宜之计。” “权个屁，卖出瘾就不好了，老二今天神神秘秘的又去单干了，还是穿了一套黑色紧身衣出去的，不知道还以为他要参加什么cosy的主题活动。”潘东升煞有介事地道。 “咋地，那土肥圆又来了？” “土肥圆自然是不可能了。”一旁的戴景伦插话道：“但是老二最近就像是中了邪似的，时不时地玩失踪，难不成真的铁树开花又谈恋爱了？” “给个瓜哈，他和我们电视台的当家花旦胡慧敏好像走的比较近。” “我去，这他么的不是找不开心么？那胡慧敏据说可是孟老大的女人。”潘东升继续摇摇头，不胜唏嘘的样子：“我仿佛已经看到了老二被走揍成木乃伊的场景。” 戴景伦欲言又止，终于道：“我觉得他也有可能去会董佳了。” “董佳？” “高中女神谢贝贝跳楼之后老夏就成了一个石男，胡慧敏大他那么多，他们应该不可能。老二对董佳一直有那么一点意思？这小姐姐也是妖孽级的，不比那胡慧敏差多少，追到手的可能性堪比业余球员想踢上英超，这老二老喜欢挑战高难度，也太想不开了吧！” “又是胡慧敏又是董佳的，这么多女朋友，这夏天海这么花啊，他经常晚上出去么？湖大管理这么松啊？各位大佬，传说中的推理社在哪，啥时候带我去见识见识，我现在就是个小白，要迅速地融入到这个集体中呢。”孟波一身白肉，摇晃着小脑门走了过来，顺手在果盘里拿了块香瓜丢进嘴里，一边很有兴趣地道。 “去去去，你这个家伙就知道添乱！收拾收拾，这大老爷们有什么研究头，我们还是去乱世佳人酒槽经历一下男子汉的成长吧，我要十八个小姐姐来教我。”潘东升贱贱地一笑道。 “老三你是个讲究人！研究夏老二没啥意思，研究自己的那才有意思。”戴景伦深以为然地道，难掩那一丝振奋。 “老五，我怀疑你在开车...但我又没啥证据...算了...我也想开...” 第三十七章 四爷好狗 毫无线索，感觉自己这个卧底计划即将遥遥无期，孟波只能无奈地摇头道：“既然你们都去，那我也去呗！我这身体，也需要成长的，但是说好了，我不请客啊！” 二食堂的那数顿暴宰让他现在还心有余悸，他觉得这大学校园比派出所可复杂多了，白眼狼那是比比皆是，还一个比一个更善于伪装。现在的大学生玩起套路来，那是一个比一个牛叉。 “肥波，别一副如丧考妣的鬼样子，我告诉你啊，乱世佳人就是这么一个神奇的所在：你去了就会爱上它的，而且是那种37.5度的纯粹热爱。”戴景伦一搂他的肩膀，表现得煞是亲热。 乱世佳人酒槽是天启湖市最有名的酒吧，这个槽字就是亮点。取的南京话一米雕槽的尾字，据说乱世酒槽的盛起，是因为当时酒槽外面的两伙人借酒发疯，互殴的时候居然将其中一人的“尾巴”给打了出来。有人说是酒多了眼花，有的说是返祖现象，后来，那两伙人都神秘地在天启湖地界失踪了。 警方当成了悬案查了许久。 他们没查到任何结果，乱世却因此而出了名。它始终是这般乱糟糟的，唯有这种状态下，大家都能放飞自我。 被这脚后跟的小蛇折腾的死去活来，这一天的心情都不怎么好。周蓬蒿也很喜欢无聊时候去乱世。这里没有什么章法，也不需要什么章法，大家可以随意一点，随性地点歌，随意地摇摆身姿，甚至随便地和经过的美女搭讪。 乱世酒槽里烟雾迷漫如失火现场一般的走廊，噪杂无序就跟鸭操场一般的电子音乐。 dj也是公鸭嗓子，超级业余。据说他们也不拿工资，就纯粹是来打发时光的。这里是无聊者的天堂，任何人都不用太杰出，酒槽里不收留完美，大家都扯掉了平素冷漠的伪装，带着一身的瑕疵，随着节奏尽情摇摆，还是那种群魔乱舞的模式，与美感没有半丝关联。 这也是天启湖比较吸引人的一面，它被称为南方的北方，北方的南方，或许就是在诉说着它的不羁。 唯有在这一个瞬间，周蓬蒿能忘却了脚后跟的疼痛。他本就是一个随性的人，不喜欢束缚，每隔一段时间，他习惯性地忘却自己从哪里来，要到哪里去。一切快乐亦或是悲伤的记忆都被抛到九霄云外去了。其实现代人都秉承一个理念：就是在适当的时候减减负，为自己受伤的心灵找找缓冲，然后人才可以冲的更远，不是么？ 可惜事情的发展往往不按照设定的程序来走，这种无常的人生也才是乐趣之所在，罗翔说：人生唯一确定的就是不确定的人生，他真是一个很通透的家伙。 那一刻音乐如开闸的动物园猛兽一般朝周蓬蒿他们猛扑而来，却在至高处戛然而止。潘东升朝周蓬蒿捣了一胳膊肘，顺着他眼神的方向看过去。 周蓬蒿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一看到她，他的心“咯噔”了一下，右脚也条件反射似的疼痛起来。在乱世佳人吧台拐角的休息区，那里昏暗一片，是很少有人顾及的区域。此际，一个头顶微秃，宛如白马寺方丈的男子扭着身躯，几个趔趄的推波助澜下来到了她的身边。 他身后那一群人放肆地笑闹着，喝着洋酒，为首的秃子手舞足蹈，逗得她花枝乱颤。 “四爷，天大地大缘分最大，这小妮子和你有缘，要不要去打个招呼？说不定，今晚你是我们几个中唯一一个可以捡到‘尸’的，她也愿意被你捡！”戴景伦不知道从哪里冒了出来，嘴角坏坏地笑着，那小眼睛还闪烁个不停。 要不是对他今天的行踪了如指掌，周蓬蒿会直接怀疑他又是一场阴谋的操弄者。可是很显然，老五离开了湖大就是个雏，他的能量块没有那么大。对方若是威震天的话，那他最多就是没有变形前的大黄蜂，整一个天天挨揍的货。 寒风凛然，夜色昏沉，天启湖的天气就像是孩子的脸，早上还是温暖如春，晚上就整个的一个冬季。此刻拙劣的dj在酒精的刺激下也激动起来，在台上扭动着地唱起了让荷尔蒙就地挥发的快歌。 在他的召唤之下，无数的情侣们如雨后春笋般在舞池中冒了出来。他们搂在一起，唱在一处。没有技巧，没羞没臊地搂着转着，周蓬蒿甚至怀疑他们想转进彼此的身体里面。 正在周蓬蒿用足球场上的过人动作闪转腾挪之际，一个粗壮的臀部带着惯性横向顶了过来，把他直接给撅出了舞池中央。 “我去，臀肌这么有劲，一定是个老司机，还和老子是一个基地孕育的品种。”周蓬蒿皱着眉头，一想到最近乱世有一群gay的存在，顿时有些意兴索然。就在他回头一看的时候，颜子涵和秃顶男子均已不见。 戴景伦摇头长叹，慢斯条理地道：“四爷，你信不，明天湖大会有一场恶性的案件，能不能阻止它的发生，全靠你？” “又是他么的可靠情报，我去，老五啊，你知不知道你每次的情报都十分坑人，这百晓生我觉得是大白痴的白！”周蓬蒿没好气地微微抬了抬受伤的脚，揶揄道：“看着，这就是你百晓生的杰作，老子系足球队主力的地位因此堪忧。” 当然，周蓬蒿不是真的生气，他就是纯粹地想发泄一下，看了看酒吧终于下了决心：“当然了，也不是全然无功，这顿酒吧的狂欢就是你的情报换来的。” 戴景伦扶额尴尬地笑笑道：“马有失蹄是常规操作。罗翔老师不是说了，要接受事情发展的事与愿违，很多事情我们原本无能为力。老四，这次可是真的危险，方才保安告诉我，小师妹是在酒醉状态下被人带走，可能真的被人给捡了！你要不出手，绝对追悔莫及。” “捡了，什么玩意？”周蓬蒿皱了皱眉头问道。 “夜店的潮话，简单讲就是喝断片被陌生人带走开房！嘿嘿，总归一句话：小师妹要吃大亏了，你管不管？我感觉小师妹还是个雏！”戴景伦走到她们方才交谈的地方，举起了颜子涵的酒杯，轻轻嗅了嗅，皱了皱眉头道：“黑方果然不纯粹，竟还有‘魔幻星球’的味道！老四，问题很严重了，这他喵就是一起纯正的刑案啊。” “魔幻星球又是什么鬼，确定不是氨基酸普腾片么？”潘东升扭着桶腰摇晃过来贱贱地问道。 “我们可是推理社的人，救人，是我们的职责所在！”周蓬蒿猛地一推他，迅速地朝后门的方向跑了过去。 戴景伦边跑边揶揄道：“好一个职责所在，四爷，你确定没有私心？” 潘东升不无遗憾地道：“这么火急火燎，可不像是四爷的行事风格，莫不是真的春心萌动，喜欢上小妮子了吧？哎，有心栽花潘东升，无心插柳周蓬蒿！这因缘若是成了，你得感谢月老我，不对，你至少要请我两次乱世。” 周蓬蒿脚后跟猛地一使劲，绿色小蛇受到催发，那是狂野转动，竟然是一脚把厚重的乱世大铁门给轰开了。 “少废话！不来的是小狗，你们来不来都随意。” 戴景伦吓了一跳道：“我去，这脚法可以，毛里求斯国脚水准！” 潘东升也苦笑着追了出去：“不来的是小狗，还他喵的来不来随意？能随意么？有关老子名节！四爷，你的嘴真他么的毒。” 三个人嘴上较劲，脚下也就生风。 在乱世后巷，终于是追上了激动无比的秃顶男子。彼时的颜子涵长发蹁跹，正无限风情地挂在他的双肩上，略有些染色的长发随着乱舞，有一种无序的美感。 你心里若是喜欢一个人，会被她的一颦一动感染到，震颤着。 周蓬蒿在那一刻，心里像是打翻了一整箱的五粮液，人已经醉得七荤八素。 面对如此极致的诱惑，秃顶的身体也有些颤抖。跪倒在地，一声：“我曹，我他喵的今天一定是感动了路过的神，才赐给我如此美女，神仙祖师爷在上，请受我一拜。”兴奋地做了这一系列的动作之后，他猥琐的大手忍不住朝她怀里伸去。 “嗖！” 周蓬蒿怒了，脚跟的小蛇也启动了，但是他们要去的方向显然不那么一致。 瞬间，它又把他给带到天上去了。 秃顶被吓了一跳，一脸懵逼地看着周蓬蒿，问道：“哥们，几个意思？来段特技表演，为老子助兴？” 那性如烈火的潘东升率先冲了出去，宛如天神下凡，一脚踹得他东倒西歪，他还骂骂咧咧地道：“死秃驴，为你助兴，做梦呢！快把你肮脏的狗爪子拿开！” “你他么的又是什么鸟！”恼怒的秃顶轻轻地把颜子涵放到地上，拍了拍大腿，一脸愤懑地道：“没卵蛋的东西，搞偷袭！你们想干嘛，欺负老子人少？我告诉你们：缘分是天注定的，这是老子捡到的宝贝，快滚，不然我五秒钟之内找人来弄死你们！” 戴景伦跟了上来，不紧不慢地道：“摇人，现在就摇！别跟你一样，来的都是吸毒鬼一般的身材！给我听着，她是我们的同伴，你不能带走。佛爷，你这黑方里放了什么，我们可是都取样了，一会就给你送刑警队去，怕不怕？” 秃顶摸了摸光头，极其纳闷地怒骂道：“他么，你叫谁佛爷？刑警队？你去送便是，你以为老子会怕么？她是你们同伴？这个尤物，每一个到乱世的人鬼都盯上了，老子也是竞争来的，还潵了500美金。既然你们是同伴，你说：她是谁，叫什么名字？老子也不墨迹，说出来验证，答对人带走。”说着，他双手叉腰，一副有恃无恐的样子。 周蓬蒿这个时候一个难度系数极大地狗啃泥落地，是标准的脸蛋落地。 “扑通”的巨响吓了在场人一跳。绿色小蛇和他的身体并不契合，或是还没有完全认同他主人的身份，时不时地拿他开心，但是伤害却是一点没有，所以看上去周蓬蒿摔得惊天动地，也就脸蛋疼点，约等于被人抽了一大嘴巴，抽搐几下就完事了。 戴景伦有了底气，叉腰道：“四爷，你终于肯下来了，环游世界的感觉怎么样？先告诉他：这小姐姐叫什么！” 周蓬蒿眼睛扑灵扑灵地闪烁，疑惑地问道：“她没叫啊！” 潘东升闻言一愣，然后狂笑道：“四爷威武，一落地就开车，哥哥佩服！” 忍住笑的戴景伦也把头给别了过来，二人均心道老四你既然有了人家的电话，那就应该知道她的名字，故而都站得如老松一般巍然，周蓬蒿却还是挤眉弄眼，一脸茫然地摇摇头。 秃顶很是得意地一把把颜子涵扛到了肩上，大咧咧地就要离去，他一副很是不屑的样子：“不知道是吧！一群傻子，编都不会编一个，还同伴！美女人皆爱之，我理解你们吃不到葡萄的尴尬。兄弟们，凡事得有个先来后到，这是道上的规矩。老子人带走了，你们随意。” 周蓬蒿冷冷地走了上去，举起拳头沉声道：“我们不惹事，但是也不怕事。秃子，你有多远可以滚多远，要带人走你试试。我不认识她，但是你应该认识这个！”说完之后，猛地给了秃头后脑一记下压爆栗。 “又偷袭老子，你们找死是吧！”秃头也不甘示弱，猛然转体，沉肩回应，给了周蓬蒿肩部一肘子，打的他肩胛生疼，差点没转过气来。 潘东升这时也冲了过来，平素周蓬蒿他们可没少打架，三人配合起来那是天衣无缝，秃头挨了好几下重击之后落荒而遁…走的时候还恋恋不舍地看了看地上躺着疯狂扭动如蛇一般的颜子涵。 被秃顶的胳膊乱抡了好几下的戴景伦有些懵，他看了看周蓬蒿的脚跟，无限纳闷地道：“四爷，你这个宠物精灵毫无灵性啊！看着你挨揍，一点反应都没有？” 闻言，周蓬蒿也是纳闷至极，一脸灰败地道：“宠物？精灵？这是个大爷，你看过哪个宠物会一不高兴就把主人弄上天的？” 看着躺倒在地的美人，戴景伦轻轻捣了他的肩胛一下，瞄了瞄她猩红的嘴唇，妖娆的身姿，无限羡慕嫉妒地道：“四爷，别郁闷了！说不定你是因祸得福呢！你看，这秃顶挺难对付的，我们折腾了一身汗，要不大家都取点利息！” 周蓬蒿像是在宣示主权地暴怒：“滚犊子，谁碰她一下，我们就不再是朋友。” 潘东升轻轻地捣了戴景伦一肘子，斜眼笑道：“重色轻友这个行为很不好，尤其是以推理社之名喊我们来的那谁。” 周蓬蒿可不管他们是不是插科打诨，斩钉截铁地道：“别的事都可以将就，唯有这...没得商量。” “老四，过河拆桥这可是你强项，如此...这顿蹦迪算你的。” “可以有！” “交易成功，不许后悔啊！”戴景伦一拉喋喋不休的潘东升，两个人跑得飞快。 这两货想的是时间尚早，可别浪费了那高昂的门票，说不定那里面还有颜子涵一般的美女可以捡呢... 二人走后，周蓬蒿轻轻一扶颜子涵。 此刻，她的体温高得吓人，周蓬蒿一接触她便有一种被炙烤的感受，在心里挣扎了好久，最后还是决定把她扛回宿舍。 走至半路，颜子涵突然之间醒了，低声道：“师兄，你这么倒挂着我，我难受极了！你快把我放下来！”像是与刚才发生的一切无关，她没有醉酒，也没有遭遇险情，而周蓬蒿只是一个过路的路人一般，她神色异怪地看着他，一脸的无辜。 周蓬蒿惊诧皱眉道:“我的天，你居然没中招？不是说有魔幻星球的佐料么？这玩意也太次了吧，早知道...” “早知道什么，先下手为强么？连亲我一下的勇气都没有，真是禽兽不如。”她一句带梗的话噎得周蓬蒿咳嗽不止。 他心里在咆哮不已：不是老子不想，是因为那几个混球还没有走远，我怕被人笑话。然后这走着走着，就把正事给忘了，他砸吧砸吧嘴，正想着如何应付。 颜子涵可没打算饶过他，继续埋怨道：“你想了，但是没做，就是伪君子，假装圣人的糊涂蒙子。” 周蓬蒿一头雾水：“蒙子？……” 她傲娇地看了他一眼，目光开始斜向上45度倾斜，猛然转过身，在周蓬蒿诧异的目光之中，那高跟鞋再次完成了和他足踝的亲密接触。那一刻周蓬蒿的想法是：尼玛，这次周末足球联赛是真的完了。 他这边一激动，脚后跟那不省心的主立马是有了反应。 “啊，啊！”连续的两声惨叫，周蓬蒿抱着颜子涵一起飞到了天上。 两个人一直来到了天启湖市的最顶端，然后小蛇一个前倾，周蓬蒿猝不及防之下，狠狠地亲在了她的樱桃小嘴上。这一吻，是个引子。然后的这一通，天昏地暗，直到他们稳稳落地。这被诅咒了无数回的小蛇被他内心狠狠点赞：“小家伙平素顽劣些，其实还是有灵性的！他蹲守吾身，也不是那么不可取！” 天地之间只剩下了乱世酒槽一堆人在对着天空拍照，毫无疑问，这一对情侣将是明天的天启湖新闻头条。 后来某个酒酣时分，戴景伦才吞吞吐吐地告诉他实情：他的那个线人就是颜子涵。他不怀好意地看着周蓬蒿大笑道：“四爷，这个世界很玄幻吧？无论什么章节，你都是被套路的那一个。人家用生命在冒险就是为了给你一个机会，结果…你不珍惜，周星驰的大话西游你应该多看几遍，我觉得你可以感悟最后剧本里念出的那句：你好像那条狗耶！欲求不得，欲罢不能！” 戴景伦摇摇头不无遗憾地继续道：“作为一个正二八经的天启湖人，我内心鄙视你，我们的性格不是做了再说，管他天凉几个秋么？四爷，你太狗了。这是对你的终结评价，盖棺论定的那种。” “你…才狗...” “和你不一样，我是舔狗！女神都爱的那一个品种。” “别狗来狗去了，看这个看这个。” 就在二人针锋相对的同时，孟波拿来了他的ipad，大叫道：“蓬蒿，太威武了！从今天起，你就是我肥波的偶像。大家快来啊，看湖大早间报道的头条--《天启湖的浪漫长空》：昨夜，一对湖大的小情侣在某动力的支持之下，浪漫地腾身与天启湖的半空，这一吻太棒了，简直感天动地！大家的疑问是：他们是怎么会飞到天上去的！有关这个话题，我们已经派出了专门的记者，下一期给大家解答。先透一个底啊，这也许和我们的国产顶流宝贝某大某疆有关系，是我们自主研发的宝贝，国家宝藏。” “这个植入广告...太他喵的鸡贼了。” “我去，都亲上了。”看着早间报道，戴景伦的嘴圈成了o型，狂赞道：“下单了，还装作一无所获！四爷，还是太狗了你！你他喵的是标准的扮猪吃老虎，怪不得小蛇看你不顺眼！我曹，我现在有一个问题：那颜子涵和你，你们俩到底是谁在套路谁啊…” “你们在研究什么套？几毫米的，带个我！”薛继跃一句话让整个宿舍瞬间失声。 “不是在研究有关安全的问题么？”他怏怏地又补充了一句，旋即被戴景伦和潘东升摁在空床上一顿胖揍，理由是破坏508宿舍的光辉形象。 薛继跃小声嘟囔道：“一群渣渣，你们有个屁的形象。” 第三十八章 不同寻常 天启湖最大的酒店紫竹院餐厅的四楼传来张马祥等人开怀的大笑声，郭一纲的目光不禁被吸引了过去。此刻，他的身后跟着一大排人，多是市执法协会的一众委员，当然这里面并没有唐天实和钱大莽。 这二人和他们并非一路，所以即便是有这种聚会的场合，也多以还有公事在身加以推诿。 听闻张马祥在4楼雅室用餐的消息，郭一纲不由得很是挠了挠头。这自己一个人上去吧，似乎对跟着自己的这群人有些不公平，毕竟大家都是以自己的马首是瞻，这些鬼灵精的家伙们自然也是听闻了张马祥在楼上雅座的消息，大家也在看自己的表演呢。郭一纲轻轻地咪了口茅台，趁机打量了一下在座的各位。 目光很快被截停了，这些货都心怀鬼胎地看着自己，当然都是各自找好了掩饰。 他么，都是合格的演员，演技都他么的很浮夸！他甚至觉得那一刻大家都在低声地说着同样的一句话：“老郭，请开始你的表演。”有些骑虎难下的他唯有苦笑一声：“各位，老板在四楼！一会大家都跟我上去一下吧，我给你们引荐一下，至于后续的发展，就看你们自己的造化了！” 都是千年的妖孽，哪里会读不懂聊斋，众人眉开眼笑连连称好。那一刻，所有人都是一副果然如此的表情。 “市首好！”郭一纲很是小心地推开了4楼雅室的半面门，然后沉声道：“刚才盥洗间偶遇了您的秘书小贾，知道您也在这边用餐，上来敬杯酒，不知道您方便不方便。” 席间豪饮的张马祥顿时一愣，显然是缺乏准备，他瞪了一眼正在敬酒的小贾！ 小贾是一脸的无辜，他没看到郭一纲他们也在。 这郭一纲是省厅下来的，面子不能不给，尽管有些不快，张马祥还是很快地调整了面色道：“哦，是郭局啊，有啥不方便的，赶紧过来坐！” 郭一纲看他面色不善，小心翼翼地道：“就不坐了，今天我们刚开完委员会，传达市委紧急会议的精神，会后就聚了个餐，人比较齐整，大家都想给市首敬杯酒，我们一起干，您随意即可。” 张马祥这才发现他身后还有无数个脑袋，不由得有些气极反笑，他的声音别有一番威严霸道地说：“都在啊？那就一起来吧，我随意，你们集体干杯！”说着，他的目光扫过那一圈人，有些疑惑地道：“不是委员会么？老唐呢？” 孙峰一脸知青年代喂猪青年的憨厚笑容，连忙替郭一纲解围道：“天实局长请假了，家里有亲人过世了。” 闻言，郭一纲则是倒吸了一口凉气，他知道这孙峰和唐天实不和，没想到这关系竟然如此紧张，这个插话时机倒是不错，但是解释的理由让人有些冒大汗，不知道唐天实知道之后会不会气得跳将起来。 郭一纲的本意是喝完就撤，可这一转身望去，一众人都没有迈开脚步回去的意思，不少人还不住地向张马祥这边张望。 他心中冷笑道：“瞧你们这些没有见过世面的样。没看到老板的脸色么？这么冥顽不灵，怪不得原地徘徊好多年，你们这原地不动是在将我一军，不达目的誓不罢休了？好，既然你们喜欢玩，那我就索性陪你们玩玩，看看谁才是真正的高端玩家。”想到此处，他忍住笑意，一脸诚恳地道：“市首，各位领导，打扰三分钟，我向各位隆重介绍下我们市执法协会的班子。” 郭一纲这话一出，张马祥眉头一皱，不过人家酒桌上言酒，好像也没啥不对的地方，他轻轻点头示意可以。 “这是杨副书记，他为人耿直，酒量很大，在天启湖也是能排进酒量前十那一桌的。” 张马祥闻言点了点头。 旋即，郭一纲又笑盈盈地指着张道标说：“这位是张支队，省里技术处下来给我们技术扶贫的，他为人十分小巧，是我们局里的人缘标杆。” 省厅下来的哪个不是人精，张马祥又笑笑，不置可否地点了点头。 郭一纲始终还是一副微笑表情，声音也是一个调：“这位孙局，他酒量和杨书记那是不相上下，算是我们局的卧龙凤雏。” 这话一出，孙峰和杨斌都是皱了皱眉头。 卧龙凤雏不是贬义词么？没文化真可怕！还是...故意的？ 两个人迅速地交流了一下眼神，旋即，都暗暗地举了举酒杯，尴尬地笑笑。 这暗中的小动作被张马祥看见了，他很是不满地斜了一眼，但是并没有发作。 郭一纲的介绍还是没完没了：“这位余委员，原来是驻京接待办的，他的酒量更大，我们几个加起来都不是他的对手，他应该是全天启酒量的扛把子，vip中p!” “vip中p，浴城的吧？”张马祥心道，他突然变脸，一脸严肃地看着郭一纲，毫不留情地打断道:“好了，停吧！郭局，我没猜错的话，接下来这位也是为人憨厚，做事小巧是吧？你们执法协会选人的标准就两样：酒量大和为人乖巧？胡闹！” “啪！”他猛地一巴掌拍在桌面上，厉声道：“你们是来敬酒的，还是来罚酒的。你们要罚的是我们整个天启湖的组织部门吧？”张马祥这话让身后的市执法协会一众人等浑身大汗淋漓，是站也不是，走也不是，这马屁算是彻底地拍到了马蹄之上。 一旁的组织部长章回打着圆场道：“市首，言重了！我觉得还是郭局表述的问题，市执法协会的同志都是些破案能手呢！”他是人精，自然也知道这些人被郭一纲给摆了一道，他心中不爽：这郭一纲自作聪明，玩人不是这么玩的吧？说出的话也有些责怪之意。 执法协会的委员们还在紧张兮兮地度日如年，都一副不知所措的样子。 郭一纲闻言呵呵一笑：“市首息怒，酒桌之上，大俗才大雅嘛！我们这帮子人啊，都在一线，冲锋陷阵的，就是一些粗人。今天来敬酒主要就是来观瞻市首风采的，姿态放的越低才是越正确。还有，能背倚双湖之奇景，在紫竹院雅室饮酒，目睹市首平易近人的风采，那才是大雅。这酒席之间谈笑有鸿儒，从来绝非靠的酒贵，而是人雅！风景好，双湖旧曾谙，只要您市首在，我们天启湖的风骨就在。我们今天也是为受到熏陶，前来敬酒的，这一次难得的观瞻学习的机会，岂能放过。”这话说的高明，一方面是给尴尬各方解围，二则提及了双湖，那可是张马祥在任时候的主要功绩。给双湖点赞果然点中了张马祥的g点。 郭一纲一说完，被赞功绩大有雅品他的脸色果然马上就缓和下来。旋即心道：这姓郭的不简单啊，能化春风于无形，见招拆招，心中也是一震的他凝视了一下郭一纲，他觉得需要重新审视眼前的这一个中年男子，没想到他其貌不扬的外表下竟然隐藏着如此的一颗慧质兰心，他对人情事故的把握可谓是透彻到了极致。 张马祥一反常态地起身笑赞：“郭局治下的市执法协会还是不错的。作为班长，处惊不乱镇定自若，能挽狂澜于既倒，天启湖人民的抉择没有错！执法协会交给你，我还是放心的。” 这个定位很准，但是评价并不高。郭一纲也是暗叹了一句可惜然后道：“过奖，天启湖是在市首您的治下蒸蒸日上，我八百万人民有您才有福，郭某不过一马前卒尔，这一杯，我再敬市首。” “好！”张马祥赞许地一干而净。他冷峻的面色稍霁，唇角露出一丝微笑，他指了指前方的街道，对着郭一纲道：“这酒席差不多也该结束了！才10点，这个时候休息尚早，郭局，要不你陪我散上两步？” 郭一纲受宠若惊地让路让张马祥先走：“好的，市首请！” 看着两个人的背影消失，章回长吁了一口气，猛地回头一搂孙峰的脖子道：“别郁闷了，你们看不出来么？那郭一纲就是故意给你们一个下马威的。走，不触霉头，换个包间，我们继续喝！”笑闹之间，他带走了一帮子执法协会的委员。 这章回也是天启湖政坛的实力派人物，他还是下一任湖跺市市首的不二人选，在坊间也是委员们竞相投靠的大佬之一。所谓失之东隅收之桑榆，这一波酒虽然敬的有些跌胆掉魂，但是属实不亏... 第三十九章 妙不可言 “组长，有个情况汇报一下。”庆丰派出所的薛申在孟波接受了卧底任务之后，成了在专案组里的联络员。 “哦，是小薛啊，有什么情况，但说无妨！”夏军对薛申并不感冒，这个家伙眉眼处有一丝狡黠，为人也太过于现实，比孟波那种憨厚的孩子可难对付多了。 “就是胡筱雅家...最近来了一群不速之客，据邻居反应，他们也自称是专案组的。”薛申看了一眼正在吞云吐雾的夏军一眼，看他没有反应继续道：“他们对胡筱雅家进行了全面的搜查，好像还带走了一些东西。” “除了我们还有哪来的专案组？”夏军愣了一下，拨了一个电话给孙峰，得到否定的答案之后，立马扔掉了烟头，正色道：“一组紧急集合，跟我再去一趟案发现场，抓李鬼去。” 老夏倒是挺干脆的，可为毛他们都称他为老狐狸呢。 薛申心中狐疑，却是呵呵一笑道：“组长，这我就不去了吧，所里还有几个治安案件需要调解一下，再不去，那些老爷爷老奶奶能把我们派出所给抬了。” 夏军皱了皱眉头，旋即点头答应了一声。 他的脸色有些古怪，显然心情不是很好。 “师妹，你真的不是我们下一届的卧底，踩伤我的目的不是为了让你们队赢球？” 听完周蓬蒿的话之后，颜子涵脸都绿了。再度火冒三丈的她飞快地下脚，这次虽然没有穿高跟鞋，踩得他脚背也是够呛。 这颜子涵踩脚背的这一个绝招堪称是快如闪电，无懈可击。周蓬蒿叹为观止地摇头，这意识，这速度，这准星，去中国女足的话，怕是有一个刘爱玲啊。 “周-蓬-蒿，我的脾气一向很好，但是不知道为什么，每次见到你我都想狂殴你一顿，用尽我全身所有的力气。”颜子涵那一刻毫无淑女之仪态，握着小拳头用吃奶的劲咆哮起来。 “什么？昨晚用尽了全身的力气！四爷，你这么强？贫僧佩服。”潘东升不知道从哪里冒了出来，咋咋呼呼的一句话闹得整个前排的人都把头甩了过来。 “你还真是个贫---僧，潘东子，你是唐僧的传人吧？不，应该是嫡系亲属！”一旁的颜子涵落了个大红脸。 本就郁闷不已的周蓬蒿则被她又一脚给踹到了场地中央。这丫的，恬不知耻地爬起身来，坑货居然大吼了一声：“文科院加油！不赢五个球就算我们输！” “谁在嚷嚷！什么？这些大叔要赢我们五个球？疯了吧，这也太敢了，赤果果的挑衅啊。” 起身之后的周蓬蒿置身在颜子涵大一年级的啦啦队中心，居然喊出了这个口号，也是相当有种。 “别和一头猪计较，下了我们的球星身份…”一旁的吵囔声不断。 “不要侮辱了一头猪，那就是一头没有涵养的驴本驴。” 颜子涵略带尴尬地擦了擦额头的汗珠，目光忽然定格，脸色也变得有些惶急起来。 “我去，驴本驴都出来了？”不远处的潘东升闻言一头黑线。心道这周蓬蒿虽然不靠谱，但是终究是师兄啊，现在的师弟师妹真的这么拽么？一点尊师重道的精神都没有了？ 那一日，本是大一大二两个年级之间的足球友谊赛。周蓬蒿和颜子涵二人本不坐在一处，安安静静的，是各自年级的啦啦队。周蓬蒿虽然是系主力但是脚踝重伤参加不了比赛，她则是大一的外联部部长，就他俩的身份，即便再没有兴致也得坚持到球赛结束。 也许是天意，二人坐在了同一个观瞻区，她舍友扔给她的饮料咕噜噜地滚到了周蓬蒿的脚下，周蓬蒿一瘸一拐地捡拾起来，走过去递给她。 她的眼里闪动着惊喜的光芒。 “是你啊，禽兽不如的某-师-兄！过来坐吧！”她的话声音不大，却很有磁力，把周蓬蒿牢牢地吸附了过去。然后，她的声音依旧是低八度。“晚上有场潘天朔的演唱会，你陪我一起去看吧！” “就是唱巴拉巴拉的那个？那胖子我可不喜欢…太幼...不去。”周蓬蒿连忙摇手拒绝。看着她吹胡--眉毛瞪眼睛的逼视眼神，他被迫只能改口道：“其实吧，去也未尝不可。看演唱会比在学校大眼瞪小眼巴适多了！去，我去…” “这个我去，不是在表达愤怒吧？”颜子涵咪咪带笑地问道，声音温润有力，别有一番魅力。 “怎么可能，哎呀！”周蓬蒿没有上场，却比场上的球员被侵犯得更多！ 颜子涵时不时地掐他一下，捣他一拳…都是毫无预警毫无征兆的那种。 “你咋不上天呢！对了，你还真能上天，不会那无人机还没有还吧？” “无人机？哪有这么狗的无人机？”周蓬蒿有些心悸地看了一眼脚后跟道。 她开心地笑笑，眼角完成了月牙的弧度，然后道：“蓬蒿师兄，你除了嘴欠胆小，人还是不错的！” “四爷，你除了嘴欠胆小没钱猥琐无耻下流无知装b欺负月老之外，其他还是不错的。”为他人做嫁衣的潘东升愤懑地看着周蓬蒿和颜子涵越走越近，替换周蓬蒿成就主力上场的他整场比赛都是神游的状态，下了场之后还不忘偷袭，给了正在无限遐想的周蓬蒿后脑一记暴栗。此刻的他无限羡慕地看着周蓬蒿，若有所思地喃喃叹息着点头道：“人啊，不管什么比赛，还是别当替补好。” “子涵，想不想换个角度看球赛？”周蓬蒿看了看自己的脚后跟，突发奇想地道。 “惊喜？你是不是又租了个高科技的火箭发射装置？”颜子涵在周蓬蒿身上找了一圈，那小手摸的那叫一个流畅。 时间仿佛静止了，旁边看球的全年级的观众都张大了嘴巴，他们的女神…居然在摸周蓬蒿，尺度还是限制级的。 这动作如此流畅，肯定不是头一遭了。女神这表现，实在是太让人震撼了。 “哎呀，都怪你！你这个流氓，让我情不自禁了。”颜子涵意识到自己行为的不妥之后，又落了个大红脸，然后破罐破摔的她直接钻进了周蓬蒿的怀里。 哦，天！ 女神终于还是瞎了眼。这是大结局了，尘埃落定了！？ 一个悲伤的故事，咱的一腔孤勇都喂了狗。 大一年级的同学一声长叹，反馈到场上的情形就是他们开始发力，频频攻破周蓬蒿他们队的球门。 “3:0” “我去，这些小师弟们都吃啥药了，怎么这么猛？” “贱--师兄，你快走吧。离不开涵师妹，就离开我们的观瞻区吧，我们都受不了了。”被大一板凳席上的同胞们臭骂一顿的潘东升怏怏走后，周蓬蒿和颜子涵索性靠在一起，谈性甚浓的他们竟然忘却了一旁的比赛，直到清场的大妈来收拾散落的饮料瓶。她操着一口山东方言：“荏那一对，这俩饮料瓶给我中不？” “大娘，你怎么看出我们是一对的？”颜子涵红着脸问着。 “姑娘，偶是过来人，你看那小子的眼珠子都快掉出来了，还有，那小子看着你的胸部不停地咽口水。你俩不是一对，玩什么惺惺相惜？” “啊！”的一声大叫之后，又是一声闷哼。很显然周蓬蒿又挨了一脚。 “大娘，您成语用的不错，是个文化人。” “毛的文化人，这有啥，没吃过猪肉，还没看过猪跑么？” “呃，大娘，你从哪看出来他是一头猪的？” 被调侃的颜子涵又落了个大花脸，支支吾吾的她简直是遭遇了一场完败，只能把气发泄在周蓬蒿身上。 “小伙子，你也别笑，你这哈喇子都快掉人家姑娘的心口了，快擦擦，实在是太不雅了！”周蓬蒿露出了惊恐的表情，一刻不离地看着颜子涵的小脚。 这大妈狠起来，饶是以脸皮厚度为骄傲的他也吃不消。 后来的他们落荒而逃。站定之后俩人对视一眼尴尬大笑。 “师兄，你是个伪球迷！” “其实我是个真球迷。”周蓬蒿眼睛放低了不少，喃喃地道。 “什么？看哪呢！你个流氓！”周蓬蒿看她翻了翻白眼，没敢否认，终于忍不住问道：“言归正传，最后究竟是谁赢了，你们还是我们？” “这个时候还关心啥球赛，不应该拥着我海誓山盟么？师兄，你可真是个会扫兴的矬人。”那一刻，感觉身边场景与电视剧里的情节相差太大的她叉着腰，一副又急又气的样子。那偌大的胸前凸起处也是一阵晃荡，像极了稻田里的麦浪！真是风情无限！ 原来真的有一种美丽，可以闪耀到让人阵阵恍惚，不知今夕何年。周蓬蒿哪里还顶得住，两只大手迅疾无比地在颜子涵身后会师，一个大大的拥抱达成… “朋友啊，朋友，你可曾想起了我？”演唱会上，人们都跟着那摇滚的节奏用力的挥舞着自己的手臂,像是在与自己的过去告别，潘天朔突然之间停止了唱歌，用破锣一般的嗓子问道：“天启湖的朋友们，你们想我了没有？” 颇感无聊的周蓬蒿大声回道：“没有！” 周遭的人一阵愕然，都把目光集中了过来。 大家都在纳闷这拆场子的小子是谁！不会是隔壁场的李大石派过来的吧！颜子涵也抽离式的离周蓬蒿身侧远了些，用一种看白垩纪生物的眼神看着他。 “小白一个啊，不知道潘天朔身后站着海上市最大的黑社会社团么？” “无知者无畏啊！这小子危险了！” “别怕，我这人有个好处，就是打不过人家的时候跑得飞快。对了，还是那种绝不抛弃队友的那种逃跑，放一百二十个心吧。”周蓬蒿语不惊人死不休。 出门的时候,天上突然飘起雪来。 颜子涵刚要质问周蓬蒿刚才为什么捣乱，看到这迷人的美景，旋即眼中便露出了温柔的神色。那一刻他把羽绒服脱下来盖在她单薄的双肩上。 那动作，那神态，很是专注，帅极了！ 五台山体育馆离湖大有些远，显然，周蓬蒿是怕她给冻着了，这一脱衣解袍的动作是纯粹的真情流露。 “只要风度不要温度，这回冻僵了吧？看我准备得多充分，不怪我捣乱了？”周蓬蒿声音极小地道， “不怪！你还挺有个性的，师兄，我就喜欢看你挑战全世界的模样。简直就是现代版的唐.吉坷德，在我心目中，你其实挺酷的，既木讷也超酷的那种。”颜子涵搓了搓手，然后顺手放进了周蓬蒿的怀里。 “其实吧，看演唱会其实不是来听歌的，那些歌平时都哼唱过n多遍了，耳熟能详了，来此是来找一种抛开一切忘记烦恼的情绪？”她一脸温情地看着周蓬蒿，温柔地道：“浪漫从来没有套路和公式，关键是要看和谁去看！” 她的小脸冻得通红，把双手搓了搓之后，从周蓬蒿的怀里拿了出来，放进了自己衣兜里,扭回头对周蓬蒿说:“师兄，你这名字真奇怪，蓬蒿其实是一种菜吧？要不我以后就叫你小菜？” 都是自己人，无须装逼！并没有展现出李谪仙仰天大笑出门去的豪气，周蓬蒿告诉她我这名字不仅不菜，还刚度十足。 人在心仪的女子面前都是柔软的，就像是棉花糖一般。周蓬蒿又怎么说得出口呢。 他摇摇头，一本正经地看了看手表，一声嗟叹道：“我去，还有半个小时学校就关门了，这个点肯定是回不去了，这狗屁五台山建得离湖大那么远干嘛！” “我说你怎么心不在焉的，原来你在考虑这个！”闻言，她又气坏了，猛地一跳老高，揪起周蓬蒿的耳朵，轻声呢喃道：“其实，我掐着时间算好的！最大的忘记烦恼的方式：就是回不了学校，放纵一回。你这个松岛菜菜子！现在懂了么？” “明...白...了。”那一瞬间，周蓬蒿看呆了。 他心中不得不承认，这一脸的红晕纯粹、干净，为爱而生，是这个世界上最美的风景。 “没想到你居然有时候的想法和东升那个流氓差不多。”他的嘴张得有半个簸箕那么大，心中腹诽不已。 “我就是不服气，我这么漂亮，你居然放弃了捡尸的机会！要不是你脚后跟那个玩意，亲都不敢亲我，还有今晚还说这么不解风情的话，你这个蓬蒿，是死木头做的么？真是气死我了。”颜子涵的声音越来越大，这是一个可随意在低音和高音区频繁切换的女子，和她清丽的面庞完全凑不到一处，她又猛踩了周蓬蒿一脚，大声吼道：“还墨迹什么，跟姑奶奶开房去！” “可是…” “可是什么？今晚我是秦王，你是荆轲。” 周蓬蒿睁大眼睛看着颜子涵，满脸的不可思议，这用词也太虎狼了，还是我认识的那个小辣椒么。 “不是，子涵！只是，我没有…带身份证！” “滚蛋！周-蓬-蒿，有多远给我滚多远，你是个矬人，超级大矬人！”说完之后，她气鼓鼓地把身份证从怀里掏了出来，扔在了周蓬蒿的眼镜框上。 “心不在焉加禽兽不如，姑奶奶通过内线给你拿出来了。” “我去，推理社的生死同盟就这么地沦陷了么？还有内线，不过...这些个贱人贱事，我喜欢。”周蓬蒿眉毛轻轻一挑，心中窃喜。 外面的雪越飘越大了,周蓬蒿贴着宾馆的窗户，她在身后用火热的身躯贴着他,贴得他一阵心猿意马。 “别动！”她轻轻打开周蓬蒿作怪的手，面色郑重地静静地看着外面摇摇摆摆的胖雪花.轻轻数着：一片,两片...... 那顽皮雪花化在玻璃上,宛如贴近的笑脸一般，让人感觉温暖…她确实是一个激情澎湃的女子，喜欢潘天朔的摇滚、狂野的足球，和温文尔雅的表象完全是两回事。 那晚的她，是一个激情澎湃的统一六国的秦王，从肌肤到血液都让周蓬蒿感受到了，这个荆轲可不那么好当，没有被五马分尸，而是直接被拆散骨架的那种，早上起身的时候，周蓬蒿甚至感觉连血液的流动都是懒洋洋的，全身疲软，当然了,特别是...腰...临了，他老人家表演了一个鲤鱼打挺直接翻床下去了。爬起身来的他忙不迭地问道：“小涵，我想问你一个问题！” “嗯！你说吧，我的菜菜子。” “并不是荆轲大人么？” “好吧，我的大人。”她那一刻就像是温柔的小猫一般，坐直了身子道：“我准备好了，你问吧？” “你说我从高中就开始骑自行车追你，那是怎么一回事！？” “真忘记了？我还以为你玩的一手欲擒故纵！”她一把打开他抚摸在她额前刘海的大手。 “你在高三的时候，是不是替人送过情书？” “情书？对...好像有那么一回。”掀开遥远的回忆，把那个梦境无限推近，周蓬蒿点点头，好像真有那么一回事。那时候高考在即，临窗的哥们无心复习，眼睛从三楼的窗户看了出去，随即是眼前一亮，他看到了低年级的一位美女，顿时春心萌动，便开始捣鼓起了情书。 这个矬人几乎啥事也没干，文字是热心的周蓬蒿帮他组织的，后来又找了班级字最好的哥们给滕写了一遍，他只须签上大名即可…“可是这一切与我有什么关系？我不过是后来在他的软磨硬泡之下帮送了这封情书罢了，难道你有癖好...喜欢邮差？”周蓬蒿一脸诧异地道。 “邮你个头，那情书是你送给我的！”颜子涵的声音越来越细，与方才“大声疾呼”的她判若两人。 “可是…” “可是什么？你想说你是帮朋友送的是吧？”颜子涵一脸娇羞，脸红的不可方物，美极了，她轻声答曰：“你到现在还不知道吧？你那混账...朋友忘了署名！所以…我就认定是你自己的了。那时候我就觉得你特有男人味，老师还没走远就大摇大摆地跑到我们教室里，看着我的眼睛问：谁是颜子涵？嗯，名字挺好听的，人也蛮好看的，小妮子，过来，把情书收一下。那一刻，我都晕了，整个大脑都一片空白。” “那时的我这么猛么？”周蓬蒿的嘴圈成了“o”型,心道：尼玛，这是乌龙好不好。不过这乌龙挺讨喜的！周蓬蒿这才知晓原来她来拿情书时候的表情是什么意思，还有那步伐，走到自己面前的时候，就像是腿间夹着什么东西似的。周蓬蒿当时还在心中还评论了一下：这小师妹长得倒是挺漂亮，是惊世骇俗的那种妖孽。唯一的不足就是罗圈腿，走路不怎么利索。 后来的一段时间，一下晚自习，周蓬蒿就乐此不疲地和那哥们一起骑自行车追踪那女孩，追得人家落荒而逃。 缘分，真他么的是个玄幻的东西。原来，就是一路狂追的就是眼前的小美人。天啊，鬼知道支撑周蓬蒿勇气的却是事不关己四个字啊，事不关己才高高挂起，周蓬蒿把自己挂那么高，显现得那么潇洒。这，却不是他本尊的真实意思啊…可这一次帮潘东升呢？人不可能踏入同一条河流两次，还就真踏上了，一旦踏上，那就是缘分，无从避开，义无反顾... “我就特别好奇，上次为什么你朋友都追停了，你还一头公牛似的冲了过来。”颜子涵捧着周蓬蒿的脸庞，小手在他唇边轻轻点了一下道：“你这个禽兽不如的菜菜子发起飙来，还真有些排山倒海的气势，让人无可抵挡呢！可惜后来那段冲击力极强的日子…戛然而止了…人家...还有些小遗憾的。” “哼，我没猜错的话：上周五拦住我，你又是在帮同学吧？说你什么好呢，你这个古道热肠的大白痴、大菜籽。”颜子涵撅着小嘴，翻了个白眼然后道。 “那不重要，重要的是结果是好的。”其实周蓬蒿想说的是幸亏潘东升认错了人。 “有缘的人姻缘簿里都是有记录的，谁也打破不了。嗯，结果好便是最好的，我颜子涵早决定了，再有一次这样的机会，只要还是你，怎么我也不会再错过，哪怕你依旧是一个矬人，依然胆小如鼠，还在孜孜不倦地为他人作嫁衣裳…我都会---等你，等你如同禽兽一般地扑过来。” 原来“等你”不是这个世界上最动情的句子。 等你如同禽兽一般地扑过来...才是! 第四十章 破案塔尖 天启湖市城市面积不大，在苏省也就中下游的水平，经济条件也是中等，基本属于乏善可陈之态。唯一的亮点在于它是一座世界闻名的“刑侦之乡”。 2022年，这一年的苏省并不太平，先是一旁的海域发生了建国以来为数不多的低烈度海啸，旋即引发了5.5级的地震，即便是作为平原地区的天启湖市也遭到了波及，一些靠近扬市的村庄街道都是损失不少，让自诩糊涂为风水宝地的百晓生们也煞是郁闷。无论是鹤鸣亭的帖子还是抖音里的自媒体大神们都集体负面情绪爆发，产生了一堆有一堆的垃圾帖子，当然，也有一些有用的案件线索出现。夏天海和周蓬蒿是两种观点的代表。夏天海为人比较细致，他认为海量的信息里面有着绝对的线索，要从这里面挖挖挖，找到对应在破案塔里的信息。周蓬蒿为人大大咧咧，偏结果化。他觉得这初始的筛查多是无用功，浪费大量的人力物力，他倾向于在破案塔设置破案奖金，“重赏之下必有勇夫”，用高价来购买高阶的线索，从而获得案件的突破。 天启湖大学在天启湖主城核心区内，这里曾经是盆地，所以并没有受到自然灾害的影响。这所天启人高度关注的大学校园里最劲爆的消息不是地震，而是百晓生们争相传递的三大新闻事件：推理社的破案塔在高价悬红之后再出七层难度的案件：噬心蛊案件。 其次是天启湖警方突然对女生宿舍天台谢贝贝跳楼案重启调查。 最后一个则是湖大头号女神颜子涵夜不归宿事件。 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湖大生活bbs上一个很不起眼的角落渐渐地获得了湖大学子甚至众多市民的关注，那是一个叫做破案塔的社区，原本注册也就寥寥十几人，是个封闭的社区网格。 两年前因为一起全国闻名的夜跑女子失踪案建立了一个高价悬红收集线索的破案塔社区，设置这个bbs的人对案件的分析有一种近乎痴狂般的热爱。这里的悬红要远高于天启湖警方，它的后台管理则将线索按照重要程度进行排列组合，严格设计了每层通关的要求，一般而言，要求案件的线索环环相扣，形成可靠证据链，达到拨云见日，协助破案的目的。果然，在重赏之下，这起夜跑案件搜集到了无数的线索，层层筛选之后有六个阐发出去的线索，都是极其有用的破案证据，在破案塔的归纳之下，形成了证据链，锁定了嫌疑人，带破了总计七起广及十余年涉及十多人的悬案。 接受媒体采访的警方对破案塔斯赞不绝口，直言不讳是没有它的直接指引不可能破案。破案塔因此得名，水涨船高，不仅级别被bbs升级到s的最高级，还在全国范围内收割了一大批拥趸。而真正让它名声大噪的则是对国外某女大学生水箱沉尸案的解析，抽丝剥茧下呈现出的案件侧写，极为准确，又牵扯出诸如电锯魔人、校园枪击案等3s级的案件。它的推理逻辑十分严密，证据链标准更是达到破案级的程度，这直接引起了国际刑侦大咖李昌钰的重视。李大咖不仅一次在公开或半公开的场合表达了对民间侧写师、案件分析师的赞赏和鼓励，还亲自回复了不少破案塔拥趸们的邮件。 破案塔火了之后，是愈加严格，精益求精，幕后之人根据案件的难易度，将其设置成七层。破案的线索递减，最高层的案件都是尘封多年甚至十数年的悬案。 而一旁的检索平台则对刑侦爱好者开放，里面除了有案件检索之外，都是各种各样的线索搜集和侧写，还有极为有用的针对案件发出的灵魂拷问，每一问都有详细的证据链固定，才可以进入下一个环节。当然这个进阶的问题还是存在的，因为考官只有两个人：神秘人a和神秘人s，他们自身的质素决定了破案塔的上限。 破案塔里的案件有现实的，也有模拟的，遵循由简及难的原则，每解开一层都会有丰厚的奖金。中外的刑侦爱好者们要挑战这些高难度案件，必须从第一层开始，逐层解密向上突破。 让人咋舌的是从网络爱好者解密出来的案件来看，最底层的证据一旦被归纳成完整证据链，可提供破案依据的话，那都有超过十万计的奖金。有人质疑这些案件的破案成本很低，收到的各种效益的叠加也是寥寥无几，这手笔肯定不是官方作为，他们质疑为何有人出到如此高的奖金额！炒作？是天启湖自导自演的，只为增加城市的神秘度？从而为当地的旅游业服务，增加政府gdp？这股传言被当做子弹飞了好一会儿，不久之后，作为国内龙头企业联盟的“江南会”发布声明：这个初级奖金由他们设定，上不封顶，保证破案之后全额发放。 消息一出像是打了一针鸡血一般，华夏的刑侦爱好者几乎全员出动，“破案塔”社区则成为了苏省甚至华夏的传奇。近年最高级别的选手，也就将将破了三层小塔的案件，奖金一路水涨船高，网上透露出来的小道消息是第三层塔的奖金高达百万美元。除了破案奖金之外还有官方颁发的荣誉市民的奖章。不仅如此，不少华夏的民间侦探组织也纷纷解囊，为其提供了源源不断的赞助。 所以，天启湖这两年成为刑侦之乡有着意外的成分，但是不得不说在舆论的因势利导之下，“破案塔”已经成为了苏省的一个优质品牌，甚至得到了国字号执法协会的肯定。传说中的奖励额度被网络暴光之后不久，基本上都得到了江南会消息人士的证实。 利好因素和利益的驱动之下，天启湖市这些年多了不少的外国人士，办理的都是统一的旅游签证，到达之后却是不一例外地租了个场地进行案例分析。失意者那是大部分，毕竟在华夏破案，除了要有先进的技术手段之外，还要有天时地利人和的配合，还受到环境和当地风俗的克制，甚至就连所谓的“人品”也是破案的重要因素之一。不知道遵从什么效应，越是有人铩羽而归，案件的神秘度就越来越高，破案的群体兴致就随之升高。 破案塔越是尘封，来探索探险的人反而越来越多。 当然，就像福布斯榜单一般，破案集团也有国际排名，每月一变。 以学生为班底的508推理社连破了两层小塔，排名也极为靠前。508其实并不神秘，它不过是一个湖大一个宿舍的房号。新一届的排名出来，508推理社名声大噪，天启湖六扇门也适时地在湖大设立了警务室作为案件线索的联络点。 三个月前，随着徽省白云市妙龄少女失踪案的破获，508推理社破掉了小塔实体案件的第三层。最新排名已高达第五名。 要知道这塔尖排名前三的都是国内外顶尖的侦探团队，第四名则是华夏海上的803刑侦天团。作为本土的一支神秘刑侦力量，508得到了业内人士的肯定和关注。当然最关注他们的还是苏省的执法协会，一度产生了从中汲取优秀人员参与到六扇门之中，专职破案的想法... 当然508是拒绝了这一招揽，理由很是简单：“他们还是在校生，有着无限的可能性，不想更早地将兴趣和现实接壤...” 唐天实看着电脑里大写的no，也是极为无语。 舆论是风向标，以郭一纲为首的市执法协会也受到了破案塔的压力，毕竟人家是屡破奇案，带破了多少悬案，而市执法协会却是积压了以莲花血案为首的多起凶杀案。 在省执法总会的示意下，市执法协会不得不专门召开了委员会议。后来形成的一个比较聪明的公关措施就是将吸纳508推理社的部分成员为市执法协会的刑侦顾问。不用来上班，就是有案件的时候顾一下问一下，串联一下线索，侧写一下案件。这一招其实是相当厉害，推理社算是有了官方的背景，那就不能说天启湖的捕快们一无所成，而彼此捆绑之后，推理社的破案也算在了天启湖的绩效之中，这郭一纲还是比较鸡贼的。此举立竿见影，直接平息了市执法协会积案难破的负面舆论风暴，甚至还得到了一个广纳人才不拘一格的美誉。 如此背景之下：508推理天团继惊艳话剧社之后再度成为湖大的明星。 郭一纲看舆论多正向，对此宣传是乐此不疲，本土派的唐天实更是乐见其成。毕竟508推理社，无论是以侧写见长的夏天海，消息源广袤到不可思议程度的戴景伦，还是周蓬蒿、潘东升等一众逆向思维的天才，都能给市刑侦协会以相当大的助力。吸纳了这一股力量，还能与天启湖大学形成联谊单位，警校共建，在校园里掀起全民刑侦的热潮，简直是包赚不赔的买卖。 破案塔这次更新之后，连跳三层直接到第七层的“案件交办单”和高达500万美元的奖金悬红让整个天启湖热度居高不下，它的指令一旦发出，说明发生了一起当下的热门案件，非破不可。 这是2023年的第一场雪，第七层的701号案件对社会开放，并开了专门的档案。初始线索之中提及湖大双湖公园周边人员的失踪，破案塔如此高调地悬红，说明这些失踪案并不简单。 天启湖的双湖公园以前是两个彼此并不关联的砖厂，与湖大地理位置都是一墙之隔。前些年，张马祥担任市委书记期间，他极力推行本土的生态绿色化，强行迁走了一批涉级安全的企业，这两个砖窑便闲置了。作为大学的领导层，也是积极响应政府决策，与湖市府迅速达成了共建的协议。 不久，在张马祥的引荐之下，神秘的合资企业西域开拓有限公司独家出资将砖窑挖地三尺，变成了两个并不相连，但是大小适中，恰好把湖大外围的羊肠小道包含其间的两个人工湖。这一挖在偏保守的天启湖可是惊天之举，吸纳了公园的天启湖大学的主校区因此扩大了将近一倍，形成了湖中有校园，校园中有湖的奇景，一跃成为省内闻名的花园级名校。张马祥也在政绩上增添了浓墨重彩的一笔，后来胜任省级领导。 回到现实之中，这颜子涵她们的女生宿舍楼就在这双湖公园的附近，由于双湖公园有大片面积在湖大之内，这起涉及到了湖大的失踪案件受到了普遍的重视。 508推理社的主力戴景伦和夏天海已经连续多日出现在这里，据说是收集到了一些有用线索，已经在破案塔的701的线索阁形成广泛讨论。 这一日，已近深夜。 508宿舍却是灯火通明。他们不是在联机打游戏，大家都穿着整齐的军训服，在通案。 召集人夏天海在一张纸片上反复地划圈，众人也是连连点头。他们的结论是这失踪案件并不简单，它就是冲着湖大来的，经过夏天海等人的详细调查：湖大之外的失踪人员怕是被无辜波及的，与这双湖公园独特的地理位置有关。嫌疑人攻击路人的地点在这双湖的水下。 水下？ 看上去有些不可思议，但是根据搜集线索的指向，的确就通往这深不见底的水中。 这些人员的失踪时间多在白天，要不就在天启湖人习惯的散步时刻，那时候人可都不少，于水下钻出来劫人，应该会有很多的目击者的，根据天启湖人咋咋呼呼的性格，这个在自媒体应该早就沸腾了才是。他们的结论反馈到市执法协会之后，却被所谓的专家们第一时间给排除了。 “秒拒啊！”夏天海极为惆怅地叹道：“专家...我就呵呵了。” “也不怪他们，我们的结论也太过离奇了一点。”戴景伦挠了挠头道：“不过，这不是又给一次打脸他们的机会？兄弟们，准备好了，马上出发，我们要迅速破案，还湖大一个清净。” ... 和那失踪案一般，天启湖市的警方重启跳楼案件也瞬间成为了湖大热搜广议的话题。谢贝贝当年可是顶着校花名头，浦一进校这想不开的孩子便成了夏天海的正牌女友，听说是因为一个富二代的出现，才将这个朴素的民间侧写师给一脚踹开了。也难怪，谁能接纳一个对案件的兴趣比自己还大的男友呢？这是其一；其二就是这个富二代的硬实力非常惊人，正是有着全球五百强美誉的技嘉生物集团董事长的嫡子。任谁把夏天海和顾福临放在天平的两端，也没有选择一个屌丝的道理吧？一边是泰森，一边是书生；一个镶着金边，一个土味十足。我是贝贝，也不会选择自己。这是夏天海自嘲的独白，却没有被周蓬蒿等人嘲笑。他们是同一个阶层。 大二了，这现实版的滑铁卢谁还不懂？现实总是残酷的，无论象牙塔把外来诱惑拒绝得有多死。 这些日子，心情郁郁的夏天海除了擒拿双湖水怪的时候出现过一次之外，一直没有在湖大的校园出现过。现实版的“逃学威龙”孟波多方打探消息，他能得出的一个结论却是夏天海和胡筱雅被杀一案没啥关联。不过这掩盖不了这个世界上这段时间之内，那天跟踪之后，遇见的神秘人秋辰让他很是惊讶，夏天海即便不是这起案件的嫌疑人，他的身份也一定不会那么简单。 孟波也有些纳闷：周蓬蒿这段日子看他的眼神都是怪怪的，是发现了自己卧底的身份？ “消失三天而已，这有啥？又不是湖大的记录。湖大毕业届的学生消失记录是半年还要＋呢。”潘东升嗤之以鼻地应对孟波的提问，一副你小子真是少见多怪的表情，他继续道：“我们小本不像你们老研，有导师看着，我们是标准的散养。特别是大二大三这种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时候，就说去探亲访友联系项目了，回来补个假条即可。三天，简直就是一刹那的事情。” 看着垂头丧气的孟波，周蓬蒿无意中说道：“双湖水怪案件告破确实是老二的功劳，但是好像那案件之后，老二就对这双湖产生了浓郁的兴趣。一没事就往那边跑，有的时候还是深更半夜，这小子不会有了一个鬼新娘了吧？” 潘东升附和道：“鬼新娘？董佳不要了么？给我便是！” 戴景伦是嗤之以鼻：“老三，你倒是想当小三，但是实力不允许啊！” “请你去乱世酒槽三次，允许了没有？” “那是必须允许！老三，你就是偶的神！要不，你把我当董佳收了吧！” “滚你的瘪犊子，老子性别男爱好女！” 孟波不理会他们的插科打诨，若有所思地托着下巴：“他对双湖如此地有兴趣，难道那双湖里有什么乾坤不成？这小子一副已然入迷了的样子。 无端被戴景伦敲诈三顿乱世的潘东升有些纳闷地道“蓬蒿，你这小子就是喜欢危言耸听。我觉得是因为破案塔最近没有啥热度了，所以失踪案件天启湖的捕快们是没有信任咱们推理社，不想和我们合作...还有另外一个可能：老二这是在炒作...也是需要拯救一下热度了，毕竟原本日点击万字头的破案塔，昨天的点击量只有一千，还多的ip还是我们湖大校园的。” 戴景伦闻言大笑道：“吐槽大会看多了吧，你以为是那个水产养殖专业的杨波，去了双湖学潜泳呢？老二又不是黑风老怪，要去双湖掀起一通又一通的腥风血雨！” 孟波好奇地问道：“似乎话里有话啊？夏...天海的状态一直不太好么？” “谈了一年多的女朋友被富二代撬走，然后在天台一跃而下，自己反而成了犯罪嫌疑人。换做是你，郁闷不郁闷？老二的状态已经调整得不错，这个破案塔就是那个时候出来的，是他的精神支柱，你现在了解到他对破案塔的感情了吧！”潘东升砸吧砸吧大嘴，巴拉巴拉不停地道。 “谢贝贝案件的重启意味着天启湖的捕快方发现了新的线索，老二也一直相信她的死不是意外。照这个角度说开去，他应该会为此而振作的吧？”戴景伦不甘寂寞地插了一句嘴。 “你们这个不严谨！我觉得吧，老二被顾福临横刀夺爱，他为此报复谢贝贝那他也是有嫌疑的。”曹子昂一句话弄得整个宿舍群起而攻之。 “别砸，别打，我就事论事，我们是推理社，不是感恩社，应该有怀疑一切的精神。”曹子昂拼命狡辩，好不容易为自己赢得了喘息之机，旋即闭嘴，再不敢言语。 孟波摇头道：“夏天海的思维很活络，不是那种一棵树上吊死的人，而且是这棵树先放弃了他，他没有可能选择与他们同归于尽。” 周蓬蒿一句话让孟波满脑门子汗。“对极，是树先动的手，不是他夏老二。肥波，你这话我爱听，挺专业的，难道你是警方的卧底？”这小子并没有打破砂锅问到底，估计也就是蒙了一句。 孟波试探性地继续道：“还有这被你们抓到的双湖水怪到底是个什么情况？真有人能憋气十几分钟？” 潘东升长吁了一口气，然后摇摇头煞是神秘地道：“佛曰不可说，不可说！我们只是抓到了一个嫌疑人，但是...总感觉是个顶包的。都说科学的尽头是玄学，别说我老潘说的啊：我听说那两个窑厂以前死过人，一直就不太平。这双湖水怪我看啊，根本就是死人的冤魂在作怪。” “我去，失踪案你们不盯了，转而攻这双湖水怪案了？这案件在破案塔不是已经撤了么？” “事出反常必有妖，撤得太快了，像是被人为操作一般。” “案件撤了，悬红还在。也就是说彻底破案江南会还是会兑现承诺的...这个举动很奇怪，不排除他们受到了某种压力。” 周蓬蒿点点头，沉思道：“景伦说的对，我觉得有些蹊跷，那神秘的s先生已经好久不露面了，这次一出场就是删删删...这行为很反常，有些搞脑子。” “我记得上次思路倏地开阔，一举破案还是孟波请我们去二食堂的时候。”曹子昂不甘寂寞地插了一句嘴。 孟波刚要高谈阔论，闻言是毫不犹豫地落荒而逃，边走边搽汗道：“一群白眼狼，看你们眼珠打转，我就知道你们没安什么好心，果然，又想骗我...幸亏我老孟机智。” “机智个屁。看不出来我们就是怕你真是警方的卧底，才特意把你支开的么？”潘东升呵呵一笑，他也一副高深莫测的样子。 戴景伦点头赞同道：“你还别说，自从有了这双湖公园，双湖路周边的环境确实变得有些怪异。‘水怪’被抓之后，我听说了有人晨跑的时候经过双湖，看到一头数十米长的绿蛇猛然在湖中翻身，据说后来还袭击了路人。” 周蓬蒿不置可否地道：“人形蛇身的怪物袭击路人，咋没有官方报道的，估计又是小道消息吧，那当不得真。也许是大学生活太平淡了吧。不弄个现实版的未名湖女尸案件，大家都感觉闲得蛋疼？” “蓬蒿，你太理性了，捆缚思路，这个发言就没意思了啊！” “不是理性，是事实！你们都无法反驳的事实。” “蓬蒿有一点说的没错：双湖水怪的案件我们很难有机会突破，特别是那种攻击路人的情形这些日子是越来越少了，除了守株待兔之外，并无特别好的办法，这个与我们推理社的破案模式相悖。” 众人都点了点头，对双湖水怪的讨论都失去了兴致，接下来对谢贝贝自杀案倒是分析了不少。天海的杀人动机是有，但是以他和谢贝贝的感情来说，这似乎又经不起推敲，后来警方突然放人，八小时都没打足，也是因为充分证明了夏天海不可能是凶手。 以当时死者家族的折腾度而言，唯一嫌疑人被释放，他们的压力可以说是相当大的，夏天海穷的可连律师都没法请，只能自证，这从反面证实了他作案的可能性接近于0。 “欲盖弥彰，其实把老二带走就是走个流程，谁不知道真正的凶手是谁？”潘东升直言不讳，他认为顾福临的嫌疑最大。 “顾家一点都不简单，他们一家可能都有犯罪的基因。”转悠了一圈回来的孟波也不掩饰自己身份了，他手里的资料显示25年前李先政查不下去的颜单镇的灭门惨案，顾清其人也在现场。 顾家！ 顾清？ 顾福临？ 他在上面划了两个红色的圈。 “夏天海和胡筱雅的案件已经确认无关，我可以把精力集中到莲花血案上来了吧。”孟波若有所思地在自己的笔记本记了一笔。他的关注点显然不在所谓的双湖水怪，对失踪案也兴致不大，他到这里卧底已两月有余，取得的成果显然不能让唐天实夏军他们满意，刚刚传过来的信息就指示他立马展开对谢贝贝自杀案件的调查，暴露身份也要有所收获，这间接说明了专案组对他查案进度的不满。 另外的一条微信的消息则让他有些抓狂：“王冕因为案件调查中受伤得到了省执法总会领导的专程探望，在竞争上岗中得以加分，现在已经进入了第三轮的遴选。而自己因为没有如期完成测评工作，被淘汰了。” “什么狗屎测评？虽说淘汰了不奇怪，咱就是专业级的炮灰，请问，这个查案不需要专心致志么？我哪有闲工夫管那形而上的人事变动？我去市执法协会的那群槽子。尼玛，尘埃落定，这卧底还有个p的动力？”孟波苦笑着看了手机一眼。当然让他震惊的不是这个原本就没抱多大的消息，而是同事薛申发过来的一张照片：照片上的高澜和王冕相互依偎，态度十分暧昧。 这高澜不是旁人，是刚刚与孟波分手不到两个月的女友。孟波有种被人瞬间秒掉了五脏六腑的感觉，是那种撕心裂肺的疼痛。 这一次的卧底真是赔了夫人又折兵，简直窝囊透了。他的情绪低落，但是案件的查处却不能耽搁，这是一个刑侦探员的觉悟，调整了半天的他总算给了自己一个勉强的笑容。 他问了下老薛那谢贝贝跳楼的大体位置，一个人忧心忡忡地往那边走了过去。 “都十二点了，去命案现场？这孟波都研一了，怎么好奇心还这么强，这是...准备去邂逅一下女鬼么？小子真是不懂得保护自己。”潘东升猛然地摇摇头，打开了一旁的电脑u盘，然后选取了一个美剧的网址，打开连续剧看了起来。 “我觉得孟波不错，人热心，也体恤同学，就算是警方的卧底或线人那又如何，我们又不和他过一辈子。”周蓬蒿倒是有不同意见，他的目光也集中到了潘东升的电脑屏幕上来，那上面的两个年轻男女，不名所以已经相互攻击起来，那种绝对的生物系内容的战斗让人血脉贲张。 “蓬蒿，别看了！这些是未婚人士的精神食粮。你一个饱汉子，还是照顾好你自己吧。颜子涵太强了，你那小身子骨不一定吃得消的，不要浪费精...力...”潘东升白了他一眼，龌龊一笑道。 曹子昂则一声长叹道：连蓬蒿这厮都屌丝逆袭泡走了女神，他么的什么世道？ 有疑问的可不止曹子昂一个人，为什么好白菜都被猪给拱了？这俩天大学的内网已经接近崩溃的状态。周蓬蒿bbs被炸了，收到了不下于三位数的挑战书，都不一例外的八个大字：夺妻之恨不共戴天。激进点的则叫嚣：再不看话剧社的任何一樘节目，誓取周蓬蒿汝之狗头… 这些五花八门的挑战书让508宿舍笑闹了许久，周蓬蒿则是有些郁闷。整个大学内网，除了宿舍的兄弟有过寥寥几句为自己站台的争辩，然后都不一例外地被淹没在了讨伐楔文之中。他苦笑着看了镜子里的自己一眼：谈个恋爱都如此惊心动魄，这湖大的生涯真他么酸爽... 第四十一章 怀才不遇 作为市刑侦协会的分管副局长唐天实这个人其实很简单，简单到工作之外就是回家，过着枯燥的两点一线的生活。这些年儿子去了外地读大学，他就更加封闭了，除了破案没有什么能提起他的兴趣。 这一日，已经到了晚上十点多钟，整条政法路上人迹罕见。这也难怪，这些年的天启湖市将新区往南边拓展，八大局是过来了，但是人气一直没有起来。即便是在通往政府机关和执法协会的这条政法路上，也是人烟稀少。方才的党委会上，他再次和郭一纲爆发了言语冲突。 那里更像是一个没有硝烟的战场，唯一袅娜的是几根大烟枪手中的蓝色烟雾，郭一纲对此是嗤之以鼻，三申五令地让大家开会不准吸烟，偏偏这几个老烟枪在党委会都排名靠前，有的还是自己人，而他们这所谓的坏习惯都是当刑警的时候熬出来的，多少年了，很难根除... 禁烟只是一个导火s，后来是郭一纲试探性的进攻，他很是激进地要在天启湖市进行所谓的警务体制试点改革。这个方案看上去是轰轰烈烈，实际上却是极为空乏，至少是脱离天启湖实际的。唐天实的据理力争，凭的是一个警务工作者的直觉和本地人的职责。 当今的天启湖并不太平，所谓的多少年的平安市那就是一个噱头。而巡防协会是其中的中坚力量，担负着重任，一旦出现群体性事件或是bk事件，是需要他们迅速反应的。在一个安全感缺乏的世界，巡防协会的力量只能充实，不能削减。郭一纲的思路则是交通协会和巡防协会的大合并，以提升表面上的见警率为目标，实际上是削弱巡防，加强交通，这个思路务实的唐天实是无论如何都不会同意的。 郭一纲第一次拍了桌子：“张书记也强调过了，交通即文明，文明即形象，形象好，天启湖市才会上一个档次，逐步摆脱四线城市的困扰。” 唐天实的发言则从巡防重要性的角度出发，阐明安全的重要性。他想要保住这一块实干力量，而不是沦为大而空的城市文明的牺牲品。 郭一纲扫视了一下众人，这两排的老烟枪目光皆是炯炯，一副看戏的神色，他想道你们想置身事外，那是门都没有，轻轻一句总结：“既然有不同意见，那就投票吧！” 结果是8比5，郭一纲完胜！他的第一个提案得以通过，他用一种胜利者的傲娇目光看着众人，然后朝着办公室主任道：“趁热打铁，会后拟个方案，立即向天启湖市委市政府提交。” 当郭一纲继续说道要将禁毒协会撤销，并入刑侦协会之后，唐天实郁闷之下是直接拍了桌子。 这天启湖市是国家重点的禁毒工作推进市。所谓推进其实就是一个后进的意思。前一阵子，华夏禁毒协会才在下面的两个县捣毁了两个制造易制毒半成品的窝点，天启湖市再度成为全华夏的一个禁毒深坑，这个撤销合并简直是无厘头之极，甚至有些和上面对着干的意思。关于拆并禁毒协会他则是直接地喊了no。 两个大佬这次对了急眼，一场党委会开的是不欢而散。没有进行投票表决，因为支持唐天实的委员寥寥无几，这次所谓的改革看上去是一次试探，其实是省执法总会的一个分管副厅长的幕后推动，不少人也是站了队，表态要跟上思路，顺应潮流。 “顺应个狗屁潮流，天启湖是个干净的地方，不要用恶趣味的实验来胡搞，来溜须拍马，为了迎合上意，把这里弄得一片乌烟瘴气。”回到办公室的唐天实狠狠地呷了口茶，竟然是将那半杯的茶叶都咽进了肚里，忍不住咳嗽起来。 回家的时候经过一处拐角，有位看上去很是仪态不俗的中年人在地上摆了个摊。 中年老板身上的衣服很是整齐，摇着一把做工精美的扇子，丝毫没有求生者的那种慌乱和无助，甚至有了一分当下天启湖人没有的从容之态。摊位上只有一副没有下完的残局棋。 路灯下，这棋盘闪烁着奇异的红色光线。 摊主微笑着看着驻足的唐天实，给他以一种如沐春风的感觉，见他驻足良久，出声道：“看来也是同道中人，有没有兴趣来战一局？” 他的声音极有磁性，是标准的普通话。 下班了，这一刻，魂魄才算是回归了肉体，试着将刚才的不愉快忘个干净，唐天实揉了揉古板的脸，他感受到了中年男子的善意，于是点点头：“老哥，兴趣有但是未入其道，我可不是象棋高手，就是一个普通的爱好者，您诚意相邀，我就勉强献拙了。”这当然是谦虚的表达，唐天实拿过省执法协会的象棋组冠军，这可是实打实的一流高手。 发出要约的摊主显然也非常人，两个人的棋力相当。这一盘棋下得天昏地暗，一直下到了老晚才将将分出了胜负，一念之差，还是输了，但是痛快。唐天实惬意地伸了个懒腰，一看表，已经十二点多了，回家还有二十分钟的路程，回执法协会却只有5分钟。他摇摇头叹息道，算了，天快亮了，今天就在集体宿舍里躺一会吧。 中年男子啧啧称赞道，有一点点的王婆卖瓜的嫌疑。“能与我老石战个旗鼓相当，你的棋力也是大师级别的了。” 唐天实闻言哑然一笑：“您的这份自信实属可贵。”他想到了某音里面那些淋雨落泪的中年人，沉声道：“大师可不敢当，我就是从小喜欢下棋，当年拿过一次青少年赛的全国冠军，后来工作了就很少再下了，毕竟刑...工作比较忙。” “我就说你这棋力就有些年头，像是陈年老酒一般，瓶盖一开，就有浓香，这打开局面之后更是纵横捭阖，果然...我的猜测没错。”中年人很是自信地点点头道：“兄台，你这人棋风大开大合，进退之间都不加掩饰，是那种最直截了当的下法。所谓棋格如人格，你这人就像是一把挥出去的青龙偃月刀，不见血难收回。这种性格在官场仕途上，怕是不大顺吧？” 这话挺直接的，不过也实在。唐天实想了想最近这十几年自己的职业生涯，就像是一条直线。笔直向前，稳若泰山，没有动荡，也失去了更进一步的可能。 他于是点点头，不进则退的仕途，不动可不就是不顺么？ “棋友就是朋友，我是比较欣赏你的风格。”中年人不置可否地笑笑道：“你遇见了我老石，又与我有缘，我也许会送你一段前程。” “谢了，老哥！不过你笑对人生的态度很值得我学习。”唐天实也一脸诚恳地道：“送前程就免了，50＋了，安全着陆就行了。您的棋力我很佩服，棋风我也很喜欢。我们可以加个微信好友，随时约战。” 中年人眉头一皱低声道：“微信是个什么玩意？”他从怀里掏出数个精致的黄色锦囊递给唐天实，让他很是惊愕地道：“我不用你们所谓的手机，自然也没有那微信，你要是技痒了，就在这路口的梧桐树上挂个约战锦囊，写下时间地点，我随时恭候。嗯，这个锦囊就算是约战牌吧。” “哦，哈哈！这约战方式倒挺特别的。”唐天实闻言一怔，旋即点头答应。 这个世界高人都很怪，这种联络方式算是给自己无聊的生活添加点色彩吧。他很郑重地把锦囊放在了左侧的口袋里，打了个招呼和中年人告别... 市执法协会此刻门外是寂静一片，小会议室里却是吵翻了天。有人建议把近期的这两起失踪案并案调查，也有人认为还没有到48小时，这个立案就是多余，本来刑侦工作就忙，这种事情越早介入就越是拿自己开心，他的建议是退回治安部门或是派出所。 看到唐天实进来，钱大莽连忙起身，却被他摆手示意坐下来继续讨论。还是钱大莽一锤定音，是他常说的那句：刑者无僵。意思是刑侦之人思路不必僵化，对案件要有敏锐性，明知是两起标准的刑事案件，那就不需要再等到48小时届满。宁愿先入为主，也不要措手不及。 这钱大莽就妙在一个“莽”字，他代表了天启湖人实干的刑侦精神。 唐天实满意地点点头，微笑着离开了会议室。 第四十二章 红蛇真君 “我就知道这双湖不简单，什么绿蛇，什么水怪，都是骗人的玩意，你们逃不过我夏天海的火眼金睛。”近来，得益于秋辰的指点，夏天海的战力已经臻于一个极高的水准，从地阶武功到天阶武功，他的苦练没有白费，此刻即便是对上秋辰，也有一战之力。 他没有将全部的心思放到谢贝贝的案件调查上，而是连续数日守在这双湖边的女生宿舍外。 功夫不负有心人，终于被他给等到了。 一个黑影跟踪一个落单的女生，在一个极其偏僻的角落，他立即发动了袭击。 夏天海手中狼牙棒的寒芒布成了一个尺许方圆的光弧，冲过来的速度极快，待到对方的攻击发出之后猛然再度加快。空气在大棒的撕扯下碎裂成了千丝万缕，气体的爆炸声接二连三的响彻空中。 猝不及防之下，偷袭之人被夏天海撞了个趔趄。 被袭的女生乘机逃走，战战兢兢的她还是比较勇敢地回头看了一眼，记下了夏天海的样貌。 眼前偷袭之人的身体很不协调，整个下盘很是空虚，像是两条腿都盘着似的，让人惊愕的是那一双眼睛在发出红色的光线。 “案件虽然撤了，但是悬红尚在，勉勉强强给了我一股动力，毕竟秋辰的那些功法是极其耗费心神的，练完之后找个盲人按摩一下很有必要。”夏天海嘿嘿一笑，紧接着是一声长音吟，他的狼牙棒感受到了他的战意，也顿时发出龙啸般的长鸣，眩目的银光映得双湖四处猛然明亮起来，风啸如泣，空气排荡如浪。 对方手中并没有武器，那红色双目冷冷地看了夏天海数秒，整个人旋风一般地卷了过来。 这厮的速度极快。 要不是跟秋辰学了几个月的功夫，怕不是这些古怪人的对手。 “来得好，正好让老子练练手，老是干那秋辰，已经不过瘾了。”夏天海的狼牙棒放低几寸，开始从腰腹的方向进攻，目标也很明确就是对方的下盘。 这一接触之下，嫌疑人并没有丝毫退却，他的身体直接和狼牙棒相撞，发出几声轻重各异的撞击，刺耳的金鸣声让人几欲掩耳。 几番纠缠，两人身躯交错，彼此背向对方。 夏天海前胸的衣襟裂开了一道长痕，对方的下身的衣服则被卷成了褴褛之状。 他定睛一看，顿时是吓了一跳，对方的下面并不是人类的双腿，而是一盘又一盘的躯干，就像是一条蟒蛇一般。 “蛇人？天蛇人？没有想到这双湖水怪居然是你们，你们不是生活在地下么，浮出界域，攻击路人又是为的哪般？不想遵守三族跳跃了？”夏天海惊讶了数秒，旋即恢复了正常。 接受了秋辰的教导，他自然是知晓天蛇人的存在。 “好棒法！果然有天蓝人的贵族血统。”天蛇人发出闷闷的金属之声，大声赞道。嘴上说着，同时身体以下肢为轴，猛然旋转起来。 整个身躯在夏天海面前划出一道凄美的光幕，远远望去宛如一条银龙游走在他的周遭。 “这是你的绝招了吧，好，让我来领教一下这天蛇怪物的高招。”夏天海手臂微震，狼牙棒猛然挥舞而出，真气撕裂着前方的空气，锋利的大棒破空向眼前天蛇人狠狠刺去。 随着一声空气爆裂的巨响。 两人的身体重新碰在一处，彼此的力量让两人的身体微微为之一震。 “说我是怪物，要点脸，天蓝人，你是人类么？”天蛇人一把推开夏天海，这劲道也是十足，他问的很是突兀，夏天海一愣之下被他推得连退了十余步。 他继续揶揄道：“你小子的怪异之处就在于天眼没开，但是你的血液是什么颜色的，你自己没点数么？”天蛇人红眼一翻，不屑地道：“替地球人捉我，着实也是一件可笑的事情，不是么？” “我也许是你说的天蓝人，但是我们之间的不同之处在于，我们不害人。你这破蛇违反条约，没有契约精神，攻击普通人，更是罪无可恕。”夏天海目光变得越发凝重，身形微微一顿，狼牙棒划出一道弧光，向天蛇人继续攻去。 这天蛇人也是猴精，在后撤之时，早就计算好了角度和位置。他的身躯借助这双湖的水汽猛然向上一个盘旋，借用反冲的力量将逃跑的距离提升到最大。 “哪里走？”夏天海大吼一声，狼牙棒再度全力挥出。 “他么的意思意思就行了，你阴魂不散啊！”天蛇人也被打出了真火，转身一咬牙，偌大的尾巴扫了过来，两人各自被击中。 身躯在空中凝滞片刻，蓬蓬向地面落下。 喘息停当，二人正要蓄力再战。 忽听双湖深处传来一声冷笑道：“你俩再不走，那石破天就要来了...” 石破天？ 天蛇人闻言倒吸了一口凉气，突然一拔身躯，竟然是从这林间的上端飞了出去。这双湖下面出言提醒之人声音很是熟悉，轻声提示之下中气十足，让自己有些耳鸣，他的实力不在自己之下，贸贸然拒绝说不定又是树了强敌，这显然是不智的。天蛇人是双湖水怪的事情已经查清，剩下的也就瓮中捉鳖了，夏天海在最后一刻，也是按捺住了追击对方的冲动。 今天是和秋辰约定交战的日子，赢了可以获得开天眼的天阶功法，离报仇那就进了一大步，想到还是这件事更为重要，夏天海凝目看了一眼双湖深处，旋即一扭身躯向着校外飞驰而去... 身后一个肥腻的身影走了出来，手中提着的正是那条攻击路人的红蛇。 他达拉着脑袋，很是萎靡的样子，然后低声道：“属下参见真君！” 那肥腻的身影在月光的背景下慢慢走近，竟然是老实巴交的卧底孟波... 第四十三章 有新发现 “蓬蒿，你头脑比较活络，过来看，这个案件有些奇怪。看看有没有着手点。”与秋辰一场激战之后的夏天海，实力提升不少的他依旧不是秋辰的对手，没有拿到开天眼的天阶武功，此刻的托着下巴，有些茫然。看着戴景伦截取的破案塔的线索，他的眉头紧蹙，神情突然变得十分严肃。 此话一出，周围的空气都为之一窒。 “走路都不带一丁点声音的么？天海，你不是在查双湖水怪的案件？还能一心二用不成？”夏天海这颐指气使的样子着实有些可恶，周蓬蒿回答得也有些心不在焉。 知晓孟波身份之后，他不知道是不是应该把这件事告诉夏天海，但是这么做好像又有些对不起对自己信赖有加的孟胖子。暂时只能选择沉默，周蓬蒿对夏天海倒是有了一点愧疚。 “我去，怎么一副被下药了的表情？”夏天海皱了皱眉头，眼角也不快地抽了抽，成了一个诡异的弧度。难道自己真的是天蓝人的后裔，虽然天眼没开，夏天海感觉自己的眉心部分有点疼痛。这种痛感在这次遇见秋辰之后越发明显，他的战力越来越强，秋辰看往自己的眼神也越发恭敬有加，可是越是接近真相，对他来说并不可喜，曾几何时，除了报仇之外，自己的梦想是成为一个杰出的李昌钰一般的私家侦探。现在这个梦离自己是越来越远了，他盯着周蓬蒿看了几秒种后，突然眼前一亮，刚才的颓丧情绪一扫而空：“我在天启湖的刑侦档案室里看过这个案件，这个线索第一手的资料应该来自于市执法协会，不知道是谁上传到了破案塔，虽然有些语焉不详，但是基本的案件线脉还是清楚的。我介绍一下背景：市执法协会本来在调查一起失踪案，后来人是被找到了，但是却成了一具冰冷的尸体。你们看这张照片：这个被打了马赛克的受害者的尸体，男性，三十五岁，身上没有任何外伤，但是，诡异的是他的心脏部位有很大的问题。” “是心脏不见了么？”这句让周蓬蒿不自觉地靠了过来，惊愕地道： “居然还有这种事？” “不能说不见了，表皮还在，也呈现有心脏的形状，但是作为内容性的支撑部分没有了。”夏天海一本正经地胡说八道。 这个表述并不专业，但是胜在把案件的可疑性说清楚了。 “我草，老二，你小子故意的吧。”原本欲出去的戴景伦也是一溜小跑倒退进来，凑过脑袋问道：“这案件我熟，应该不是第一起了，天启湖市这几年还有几个失踪人员没有找到，现在看来也是凶多吉少了。我记得比较清晰的是去年也有一起，最后刑侦部门的定论是受害者遇见了丧心病狂的倒卖人体脏器团伙。嫌疑人没有落网，案件到最后一直也没有破，成了悬案。其实怕就怕是孤案，是独狼所为，有类似线索就好，一会我们查查附近城市看看有没有近似案件，若有的话，那就有趣了。” “有趣？！老五啊，你就这点不好，喜欢复杂的问题轻质化。表面上是革命乐观主义，实际上有些太...他么大条了。” 戴景伦继续吹开了：“大条么？我这是细腻！狂而不放，这可是我将来成功的砝码。得了，老二，你别老一副夫子脸，少说教，推理社成为品牌是大家集思广益的成果，我们把荣誉都叠加给了你，你该知足了。” 曹子昂插了一句道：“这话我就不爱听了，老五，你有制造分裂之嫌哈。老二是推理社的火车头，508推理社能够跑得快，成为全世界排名前五的金字招牌，不就是因为有老二的孜孜以求么？老五，人还是实事求是点好，承认龙头，迎头赶上，这才是科学的态度。” 潘东升接话道：“曹子昂，谁不知道你们俩是一伙的。真要实事求是，那推理社的成绩，我，老四，老五也有一份的。既然彼此不服，那就分家吧，索性一人一半好了。” “好了，各位大佬，别吵了，我们508是一个团队，吵吵闹闹可以，真谈分家那就过了。”周蓬蒿打了圆场，虽然他也对夏天海的自以为是相当不满，但是这一刻，他还是站在团结的一面说话。 潘东升欲言又止地看了他一眼，在周蓬蒿眼神的暗示下终于选择了默然。 实力暴涨的夏天海有些不屑地摇摇头，心道：“这队伍真他么的难带。分家？我倒是赞同的！”沉默了数秒之后，他很是随意地招了招手继续道：“这他么的是个悬案，犯罪分子还在逍遥法外，还有继续作案的可能。破案固然有意义，但是阻止犯罪才是我们更应该做的。还有一点，我并不认为这很有趣，每一起的案件都是一个悲伤的事故。”说着，他犀利的眼神扫了一下戴景伦。 戴景伦很不友好地回瞥了他一眼，却是忍住了没有反击。 “蓬蒿，要不我们去看一下现场？你脚后跟那玩意能量不小，你即便不能帮我，但是可以带我逃跑。”夏天海转头凝视着周蓬蒿道。 “可是……你们那...法医中心我进不去......” “小事一桩，你们眼中的神秘之地在我面前就是一句芝麻开门的小事，你看...我有市执法协会的出入证，这玩意终于派上用场了！” “你这证件不是盗版的吧？200块三份的那种？”潘东升揶揄道。 “货真价实，老唐颁发给我的，假一罚三！”夏天海一本正经地答道。他这话明显存了缓和矛盾的想法，潘东升听出其意之后识趣地没有继续抬杠。 他在一旁举了举手道：“那我也去吧，反正无聊，还有我的特点是内功深厚，你们要是研究不出个所以然来，抬尸体可算我一个。” 戴景伦：“我去，这活你倒也不挑。” 周蓬蒿：“......” 市执法协会的法医中心，在市局办公楼的对面一层的六层小楼的地下室。这政法路本就人迹罕至，法医中心的氛围更是有些阴森森的，灯光昏暗，到处是福尔马林的味道。树影婆娑，神秘的响声频发，这里也宛如鬼片现场一般。 打了个冷噤的周蓬蒿环顾了一下四周，进门的时候，正有几个穿着警服戴着口罩的人在检查尸体。为首之人戴着金边眼镜，表情有些严肃，看到夏天海带了几个陌生人进来，眉头皱了个一字，开口突然问道：“夏天海，是你？谁让你进来的？你身后的这些人是谁，法医中心的门槛这么低？什么人都能进来？” “门槛高不高我不知道，但是眼下的大背景是警校共建。”夏天海不卑不亢地道：“我还是刑侦协会的特邀顾问，法医中心既然隶属于刑侦协会，有刑侦工作证，我为什么不能来？唐局不是说了在刑侦协会我可以便宜行事，只要不破坏你们的破案节奏即可。这具尸体已经到法医中心超过12小时了，你们该分析的已经分析完了，我请湖大的推理社一起过来检查一下，有问题么？” “推理社？很拽的样子！”闻言面前的男子眉头一皱，打量周蓬蒿等人道：“不过，你们有法医资格么？“ “我们又不是来解剖的，要什么法医资格？” 周蓬蒿果断摇头，低沉着嗓子：“没有。” “那是...非法行医啊，对了，你们这所谓的推理社属于哪个单位？” “单位？呃……其实我们是刑侦兴趣小组，算是个民间组织。” “兴趣小组？我没听错吧，哈哈，法医中心什么时候变成大学实验基地了。额，夏天海，你这个顾问真他么的有学问。” “过誉了！”夏天海不接他的招，随口道。 周蓬蒿则被问的有些不耐烦，接下话茬道：“湖大本来就有警官学院的因子，我们也算是半个自己人。还有我们508推理社在破案塔排名全世界前五，已经帮到你们刑侦协会破了好几起悬案了，你不会不知道吧？我们受到过郭局、唐局的多次邀请，加入刑侦支队，这还不够么？对于案件而言，多一个人多一条思路，集思广益嘛，这是有利于破案的，你们的拿乔毫无意义。” “拿乔是吧？一群乳臭未干的小子，你们也有思路？我就呵呵了！别他喵的装了，学校里骗骗小姑娘也就算了，在我们关二爷面前舞什么大刀？”金边眼镜很是傲慢地道。 “专家？我们和李昌钰博士探讨过惊天案情，你呢？参加过哪个级别的通案会？”潘东升一句惊人地道。 众人一愣，然后是哄堂大笑。 “真能吹，连李博士都出来了。” “门缝里看人，要不要给你们看看我们和李博士互通的邮件？”潘东升很是不屑地回应道。 “你们四个人是刚斗完地主来寻开心的吧？还是在玩真心话大冒险？帮我们检查尸体，你们见过尸体吗？现在退出，算我们没见过，就不计较你们捣乱一事了。”这个不断给周蓬蒿等人设置障碍的人不是旁人，正是钱大莽的嫡系下属李想。 他和王冕算是同年，关系也是不错，此刻多少有些抓着鸡毛当令箭的味道，看孟波和夏天海皆有些不爽的他大吼一声： “快滚！一个嫌疑犯级别的家伙，让你当顾问就是为了控制你，你还真把自己当碗菜了。” 夏天海闻言面色微变，眼角也在不停地抽抽，在大家看不到的地方，他身上的数道蓝色筋脉在不断地冲击血管，整张脸也变得有些畸形。 若不是和夏天海关系密切，周蓬蒿早就转身离开了。 当然，里面那具尸体的诡异情况，他也是第一次见，比较好奇。 调整了好一阵，夏天海克服了蓝血的冲击，他傲然地看着眼前的这一群人，掏出了手机，语音拨通了夏军的电话。旋即，李想的电话也响了。 他们毫无悬念地被一顿臭骂，然后灰溜溜地出了法医中心。其实他们本身就是理亏的一方，这个案件不是由他们调查，他们之所以出现在这里，是李想的一个组员提前得知夏天海和孟波他们要去看尸体的信息，这才闹了这么一出，他就赌夏天海没有后台，没想到人家后面有尊惹不起的夏大神。 “好了，障碍清除了，开工！别让这帮小人小看了我们推理社。”细致的夏天海提示周蓬蒿等人换上一次性的脚套和手套，回到法医中心的解剖室。 戴景伦则像是有预测未知之能，早早戴上手套，翻了翻死者的眼皮，又看了看他的舌头，问一旁的女法医道：“你们没有看出有什么奇怪的地方么？” 这小子胆色不小，敢直接这么翻动尸体。 美女法医闻言瞪大眼睛茫然摇头：“的确没有，最诡异的是心口附近没有任何伤口。” “美女，你工作不太认真啊！”一旁的周蓬蒿微笑道：“虽然隐秘，其实还是有创口的，你过来看。”说着，给她指了指尸体的眼角道： “这边角处有点浮肿，翻开看，是不是能看到褐色的物质？不要质疑，事实很清楚，这是出血后留下的痕迹，而且还不止一处。刚开景伦翻过了，是两只眼睛都有，我也都看到了。”周蓬蒿更是提着死者的眼皮，连翻了几下然后道。 “噗！四爷你还有翻死人眼皮的绝活？”潘东升差点当场就吐了，气息不匀地道：“拜托了，你能不能别说地这么详细...还有你...这手刚翻过死人头，能不能离我远点。” 夏天海不爽地斜了他一眼，那眼神含义明显：不说话没有人当你是哑巴。 女法医钱静很是郑重地点点头后又若有所思地说道：“这位...同学，这么说有些牵强了，这种小伤口其实很多人都有，不能说明什么问题。现在最大的问题是：死者的心脏没有了，那位置周遭外观上没有任何的创口。大哥，你别告诉我，是从这眼睛的小伤口里把心脏给移走了，这也太异想天开了吧！” “不可以么？你们思维的局限其实就在这创口的大小，这是思维定势。”周蓬蒿摇头继续道：“死者的心脏有被利器切割过痕迹么？” 钱静很是肯定地摇头道：“没有。” “那不就结了！” 周蓬蒿继续翻着死者眼皮，然后将顺着尸体仔仔细细地看了一遍道：“不但是心脏，其实肾脏也有缺失，只不过缺失的是里面的精华。那外面的囊还在，一摸就瘪下去了，里面肾液全无。” “我去，这位同学，你是说不是切割，那是被......”钱静一脸懵逼，她被吓得一哆嗦，自己都没有敢继续说下去。 “思路终于转过来了，师姐，你是孺子可教也！没错，脏器并不是被切割偷走，而是被蚕食了。据我所知我们少数民族有一种蛊，叫作噬心蛊。施蛊者可以让蛊虫从眼角进入身体，然后无声无息吃掉人的脏器，这就是眼皮为什么呈现褐色的原因，老五比较细致，他找到了眼睛这个突破口，一切问题迎刃而解，也为我们破案赢得了时间。” “蛊毒？还是传说中的噬心蛊？大哥，你是说书的吧，这一集是神雕侠侣的绝情谷么？一派胡言！你这段说辞要是上会通案，估计要被打出来，还是被群殴的那种。”钱静有些茫然地道。 她是一个唯物主义者，尽管不那么坚定，但是此刻眼中也是有些鄙夷的味道。 “我说你们法医接受新思路就这么难么？”戴景伦接着说道：“蛊毒还真的有，法医学推荐书籍《见闻录》里就有记载。”说到这里他看向钱静的方向道：“不信的话，你可以去翻阅翻阅，那是你们祖师爷宋慈说的。” “就算有，也没有这么巧吧？会发生在我们天启湖？我们可是著名的平安市。” “平安市很牛叉么？其实并不巧合，这半年来，我市的失踪人口有不少。近期，市区和郊县两地已经发生了多起被害者脏器被盗的案件。我们的信息渠道并不健全，官方网络也讳莫如深，若是有案件被压下暗中调查的，或是成了抽屉案件，那我们就查不到。你们法医内部系统是可以调取到近期的失踪案件的，若是有死亡并且脏器失踪的，我建议你仔细看一下侧写，符合我们刚才叙说的，就可以并案调查。我们初步的判断是同一拨人干的。” 钱静还在犹豫，她神色有些不自然地道：“好，看在你说的有道理的份上，我来吧。” 夏天海速度极快地操起一把剪刀。速度极快地剪开尸体心脏附近的一条血管。 “丝！”众人都倒吸了一口凉气：“果然事实胜于雄辩，老四说的没错。” 几乎同时，从死者血管的出口，现出一条虫子来，像烂苹果里面的蛀虫，但全身紫褐色，已经是僵化状态，一动不动。 蛊虫！周蓬蒿眼疾手快，速度极快地伸手一抓，将噬心蛊包裹住。此刻他的双目之中，精光爆闪，他紧紧地盯着这蛊虫，精神力十足。 “这是苗疆的噬心蛊虫，已经死了！施法者道行不深，这几起案件说不定是他在练手，要是他进入了下一个阶段，那么就不是简简单单地死几个人了，那将是我们市的一场浩劫。”夏天海白了一眼钱静道：“美女这下你相信了吧？” 话还没有说完，潘东升看着虫子又是一阵呕吐。 “很好！非常好！事实证明508推理社还是相当可以的。是理论结合了实践的侦探团队。”从身后传来一声中气十足的声音，他的身后浩浩荡荡子站了一群人，领头的正是市刑侦协会的带头人：唐天实。 他背在后面的黄色锦囊里有一行清秀的小字：苗疆噬心蛊，那是石破天输棋之后留给他的线索。 这和周蓬蒿他们的分析恰好不谋而合。 “唐局，我建议迅速成立专案组，李想既然你对案件这么有兴趣，临近城市是否有类似尸源就由你来找。”夏军没好气地看了一眼李想道。 李想刚要说些什么，唐天实点点头道：“嗯，我同意。” 李想则幽怨地看了夏军一眼，彻底无语了，整个人蔫在一旁，心中也是温侯了王冕的家人无数遍。 “钱主任，你们法医中心对噬心蛊虫进行一次解剖研究，看看有没有新的线索。” 既然知道是这玩意作的怪，解剖实验是必须的。 站在周蓬蒿身边的钱静很是认同地点点头。除下口罩的她让周蓬蒿有一种很是惊艳的感觉。 这叫钱静的女子大约25，6岁，雪白的肤色，明眸皓齿，那一头长发被束起成结，很是精干的样子。高挑纤美的身材，举手投足之间，竟散发着阵阵迷人的气息。她是那么地雍容华贵，仿佛是吸引了人世间一切光华于一身，一个不经意的白眼，竟然有颠倒众生的魅力。这酷似女明星贾静雯的女子应该大学毕业不久，但是已经是一毛三的警司，可能公安大学的高材生才有这个待遇吧。 “蓬蒿，别看了，当心小辣椒潜伏在这附近，剪了你。”潘东升贱贱的话语再度打断了他的思维。 失神的周蓬蒿只能尴尬地一笑。 钱静倒是落落大方，摘掉手套之后向周蓬蒿伸出了芊芊小手，声音很是温柔地道：“你好，周同学，我是华夏执法总会驻湖法医处的钱静，刚才受教了，你的分析和侧写很精彩。” 华夏执法总会？ 我去，这是个国字号啊！ “失敬失敬。”周蓬蒿握着她的小手，触感很好，他轻轻一握后放开纤手，很有礼貌地道：“我是天海顾问的顾问周蓬蒿。”这蓬蒿一啰嗦，言辞上还打结，那就是看上人家了。 夏天海撇了他一眼，然后摇摇头，心道周蓬蒿什么都好，就是看到美女就走不动道。 被周蓬蒿的自我介绍给逗乐了。 两个人又对视了数秒。这空气中满是暧昧的火星子。 这些年轻人，真是不分场合！唐天实咳嗽了两声才道：“天海，这个专案组你也一同参加！李想也分在你那一组！你们俩搭档！” 夏天海摸了摸头，哦了一声，然后侧身看了一眼周蓬蒿道：“可以增加几个组员么？” “当然可以！方才的案情讨论若是初试的话，你这几个同学都是满分。”唐天实沉思了半晌又道：“这样，我让吴曦也加入你们小组，放心，他不参与你们的办案。挂个名，他的身份对你们应该有用。” 这个感情好！只参与不参合！夏天海闻言点了点头，这案件所涉应该比较广袤，说不定就遇上什么有背景的硬茬，有个专业选手在，有备无患！ 安排好一切之后，唐天实带领众人直接离开了解剖室。 “天海，你们先走，我再看一会尸体。”周蓬蒿脚后跟的蝰蛇发出了嗡嗡的声音，他感觉蹊跷，连忙说道。 “有什么新发现么？我陪你一起吧！”钱静看了一眼神秘兮兮的周蓬蒿，她的兴致也起来了，全然不顾周遭眼光地说道。 “好！” “我去，四爷，真有你的，在解剖中心也能泡妞？蛊虫为媒么？”潘东升瞠目结舌地低声道。 夏天海一拉呆杵着的他一把：“咋地，你还想参观一下蛊虫解剖？” 闻言，捂着嘴强人呕吐的潘东升跑得比兔子还快。 第四十四章 太不靠谱 “大哥，你这个线索仿佛有些不大靠谱啊？” “老三，你信不信我？” “不信！” “乱世佳人酒槽三次，现在如何？” “现在感觉一下子就来了...你说什么都对的感觉。” 这条乡间小路很漫长，一路搜寻下来，并没有找到被害人住宿的民宿。戴景伦疲惫得像条狗，连体力惊人的潘东升都弯着腰大口地喘气，像是刚跑完一场马拉松。 夏天海没有参加他们这次寻找线索的活动。他不是喜欢独来独往，只是他信任的助手曹子昂，近来有一个很重要的考试，婉拒了这次集体行动，没有搭档的他索性也推诿没来， 而这次破案塔的线索也恰好有两条，他毫不犹豫地选择了周期比较长的那一条，顺便等一等曹子昂。 看着桌上剩下的锦囊，戴景伦忍不住说了一句：“走吧，这个是留给我们的，老二又要去装b了。” “我去，老五，又是我俩搭档么？”潘东升扶额道。 “你也可以跟蓬蒿一起去陪那个美丽的女法医钱静。” “那生吃大虫的姐姐我可吃不消，太生猛了。”想起钱静对着蛊虫的一番熟练的手术刀操作，潘东升差点又吐了，连声道：“老五，分析一下哈，都是顶尖的刀客，你说剪蓬蒿那话儿的话，法医姐和小辣椒哪一个更快？” “啪！”戴景伦给了他脑门一记暴栗，“你那大脑袋里都藏着些什么肮脏的玩意？我觉得比那些蛊虫还要呕心。” “不愿答就算了，说我肮脏，是因为你自己也联想了吧。”潘东升哈哈大笑着往前面狂奔。 戴景伦回头看了一眼夏天海远去的方向，终于还是摇了摇头，跟上了一步三摇的潘东升。 幸亏曹子昂没来，不然还真不知道怎么解释。夏天海手里的线索让他一脑门子的汗，有关天蛇人的线索，甚至不能算是线索，因为留言过来的人不是旁人，正是秋辰。他详细叙述了红蛇怪人的线索，现在要破这双湖水怪案件，必须抓住这红蛇怪人。 对于他们这样特殊身份的人来说：红蛇怪是死人的效果更好。已经找到他的下落，秋辰准备私下接触这个红蛇怪人。 很意外的是他居然不是那实力平平的红蛇怪的对手，接下来的一条线索就是秋辰的照片，图片上的他满身蓝色。 这是天蓝人的血，强烈的感官刺激让夏天海目光变得无比凶恶，他整个人都呈现了一种暴走的状态。他没有特别的杀招，就如同狂奔的犀牛，像是疾驰的火车，朝双湖冲了过去。 “小鬼，你终于来了。”早早守株待兔的红蛇怪人发出喋喋的怪笑，那金属声音尤其刺耳：“你们这一代天蓝人后裔，弱点太明显，你们居然有地球人的感情，这就是你们的死穴。”说着，他一把把秋辰给推了出去，“想要救他，拿出你的真本事来吧。” “天蛇人，不要自以为是。当年，你们就是我们和地球人的手下败将，连你们的护教蝰蛇都归了地球人。”夏天海一边揶揄一边运功，他的目光犀利，默运了天珠之力，已经得到了天阶功法传承的他，整个人的气质也随之一变。 他的武器依然是一根狼牙棒，挥舞起来的威力十分惊人。此刻又借了三眼怪人功法传承之光。 转瞬间，那红蛇怪的身上已经挂了彩。杀到现在，二人也都已经杀红了眼。 又是一番进攻之下，它却连夏天海的衣角都碰不到，这让红蛇怪人快要气疯了，他只感到心中一顿憋屈，他以为更为老成的秋辰才是自己对付的重点，夏天海不过是个配角。 没想到，夏天海的实力远在这秋辰之上，距离上次交手这才过了几天的时间啊，这小子就提升到了这个层次。 红蛇怪人越打越是心惊肉跳。 “真君，还不出手，更待何时？”他朝远处的森林大叫了一声。 夏天海像是背后长了眼睛一般，头也不回，只是朝后摆了摆手，手中的狼牙棒带着一股至强的劲气，便朝阴暗的森林袭去。 几乎同时，红蛇怪人暗中潜伏的高手双拳猛地砸出，却是……落空了。 夏天海的身体突然消失，待他再次出现，已经到了他的身侧几米外，一通狂扫。 这一招太过惊艳，天地之间，都被这蓝色之棒充斥着，万千蓝光朝他身上射去。 “太强了，简直无懈可击！小红，老子被你坑死了。”这人说出来一句话，旋即身体一颤，向后栽了过去。 “你也是那双湖水怪之一吧，灭！”夏天海大吼一声，狼牙棒又是扫出。 “真君！”红蛇怪冲了过来，挡在了他的身前，肉眼可见这人的身体，突然就成了筛子。他的身上出现了不少孔洞，每一个孔洞都是狼牙棒在他身上留下的痕迹。下一刻，他的身体越来越透明，这意味着他的身体已经被完全穿透，死得不能再死。空气中，除了血腥味，什么也没有。 “可恶的夏...天蓝人，敢杀我天蛇星人，你就不怕我们的疯狂报复么？”被称为真君之人双目冒火，他带着厚厚的面具，却难掩一身笨拙的体态。 夏天海运足三眼怪人的神功，全力施为。 只听“轰”的一声，他的身体就加速往后退去，狂喷一口鲜血之后，如同断线的风筝朝远方跌落。 夏天海冷冷地道：“有何不敢，我们又不是什么盟友！” 那真君看了夏天海一眼，表情古怪，却是一溜烟跑了。 “秋辰，你还好吧。”挣脱了红蛇怪人束缚的秋辰凄然一笑道：“天海，我猜测没错，你果然是天蓝战神的后人，你的进步超越了我的想象...” “老秋，自己人，就无需恭维了，这个红色怪人可以幻化人形处理么？我想把这双湖水怪的案件给破了，毕竟那悬红为数不少。”夏天海朝他的方向走了两步，搀着他摇摇欲坠的身子问道。 “没有问题，这天蛇人已经伏诛，是可以技术性处理的...你就等着数钱吧。”秋辰欲言又止：“只是...那逃跑了的。” “小事一桩，我已经在他身上留下了我们天蓝人的独门追踪手法，很轻松就可以找到他！” “哦，还有...” “还有？老秋，你但说无妨。” “下次的盲人按摩可以带我一起去么？” 夏天海：“......” “这个天蛇人处理完毕你交给执法协会的唐局长吧，赏金你也一并领了，我就不去了...” 秋辰一模嘴边的蓝血，很是兴奋地点了点头。 来自破案塔的另外一条线索则内容不多：大体就是噬心蛊案被害人前几日曾在天启湖出差，在冠华镇住过一个晚上。根据噬心蛊发挥作用的时间推算，他很有可能就是在冠华镇中的标。 天启湖市很可能是案发的第一现场。 根据被害人的手机和随身电脑上都没有住宿信息，薛继跃传递过来的微信内容也很简单：“我觉得找不到线索绝大可能就是他住的芦苇荡那边的民宿，既便宜又不需要登记。” “不登记不会被治安处罚么？”潘东升有些莫名其妙地问道。 “大哥，你们去的那地儿可是冠华镇......你不会不知道吧？”薛继跃发了个扶额表情。 “咋地，张三说的法外之地么？” “差不多吧！甚至还远甚...” “危言耸听，至少老子不信。” “你不信顶个锤子用，我们要看事实说话。”戴景伦一巴掌拍在潘东升的后脑脖子上：“老三，乱世你还想不想去了？” “我去，老五，我就喜欢你的以理服人，直接而粗糙。”潘东升翻了个白眼，违心地又道：“粗糙但有用！” 天启湖的冠华镇，是一座被芦苇荡包围的城镇，三面环水，这里的广告语说是一个让人敞开心扉的地方，空气状况确实是超级好。它只有一面是陆地与天启湖市区相连，是那种蜿蜒的羊肠小道，不识水性的戴景伦他们选择的自然是陆路。 小镇的入口是一个形如彩虹的巨大拱门，那门边之上雕龙画虎，很是夸张，门头之上是景泰蓝色调的福禄寿三星，门高足足有10多米，上书冠华二个草字。 站在下面往上看，整个城镇被就在芦苇荡中若隐若现，有一种置身水泊的感觉。 “老五，你确定是这里？”戴景伦向潘东升解释道：“听说这里可是著名的水泊梁山，是标准的龙潭虎穴。里面的大佬横起来不要命，历朝捕快都管不了。据说上次有个水寨的建设项目，要征地拆迁，来了三卡车的捕快，都是挂了彩回去的。这个水泊最后是屁事没有，分管治安的副会长还被免了职，分管城建的副市长则直接被抓起来吊打了。” “我去，这么豪横？这行动如此危险？三趟乱世能不能打住啊？”潘东升啧啧称奇，开始了讨价还价。 “不是一般豪横，是特别豪横！我说的不是他们，是你，名正言顺的敲诈勒索。”戴景伦无奈地道：“老三，凭良心说一句：你不觉得正是这样的地方，出现的线索才更加接近真相么？” 戴景伦头脑灵活，要说服潘东升并不难，三划两绕便让他言听计从。 “三趟就三趟，那法医钱大美女虽然符合我的审美，但是解剖中心的背景显然不合。我只要不看到那呕心吧啦几的虫子，啥都可以。我去，法医这行业真他么的不敢恭维，别说一个性感钱静，天字号的明星也皆可抛。”潘东升昂了昂头聒噪地道。 “别说话！”戴景伦突然做了一个噤声的动作，他的面色凝重，鼻子突然抽了好几下，低声道：“我似乎闻到了噬心蛊的味道。” “什么？”潘东升一脸的质疑：“基因突变么？你咋就突然变成警犬卡尔了？” “笨蛋，你看前面！”戴景伦轻声道。 此刻的冠华镇芦苇水荡，突然泛起了一层绿雾。这天启湖的空气质态良好，很少出现这种雾气缭绕的场景。 “景伦，这芦苇荡里白雾丛生，不会有鬼吧？”看着周遭的场景，潘东升的声音有些打结。 “别动，水里面有东西。” “我去，是那噬心蛊虫吧还是它的主人？”潘东升一把脱掉上衣，拍了拍自己的胸肌，然后猛地将路边的一块石子踢到水里，还连踢了三脚，大声道：“是骡子是马拉出来溜达溜达，别他么装神弄鬼地吓唬人。” 潜伏在一旁的戴景伦一脸懵逼地看着他... 我他么的让你隐蔽，静观其变，你这是为的哪般？ 潘东升哈哈一笑：“我最善于察言观色了，老五，你左眼皮跳了三下，是让我连续三个动作，引蛇出洞是吧？” 戴景伦扶额：“...” 第四十五章 血脉压制 “天海，有件事不知道该不该说。”盲人按摩真他么的爽，秋辰有些欲言又止地道。 “说，我们之间无需隐瞒。” “这按摩真酸爽够意思，还是人类会他么的享受！” 夏天海翻了个白眼道：“你要跟我说的就是这个？” 秋辰古怪地摇摇头，“自然不是，天海，我好像在湖大感受到了公主的气息，你们是不是...认识？” “什么公主？” “对，你前世的妹妹，我们的天蓝女战神。” “是她...也在湖大？老秋，这真不是什么好消息！” “天海，冤家宜解不宜结，你看都一千多年了，你们是不是来个世纪大和解？” “她不是我妹妹么？我们之间又什么不可化解的矛盾，你给我详细说说...” “好...” 秋辰的故事没有打动自己，接到唐天实电话的夏天海来到城郊结合部的一处药房。 刚进入药店内堂便被四个男人拦住了去路：“小子，这不是你该来的地方，既然来了，留下点东西再走吧，算是给你长点记性。” 实力得到疯狂提升的夏天海冷笑道：“你们想要什么？” 其中一人道：“要不，你留下一只手吧。” 有恃无恐的夏天海也是语出惊人：“别客气，手我有两只，都不要了，有本事尽管来拿。” “我就喜欢你这种嚣张跋扈的样子。现在有多狂，一会打脸就有多重！”暴怒的几人说着就要动手。 “等一下，我声明一下吧：某是来查案的，这是我的证件。”夏天海想了一下，按捺住火气之后长吁了一口气，然后从怀里掏出了一本捕快证。 那自然是吴曦给他的，只有封皮，里面啥也没有，也就唬唬人的作用。 “对不起，老子们不识字！”其中一人豪横地道：“来了就按我们的规矩来，而我们的规矩就是来了没那么好走，留下一只手是最低目标。” “谈不拢是吧，甚好，老子还真怕你们这些流氓讲道理。”夏天海从容收起证件，微笑着出手了，先礼后兵对他来说就是个流程，他是为刑侦协会考虑的，就他个人而言，那讲究一个干而脆之，对方一动他瞬间擦身进来，钵大的拳头啪啪啪在说话那人腹部敲了几下，然后身如鬼魅地又在其他三个黑衣人身上如法炮制。他的速度太快，四个人根本没有来得及反应。 做完这些，夏天海拍拍手傲娇地道：“就这？还要留下我一只手？现在还有谁？还有谁？...要干扰老子破案？” “有病吧你，我承认你的速度不慢...”为首的黑衣人呸了一口：“但是，你以为在老子身上拍拍打打就完了...”话音未落，“扑通”一下他径直地倒在了地上。 几乎同时，他身后的三人东倒西歪地栽了下去。 “拍拍打打？我这是天珠里的天阶功法传承，天蓝人至刚至猛的招式，你们懂个屁？” “啪啪啪！好功夫！”从里面传来了鼓掌声，那声音很是柔和，有一种让人如沐春风的感觉：“我就说这几个酒囊饭袋留在这个世界上只能是浪费粮食，连五分钟都没给我争取到，真是太让人失望了。” “五分钟？”夏天海看了一眼面前带着面具之人，也是微微一笑道：“董佳，用失踪案的信息作饵，只有执法协会那些个笨蛋会上你当，我来这其实是为的欲擒故纵，你懂么？” 对面也不恼怒，娇笑道：“夏天海，你了解我是因为你暗恋我吧？” 夏天海面色一僵：“公是公，私是私。于公你是我的女神，我应该把你流星拱月一般地拱卫在天边；但是于私，你现在是我经手案件的嫌疑人，所以又只好请你移驾入凡尘接受调查了。一是一，二是二，泾渭分明，不胡大乱，这是我夏天海一贯为人的风格。” “我知道，你是真二，所以在508你是老二。”董佳嗤之以鼻地笑骂道。 “有了老二，才有了刚度。” “无缘无故开什么车？你和那周蓬蒿一般，都不是什么好鸟。” “好吧，我暂且接受你的评价。”闻言，夏天海耸耸肩，一副很是遗憾的样子道：“据我所知董女神你是苗人吧，噬心蛊又是你苗疆的特产。关于这两起失踪案，你是不是有什么话要对我说。” “呵呵！夏天海，我差一点就感动了！”董佳一把扯掉了面上的薄纱。湖大颜值榜前三的董大美女果然是难得一见的绝代佳人，此际，颜值超高的她扎着一个干练的马尾辫，身穿浅白色的连衣长裙，纤细的腰间束着一根紫色的绸带，看似随意，可在这盈风的芦苇荡，裙摆随风而舞，竟有一种梦露般的风情。 她不经意地伸展了一下腰身，这一动作不要紧，凹凸有致的身材顿时展现得淋漓尽致，这他喵的是一个美丽到了冒泡的女人，完美的脸蛋，完美的身材，如此一番曲线般的展示，那是任何男人都无法抗拒的诱惑。 两个字形容：妖孽！ 这两字显然都不足以形容她的妖孽度。 用一句潘东升的口头禅，那就是太他喵的妖孽了！ 夏天海心里爆发出一声长叹， 他感觉自己额头都有汗冒出来，像是一个小学生从老师手中取过不及格的成绩单，只有面对董佳的时候，他才会感受到如此的压力。这一世的他对董佳始终蕴藏着一种根深蒂固的膜拜式的迷恋，这种望穿秋水的眼神掩饰不了。 董佳袅娜的身躯半转身，迎风做了一个难过的表情道：“这声叹息是在遗憾我是你的所谓嫌疑人，还是自惭形秽准备彻底放弃了对我的追求？”她的声音很好听，此刻也是有些咄咄逼人的味道。 “没有放弃，只是就事论事。你知道的，追究真相对我来说即是信仰，比美色要重要得多。”夏天海稳定了一下心神，依旧不为所动道：“警方的摄像头曾经在发案时间段捕捉到你的影像。虽然是一个侧面，他们不知道是谁，但是不代表我看不出来。” 是的，那样的一个侧脸，朦胧而神秘，就像是一个从天边下凡的天使，一颦一笑，一举一动皆有记忆，没有丝毫偏差的记忆，夏天海一眼就认出了她。 “你看出来，但是却没有告诉他们，夏天海，这说明你还不是一个彻底无情之人，贝贝算是没有看错人。”董佳展颜一笑，动人的表情又是绝对的碾压，那圆溜溜的眼珠斜着瞥了他一眼道：“你说的不错，我是苗人，可是和被害人有过擦肩而过，我就是犯罪嫌疑人？夏天海，你这个证据是不是太牵强了一点。”说着，董佳轻轻地挽了一下头发，夕阳趁势而来，她的身后像是被镀上了一层金光，随风略过耳际的几缕细发，与那闪耀着耀世光华的耳坠相映成辉，清风在随着她笑，于四面八方轻抚而来，天地之间的灵气在这一刻都被眼前的佳人吸纳。 这笑容足以让夏天海心中排山倒海，宛如正在经历一场海啸。 “当然不是，还有这个...”夏天海足尖一挑，从躺倒在地的一个黑衣人的身上挑出一个皮夹，入手之后轻轻打开，里面除了几张百元大钞之外，还有被害人的驾驶证，身份证等物件。 董佳喋喋笑道：“好，恭喜破案，他也是苗人，又是我的手下，现在被你人赃俱获，证明力上应该是可以了。” 闻言，夏天海皱起了眉头。几个意思？他是凶手？你这是指控么？还是在丢卒保车？你就不怕通过审查这家伙把你给撂了？他疑惑地看着眼前云淡风轻的董佳，他的信心产生了动摇。 董佳则轻蔑地回看了他一眼。 这一瞥成功地打乱了他的思路，光顾着思考，夏天海没发现她径直地走了过来，此际就站在他旁边，用一种暧昧的眼神盯着他。 董佳用一种柔和近水的声调说道：“夏天海，你功力不弱，我要跟你决斗！你赢了，我告诉你真相。你输了给老娘滚，越远越好，如何？”那一刻的董佳长发飘飘，美极了。她的声音不大，却是着实把夏天海给惊到了，他一脸懵逼道：“什么？你要和我决斗？决斗什么？” “1v1，任意招式都可以，包括偷袭。当然，你也可以用嘴，说到我投降也算。”董佳一脸的不屑。 “然后呢？赢了有什么好处？” “你猪脑袋啊，不是说了，你要是能赢，我告诉你有关案件的线索。” “我代表警察，你是嫌疑人，你是瓠子里的鱼，本来就应该从实道来，这个赌注不公平。” “要公平是吧？”董佳一咬牙道： “你要是赢了，我做你一年的女朋友。” 夏天海差点磕着了嘴：“.....” “一年？” 董佳也是拼了，扬了扬眉：“可校园可宿舍中的那种。” “就一年？”夏天海有些走神，喃喃地道。 “还嫌少？”董佳气到炸毛地道：“就一年，战不战？飙句话。” 夏天海神似李小龙一般地推了一下鼻梁，抽了两下道：“佳佳，不不要任性，我只是怕你到时候哭鼻子。” “别自恋了，夏天海，就你那三脚猫的硬气功能奈我何？”董佳翻了个白眼：“我还怕你后悔呢，别哭鼻子这话同样送给你。” “两位，在吵什么呢？”陪着钱静一起来到药店的周蓬蒿，恰好此刻从他们身后走了过来，很是好奇地开口问道。 “蓬蒿，你来的正好，给我做个证人！” “什么证人，证婚人么？” 等知道事情的经过后，周蓬蒿不怀好意地笑着看着夏天海：“还犹豫个屁啊，董美女这是在作弊送人头呢！” “闭嘴，周蓬蒿，你也不是啥好鸟！”董佳眉头一皱欺身道：“你俩就是一丘之貉，我还是请你身旁的这位美女做证人吧。” 什么证人？ 钱静一脸懵逼地看着她，然后又看了看周蓬蒿。 周蓬蒿贱贱一笑：“赤果果的送人头啊，要不我俩也打一场？” 钱静：“......” “你也让我先动手。” 钱静：“......” “我们不打一年，打一辈子。” 钱静：“......” 嘴上轻松，但是周蓬蒿实际上却不看好夏天海，董佳可是苗人，据说是养蜂人的头目，她若还有施放“噬心蛊”的异术，那就更难对付了。这老夏不过就是一个嘴强王者，那所谓的古武在真正的高手面前是不够看的，两相对照，高下立判啊。可是，这该死的夏天海还是有些跃跃欲试，被精虫冲昏了头脑吧。 “那就试试吧！不过老二，我觉得你真挺傻叉的。” 无奈之下周蓬蒿只好答应做裁判。 这药店的位置尽管有些僻远，但是方才打斗的动静不小，还是引来了不少围观者。毕竟这周边的公园风景不错，本来就有不少谈恋爱的男男女女在此。 此刻有了精彩“节目”的助兴，顿时门口起码聚集了十多个人。 全都是无聊的看客，甚至有人喊起了加油。 “男的谁啊？感觉有些拘谨的样子，还戴着眼镜，不像是高手，倒像是一个倒霉孩子。” “瞎说，他是我们天启湖最有名的侧写师，刑侦协会的首席顾问，破案塔的创始者之一，实力也是杠杠的。“ “名号很多，不过这与打架凶有个一毛钱的关系。” “我觉得他很拽很欠揍。” “那是...必须的。” “对面那个漂亮的女生呢？” “这个更厉害了，董佳号称湖大的绾绾，是湖大颜值榜单常年排在前三位的人物，绝对妖孽一般的存在，据说曾和院长谈恋爱被原配堵在宾馆之内，被k了一个多钟头，结果原配带来的十多位高手都被弄得头破血流，仓皇而逃。董佳被劝退了之后居然次年又阴魂不散地考上了湖大，算是跟这倒霉的湖大彻底耗上了。” “我靠，院长？多大年纪了才能当上院长，这不一朵鲜花插在牛粪上……“ “两次考入湖大，这进进出出的这么容易么？实力学霸啊！就冲这一点，我挺你美女！前前后后都挺！” “什么进进出出前前后后的，我怀疑你在开车，可是我又没有证据。” “喂喂，我说你盯着人家的胸口看什么？” “叹为观止啊，到底是学霸，哪里都霸霸的。” 这些人越说越起劲，越说越歪。 董佳不爽当即开口呵斥，此刻那四个黑衣人恰好已经苏醒过来，他们一个个表情狰狞，凶神恶煞一般地占据场中四角，然后瞪大眼睛看着周遭，这才将场面慢慢地压下来。 再说场内，故作冷静的夏天海看着一脸绯红的董佳。这是第一次如此近距离地面对女神，他的心潮极为澎湃。打赢打输那都无所谓。只要能在女神的心里留下一丝涟漪，管她呢！ 那一刻，他居然忘记了自己来破案的初衷。这一架之后，怎么滴都有牛逼可以吹啊！即便输了，我离当董佳男朋友就一个转身的距离。 “看够了？准备好了吗？”董佳冷冷地看着思绪如潮的夏天海道。 “早就准备好了，但是，你可说话算数？输掉了就给我做一年女朋友。我要牢记这一天，因为这是你我关系明朗化的第一天。” “少墨迹，我董佳言出必行。” “呵呵，请！” “你先。” “我先？”夏天海诡异地笑了笑，大咧咧地道：“我先出手的话，怕你一招都接不住啊！” “好，那就我来......”董佳慢慢走上去，突然迅疾出脚。 “呯！”夏天海大腿上被踢了一脚，然后瞬间倒地起不来了。 纳尼？这……这就完了？夏天海是故意输的吗？不对啊，赢了他才有一年的男朋友权利，这小子就这么干而脆之地放弃了，这不白痴么？ 围观的人，个个呆如木鸡。太快，太……简单了吧？ 这是在演戏？ 还是苦情戏？ 只有几个人看出门道，董佳走过去的速度不快，出脚的速度却快得吓人，根本看不清出脚的方向和轨迹，夏天海其实算不错，一刹那间有一个抵挡动作。但是，他的速度远远不及董佳，挡也挡不住，瞬间再度失守，被她一击即中，旋即摔倒在地。 董佳笑了笑：“这么菜，夏天海你能起来吗？还要继续吗？” “再...来！”夏天海爬了两下，最后又跌坐在地。 周蓬蒿连忙举手：“比赛结束，董佳胜。” 看董佳意犹未尽地还要近身攻击，周蓬蒿手往身下探去道：“别过来，我有白内裤的，要不要扯出来做白旗？” “周蓬蒿你真呕心...几位大侦探，现在我可以走了么？”董佳皱了皱眉头，不忘揶揄道：“看你们的实力，也支撑不到我放蛊吧。” “别得了便宜还卖乖，董小妖你请便...”周蓬蒿一拦愤愤不平的夏天海扬手道：“我们是有信用的人。” “蓬蒿，别一脸的不服气，你就是掌握了蝰蛇之力，也不是我的对手。”董佳喋喋一笑转身优雅地离去，边走边道：“大侦探们，能说话算数，这一点尚可...” 听到蝰蛇二字，夏天海的面色有些灰败，刚才董佳出手的那一刻，他甚至看到了一个人面蛇身的影子，和那红蛇怪人几乎无二...董佳难道是天蛇人，这是对我的血脉压制？ 第四十六章 排除嫌疑 “噬心蛊是苗人的不传之秘，嫌疑人一定有苗人的身份；再者，要具备杀人动机，这被害者曾经利用自己娱记的身份纠缠过董佳，还被人拍到过在同一个餐厅用餐的照片，董佳说不认识那就是一句假话；还有现场摄像头闪现过她的侧影，也就是说董佳在犯罪现场出现过。根据我们侧写的原则：有多重连接点，那么董佳的嫌疑就推不脱洗不掉，这个是判断案件性质的基调，我们的所有调查都从这个基调出发。”戴景伦摇摇头长叹了一口气，他也是董佳的铁粉之一，但是现在的证据已经形成了证据锁链，他无法为女神推脱。 潘东升则在旁玩了一会手机然后大嘴一咧，不假思索地道。“我觉得吧，凶手应该不是董佳！” “哦，老三，你说说你的理由！”夏天海颇有些意外，这个和自己持有相同意见的居然是一向不怎么靠谱的潘东升，他连忙转过头来问，期待得到一个有力的证据支撑。 方才夏天海和董佳的激战，潘东升是嘲笑了他老半天，夏天海倒是一点也不郁闷，他白了一眼缓声道：“老三，我和你不一样，我是女神给了机会，没有珍惜。你呢，是机会来了，跑得比他么的兔子还快。” “你不懂，那不是跑，是战略撤退。”潘东升砸吧砸吧嘴，这还真无从反驳，面露出一副苦相。 夏天海主动喊了停：“好了，都是天涯沦落人，就不要相互挖苦了，说说你的理由。” 潘东升也瞬间秒怂接受了停战协议。“你们不觉得么？证据太集中了，所有的线索都指向同一个人，就跟布置好了的一般。根据我的直觉，出现这种场面，那凶手肯定不是某人，至少我没觉得董佳有那么傻，傻到出现这么多的破绽。”潘东升的感性对于推理社破案也是有作用的，他常常可以跳出局中人的思维。他的话让夏天海也眼前为之一亮。 “老三高见啊，如此密集的证据都指向董佳，这太奇怪了。我们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给指引了，只要了解这受害者的死因和苗人有关，董佳这个有着苗疆身份的‘凶手’很快就浮出了水面，若是有人利用了这一点陷害她呢？那药店本来就是苗人开的药店，众所周知。所以，真相只有一个：线索集中在那，其实就是一个骗局。” 戴景伦摇摇头不以为然地道：“谁给我一个合理解释：证据如此清晰，天启湖警方却浑然不觉，这说明了什么？” “说明什么？不想查呗，或者内部关系错综复杂，要不为什么来找我们这些业余的侦探。”潘东升一句话说的众人都频频点头，开动脑筋的潘东升倒是个破案的鬼才。 “老薛，停，把这个侧影放大！”夏天海突然摸了摸下巴，一副柯南似的恍然大悟，大声道：“各位，你们看到了什么？” 众人大眼瞪小眼，皆是一脸狐疑。 “这照片是董佳没错。但是你们看，把这个侧影放大到160帧，就出现了...横纹。” “横纹？” “是啊，源照片的底面出现的纹路是竖条波浪形的，出现横纹，只有一种可能：这个人像是被p上去的。老薛，你是计算机专家，我说的对不对？”夏天海一脸的傲娇，为女神翻案其所愿尔，有一种心中大石落地的快感，说出来的话也有些气吞山河的意味。 “宾果！老二！”薛继跃如释重负地点点头，他也发现了这个横纹，的确有p图的嫌疑。只是这p的水平可不低，应该是专业选手所为，他还需要甄别一下。这还没来得及宣布自己的发现，夏天海已经说出来了，这小子是红盟的替补选手之一，本身的计算机应用能力可不差。 此刻又存了给女神翻案的心思，更是了得！ “娱记是吧？我们逆向思维一把，老三，老五，你们查一下受害者的资金流水和通话记录，我觉得这个受害者本身也有问题。”夏天海信心爆棚，站起身来道：“诸君一起努力，还我们湖大女神一个清白之身。” “清白之身？我去，这个难以保证。”潘东升贱贱一笑：“那董小姐既是女神也是魔女绾绾，还有勾搭副院长的前科...和你的那个打赌，也不知道打过多少次了，虽然战绩不错，但是所谓马有失蹄，假如...” “假如你妹...”夏天海愤愤地给了他屁股一脚，很是郁闷的样子。 潘东升也就揶揄他一下，也没有真正拂他逆鳞的意思，这夏天海平素很好说话，但是一旦碰到他的雷区，一定会把对方炸个里焦外嫩，这是毫无疑问的事情。 “顺便把董佳的通讯记录也查一下，她不是凶手，但肯定是隐瞒了什么。那凶手是苗人，又会噬心蛊，这个定性没有问题，我估计和她也有丝丝关联。”夏天海略一思忖，看着吃惊的众人道，“别惊讶，我有偏爱，但是并不徇私！查清真相，排除了所有合理的嫌疑，才是真正地帮助董佳，毕竟我们推理社是个以破案为目标的团体。” “老二，我觉得你是趁机看看女神和哪个男人联络最多！嘿嘿，既排除合理嫌疑，也排除合理情敌，一举两得，你丫的，真是高手。” 夏天海闻言也是愣了一下。 是这个理，可一举两得不允许么？ 不合理么？ 他定了定神，昂起了头，稳稳地道：“存在即合理，我本就中意董佳，这个半公半私吧！完了，请兄弟们去乱世或者猫空潇洒一把，你们选，我皱一下眉头就算傻叉。” “老二，局气！” “成交...” 第四十七章 金蝉脱壳 “兄台，你我无冤无仇，删除你手机中的文档，我可以放你离开。” 这一日，查案完毕的戴景伦被几个黑衣人逼进了一个死胡同。 这是回到湖大的必经之路，看来是被人早早瞄上并且设伏。 “谁他喵在我的手机里植入了木马程序么？太怪了，我这边可才刚刚得到文档，他们便有了下一步的行动。”他倒吸了一口凉气，冷静下来之后，带着一点点装出来的惊恐问面前的黑衣人：“你们是什么人，这里离湖大保卫科也就十几步的距离，我一喊你们就跑不了了。” 为首一黑衣人嘿嘿一笑道：“湖大保卫科么？呵呵，要不你喊了试试。”话音未落，他身手极快地压了过来，一把抢过戴景伦口袋里的手机，然后一脚把他踹翻在地，声音可怖地警告道：“庆幸你自己有个出类拔萃的老子吧，这一次我们就不深究了。再有下次，我保证你小子下半辈子要去残联混了。” “什么，被人抢了？这么关键的证据。老五，你也太不小心了。”夏天海闻言大为光火，旋即又安定了下来，遭遇阻扰说明己方的侦查思路是正确的。 如此一来，那么董佳就不是所谓的凶手，这噬心蛊的施放者就另有其人，他反而是露出了笑意。 戴景伦摸了摸摔疼的屁股，然后揉了揉太阳穴：“小心有个屁的用，人家早就盯上咱们了，说不定那个李想和钱静都有问题。老三，我想再问你几件事情。”他的眼神中充满了紧张，显然是对刚才的事情心有余悸，压低了声音道：“去调查董佳和娱记，是不是就我们三个人知道？” 潘东升缓缓道：“不止，老薛也知道。咋地，怀疑我们自己人放水？这不可能。老薛虽然号称贱客，但是对自己人还是可以的。” “这也他喵的太巧了，要不是我偷懒，想去门口的复印社把文档打出来，就不会遇见这几个棒槌，出手他么的贼狠，还说要送我去残联工作。”戴景伦心有余悸地看了潘东升一眼道：“他们出手狠辣，就像是职业的杀手，不过这么一来也不是一无所获，这娱记的银行卡消费记录我大致看了一眼。这小子应该是个高调的人，有一段时间简直是花钱如流水，就像是刚抢完了银行似的。对了...最近一段日子他好像有些低调、磕巴，我怀疑他是不是换了其他的信用卡，若不是的话，那就是最近发生了什么倒霉事情......” 夏天海：“对，很可能就是这件事情让他遭遇了杀身之祸。” 戴景伦有些遗憾地道：“可惜了，通话记录还没有来得及看，不然，一定会找到线索的。” “我去，滴水不漏的百晓生？这回是抱着木炭亲嘴-碰了一鼻子的灰了吧，看你下次还偷懒不？”潘东升哈哈一乐，忍不住说了一句，颇有几分揶揄的意思，这小子最近看人的眼神总是怪怪的。 戴景伦尴尬地笑笑：“我无所谓，很多事情，该来的还是会来，既然我们躲不了，积极面对也算是一个很好的选择。” “老五说的没错，就我们几个穷学生的防御力而言，被人针对的话我们还真没有办法。毕竟我们在明，对方在暗，那防不胜防。”夏天海一直拧着眉头，脸色也是一阵灰败地道：“也许是杞人忧天，我怕的是这个抢手机的案件还是和董佳有关！” “又是董佳？我们是被妖女诅咒了么？枉我还把她当了好久的女神。”戴景伦苦笑自嘲。 “如果警方调查，她应该是被怀疑的对象。”潘东升语出惊人地道：“老二，在你的立场，或许你并不希望查不出来什么吧！” “老三，你放屁！”夏天海闻言倏然站了起来，有些恼火地道：“我是中意董佳，但是绝不会包庇一个杀人犯。我的爱也许并不高大上，但是绝对是有底限的。” “底限就是有好处就上，没好处就甩给兄弟。”潘东升喃喃地道，刻意压低了声音，众人还是听了个清清楚楚。 “好了，老二。东升也就是随口一说，他你还不了解么？就是个怀疑一切的喷子，你和他讲道理是瞎子点灯。”老薛摇头，有点为潘东升辩解的味道。但是不得不说他分析的也有道理。 意识到自己可能说过头了，潘东升吐了吐舌头让步道：“这么冲动作甚？我只是说可能，你们自己说的推理社的本质就是怀疑一切。” 薛继跃伸手拿出个东西放在了桌面上，犹豫了一下道“不存在但是不是没有价值。各位，这是董佳的通话记录，做好心理准备哈：是她官方登记的那个手机。若她老人家有其他手机，我们的调查就还是扑了个空。” “老薛，你这话让我觉得我们调查了个寂寞。”潘东升一脸的不爽，“能不能不在后门放气？” 薛继跃呸了他一口道：“508最会泄气的就你丫的！” 夏天海皱皱眉头，用余光顺扫了一眼通讯录的文档，显然想到了什么，他的眼中有一丝疑惑。 “老薛，停一下，这个电话号码很是熟悉的样子。”看着被自己用红色铅笔备注的号码，薛继跃点点头道：“天海，你的直觉没错。我已经查过了，这个号码来自于徽省，但是最近高频地在天启湖使用，号主本人应该还在我们市。而且使用频率最高的一段时间与噬心蛊案件发生的时间高度吻合。” “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夏天海眼神犀利，沉声道：“好，把它列为a级线索，放入破案塔。我们看看群众的力量，会不会有衍生线索和爆料！” 老薛点点头，肃然道：“行！这个交给我吧。” 戴景伦皱了皱眉头补充道：“越是接近真相，就越有可能发生危险，大家都要小心。” 潘东升环顾了一眼四周轻声道：“有危险你这两天就别把我甩了，有我这个五大三粗在，也有个照应。”这话温柔得有些不像他自己的风格，潘东升突然发现众人看自己的眼神有些怪异，忍不住道：“什么破眼神，老子没有龙阳之癖，我潘东升性别男爱好女，我就是单纯地担心老五罢了。” 大伙没有理会他的咆哮。这时，夏天海接了个电话，然后面色大变。 看他面色不善，薛继跃连忙问道：“怎么了？” “天启湖执法协会来电话说董佳失踪了，这小妮子使了个计然后跳出了他们的监控范围。”夏天海有些郁闷地抬起了头来，闷闷地道：“董佳的手机里原本有他们的跟踪设备，今天执法协会得到线索：董佳要在潇湘茶楼与神秘人物见面，等他们派人赶到现场的时候，被定位的手机放在桌面上，人已经不见，应该说他们到的时候，她早已经不在。根据茶楼的服务生回忆，她当时是惊叫一声后，就火急火燎地冲出了茶楼馆，再然后就不知所踪了，连咖啡钱都没结。” “那约会的神秘人物没有在现场出现么？”戴景伦连忙问道：“会不会这本来就是一个金蝉脱壳之计？根本就没有所谓的神秘人物。” “不，执法协会之所以中了圈套，是因为忽略了那个服务生。”夏天海摇摇头叹道：“百密终有一疏，这就是不小心的代价。等他们发觉不对劲，回头去找他的时候，发现他已经光速辞职了。这人是当天应聘的短工，也许他就是董佳要见的那个神秘人物。” “别说执法协会的一群粗哥，就是老辣的刑警，遇到这种情况，怕也是会着道吧，谁会关注这样一个小人物。” “老薛，一会他们把服务生的监控视频截图发过来。你跟破案塔的图库里搜索对比一下，看看有没有什么线索，死马当活马医了。”夏天海颇为无奈地朝薛继跃打了声招呼，跟这董佳对垒，给了他一种莫名的挫败感。 薛继跃看他情绪不佳，也是点头称好。 “执法协会已经找了学校外董佳租住的地方，联系了她的所有朋友，就差开检查证检查了。”夏天海叹息道：“董佳是焦点人物，但是也足够神秘，我们目前对她的资料实在匮乏，无论是神秘人物还是董佳本身，都有极大的嫌疑。现在最好的办法就是先查她的通讯记录，从案发的时间开始慢慢筛选。”夏天海有些抱歉地望着薛继跃，知道工作量极大，他拍了怕他的肩膀，“老薛，每次都是海量的工作，麻烦了。” “这话说的，我不也是破案塔的创始人之一么？再说了，破案固我所愿尔。”薛继跃轻描淡写地道：“直说了吧，董佳也是我多年的yy对象，查清楚她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人对我也很重要。这是我热衷于此的动力，这种动力至今都没有衰竭。” “够实在，我喜欢。”潘东升一拍他的肩头道：“老实交代，还有哪些女生难逃你红盟第一贱的毒手的？从你画的第一幅地图说起。” 薛继跃有个红盟第一贱的外号，原本是剑客，说着说着就成了贱客。还真不是乱起的，这小子的大数据关联能力全湖大第一，谁要是得罪了他能用大数据查到你祖宗十八代的糗事。被他给看上，就是一个噩梦，这睚眦必报的家伙喜欢匿名发帖，还是可以上热搜的那种神奇版块。 “老三，正经点，别他么瞎问！”戴景伦缓解了薛继跃的尴尬道：“我有个提议：董佳肯定要找，毕竟现在她的嫌疑很大。可我们也要有二手准备，也许她真的有危险呢。这个老二来吧，你轻车熟路，能想出她常去的地方最好，只不过她要是刻意躲起来，那些地方多半不会在的。你自己多费心，我觉得这是你们的二番战，拳脚你是输了，用脑袋赢回来就是。这一局，我赌你赢。” 夏天海赞许地点点头，咧了个大嘴道：“对，董佳虽然极为诡异！但是这二番战，她又怎么会是我智多星的对手，这个活我接了。” “夏老二，你是不是在开车，把口水擦擦先！连人家一腿都接不了，还接这活，有自不量力的嫌疑。”潘东升随口嘟囔了一句，大家都对他的大嘴习以为常，并没有理会他。 夏天海也只是给了他一个卫生眼... 第四十八章 为了信仰 “天海，董佳电话簿里那个号码已经查清楚了，机主是沈亚。”薛继跃的效率很高，电话那头的他有些纳闷，继续道：“这个沈亚就是个普通人，我做了背调，与我们想象中的嫌疑人有些差距甚远。” “沈亚？好的，我记下了，你把他的地址发给我。”夏天海有些疑惑地挂掉了电话。但是作为推理社首席侧写师的他还是敏锐地觉察到里面是有问题的，这嫌疑人的电话连接点是徽省，他原以为和那被湖大解职后到徽省广播学院任教的副院长林峰有关，一听到沈亚这个普通而陌生的名字，顿时有一种失去了方向的感觉。 不过，这个徽省的连接点还在，夏天海在自己的掌上电脑上圈了了红圈。 戴景伦待几个人都走后，才压低了声音对潘东升说道，“老三，打开你的云盘。” 潘东升翻了个白眼道：“你干嘛？又想看我里面的哪位老师？我说小五啊，你自己盘里不是有么？有些老师我不介意和你分享，但是有一小部分绝版的，那可是我的独家记忆...你许个诺，去趟乱世什么的...也不是不可以商量的。” “大哥，你正经点。你那些老师视频基本都是我传给你的，绝版个屁！你真以为我是小白啊，被抢去的手机不过就是个饵，里面的资料早被我转到你的云盘了。”戴景伦贱兮兮地道：“所谓道高一尺魔高一丈，我还在里面植入了追踪器，这一次，我要比夏老二更早破案，推理社的首席我还是想争一争。” “贼心不死！”潘东升有些沉默，随即道：“如此不惜以身作饵，是为了董佳吧？这个争一争里面是不是还有她？” “没那龌龊之想法，就是为了不让夏老二独美。”戴景伦陷入了苦涩的回忆，旋即坚定地点点头，像董佳这种大大咧咧的女子和温文尔雅无关，她魅惑无限，走着时尚风情的路线，对他这种闷骚型的人有着天然的诱惑力。戴景伦觉得自己就是那一直吃饭唱歌薛凯琪的方大同，爱一个人爱到卑微，但是也刻在骨子里。这两年，他疯狂地迷恋她，收集着有关她的一切信息，当然负面的居多，这不妨碍他心目中建立的那个既妖又魅的形象。所谓萝卜白菜各有所爱，自己钟情的就是这一款，有些妖孽气的那又如何，对自己而言，那是个性。 潘东升神色凝重地拍了拍他的肩膀，既有些惋惜，当然更多的是鼓励，在508宿舍他和戴景伦、周蓬蒿的关系显然更近一些。 “老五，你最好的品格就是甘做绿叶，所以在508宿舍你的人缘最好。但是你的弱点也是这种不争，你知道董佳是曹子昂和夏天海的梦中情人，所以你退让了，对她的感情就被一直很压抑，压到了一个看似云淡风轻的程度。但是我知道你是放不下的，破案塔里那个董小姐的加密文件夹是你的专属吧？我就奇了怪了，这人不就活个痛快么？何必为了那两个也没啥希望的叼毛苦了自己？你的这次爆发，我绝对支持。我会无条件地帮助你，我要你知道人是为自己的光和希望而活着，我也是。” “谢了，老三，你深沉下来的样子还挺...逗比的！”戴景伦打了个哈哈旋即点头：“董佳是湖大的一阵风，春风也好妖风也罢，我都是追不及的，但是一点行动都没有就认栽，那也太怂了。这一次我要让大家刮目相看。” “革命尚未成功，同志尚需努力。” “能不能不深情地提同志这个词，你看得我瘆得慌。” “滚！” 两个人关闭了宿舍的窗帘，悉悉索索地来到了电脑旁，从508经过的柏明往里面看了一眼，看到了两个模糊的影子在慢慢重叠，他吓了老大一跳，低声做恍然大悟状道：“怪不得这东升和戴景伦一天到晚地黏在一起，原来真的有龙阳之癖。刚才这二人还在讨论同志...同志，我仿佛知道了些什么，我的乖乖，这也太下流了。” “蓬！”他给了508宿舍大门一脚，然后速度极快地闪到了楼梯踏步。 衣衫不整的潘东升鬼鬼祟祟地出来找了一圈，又退了回去。柏明再度摇了摇头，肯定了自己的判断，然后感慨世风日下。 “我就说这件事和林峰有关吧，这个沈澜是他的发妻，不过俩人的状态是离婚。老三，这和董佳有着频繁联系的电话注册人是沈亚，沈亚是沈澜的堂妹。现在这条线索被捋平了，下面我们就该查一查这个沈澜到底是何方神圣！” “矫枉过正！一个怨妇能有什么身份？这个切入点你认为好么？”潘东升有些纳闷，当年董佳和林峰有一段婚外恋，据说就是被这个沈澜给堵在了宾馆里，后来叫来了校长，没想到他们的状态是离婚，关于离婚的背调一查之后，居然是在五年前。 戴景伦猛地给了空床一下子：“我就知道是个坑，她已经和林峰离婚了，装什么大尾巴狼的妻子，捉的哪门子奸？” 潘东升：“这不足为奇，也许是当时的户籍和民政没有联网吧！” 戴景伦：“五年前，2019年，互联网高度发达的那一段时间，你跟我说没联网？” 潘东升看他钻了牛角尖，摇头道：“我说的只是一种可能，方方面面都照顾到，才是一种破案的态度。” “啧啧，老三，你终于成熟了！” 门口的柏明再度经过，又被这渗人的“情话”给吓了一跳，摇摇头又走了。 戴景伦回忆了一阵子，当时，风口浪尖之下学校做出了林峰辞退，董佳劝退的决定。这对508宿舍并不是一件新闻，因为当时宿舍里有好几个人是董佳的粉丝，听到这个新闻之后，都黯然神伤了好一阵子。他的脸色异常激越，一副大仇得报的模样：“你不觉得奇怪么？老林和董佳，这两人都来自苗疆，平时关系还很不错，为什么这沈澜会一口咬定是董佳勾引了林峰。” “如今答案快揭晓了。”他颤抖着地打开了加密的破案塔文件夹，里面有他委托网友查实的信息：“果然，那沈澜是苗疆密宗的养蜂人！一切也就可以解释得很清楚了。” “养蜂人？什么鬼？”潘东升有些莫名其妙地看着戴景伦。 “这密宗是苗疆的一个神秘组织，区别于普通苗人。她既然是这个组织的人员，那么会施放噬心蛊那就不是问题了。”戴景伦点点头，目光炯炯，这一刻他终于坚定了自己的判断。“老三，我网约了一个顺风车，陪我我一趟徽省，如何？” “必须的必，去抓那老娘们么？得劲！”潘东升很是热情地道。 “不入虎穴焉得虎子。沈澜既然是养蜂人，她的武力值应该不低。在湖大，你是我认识的朋友当中最有战力的一个，所以，我需要老三你的协助。”戴景伦沉下心来，很是严肃地道。 这句话让潘东升颇有成就感，他信心爆棚地道：“老五，只有你懂我，风里雨里我都会陪你。” 这话让戴景伦也是一激灵，本来没有啥问题，问题在于潘东升被夸之后有些激动，一把拉住了戴景伦的双手，又是深情款款地说了这句话。偏偏就在这个时候不知道为什么回转的夏天海一脚踢开了508宿舍的大门，门口猫着看热闹的柏明又被吓了一跳，此刻心中这两货是gay的想法是坚如磐石。 夏天海给他们解了围：“老三，老五，演话剧呢？情感演绎得这么到位？”他急切地道：“快点，你们收拾一下，和我去趟徽省，案件有了重大进展。” “你也要去徽省？”潘东升和戴景伦对视了一眼，充满了郁闷。 “别墨迹了，稍微收拾下。” 夏天海总是那么地不容分说，这小子就是天生的领导者，天然的霸道。 “老二，其实我们已经联系了网约车，也是去徽省。” 夏天海一边把一块生硬的面包往自己嘴里塞，一边含糊不清地说道：“哦，早有准备。不愧是我们湖大的百晓生，安排得就是透彻，省了我的钱袋子。老五，你就是我的福星，别说老三，我都想和你演一出话剧，你攻我受都行。” 他么，这什么意思！ 这话一出，戴景伦突然感觉自己有点想哭的冲动。夏老二就像是他天然的克星似的，看来他也查到了沈澜的线索，自己这截胡算是白截了，又是瞎子点灯白费蜡的一天。 潘东升领会他的心情，但是也不便表现得太过明显，转头对夏天海道：“你也是去找那怨妇沈澜么？” 这个“也”字让夏天海动作表情为之一窒，他旋即看了戴景伦一眼。 两个人终于露出了心照不宣的笑容。 “为了董佳！” “也为了我们心中的信仰！” 两个人抓起桌上没有洗干净的茶杯，竟然碰杯对饮了一下。 身上的蓝血突然沸腾，夏天海背转身来，突然露出了一个痛苦的表情。 这时，曹子昂刚好进门，郁闷地道：“他么的谁把老子的中药给喝了，我那是治痔疮的...” 潘东升：“......” 夏天海：“......” 第四十九章 登记错误 沈亚登记的手机地址在徽省安庆市的湖阳路上，三人根据地址找了过去，这里竟然是一个外形古怪的按摩房。 潘东升面色古怪地看了身边发愣的夏天海和戴景伦一眼道：“是谁说不入虎穴焉得虎子的？这下好玩了，看这粉红色调的廊灯就知道了，需要以身试险...bythewhy，我是来打酱油的，你们哪个先试？董小姐的信徒们？” 夏天海眉头一皱，这沈澜到底也算是高级知识分子的妻子，怎么会经营的一家按摩房？这也太掉价了吧！再说了这湖阳路本就在安庆市的城郊结合部，在这里经营的按摩房肯定不是什么好去处。 难道是线索出了问题？他用手机企查查再次核实了一下信息。 没错，按摩房的登记人正是沈澜。这么明目张胆，我也是醉了！难道是老公出轨之后破罐子破摔了？ 夏天海看了一眼不停揶揄自己的潘东升，心里也是暗骂不已。 戴景伦则默不作声地看着新买的手机，三星的最新款的p70pocket折叠手机。里面的破案塔的信息也即时更新了，根据知情人的透露：几起案件的受害者有一个连接点，他们都曾到过安庆市并且来过这个按摩房。 按摩房就是关键。里面是必须去一趟，但是谁去，这个倒是需要商榷的，分工不好的话可能会把自己搭进去。不入虎穴焉得虎子，戴景伦定了下心神一咬牙朗声道：“我去。” 潘东升有些纳闷地道：“这个我去是语气助词还是真的要去？景伦，你是国字脸，长得有些正派，我觉得还是让老二去吧，他长得比较黑化一点。” 夏天海闻言脸色又是一黑：“......” 戴景伦白了一眼潘东升道：“老三，别闹了，沈澜这个人的侧写已经出来了：36岁，一个年轻貌美的女强人，苗疆密宗的嫡传弟子，更是养蜂人成员，她这个人有反社会的倾向，喜欢玩刺激的游戏，甚至到了疯狂的地步。而且她很擅长推理，善于猜测对方的心理活动。这沈澜不是一个传统意义上的老古董，对于现代科技的掌握不在我们之下。严格意义上说，她可能就是一个老薛般的窥屏主义者，我们三人说不定早已经在她的视线之内了。” 这娘们挺好看的，居然跟老薛一样变态么？潘东升吓了一跳，下意识地捂了一下脸，然后半遮挡着抬头往按摩房周边找摄像头。 “别看了，她玩的都是高端局，按这些个东西不会让人有所察觉的。”夏天海叹了一口气，看来这次徽省之行注定了不那么顺畅。 “按摩房就是个局，但是却是阳谋，不进去啥也查不到，进去了里面肯定有坑。他们是在考验我们的胆量和勇气。”戴景伦看了夏天海一眼，把一个看上去普通实则有着摄录功能的眼镜给戴上，然后道：“老二，你统筹全局，此刻还不能出场，这个局我来破，老三和你在外面策应我，随时...救我...我还是个处级干部。”最后几个字他说的很小声，潘东升愕了一下。 夏天海则有些迟疑，终于还是点点头。 也许是被他的小声嘀咕给触动了，潘东升不以为然地看了他一眼道：“别想甩了我。老五，我们一起进去，两个人彼此有个照应。放心，这种场所周蓬蒿没少带我去过，我比你老练，不会露馅的。” 说着，他一拉戴景伦，两个人竟然以飞快的速度往按摩房冲了过去。 一旁小区的大叔驻足大摇其头：“现在的年轻人啊，太堕落了。你说堕落就堕落吧，还如此地明目张胆，如此地猴急，这冲的也太快了吧，连我这个老司机都望尘莫及。” “说什么呢！我们是来查案的。” “查案，查什么案？这个按摩房开了快5年了，前后查了多少次了，依旧屹立不倒。人家后面的靠山可硬正着呢，会怕你们几个小毛孩，简直可笑！”大叔不屑地哧了一声道，“我也要跟着进去，你有种找人来抓我。” 夏天海：“...” 就在两个人争论不休的时候，他的电话响了。 “天...天，天海，不好了，快来。”接通电话之后他大吃一惊，“什么不好，你说周蓬蒿？这个傻子怎么会在这里？” 闻言，他推开一脸狐疑的大叔连忙冲了进去，这以粉红色为基调的按摩房里面别有洞天，两张简易的按摩床之后居然有一道暗门，推开暗室，暗门里充满了福尔马林的味道。 外面是按摩房，这里面更像是一个黑咕隆咚的实验室，一旁狭长的吧台上堆满了各种各样的医疗器械。周蓬蒿躺倒在一片血泊之中，这地上的血量煞是惊人，就像是一座小湖一般。 “快，打开灯，把他的伤口堵住。” “这么多血，老四，他不会挂了吧？” 话音未落，整个“实验室”是灯火通明。 周蓬蒿全身赤果，他的身上全都是刀伤，几乎没有一块好肉。 潘东升讶然哆嗦了一下，终于还是贱贱地道：“我去，四爷这不是被温柔地千人斩了，是被凌迟了啊。” “老三，救人要紧，不要废话。” “他么的这么多伤口，简直是千疮百孔，堵哪一个？堵上了一个，还有千百个在流血。老四，打游戏的时候是个挂逼，现在了，也是个挂...” “让开!” 戴景伦一把推开潘东升，将浑身是血的周蓬蒿给正了过来一看之后，也是倒吸了一口深深的凉气。 周蓬蒿的心口附近也被人用绿色的荧光笔画了一个偌大的圈圈，最可怕的是他的心口附近也在变色，是那种失去了生机的灰褐色。 “蓬蒿是不是中了噬心蛊？” “你们进来的时候发现了什么？” “一道白光一闪，然后好像出去了一个白胡子老头，然后我们就喊你了。”潘东升像是无厘头一般地在介绍刚才发生的事情。 夏天海有些自责地拍了自己一个耳光，刚才自己和那路人置什么气，他快速地看了这按摩房的布局一眼，方才肯定门的方向没有人出来，那么这所谓的白胡子还有凶手只能是继续往里面走。 偌大的按摩房，深不见底，难道那里面还有密道？ “不只是一个白胡子，应该是一前一后两个人，前面的是一个女子，但是身手极好。我看到了侧脸，没有任何遮掩的那种！”戴景伦很是笃定地问：“你有没有沈澜的照片？后面追的那个人东升说的没错，应该是个白胡子老头，老头的速度就更快了，形同鬼魅，我甚至感觉他是飘出去的。”戴景伦还有些心有余悸。 “两位，且慢讨论，我们是不是该先拨打一个120？”潘东升看着二人焦急地道。 “打过了！” “早打过了！” 两个人异口同声地说道。 “老三，你后知后觉，等你反应过来，黄花菜都凉了”。夏天海白了潘东升一眼道。 “不是她！” 戴景伦接过夏天海的手机，然后肯定地摇了摇头。 “不是她？”夏天海又是一脸的疑惑。 “让开。”又是一道白光一闪，一个中年大叔模样的男子冲了过来，“滋滋”两下点在了周蓬蒿的心口附近，然后从怀里掏出一个精致的瓷瓶，将其中的六枚透明的小药丸统统放进了周蓬蒿的口中，他很是熟练地在周蓬蒿后脖子处一拍，待他受激张开嘴之后，对着他的肩胛又是一下，几枚药丸这就全部进入了周蓬蒿的胃里。 喂的啥？ 这他么的也太暴力了吧！ 大哥，你是谁啊！ 潘东升的大嘴圈成了一个“o”型，满脸的黑人问号。 老者有些意外地看了一眼周蓬蒿脚跟处的蝰蛇，啧啧道：“多此一举了，这小东西居然一直跟着你，倒是可惜了我圣教的灵药。” 话音未落，屋内突然大盛起一道绿色的光线，这光线越来越强，忽闪之下，竟然把室内的白炽灯全部给弄破了。 那一直潜伏的绿色蝰蛇冲出了周蓬蒿的身体，向中年大叔冲了过去。它的身躯在越来越大，蛇头也出现了，竟有碗口粗细。 “疾！” 只听这大叔喊了一声：“小畜生，方才你一动不动的宛如废物，现在神气活现起来了，给老子定！罚站半个时辰。”他的速度比蝰蛇还快。 被他一点，一向风光爱耍大牌的蝰蛇宛如蔫了一般，竟然萎缩起来，蜷成一根长线模样，定在半空之中。 那模样，委屈极了。 “这位先生，在120到来之前，你不能走。”夏天海看周蓬蒿毫无动静，径直拦在了男子面前。 “小子，你很有种！这世界上敢正面阻拦我石破天的你是第一个。”石破天不屑地看了一眼夏天海，突然“咦”了一声道：“你竟然是...” 说着，他突然一个鬼魅般的移动，竟然是直接擦着夏天海的衣角冲出了暗室的门。 夏天海刚要发力，就像是撞在了一面墙上一般。“蓬”的一声，轰然倒地。 他的嘴角居然有一丝鲜血，勉强站起身来之后还在咳嗽不已，显然不是装的，没想到自己练了天蓝人的天阶武功，竟然不是这老者的对手，夏天海意识到对方是超级高手，而且应该是对周蓬蒿没有恶意。 毕竟他这样的高手，碾死周蓬蒿，就像是碾死一只小蚂蚁。 “这他么的是快进了么？”潘东升讶然地问道：“老五，这家伙是不是就是方才的白胡子老头？” “我也觉得有些像，去而复返为的什么？”戴景伦也是一脸懵博，这是传说中的武林高手，他不是去追那神秘女子了么？咋又回来了，还一副竟在掌握的表情？ “我去，诈尸了！”潘东升一转头，周蓬蒿竟然直挺挺地坐了起来，他用一种茫然的眼神扫视着四周。 戴景伦虽然也吓了一跳，却是关切地问道。“蓬蒿，你怎么样了？” “你们几个货怎么在这里？老子点的美女呢？” “我去，你差点都被肢解了，还记挂着这个，老子也是服了。”潘东升翻了个白眼道。 这时，那空中蝰蛇的绿色光芒已经淡去，整个屋子里就剩余了外面的粉色余光，周蓬蒿吞咽了一口吐沫道：“他么，演鬼片呢，开灯！” “开你妹，灯都被你的小绿给震坏了。”潘东升腹诽道。 “那石...破天说的对，你那小玩意成事不足败事有余，你被斩了这么多刀也不出来救你一下。” “什么斩了一千多刀，老三啊，查案的时候，不要老无故发车，那沈亚呢！” “沈亚？你说沈澜的堂妹？她也在这里？”夏天海捂住正在发颤的手臂，连忙问道。 “你们都搞错了，这林峰的妻子就叫做沈亚，沈澜才是她的堂妹，这二人都来自苗疆。那当时的户籍都是手写的，就把二人的信息给他么登记错了。”周蓬蒿解释道：“我一路跟踪那沈亚就到了此处。” 戴景伦旋即反应过来问道：“老二，那你那照片上美女是谁？你的信息来源是？” “什么美女，照片给我？” “老四啊，你矜持点，别一提到美女就兴奋得不行。”潘东升盘了个腿乐道，这周蓬蒿不遮掩，爱折腾，这点倒是和他颇为想象，这是他们能成为朋友的关键原因吧。 “我看看那女子是不是刚才把我给弄昏迷的那个。”周蓬蒿也不收敛地骂道。 和宿舍里这几个兄弟在一起无需掩饰。皱了皱眉头的夏天海连忙打开手机把照片递了过来。 “就是这个娘们！”周蓬蒿咬牙切齿地道：“明知道老子定力不够，还勾引我，真他么的贱！” “扑通！” 闻言，戴景伦等三人齐齐摔了个趔趄。 第五十章 百密一疏 “蓬蒿，你追踪董佳来到此处，然后中的招？这董佳难道和沈氏姐妹是一丘之貉？还是他们之间本来就有什么猫腻？”夏天海看着精神状态好转的周蓬蒿连忙问道。 他的语气之中甚至有一种恳求，显然是不想破坏女神在自己心目中的地位。 “先别问那么多，有没有水...我快渴死了，怎么有一种整个人在飘着的感觉，难不成又是那蝰蛇搞的鬼不成？”周蓬蒿喃喃低语道。 他这才真是冤枉了那蝰蛇。不可一世的小东西被人定在空中罚站呢，周蓬蒿一用力起身与那蝰蛇是面面相觑，然后哇地一声大叫，直挺挺地倒了下去。 此际，蝰蛇的光芒已经弱了不少，这一刻它也没有吐出自己偌大的蛇信呕心人，而是用一种可怜巴巴的眼神看着周遭众人。 中年男子确是它的克星，随手一指，说是半个时辰就是半个时辰，一点还价的余地都没有。这蝰蛇居然动弹不得，旋即，便被睚眦必报起身的周蓬蒿一个弹指给弹飞了，那软软的身躯贴在一旁的墙壁上，显得畏惧异常... 临走的时候，中年男子传音入密对蝰蛇说了一句话，让它无比忌惮，这人说的是：“天蛇的保护神，你这一世很是弱势。这么说吧，就是一个弱鸡一般的存在。蓬蒿是我徒弟，你以后看到他就要像看到我石破天一般尊敬，否则我会时不时地来修理你，罚站都是轻的，老子下次会直接送你下油锅。” 看蝰蛇一副可怜巴巴的样子，周蓬蒿心里想的却是这小东西不知道在起什么坏心，怕是要报复自己，得小心为上。 众人也知道周蓬蒿和这蝰蛇是欢喜冤家，也并不作声。 待周蓬蒿喝了一大口红牛之后，听他娓娓道来。原来破案塔给周蓬蒿的信息和戴景伦的不尽相同，里面出现了一个董佳的备用手机号码，根据里面的提示，他下载了一个跟踪app，然后一路尾随从天启湖来到了徽省，直到了这个按摩院外。信号没了，董佳也失踪了。 硬着头皮的周蓬蒿进了按摩院，被一个花枝招展的女子，即是那沈亚引到了暗室之内。 “蓬蒿，你这个也太冒失了，要不是我们及时赶来，下一次见你，应该是刑侦协会的解剖室了，好在你也有熟人，钱静可以给你完成解剖。你捅完她之后她在捅你，这也符合能量守恒原则。”潘东升自然是没有什么好话，张口就道。 “钱大美女对我可一点兴趣没有！”周蓬蒿瞪了他一眼，嗅了嗅鼻子道：“也不是一无所获，我先控制了那可疑的娘们，进入了这暗室下面的地窖，还找到了噬心蛊案件的线索。” “什么线索？” “在这里面，我看到了好几具死状和那个娱记相似的尸体。根据眼皮下的藓斑可以判断，那些死者的心脏和肾脏都不在了。”周蓬蒿掏出手机释放解压软件然后道：“虽然现场被他们处理了，但是这些尸体当时都被我拍了照，存在了云盘之中。天海，你把图像给市刑侦协会传过去，他们应该可以在失踪人口系统里找到他们。” “蓬蒿，厉害啊！你还真是个福星。”夏天海郑重地点点头，心道：“这里是犯罪第一现场应该是没错了，但是沈氏兄妹并没有被人赃俱获，他们可能会有各种各样的理由为自己脱身。这董佳又去了哪里呢？她和这起案件到底有没有关联！她是不是故意把周蓬蒿引过来的。”一缕疑窦丛生，夏天海觉得自己在穿越一个小的洞口，慢慢地往前，走了好久，才看到了光，他嘴角上扬地继续道：“对了，蓬蒿，你是不是认识一个叫做石破天的中年男子，他的身手很不错。” “石破天？没听说过。” 听到这个名字，被弹到墙壁上的蝰蛇很明显地哆嗦了一下，不过大家的视线都在周蓬蒿这边，自然是没有留意到。 看着周蓬蒿茫然的表情，戴景伦微笑道：“他可不是旁人，是你的救命恩人。”说着，他用手机播放起一段视频来，视频里被周蓬蒿控制的女子已经醒来，小心翼翼地打了个电话之后鬼魅一般地冲进了地窖，一脚把到处逡巡的周蓬蒿打翻在地，然后从怀里掏出了一把锋利的匕首，将宛如蜕皮羔羊的周蓬蒿全身剥光... “停停停，老五你这个视频哪里合成的？”周蓬蒿一头黑线地问道。 “合成个毛啊，我有那么无聊么？地窖里被清理现场了那是不错，但是这些家伙忙中出错，电脑砸了，硬盘里的东西却没有删干净。根据视频的方位判断，这里原本应该挂着探头。”戴景伦看了一眼周蓬蒿道：“你知道的，这点技术限制不了我们无所不能的老薛，在你喝水的功夫，他老人家已经远程恢复了里面的内容。” “可是...”周蓬蒿低头看了一眼自己的身上，白白嫩嫩的，并无一点血渍。他疑惑地站起身来，自顾自地转悠了一圈道：“那视频里那女子割了老子一百多刀，都浮在空气中比划的么，怎么一个创口都没有？” 众人反应过来定睛一看，也均是吓了一跳。 这周蓬蒿到底是什么鬼，他的身上现在半个伤口也没有，真的是没有一丁点的血渍，与方才进来时看到的景象完全是两种状态。 “我就是渴，但是没有失血过多啊？”周蓬蒿看着视频，也是颇为不解。 “这是眼花了么？不是千人斩么？咋个风云变幻得这么快呢，对了，那个叫石破天的老头。”潘东升极为惊愕地问道。 夏天海想起了他嘟囔的那句：“可惜了这圣教灵药！”心道：“效果如此神奇，这灵药也他么的太恐怖了吧！” “管他呢，或许是蝰蛇在保护周蓬蒿，别打岔，我们继续看视频。”听到了董佳的消息，戴景伦也急于知晓答案。 此刻画面中一个带着面罩的紫衣女子冲了进来，与这凌迟周蓬蒿的女子发生了激烈的搏斗，这两人的速度之快，竟然是慢进了五倍也将将就看到个交手的轮廓。 “这身形好生熟悉，是不是董佳啊，能不能打开音频？”夏天海连忙道。 戴景伦操弄了半天，然后摇头道：“受损程度太严重了，能看清楚画面已是极限。” “紫衣？快放大...”周蓬蒿皱了皱眉头道：“我记得董佳进来的时候就穿的紫色衣服，难道是她救了我？我去，她这么能打啊！老二，你被她一脚扫倒看来不是装的。” 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夏天海顿时一脸黑线。 此刻，那镜头之中，一道绿光突然大盛。 几乎同时，那凌迟周蓬蒿的女子一个怒目瞪了过来，绿色光芒居然慢慢消弭，竟然后来是一点都不剩下了。众人都把头转过来看往墙壁上的蝰蛇，这小东西居然不好意思地把头给别了过去。 “定格，这女子就是那沈亚无疑。”周蓬蒿指着手机屏幕道。 “她...她叫沈亚？”夏天海的面色大变，那一刻所有人的视线都在视频里，没有关注到这一点。 “现在案件已经很清晰了：噬心蛊案件就是沈氏兄妹所为，这个按摩房就是第一犯罪现场，但是他们可能并不是主角，这红衣女子的嫌疑是最大的。蓬蒿云盘里的视频和照片可以作为证据使用，一会天启湖刑侦协会就会有专案组的人员过来。”夏天海长吁了一口气，看了视频中紫衣女子一眼：“别的不说，我们至少为董佳洗脱了嫌疑！” 周蓬蒿却是摇摇头道：“我觉得事情没有这么简单，董佳也和这沈亚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抽丝剥茧一个人已经浮出了水面，根据侧写原则，我们是不是应该查一查与董佳和沈氏兄妹都有交集的林峰？” 就在几个人正在讨论不休的时候，外面警笛声大作，这么短的时间来的肯定不是天启湖警方，应该是安庆市的警方，来维护现场的... 夏天海若有所思地看了周蓬蒿一眼道：“四爷，这个视频你备下份，防止这安庆警方有沈家的人。” “ok！”周蓬蒿连忙郑重地点了点头。 事关破案，所有人都会全力以赴，而事关董佳，那么，这一份心思就要更加地深邃上几分... 第五十一章 倾城小曼 如果没有风，那树枝是否就愿意永远静止，一点都不动？噬心蛊案件的侦破终结还是有瑕疵的，沈澜最后出来背的锅，而沈亚的出现不过是身份证登记有误，最后案件也没有牵扯到林峰，给了公众一个交代之后草草收场。 周蓬蒿接过潘东升递来的毛巾，默默的擦了擦手，他么的葫芦僧判葫芦案，此刻，他的脑中就浑然忘了自己究竟身处何地。 夏天海看着垂头丧气的众人，笑道：“官方的风暴结束了那不代表终结，这才是我们推理社存在的意义。他们结案，倒是给了我们大把的时间和机会，将案件彻底查清楚。” “对啊，我们不应该被他们给绕着转。除了为官方破案，我们还是推理社的人！”戴景伦拍了拍自己的下巴点点头：“回到案件，这沈澜虽然是苗人，但是不是密宗的，也没有养蜂人的身份。这结案可能是在压力之下做出的结论，越是结束的如此草率，就越说明存在大的问题。” 周蓬蒿有些呆滞地看着脚后跟的蝰蛇，现在的他和蝰蛇之间有了一种沟通之力。不，应该算是一种控制之力。 空地里，周蓬蒿暗示着蝰蛇带自己溜达一圈，瞬息之后，自己就像是个老爷一般蹲在空中，毫不费力，煞是惬意地转悠了一大圈，能从这个半空中眺望远方的黄山，那一片云山雾罩，风景很好。他大乐，觉得至少那颜子涵再跺脚的时候，蝰蛇可以带着自己很是灵活地躲开。 终于和这异物有了默契，这是一种很好的现象。 他没有认真地听夏天海和戴景伦高谈阔论。 “大家都振作起来，我们至少还了董佳清白，这就是成就，对么？”薛继跃一边打游戏一边说道，“还有，这个林峰和他们没有任何的联络，别先入为主啊，他不一定和这噬心蛊的案件有关。” 潘东升也点点头：“我觉得该忘记就忘记，我们应该找个砂锅摊，点上十七八个硬菜，化悲愤为食欲？” 随着警方的定论，这噬心蛊案件告一段落，508宿舍也回归了平静，大二末期这个阶段，本就是风平浪静，无聊地淡出个鸟来... 人与人之间的缘分是讲究一个先来后到的，赵小曼的出现是周蓬蒿情感问题的死结。她的横空出世让周蓬蒿有些不知所措，那一阵子潘东升对于他的爱情迟迟开不了局，而周蓬蒿却和颜子涵打得火热显得异常地愤怒，甚至，呈现出一种焦躁之态，他常常指着周蓬蒿的鼻子愤怒地道：“四爷，你个混蛋，要是倒退个三五佰年，按照律法：老大还没有结婚，老二是不许找婆娘的，知道不？你这是典型的不忠不孝不仁不义，特别典型的那一种！太典型了！典型到让人发指。” 他扭动着肥腻的大屁股，在宿舍门口晃悠了一大圈，然后看左右无人忍不住折了回来，他异想天开地道:“要不我吃点亏，就子涵，我俩换换。”。 “换你妹，你个光说不练的纯种白痴！你要是有勇气的话，那子涵有我什么事？”周蓬蒿不屑地呵呵以回应。 “我那是光说不练么，我那是给你机会。”潘东升是典型的嘴上不饶人的货，喷了周蓬蒿一脸的吐沫。 “滚！”周蓬蒿再没给他反驳的机会。 “好咧！四爷！”潘东升就是纯粹的贱，周蓬蒿面色一凛，他立马怂了。 看两小儿辩日，曹子昂笑了笑，他和柏明都是不食人间烟火的那一类人，入学的目标就是一个：出国留学。谈恋爱并不在他们的计划书里头，哪怕董佳让他非常动心，他也从来没有表现出来过。他对她是一种君子之爱，人在千里之外，看看就好。 “东升啊，听得懂老大的幽幽一叹么？这意思就是嘛，老子还云英未嫁，哪里轮到你小子蠢蠢欲动！你这也是不孝！不怎么典型，也属于必然追究的案例之一。”戴景伦最喜欢与潘东升斗嘴，此刻见缝插针地插嘴道。 “这话对也不对！”曹子昂合起书本，看累了的他感觉有些无聊，也参与到了这场辩驳之中。 “咦，千年王八万年的曹，您不是一直不动如山的么？咋也来劲了呢？”潘东升闻言嗤之以鼻地回应道：“方士，你懂什么，快去图书馆修行吧！炼丹也行，或许还能遇上个灭绝师太之类的老处女。老四，不理他们，我们继续来讲讲关于你不孝的话题。” “停停停，各位白痴，刚才楼管打电话来了，女生宿舍楼自杀案件重启调查，要夏天海去协助调查，我怎么回？”曹子昂疑惑地问道：“我去，典型的过河拆桥啊，你们不是刚帮天启湖刑侦破了一个大案么？” “怎么回，让他们打他手机呗。告诉他宿舍电话这种老古董能通就不错了。” “我不太忍心，打电话的小姐姐声音很好听。” “警花啊！不早说…我来我来。”戴景伦从上铺一跃而下，抢过了曹子昂手中的电话，说这俩货一心漂亮国不食人间烟火完全就是一个笑话，戴景伦眉开眼笑贱贱地大声道：“莫西莫西，小姐姐你好！” “好你妹，老五，我是天海！你吃春药了？这么嗲？”电话那边炸毛了，骂骂咧咧地道。 戴景伦怒目道：“曹子昂，我一会去找德刚大师把你中间的字给摘了，你从此就叫做曹昂，一个历史上的著名短命鬼！” 他听到夏天海嗡嗡的声音，长叹了一声，一脸郁闷地看着曹子昂，比划了一个不雅手势然后道：“哦，天海上仙啊，神神叨叨的，我还以为是警花呢！对了，那起自杀案重启调查了，刚有个声音像志玲姐姐的女警要你去警察局协助调查呢！” “执法协会的人，不会吧？这噬心蛊的案件才过去一周，就忘了我们是有功之臣了么？你们知道的，前些日子我姨被人给杀害了，凶手身份存疑，我正在调查这起案件，可能是调查到了点子上，刚刚竟然被一伙人追杀，我...好不容易摆脱了他们，现在在太平路的一间闲置厂房里，景伦，你和老四悄悄地过来一趟，我需要你们的帮助。” 电话那头的夏天海声音有些颤抖，语无伦次地把戴景伦也是吓了一跳：“追杀？我去，你丫的电视剧看多了。” “我没开玩笑，追杀我的还不止一个，他们的手里不仅有匕首，双开刃的那种，寻常蟊贼我也不虚，只是他们还有手枪，估计不是一般的混混，应该是职业杀手。”夏天海明显有些慌乱，压低了声音道：“外面现在还有人在附近逡巡，就是不知道什么时候会找到这里，我他么的现在是逃也逃不了，守也守不得。” “老二等着，我们现在就来救你…”戴景伦在电脑上点开了几个联络的人头，简短地发送了需要调查的内容。然后大声道：“蓬蒿，你守塔，东升跟我去救老二！” “啥？”潘东升一愣之后便乐了：“景伦，大白天的你发什么疯？救啥老二，你要大补么？学国足，去买海参么？” “我去，又开车！海你马个头，正经点，我说的老二是天海。他遇到大麻烦了！”戴景伦一边披着衣服，一边大声嚷道：“sos级别的灾难，快！耽误一分钟，你们可能看到的老二就是一具尸体。” “我可以理解这是诅咒么？你就这么不择手段地攻击你的情敌？太逊了吧！” “天海他么的是个惹祸精，不去。蓬蒿，我们继续讨论刚才的话题，你看你现在压力这么大，这么地，我拿那未知女神和你换子涵吧，你看，我给了你开盲盒的机会，多爽，要是开出个你心仪的hebe女神，你不是爽死了？”潘东升一脸英勇就义的凛然，正色道：“佛曰，向我开炮。老子就是比孔子皮厚。” “老三，你小子能不能有个正行？”闻言，曹子昂的奶茶喷了他一脸。 “我这是给老四热身，现在湖大一堆颜子涵的粉丝想要挑战他呢，基本都是那种法式一换一的决斗，他太弱鸡了，还是我块头大，比较唬得住人。” “去你丫的！这湖大闲得蛋疼的人真是多，你挑战一下，他挑战一下的，我迟早会成神经病。” 一个女人等于五百只鸭子，罗嗦起来的潘东升等于五百个女人，二十五万只鸭子。 那一刻面对他的时候，周蓬蒿绝对是崩溃的。即使离开了宿舍这是非之所，心情也没有变得爽朗起来。他也还有五百只鸭子要对付，颜子涵会准时在出现在他们下楼的楼梯口。 这是一个谜，周蓬蒿至今不知道她的线人是谁。 总之，认识她之后，他失去了所谓的自由。曾经的周蓬蒿一向是一个信仰自由为天的无政府主义者。这种状态让他颇有些压抑，恋爱对他来说，有的时候就像是一把无形的大锁。 “别始乱终弃，是为不忠！”潘东升唐僧化之后是彻底疯了，要是自己的耳畔有金箍棒，相信周蓬蒿一定掏出来狠狠砸向他，至少打到那张破嘴血肉模糊，再无音律发出。 “神经病啊，给你不要，不给又唧唧歪歪，不忠不孝都出来了，你这是要上天么？”心里一百头曹尼玛飞驰而过的周蓬蒿刚要反驳，突然想起来忘却发动开心网上和颜子涵的联合车队，于是火急火燎地一屁股在靠电脑的孟波床边坐了下来。 “有暗器！尼玛，这是什么玩意？”入手之处，那暗器的小荷才露尖尖角，扎得他屁股生疼的原来是一张咖啡厅的入场券。 硬硬的，还有着绿色的花边。 周蓬蒿刚把这券举起来，潘东升的眼睛便亮了。像是1500瓦斯的灯泡一般，灼得整个世界滚烫一片。周蓬蒿被他看得一哆嗦，手忙脚乱地把自己的车队直接放出去了，忘却了和颜子涵组队的使命。他怒声大喊：“老三，我日你祖宗！” “关我祖宗何事？我祖宗关我何事？”在完成诅咒之前，潘东升一把抢过了票券，眼神死死地锁住上面的表演嘉宾。 那是一个极其文雅，淡然到了有些神仙姐姐味儿的女子。在那张精致的入场券票面上，她纤弱的身前是一架大大的提琴。 “嗯，鉴定完毕。纯天然无添加剂的顶级美女，还肯定没有用美图软件。”潘东升翻来覆去地看了又看，如获至宝。 “怎么着，反过来看会有透视的效果？”周蓬蒿有些异怪地看着他，不无揶揄地问道。 “滚蛋，周蓬蒿，你这个菜鸟白痴懂个屁。”三胖子的眼睛眯成了一道线，无限猥琐地作吟诗状道：“老四，上天是公平的，给了你一个将功赎罪的机会。嘿嘿，陪我去看场个人演唱会，你责无旁贷。” “只有一张票，这票应该还是孟波的，我们咋去，白嫖么？”周蓬蒿翻了翻白眼，很是肉疼地撤销了出发的战队，再度联系颜子涵，要求组队。 “当当当”开心网的提示是由于你涉嫌操纵比赛，本月你已经被取消比赛资格。 “我去，什么鬼，操纵比赛，这帽子盖的！你当我是葱哥么？一遇东升误终生还真不是一句妄言，这个死胖子我就没看过他有什么好运气。周蓬蒿那一刻只能祈祷这一切没有被颜子涵看到，否则他不肯定她会不会直接冲过来砸掉自己新配的电脑。 “不是孟波的我还不要呢。研究生多忙啊！哪里来的时间？为了给他一次孝顺他哥我的机会，我就勉为其难收下了。嗯，老四啊，他的算贡献了，你自己买票。嘿嘿！如此一番骚操作，问题不就解决了。”潘东升大嘴一咧，贱贱一笑，把他的无耻再度发挥到了极限饱满的状态。 在他的威逼利诱之下，后来的戴景伦也被诳了进来，说到底老戴对他也是心存愧疚的，毕竟那一天颜子涵的出场是他弄错了情报，这一次帮他“寻回”女神创造了一次机会，也算是亡羊补牢！ “不是要去救老二的么？” “老二没那么容易挂，再让他历练历练，不然还是被董佳一脚秒的货。” “言之有理，老五啊，你现在越来越讨人喜欢了。” “天日昭昭，我说老三你的女神为什么寻遍整个学校也找不到呢，原来她不是我们学校的。”戴景伦长嘘了一口气道：“湖大江湖百晓生的名号算是终于保住了！我那堪比cpi的情报系统还是经得住考验的。” “额，cpi不是居民消费指数么？” “靠，cia，你们这帮白痴，正宗天启湖话都听不明白。”戴景伦老脸一红，赶紧争辩道。 和一个白痴争辩毫无意义，分出高下也不过证明了自己和他是同一类人口罢了。 潘东升和周蓬蒿对视一眼，露出了惺惺相惜的笑容。 “我估计夏天海所谓的被追杀，不是在饭店喝酒没钱给了，就是偷窥人家美女洗澡被老公活逮了。没啥sos级，就是个d-级的任务。不过不去也太没有人情味了。兵分两路吧，老四和我去咖啡厅，老五，你让孟波和你一起去一趟太平路，那胖子对夏天海的一切事情都有兴趣，找他准没错。”潘东升来了劲头，淫威十足地开始了发号施令。 戴景伦点点头，他知道孟波的身份，喊他去倒是一点问题没有。 夏天海有天蓝人的天阶神功，保命是不在话下，但是这一刻的他怕的却不是外面的那些人，而是一个熟悉的老头...这老头给自己的威压，不下于360度无死角的狙击手。 这湖大离券中所示的咖啡店不远，这一日离演出的时间尚早。所以，周蓬蒿和潘东升一路上都走得极慢，宛如慢镜头的那种慢。 一旁经过的熟人眼中都是黑人小问号，不熟悉的则有人低语：看那两个白痴，一步一动的，在表演谁比谁更愚蠢么？ “不用比了，三分天下，一统江湖。” “三分天下？后面跟着的那个也算？” “那也是他们宿舍的，去的也是一个方向，虽然走的快一点，自然也算的。” “508的那些，白痴等级高深着呢，泱泱湖大，谁撵的上啊。” “我怎么觉得你在夸他们，这是个人崇拜么？” “滚一边去！” 这不是一家很特别的咖啡店，甚至，都不是一家正常人开的咖啡店。 入门有个往上的三层台阶。 陷阱，绝对的陷阱！你要是不小心，一进去便起飞了。还没完，长廊走道里都长满了绿色的爬山虎，抬头便是一片绿漆漆的颜色。 尼玛，什么意思？ 迎头绿？ 小心撞头？小心你妹！幸亏老子心脏够大，周蓬蒿心道。 潘东升和尾随而来的薛继跃还是光棍，没有这些许忌讳。否则谁会顶着这一路绿色前行？潘东升满面春风地冲在最前面，身后的背景是无限膨胀的绿色，他宛如逃学威龙里穿了一身铠甲的吴孟达一般。 “别说，这胖子和达叔还真有几分神似。”周蓬蒿忍不住心中叹道：“祝福老三这货求仁得仁，好绿得绿！” 这般骚操作之下，咖啡馆的生意肯定是不好，所以才有这种免费表演券赠送。 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这些天咖啡馆所有演出都是免费看的，条件是你至少点一杯咖啡，最底价的美式只有18元一杯，在这么个寸土寸金的大学城周边，这种咖啡加演出算是良心价了。可即便如此促销，咖啡厅的生意也还是一般，小老板虽然绞尽脑汁，但是他忘却了咖啡厅既然临近大学，那么装b指数一定要高，环境一定要好，要有一种优雅和随性，最重要的是价格还不能太低…18元的美式和速溶的有个毛的区别... 咖啡厅里面的小伙计随心所欲地放着重金属的爆裂摇滚，那不是在揽人，分明是在赶人。 过了好久，久到观众们都不耐烦地走光了，大提琴手才优雅出现。 不得不说：这个出场，时机也并不好。几乎到了忍耐的极限，那万众期待的优雅冷酷空灵绝顶的赵小曼，终于款款而至。 她是超级高冷的文艺女青年，唯有她才是咖啡厅热闹起来的希望，一曲优雅的《马不停蹄的忧伤》信手拈来，旋即，是让人惊艳的女中音，那声音浑厚处如一堵墙，空灵处又直领人一起去了云霄。 她的声音竟然可以随意地在两个不同的音阶相切换，实在是牛逼极了。 “我马不停蹄的忧伤，马不停蹄向远方奔去。” “你若不离不弃，我必生死相许。” “唱完了？真是让人意犹未尽。倒退了几十年，这小妮子在民国一定是个名媛。”不解风情的潘东升满脸的不可思议，然后诡谲一笑扬声道：“老四，老薛，我们谁去给孤独的大提琴手送支花？” 又来这套？ 为毛你自己老是鸵鸟一般地往后面藏？薛继跃不乐意了，用一种决绝的声音回绝道：“东升，你说你泡妞不请客也就算了，送花这种事我可不代劳。还有，你要是长点心也不该让老四去送，这小子现在开启了情人斩模式，一斩一个准，万一小曼妹妹又看上了眼，那以后就又没你什么事了！” “你提醒得对，防火防盗防老四。”潘东升声音有些哆嗦了。 他的性格胆小，挣扎了许久，却还是没有进击的勇气。 这家伙是一个典型的叶公。 周蓬蒿那一刻是被这淡淡而忧伤的旋律所吸引了，听到那句马不停蹄地向远方奔去的时候，不知不觉欺近了好几步。 推开爬山虎的层层阻挡，看着眼前如诗如画的美人，他突然带入了感情，觉得自己就是那含泪奔驰的骏马。不知道梦想在何方，自己会在哪里停留，只是不停地向前，心中充满诗意的周蓬蒿也喜欢这种奔跑的感觉，带着点忧伤，或者是绝望，却始终奔向远方，也许他们这一类人的宿命就该是这样死于狂野死于力脱。 那一刻，她不想周蓬蒿力脱而死吧。 优雅的琴声戛然而止。 “太棒了！简直是明星一般的演出！” “你会不会夸人！这是巨星一般的演出！” “小曼，你是我心中的一盏明灯。”四周一片热情洋溢的鼓掌和赞美声。 “那个…老四，你离得近，帮我送支花吧。”踌躇满志的潘东升又怂了。 这一句话说的几个人都很无语。 “纳尼，你到底怕不怕情人斩啊！？”薛继跃很是纳闷地再度问及：“你没有感觉到老四的危险，刚才他可连眼珠子都快掉下来了...” “说怕也不怕，不是有子涵么，老四还能重婚咋地？”这扶不上墙的烂泥老三，看周蓬蒿位置不错，旋即将手中的蓝色妖姬扔了过来。 那时的周蓬蒿分明还沉浸在曲子之中，接过花之后，瞬间愣神之后轻轻地点头，三步并作一步迎上去将花递给了赵小曼。 他的面色如常，很是虔诚地道：“小姐姐，这首曲子，你弹的真好！” “哦，这位同学...你是说唱得不怎么样么？”赵小曼的声音与方才的高亢浑厚不同，她的声音里有一种天然的冷，但是这种冷并不凉，给人一种淡淡的希望，若有若无的，让人心生向往. 眼前的这个女子，是充满了诱惑力。 “唱的当然也好！简直是天籁之音。我没有恭维的意思，你的高音和中音很强，转音更是绝了！我上次欣赏到这种级别的转音，还是在林俊杰的演唱会上。”周蓬蒿的回答毫无花哨，也是一板一眼地答道。 “jj林么？我也很喜欢他！承蒙你的夸奖，谢谢了！这花挺好！蓝紫色也是我喜欢的颜色，我就收下了。”短暂的交流之后，她将花接了过去轻轻嗅了一下，然后放在了她的大提琴前。 有周蓬蒿起了头，咖啡厅掀起了一股谄媚送花的热潮，能和女神亲密接触，幸运的还可以对上几句话，实在是太难得了。 看美女闻着鲜花一脸陶醉的表情，自以为领悟到美女喜好的这些人生生将周蓬蒿给挤下了台。 “谢谢各位！谢谢！” 她微微起身表示感谢，不知道是不是久坐的缘故，还是裙褶被椅子给夹到边了，她转身回礼的时候一个趔趄就直接栽倒在了刚欲退场的周蓬蒿怀里。 就在这一瞬间，一道耀眼的白色的光芒闪过。 不，绿光！ “完了完了。我老薛的嘴开过光了么？这么灵，蓬蒿不会真的是情人斩吧，这赵小曼居然二话不说直接就投怀送抱，也太直接了吧。”薛继跃看着眼前的香艳一幕补刀道。 “东升，我觉得吧，情人斩不斩的倒在其次，关键是…” “我闻到了杀气…” “我也…我草，真有杀气！” 俩人话音未落，一声刺耳的尖叫把整个咖啡厅给掀起了高潮。 那声贝绝对可以掀开屋顶，呈现一种持续愤怒的波浪状：“周-蓬-蒿，我就知道你背着我准没干好事！你这个老色胚！”“啪啪！”两声脆响，那是高跟鞋踏在脚背上的脆响。旋即，刚露出满足神色的周蓬蒿痛苦倒地。 来的不是旁人！正是周蓬蒿的头号克星，让他产生了断网冲动的湖大第一女神...经：颜子涵。那一刻，小辣椒战神附体，把情人斩斩了个稀碎，冷哼了一声之后贼快贼快地跑开了，连解释的机会都没有给周蓬蒿。 潘东升来了很是心服的一句：漂亮，涵姐这脚正合吾意！几秒钟之后他也是恼怒地拂袖而去。薛继跃神色复杂地看了痛苦翻滚的周蓬蒿一眼，也是迅即地起身，在离开之前对他说道：“老四啊，自古情债最难偿啊。哎，我帮你喊了出租，你一会自己去医院吧，打车费我已经付了，这是我能做到的极限。” 那盛怒之下的颜子涵，这两下跺脚绝对是用了全力的，她的高跟鞋质量也绝对给力，周蓬蒿一瘸一拐爬起，好不容易地度到门口，又一道白色的光芒闪过，他下意识地将腿往后收了两步，生怕是颜子涵杀了个回马枪，好在听到的那个声音无限柔美，柔美到了不食人烟的地步，很是淡然地道：“这位同学...真不好意思，因为我的缘故让您与女友产生了误会。所谓解铃还须系铃人，我陪你去医院吧。”说着，她打开了出租车后面的车门，然后，不由分说地挨着坐在了周蓬蒿的旁边。 这个举动，让他稍微有些诧异。 好香！ 太好闻了！ 是让人绝对心醉绝对防线会崩溃的一种味道！旋即，在靠近自己的一侧，他看到了她素净清雅的侧颜，那凝白如玉的弹琴的手，此刻正缓缓地叠放在腰间。她的面色是如此清淡恬静，雪白的襦裙随风铺洒，美丽极了。 周蓬蒿偷瞄的这一刻，她微微斜过身子，一缕夕阳的余光从车窗透进来，晒在她那不带一丝瑕疵的面庞之上，让那一个甜甜的酒窝瞬间盛开，周蓬蒿心中暗暗发誓：此刻的她，能凝冻住任何人的眼…心中则满是那一句：若你愿意做我的眼，我可以永远是瞎子。 第五十二章 危机又起 三日前，大学城咖啡厅外。 一名穿着华袍，手拿轻扇的中年男子看着眼前不然烟尘的美丽女子，眼神之中是充满了恭敬：“感谢教主救命于我，这个咖啡厅我已经盘下来了，您的计划可以实施了。” 女子点点头，她突然轻笑了起来。 “过了千年的情感还能保持原状？周蓬蒿这个贱男人居然活的如此滋润？颜子涵和孟佳凝你们是不是一根筋，就喜欢围着他转是吧？我要让你们尝尝失败的滋味。” 中年男子抓耳挠腮，这个显然是他不便干预的事情，听到孟佳凝的名字，他心中一惊，却是不敢多嘴，肃立一旁。 女子抱着一把大提琴从黑暗之中缓缓走出。她一身紫色长裙，显得身姿婀娜曼妙，长得极其地漂亮，就像是一个混血美女一般，眼神之中带着浅浅的笑意。 此刻行走之间，宛若一个抱着古琴下凡的仙子。 中年男子是慈航静斋的外门弟子，它给自己起了一个刘大锤的名字。 而这女子，乃是当年的慈航静斋第一美女秋意涵，此刻的她化名赵小曼。 1400年前的那次静斋暴乱之后，历经屈辱的她被白狐一族的人救下来，真是一段不堪回首的岁月。 你用尽了全力，甚至不惜引入了外敌，却没有影响到你的对手分毫，这究竟是怎样的一种悲哀。 “教主，你看看。”刘大锤看到她，脸上布满恭谨的笑意，把手中的ipad，抖抖索索地递了过去。 赵小曼随意地拿过来一看，片刻之后，唇瓣微微张开，露出了惊讶的神色，“这周蓬蒿好大的胆子，一个宿舍竟然混进了天蓝人和天蛇人不自知......好在此刻他们对他还没有恶意，不然的话...” 她的面色一凛，微露杀意：“不过，如此也好，让他们先狗咬狗一番！” 令人意外的是，赵小曼竟然是说出这样的话。刘大锤自然知道这教主当年受辱太重，存了报复之心，这也是无可厚非。他心中矣叹：“当年的蓬蒿，的确是没有尽到一个男友和慈航静斋弟子的本份！ 从那个迷宫出来，进入现世之后，赵小曼得到了白狐人的授意，也有她自己的执念，这里面唯一的名字就是周蓬蒿，周蓬蒿，周蓬蒿。 说三遍，才可以抵消掉她心中无限的恨意，她不知道自己是不是一个合格的演员，但是她想把这一世的戏份演好，演合格。冤家，你可还记得慈航静斋否？” 赵小曼默默念叨，娇俏的脸上涌现出一种无力感... “孟波，我劝你不要趟这趟浑水，有的事情是你这个层级所无法想象，也不能改变的。你当着没看见原路返回吧。我可以向你保证，我和天珠杀人案没有一丁点的关系。事实上，我也是市刑侦协会的顾问，破案也是我一直的目标。”身子前倾，明显有些气力不支的夏天海看着眼前的男子，有些疲惫地说道。 刚逃过的那一枪让夏天海心有余悸，是不怕你多强的穿甲d，对方早早地在对面的烂尾楼埋伏，像是预知自己即将逃往这个方向，那一枪是直击要害，要不是自己被突然的镜子反光做了一个闪躲的应激反应，就要交代在这里了。夏天海没有想到查案会凶险到这个程度，此刻的他喘着粗气，有些上气不接下气地道。 “你既然是他们的顾问，为什么执法协会还要我来卧你的底？真的是为王冕让出一个位置，卧了个寂寞么？”满腹疑惑的孟波的眼神死死地盯着夏天海的手臂，那分明在颤抖，在这颤抖的源头上还有一把鲜血淋漓的匕首。 不难想象刚刚的夏天海不知道是遭遇了什么。 有狙击，还有冷兵器的进攻，对付一个大学生，真的需要这么复杂么？ 夏天海的身份真的就一个刑侦的顾问这么简单，人家需要用大炮打蚊子么？孟波的心里满是疑惑。 “孟波，起开，天海，我信你。”匆匆赶赴的戴景伦对孟波的迟疑很不满，上前一步一把扶住了夏天海摇摇欲坠的身躯，粗略地一检查，不无担心地道：“你的伤势很严重，要不我先送你去医院？” “我怕对方还有后手，这件事情我得查清楚。贝贝不能枉死，我婶子也不能。天启湖的天色可以变，但是天不可以。”夏天海咧了咧嘴，按着伤口的暗蓝色鲜血目光闪躲地道。 在这一刻他笃定了自己的判断，当戴景伦和孟波这些无关学生到场之后，对方反而撤销了对自己的追杀，那么可以肯定的一点就和最近自己查的噬心蛊案件无关，不是报复，应该和自己天蓝人的身份有关，他有些歉意地看了戴景伦一眼，这是利用了兄弟们的善良，但是对于孟波，他却没有一丝的愧疚，这小子和自己是发小，却无时无刻不想着针对自己，真是其心可诛。 他真的就是代表市刑侦协会么？这眼神有些不对劲，一会离开之后，我要去让秋辰调查一下他的身份。 “天海，怪不得那些刑侦协会的人都说你可怖，你是早知道我的身份了是吧？跟我玩的捉放曹的鬼把戏？”孟波的声音有些颤抖地道。 知道你的身份那又有何奇之有？你的出现如此地突兀，一个研究生绞尽脑汁挤进我们宿舍，又数次跟踪于我，稍微动点脑子的都该有所怀疑吧。我毕竟是推理社的成员，这破案塔前三层敢于对社会公众公开，一则是自信的表现，二则也是通过社会这张大网络来给我们提供信息，要知道你孟波的信息那有何难？我还知道你被女朋友高澜给甩了，要是我说出来真正的原因你要惊讶地吐血吧。 夏天海一脸淡定，不置可否，只是轻轻地咳嗽了两声道：“其实吧，赵家集那种小地方出个公务员也不容易，从你出现在宿舍的第一时间，我就知道你是为什么而来的。你们怀疑我也不无道理，毕竟我两次都比你们早到了案发现场，后来摄像头还找到了我的背影。不过，你们侦破的方向出了问题，我是一个刑侦爱好者，又是受害人的家属，我万无是凶手的可能。” 孟波剑眉一扬，并不搭理他。他的问题简单而直接，直视夏天海的眼神：“天海，我们是发小，直言不讳地问一句吧：胡筱雅是不是你杀的？” 省却了寒暄，这是直接的交锋，是短兵相接，没有一丝一毫的怯懦和退却，孟波扬声道：“我是一个小捕快，也不是一个会平白无故放弃追寻答案的人，证据我可以慢慢找，但是我期望你能看着我的眼睛与我对话。” “孟波，你这一套已经老了过时了，现在的嫌疑人很职业，眼神是可以伪装的。我婶子那女人虽然不太检点，但是她是我的长辈，也罪不至死，我怎么会无故杀她？我之所以在你们前到达案发现场，也是破案塔里出现了新的线索，所以我才跟着线索查了下去，这才中了他们的圈套。” 话音未落，夏天海突然身形一动，抓起那把带血的匕首，一扬手，匕首带着气劲飞出，如同一道白虹，打向了孟波的肩胛。 孟波身形巨大，动作却是不慢，一偏身躯很快地躲了开去。 “老二，你这是做什么？都是自己人！”戴景伦抢前一步上前阻拦，却被他推向了一边。 夏天海气喘吁吁地道：“老五，我不在的日子，持续关注破案塔，我需要你的情报支援。还有离这个胖子远点，跟这缺心眼的货在一起，他被雷劈的时候容易牵连到你。” 孟波一皱眉头，知道夏天海方才那凌厉的攻势也就吓吓自己，连匕首都是刃口朝内的，他皱了皱眉头继续道。“天海，不要不识好人心，我们是来帮助你的。” 夏天海愤怒地道：“滚远点，别耽误老子查清真相。这是最后一次的警告。” “夏天海，你这是赤果果的人身攻击。” “这年头还卧底，让人笑掉大牙，不知道执法协会的头头脑袋里都装了些什么...找了你这个货，他们这么愚蠢，怪不得24年前的案件都破不了。” “破不了不是没有动，据我们的线索，你就是所谓的真相，至少接近真相之源头。” “白痴！你给我滚，我听到你的声音就烦。”夏天海的匕首又是往前一划，这一回的动作快了不少，刃口也变了方向。 孟波又机敏的一闪，避开了他的攻击。 夏天海瞄准的还是自己的肩胛，还是没有下死手，而且递过来的虽然是开刃的那一边，很快又转了过去，吓唬的意味还是比较强。 他在孟波的身上感受到了一股澎湃的内力。就在他闪避的这一刹那，夏天海疑惑地看了他一眼，然后退进了附近的一处隐秘树林中。 孟波动作稍慢，起身欲追，却被戴景伦有意无意地挡着路，拖延了好一会。 他虽然压低了声音，但是难掩其中的愤怒：“我问你，你和我接近是不是为了套我的话，找老二是嫌疑人的线索？大家都是兄弟，这么做你不嫌太卑鄙了么？” “景伦，任务在身，不便多言。等这件事了了，我会当面向你道歉。” “不必了，蓬蒿说过一句话，我深以为然。我们这些人生性愚钝，不和别有用心的人交朋友，以防被出卖。” “老五，你这是妨碍执行公务，是违法行为。”孟波急眼了道。 “哦，违法了，那你来抓我啊！”戴景伦是宁折不弯的个性，他死死地卡在孟波追击夏天海的路途之上。 孟波郁闷至极地看了他一眼，眼睛瞪得溜圆，却也是无可奈何。 双湖公园除了两个人工的死湖之外，这里绿化面积惊人，不远处就是一片灌木林，个把人进去那是立马会消弭了影踪。 孟波好不容易摆脱了戴景伦沿着夏天海逃离的方向追击。在里面转了好几转，感觉自己人竟然是一直在沿着看不见的台阶在往下走，经过了大约三百米左右，眼前才豁然开朗。 这里很是突兀地出现了一座依湖而建的古典建筑。 纳尼？ 什么情况？水底世界么？消弭的城市？还是数百年前的古城堡？跟在他身后的戴景伦也是一脸的黑人问号，二人彼此看了一眼，然后不约而同地继续向前走去。 无论是卧底还是湖大百晓生，他们都有一个共同点：都是不见棺材不掉泪的主。 此际，天启湖余寒未尽。双湖的底下世界有些冷，水底的空气煞是稀薄，这些建筑仿佛老早就建于这人工的湖底，都有着极其怪异的造型。其中的一大半嵌入了湖底，入手处有一并不显著的开关，孟波轻轻一触，建筑像是被打开的潘多拉盒子，一角边微微露出了湖面。 远远看去，就像是一个蛇形的怪物一般。 蛇形！？还是绿色，这造型和周蓬蒿脚后跟那玩意倒是有些类似。 这不就是那攻击路人的水怪？戴景伦也不免啧啧称奇，他自然是不了解红蛇绿蛇是从属于两个不同的阵营。 “我记得天启湖志里面有关天蛇人的记载，太远古了，不记得到底说了些啥，但是和这货的造型还是有几分相似。”没想到这个地方竟然出现这样的奇景，他掏出随身携带的笔记本，吭哧吭哧地记了一大段的内容，然后用手机咔嚓咔嚓一通乱拍。那摇头摆脑的得意样子，像是开采了秦始皇陵墓一般。 他没有注意到孟波的表情，是瞬间的红了眼。 让他们惊异的是，从这个建筑的大门进去，一直走到黑洞洞的出口，竟然已经到了天启湖的郊区别墅，要知道天启湖市区面积并不小，这才十多分钟竟然走了平面距离40余公里的路径，也太扯了！ 戴景伦有些惶恐地看着周遭的别墅，宛如看到了一个新鲜的世界。 夏天海已经不知踪影，难道这双湖的湖底并不只有一条路？ “太神奇了，至少我们破获了双湖水怪的案件。哈哈，原来如此，我太优秀了！双湖，我爱你！”这边孟波很是郁闷，戴景伦却乐开了花，一脸喂猪时代憨厚知情的嘴脸，他大笑出声：“这蛇形怪物就是攻击湖大女生和路人的罪魁祸首，这些人应该是古天蛇人的后裔，都不是什么好货！” 孟波面色又是一红，仿佛喝醉酒了一般。 市执法协会第三轮的案情分析会在303的会议室举行，唐天实一脸严肃地拿出几张a4纸放到了幻灯片下，尔后道：“这是近期两起案件的侧写材料。出自于民间的508推理社之手，具体经手人是谁我暂时不说，我由衷地想说的是我们的民间侧写师素质很好，水平很高，他们在这方面有很深的造诣，伟人曾经说过高手在民间，这不是妄言。大家可以看看：无论是时间，空间、动机、年龄结构等分析，都是极具想象力的。这些都是闲话，希望我们刑侦协会的同志们共勉。唐天实环顾四周，沉声道：“我们是不是可以做这样的一种推断：夏天海在犯罪现场出现是因为他在进行凶手的人格模拟。这个推断成立的话，那他就不是嫌疑人。而是出现在现场的我们的‘帮手’，是属于正面助力？基于这个设定，我们把嫌疑人锁定为夏天海和以之为前提开展的一系列行动是不是有失偏颇？这是我们今天要讨论的主题。” “唐...局说的有道理，我也觉得夏天海只是偶然乱入犯罪现场，但是...”夏军也皱起了眉头，迟疑了半晌道：“要不我们再等等孟波的消息，或许能给我们带来最直观的消息，所谓兼听则明嘛，何况是我们自己选的卧底。” 夏军的话不无道理，唐天实果断地点点头道：“可以！” 醉天启的bbs上放出了话剧社“败类”周蓬蒿受伤住院的消息，校花颜子涵的一些拥趸们据说是像过节一般开心。 这人缘还真不是盖的。不，应该说颜子涵的魅力真不是盖的。 湖大的热搜榜前三的帖子分别是：第一位：天无眼，渣男居然绿了女神…一些消息人士对周蓬蒿与赵小曼的花边新闻进行了全方位的描述和点评，就仿佛亲眼所见一般，还配了主人公的内心os。 排名第二的帖子是湖大的生物科学系获得了代表苏省参加全国大赛的资格，这破天荒的第一遭自然也是人气不低。 第三条的热搜也与颜子涵有关。一个名叫《青山依旧在，我挚爱子涵》的帖子里，已经10余页的留言，除了极少数地揶揄女神瞎了眼看上周蓬蒿之外，多是表决心，希望女神继续翻牌子的…他们可以当周蓬蒿是个屁，轻轻地放逐于天地之间... 清晨的第一缕阳光刚刚照耀到周蓬蒿的病床前，潘东升和戴景伦来的比大姨妈还准。潘东升还不知道从哪里偷来一束康乃馨，被周蓬蒿严词拒绝之后便插在了一旁老头的痰盂里。 这个低级趣味的家伙，始终是保持了一个败类的本色。 “蓬蒿，你转过去，让我看看你的小蛋蛇还在不在。”戴景伦永远保持着那一番好奇心，此刻把一身是伤的周蓬蒿推着翻来覆去的，弄得他咬牙大喊疼痛不已。 “为了破案，你忍一忍！” “我忍你妹！” “我妹才六年级，你再等一等。” 潘东升估计是被拖来的，一脸很不情愿的样子，他一直是一张臭脸，还准备了若干个例如活该、天意、理应如此一般的语气助词，但是被周蓬蒿先干为敬了。他直截了当地告诉潘东升：“其一，夸张点说：赵小曼和一首好听的音乐让我周蓬蒿选择，我会选择后者；其二，老三，我们都现实一点，赵小曼和颜子涵之间选择一个，我会选择子涵，唯一的前提条件就是我和她的交往不以重伤我脚背为目的，我不渴望一下子做到这一点，调教她我需要时间，而我这个人什么都没有，但是有大把的时间；其三，你别一副哭丧脸的表情，那天是你让我去送花的，老子受伤你是罪魁祸首，你装什么债主啊，你才是老子最大的债务国。” 这三句话一说完，潘东升已经像个孩子一般咧开嘴笑了。“蓬蒿，误会啊，天大的误会！我就知道你是湖大第一大的善人！大大的善！” “贱人没有底线，果然只会更下贱！这他喵的翻脸如翻书，也太快了吧，古人诚不欺我也。”周蓬蒿心中腹诽道。 这天底下的好朋友有很多种类型，但是追本溯源有一要点：就是不管你怎么来事，他压根就不会和你太过计较。 所谓的负面表情，就是应个景罢了。 潘东升挠挠头，有些介意地说：“蓬蒿你别说了，你话剧社的专业演员，我说不过你，但是觉得有句话不错：遇上你周老四，就他喵没什么好事！” 他么，居然如此押韵，周蓬蒿无言以对。 看到蝰蛇还在的戴景伦则一股云淡风轻的表情，这大学四年他有个湖大人人敬仰的名讳：湖大首席百晓生。为了这个第一他一直在坚持着，也不知道累不累。 他就是一个被动的人，兄弟们喜欢什么他就热衷什么。无论是给潘东升提供信息还是陪周蓬蒿女生宿舍等候颜子涵，他都是铁子一般的存在。他的生命因为身边的兄弟而灿烂，而有意义。那个天下闻名的破案塔是周蓬蒿和夏天海的一时之兴，然而把它发扬光大，成为一个招牌式的宝贝则都是戴景伦的功劳。可以毫不讳言地讲：没有戴景伦，就没有湖大的那n多精彩故事，说他是湖大第一号的狗仔。 这一次来医院之前，他已经将自己搜集到的信息和线索默默地存贮在破案塔的前三层... 他不是s先生，也不是a先生，但是提供的线索并不比他们要少。 一脸正派的戴景伦看着周蓬蒿和潘东升，他预感到了危机的存在，但是他并没有丝毫畏惧。遇到困难解决它就是，不是说它们这些小玩意就是弹簧么。这就是他戴景伦的风格，在他的心目中从没有一种难度可以让他望而却步。 再说周蓬蒿，就相遇本身而言，要说怦然心动的程度，赵小曼秒杀颜子涵。这种冰山季的美女天然让人有一种征服欲，而颜子涵那样的小女生虽然风风火火，有这个年纪独特的魅力。两相对照，是差了一到两个层级。可是周蓬蒿清楚地意识到：本质上他和赵小曼不是一路人，他们都是那种相对被动的人，心里都有太多的负担，太多对未来的不确定性，这样的人遇见了即便是有火花，也投入不了许多，光亮不了多久。所以他们就是普遍意义上的两条平行线，没什么指望会相交。所以，相对那高冷色调的月神，还是暖洋洋的太阳更适合自己一点。 颜子涵就是周蓬蒿心中的小太阳。她这个涵字取得极好，她就是一块温润暖和的美玉，滋养着自己，还视自己为她的全世界，让他整个世界都那么锃亮耀眼。显然，周蓬蒿万无舍弃她的理由。 对，万无，万分之一的可能都没有！ 就这么偷得浮生半日闲地躺在医院里晒了几天太阳，医生都看不下去了，催促周蓬蒿赶紧出院。让他意外的是颜子涵珊珊来迟，赵小曼却先来了。那张清秀的脸涨成了一片猪肝色，空灵无比的她此刻变得有些局促。 在她娓娓道来之后，周蓬蒿摇摇头苦笑了好一阵子。原来这几天颜子涵没来看他，可她老人家压根就没有闲着。每天换着花样在咖啡厅门口举小牌匾，要不说人家拖欠民工工资，要不就说咖啡厅用地沟油煮咖啡，要不就说附近发生了多少起少女失踪案件。当然，这都是纯粹的扯淡，稍微有点智商的人都会嗤之以鼻，但是大千世界什么奇葩都有，你就说这个老板是外星人变种的也有人信，更何况这是一个颜值超高的女子在声泪俱下地演出，足以以假乱真。她没有说赵小曼半个不字，却比天天指着她骂让她难受。 古灵精怪的颜子涵最擅长的事情不是撒谎，而是捣乱。 她会一本正经地告诉那些去喝咖啡的情侣，她和男友分手就是受到了这个诡异的咖啡厅的诅咒。当然她只是谈诅咒，却不说魔鬼是谁，她设置悬念，挖了无数个大坑让人们往赵小曼的方向去联想。那家可怜的咖啡厅短暂人气飙升之后也接近名存实亡。也真是难为她了，绞尽脑汁智计百出她终于把赵小曼逼得快失业了。 这回赵小曼出现是来求周蓬蒿把惹不起又躲不了的金刚级baby给带走的，即使她并不需要那一份工作，也需要一个口碑，而发了疯的颜子涵就像是一阵严寒的旋风，已经让她快崩溃了。这小姑奶奶的战术是敌进我进，敌退我也进，根本不按常理出牌，这让一向不食人间烟火的赵小曼感到憋屈，她只能来找到周蓬蒿，希望有一个妥善的解决方案。 能把冰山逼到要融化的边缘，也只有颜子涵这团烈火能做的出来，周蓬蒿不禁是摇头一阵苦笑。等一脸尴尬的赵小曼轻轻扭着美好的小蛮腰走远了，戴景伦捧着肚子差点没笑岔气：“涵姐威武！这一招釜底抽薪玩的绝，超级绝绝子。四爷，被套牢了吧，后悔么？送一句免费的活该！你这么一个拦路的劲敌终于倒了下来，无数个卑微的我们终于可以站起来，向着美好幸福的生活阔步前行了，这是真正拨开雾霾看到青天白日了啊。涵姐，大写的美女！大大的威武！雅典娜女神，湖大的维纳斯！” 刚说完这句幸灾乐祸的话，他口袋里的手机便响了，那oppofind3的蓝色镜头相当耀眼，接过电话的他脸色变青，活脱脱一个刚拎出水的王八,悲凉地道：“蓬蒿，你还是别出院吧？” “滚犊子，你这是诅咒知道么？说，什么情况！不说老子代表月亮阉了你。”周蓬蒿闻言火冒三丈，不耐烦地打断他。 他知道戴景伦不是一个不靠谱的人，他这么说一定是发生了什么急事，于是急声道：“直接说，别墨迹！” 戴景伦是湖大酸秀才的代表人物之一，他墨迹起来还真不是一般人可以承受的。真正的好朋友，屁股一撅就知道他会拉什么屎，话粗理不粗，那一刻，周蓬蒿分明感受到了他欲言又止所承受的巨大压力。戴景伦悠悠叹道：“我说了你一定会去，去了之后还是要回来住院，这对你来说，简直就是一种折腾，不如你啊，就借口住院逃过这一劫吧。怪不得诗人们都说既不早一步，也不晚一步，在时间的可怕罅隙里，这还真他么地都赶上了！” “赶上你妹啊！” “说了我妹才六年级，就一小p孩，你要等她要着实等好一会。” “大哥，一句话说完……不然......我隔壁床还空着，说不清楚，你就留下吧。”周蓬蒿也不客气猛地扬起了巴掌道。 “就知道是这一句！其实吧，不是坏事呢，这也许是一个可以救赵小曼的机会！因为通过这件事可以看出来你究竟是哪位女神的圣斗士！说不定是老天在帮你这个优柔寡断的家伙做个判断。”戴景伦犹豫了一下，然后摇摇头苦笑了一阵，这才道出实情。原来，上次在乱世捡尸未遂的光头赵小军打听到了我们的院系地址，方才的电话就一个主题：这货已经打上门去。 曹子昂和薛继跃宁死不屈没有出卖我们的行踪，被他们狠狠“菜”了一顿，此刻正在被送往医院的路上。 “你说连两个书呆子都下得去手的人该有多凶残啊，还有王法么！”戴景伦眼中露出了凶光，是那种可以赤膊杀猪的眼神，他同时皱眉道：“真当我们湖大恶人谷里没有人了么？” “滚犊子，再提这恶人谷，我也给你编段顺口溜，话剧社里定点演出，保证你在湖大名扬天下。”周蓬蒿很郁闷地回应道，心中已经默默地打定了主意。 “名扬天下可以，顺口溜就免了，要不，你给俺写一段赞美诗吧，来首堪比仓央佑嘉的，我喜欢。”戴景伦嘿嘿一笑道。 周蓬蒿给喋喋不休的他屁股一脚，一瘸一拐的两个人朝一旁的出租车冲了过去，也许是用力过猛，表情太过狰狞，在他们即将打开车门的一刹那，出租车司机一踩油门，日他个仙人板板，这哥们竟然遁了。 二人很是愕然地看了一下远去的机车油烟，然后又相互看了看对方。 话匣子戴景伦这又说开了：“老四，你丫的表情放松点，别咬牙切齿地，那出租车司机就是被你吓坏了！以为你是来杀人劫色的！” “我他么的是脚背疼，在吸气。”周蓬蒿郁闷地道：“咬牙切齿你妹！” “一天提三回我妹，我感觉她迟早会被你嚯嚯！” 这两货遇到一起，简直是两大傻子下楼梯，难分上下。 “别你妹我妹的，先想想怎么灭了那赵小军！” “灭了？口气比老子脚气都大！老四，你这点随我，但是并不好。”周蓬蒿看了看他手中从医院顺来的铁板凳，忍不住又摇了摇头…心中想的却是打痛赵小军或正是解决赵小曼困境的绝妙途径。奶奶的，我这人也不纯粹，这样的时候，居然会想到一个毫不相干的女人。周蓬蒿心虚地捏了捏鼻尖，突然想到颜子涵那咖啡馆的一通胡闹也不是那么没有原由：算是她感觉到危机之后的未雨绸缪！ 第五十三章 莲花窑人 郊区的别墅群坐落在天启湖市东侧，整个别墅区不显山露水地藏在一个小巷子里，这越往里走才越是豁然开朗。 沿着别墅群再往东走则是著名的水上二村，那里聚集了不少水上原住民，据说曾经是臭名昭著的水匪扎堆集中的区域。 往西走则接近去天启湖核心区的方向，号称是苏省水上明珠的天启湖市，水系的交通比之陆地的交通也是不遑多让。一些市中心的路段，走上面的城市轻轨，大约要40分钟到达市区，而走下水路，一半时间就能抵达。相比而言，天启湖的水路更加发达，与现代社会有些许的小脱节。 不过这水路交通的便利，使得天启湖市水上城市的出船口极多，可以到达城市里任意你想去的位置。 “哎，小伙子，登不登快艇，快点，差一个人就发船了。”呼唤孟波的老头大约有六十多岁，半秃顶塌鼻梁，却是一脸红光，精神很是矍铄的样子。 这喊一嗓子也是中气十足，吓了正在发呆的孟波一大跳。 甩开了戴景伦等人，也没有跟踪夏天海，这次的孟波是一个人来的，他要探个究竟：这个水道除了能节约时间之外，还有什么猫腻。 “来了来了，这就来！”孟波虽然心中狐疑未解，但是此刻的身份还是湖大的一名学生，彻夜不回宿舍显然是不应该的。 夏天海神出鬼没的，卧底跟踪他是件很有难度的事情，自己会不会成为历史上最失败的卧底？还逃学威龙，快变嗝屁威虫了！孟波登船之后苦笑着站在船头，不知觉地随着微凉的风往身后的别墅区看去。 眼前这个熟悉的身影，让他蓦然一惊。尽管只是匆匆一瞥，可那身影他又怎么会认错？五年前，就是为了这么一个女人，他辞别了千里之外的家乡，单刀赴会，那时候的自己是多么地决绝，可是最后的结局是鸡飞蛋打人去楼空，这个占据自己五年全部人生的女人竟然在这样的地方出现。 此刻的东方才微微露出了鱼肚白，她方从别墅区走出来，也就是说这个女人也是夜不归寝。 站在她身旁的那个男人是谁？ 这就是她甘愿把自己五年的感情付之一炬的男人？ 收到分手短信的时候，孟波曾默默地告诉自己，只要完成卧底任务，查清夏天海的底细，自己有可能逆转完成人事上的提拔，从而可以挽留住她。哪怕是听说王冕和她在一起的消息，他也不过是呵呵一笑，五年的朝夕相伴，八年的感情，足足打了一个抗战的基础，难道还不如一个出现不足一个星期的男子？ “小伙子，磨磨蹭蹭的看什么呢？这么大风都不进舱？小心被吹个痛风来。”现在的快艇都有定速巡航的功能，老人信手拈来地摆弄了几下电脑，完成目标设置之后，旋即把头探了过来。 “哦，是王家那小子，怎么，你认识么？”老头回头一看，不屑地一笑道。 “王家，他真是王冕么？”孟波皱着眉头心道怪不得那个身影有些熟悉。还真是冤家路窄。一缕凉风打散了他额头的刘海，此刻看上去多少有些狼狈。 “王冕？好像是叫这个名字吧，省某大局王主任的二公子，我们市最著名的纨绔之一，还有个执法协会的身份。呵呵，这小子可比那些愣头青会装多了，平素一副道貌岸然的样子，这不知道又祸害了哪家的姑娘！”老头掏出一根玉溪的香烟，自顾自地点燃后吞吐了一个硕大的烟圈，很是享受地坐在了一旁的踏板扶手上，问道：“小伙子，心情不好是与刚才那姑娘有关吧？你也来一根，解解忧？” “不了，我不抽烟。”闻言，孟波脸色很是不好，朝着别墅的方向狠狠地瞪了一眼，听到王冕的背景之后，他的心中油然升腾起一股乏力感。很显然自己并没有看错，老头所说的王家二公子和王冕也能对上，原来她真的背叛了自己和王冕在一起了。 人生有的时候不是不清醒，而是自己不愿意清醒，不想相信罢了！孟波苦涩地一笑，那一笑里有着看透人世的苍凉。良久，他长吁了一口气，将自己的情绪放平稳，问道：“大爷，您是土生土长的天启湖人吧？” “必须是，60年纯酿！土生土长的大棒槌。”老头开着玩笑，他倒是一个很乐观的人。腿在人家身上，想去哪里都是自由的。而且高澜和自己已经分手了，这个时候说人家是荡妇确实也是师出无名。渐从苦涩中挣扎出来的孟波整理了一下情绪，问道：“大爷，你觉得有没有可能：这天启湖市的某些水路和旱路其实是连通的，人可以直接从湖底走到旱路上去。” “这个，嘿嘿...你说有就有啊，想象力多大世界就多美好。”老头诡谲一笑然后没好气地转折道：“异想天开，有个屁，真有的话就指望海龙王呗，不然谁有这么大神通？水底走到陆地，开什么玩笑！小伙子，你还想生天入地哈？” “大爷，我不就这么一问么？你咋还戏耍起偶了呢？”孟波有些郁闷地看了老头一眼。 那眼神的意思老头是读懂了，他哈哈一乐道：“也不全是调侃，我倒是听说以前住在莲花窑的人，有的时候会莫名其妙地发现自己来到市区了。” “莲花窑？” “对啊，也叫雌雄双窑，哦，现在好像被改造成了人工湖，在大学城边上那个。”老头笃定地道。 “您是说双湖？”孟波眼前一亮道。 老人家突然之间面色凝重，也许是知道此事定然非同一般，谨然道：“就是你们说的双湖。还别说，这莲花窑的人都神秘兮兮的，现在好了，窑厂被开发了，这事也逐渐被遗忘了。小伙子，我告诉你哈，当年这里可是天启湖最神奇的所在，蛇妖巨蟒邪门神仙的什么传说都有。”老头又吞吐了一个烟圈，很是意味深长地道：“我说这土地啊和人一样，在时间里都是弟弟，慢慢地烟卷黄沙，慢慢地被遗忘，所谓的历史传承就是个狗屁。” 莲花窑! 莲花天珠血案！这两个有着紧密关联的名字仿佛在昭示着些什么，孟波宛如被醍醐灌顶，方才的郁闷也有些一扫而空的味道。若是这夏天海的秘密眼看就要解开了，自己也可以早点离开湖大这个是非之地... 第五十四章 岳父大人 这时，天空中突然下起雨来，像是小孩子在哭泣似的，怎么也哄不好，晶莹的泪珠从天而降，一发而不可收拾。 已近黄昏时分，周蓬蒿等三人抄着近路沿一条碎石小路行上双湖，这公园道路两旁现出一片树林，四面均是暮霭萦绕，隐闻音乐锣鼓之声。刚刚放晴的天空又昏暗起来，一场风雨又要来临。 再走一段天色已经变得漆黑，风中时有雨点打到，一旁的高地忽有灯光现出，音乐之声也越喧闹。他们都浑身湿透，没有理会天公刻意的阻拦。这个世界上，有些事情即便是错的你也不得不做。 潘东升虽然为人狡黠，但是在骨子里他和周蓬蒿一样，是个忠于朋友，坚信人生要选择有意义之事信条的男人。这一刻，他选择了和周蓬蒿他们一共面对劲敌。 他的电话一直滴滴响个没完，性格火急火燎的他先一步冲进了大排档，到了之后才觉得有些尴尬，一个人上去单挑的事情他做不来，只能当个摄像头一般站在原地等周蓬蒿他们来。当然，他主要的指望还是喊过来的外援柏明，他的战斗力在几人之中堪称最强，其他的不说，就他那接近二百斤的体重，对身边的人也是一种威慑。 但是柏明这家伙本性使然，和508宿舍的其他兄弟并不多亲热，他实力很强，但是时刻需要一种力量的支撑，才能把这战力给发挥出来。 潘东升就是那个最好的催化剂。 戴景伦大叫一声还等个锤子。 “老三，柏明来了，上，别墨迹！此时他需待你一声惊雷。” “惊雷，让老子喊麦么？”潘东升闻言一愣，旋即大叫一声：“他么的赵秃子，哪里来的胆，都欺负到我们宿舍了，是可忍孰不可忍！你老子我来了，受死吧你。”那一刻的潘东升也是吕布附体，嗷嗷大叫着冲了上去。 有老三战神附体地带头，周蓬蒿和柏明也没闲着，他们古惑仔一般头脑发热，身体舒展，动作夸张，冲刺向前，义无反顾。 周蓬蒿提着一把凳子，柏明则自备了铁板凳也紧紧地跟了上去，他们速度虽然不慢。 上前一脚把赵小军踹翻在地的却是戴景伦，他后发而先至，那一刻宛如战神一般，杀气腾腾。 “赵秃子，你到湖大打伤人就跑，是不是欺负我们没有人？有没有问过我小柏的拳头，有没有？”柏明咆哮着，拍打着自己的胸口，那一刻的他金刚附体，战力飙升到了极致，神鬼皆为之惊愕。 “还有人自称小白的？这几个小子都神经病么，刚才蹲在我们旁边桌上，我还以为是要饭的，怎么...突然冲上来就打人？”光头赵小军很是生气，站起身来之后指着潘东升的鼻子破口大骂。 “我他么的真是谢谢你的误解，你姥姥才是要饭的！”闻言，潘东升的鼻子都快气歪了。 被骂了一句小白的柏明也哇哇叫着冲了过来，一把踢翻了拍档桌子，大吼一声：他喵的，叔叔可忍婶婶不可忍，只见他猛地呸了一口，紧接着又是一记掏心脚，踹得赵小军旁边说话那人滚出了好几丈远。 “他么的小白，你踹老子作甚，我就是被喊来结账的。”这结巴一骨碌爬起来，扶着眼镜怒不可遏地道。 “吵什么吵，结账的就是帮凶，打的就是你丫的！你有个屁的意见，有也给老子憋着。” 和进入杀神状态的柏明说理就是没事找抽。数秒之后，他又被一脚踹到了旁边的草丛之中，再不敢言语半句。 赵小军那边本有七八个人，但是却被这突然出现的四人给打懵了。都在心中os，秃子惹的这几个家伙都是些什么鬼？不怕他那特警协会的老爹么？一个个战斗力这么强悍，哪里还像什么大学生。这也许就应了老人常说的那句俗语：横的怕愣的，愣的怕不要命的。周蓬蒿等人那一刻想的是同寝室的兄弟被欺，当争！ 要敢于亮剑，必须亮剑！ 疯魔了的四人如入无人之境，一个比一个狠，一个比一个更不计后果。 事实上，他们的人数处于劣势，如果退缩，必然会被打蒙了的对手反噬，所以他们一咬牙选择了最直接的硬刚，以最强势的手段，对付这可恶的光头佬。 一袋烟的当口，赵小军身边的人已经跑得差不多了，只剩余了在地上自顾自呻yin的他。 柏明举起铁板凳就要往他撅起的翘臀砸去，身后猛然一声雷霆般的大喊：“住手！” 这一声大喊不仅吓了他们一跳。 那一瞬间连小雨也被他吓得刹那间停住了。 这中气，简直了！ 真是吓死个人，是哪位大神降临了？ 周蓬蒿原本激越的神色，也浮现出了一丝凝重之意。等他们回头一看则轻松地齐齐切了一声。 原来喊停的是一个50余岁的老头，扎眼的是他露出的肱二头肌和上面纹着的老虎头像。 “有纹身的都不是好东西！别停！继续开揍！”柏明杀红了眼，意犹未尽的他第一个冲了过去。 戴景伦低咕了一声：天日昭昭，我天启湖居然还有这么老的痞子。 “对，都不是好东西，只要他敢拦我们，管他丫的，多老都揍。”周蓬蒿也早已经横身飞了过去，一个曼联队长坎通纳的标志性飞脚向老头。这一脚力量不小，绿色的小蛇受到刺激，移动到了他的脚背处，助长了他的力量。 这一脚快如闪电地踢在他肩胛处，将他一脚踹飞。 “咦，这小子速度力量可以的，人才啊。”老头倒飞出去的距离竟然有十几米，是标准的空中飞人。飞出去的同时，他还在自言自语赞叹不已，面色上居然是一副如获至宝的样子。 当然周蓬蒿等人并没有瞧见。 “住手！你们这些神经病！”身后又是一声大喊，相比刚才的雷霆怒吼，这次的有些撕心裂肺，是那种直击心灵的尖叫。 尼玛，那是…一个女子愤怒至极的声音，从老远的地方传来。 “活见鬼，没想到这赵秃子人缘这么好，还有援兵。”潘东升嘀咕了一声：“真是怪事年年有，今年特别多，我们天启湖居然还有女流氓！” 哪里有这么风姿绰约的女流氓！ 待得这女子走近，周蓬蒿和潘东升他们都呆住了，被他们称作痞子的女子竟然是她… “周蓬蒿！潘东升！原来是你俩！” “几个意思？玩点名么？还有戴景伦和柏明呢...咦，柏明那小子怎么溜了。”周蓬蒿和潘东升面面相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赵小曼神仙一般动人的小脸此刻也有些狰狞，像个疯子一般地冲了过来。 不由分说地给了潘东升一记侧踹，这丫的练过跆拳道？！这一脚实在是太过犀利，竟然把偌大块头的潘东升踹了个趔趄。 他一把没有扶住，竟然是抱着一张椅子滚到了一旁的草丛之中。 看什么看！老子是被偷袭，猝不及防罢了！ 满脸尴尬的潘东升又踹了在一旁呻yin不止的结巴一脚。 周蓬蒿一把拦住她，手中的拳头不知觉地举起不客气地道：“赵...小曼，怎么哪都有你？捣什么乱？再胡搅蛮缠，连你一块收拾。” 这个女人仿佛就是一个灾星，哪里不堪点那里，她还哪里都在。 她气愤地一把甩开周蓬蒿的阻拦道：“求收拾！我胡搅蛮缠，我捣乱？你们这些无法无天的疯子为什么打我爸？真以为是在校大学生，就没有人能管你们么？”说着她气的浑身发抖地把老头给扶了起来，用一种怨愤的眼神继续逼视着他们。 “什么，这老痞子是你爸？怪不得这么豪横！原来是一丘之貉。”闻言，周蓬蒿当时就懵了。潘东升则气鼓鼓地跑了过来，低着嗓子嘟囔道：“女…小曼，踹你老子的是老四，你打我作甚？看这跟他么的美国想帮乌克兰打俄罗斯，却把土耳其给轰了个稀巴烂有什么区别？” “没啥区别。”戴景伦幸灾乐祸地道：“老三，老四，我不得不提醒一句你们把将来时态的准岳父给揍了，你们俩都没戏了！我估计子涵看到能笑成一朵花。从她的角度，这场战斗无论如何开场，归根结底都还是超级值得的。” “滚犊子，闭嘴，你这个唯恐天下不乱的家伙。”周蓬蒿和潘东升都忍不住回头嗷了一嗓子。 “稍安勿躁，五爷友情提示罢了！” 赵小曼的眼神里有一团火，这团火足以灼伤每一个凝视她的人：“周蓬蒿，你要给我一个交代！不然我们没完。” 闻言，潘东升立马往后退了一大步。 这下周蓬蒿和赵小曼顿时就成了直接对峙的局面。 他极其纳闷地回头看了一眼潘东升，不解的眼神瞬间扫了出去。赵小曼却是不依不饶地一直抬头看他，两个人的距离实在事有些近... 第五十五章 神秘兮兮 “这篇综合报告分析很到位，时间点都对上了，案件的灵魂也有了，是一片非常好的侧写。”病床上的戴景伦看着破案塔里的信息，头头是道地分析了一下，肯定地道：“只是这个细节一般人是考虑不到，蓬蒿，这两年年你提升得太快，你的能力和我们已经不在一个水平线上，估计今年破案塔的七楼案件只有你能破。” “老五啊，嘀嘀咕咕说了个啥？”周蓬蒿吊着一只脚，一脸的黑人问号，他很艰难地把头凑了过来，有些诧异地道：“我去，这篇侧写不是我写的。”他很是疑惑地看了戴景伦一眼，确定不是恶作剧之后才道：“我还以为你们哪个活雷锋登录我的id写的，不是你么？” “什么鬼才用你的id，放弃让自己成名的机会？你又不是我的干爹！”戴景伦很是纳闷地摇头，肯定地道：“我窑如此做，你以为我会错过哄你一顿饭的机会？” 潘东升在一旁一边上药一边道：“笨蛋老五，你可以冒领的啊。一顿饭不就到手了？” 戴景伦回怼道：“老三，别忘了我是君子剑，不食嗟来之食。哦，不对，骗来之食，感觉更低级！嗟来之食还是人家主动给的，骗来之食就是个纯粹的坑货。” 潘东升窃笑：“君子剑不是岳不群么？他可没那啥...”说着，他的眼神看低了几分。 戴景伦斜了他一眼：“口误口误，我是君子兰...” 潘东升：“......” 周蓬蒿：“......” “难道是天海？不应该啊，他的能力虽然达到了，但是以他的个性是断然不会把自己的成果拱手让人的，不趁机再捞一把就不错了！难道是老薛？老薛的技能仅限于计算机，分析和文字表达不是他的特长！这篇侧写的文字表达能力也是s级的，脉络清楚，叙事澄明。真是奇了怪了，我们这还有潜藏的大神？”戴景伦托着下巴，一脸的狐疑。 这种事情周蓬蒿断然不会撒谎，以薛继跃的分析能力不足以完成如此高水平的一片侧写，虽然他也算一个合格的案件侧写师，但是水平比夏天海和自己明显要低一个层次。 要说这篇侧写是他写的，他戴景伦第一个不信。 “这不像是侧写，像是对现场的描述。”周蓬蒿指了指这篇长篇侧写的中间一段，两人对视了一眼，都有些莫名的惊诧。周蓬蒿手指的这一段是对证据链的详细描述，提及了最近的一起密室强j案件，里面详细描述了一个没被六扇门找到的带血的碎片。 搜查人员都没有注意到这一点，案件侧写里则犀利地指出：案发现场的窗户、桌几都完好无损，这碎片应该不是现场之物。那很可能就是犯罪嫌疑人留下的破案线索，血迹很可能来自于嫌疑人与受害者之间的搏斗。侧写的最后提示道：现场受害者不戴眼镜，这有没有可能是嫌疑人的镜片碎片？ “眼镜碎片？还带血，这可是明显的线索。蓬蒿，两级执法协都没有发现，算是重大失误。不过...在这个时间点出现是不是有点太过诡异了？”戴景伦倒吸了一口凉气，他没有犹豫说出了自己的怀疑。 咳了数声的周蓬蒿声音有些低沉嘶哑道：“有没有一种可能，这篇侧写不是我们团队的人所写，是我们的id和密码泄露了。” 这话吓了作为破案塔维护员的戴景伦一大跳，急声道：“我去，大白天的，老兄你别吓我。” “你想啊，有密码，还能进入我id的就你们几个。我刚才后台看过了，这篇侧写发出的ip地址就是我们宿舍。子昂和老薛都在住院，天海和柏明这几天就没在宿舍，潘东升对案件侧写那是毛兴趣没有，剩下的人员就我和你了。”周蓬蒿的眼神里带着一丝恐惧，然后道：“发帖的那个时候我们都在住院，笔记本是后来小黑送过来的，很显然，我们都无法完成这样的一篇侧写。” 戴景伦也感觉有些头皮发麻，看周蓬蒿的眼神也变得迷惘起来，喃喃地道：“是啊，这写的就像是他喵的在案发现场一般，那里兵荒马乱的，谁会注意到一个玻璃碎渣。蓬蒿，说起来这已经是第四个案件了，涉及案件核心的信息都是越来越全，就像是平空出现的一般。你说有没有可能：这些东西是破案塔它自己完成的。” 周蓬蒿像看白痴一样地看着他，连连摇头道：“老五，越说越玄乎了，破案塔就是个数据中心，它又不是人工智能。” 戴景伦被揶揄了却是毫不在意，指了指他脚后跟轻声道：“这世界上真的有许多事我们都解释不清，不是么？要不你谈谈这玩意？” “切！一对白痴！”一个若有若无的声音从窗外传来。 “是谁？”周蓬蒿和戴景伦虽然此刻都瘸了一条腿，但是他们的速度不慢，等到达走廊的时候，却看见一道白光朝着远方光速地逃离。 戴景伦揉了揉眼睛道：“蓬蒿，我看到了一团白雾。” “不是白雾，我觉得那是一个人影，很是熟悉的样子。”这一刻，他的表情很是可怖，宛如活见鬼了一般，落在了远处的窗外：“四爷，这是五楼，那么快，这么高，你说是个鬼影我觉得更靠谱些。” 戴景伦是湖大百晓生，他开始引据论典地道据说十年前医院住院部这边是一块坟茔。 “停，打住，我最烦你这一套唯心主义的！” 戴景伦继续争辩道：“科学的尽头是玄学，玄学的尽头就是鬼神之说。” 周蓬蒿长吁了一口气道：“啥学都不中，这个人我看清了，还记得按摩房出现的那个白胡子老头么？” 戴景伦疑惑地看了看周蓬蒿，确定了他没有在开玩笑，有些震惊地问道：“那团雾是他？你眼神变这么好了。” “不是我发现的，是我脚底这玩意，它在发抖...据我所知，能让它产生畏惧的就只有这个老头。” “那不公稳，你这不是看到，是猜到，或者说是感应到。” 周蓬蒿：“...” “帮主，你怎么出来了？你也太不小心了，那案件可还没有消呢，小心中了执法协会的埋伏，单打独斗他们是菜，但是那些热武器一组合我们就不够看了。” “你在教我做事么？”女子看了眼前的黑衣人一眼。 他恍若进入了一个恐惧之境，一股阴冷的气流从他四周生出，缓缓流遍了他全身，仿佛一双阴死鬼冷的手在触摸他的四肢躯干，会在瞬间的功夫让他变成一具干尸，这种感觉令他恐惧到了极点。那阴冷的气流越来越强，流速不断加快。他连忙认错道：“还...请帮主手下留情，属下失言，再也不敢了。” 黑衣人虽然暴躁，可是对那名被称作帮主的女子却颇为顺从，一脸害怕表情的他乖乖的走到她的身侧。 “我们养蜂人很低调，但是谁惹到我们，那也是惹错了人，这两个男子，你给我找出他们的下落...”女子收回了那犀利的眼神，黑衣人的压力一松，整个人瘫倒在地，看往手机的手也还是在不住地颤抖。 那手机上出现的不是旁人：正是周蓬蒿和那个白胡子老头，这两个都很恐怖的玩意 ... “大爷，您说的对，当下的社会，男人没有钱就没有气质，没有关注度，最后被遗弃那是再自然不过的现象。我们这些屌丝改变不了什么，这没什么可计较的，只能一笑置之，您能带我回去一下下么？我想直面这一切。”看着远处的王冕生龙活虎的样子，哪里有半分病危的可能。 有些气馁的孟波捏紧了拳头，感觉自己被弄到湖大就是个阴谋，晋升的希望没有了，就连对象也被搅黄了。这次的人事竞争，王冕是自己的直接对手，他的出现对于自己来说，那就是一个灾难。 自己居然还在庆丰镇救过他，这简直就是一个农夫与蛇的故事。他回转头深深地看着别墅群一眼，那些鳞次栉比的楼宇与自己的生活漠不相关，现在和将来的都关联不大，除非自己成为传说中的黑捕快，否则这扇门应该是对自己永恒关闭了。 道不同不相与谋。 想到此处的孟波不由得长叹了一口气。人生，真是一个奇怪的东西，明明刚刚还相交的两个人，一个转身，便去了不同的维度。他喵的，哲学这玩意，挺残酷的！ 看上去目不识丁的老爷子倒是挺有诗意，他也共鸣地微微一叹，眼神里充满了同情：“小伙子，别唉声叹气的了，有的事情回不去了其实是福气，才高八斗的李商隐，也不得不吟唱一首东风无力百花残，人的发展都起于失意之时，也许对你来说这是一次断舍离的契机。” 他对这个王二公子也是深恶痛绝，此刻说话的语气也不善，甚至带着一种愤懑和指控：“王家这小子从来不是什么好鸟，别墅区的监控虽然多，但是还是有不少死角的。你想干他么？等这船人到达目的地了，我可以带你回来，麻袋和砖头我都可以提供，你自己决定。” 孟波苦笑着摇摇头，感激地看了老爷子一眼道：“天要下雨，娘要改嫁，算了，不强求了！留个美丽的背影吧，为我失去的那五年。”显然，自己和这别墅群是彻底没有关系了，但是高澜不同。她花容月貌，一度是医学院的校花。一切美好的东西：广袤的前途，富足的生活、亲密的爱人对她来说，都是可以争取的。这是她自己的选择，作为她的爱人，那么就不应该被阻止。 爱一个人应该给她自由，给她最广袤的自由。孟波思忖了半晌终于放弃了。 “蓬！”突然一声枪响，子弹破空穿越层层雨丝，射中了孟波身边款款而谈的老者，鲜血自他的胸前喷射而出。 孟波被眼前惨象吓了一跳，登时瘫软在船上。 “这他喵的怎么回事。”他抬眼往别墅区望去，几个黑衣人正在朝着高澜和王冕的方向狂奔。体内的蛇血被刺激，孟波面色微红，调匀了呼吸道：“停船，我要去救人。” 一旁的艄公把老者拖进了船舱，斜眼看了一眼孟波道：“就你？救个屁，你想死么？这些都是杀人不眨眼的恶魔，你去就是送人头。” 这寂静中充满了死亡的气息，他然后将船调整了一个相反的方向，就要疾驰而去。孟波心有余悸地缓缓站起身子，双目宛如冷电一般落在他的脸上问道：“大哥，这些都是什么人，你好像挺熟悉似的！” 艄公放低了声音道：“不出所料的话，应该是青眼会的人，这是他们豢养着的一些亡命之徒，不能惹。小兄弟……我知道你身份特殊，但是此地不宜久留，你就当做什么也没看到吧，反正明天官方的消息也是什么都没有发生，我们还是赶快离开为妙……” 第五十六章 兵痞老赵 “滴滴！”来的正是师叔夏军的电话。 电话中他代表刑侦协会并不含蓄地表达了对他卧底工作的不满，然后简洁地告诉他此次人事调整和他已经无关，要利用这段时间沉下心来好好工作，要想有未来，需从小跬步开始积累云云。 “卧你妹！”挂掉手机心有余悸的孟波腹诽道：“这夏军名义上是自己的师叔，但是对自己那是一点都没有尽到照拂的义务，甚至于还和别人一般处处设置障碍，很明显，这次的名额他们都投票给了王冕，夏军看上去是自己人，实则就是自己前进途中的一个拦路虎。” 当年李先政想利用自己最后的影响力将孟波留在天启湖市区，正是这个夏师叔力排众议，才把机会给活活挥霍掉了。现在想想，他当时的理由是多么可笑，这夏军竟然说庆丰镇是历史上出过二乔的名镇，要不不出人才，一出就是天之骄子云云，所以孟波应该去经受锤炼，并最终成为天之骄子。 “并个屁！天骄你爷爷！你这个大忽悠！这下好了，老子终于被你忽悠残了。”孟波狠狠地向空中挥舞了一下拳头。他不是一个半途而废的人，即便自己前途渺茫，夏天海的秘密也势必要揭开。 这是他对自己的承诺，也是对李先政的承诺，师父临终前还对此念念不忘，他忘不了他那不甘的眼神。所以，这莲花血案一直是孟波的一个心病。 心情平复了之后，他面色也沉下来，面对着艄公轻声道：“那个老哥的玉溪，给我一支！” “没问题，小伙子，忘记你今天看到的一切，这青眼会虽然狂妄，但是不杀无辜之人，我们这些船民对他们还是多少...有些好感的。”艄公想了一刻终于道。 “那么他呢？”孟波一指被误伤的老者。 “贯穿伤，也没有伤到关键部位，应该没事了。放心，青眼会爱憎分明，他们会给予他补偿的，这个就不劳小友你费心了。”艄公咬牙道。 孟波无奈地微微一笑，只能答应了一声好。 这一日，天启湖的风有些捣蛋，本来整体的情绪还是嘻嘻哈哈的，时不时地撩人一下，突然之间变得狂野起来，吹得周遭的一切东倒西歪。那倾斜桌面上的锅碗瓢碟摔了一地，地上呻yin的赵小军也被掀翻了好几个跟头。让人惊悚的却是赵小曼的眼神，那眼神看上去古井不波，却饱含着深深的失望。 这是啥意思？ 和我玩决绝了？周蓬蒿看了一眼之后，竟然觉得有魂魄在抽离的感觉。 这一日的赵小曼穿着一身得体的紫色职业装。 她的个头高挑，长发柔顺，额前的刘海随意地滑落在洁白的脸颊一边，那优雅的气质之中突然渗透着拒人千里之外的清冷。 这种冷酷，就像当初二人才相见时候的感觉一般。她的面前也许就少一架大提琴。 “谁知道这小子是你哥！他脸上又没有写字。不过就算是你哥，那也照揍不误！曹子昂和薛继跃又不曾惹他，他为人如此嚣张，到校园挑衅，这么霸凌人，你觉得不应该给点教训么？”周蓬蒿没来得及解释，只能抱歉地笑笑，误会就是这么一个不容分说的东西。 此刻的风把赵小曼的大衣衣袂带着嗤嗤作响。 他能感受到她澎湃的愤怒。她就在这场风暴的中心，甚至就是风起的原因。 那一刻，周蓬蒿的心乱了。 两个人对视着，眼神看上去很平静，其实都在较劲。 片刻之后，她身后突然出现了十几个捕快，速度极快地冲了过来，每个人都是荷枪实弹，面带愠色，走位还极其风骚。他们将老头扶起来之后，其中一个两毛一的捕快恭敬地道：“抱歉，教导员，刚才在训练中我们都没带手机。所以来晚了，这几个闹事的混蛋是不是都带到协会去？” 说着，他很是潇洒自若地一把拍掉了枪膛上的保险，面色上充满了傲娇和自信。在他眼中，对付周蓬蒿他们几个弱鸡压根就用不上这玩意，他很不屑地看了他们一眼，表情很是轻蔑。 “弱鸡们，自己绑了还是我来？” 老东西从地上爬起来的速度飞快，屁事没有。“不用了，那俩货是纯粹的跟班，提不上手。把他给老子拷走就行了。” “我？”周蓬蒿甚至有些怀疑他就是来坑自己的，那手指指向的方向很明显就是自己所在的方向。此时，潘东升居然不合时宜地长吁了一口气，这小子突然的如释重负让周蓬蒿颇为不爽，后来，他的解释是他那时候觉得他和赵小曼之间还有最有一丝可能没有破灭，这是唯一的让他欣喜之处，而对于周蓬蒿这个一条战线的战友被人带走，他没有一丁点的幸灾乐祸。 鬼才信他！ 不过这个解释能给80分，于是并没有影响他们之间的友情。对于潘东升见色起异这种事情大伙早已经见怪不怪了。 “等一等，周蓬蒿，对于殴打我哥这件事，你就不打算向我解释点什么么？”赵小曼语气依旧冰冷，眼神中却透露出一抹希冀，以她冷若冰霜的性格，能主动这么说已经很不容易了。 “除暴安良吾辈之职责尔！即便是被人以权谋私地抓了，也乐得其所。”周蓬蒿表情如常，极力保持着一份镇定地道。 除暴安良？以权谋私？盯着“大言不惭”的周蓬蒿足足数秒，赵小曼回过身来，轻声对着老头道：“爸…他是我…朋友！哥身上没啥伤，他...也没造成啥后果，就到此为止吧，你可别把事情闹大了。”她的面庞呈现一种复杂之色，声音虽然很低，透着清冷又带着一抹无力的疲惫。 啥？这女的到底是哪一边的？在场所有的人都听见了，包括她的弦外音。 我曹！ 咋地，对方阵营这是反水了？蓬蒿的魅力真的这么大么？ 戴景伦用意外的眼神看了周蓬蒿一眼。没有理解到深层次的潘东升则是一副泰山压顶我自岿然的表情。 这个时候赵小军也挣扎着从地上一骨碌爬起来，用力把赵小曼推向一边，大声道：“小曼，你给我一边去，什么狗屁朋友，你在搞谁的脑子。我告诉你，别tm的胳膊肘往外拐，我是你亲哥！你看这群野兽把我打的，轻伤？你觉得我还能出去见人么？再说了，我是要在湖大农贸市场这边混的。就活这一张脸，众目睽睽之下被人暴揍一通，我以后还怎么混？你要断你哥的财路？” 老头子压根没看他，只是愤怒地咆哮道：“你住口！给老子滚一边去，不然一起带走。” “老头子，你有病吧，我是你亲儿子!” “再说一次：滚！” “爸，那…”她的声音尽管一如既往地清冷，不过她的眸子里竟是流出了晶莹的泪花。 “那什么那，那无阿弥陀佛么，老子是唯物主义者，不信那个。”赵小曼的劝说自然是没有起到任何效果，她那个老子正在气头上，吹胡子瞪眼睛的。估计赵小曼再多嘴一句，他能连她也一同拷走。 赵小军临走时嚣张地指了指周蓬蒿的脸，沉声道：“小子，这事咱们没完！你就是成为老子的小舅子那也没完！”说着，他狠狠地瞪了赵小曼一眼。 “小舅子？”戴景伦抹了一把头上的雨水，很是轻快地走过周蓬蒿的身边，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低声道：“蓬蒿，对方手中有家伙，不能硬刚，你先受点皮肉之苦，我会想办法把你尽快捞出来。”他说这话的时候突然之间不自觉地舔了一下唇边，宛如刚刚吃完一道海鲜大餐，还有些意犹未尽似的。在508宿舍的几个兄弟之中，戴景伦是最有智慧也最靠谱的那一个，看着他身边那些被坑的家伙，周蓬蒿常常感慨：幸好我们不是敌人。 这时，周蓬蒿等人也知道了老头的身份：他是省直属龙虎警察协会的教导员，这个协会不设支队长，是省厅的直属机构，所以老头挂任市执法协会的委员，也算是六扇门的实权派人物之一。和他们抗争，没有一丁点的胜算，于是他只能无奈地点点头，然后深深地看了一旁的赵小曼一眼。 周蓬蒿没有被带往所谓的龙虎协会，而是被带往了一处宽阔的大院。 这应该是龙虎协会的一处训练场。 一路上，那些特警们还算守规律，在车上虽然对周蓬蒿横眉冷对，但是并没有给他黑肘子。 什么训练场，这里就是一处民居吧？ 几个意思？虽然没有进“局子”，但是状况好像并不妙，这是要设私刑吧。如此也好，打完收工，周蓬蒿做好了被狂殴一通的准备，面部表情没有丝毫的变化。 老头也是颇为意外地看了他一眼！这小子可以，居然没有尿。甚至连惊慌失措的表现都没有！他那眼神的意思很明显：小子，你很有种。 旋即，他做出了一个让周蓬蒿惊讶的指令。 “什么？在这？教导员，你这…不大符合规矩哈。” 闻言，其中一个小队长声音极低地道。 “咋地，我还没退二线呢，这说话就不管用了？”老头嘿嘿一笑冷然道。 “不敢不敢，哪里的话！既然您决定了，那就随意！你开心就好！”一听这话，小队长立马认怂。这老头平素应该不是什么善茬。他身后这一群龙虎协会的队员也瞠目结舌了老一会儿，不得不散去。这些吃饱了撑得慌的家伙们无一例外在离开之前闻询老头要不要他们帮忙报仇，保证打得周蓬蒿爹妈都认不出他来，要是有一个认出来他们就重新打一次。 老头也极有个性，统一的回复都是一个字：滚。 “老爷子亲自动手，十来年第一遭，小子，你有福了！” “快点，别墨迹！别把老爷子给惹火了，加我们两百圈的训练量，那可完犊子了。” 借着他们帮周蓬蒿打开手铐的刹那，他仔细打量了一下老头，他看起来非常老，简直是老朽的状态。那身材极为矮小，脸皮都皱起来了，就是诗词里的吹皱一池春水的状态。这个糟老头怎么可能是有着绝代风华的赵小曼的父亲，他的眉眼倒是和那猥琐的赵小军有几分相似。那时周蓬蒿心中作出的一个终极判断就是：赵小曼很可能是隔壁老王家的。 “小子，贼眉鼠眼的，还到处乱看，你不服是吧，我给你一次不服就干的机会。”老头摇晃了一下脑袋，很是嚣张地道。这股劲头有些像方才的赵小军，还真是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 不讲理，自以为是，这两货，简直一个模子里拓出来的。 老头感觉到了周蓬蒿在不怀好意地打量他，他的一双小眼睛顿时变得矍铄起来，锐利得像是一把挥舞过来的宝剑，像是随时能用眼神把他撕成碎片。 咋地，戳到你痛楚了，隔壁老王是不是很帅？周蓬蒿继续腹诽不已，反正人为刀俎我为鱼肉，随他去吧。他不怀好意地笑笑，然后扬声道：“老子自然是不服，没有公权力，你就是一个老朽！我会怕你？你个快入土的老渣渣！”他没有示弱，用牛眼瞪顶了过去，然后在心中暗道：老小子，老子才不会提醒你：你年轻的时候头顶有一片大大的草原。 老头子的反应也让周蓬蒿煞是惊讶，他居然笑眯眯的看着自己，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样。 看啥，老子不好那一口。 周蓬蒿顺势看了看身边的这个院落。 这是个古老的四合院，齐齐整整的，却失之灵动。 风起的比较猛，偌大的院子因为绿植的缺少显得煞是空旷而呆板，一阵尴尬的沉默之后，老头子终于憋不住了，他很是不爽地沉声道：“小子，脚力可以！你是这二十年来除了小军他妈之外第一个能踹倒我的人！虽然你丫是偷袭的，脚力也算出类拔萃了。恭喜你，你成功地引起了我的注意。” “不要强调偷袭，就是正面硬刚，你也是被一脚甩出的货。”信奉既来之则安之的周蓬蒿大大咧咧地活动了一下手腕，然后拱拱手道：“老...前辈，长江后浪推前浪这是自然规律，你纵然是什么队长，也熬不过时间。20年后的博尔特百米说不定也不如我，这个没啥可遗憾的吧！呃，不过你是小曼的父亲，基于我和她是朋友的身份，刚才的事情就算我不对，我向您致个歉，我们彼此找个台阶下了算了，你看如何？” “我要个狗屁台阶？你小子嘴皮子倒是挺溜，不过...你显然是在做梦。”老头不怒反笑道：“想逃之夭夭，没有门，还有我问你什么叫就算你不对。聚众斗殴你本来就不对，呵呵，还有你小子服软怕硬，你还真是个怂蛋。”老头又是吹胡子瞪眼，一副怒气冲冲的模样，说出来的话也是吐沫横飞，宛如在给周蓬蒿洗脸。 “我们都是湖大的在校生，若非情非得已，谁愿意去打这个架？你儿子都欺负到我们学校了，还把我们两个舍友打到住院，我们是被动的一方是奋起反击，这种事不能退，退无可退。”周蓬蒿表情肃然地解释道。 待他将整个事情描述完毕之后，赵姓老头眉头的品字形终于松弛了下来。 旋即，他陷入了沉思，掏出手机拨通了一个号码然后又摁掉了，然后是一声长叹。 “赵叔，说开了这是一个误会，现在已解释完毕了，我可以走了么？”周蓬蒿可没有兴趣去揣摩一个老头的心事，看事情有所缓和，于是出言道。 “别套近乎，喊什么赵叔！想走，可没那么容易。知道老子把你带过来是做什么的么？嘿嘿！”老头突然之间眉宇轩昂，中气十足地道。 “这样，我帮您们捕快协会在话剧联盟的网站上宣传宣传，你们龙虎协会马上就成了大家争相热议的好男儿了。”周蓬蒿眼珠一转，想出了一招曲线救国，他沾沾带喜欢地道：“如此，买一送一，化干戈为玉帛，可好？” “好你个头！” 天启湖人的坐井观天是极有名的，作为外援的老赵也不例外。作为华夏话剧联盟的新晋势力，湖大话剧社的名声已经在全国范围内传开了。周蓬蒿更是已经挤进了苏省大学新秀榜的前三甲，不少世界五百强的公司，尤其是那些注重人文氛围的早早地已经关注了他，而才貌俱佳的孟佳凝更是成为了苏省乃至全国大学生们的女神偶像。 这次在大学生电影节上的出彩表演，周蓬蒿和孟佳凝更是早已横扫华夏各大bbs的存在，被称为“神雕侠侣”，是华夏大学生的神。 赵英然对此却是不屑地道：“我虽然老朽，但是也听说过你们的话剧社，只能说是有些小名气。周蓬蒿，你们的作品一般发在天启湖的哪个网啊，我有空去看看，略表支持可以。但是，一个小小的话剧社和我们龙虎协会比名气，那就是厕所里大灯笼找死（屎）呢，完全不在一个层级嘛！” “本土网站？你以为自媒体拍的短视频么？我去，真有你的！” 周蓬蒿无奈地笑笑，在其再三热情请阅之下扯了个鹤鸣亭才将将作罢。不少天启湖人自以为的地球上有两个世界：一个是天启湖内，一个是天启湖外。 那一刻，他在心中os：老赵，你就是个棒槌。 “好了，别一副幽怨的小女人的表情了，老子我不吃这一套，你既来之则安之吧，来，现在时间尚早，我们再比划比划，我倒要看看你能不能再踹飞老子。”赵英然老脸突地一红，声音洪亮地道。 周蓬蒿双手叉腰，瞟了他一眼，那眼神之中充满了愤怒道：“老贼你说啥？” “喊谁老贼？”赵英然大怒，挥舞了几下拳头，声色俱厉：“敢骂老子，胆子不小，老子就是明目张胆地欺负你一下，那又如何？” 周蓬蒿：“我问的是老贼，我问你了吗？” 赵英然：“......” 他的一张老脸，变得又红又青，和周蓬蒿这张利嘴比口条子，简直是自取其辱。老头长吁一口气，好不容易捋顺了气息，他猛然往空中一跳，发出龙吟般的长鸣之声，那一刻他的目光也猛然变得明亮起来，那眼神有睥睨天下之态，仿佛宇宙的豪光均聚集在此。 风啸如泣，空气如浪。老头战意十足。 又打？还有完没完？老人家真是墨迹！ 周蓬蒿有些愕然，你把那些捕快队员都撵走了，肯定不是想群殴老子一顿？你难道是个受虐狂，被老子打上瘾了？还想挨上一脚？要知道老子这脚后跟那小蛇可不是个温柔的主，它能送老子升天入地。这升天入地还是本意，不是吹出来的那种！ “请！” 赵英然 大吼一声，之所以发出大声的叫喊，是为了激发出自己内心的勇气吧，他来了个起手式，肃然正容道：“你以为年纪大便算老，这是大错特错，人老不老是要由身体来说话的。你方才那一脚又快又狠，很是给力，老子动了想和你切磋切磋的心思，嘿嘿！你就从了我吧！” “我就是从了你女儿也不会从了你啊！”周蓬蒿摸了摸额头，那里已经有不少渗出的汗珠，心中暗道：“这跟他么的逛青楼一般，做一次和一百次都是一个道理。反正小曼已经得罪了，那群特警兵痞也不在，大不了我再揍他一顿，然后扬长而去。如此也好，就把对赵小曼的最后一份念想留给老三吧，能成人之美挺好！” “小子，眼珠乱转，在想什么呢？告诉你，那一脚是你这辈子最后能够着老子的一脚。好了，老不欺少，老子让你三拳。”说话间，他竟然已经脱兔一般地冲了过来。 别说，那钵大的拳头呼啸而来还真颇有些气势。 第五十七章 她是武松 破案塔这几天的信息量存量更大，已经脱离了夏天海的控制，它就像是一个溢满而出的池塘，开始慢慢往外面渗水。 24年前的莲花血案被重新提及，第一层的基础信息罗列了完整的证据链，那凶手呼之欲出，网民们纷纷要求天启湖执法协会重启悬案。现在，无论是对案情的全面分析还是对于神秘凶手的侧写画像，都指向性明显，甚至当年在场的张马祥、顾清等人被指和案件有关，不是凶手，就是凶手的帮凶。 夏天海和周蓬蒿等人秘控的破案塔系统后台失控，案情信息被公布之后，天启湖的舆论那是一片哗然，甚至有人将帖子转到了12345的政府网站，它的转发和点击率在苏省的热搜榜持续高温不退... 孟波冷眼看了一眼不知所措的夏天海，嘴角一抹邪魅的笑容... 再说龙虎协会的训练场上，周蓬蒿和赵英然也来了个世纪对决... 周蓬蒿和赵英然对外的宣传都是自己赢了，反正，他是没有走出这个院子。 孟波被赵英然点名过来审讯，他坐在周蓬蒿对面的审讯室里，两个人直线相距不过数米。 “波仔，你这么频繁地出入校园和协会，这个狗屁卧底的身份还能保住么？” “不知道，我也一头雾水，不应该对我的身份进行保密么？抽我来审查，玩呢！不知道抽的哪门子风？” “或许是董路说的保护性接应，哈哈。” 师从天启湖刑侦元老李先政的孟波是天才的审讯大师，在派出所又和太多的蛇鼠之辈打交道，这次被赵英然点名一同参加审讯。在校园混了一段日子，他人也油腻了不少，就连审讯节奏的把控都是那么地不拘一格。 所谓的自作自受也许说的就是这孟胖子，这也是一起破案塔信息带破的连环杀人案件，是孟波泄的后门。一阵折腾下来，天启湖执法协会的侦查员都不够用了，孟波于是也被拉来凑数。 狡猾的嫌疑人没有任何前科，但是破案塔里呈现了案发现场的绝密影像，还有dna的线索，他几乎就是一条瓠子里的鱼。 零口供是可以定罪，但若是证据链这么全，还拿不到他的口供，对于捕快方而言，那是极为失败的。 看着面前的孟波很是年轻，油腻的嫌疑人露出了轻蔑的笑容。 “我就喜欢你对我的这种看不上瞧不起，你轻视我的代价就是...最短时间被撂倒。”孟波心中腹诽，他也微微带笑，他并不惧怕眼前的场面，相比那狗屎一般的卧底，他更喜欢直来直去地面对嫌疑人。 第一轮审讯开始。 最起初的时候，特警支队还是用了惯常审讯犯人一问一答的方式，这嫌疑人漫不经心的回答着，很是敷衍，他丝毫没有发现这个屋子里面的灯越来越亮。直到这个屋的光线刺眼的不得了的时候，犯罪嫌疑人才把目光移上了天花板。 “条子，你们这灯是不是要爆了？” 这当然是孟波的杰作，遵循常规的方式可不是他孟波的作为。 他的肥手贱贱地一拉，突然之间，所有的灯都灭了。 “怎么回事？搞什么飞机，你们捕快没交电费么？一群穷比。”嫌疑人很是嚣张，洋洋得意地对孟波道：“要不你叫声爷爷，我给你们赞助点吧。” “谢谢！我谢谢你八辈的祖宗。”孟波轻轻地露出了八颗牙齿，连一个完整的笑容都没有给他。 随之而来代替回答的是刺耳的失火警报和喷头喷洒而来的冷水。 嫌疑人被迎头浇了个七荤八素，“我草，干什么干什么，喂，你们这帮孙子，有没有看到老子在这呢，浇什么浇，喂...谁他么又来...看清楚点，白痴！这里有人！有人啊！” “咦，活见鬼，好像有人声！” “你听错了！这里有个鸟人！” 过了好一会儿，声音散去，灯又恢复了刚才的光亮。只见这个时候，狂怒不已的肥腻嫌疑人的身上已经满是凉水。 孟波则微笑解释说刚才是失火警报系统出了问题：“大佬，实在对不住，想你如此英明神武，又与杀人案件毫不相干，自然不会计较的。” 说着，他还“细心”地奉上了一条毛巾。 “做的不错，给老子毛巾倒是体贴...他么的怎么有股馊味，见鬼，我要控告你们，你们是故意的，这是虐待，这是滥用私刑。你叫孟胖子是吧，我记住你了。”比孟波大了一号的嫌疑人叫嚣道：“还有，我刚才都看见了，你们的队长赵英然，在院子里疯狂地虐一个无辜的小伙子，领头的他也是个变态，一个老鼠屎坏一缸酱，你们特警队的捕快全是他么的变态。” “额，这个你说老赵是变态，我勉强还可以同意。”孟波露出了人畜无害的笑容，小声用监控拍不到的声音道。然后很是光棍地说：“开什么玩笑，我们只是例行公事，完成24小时内审讯的程序，我笔录都做完了，还讯个毛啊，您先坐着，到时间送您回看守所。”说着，孟波一拍屁股，居然人就大咧咧地就走了。 “那个孟胖子...不，孟警官，你快回来！”审讯室里很冷，冻得浑身湿透的犯罪嫌疑人直打寒颤，看着一旁瞌睡意满满的特警队员要求调下室内温度的时候，却被告知是中央空调，无法调换温度。 孟波这个时候又贴心地出现，送来了一杯“精心”调制的咖啡。“想我了啊，想我了你就说么，你不说我怎么知道你是不是在想我，你说了我才知道你是有情有义的人嘛，哈哈。” 咖啡很热，拿在手里很暖。 但是当这犯罪嫌疑人迫不及待的抿了一口咖啡之后，猛地一激灵。极冷极热的刺激之下，他整个人终于崩溃了，他很快地招出了实情，这小子怪不得不怕死，他居然是六起市内强奸杀人案件的主谋。 “一带六，没有共犯，这个战果可以了，我这套审讯方式算是彻底暴露在老赵的眼前了，算是我的投名状吧。”孟波摇头苦笑道。然后故意放水，将案件信息转发给了戴景伦，这是开审前就答应他的。戴景伦的本意是要完善破案塔里的基础信息，给下面的接力破案创造条件。 孟波则要利用破案塔的强势，引出莲花血案的线索。 暴揍了周蓬蒿一顿的赵英然拿着孟波手里的谈话笔录，很是开心地笑笑，然后揉捏着他的肥腻的肩膀道：“小孟啊，讯问技巧杠杠的，笔录也做的一流。嗯，为人还是不拘一格好，我讨厌那些照本宣科的机器人...不过啊，我听说刚才有人骂我是变态，你小子连连点头认同。”他掏了掏耳朵，嘿嘿地道：“还有你靠近这嫌疑人说的是什么，可以开诚布公么？” “没...没，教导员，这纯属子虚乌有，哪个王八羔子瞎告的密？”孟波微微一怔，他心里暗暗分析：“是从哪里泄露的呢？赵英然刚不是又在暴虐周蓬蒿？他老人家有八只眼？” “别怕，我不虐你，这不，有个现成的对象么？”赵英然捏了一把孟波的肥脸，哈哈大笑着又走进了一旁的院落。 重复着‘昨天’的故事，结束了一轮又一轮的暴虐，赵英然算是爽了，大手一挥道：“爽！小子，我们以往的恩怨一笔勾销了！赞一个啊，你这双脚挺有力的，是个练武的好苗子，要是毕业了找不到工作可以来应聘特警。” “我谢谢你八辈祖宗。”周蓬蒿心中暗道，面上却勉强挤出了一个拼凑出来的‘感谢’的笑容。 这赵英然堪称是个bt，三轮半个小时不停顿的攻击下来，居然呼吸均匀，双颊通红，还一副越战越兴奋的样子，周蓬蒿则相对是毫无还手之力。 此刻他作出一副拽兮兮的小人得志的表情，对此，浑身腰酸背痛身体肿胀了一大片的周蓬蒿甚是无语。在危难之际，脚后跟的小蛇跟进入了冬眠时间一般，毫无助力，任由周蓬蒿被虐。 后来，这干脆变成了一场毫无悬念的碾压式的对弈。也很难怪蝰蛇，因为石破天给它的指令是受到实质性的攻击必须反抗，而赵英然不过就是拿周蓬蒿练练拳脚罢了，它没有闻到他的攻击性，索性放弃了全部的防守。 “都是一群没良心的玩意！好在没有添乱，我对你的要求是最底层级别的，行不？”周蓬蒿看了看脚跟低声嘀咕。心里是连潘东升、戴景伦也一同骂上了。当然，他也看得出来，这赵英然还是脚下留情了，蹬踹的部位都是屁股小腿肩胛等无关痛痒的部位。不知道是不是为了防一手周蓬蒿去作司法鉴定。 他回到校园的时候，几乎等同于被武松干爆了的蒋门神，满眼怨艾，满身的伤痕。 看到周蓬蒿的惨样，所有人的脸上都洋溢着知青年代喂猪级知识分子般的璀璨笑容，戴景伦在其身前更是笑得前仰后合，然后说出来的话着实让人可憎：“四爷，你这张曾经无比干净的小白脸是掉进煤坑了么？咋地，那些野兽蹂躏你了？被迫捡了几块肥皂啊？” 捡你妹！ 不去救命就算了，还在这里说风凉话。周蓬蒿刚要出言怒斥，却被嘴角渗过来的一丝凉风吹得两脸生疼。回想起方才那赵英然跟吃了兴奋剂似的把他一顿胖揍，他觉得自己悲催极了。 为了潘东升的日后幸福生活，自己就像是随风起舞的塑料袋，刚刚挂到树上准备停留，旋即又被一阵更猛的风带到更远的地方，无度地漂泊全是痛楚的经历。他用半个小时的时间反复证明着一件事，就是更早时候自己一脚把他踹翻纯粹巧合，再给他周蓬蒿一百次机会，也休想打倒他一回。当然，这并不是赵英然放周蓬蒿离开的全部原因，在他几乎揍出洪荒之力的同时，他的手机响了，接过电话的他支支吾吾然后面色数变，那表情浑然如一初站街的不良少女般扭捏，然后默许了周蓬蒿的逃离。 恍惚中周蓬蒿似乎听到了会长...两个字，也许是副会长，三个字...什么会长会是我周蓬蒿的救星？ 他么的，这电话要是早来十分钟，我是不是还有熬到浴室洗白白的精力？！ “四爷，你活着回来是你命大，你招惹的那可是本市最牛逼的特警队：龙虎捕快协会，直属于省厅的怪物机构，连市执法协会会长的面子也很少给的牛叉组织，我已经打听过了，赵小曼的父亲赵英然是首席教官兼教导员，标准一把大哥，嘿嘿！教导员还罢了，首席教官可是有着国家级特警顾问的职务，那就更加牛叉了。所以...上帝打开了他女儿的门，又给你关上了他老子的窗。绝对符合能量守恒，真是大快人心，甚慰吾怀啊！” “你再快一次如何？”周蓬蒿一把抓住了潘东升的大耳朵，用力扯了起来。 “我去，这世道，还不让人说实话了！放手！不放手我继续说，说到你反胃为止。”潘东升心里对周蓬蒿有些妒忌，并没有一点妥协的意思。 “蓬蒿，你也听到了，这龙虎捕快协会是省厅直属，他们杀个人或许需要报个备，但是揍个把人，在天启湖，市首都无权干涉。”戴景伦看周蓬蒿面色不善，连忙反复说着自己拯救大兵雷恩失败的原因。那言之凿凿的，就像是在背诵台词一般，忒假。不过他获得原谅的理由也很简单：进入宿舍后看到乱蓬蓬的桌面上除了各种各样的名片之外还有云南白药等一大口袋的伤药，在他看来解救周蓬蒿和救治是一件同步的事情，这些名片是他所有求援和未来得及求助的对象，伤药则无时无刻不在证明他们之间友情的分量。 “得了，算你们还有良心！那老赵也就请我喝了杯咖啡罢了，什么狗屁龙虎协会，我去就跟玩似的。”灰头土脸的周蓬蒿放下潘东升楸得通红的大耳，给了他一个大大的拥抱，然后信口吹嘘起来。 戴景伦和潘东升面面相觑，心道：“啥，这是小蛇的功劳？蓬蒿又开启了健忘模式？这敢情好！四爷的一张小白脸都快成非洲民工了，还没被虐，说不通的！” “别光顾着感动了，我们倒也罢了，子涵已经来过88次了！她几乎每隔十分钟就往我们宿舍跑一次，小妮子太猛，害的那些暴露狂们都轻易不敢出宿舍门。”戴景伦无限唏嘘，然后感慨地摇摇头道：“你回来其实是对整个男生宿舍楼的拯救，他么，世道变了，明明是你媳妇跑到男生宿舍楼，羊入虎口的节奏，可大家一分钟也笑不出来，她一看到赤膊打牌的男同学就用强分贝喊抓流氓。尼玛，88次什么概念，她看光了我们，还对我们粗暴地嚷嚷。天理昭昭啊！蓬蒿，伦理这玩意对这些女流氓来说就是个摆设！你知道么？后来整个文科院的值班老师现在都对我们楼重点警戒，据说还抽调了后门的十几个保安前来支援，你说这叫什么事？小辣椒不是我们院的院花么？以温柔贤淑典雅风情著称的校花啊！你说这才几天，被你丫的做了多少次核酸，才会变得如此豪迈不羁？” “别不服气，我是唯结果主义者，你们是老虎，不过…”周蓬蒿不顾嘴角的疼痛呵呵一笑道：“子涵是武松！专治！哈哈！四个2遇见了大小鬼的那种专治。” “靠…什么叫帮理不帮亲，你小子是一点不懂啊。我就问问，你他么的以后还敢在宿舍全果么？老子反正是有心里阴影了。” “滚犊子，老子要洗澡，你们要不要跟过来？我正好缺一个擦背的。” “擦你妹！” 这个世界就是这样，有人对你恨之入骨，就有人对你甘之若饴。 譬如此刻的颜子涵，第89次来到男生宿舍之后，露出了迷之微笑，在周蓬蒿拥抱她之前已经一头撞进了他的怀里，就那么直直地扎了过来，没有任何后手，撞得他心口生疼。 周蓬蒿还没有开口求原谅，她已经用实际行动宽恕了他，她肆无忌惮地让她的小舌头亲吻了他整个脸部，让他宛如又洗了一遍脸。 “别擦，姑奶奶我不嫌弃你脏，听说你们为了我去揍了那赵小军，我就觉得我的选择没有错。” 她的眼睛里有无数的星星，聪慧的她很轻松地换掉了你们与你之间的概念。情人眼里出西施，自始至终她的眼睛里只有一个周蓬蒿。在这个当口，无数从门口经过的同胞们轻手蹑脚地潜回自己宿舍，换上了西服、风衣、羽绒服等正装，那神态宛如马上要参加一场相亲大会似的。 他们集体扶额，有的狗熊一般地趴在床上，盖着厚厚的棉被，等待女魔头的离开，对小辣椒的存在所有人都苦不堪言。 半个时辰之后，周蓬蒿与颜子涵亲热完毕，终于大摇大摆地离开宿舍楼，那楼里竟然在短暂的沉默之后发出了长时间雷动一般的掌声，仿佛在欢送校领导一般。 这些小子，欺软怕硬那是本色。 第五十八章 内衣大盗 周蓬蒿在龙虎协会挨揍的这两日，湖大其实并不太平。 首先是女生宿舍频频有内衣内裤丢失。“变态佬”事件已经成了学校bbs的热门讨论话题，这也引发了校领导的重视，保安部门已经在女生宿舍楼安排了数道防线，就等这个嫌疑人的落网。 不知道是无巧不成书还是天生倒霉体质，那一刻，买方便面的潘东升和变态佬同时出现在了女生宿舍的楼道口。那家伙的速度显然快于磨磨蹭蹭的东升，他甩开身后紧追不舍的保安，并且把刚刚“出炉”的战利品准确地扔到了潘东升手里的塑料袋中。 “这是啥！哎，哥们，你咋乱扔东西啊！垃圾堆不是在你前面么？”有些郁闷的潘东升拿起一个小内内正在冥思苦想这是什么牌子的，然后就被身后赶赴的保安抓了个正着。 当然保安让潘东升打这个求助电话并不是他们良心发作，而是他们的战力远不如他。 潘东升大大咧咧地一口强调的事情是他遇见这几个歪瓜裂枣一般的保安根本不用跑，还有整个男生宿舍楼都能为他的人品担保。而让他打这个电话，保安们一是为了让后续部队跟上，以免自己再次挨揍；二则真是怕冤枉了好人，毕竟这黑灯瞎火的，好人坏人脸上并没有明显的标签，特别是刚才潘东升那贪婪地闻着小内内，不离不弃也不跑的猥琐神态落在了他们眼眶之中，这是个极不符合常理的举动，让他们也心生了一丝疑惑。 在他们心中，这家伙要不是一个老司机就是一个大傻冒？ 当然后者的可能性更大。 周蓬蒿和颜子涵下楼的时候身后跟了一群西装革履男，本来他们是要恭送子涵下楼的，怕这个女魔头突然之间想不开又杀个回马枪。听闻人缘极好的老三潘东升被保安当变态给抓了，都聒噪起来，吵嚷着要为他讨个公道。 你还别说，这潘东升人品不咋地，人缘倒是不错！ 这一路跟来的，居然没有一个逃兵！ 那场面可谓是人山人海，煞是壮观，就像是土匪窝的寨主和压寨夫人带了一群保镖打手的即视感。不仅那些保安，就连当事人潘东升也吓了一跳，看着后面一堆黑压压的黑西装，急忙地摇晃着手道：“为毛这么大阵势？不应该啊，错了错了，四爷，我是让你们给我佐证人品的，不是来打群架的。你丫的装什么黑社会，你这不是瞎子提着扁担倒在鸡窝里---瞎捣蛋么？” 周蓬蒿迎着他臆怪的眼神往身后一看，也是吓了一大跳。 这大热天，这帮家伙穿什么正装，还都他么的黑色系！ 力量的对比并没有失衡，两边都有增援。 身后的保安大队留守的数人跟了上来，看到这黑压压的一片，这气氛顿时紧张起来。 周蓬蒿身后的人数也不少，看来多是被这些小保安欺负过的，不约而同的一脸幽怨。 两股洪流迅速地砸在了一处，惹得整个校园都热闹了起来，就像是马上要上演黑帮大火并似的，潘东升那猥琐的面庞露出了一丝焦虑之色。值得一提的是这小子尽管焦虑，却始终没有将手中的小内内给扔掉，也算是一条极品好汉。 一个貌似香港武打影星洪金宝的中年男子此刻正站在圈外，冷冷的打量着被围困在中间的周蓬蒿他们，威严无比地道：“现在可是人赃并获，不容抵赖。你们这些学生不要被人蒙蔽，助纣为虐，我问你们，你们真的要包庇嫌疑人么？别说没警告你们：根据我国律法，包庇者与嫌疑人同罪。”他的眼神透过了那些保安直接盯着周蓬蒿说话，语气丝毫不客气，当然都这份上了他也有些骑虎难下就是了。 “敢问这位保…大伯，老三他十分钟之前下楼买方便面的，我们都可以做证明人。这方便面小票上应该有收银的具体时间，要说在女生宿舍偷完内衣再回到这里至少需要半个小时以上，除非他是超人否则不可能做到。我们不是包庇，是还原真相，是捍卫正义，这是我们义不容辞的。”叉着腰的颜子涵在旁边，就像是有了主心骨，周蓬蒿霸气十足地回敬了他不大友好的眼神说道。 他一向有侦探头脑，此刻也是第一个反应过来的，于是据理力争。 “对，对，对，我怎么把这茬给忘了，我有自证清白的证明。”潘东升猛地一拍脑门，大声道：“看我这记性，你们看这是学校超市买的方便面、火腿肠、牛奶、面包，上面小票有机打的付款时间，证据确凿，一针见血，四爷威武，我都被这群傻子给吓蒙了。” “有证明？他么的...胖子，你说谁是傻子！”这证据效力十足，显然是超出了对方的预料，对方的发言人顿时蔫了，露出了一个大惑不解的眼神。 一个保安赶紧上前将潘东升的小票递了过去。 “洪金宝”接过之后瞟了一眼竟然冷笑道：“嫌疑人都是狡猾狡猾的，留个不在场的证据又有何难？我只知道你被抓了个现行，你手中的女生内衣就是证据，人赃俱获，你无从抵赖！” 说着，他居然不讲理地把手中的小票卷了卷，扔到一旁的垃圾桶之中。 “你这烂人完全不讲道理，这是栽赃，纯粹的栽赃，我赖你个球球！”潘东升闻言就怒了，大声道：“这小内内是那黑衣小贼扔老子怀里的，我哪知道是什么玩意！？扔过来的时候老子顺势一接，这就成了嫌疑人了？” “那好，很简单！” “洪金宝”不屑地看了潘东升一眼，直截了当地道：“你和我们一起去趟派出所，把事情搞清楚就行。” “派出所？那不去！不去！”潘东升皱了皱眉头，心道我们仨和赵小军打架的事情还没有完全销案，这次去派出所怕没有什么好事、 他把求救的目光投了过来。 “同学们，大家都想把事情弄个水落石出，不是么？我相信公安机关是最公正的，所以去那里才是正道，你们就不是要刻意为他隐藏些什么吧？”“洪金宝”阴丝丝地笑了笑说道。 “东升不是嫌疑人，我们无需自证，还有，你们掂量掂量，你们这么做经过校领导同意了么？”颜子涵一把推开情绪暴涨的老三，猛地给了他屁股一脚然后道：“东升，你仔细想想，多提供点线索，那变态佬长什么样子，还有究竟往哪个方向去了。” “这个，这个…”一向粗枝大叶的潘东升急的抓耳饶腮，要他想起什么线索纯属是蛤蟆长毛--不可能的事情。 “嘿嘿！” “洪金宝”看着眼前的情形笑笑，猥琐无比地道：“想不去派出所也行，你们帮我把人找出来！” 我们找？ 那养着你们这群大傻子有何用？ 纯粹地当摆设么？ 周蓬蒿怒目凝视了一眼他，心里暗骂了几句。丫的果然在搞弯弯绕，自己破不了案件，怕被校长骂成猪头，于是抓着老三这个倒霉鬼不放，这是在转嫁压力吧。其实方才的小票已经证明了潘东升的清白，不明白这个家伙还会搞出什么花样来。 “我们能破案，要你们这些保安做什么？要不你们的工资也归我们吧。”有同学不满，出声讽刺道。 “有些人啊，就是抓个鸡毛当令箭，以为自己是大内神探呢！其实只会欺负欺负学生。”他的话引起了共鸣。 身后的学生那是越聚越多，了解了真相之后，个个义愤填膺。在大家要翻脸的时候，一个黑影从楼道里窜了出来，走路踉踉跄跄的，身上还有不少的酒气，显然不是湖大的人。 “就是他！这个死变态，天涯有路你不走，偏偏撞老子的枪口。”潘东升眼睛一亮，大叫了一声冲了出去。 好家伙！ 这话一出，顿时热闹起来，所有楼道瞬间沸腾。两股人对峙的局面一下子忽而结束，瞬间人马合流为一，潮水般地向黑影卷了过去。 冲在最前面的不是老三，而是看上去瘦瘦小小的颜子涵。 这件事过了好多年以后，周蓬蒿脑海里始终存留这那样的画面：逃跑的黑影在墙角瞬间萎靡了下去，子涵的影子突然之间变得偌大无比。她就像是一个从天而降的女金刚一般，整个身体贴了过去，拿肩、抓肘，旋即下压，转身一气呵成，将那黑影一个大背跨给放翻在地。 好快！好强悍！好夸张！确定不是演的吧？那一刻时间静止，所有人的嘴都成了“o”，看着她那灵活的身子穿花蝴蝶一般地飘来忽去，手拿脚踢，那动作时如此干净利落，揍得那变态哀号声声。 美神面庞的颜子涵就像是一个暴力美学家，变态成了她手中的玩具。 她要不轻灵飘逸地抓住变态的头发将其扔出老远；要不就是猛然一个侧身，高跟鞋踢在他的腰腹和屁股上，她如舞蹈般地跳跃，腾挪，将折磨人的功夫发挥到了极致，玩得就是这么华丽，漂亮，还微微带笑。 周蓬蒿和身后的这伙人眼里露出畏惧：我去，这还是人类吗？ 老三和老五则用一种同情的目光看着周蓬蒿，那眼神就像是在怜悯狮子口中的一只小绵羊… 第五十九章 宿世情缘 孟波破坏了破案塔的规则，它发疯的层级又提升了，a先生和s先生对发帖的条件做了相应的限制，但是效果并不好。 塔里的信息量实在是太大，竟然还不点名地涉及到了天启湖市甚至海上市的多位实权派人士，一度是受到了官方的限流处置。 潘东升看着电脑发呆，觉得那电脑被人植入了增加海量信息的恶意程序。“蓬蒿，我们是不是遇见黑客了？这么多信息就像他么的灌水一般。” 自从内衣大盗案件之后，潘东升安静了不少，虽然被洗清了嫌疑，但是不少人还是将他拿着小内内反复“欣赏”的事迹给歌颂了出去，走在校园里，也是经常被人指指戳戳。当然，这还不是最要命的，最要命的是：这小内内的主人不是旁人，而是话剧社的二姐乔伟卓。 又被女神给嫌弃了，潘东升是满脸的颓然... 周蓬蒿摇摇头，心中也有一头暴怒的狮子，这些日子508宿舍的怪事是一天比一天多。自从这个绿色蝰蛇突然之间携天地之威到了宿舍之后，所有人都被引入到了一个看不见的漩涡之中。他眼神炯炯地看往自己的脚后跟，这蝰蛇像是有灵性一般，浮除了他的后跟，也用一双亮晶晶的眼睛看着他。 这一刻的周蓬蒿感应到的除了蝰蛇强大的力量之外，好像还有另外一股奇怪的力量在牵引他。 像是被人催眠了一半，他一直走到女生宿舍，一把推开了舍管的阿姨，直往孟佳凝的宿舍跑了过去。 那一刻，已经近十点。 所有宿舍的灯都亮了，所有的目光都朝着周蓬蒿看了过去。这个家伙像是个没事人一般，目光呆滞，脚步却是流星一般飒沓。 董佳看了一眼同样痴嗔的孟佳凝一眼，回眸则看到了颜子涵眸子里浓郁的杀机。 这三个女子的表情都很古怪。 “师兄，他终于来找我了么？”孟佳凝俏脸滚烫，这种顶着情敌目光被宠爱的感觉实在是太妙不可言了，她像是一只骄傲的孔雀。 “我去你丫的花痴师兄，找死啊！周蓬蒿！”颜子涵正要发飙，却被董佳拦了下来：“子涵，不管你信不信，孟佳凝的身上有一丝轮回的味道。想来，她和那周蓬蒿应该是一路人，甚至是宿世情侣，他们这次的‘彗星撞地球’式的会面，动静是大了点。但是...应该是受到了某种轮回的指引，那抗拒不了的，不一定是他们内心的真正想法。” 所有人都在看戏，只有夏天海感觉到了蝰蛇相互吸引的那股神奇的力量。 他的双目之间一阵刺痛，那第三只眼突然一开，竟然是扫出了一道紫青色的光线。 郁闷不已的颜子涵被这股光线一照，她暴戾的脾气突然收敛了许多，像是突然之间顿悟了一般，那身形也是越过了同样十级戒备的孟佳凝，而转向了一旁的盥洗间，董佳终于是长叹了一口气...“佳凝，你身上是不是有什么...特别吸引我的东西。”周蓬蒿说的是不下于自己绿色蝰蛇的那股蝰蛇之力，只是这小子的眼神看得有些低了点，衣不蔽体的孟佳凝那一刻也没有回过身来，脑袋有些短路，心道：“师兄，我们都不是此间之人，江湖儿女也不受规则的束缚，但是你这赤果果地看着人家...想着...真的好么？” 周蓬蒿却反而笑道：“只是一个想法，我也不知道能不能确定，反正，我觉得你身上的这个特别的东西很吸引我，我身上这个特别的也一定很吸引你。” 他说的是蝰蛇，女生宿舍的其他人却是嘴圈成了“o”型，都在怀疑周蓬蒿在开车，但是他们苦于没有证据，正在焦头烂额之时，突然听到一声大喊：“着！” 周蓬蒿蓦然回头一看，一道黑影砸在他的头上，无敌的楼管阿姨拿着黑扫帚，就像是格格巫一般地挥动着，情绪还无比地亢奋... 旋即，他就被三个热心女生给擒拿住送进了保安室... 第六十章 仁慈之心 周蓬蒿怒闯女生宿舍事件一度冲上了湖大热搜榜的榜首位置，但是孟佳凝像是发了疯一般地为他做证明人，说周蓬蒿是来和自己对话剧社剧本的，偏偏这周末话剧社还真有一场市级的演出，学校对他的处理也是重重地举起，轻轻地放下，一个严重警告了事... “破案塔的事情不能再拖了。”戴景伦看了看逐渐摆烂的周蓬蒿，又看了看正在研究电脑散热器的薛继跃，他合上了自己的笔记本，悄然地走出了宿舍。这两天一直没在宿舍出现的夏天海是第一号的嫌疑人，毕竟他有破案塔的后台密码，而这侧写很是专业。 还有大家都知道，夏天海对于莲花血案一直没有放弃，他是一个有执念的人。只是这么一来，与官方赤果果地硬碰硬，破案塔的挂名创建人薛继跃无可避免地受到了网安部门的约谈。当然后来的结果是没事：一则破案塔的内容说的还是比较隐晦，没有提到具体名字，而且以往一直呈现正能量，在帮助协会破案这一块做出了很大的贡献，系有功之臣；二则薛继跃红盟的一个盟友，是天启湖分管宣传的第一副书记，据说年底的人事变动还有更进一步的可能。这个可能性只要在，执法协会多多少都是要给面子的，毕竟宣传部门的人掌握着话语权，不能得罪。第三就是一直悬红的后台“青眼会”也帮他说了话。 最后的结果是：破案塔没有被取缔，推理社也可“照常经营”。 这让通常人丁寥寥的508也着实热闹了一阵子。夏夜的蝉鸣声阵阵，扰人心绪。 已是深夜11点，天启湖执法协会的委员们的办公室依旧是灯火通明。 10个委员浩浩荡荡地依照次序鱼贯入场。这是郭一纲来了之后的一个改变，明面上委员会议的仪式感增强了，暗地里这些人也没少腹诽。就现在圆桌面上的这些人，哪一个不是心怀鬼胎。 这次会议不寻常，市执法协会股级干部的选拔进入到了白热化的阶段。 最后产生的6名候选人，其中包含王冕在内。 前面的五人均无太大的异议，一则都有个把委员的力挺；二则基本都是年龄到了，资历也够，给不出相悖的理由。大伙都是一团和气象征性地举了举手。 而对于人品和口碑皆一般的王冕，这一桌人则有不同的意见。看到眼前这诡异的气氛，郭一纲心中暗骂不止。 他嗅了嗅鼻子，决定带入观点先行发言，他的声音属于中低音，带着没有磁性的嗡嗡省，听起来略有些刺耳，呷了口茶故作不疾不徐，心中却道：“他喵的，执法协会某些人就是不靠谱，不知道王冕的身份么？不知道他是我提名的么？这一个个的脸拉得跟驴一样长，是为的哪般？想造反么？”他清了清嗓子，出声道：“各位，王冕同志在庆丰的这起专案中发挥了重要作用，是他发现了犯罪嫌疑人夏天海的线索。甚至为了侦破案件而身负重伤。这样的同志，符合火线提拔的标准，我们用人要不拘一格，这可以对全局的同志们起到鼓舞士气的作用，这一点我们绝不能忽视。” 侦破案件负了重伤？、 首先这个“重”就值得推敲，据说前些日子有人看到他在自住的别墅区泡妞，而后被一群黑衣人追杀，那泡妞泡得太过，被人给揍了吧，虽然后面的新闻被他老子压了下来，但是想瞒天过海，对于执法协会的这些个头头脑脑们来说几乎是不可能。 众人对王冕的提案是腹诽不已，但是指望这些老狐狸把心里的想法说出来那是一点可能也没有，所有人的脸上都是挂着职业性的笑容，并不置可否。 当然，郭一纲这个时候的抢攻其实恰到好处，发言的时间点选择得好，不愧是老江湖。作为局长，他先把自己的观点亮出来，将这份“先入为主”的强行灌注，骑墙派心里就有数了。这些人是他要争取的对象，而那些“冥顽不灵”的主，他内心早就已经抛弃了。 作为执法协会二把手的花园净故作神秘地笑笑，作为老搭档，他自然是了解郭一纲的意图，紧接着发言，是一种趁热打一下铁的语气，他清了清嗓子，抬高声音道：“我再着重强调一下啊：王冕一直在我们刑侦一线工作，工作实绩是可圈可点的。至于有些风评嘛，没有查证属实就是谣言，我们执法机构是讲究证据的，捕风捉影的事都可以忽略不计。另外，还有一点我得提醒一下，不做记录哈！老王局是我们省局部门的明星局长，对我们执法协会一直是照拂有加的。毕竟是一个人情社会，不违反原则的话各位就顺水推个舟吧！”说完，他率先举起手道：“我也投王冕一票。” 这个也字质量很高啊。 郭一纲心中一喜，却是没有溢于言表，他压住得色，用力地呷了口茶。这“丝”的一声，倒是让众人都听到了。 太嘚瑟了！他喵的你能控制一下你自己啊？花园净如此旗帜鲜明地支持郭一纲怎么有点逼宫的味道啊？唐天实对于名单有些犹豫，在他心里孟波比无所作为的王冕更有资格当这个刑侦中队的副队长，可是一、二号人物形成统一意见他也不能不考量这个现实，否则就要被担上一个挑起班子不和的名声。看大家都不表态，他也猛吸了一口红茶，沉声道：“可以让王冕试试看…” 这话一出，整个会场上气氛登时为之一松。 郭一纲、花园净、唐天实是执法协会排名前三号的人物，三个人达成一致，那就是他们提前碰过头了，这三人的一致意见，基本上是可以左右委员会的决议的。其余的一众委员并没有力保的人选，刑侦协会虽然热门，但是同时挑战三位大佬，那是典型的螳臂当车，甚至对于以后涉及自己门人的变动也是有影响的。众人于是不约而同地一口接一口地喝起茶来，每一个人的面部表情都十分放松，呷起来也是一个比一个用力... 什么鬼？ 这是达成协议的前兆么？ “对，试试看嘛，年轻人都有毛病，毛利毛躁的，但是有激情，有干劲，也有鲶鱼一般的活力，可以把我们刑侦协会的一潭死水搅动起来。”唐天实的表态让整个会议室的气氛松弛多了。 说到底，这唐天实是最大的变数，他这么一说，郭一纲的心头大石终于落地，也显得十分高兴的样子道：“难得我们如此一致，现在开始投票吧！” 唐天实皱了皱眉头，他这次没有犹豫，突然发言打断道：“郭局，您请稍等片刻，所谓好菜不怕晚，我打个小岔。刚才我说了我觉得我们用人可以不拘一格，王冕同志在刑侦协会已经快五年了，工作能力不错，可以独当一面，我建议啊，可以给他压压担子，提拔到派出所使用。现在不是强调所队融合嘛，基层执法机构也都高配，王冕去的话日后前途也更明朗些。” 派出所？ 被誉为一入“侯门”深似海的派出所么？ 这一去还明朗个屁啊！至少五年没有出来的希望。我这一任算是帮不到忙了，要真去了那里，省里面那位老王还不把我给喷死！想到此处，郭一纲的面色变得异常难看，旋即他就调整了过来，不露声色地反驳道：“唐局的建议自然不错，可以作为一种思路来讨论。但是我提醒一下各位委员：我们这次是定向选配，位置事先是决定了的。根据方案，现在还缺的是一名刑侦中队的副队长，暂时不涉及派出所的人选选配。” 大家都静音的这一当口，刑侦协会会长钱大莽突然插了一句，他选择了一个双方试探之后偃旗息鼓的档口，提议道：“各位，据我所知，原本孟波也在这次考察的名单上。但是呢，因为有卧底任务，没有及时提交参加遴选的申请，错过了第二轮竞选的机会。我们是不是特事特办，再给孟波一次机会，别让我们在特殊战线的同志们寒了心。” 这个时机选择得相当妙，两位大佬已经接上了火，一时半会，战火不会外延。算是给了他一个沿边路突破的机会。 钱大莽是李先政的嫡系弟子，孟波的大师兄。 这个时候发言有些投机取巧的味道，好在可以水到渠成。 唐天实轻轻地圩了一口气，感谢这位老搭档的及时支援。“好在是得道多助，这话由自己说明显不合适，大莽啊，你依旧是个妙人。”他点点头，没有继续发言，而是把目光投向了一旁的经侦协会的孟庆海。 有些恼羞成怒的郭一纲瞪了钱大莽一眼，不满的情绪就差一点满溢了出来，他紧蹙的眉头也转了过来：“关于这两位同志的任用，大家都说说自己的意见吧！” 孟庆海性格淡然，凡事讲究一个佛系，虽然也是刑侦协会出身，但是明显比钱大莽要内敛了许多，他呵呵一笑云淡风轻地道：“哦，到我了是吧，哈哈！孟波和王冕我都熟，都是不错的苗子，我也觉得该是给他们压担子的时候了。可是呢，游戏规则就是游戏规则，孟波没有提交报告，程序上是有瑕疵的。我的建议呢，可以给个机会，但是不给实职，就给个代理副队长，试用期一年，表现合格走马上任，表现不及格呢，就哪里凉快哪里去，让他打道回府，守好他庆丰的一亩三分地。” 代理副队长？ 他么的这个滑头！倒是两边都不得罪！ 好在两个人都没有被否决。郭一纲和唐天实同时呷了一口茶。 两个人的动作很是同步，那时候的办公室很静，可以清晰地听到他们呷茶的声音。 唐天实的动作很干脆，迅速而直接；郭一纲的这个动作则拖了有数秒钟，然后还有一个鼻孔抽气之声。很明显，他对这个结果并不满意。 他心里不爽，自然是要想办法扳回一城，面色有些狰狞地把头扭了过来，目标正是自己的铁杆队友张道标：“张局呢，你有什么意见！” 张道标倒也光棍，站起身来，昂了昂头，态度很是明朗地朗声道：“我说两句，很简单...我是个技术宅男，听不懂几位的禅机，反正我支持郭局长。” 郭一纲心里高兴，表面上却不露声色，用一种让大家极为鄙夷的语气地对张道标进行了点评道：“不，不，不，道标局长啊，我得批评你，你支持的不是我郭某人，是有关委员会的正确决定，这个应该是发自你本心的判断。” 张道标故作诚惶诚恐地点点头，一副受教的样子，说出来的话也是让大伙满头黑线：“都一样，在我看来，郭局长的决定就是正确的决定。” 我去，省厅来的都是些什么货！ 这马屁拍的，都不需要遮掩一些些的么？连一向亲近郭一纲的孙峰也露出了鄙夷的神色。 没注意大伙表情的变化，总之那一刻郭一纲心中乐开了花，他微笑着很是放松地低头呷了一口茶：他需要张道标这样的暴力前锋去扫平障碍，看到障碍就是不讲理的一脚。 他乐得张道标这么说，并没有及时地搭话。 等张道标坐下，郭一纲抬抬手道：“其他委员呢，今天委员会就这一个主题：畅所欲言，大家都直抒胸臆吧，让我们听听不同的声音也是好的。” 政治处主任徐然是唐天实的人，他旗帜鲜明，直接提了孟波的名。 副局长孙峰犹豫了一下，尽管对张道标这个猪队友有些不爽，但是站队一向旗帜鲜明的他最终投了王冕一票。 副局长杨耿直没有犹豫，他还是一个有公心之人，对王冕很是不屑，于是直接用两个字回答：孟波。 指挥中心主任潘晓峰则维护了郭一纲的权威，他的票给了王冕。 5比5，会场的气氛一下子凝固了不少。 没想到这委员会居然会开成这样，大伙都倒吸了一口凉气。一般而言，执法协会的票决没有这么艰难，主要是时间段特殊，这花园净到点，换届在即，以唐天实为首的本土派和郭一纲的过江派，此刻两股势力都存了碰一碰的思维，围绕着孟波任用的契机，自然也就是针尖对上了麦芒。 按照委员会表决的原则，无法达成一致的情况下，由局长作最后的决定。郭一纲轻蔑地一笑，睥睨众人，心道：即便是你们本土系达成了所谓的一致，那又如何？最后还不是要败在老子手上？这个权力啊，在顶峰的才有根本力量，才可以否定一切，藐视一切，重塑一切。 就在他要出言盖棺定论的时候。门口传来一声雷霆般的巨响，这声音如同打雷一般，“对不起，我来晚了！” 谁来晚了啊？这不捣乱么？ 门口的保安都瞎了么，这可是涉及人事变动的委员会现场，是天启湖执法协会最庄严的时刻。不过很快他们的表情很快就放松了下来。来人并不是捣乱分子，竟然是龙虎协会新提拔的支队长赵英然。 龙虎协会是省厅直属的部门，挂靠市执法协会，所以也兼着协会委员的身份。赵英然还是教导员的时候就有这个身份，但是从来没有在正式的会议场合出现过。这次的出场算是大姑娘上轿头一回！ 赵“大姑娘”的突然出现让一众人等都无比的愕然。这货大家都不熟，不知道他是哪一边的。办公室通知他开会的时候，他也一如往常地来了句：有空就来，我基本没空。根据以往的惯例，基本上这老人家就不会出现，以至于这次会议办公室连他的桌牌都没有做。 赵英然也是一个人才，他伸出手指数了数与会的人员，然后咧开大嘴一笑道：“十个人，不是单数，这不符合表决的程序。看来我老赵来的算是对头，我是一个合格的党员，严守我们的表决程序。” 对头是对头！ 就是不知道你是谁的对头！ 众人皆是扶额，感觉老赵出现的真他喵的诡异，都有一种请客吃饭突然来了不速之客的感觉。 郭一纲和唐天实心中也是有些打鼓，二人的眉头同时一蹙。 郭一纲先反应了过来出言争取道：“是老赵啊，欢迎欢迎。来，这边坐！开委员会的通知发的有些迟，好在你及时赶到了。” 唐天实不知道赵英然的来由，吃不准的他则急于知晓结果，便选择了单刀直入：“好了，已经快12点了，为了不影响大家的睡眠，还是直接表决吧。” 刚才郭一纲差点就用了一票否决权，那本土派就功亏一篑了。所谓箭在弦上不得不发，这老赵到底是哪一边的，他没有了继续猜下去的兴趣。郭一纲嘴角轻轻下撇，作为市执法协会的头，他是拥有一票否决权，这个一票否决权用起来比较伤人。一则破坏班子的团结；二则要是被省厅一号给知道了，指不定会留下一个掌控不力的印象。这对于自己的下一步升迁是不利的。当然，这一刻他心中也是赞道：“唐天实不愧是本土系的领袖，剑亮的正是时候，老赵来的时机比较蹊跷，但是看得出来我还是更占据优势地位的，他更有可能投我这边。唐天实选择避实就虚，正面硬刚，就是不打算给我时间差。这个出手算是一步好棋。” 郭一纲的脸上也带着微笑，左顾而言他道：“同志们，莲花血案迟迟不能破，天启湖的老百姓对我们执法协会有意见，老百姓的心声足以让我们警醒，这说明什么？说明我们的刑侦协会力量还不足还不强，特别是在机动性上差距明显。这次的人事调整，我同意唐局刚才所说的要不拘一格，要补充精干。机构设置上，我们也可以同样如此嘛。关于孟波同志，我建议也可以提拔任用，不用考验期。那不是在考验我们的同志，是在让他们备受煎熬，是在让他们的工作束手束脚。我提议刑侦协会再设一个专案队，副股级建制，第一任队长就由孟波担任，这个编制我和老花去找编办主任想办法。” 闻言，安静的办公室里听得到有人的吸气之声。 “这招混合了釜底抽薪和偷梁换柱，玩的实在是太溜了，去找编制备案和直接任命那是两回事。这么一来，孟波要等到花儿也谢了，那刑侦协会的副队长还是王冕的。” 当然，这个也算是郭一纲的让步了。 唐天实也有些意外，像是被人突然间将了一军。孟波严格意义上也不算他的人，自己对他已经算是仁至义尽了，而冒着得罪郭一纲的风险，去争取一下似乎也没有必要。 而这一出阳谋，老郭也不是第一次玩了。只要不是他喜好的人员，他就有b计划。一年前的人事变动遴选秘书科科长，唐天实推荐了余小文，而郭一纲心中的人选是赵千里。唐天实的推荐多少是出于公心，毕竟余小文兼任这个秘书科副科长也不短的时间了，各方面绩效也算过得去。在一些特殊场合的材料虽然不是很出彩但是至少不会出大错，是那种稳健性的材料员，稍稍加加势还是有培养空间的。赵千里则不然，他就是一个服务员，中学生作文都未必能及格，这样的人放在秘书科简直就是一个笑料。 结果，郭一纲另辟蹊径地玩了一手太极：将秘书科拆分，拆出了秘书科和调研科两个分属机构。赵千里大大咧咧地领了秘书科科长的大印，余小文则直接被打发去了调研科，成为了彻头彻脑的材料员。 又是这百试不爽的b计划！钱大莽大摇其头，却是无可奈何。他在委员会之中排名靠后，以他的身份在里面其实也就是一个无足轻重的作用，若是自己贸贸然违背了委员会上大家要合纵连横，以期获得更大利益的策略，下一次安排真正的自己人就要受到掣肘了。 有些苦闷，但是他也终于闭上了眼睛。这个时候，就要韬光养晦了。 意外出场的赵英然事带着目的来的，他语出惊人地道：“你们前期的表态是什么，我不清楚。我就开门见山说一下我的意见：我支持王冕任刑侦协会的副队长！” 这突然的一嗓子让郭一纲心中狂喜，真是方想睡觉就有人递枕头。老赵和自己一般是省里下派的干部，支持自己也算是理所当然，不过这个人情自己是记下了。 执法协会的本土派则都是一副灰头土脸的颓败之态，唐天实一脸愤懑地看着赵英然。他做好了让郭一纲用一票否决权的准备，最低限度这也是反将了郭一纲一军，让他赢也是惨胜。 这赵英然的突然出现则给郭一纲解了围，让自己和麾下的本土派受到了空前的压力。 赵英然倒是不回避两派的热烈目光，继续大咧咧地道：“各位，我是第一次参加执法协会的委员会，估计啊，也是最后一次。我呢，军人出身，凡事讲究个直言不讳。这次来开会我其实是来要人的。”他目光一转，扫了众人一眼道：“我考察了卧底孟波，他很不错！在查的莲花杀人案件，很是复杂，牵扯到方方面面，源头方面可能还出了天启湖市，果是如此的话，那么出省办案协会就受到掣肘了！不利用案件取得进展！我的建议呢：孟波担任我龙虎协会一大队的副大队长，不占用你们执法协会的名额，如此，他也受到了提拔，可以把案件继续查下去。龙虎协会是省直属的特警单位，全国各地的案件都能查，也更方便。各位大佬，我老赵的建议如何？你们也给个意见。” 郭一纲方才受了赵英然的恩惠，自然是乐得其成，听说不占用执法协会的名额，连忙点头道：“老赵，我是一点意见没有。你这是高f亮节，得给一万个赞。” 听赵英然表态以后不再参会，也就是不会再来搅合了，他郭一纲下次表决再用到这一票否决权的时候还是要尴尬，唐天实心中的大石也放了下来。 于公于私，孟波在龙虎协会的前景比在刑侦协会要更为广袤。再者，赵英然人品素质各方面都过硬，这次明面上是帮了郭一纲，实际上也是帮自己解决了一个人员编制的问题。他跟着点头表态道：“莲花杀人案涉及面甚广，无论是时间还是空间上，都让人头疼不已。孟波是破案的关键。刑侦协会一定会积极配合赵支队，争取早日破案。” 一向喜欢骑墙看风景的花园净看双方达成了和解，也乐得其成，呵呵一笑道：“新官上任果然不一样，赵支队一出场，所有事情都迎刃而解，真是我们执法协会的福星。好了，时间不早了，根据组织法，那么现在大家再表决一下吧。” 表决结果在诸方默契之下很快形成：王冕任刑侦协会的副队长；孟波任龙虎协会一大队的副教导员…里外里一翻，孟波反而是赚了。 龙虎协会的一大队大队长今年退休，身体抱恙的他早早地把位置给腾了出来。孟波实际上已经是一大队的话事人，这一步几乎是直接登临副科级实职的位置，算是他的意外之喜。 听了赵英然不疾不徐的介绍之后，钱大莽的脸上也露出了欣慰的笑容。 会后，唐天实面对把自己约出来的钱大莽，有些抱怨地道：“大莽啊，今天的表现不大给力啊，有什么话要和我说？神神秘秘的。” 钱大莽也有些委屈，低声道：“老唐，孟波可算是我的师弟，我是要避嫌的。我们得知道过犹不及啊，你还没有看破？当年的委员会，孙峰是如何通过夏军的任职推荐？今天的情形和那天的何其相似。既然王冕过关是大势已成，你又何不顺水推舟呢？” “你觉得我是个顺水推舟的人么？”唐天实其实非常重视案件的侧写，当年作为刑侦队长的他已经为夏军争取过多次的重案队副队长职务，但是奇怪的是他报上去的名单迟迟得不到上面的落实，而孙峰这个经侦会长却是在他投靠之后一击而中，夏军浦一出现在他的推荐名单之后，旋即被通过，成了刑侦协会除了钱大莽之外的第二号实权人物。那次委员会结束的时候，唐天实不无遗憾地道：“恭喜孙局长多了一个指挥员，我这边却少了一个战斗员。” 有着省厅背景的孙峰回击也是极为简单粗暴：“唐支队言重了！五年多了，老夏一直在一线打仗，纵然是钢铁也吃不消，再说了指挥员不就是换个岗位继续战斗么？我呢，最不喜的事情就是挡别人的道，迟滞别人的进程，我喜欢做的事情恰恰是成人之美。”他实则是在暗讽唐天实又要马儿跑又想马儿不吃草的矛盾个性。 唐天实闻言一愣！我就说说罢了，这火药味需要这么浓么？旋即他也只能把话题转向了案件。他没有针对孙峰的意思，只是为少了一名合格的侧写师而感觉失落和遗憾，他心中想的是有些案件一直到现在没有破，那是机缘未到，机缘一到，犯罪分子们将无所遁形。 那一年其实唐天实是有推荐夏军的计划的，但是后来在和李先政的碰面之后，有了一些变化：“老李，夏军为什么一直不在你的推荐名单之中？” 李先政笑笑，很是委婉地表达道：“这不已经提拔了么？还有啥可说的？” 唐天实整理着书桌上的书，扔了一支烟给李先政一边摇头道：“你啊，就是喜欢讳莫如深，我都看不懂你。” 李先政像是看破世间百态般的悍然一笑：“提拔这种事，主要看个人。话说回来，我要是能融进那个圈子，你的这个位置说不定就是我的了。” 通常时刻，他不是一个有攻击性的人，但是习惯性地会给自己一套铠甲，把自己封闭起来。相比那些尔虞我诈，他更喜欢的是破案，这才是他的事业，他的本命。 唐天实有些尴尬地笑笑道：“我承认你这话一点不假。你提拔刑侦协会的副大队长比我早，还带过我这个小组。别看我现在排前面去了，我这一天是你的兵，那就始终都是你的部下，在你面前，我不敢装老资格的。” 李先政很是潇洒地一甩头，然后正色道：“老唐，你这话太官方了啊。不过，身居高位，还能不卑不亢这个素质挺高。有机会的话，你可以尝试冲一冲执法协会的天花板，那对市民来说，是一件大好事。” 唐天实闻言一笑置之：“未来不未来的那自有天定，我们啊，要为的是天启湖的未来服务。定好目标，找准方位，这块金字招牌不能倒在我们手里。” “是！不能倒也不能砸。” 一句话的共鸣让两个人的表情都有了几分肃穆。 旋即，唐天实给李先政点燃了香烟，两个老烟枪不约而同地朝天吐了一个大烟圈，然后轻声道：“顺其自然比较好，我和你本质上是一类人，我们都对破案充满了热忱，我们会为某一个案件投之以热情，甚至生命，这才是我们刑侦协会生生不息一代一代正向繁衍下去的保障。” 李先政闻言正色道：“不忘初心，这正是我对你，对整个协会肃然起敬的地方。我也铁了心的要跟着你干，你在，这刑侦就不是一份工作，是一项事业。” 唐天实面露忧色，据说委员会上有人提议孙一鹤做自己的教导员，他可是孙峰的堂弟。 唐天实苦笑道：“要是再给我推荐一个助手的话，你觉得谁最合适？” “不是都在传：孙一鹤么？” 唐天实没好气地看了他一眼道：“我也是刚知道他的真实身份，信息不畅通，差点被人将了一军。” 李国政哈哈一乐，又吐了一口烟圈，转身对唐天实道：“我推荐我的大徒弟，治安协会的副大队长钱大莽，这个人可以用。相信我，没错的！” 事隔经年，唐天实呆呆地看着眼前的钱大莽，有一种李先政又回来了的感觉。 “你是老李推荐的，我对你的信赖那是根深蒂固的！所以...” 钱大莽看着唐天实也很是认真地道：“李先政是我的师父，怎么说呢，是亦师亦友吧。查清莲花血案是他的理想，他走了，这也就成了我的使命。老唐，有句话不知道当讲不当讲：其实夏军还是可以用的。” 他左右看了一眼之后，套着唐天实的耳朵说了几句。 唐天实面露惊讶之色，瞬间也释然了：“什么？你是说他是...怪不得李先政老是说有些人不能看表面，坏人的面庞之下说不定有一颗仁慈之心。” “仁慈之心么？那是！绝对是！”钱大莽点点头，笑了，一副如你所想的意思。 ... 第六十一章 得陇望蜀 “不好了，老四快爬，那老王八蛋又来了！”潘东升疯疯癫癫地闯了进来，完全不合时宜。 那一刻窗帘紧闭，颜子涵那娇艳欲滴的小嘴唇正往周蓬蒿嘴边凑，他已经闻到了她唇齿之间的香气。就在完成亲密接触前的一秒钟，门口突然传来一声巨响，就像被是北极熊撞开了的冰块似的，冰屑狂飞。 时间静止，潘东升目瞪口呆地看着眼前的一切。然后立即捂上眼睛，自顾自地道：“看不见我，看不见我。” 周蓬蒿骂骂咧咧地道：“看你妹，倒反天罡是要下地狱的！三德子你丫最缺的就是德。” 这边，颜子涵冲出他怀里的速度丝毫不比她钻进来的时候慢多少，小辣椒并没有落荒而遁的意思，而是一记侧踹踹华丽丽地踢了出去，在潘东升面前两步处一个下劈的动作。 一阵风，一阵恶寒的风！ 高跟鞋最近的时候离潘东升的鼻子也就几毫米，这不是什么美丽的舞蹈表演或是虚张声势的恫吓，颜子涵的字典里都是实实在在的汉字，并没有虚张声势这个词。 顾上不顾下的潘东升的惨叫声旋即传来，丫是实实在在的重伤。 一秒之后，颜子涵脚上的高跟鞋完成了和他脚面的亲密接触，还是那种悬空转悠了一圈借力的下压，惨叫声此起彼伏。 大仇得报的颜子涵轻哼了一句道：“三德子，下次再惹姑奶奶，还有更狠的。去女生宿舍打听打听，我最擅长的是双脚互搏，所以，你的脚面至少还有50%的肿胀空间。” 潘东升的脸色如丧考妣，喃喃道：“这是威胁...赤果果的威胁！” “不服可以来找我！”说完之后小辣椒头扬了45度，大摇大摆地离开508宿舍。 连一句再见也没有和周蓬蒿说。 好傲娇的样子。 当然临过窗口的时候，他看到了她的小脸羞赧地一红。 很多年之后，周蓬蒿才知道自己最喜欢的就是这一抹异色：单纯而心动，简约而美好！ 潘东升倒也光棍，揉了揉脚面之后，对着窗外轻哼了一句：“涵姐威武，知道您在，给小潘我十八个胆子也不会进来的啊。” 这边嘀嘀咕咕之后他一巴掌排在周蓬蒿的肩头，大惊失色地道：“哎呀，老四，你怎么还在？还是躲躲吧？” 周蓬蒿有些郁闷地看着他那不住乱晃的大脑袋，没好气地问道：“躲什么躲？说清楚点，发生了什么事情，前言不搭后语的，你莫不是被那些保安给整傻了！” 他么，哪壶不开提哪壶，潘东升上气不接下气地看了看手表说道：“我刚才不是说：又来了，又来了！那老王八蛋又来了么？” 周蓬蒿一头雾水地问道：“哪个老王八蛋！？来干哈？又关我毛事，你倒是说清楚啊？” 潘东升喋喋不休地说了一气，不知觉地用兰花指指向宿舍之外，词不达意地又比划了半天：“就是被你踢了一脚，然后又把你揍成猪头的那龙虎协会的支队长！又老又健硕的那个…让人拍案叫绝的…第一号老混蛋，我的准岳父，懂了么？” 他突然之间又不动了。 这个笨蛋，直接一句赵小曼的老子来了就ok的事情，被他生生说成了一本天书。周蓬蒿纳闷地道：“真特么磨唧，你直接说老王八蛋是赵小曼的爹不就完事了么！” “对，就是她老子，他也是你老子。” 这话有歧义啊！蓬蒿这边话还没有说完，就看到一团黑影冲了过来，一脚把他踹翻在宿舍的空床之上。 来人敲了敲桌子，咳嗽两声，旋即提高了嗓音说道：“周蓬蒿，你个小兔崽子，说谁老王八蛋呢！是不是老子没有把你给揍爽了，你还想再重来一遍？” 闻言周蓬蒿是异常纳闷，为什么潘东升喋喋不休地骂了几百遍老王八蛋，你视若罔闻？我就这么一句，你就下了死手？ 这他喵的是巧合？还是存心的？本着不得罪得罪不起的人的态度，周蓬蒿挣扎着坐起身来，抬了抬乱跳着的眼皮尴尬地道：“唔，是老爷子你啊，您来得可真是迅雷不及掩耳盗铃之势啊！” 赵英然不怀好意地看了看潘东升的屁股，脚下微微动作了一下，然后蹙着眉说道：“你小子少乱用成语坑老子，这套对我没用。对了，胖子，你出去一下把门带上，我和周蓬蒿谈笔交易！...看什么看，别磨磨唧唧的，你也想吃一脚是不？” 我的天！ 太暴力了！ 这玩意的女婿可他么的不好当！潘东升大叫一声抱头鼠窜，堪比颜子涵跳出宿舍的速度， 尼玛，这个不讲义气的家伙！ 看着他鼠窜而去的身影，周蓬蒿是一脸的愤懑。 一脸坏笑的赵英然看潘东升出去了，也不客气地在周蓬蒿的床边坐下嗅了嗅鼻子，然后道：“我就说，周蓬蒿你果然不是什么好东西，宿舍空气之中还有女人的味道，我进来的时候你们的窗户是关闭的，根据流动速度来算，刚有女人离开不到半个时辰，是吗？没想到你这么小的年纪，就会招j了，不学好，你这种人简直是竖子一个！现在的大学生啊，真是堕落，太堕落了！” 招j？ 什么就太堕落了？你妹的，你是火星人吧，真有想象力！ 周蓬蒿瞪大了眼睛，刚要回嘴，便被赵英然打断，他继续道：“有两根头发，光泽度不一，显然不是一天留下的，但是根据发质来看，黑色的尽头有些漂染的棕红色，应该是同一人留下，你不可能几天招同样的一个j。如此说来，是老夫冤枉你了，这女子应该是你的女朋友，对吧？” “您说啥就是啥！”周蓬蒿没好气地斜瞥了他一眼道：“您这智商大开大合的，里面沟沟壑壑不少吧！” “转着弯骂人是吧？说我脑子有坑？”老头也不怒，露出黄牙呵呵一乐大吹大擂地道：“你小子真损！脸皮也厚，合老子胃口！就像是德云社的老郭离不开小于，我需要一个捧哏，怎么样，有没有兴致加入我们龙虎协会？这可不是一般的执法协会，我们是华夏唯一有自己字号的协会。” 对这个老头并不感冒，周蓬蒿言语之间也并不客气：“字号？跟老干妈一样么？” 赵英然不以为杵地笑笑道：“呵呵！你小子被老资揍了还如此嚣张，算是很有胆识了！不过只一腔孤勇，还是上不了台面。对了，听说你们最近抓了一个流窜犯？怪不得毛他老人家说过一个沙雕偶尔也会做一两件人事！” “老椰子，你别太过分！我哪沙雕了，我年年拿奖学金，是标准的优等生。” 周蓬蒿刚刚站起身来，又被他一股大力给按了下去。赵英然哈哈一乐道：“稍安勿躁，听老夫说完，现在那内衣大盗被我们给刑事拘留了！” 周蓬蒿心中不爽，针锋相对地道：“拘留就拘留，我又不是他家属，通知我干嘛?老爷子，不，老爹，这不是我感兴趣的事情，你就是把他毙了，我也最多就拍手称快而已。” 老头微微一笑贱贱地道，这一笑里多少有些赵小曼的那种狡黠：“你在大排档殴打他人的事情，我已经通知治安协会立案了，随时可以把档案移交你们学校的教务处，你要是对肄业感兴趣，我或可以成全你。” 周蓬蒿咬牙切齿地心道：“原来在这里等着我呢！你…老三说的不错，你真是一个老王八蛋。” 他无奈地继续问道：“得，老爷子，什么交易，你说完吧，我听着呢。” “可得听清楚，我不会再重复，我在龙虎协会也是这么教学的，一遍过，不说二回。” 周蓬蒿小声嘟囔了一句，“真罗嗦，像个娘们似的。” 他却不敢过度反应，毕竟自己的七寸被人给捏着呢。 赵英然耳朵甚尖，愠怒说道：“你说什么娘们？”他那一张老脸发红，显然是又被周蓬蒿给气着了。 周蓬蒿两眼一翻，没有理会他愤世嫉俗的神情，也懒得出声解释。这老头既然登门来了，还神秘兮兮的，应该不是想要以这件事来要挟，怕是要有求于自己，想通了此处之后，他的眼神也变得犀利直接起来，有一股顶牛的味道。 “我就说了，咋了！你在这痛扁我一顿，上面威胁我那段可就清零了。我劝您啊，也稍安勿躁，有老薛这个红盟第一剑在，我们这里的摄像头可都是最先进的。”说着之后，他一双大眼瞪着赵英然。 纯粹眼神的对峙老头自然会输，他这眼神连颜子涵那样对含情脉脉目光免疫的女神都吃不消，何况是眼前这个糟老头子。良久，赵英然郁闷地长吸了口气，努力平静自己的心情道：“周蓬蒿，那流窜犯可不是一个内衣窃贼这么简单。” 他从怀里掏出一个u盘，扬了扬之后，他有些紧张地摸了下鼻尖：“如果这里面的情报是真的，那么你们校园恐怕有些麻烦。”他旋即又强调了一下，升调道：“不光是你，你那和董佳住一个宿舍的小女朋友怕也会有麻烦！” 什么，子涵有危险？闻言，周蓬蒿的内心动摇了，他的嘴角微微的抽搐了一下，眼皮努力向上抬了抬说道：“老爹，直言不讳吧，到底什么情况？我是越听越糊涂了。” 赵英然一点也不着急，翻了翻周蓬蒿床头的尼采自传道：“一个低级的内衣窃贼不由派出所或者治安协会来处理，而是特警协会还是一等一的龙虎协会管辖，这就是问题所在。根据我们掌握的情况，最近可能有一起目标为你们湖大校园的爆炸事件，为破案计，我需要你的配合！” “开什么玩笑？校园爆破案，你以为是在拍逃学威龙四呢…” 油腻不羁的孟波从外面踱步进来，很是认真地道：“赵支队说的没错，这条线索我也发现了。” 周蓬蒿斜了一眼道：“赵支队，不是赵教导么？老爷子，你这个年纪还能升官？真是难得。” 赵英然吹胡子瞪眼睛地回道：“我这年纪怎么了，在中央那还是小年轻。” 孟波站在了周蓬蒿身前，面色凝重地道：“蓬蒿，我相信你也知道的，我其实是刑侦协会安排在湖大的卧底，你要是觉得在拍逃学威龙那也没错，因为我们发现这些年发生的恶性案件，有不少和湖大内部的人有关，我甚至怀疑湖大内部有一个犯罪的团伙始终存在。我们想请你提供夏天海这些天的轨迹和涉案线索。” 周蓬蒿摇头若拨浪鼓一般地道：“天海？犯罪团伙？开什么玩笑？你卧底还是卧轨呢，都卧傻了吧？天海早就怀疑过你的身份，他和你是发小，对你的了解比你对他的了解更多，他没有揭发你罢了。” 赵英然正色打断道：“闭嘴，这个窃贼身上找到的这个u盘属于一个女子，而这个女子叫做谢贝贝，在一年前已经在湖大堕楼身亡。而她死亡的唯一一个目击证人就是夏天海。” 看周蓬蒿一脸迷惑，孟波继续补充道：“一个月前，在庆丰镇发生的恶意杀人案件，夏天海也在现场，他还电晕了我们的一名同志。” 赵英然接过来的话有些让人不容反驳：“四年前，夏天海的父亲夏荣也是受害者，凶手至今逍遥法外。这个世界没有那么多的巧合。这么多巧合凑在一起，那只有一个可能：那就是作为所有案件的连接点夏天海，他是关键的嫌疑人，至少是证人。” 孟波的声音很是低沉：“蓬蒿，你和夏天海关系比较近，对他的行踪也是一本账，所以我们需要你的配合。” 一旁的赵英然没有继续说话。想到最近破案塔里莲花血案的线索暴增，周蓬蒿觉得脑子有些乱，满脸怀疑地看了看二人道：“你俩不是组团来涮我的吧？天海可是你们刑侦协会的顾问，拿现份子奖金的那一种。是你们自己人…好了，你们先出去吧…老...我不送了！” 孟波一脸无辜，摇头道：“我不出去，我就是这个宿舍的......” 周蓬蒿瞥了他一眼，不容分说地道：“你也出去，要不然我不确认我会跟你们合作。” “他么，你这是抓个鸡毛当令箭！”孟波愤愤地跟着赵英然出了宿舍门，旋即一个哆嗦，因为下一刻赵英然对他说的是：“胖子，你走路的时候虎虎生风，应该是练家子吧？要不我们去训练场解解闷吧...” 孟波立马大惊：“我去...你这老爷子咋连自己人都想坑...我可不想做移动沙包！你还是找周蓬蒿吧，他惦记你的女儿，猥琐至极，是做沙包的不二人选...” 老赵的眼神变得通红：“这小子得陇望蜀，这是病，得治！” 孟波连连点头：“得治！得治！” 第六十二章 美女法医 这一日，无所事事的周蓬蒿缓步走上图书馆的四楼，今天是星期天，除了图书管理员，来的最早的就是他了。 图书馆三楼有关生物学的书籍，他今天倒没有别的目的，只是想知道这蝰蛇入体到底是个什么玩意。 递过借书证，随意找了一本生物学方面的书籍，翻倒物种起源的那章，十分地晦涩难懂，几分钟的功夫已经浏览完毕，根本看不进去，脚底板像是被什么东西在抠抠索索地，非常地痒。他抬头望向窗外，鸟鸣啾啾，阳光明媚，两边的心情形成了对照，他看了看自己的脚后跟，叹了口气。 这边才想起身，手机又响了起来，飞快了扫了四周一眼，好在还是早晨，人只有他一个，按了接听键，话筒那面已经传来了颜子涵亲切的声音，“帅哥，你一大早背着个书包是去打劫么？” 闻言，周蓬蒿顿时苦笑，总惦记着今天是个周末，忘记自己还有个掉油瓶式的挂念。 于是说道：“没没，老挨黑脚，在图书馆找点易经方面的书，改善改善运气。” “可以以研究话剧为名，找你那位小师妹啊。”颜子涵揶揄道。 “我的小师妹有且只有一个，那就是子涵你...此生唯一。”周蓬蒿无耻的嘴脸发挥了十成十。 颜子涵那边被逗得笑合不拢嘴，点破道：“你是怕你脚后跟那个玩意反骨吧。其实人啊，有个警戒也是挺好的，管着你，人家还不介意你的脚气，一直跟着你。看来有空找机会我真要谢谢它。” 周蓬蒿百无聊赖地看着手机发呆，直到颜子涵自己感觉无趣挂了电话。 前日，与赵英然的谈话刷新了周蓬蒿对大学是静静的顿河的认识。 这大学也是江湖，有矛盾，有纠缠，有爱恨情仇，也有生死纠葛，更有各种各样的江湖百晓生和杀手门生，有传递信息的，有挑拨是非的，他们之所以混得风生水起，是把社会人的那一套人际交往的方式代入了进来；所以大学时有治安甚至刑事案件发生。这一扇校门虽然在形式上把学生和社会人之间做了一个隔绝，但是并不那么彻底：一年前，谢贝贝跳楼的案件到如今也还历历在目。即便是刑侦协会来过之后，对其是自杀还是他杀也只有一个模棱两可的结论。当赵英然和孟波二人言之凿凿地说出夏天海和莲花杀人案件有关的话之后，回到宿舍的周蓬蒿沉默了许久。 他没有答应他们监视夏天海的提议。本质上他是一个直肠子，没有办法在自己朋友面前做两面人，但他也答应帮孟波他们保密，绝不做他们计划的破坏者。 这是他周蓬蒿的做人原则，绝不在任何时候做背叛者。 在图书馆白忙活了半天，是一个字也没有看进去，心情反而是变得更加糟糕了，在他愣神的片刻，桌面上被人留了一个小纸条。纸条上一行歪歪斜斜的小字：晚上双湖边见。 以为是颜子涵的小把戏，他就没有在意。反正这小妮子的密探哪里都有。 本着破案塔尊重事实的原则，周蓬蒿利用图书馆的电脑把夏天海可能和莲花血案有关的线索写入了第三层信息库中，当然他是匿名的，也没有用自己的id登录。 谁都知道，这破案塔的前三层信息更迭必须是508宿舍的核心成员才可以完成，周蓬蒿把线索和疑问都写在了里面，就是一招明棋，夏天海应该可以看见。 这是警告，也是和他的一种交流。 接下来约见周蓬蒿的人让他大吃一惊。 这来人的目光流转，眼波竟似蕴含无穷魅力，周蓬蒿盯住他的脸，感到有些不可思议。 “我在电视里见过您...您是市执法协会的唐局长？” “是我！你好，周蓬蒿，推理社的大侦探，感谢你们帮我们破获了噬心蛊的案件。”唐天实微微一笑，竟然是十分友好地伸出手来。 没想到市刑侦协会的大佬会亲自临门，周蓬蒿心中一凛。 这噬心蛊的案件草草收场，他总觉得身后有那沈澜和林峰的影子，但是证据不足，只能摇头苦笑说：“哪里哪里，这案件破获的并不完美，还是有许多的遗憾在...” “是有遗憾...知道我为什么约见你么？”唐天实的个子很高，为人也颇严谨，给人一种威压之感。 周蓬蒿怔怔地摇摇头，目光重新落在他略显阴沉的脸上。他不知道这个执法协会的大佬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 唐天实冷然一笑，越发显得神秘兮兮，他一个转身轻声道：“周蓬蒿，有人对你赞不绝口，这引起了我的好奇。” “哦。”周蓬蒿有些惊奇的问道：“是谁？天海么？这么抬举我。” 唐天实的浓眉舒展开来，不置可否地道：“是谁就不说了，毕竟我们是个保密单位，这次我约你是因为庆丰镇的杀人案件。” “天海不是一直在配合你们查案么？他是你们的特约顾问，您舍近求远了吧！再说了，天海在我们推理社无论是推理功底还是侧写能力，那都是出类拔萃的，我只能望其项背，不是一个档次的。”周蓬蒿大吃一惊地解释道。 唐天实微微一叹，在夕阳的余晖之下望去，他的衣袂飘飘，宛若一个修道之人：“天海是我们的顾问没错，但是他也是我们的头号嫌疑人，虽然经过孟波的...卧底调查，查明了他庆丰案件的‘清白’，但是现有的证据显示：他和其他关联案件还是脱不开联系。” 说着他从怀里掏出了一张照片，周蓬蒿接过一看，像是偷拍的照片，上面有两个人：一个是夏天海，一个是一个脸色稍暗的男子。 唐天实低声道：“这个人叫秋辰，根据国家级的法医鉴定，他在胡筱雅案现场留有dna，也是最后一个接触死者之人，具有重大的作案嫌疑。”唐天实点了点秋辰的照片，“这个人十分危险，甚至我们怀疑他来自于外埠的杀手集团。” “所以呢？”看到新线索的出现，周蓬蒿的内心没来由感到一阵激动。 比较上学与破案，从心底他显然更加喜欢后者，周蓬蒿发现自己越是接近新线索的中心，他的血液中便会萌动难言的兴奋。 “我希望你们能利用破案塔的海量资源，帮我们找出这个秋辰来。这么多年案件的侦破一直没有方向，我觉得是我们内部的壁垒被人给攻破了，所以，相比刑侦协会，我更相信你们。”唐天实的眼中流露着极为复杂的目光，说出来的话也让周蓬蒿有些吃惊。 “对了，举荐你的人还有一个他。能跟我说说他的情况么？”唐天实的手机里出现了一个白胡子老头的侧面影像，周蓬蒿眼前一亮，这是徽省沈亚按摩院自己的救命恩人，但是和自己少有交集，他木然回道：“我是和他有一面之缘，但是谈不上熟悉。” “有些缘分，可能不止一面的。”唐天实点点头，从怀里掏出了一个黄色的锦囊递了过来，道：“这是他给我的的举荐信息。” 时近黄昏，夕阳西下，整个天启湖都染上了落日的余晖，远远望去，双湖宛如镶上了一道金边。 “老薛，给我查一个人的位置，我给你把信息发过去。” “好咧！小菜一碟。” 三月出头，离五一长假还是遥遥无期，湖大的校园也依旧是一副热闹的人山人海的景象，不知道是不是回光返照。 潘东升在同样人山人海的地方邂逅了乔伟卓，他的小眼睛顿时有些发亮，连忙上前道：“二姐，可还单着呢？” 乔伟卓看到他是一脸的嫌弃，要在推理社的“头陀”之中选择一个，她宁愿是那被称作“胖”头陀的戴景伦，也不愿意是这唐僧一般唠叨的潘东升。 “猥琐男，没事到我们话剧社做甚？你这身板，不去隔壁可惜了。”潘东升苦笑一声，即便是自己已经洗脱了偷内内的嫌疑，但是在乔伟卓这边的关很难过。这二姐对自己那是一丁点的兴趣都没有。她说的隔壁是著名的湖大散手社，眼下那里面的惨叫声让人心悸，新社长号称是实战狂人，里面的训练全是实战，既泡不到小姑娘，又没有一丁点的曝光率，一纯粹的暗黑世界。 他念叨了一句：“我本将心向明月，奈何明月照沟渠。”然后微微抖了抖肩，念念不舍地离开了话剧社。 “二姐，放心，我不会把你暗恋周蓬蒿一事告诉孟佳凝的，我这人心善，不愿意让你们姐妹阋墙。” “周蓬蒿？你瞎说啥呢！”乔伟卓心虚地看了里面一眼，急忙一手拉住潘东升，一手捂住他的嘴巴。 “死胖子，你存心找茬是吧。”离开话剧社老远之后，她才爆发，一声怒喝，那声音之中带着杀意，目光之中也是燃烧着熊熊之火...她没有看到的是里面耳力惊人的孟佳凝面色一凛，那是一种出离愤怒的表情... 红盟第一贱客薛继跃绝非浪得虚名之辈，他很快找到了秋辰的活动范围，大体就是一两条街的误差。 “能不能找个他落单的时候通知我。”周蓬蒿电话里有些欲言又止的味道。 “也不是不行，四爷，这个是你情敌，还是背后敲你黑砖的对象？”老薛揶揄道：“都不对的话，难不成你对男人感兴趣了，这是去表白的？” 带着满腹的迷惑，周蓬蒿突然来到了他的面前。他满脸笑容的冲了出来，远远便喊道：“四爷四爷！你可回来了……你哥我正念叨你呢。” 说完，他极快地向身后喏了诺嘴。在他身后，站着一个美丽的女子，正是打扮入时的美女法医钱静。 “钱大法医，你怎么有空来湖大，特地找我的么？受宠若惊受宠若惊。”周蓬蒿贱贱一笑，一个拥抱的姿势迎了上去。 这小子是无视了薛继跃的存在，惹的他不满地靠出了声音。 “stop！”伸出纤手阻止了周蓬蒿的熊抱，她微微一笑，道：“好久没进校园了，周大菜籽，你陪我走走吧。”钱静的声音别有一番魅力，此刻轻轻的一句话竟然让周蓬蒿有些耳际发烫的感觉。 “固我所愿也，陪逛，我是专业的。” 薛继跃不屑地“切”了一声，暗道：“今天不知道是谁为了逃避小辣椒的逛街邀约，躲到了图书馆。” 周蓬蒿看也没看他，扔过来一包玉溪香烟，薛继跃的满腔牢骚顿时又一扫而空了。他很有眼力介地道：“帅哥靓女，你们忙，我向导的使命结束了，去球场当詹姆斯了啊，88。” 钱静微微着摆了摆手，她的动作优雅而亲切，这是一个很有魅力的女子，周蓬蒿的目光平淡而冷静，钱静的来临带给他一些欣喜，但是对美女的那种狂热的心在有了颜子涵之后已经渐渐冷却了下来，特别是有了那赵小曼的前车之鉴。 钱静固然漂亮，但是骨子里有着拒人千里的冷艳。 果然，这个大美女也是带着目的来的，她给了周蓬蒿一个侧脸，淡然地道：“唐局找过你了？” 周蓬蒿点点头，这消息透露的真快，连老大的行踪都不是秘密，刑侦协会里果然是有内鬼。 “他让你帮他找秋辰？”钱静这才转过身来，她那连衣长裙领口其实很低，露出细腻的冰肌玉肤，让人顿生一亲芳泽的想法。 “蓬蒿，你会不会觉得这可能是一种借刀杀人？” “什么？”周蓬蒿瞪大了眼睛，一脸的疑惑。 “秋辰是个高手，可以将你周蓬蒿大卸八块的那种高手，若是我还对你有所了解的话，这次你应该没有告诉任何人，打算单刀赴会？”钱静的声音很稳，就像是同一个频道里的配音一般。 周蓬蒿点点头，经过石破天点拨之后，自己现在可以借助蝰蛇的力量，即便单对单面对这秋辰这个高手，他也无所畏惧。 “胡闹，蓬蒿...你真是个任性的...孩子，你都不知道你对面是什么样的对手。”钱静面无表情的出现在他的身后，双目却几乎要喷出火来。 周蓬蒿有些尴尬的挤出一丝笑容：“在美女你的心目中，我就那么差劲么？” “也不是那么差，就是缺乏一点对自我的认知。”钱静面浮冷笑道：“我的劝说看来是全无效果了，好了，那你就当做是纯粹的陪我逛逛校园吧。” 十分钟的闲逛显得有些心不在焉，钱静也没有延续刚才的话题，只是提醒周蓬蒿一定要注意秋辰，他很危险。这个女子把自己当做孩子，显然是对自己又一定的好感，但是他只能不领情地离开，这情债难负，恰好这一刻“詹姆斯”薛继跃不知道什么时候来到了他们身后。 周蓬蒿会意地道：“美女，时间不早了，要不我请老薛送你回去吧？” 薛继跃一旁竖了个大拇指，很快地闪到了钱静的身侧，极为自然地取代了周蓬蒿的位置，沉声道：“钱大美女，我是红盟的老k，陪你走接下来这一段可以么？” 钱静俏脸上仍然余怒未消，一个字很是干脆地回应：“滚！” ... 第六十三章 危机来袭 人对同一类事物的评判始终是同一个结论这是一个伪命题，至少周蓬蒿在保有对赵小曼好感的同时对她那狂妄、刚愎自用、爱揍人的父亲就没有一丁点的感冒。而不接受他所谓的“任务”，也有为颜子涵和自己的安危考量的因素，但是更多的是对赵英然个人的排斥。 不仅仅是自己的想法，脚后跟那玩意对老赵也是极为抵触，甚至会不惜把动了投降心思的周蓬蒿给带上高空。 在周蓬蒿和颜子涵确立了关系之后，除了话剧社的演出，孟佳凝很少与周蓬蒿接触，那小红蛇也知道主人心思一般，和她一般静默，只是在赵英然踏入湖大校园的时候，它也紧张兮兮的，一度带着孟佳凝往空中腾跃。 没想到在这样的场合遇见了，巧合的是那天是七夕，一道颜色鲜艳的桥架在了湖大的半空之中，一脸懵逼的周蓬蒿看着款款飘至的孟佳凝，眼神也露出了尴尬，他弓腰站在这彩色桥体的接口处，朝孟佳凝低声打着招呼：“孟师妹，是你啊，你好！你的脚后跟也有条小蛇么？” 孟佳凝点点头，声音很是动听：“有小蛇，但是不在脚后跟，它喜欢驻在我的心口处！” “啊，在哪里在哪里？我看看！”周蓬蒿一脚踏了过来，居然在众目睽睽之下在孟佳凝的身上搜索起来，把她给弄了个大红脸，差点就开启了暴走模式，然后想道这周蓬蒿是自己的前世道侣，还可以借机气一气那嚣张的颜子涵，于是她勇敢地抬起头，看着周蓬蒿作恶的大手上下上地动作。 地下的世界是一片哗然！ “这是话剧社在排练？我去，太逼真了！周蓬蒿这动作借位了么？” “现在的高科技真是不得了，紫霞仙子期待的七色祥云也不过如此吧？” 颜子涵黑着脸看着云端的二人，作为战神的她目力惊人，自然是看清楚了周蓬蒿的一切小动作，这孟佳凝就是个荡妇，居然不躲不避，还往上迎了迎，这是在示威么？她刚要一跃而起，却被夏天海给拉住了衣袖，压低声音道：“我的好妹妹，你这番上去，是嫌湖大还不够乱么？还是想彻底暴露我们天蓝人？” 颜子涵对夏天海的身份并不怀疑，却对他并不友好，问：“你来干什么，你觉得你可以阻止我？” 夏天海翻了个白眼，然后道：“我们天蓝人真的没有人类同族的那种亲情，不是我找你，是老家那边有人想见你！” 颜子涵疑惑地看了他一眼：“老家？” 夏天海点点头称是：“古天蓝星！” 颜子涵沉默了一秒：“带路！” ... 经过这一系列的事件之后，戴景伦也安分了许多，曾经他是一个矢志要出国留洋的孩子，过分地和周蓬蒿、潘东升这样的捣蛋份子接触显然有违他的初衷，这段时间，他有意无意地保持了和他们之间的距离。当然是他自身的“安全系统”也并不安分，耍宝弄贱是他的爱好，这些怎么也少不了他。他保持低调的另外一个原因就是要保持对这破案塔的维护。 破案塔里，有关莲花血案的线索让他为之入迷，他反复地推敲推测那神秘的a先生和s先生到底是谁，竟然有些走火入魔的味道。 这一日，他正在宿舍冥思苦想地作着笔记。 “老五！又筹划去漂亮国啦？”潘东升就狠狠地嘲笑过他：“狗改不了那啥的家伙，咋老心心念念的，彼岸真的就那么好么？在华夏破一个案件的成就感不比出国遭鬼子的罪强多了，你居然想着和我们划清界限，划你个锤子。” 戴景伦略显尴尬地笑笑，声音压得极低地道：“你就是祸乱之源，离你和周蓬蒿他们远一点其实就是为了离灾难远一点，这不，你俩的黄昏恋都有着落了，至少为下一段人生已经找到了出口和方向。老子呢，作为你们信息情报的中枢，湖大人皆仰之的百晓生，却还是他么的光棍一条。这太不公平了，我怀疑我的运气被你俩王八蛋给耗光了，适当地远离你们也是为了再聚集运气，等候那缘分的降临。我相信我的女神她一定已经在来的路上，在以百米竞赛的速度向我的怀里冲过来。若真有的话，我希望她是董佳...一类的...也行的。” 戴景伦微微一笑，像是在给自己加油，又像是在为自己的人生祈祷。 “如此也好，你迟迟不恋爱，再粘着我们，旁人还以为你是专业搞j的。” “滚！你这个肥基佬！” “洒家可不是基，我对赵小曼之心可昭日月，乔伟卓我也不嫌弃，性别男爱好女的绝对标杆。”潘东升狂笑数声，竟然是笑出了马叫之声。 “日月可没你们那么闲，他还要照耀老薛和我这样的沟渠呢。”看二人对话很有意思，柏明在一旁哈哈乐道。 戴景伦常常刻意地在周蓬蒿和潘东升面前提赵小曼的名字。甚至会说那次赵英然来招揽周蓬蒿，是老丈人看女婿越看越顺眼，然后才爱屋及乌起了招揽之心，和女生宿舍的案件一毛钱的关系也没有。也不知道这小子的混账脑子里在想些什么。 周蓬蒿无奈地摇摇头。 潘东升则毫不客气地指责这是所谓的移情作用，应该是他戴景伦也喜欢赵小曼，却知道自己和她不可能，于是才拉蓬蒿下水，这是典型的混淆视听，拉一打一，是心理学上偏见人格的一种体现。 戴景伦对他的理论不屑一顾地道“老三，拉我下水有什么意思？我怎么会对一座冰山感兴趣。孔子曰，三人游，必有我师淹！等我师淹没了，就没我啥事了。你两个脸上浮着一层恋爱酸臭味的家伙，给我好好听着。那赵小曼就是天仙嫦娥，我也不会当猪八戒。老子矢志要去漂亮国见见世面，我啊，现在就是那戴上金箍之后的孙悟空，准备西征大洋马了。” 他颇有些踌躇满志。 “鹊桥事件”之后，颜子涵对周蓬蒿是不冷不热。两条小蛇之间十分默契，孟佳凝有意无意地在他身边闪现，这一度让周蓬蒿有些神经衰落。他抓住机会揶揄道：“安心考雅思吧，老五，这不，老朱不是早有人了么？” 潘东升立马恼了道：“老四，啥意思，含沙射影啊，我是那天棚元帅么？你是在丑化情敌，用词太极端了。” 我咋成为你情敌了？周蓬蒿摇头苦笑，他对赵小曼的心思就像是那无意之中扔下池塘的砖块，虽然弹起了美丽的涟漪，但也就是在心里感喟一下罢了。至于未来，周蓬蒿深知自己和她是两条轨迹分明的平行线，永远没有交互的一天。 且不说这颜子涵独占欲太强，孟佳凝也让他欲走还留，哪里还有赵小曼的位置。 爱情这个玩意，没有纯粹的百分百，但是自己在奔往和颜子涵的幸福路上，对她的感情也像是被下载的电脑程序，下载量分明已经超过了80%，比起流连男生宿舍，认错的周蓬蒿混迹颜子涵女生宿舍的时间分明要更长。这是一种态度！当然更多时候是颜子涵想要的态度，他就是为了配合她。让她感受到周蓬蒿有一种想入赘的觉悟，时不时地出现在女生宿舍献献殷勤。 当然也有不同意见，潘东升认为与子涵无关，纯粹的荷尔蒙作祟，周蓬蒿那就是sao的。 这时，宿舍桌面的电话又响了，“滴滴—爱你孤身走暗巷，爱你不跪的模样。” 老大曹子昂接的电话。接完电话之后他猛然地摇了摇头，一脸狐疑地道：“老四，怎么又是特警队的电话！说是啥龙虎协会的！打的比他么的送外卖的还勤快，你丫的是不是想报考捕快类的公务员？” “答案出来了。我就说吧，这赵小曼的老子好像对你挺热乎的，原来是有了爱才之心。老四啊，和平年代捕快也挺风光的，在这个系统里，特警队的龙虎协会那是尤为拉风。你看他们的装备：细腰墨镜大宝剑，一个字：酷。当今社会内卷太严重，对于我们这样的二流大学，公务员是可以考虑的选项。再者，搭上了赵英然这条线，你可以曲线救国，完成求爱大业。赵小曼身材嘛，挺好，是标准的s型，子涵嘛，相对而言，平胸而论...差距很明显...”戴景伦贱贱地一笑，丝毫没有考虑研究日产电影的潘东升的感受，也许就是故意气他的，他继续滔滔不绝地道：“四爷，我不知道你怎么想的！我之觉得吧：小孩子才做选择题，老子要是穿越回隋唐，只要铜锤够大，李元霸和宇文成都老子兼收，我要一统天下，捶打八荒。” “漂亮国还没去呢，这就思想和身体全员open了？快我估计老三还有10秒钟就要到达现场，他能一熊掌呼死你。” “老三？他就是个嘴炮，一点行动力没有的。” 潘东升对戴景伦的无所遮拦却是没有丝毫的抵抗，对周蓬蒿却是一直在追杀，像是生死仇人一般。“老四，我现在是越看你越不爽！这人前人后的，刚说我二师兄，这边又在污蔑我是狗熊。你丫够坏的。告诉你，无端指责别人的身材就是一种歧视。” “行，大哥，你狠，我闭嘴还不成么？我举双手支持赵小曼向你无条件投降。”周蓬蒿苦笑一声，一把拍开他撑向自己肩膀的贱手。 此刻，宿舍镜子的余光里有一个熠熠发光的女子，她美丽清冷，像是一朵傲然绽放的荷花，她冷哼一声，声息全无地一脚猛踹在了戴景伦的屁股锭上，美妙的声音里夹杂着无穷的寒意。“我的身材不如赵小曼，平胸...而论，对么？戴景伦，贱人自有天收，你不是想要李元霸和宇文成都么？姑奶奶或可成全你，让你提前向唐高祖他老人家报到！” 戴景伦一声“我曹”，然后生生地把后面的词句给吞咽了回去。他目光所及之处看到的是杀气腾腾的小辣椒颜子涵。 “我道是谁呢，原来是俺们家涵姐。”他嘴角尴尬地抽抽，然后不无谄媚地道：“妹啊，你真是不解好人心，哥哥这是在帮你考察周蓬蒿呢，只有不断地威逼利诱，利诱威逼，才能为你打造一条铮铮铁骨永不变心的好汉。我多用心良苦啊，你真是不识好人心！” 暴怒的颜子涵胸部在诱人地不断起伏，周蓬蒿的眼光情不自禁在上面多看了两眼，却正碰到她冷森森的目光，忍不住打了一个冷战。小妮子一叉腰：“你是好人？且问我那李元霸还是宇文成都？你是不是也要来个多项选择？” 颜子涵故意一挺前胸，那小眉毛已经拼成了一个“一”字，看上去很有些妩媚的味道。 我去，这句也听到了啊！戴景伦着实是吓了一跳，此后再没有说一句废话。听周蓬蒿介绍颜子涵的个性，说了这么久，还不知道这是她老人家发怒的前兆，他这个江湖百晓生那算是白混了。 “风紧，扯呼！”他哎呀一声连滚带爬地出了宿舍大门，在门口的时候身形一闪，大叫道：“蓬蒿，我还是觉得你和赵小曼更合适，她是李波霸，哦，不对，李元霸。子涵这个宇文成都不要也罢，她就是个灾星。” “戴子鱼，丫的，你给姑奶奶站住！” 戴景伦哪里肯吃亏，在颜子涵冲出去之前早跑没了身影。 “这条死鱼真讨厌，别让姑奶奶抓到你，抓到就把你给烹了...周蓬蒿，近朱者赤，你也不是啥好鸟！”气喘吁吁的颜子涵突然朝周蓬蒿瞪了一下眼睛，一股寒意从脑后袭来。果然，下一步，她就准确无误地揪住了他的耳朵，反复来回地拧动，拧得周蓬蒿冷汗直冒，忍不住叫唤出声来，然后朝一脸懵逼的潘东升看去。 “拧耳朵的宇文成都，果然厉害。晚生拜服，蓬蒿，其实你就是刺杀杨广被大将军所抓的李蓉蓉，案例故事7还是8的，哎，我只能叹一声红颜薄命。”潘东升见状笑得浑身肉颤，回头看到颜子涵迷离的小眼神转了过来，宛如遭遇了万伏电击，连忙取下耳机，关闭了电脑，扬声道：“你们继续，别当我是人。哦，不，当我是一个马上就要消失的可怜人。” 颜子涵自顾自地说道，过了好一会，她才恢复了常态：“其实吧，我才不要当什么李元霸呢，他不过是个短命鬼罢了。对了，蓬蒿，你老实交代，赵小曼那讨人厌的老子找你是什么事情，你和她还有完没完？”她的声音不大，但是特意地把周蓬蒿被拧红了的耳朵给拉了过来。 于是乎，他就如同头戴耳机被人将音量调至最大的那种感觉，整个人都变得晕乎乎的，把自己和赵英然的对话原封不动地回忆了一遍。 “这就是你躲在图书馆的原因吧，我还以为你去邂逅孟佳凝呢。” 还正在图书馆遇到过，孟佳凝对他是一往情深，说自己还可以让他研究心口处的小红蛇的。周蓬蒿很是心虚地看了一眼颜子涵，终于确认了她在瞎忽悠，立马正色起来。 “这话剧社的副社长居然成了图书馆的一号管理员，自然是有猫腻。且不说她了，一说美女你就皱眉，是真抵触呢还是在装，周蓬蒿，你是话剧社的，我知道你能演！警告你一句，假戏真做，我颜子涵保证你会被烤的内焦外嫩，我们天...” “天什么？” 颜子涵掩饰道：“没什么，你听着就是。” 周蓬蒿连忙点头道：“相信我，我只把佳凝当妹妹看。” “你喜欢看妹妹的心口，这爱好不好，得改！你还有赵小曼的前科，我对你始终是保留意见的...什么？你刚才说执法协会的人约见你？夏天海还是莲花杀人案件的嫌疑人，一群傻叉！”周蓬蒿言简意赅地把唐天实约见自己的内容说了一遍。 颜子涵闻言愣了一下嘟囔：“唐天实和赵英然他们不是一个系统么？他们的信息不互通？那个姓赵的老白痴要你这个小白痴当卧底，理由是保护我？我用得着你保护？你知道我是什么人么？”她放肆地哈哈大笑：“他不知道我是女战神么？” 这笑声煞是豪放，特别是周蓬蒿和她靠得非常近，直观感受到了她胸前的波澜起伏。那一刻的周蓬蒿，眼神直勾勾的，一动不动，像是被了穴一般，表情呆滞。 作为湖大女神前三甲存在的颜子涵其实是极美的，这一刻的她叉腰撅嘴，嘴唇若血，娇躯乱颤，仪态万千，实在是动人极了。 周蓬蒿那不争气的鼻血顿时直往下“川”流不息。 “周蓬蒿，你一天到晚都在想些什么，太不堪了！”她俏脸一红尖声叫了声流氓，然后猛地给了他大脑袋一下子，还下意识地将胸口t恤往上提了提，旋即又给了福利，把t恤又拉回了原状，摊摊手很是大度地道：“算了，我是你女朋友，时不时地要给点福利，蓬蒿，你的贼感太重了，我都有些吃不消。” 周蓬蒿欣喜地点点头，心道子涵威武，孺子可教也。 然而数秒之后，一道送命题又来了。纠结的小辣椒脑袋里满是十万个坑的为什么，那一刻她老人家问的是：“蓬蒿，纯情的学妹和那些性感妩媚的女子，嗯譬如空老师，哪一个更…接近你们男人的喜好？” 周蓬蒿毫不犹豫地抢答：“这还要问，当然是你这样的纯情学妹了，那些老师...和你相比，就是萤火之于日月之光。” “啪！”他果然又挨了一记暴栗。 “宇文成都是吧？”颜子涵气愤地拉起t恤道：“你们这些男生都龌龊得紧。你敢说你周蓬蒿没看过那些片子？” “臆测的可以么….尼玛，这居然也是个坑啊？名人的尺寸，就是再孤陋寡闻些，不是还有个包打听的老五么？”周蓬蒿看着小辣椒拉起的领子，扶额暗叹。 “周蓬蒿，你今天算是勉强通过了考验，只是...赵英然既然以我的安全来威胁你，让你做他的卧底，我觉得这个人就不大靠谱。我们是学生，惩罚罪犯那是警方的事情，你就不应该答应他，还有他那么猥琐一老头，为老不尊…就不值得信赖。”颜子涵说着声音顿了一顿，没有对某老师的事情过于纠结，她是一个行动力极强之人，往往是下定了主意就马上有行动，犹豫了一秒钟之后道：“算了，防患未然吧，为了防止所谓的暴恐事件波及你我，你也别一直藏图书馆了，我们搬出学校租房吧，彼此有个照应，我也可以天天让你看，觉得如何？” 纳尼？ 你再说一遍！ 额，这是周蓬蒿所熟悉的颜子涵，永远让你的思维处于一种紧绷跳跃的状态，你还一直都跟不上她的思路。她保持了一种居高临下的逼视，所谓的征求意见不过是在等待周蓬蒿的附和罢了，一想到此后的性福生活，他忙不迭地点头称好。 就在此时，她的微信呼呼响了，接通了的她一脸凝重，连连点头然后挂掉音频道：“蓬...蒿,校外租房的事情暂缓…执行，我要出去办点事，你也小心一点…” “小心一点？什么意思？”他疑惑地看了她一眼，却没有从她匆匆的背影之后觉察到些什么来。“不知道的事情就保持不知道的状态，别瞎问！也许这小辣椒也就关心则乱，乱表达的。”周蓬蒿又想深了一层，“或许这是小辣椒刻意要搞出来的神秘感，好了，成全这丫头就是。” 他刚提起水杯，突然听到对面的女生宿舍“蓬”的一声爆响。旋即，整个男生楼也是随之晃了一晃。这爆炸动静可不小。爆棚的声音刚至，旋即，便看到对面的火光冲天，旋即，一股黑色浓烟阻断了他的视线。 模糊之中，只见许许多多巨大的水泥块崩裂开来，纷纷地跌下。远远看去，对面象暴雨即来时那样漆黑一片，有些吓傻了的女生衣不蔽体地从屋子里跑出来，跑出楼道，又尖叫着回转跑进屋子，然后又跑出来，不知所措地在楼层中乱窜，喊叫声，呻yin声一片，宛如世界末日一般… 第六十四章 对战秋辰 咖啡馆后舱门珠帘轻动，一位美貌女子款款走了出来，她面色淡然，举止优雅，此刻的她身穿紫色裙装，集天地灵域之气的清秀面容无懈可击，飘扬如流溪的柔软秀发，随着步态轻轻移动，就像一截丝缎般垂在肩头。 她的体态婀娜苗条，纤瘦合度，神采晶莹皎洁，容色澄明，宛若天上的明月，令人不敢逼视，让人心中不禁生出仰慕之感，却有不感生出任何猥亵之念。 黑衣人肃立一旁，心中暗赞，到底是慈航静斋的第一美女，就是比之师祖辈的秦梦瑶也不遑多让吧。 女子漠然问道：“我让你办的事情怎么样了？”她的声音中包含着淡淡的上位者之仪，婉转动听宛如一片羽毛轻柔的撩拨人的内心，让人舒服到了极点。 黑衣人点了点头道：“属下已经完成了任务，只是...” 女子道：“只是什么？” 黑衣人心中一怔，听她的口气，定然是听到了什么传言。，连忙拱手道：“只是那庆丰的女子为人很是高调，面容虽像，属下认为却并不是胡长老。” 女子点头，“所言甚是，这一世的胡筱雅不可能这么差劲，怎么会为你所杀...” 黑衣人：“...” 有人在湖大爆炸案发生之后，急忙去找寻破案塔里的线索，奇怪的是这号称无所不能的破案塔里没有任何的动静，对此，没有一丝一毫的注解。 这次的爆炸案是临时起意的，所以才没有任何的线索冒出来？戴景伦也若有所思地看了看破案塔后台，一目十行地浏览着信息，里面的一些垃圾信息和牢骚贴被他给删除了，这是他作为管理员的权利。曾经的他一度怀疑这小塔之后还有数个神秘的大佬，或者这是个有着自主灵性的bbs，会自动生成一些案件线索，特别是有关张马祥和顾清在24年前第一起莲花血案现场信息的爆料和入室强j案件唯一线索含血眼镜玻璃渣的提示，一度让他感觉自己接触到了破案塔的灵魂。 此刻的他又迷惘了，难道是错觉，难道是自己的一厢情愿，这个世界没有超出自然的力量存在？一向反应迅疾的破案塔没有给出相关的线索。 这次的爆炸案件在苏省xs县发生了化工厂爆炸之后不久，涉事地点又是苏省最有名望的大学。自然是风声雨声兼备，从省里到市里到区里都派出了人数庞杂的工作专案组到了湖大。 在如此强大的舆论压力之下，市执法协会的人也一度介入，终于是派出了龙虎协会的特警专案小组。 湖大爆炸事件毫无悬念地再一次冲榜天启湖市的热搜。数以百计的消防员和武j们把整个女生宿舍楼围得是水泄不通。 那爆炸的动能和粉碎性的后果给人的震撼力极大，连续的巨响就像是山体爆破一般，但是意外的是这玩意居然还遵循了一个对物不对人的准则。动静不小，伤害值却是不大，除了五六个惊慌失措被震碎的玻璃划伤脚的，还有就是几个莫名其妙从三楼跳下摔崴了脚的，其余的几无损害。这是犯罪分子买了劣质炸药？还是单纯的对湖大的警告？是如何做到的没有人员伤亡，太他么的诡异了？ 这条结果信息被知情人爆料之后再度冲上了天启湖畔的热搜榜。 听闻零伤亡消息的校领导们是松了一口气，其余人大多面色黯然。虽说财损不大，也没有人员伤亡，但是这只能算是不幸中的万幸，对人心的伤害是难以估价的。 毕竟是遗世独立的大学校园，应该远离市井喧嚣和犯罪，是一个纯粹的象牙塔。这一大动静之下，还有谁把自己的子女送往一个有着潜在危险之地呢？不出意外的话，这次双一流的评选，湖大的位置又要往后面退了。 进行应急的处置和火源勘查之后，黑着脸的消防员相继退场，特警专案组成员一行四人则高调地进驻了湖大校园。他们身前是一字排开前来迎接的系领导、院领导，男男女女，高矮胖瘦不一，尼玛，浩浩荡荡的，大概有数十人之多，估计开校委会都来不到这么全。周蓬蒿这才明白为什么说中国人多，原来是肥头大耳leader太多。 从无人机往下的角度看下去，竟然是他们占据了大幅的版面，那几个本应是主角的捕快却被淹没在了他们的人海之中。 薛继跃的信息来的很及时，位置很快发来，离湖大并不远。“蓬蒿，我找到了那秋辰的位置。” “我就知道这小子应该就在这附近！”周蓬蒿按图索骥，很快地找到了秋辰的下落。 “小子，你跟着我干嘛，是不是活的不耐烦了，想死，我可以成全你。”秋辰英俊的面孔抽动了一下，目光中露出浓烈的杀机。 周蓬蒿面无表情地慢慢走向他，随着距离的接近。他的脚步越来越快。 秋辰退后一步，咦了一声道：“丫如此年轻，你定然不是那天启湖六扇门的人。不对，某小看你了，你身上有天蛇人的味道，是为了那红蛇小怪报仇而来？”旋即他又否认了，自言自语道：“神经过敏了，你不是天蛇人，地球小子，你到底是谁？说，那天蛇人为何助力于你？” “罗里吧嗦，老子是来拿你的人，杀人犯，束手就擒吧。”周蓬蒿泰然走近数步，手中拿着一把极短的瑞士军刀。 那刀刃反射出一道冰冷的光芒，这光芒刚好射入秋辰的双目中时。 “小子，是你自己找上门的。”他的瞳孔立即收缩，抓起怀里的陨铁武器闪电般向周蓬蒿的心口扎去：“管你是谁，想抓我，真是痴心妄想，你他喵的下地狱去吧。” “就你这速度，还没有潘东升那肥猴子快呢！”周蓬蒿邪魅一笑，他的身躯微侧，躲过陨铁之锋，手中军刀顺势挥出，霸道的声势将秋辰耳畔震得嗡嗡作响。 这一下的碰撞竟然是丝毫不虚，不落下风。 “如此实力，你不是普通的大学生，你到底是谁？”秋辰一招没有制敌，也有些慌了，他是天蓝星的高手，三眼怪人的隔世弟子，没想到在一个地球人的面前居然沾不到任何便宜。 最可怕的不是这个地球人的实力，而是他身上的那一股强势的压制气息，让他感到了一种前所未有的窒息感。 天启湖市花园路周边，天空是一片抑郁的灰黑色，一阵冷风迎面吹来，暴露在外面的皮肤感到刀割一样的疼痛。周蓬蒿下意识的缩了缩脖子，忍不住打了个喷嚏。 “停，你想不想知道胡筱雅死亡的真相？”秋辰连退了数步，目光之中尽是敬畏之色，压低声线道：“说完之后你放我一马？” 周蓬蒿冷冷盯住他许久不曾说话，此刻谁占据上风谁就有话语权。 秋辰微微一笑，满面的冷意：“我不会接受你们地球人的审判，所以我选择说出真相。按照你们的话来说，真正的犯罪者是慈航静斋的人，那教主秋意涵前世盗走了我们天蓝人的遗传天珠，然后为那胡筱雅所得。她怀璧其罪，然后被慈航静斋的杀手杀死，这就是真相。” “说的神乎其神的，慈航静斋？你他么的黄易小说看多了。”周蓬蒿那一刻有些懵逼，翻了个白眼道。 “你能压制我们三眼人的进攻，我知道你是谁了，你是那慈航静斋的第一号贱种周蓬蒿！” “他么，你说谁是第一号贱种？”周蓬蒿闻言大怒，然后道：“你说你是三眼人？到底是什么鬼？你是那杨戬么？” “是三眼人没错，可别不信，其实我们所在的这个世界是个共生的世界，除了你们地球人之外，还有天蓝人、天蛇人。我们三个种族在不同的维度成活，彼此无碍。小子，你看到的世界不一定是全面的，甚至不一定是真的，它如梦如幻。”秋辰呵呵苦笑道：“自由之门不被打开，没有杰出的超越时代的人出现，那么我们应该是可以相安无事。但是，无论是天蓝人，天蛇人还是你们地球人，特别是杰出的那一批，都是有贪念的。这是爆发冲突，甚至战争的根源。而这种贪念被天外之族利用，就更加不妙！” 他的话让周蓬蒿心生震撼，难道小时候姥姥讲的那些故事都是真的，他半晌才道：“所以呢？你们实力强悍，超越了这个时代的水平，就可以恃强凌弱，在地球为所欲为？24年前的莲花血案，5年前夏荣被杀案，年初的胡筱雅案应该都与你们这些自视甚高的人有关吧？” “你说对了，夏荣案和某有关，但是24年前的案件我不知道是什么鬼！那时的我还没有被复制出来。”秋辰眼神果毅地道。 “三眼人，复制出来？他么，你是随家仓精神病院出来的吧！” 秋辰没有理会他，“和胡筱雅之死一般，也是被清理门户。夏荣名义上是夏天海的父亲，其实不是，我们天蓝人无性繁殖，没有所谓亲戚的概念。夏荣也是我们天蓝人的分支一族，我们曾一度以为他是天蓝三眼巨人的转世，但是他手中的这颗遗传天珠和他没有任何的生殖反应。他们这一分支又和我们古天蓝人一族矛盾重重，所以古天蓝星的长老下了格杀令，我才动的手...” “可是你们为什么却没有对夏天海动手？不是应该斩草除根么？”周蓬蒿疑惑地问道。 “那是...因为三眼巨人的遗传天珠和他可完美适配。”秋辰叹道：“也许...他才是我们要找的转世战神。” “为什么用也许？” “他的血液也时常变成红色，这一点又有些颠覆我们的认知...” “你刚才说夏荣是你们天蓝人？” “是，这个我们肯定。” “案件既然是你们天蓝星内部的事情，我们不插手，我可以在破案塔将其销案，不予追究，相信夏天海知悉之后也会选择这么做的。你秋辰没有杀人嫌疑，但是制造了爆炸案，还是要接受我们的处置。”正说着，周蓬蒿身上的绿光大盛，蝰蛇和他的联系已经趋向紧密，此刻的它在周蓬蒿身边形成了一道保护之墙。 秋辰闻言猛然拔出陨铁武器，隔空挥出一下，那凛冽的冷风呼啸着向周蓬蒿拦腰砍去，果然是不讲武德。 周蓬蒿借蝰蛇之力猛退了数步，才将将站定。 “你去死吧。”秋辰突然一个转身打出一包药粉，周蓬蒿猝不及防之下，一个趔趄栽倒在地。他狰狞地大笑，然后提着陨铁武器就要向周蓬蒿的脖颈处划去。 这时只听到林中发出一声长笑，一道白色的身影，冲天而起。 “蓬!”一声巨响，陨铁被人生生推开。 眼前的是一个白胡子老头。他背手而立，一副高深莫测的样子。“天蓝人是越活越回去了，如此偷袭的招式也能使出，不嫌下作么？” 秋辰面色不好地道：“关你屁事！” “被你毒倒的是老夫的前世弟子，你说关不关我事？”白胡子老头猛然推出一掌，正是邪王的本门武功天炉神掌，这威力比之当年，只强不弱。 猝然受到重击之下，秋辰立足不稳，后退七八步，方才站定，他喉头一热，喷出一口蓝色的血。 “有一点你说的不错，夏荣的确是你们天蓝人，但是那夏天海却不是，他只是被你们天蓝人的鬼东西给夺舍了，这是老夫矢志要消灭你们的原因。”邪王一直是不讲理的打法，趁你病要你命，又是加力的一记天炉神掌。这离奇的掌风轻轻划过他的右臂，伴随着一声骨骼碎裂的声音，秋辰的整条右臂在满天的蓝色血雨之中离体而去。 秋辰一声惨叫，晕了过去，石破天可没打算惯着他，迅疾无比地从怀里掏出了几枚飞刀。 “钉钉”扎在了秋辰的四肢，不，三肢之上。 旋即，又将一颗药丸打入周蓬蒿的口中，很快地，他匿去了身形。 这时，薛继跃带着潘东升也赶到了，看到迷迷糊糊刚从地上爬起来的周蓬蒿，又看了看满地的蓝血，都是一副讶然的表情。 “真是蓝色的血，太他喵的玄幻了。” “蓬蒿你是和阿凡达打了一架么？太生猛了！” 周蓬蒿没理会他们，而是立马电联了唐天实，随后，三人将断臂的秋辰送到了市执法协会的秘密看守点... 接人的不是唐天实，却是那美貌法医钱静，她的目光极其复杂地看了看周蓬蒿...她这不经意的一瞥看到了石破天物归原主塞在周蓬蒿怀里的飞刀，惊愕出声：“小李飞刀...” “什么小李飞刀？美女，你也武侠剧看多了吧！”周蓬蒿则一脸懵逼地看着她...(19) 第六十五章 兄弟阋墙 在爆炸案发生后，周蓬蒿打给颜子涵的电话怎么也接不通。根据她离开508宿舍的时间判断，应该是没有被波及的可能。确认了女友的安全之后，连打了n次电话不通的周蓬蒿索性就挂掉了电话。 这边刚放弃电话不足三分钟，电话就响了，一接通，颜子涵在里面噼里啪啦地来了一通训斥，这姑奶奶制造的声浪可不小，电话八里外都能听到：“女生宿舍发生了这么大事情，你居然都‘不闻不问’，你看我们宿舍下面聚集了多少男朋友，大家都乱成一锅粥了。你还有时间去更新什么莲花血案线索？” 周蓬蒿很是疑惑地扫了自己的电脑界面一眼：“涵姐，你是怎么知道我在破案塔里的？” 颜子涵嘿嘿一声，一副你尽在我的掌控的语调。 难道这小妮子在我电脑里设置了木马？他么，我的破电脑正常不关，那么我果睡她是不是也看得清清楚楚。 周蓬蒿差点晕厥，他努力克服了把她从电话里揪出来痛扁一顿的冲动，保持声线的稳定性道：“涵姐你在哪？其实我很担心你，你在我心中比我妈都重要。”对于胡搅蛮缠的她周蓬蒿有一大招：就是跳开她的东拉西扯，直接跳至自己想要知道的问题直抒胸臆，当然了，小肉麻的后缀词汇是一点不能省略。 这一招屡试不爽，也许是知道在周蓬蒿面前撒娇等同瞎子点灯白费蜡，还有被那最后的一丝小关心所感动，她冷哼了一声没好气地回答道：“你不是赵英然的乘龙快婿么，他现在可是专案组组长，拽着呢。我在你宿舍接的电话是一个线人来电，我火急火燎地来找宿舍楼爆炸的真凶，可惜还是慢了一步。” “慢了一步？涵姐，你的消息居然比我们的破案塔还快，透露一下，你到底是什么途径？”周蓬蒿一头黑线，心想这大咧咧的小辣椒也藏了什么秘密么？ 颜子涵的表现很是反常，周蓬蒿不免有些疑惑。“还有，你刚不是说破案是捕快的事，我们要跳开这个漩涡，你咋把自己给绕进去了？”颜子涵接到那通的电话太过可疑，这比这声爆炸整整提前了五分钟以上的时间，这是在提醒颜子涵注意么？难道她和爆炸案的嫌疑人有关？我去，这怎么可能。周蓬蒿旋即被自己的想法吓了一跳，然后若有所思地问了一下刚从外面风风火火冲进来的潘东升道：“老三，送秋辰去刑侦协会的这段时间，你有没有看到天海？” “看到个鬼，我已经快忘了夏老二也是咱们宿舍的了，印象中，他已经快一周没回来了吧！”潘东升小脑袋一转，看了看手机日历，确定了之后认真地答道：“没错，就是一周，足足一周。” “什么一周，周蓬蒿你打个电话都心不在焉，姑奶奶也是服了。”我去，这边电话还没挂，颜子涵在揶揄个没完，她的小奶腔有些做作，听得潘东升都差点吐了：“我声明一点：要跳出漩涡的是你，要跳出的事赵小曼那小妖精的漩涡，虽然长得祸国殃民，但是绝对不是什么好妖精。至于我为什么身在其中，是因为我颜子涵不能让我最好的姐妹为那些臭捕快背黑锅。好了，不和你说了，记得这两天去找一个合适的房子！姑奶奶既然决定了，那就约等于在民政局盖了刚戳了，你这一辈子就别想再跑，我要每天都让你变成二食堂的鼓风机。” “二食堂的鼓风机是什么梗？”周蓬蒿扭头问潘东升。 戴景伦咧了个大嘴，接着这个话茬，无比开心地答道。“干瘪，漏风，就像是一个失去了精气的汉子。谁啊，这么狠，涵姐么，她倒是绝对有这个实力。” 这小子倒是什么梗都能接！湖大首席百晓生？这是个话痨榜吧？ 周蓬蒿听到答案之后一哆嗦鬼使神差地按了免提键，那一刻正巧戴景伦刚从图书馆狼狈地回来。 “和你这个流氓同居，这么快？涵姐咋这么失策啊，不要再考验考验么？！” 潘东升则庆幸地伸出了大拇指道：“老四，恭喜你成为鼓风机，我觉得小辣椒真有吸那啥的体质。” 二人挨了周蓬蒿各一记准确的靠背投掷。 被砸中脑袋的他们兀自笑个不停，像是偷到了桃的猴子。 “太幼稚了，都快大三了，怎么感觉你们都还是发育不良的中二生，我觉得吧，你们啊都需要三五个小娘子的无情摧残。”曹子昂进入宿舍的时候接了一个靠背，他摇摇头，然后摆摆手止住了周蓬蒿疯狂的“殴打”舍友的不良举动。 他的声音温和有力，摆出一副威信十足的样子道：“好了，老四，我爆个猛料，包你听完之后不再想发飙。”他说着指了指对面仍旧是一片黑烟的女生宿舍楼：“和那个“蓬”的响声有关，有没有兴趣？有兴趣就把靠背放下，你喵的，这是在威胁证人，居然在里面放了本菜根谭的铜页版，没轻没重的，老子还没去老美呢，就想把偶当阶级敌人给干掉啊。” “啧啧，你这两耳不闻窗外事的书生也有线索么？有就竹筒倒豆子呗，没有别装！”上铺一直昏睡的孟波来了精神，很是矫健地跳了下来，接过铜页版书籍放到了一旁的公共书桌上。 他的职业特点注定了他对信息的关注度，很是认真地沿着老大的床沿坐下道：“该不是哪位女神用了三星手机充电被黑了吧？” “别玩梗，没意思。不否认你这话倒是蛮贴近热点的，但是与真相无关。”曹子昂一个no的手势，然后一本正经地道：“当然了，我始终觉得漂亮国的苹果比三星要高出一个档次。” “好了，老大，知道你老的目标是漂亮国，但是别忘了你的根在这，你的第一次在这，你的…” “打住，打住，老子女友都没有半个，哪来的第一次。东升，你啰嗦起来真像个老鸨，怪不得现在都找不到女友！我说不定也是被你给拖累的。”曹子昂一脸郁闷连忙打断他道。“各位兄弟，要想知道真相，一定要自己挖掘，不能靠新闻里的那些道听途说和断章取义。”他神秘兮兮地摇摇头，压低了声音说道：“我听说是董佳偷了实验室的易燃物，引发了这次爆炸，好在偷取的剂量不足，才雷声大雨点小，没有实质性的损害，要不然…嘿嘿，蓬蒿可能就要守寡了，哦，不严谨，应该是成为鳏夫了。这董佳挺倒霉的，一个小恶作剧，竟然惹得这么多捕快来了，学校怎么地也要给个开除的处分吧！” “绾绾，又是她？我的乖乖，这姑奶奶真不安稳，居然又有幺蛾子了。”潘东升猛地舔了一下嘴唇，那是绝对猥琐的表情，瞬间又变得十分清澈，急急问道：“前年湖大坠楼的那女生是他们宿舍的吧？老二无辜地牵扯其中，据说本来是跟这个董佳约会的，后来才收到前女友谢贝贝的电话。这董小姐虽然漂亮，但是不能惹，我估计她是狐仙转世，惹她会惹得一身骚。” “这你就是瞎掰，董佳虽然看上去有些...狐媚之态，跟谁都挺近的，其实她私下里高傲着呢，是不可企及的天鹅。” “天鹅？老大，你露出一副癞蛤蟆的表情是为了哪般？”潘东升大嘴一咧道：“难道你也暗恋那妖女不成？”。 “暗恋个屁，我给她写过情书的好不好！可惜了我的一腔孤勇没有得到回应。”曹子昂郁闷地回答，在他心中董佳的确是那个吃不到碰不着的天鹅，说自己是癞蛤蟆也未尝不可，但是这么赤果果地被人揭穿，他心里还是莫名地升腾起了一股惆怅。 董佳和周蓬蒿的话剧搭档孟佳凝在一个宿舍。 她最传奇的经历当属和湖大一个副院长的恋爱史，据说后来原配先是堵到了宾馆，后来是找到了学校，一哭二闹三上吊，闹的整个外院是鸡犬不宁，董佳因此被迫辍学。但是她偏偏又是标准的学霸，一年之后又考入了湖大，报复性地选择了一模一样的院系，又成为了周蓬蒿他们的同学，只是身份从同年变成了师妹。 而那风流院长林峰已经去了邻省高校，据说是一个美女如云的传媒学院，和原配沈亚又继续恩爱地在一起生活。 董佳的风流往事热度一过自然而然地被淡化抹去，毕竟这是一个习惯遗忘的世界。面子这个东西其实并不那么重要，当这个社会不再追究就不再有次生伤害。当然，有这一段黑历史的存在，整个外院也只是寥寥几个人和她算是朋友。让周蓬蒿略微有些惊愕的是董佳和颜子涵这个小辣椒却是生死之交。 刚才她老人家所说的为朋友找回公道莫不是就是为了她…谁都不可否认的一点就是一年之后在校园内看到的董佳好像更水灵、更丰满了，脸上还充满着校园少女无法媲美的妩媚、性感，整一个舒畅版的天山童姥，那颜值，那身段，那一颦一笑都让人心折不已。 这个妖孽还喜欢穿著一套淡粉色的套裙，里面是一件纯色领的白衬衣，开口要露出一截粉嫩的雪白，下身是常年不变的百褶裙，紧紧裹住那性感的臀部曲线，修长的双腿则习惯性地裹着透明玻璃质感的丝袜，脚上始终是一双白色的洞洞网球鞋。 在清纯里透露着妩媚，妩媚里不失清纯。 董佳内敛和外放的每一个角度都掌握得十分牛叉，妖气十足，贵气逼人，是湖大校园里绾绾一般的神话。 “都说这谢贝贝和董佳，应该是夏天海心中的朱砂痣和白月光吧。”潘东升叹息一声道：“老二也算是一路坎坷，总是遇人不淑，董佳高高在上，谢贝贝喜欢大款，却都是他这一生仰望的风景…这种爱情上的不对等注定了悲剧。”他眼睛瞄了一眼曹子昂，装做出一副战战兢兢的样子又道：“老大老二同室操戈，好混乱！” 戴景伦合上书本喃喃地道：“我支持老大，董佳至少不装。她只是运气不好，这种眼神清澈如水的女子可肯定不是一个坏女人！说她是爆炸案的元凶，我觉得不可能！” 曹子昂叹了口气然后摇摇头，苦口婆心地道：“你我都知道不可能，但是人言可畏！老五啊，有空劝天海还是放弃吧…明知道没有结果，再坚持那就是傻子。傻子是去不了美利坚的。还有，我们都要学会面对现实，哪怕它足够残酷。有句歌词不错：让软弱的我们懂得残忍，狠狠面对人生每次寒冷。” 潘东升不高兴地回应道：“老大，你最大的缺点就是暗黑，没有光。所以你一直在我们的圈子内，却永远都不在核心区。” 已经一周没有出现在校园的夏天海恰好推门进来，插嘴回道：“我们宿舍就是太能聊了，从天灵盖能聊到生殖器，变幻着花样聊，还无一重复。都别瞎猜了，董佳是一个什么样的女子，我比你们更了解。” 潘东升过来搂肩搭背，贱贱笑道：“老二，是不是那种了解？她知道你的长短，你知道她的深浅？” 夏天海并不介怀，只是悠悠地道：“东升，我准备一记黑虎掏心攻你上盘，一记扫堂腿扫你下盘，然后静静地听你和地面亲密接触的声音，猜一下，这套组合，你能否避开？” 知道夏天海并没有生气，潘东升夸张地退了两步之后，继续插科打诨：“厉害，这俩招齐出，东升我的确无法阻挡。这位能双手互搏的壮士，师从何方高人！绝对的高人大大啊！” “能知进退，潘东子，你还没到无药可救的地步。” 在整个宿舍，曹子昂和夏天海的最铁，自然是不可能一言不合就交起手来，方才的言语也就是相互攻讦了玩罢了，二人对视一眼就释怀了。 夏天海的眼神有些飘忽，说话的语气也十分不好。“蓬蒿，你是不是有什么话要对我说？” 周蓬蒿摊摊手，低声道：“有关秋辰么？” “对，他是我的朋友。”夏天海点点头，很是郑重地道：“是否应该给我一个交代。” 周蓬蒿无可奈何地应了一声好，我们出去说吧。 夏天海默默地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老二，你这两天死哪去了？有六个人来找过你，两个找你演话剧的，活都被周蓬蒿接了；两个找你踢球；另外两个女的，一个是电视台的胡慧敏，说是有重要事情找你，留了个手机号码；还有一个就是你心心念念的董佳。”戴景伦最大的特点就是记忆力超强，此刻也是信手拈来，把电话号码报给了夏天海。 “我去，居然还有董佳！真让老夫羡慕嫉妒恨，并百感交集啊。”曹子昂接着一声：天要下雨娘要改嫁由他去吧。 夏天海临出门之前记下了电话号码，感慨地道：“老五，你这记忆力真是绝了，若是将来用在大数据上简直是绝配，你将来的成就一定在我们所有人之上。” “多说的！虽然没多少女子知道老子有多长，但是老子自己知道。”戴景伦默默地整理了一下手中的书卷，转身离开了宿舍，走道里，不知道谁放了一首周乙博的《他》，那一刻的旋律十分动人：在最美的年华/只为遇到她/哪怕/注定会失去她… 夏天海听到之后愣神了片刻，然后咬了咬嘴唇，一口气下楼，半秒之后回头催道：“蓬蒿，你能不能快点！？” 第六十六章 老瓦尿了 市执法协会跨省破获噬心蛊案件，并带破了15起失踪人口案件，得到了华夏执法总会和省执法协会的嘉奖。 作为专案组成员的孟波也领到了不菲的奖金。他把这些奖金都分给了潘东升和戴景伦，戴景伦是推迟了一下，潘东升则一把接过，毫不客气。 其实大家都知道这案件办的是不完美的，也许只是给出了一个交代而已，密宗养蜂人的线索已浮出水面，但是捕快方明显是不想查下去了。 薛继跃看着自己满屏的线索比对，很是不满地问道：“不应该啊，这就完事了？是受到了什么压力？还是他们一贯的做派？要不我们自己来？这线索太清晰了，尾随下去或许就是一个惊天大案” 周蓬蒿露出了心动的表情，旋即遗憾地摇摇头道：“可是我们要现实一点，没有刑侦协会这个平台，我们很难查下去的。无论是苗疆的密宗还是董佳的前任林峰，都有庞大的背景，我们这个弱鸡推理社那是无法与之抗衡的。查下去，是有线索，但是很可能会自陷迷宫，得不偿失。还不如积蓄力量，等待时机。” “四爷说的也未尝没有道理，那我们先狗一阵子吧。”潘东升就是个三分钟热度的家伙，听周蓬蒿解释一番之后，立马对此表示赞同，他摸了摸厚厚的奖金红包道：“该吃吃，该睡睡，有案件再查，四爷叫停我们就停，识时务，知进退，这才会活得滋润。” 戴景伦不置可否地笑笑，周蓬蒿分析的没错，据他老爸那边的信息市执法协会应该是受到了上面的压力，否则以唐天实倔强无比的个性，这个案件一定会深挖下去，挖到再无内容为止。 基于现实的考量，他也同意周蓬蒿的思路。唯有薛继跃甩了甩袖子，怒骂孬种而去。 而送完奖金的孟波在秋辰被捕之后也失踪于宿舍，保持了一贯的神秘感。 如此无风无浪地过了一周。湖大话剧社的尖峰时刻也随之到来。华夏广播电视总局和文化总社发来了演出邀请。 《雷雨》在华夏大剧院的演出非常成功，它的点击量和话题度一度冲上了热搜榜的第一位，周蓬蒿和孟佳凝瞬间成了整个大学生领域的风云人物。载誉归来的他们在原天启湖市市首，现任苏省政法委员会首脑张马祥的邀请下，原班人马得以有机会在省府院一号汇报厅汇报演出。 周蓬蒿等人本就遇强则强，有过华夏大剧院表演经验的团队自然并不怯场，演出也是十分成功。这小众型的话剧表演居然得到了省委领导的一致好评，孟佳凝也一度受到了省广电局的招揽。 孟佳凝知道对方不怀好意，却是满面微笑地道：“各位领导抬爱，我有些诚惶诚恐。不过佳凝现在才大二，离毕业还有好几年，找工作的事情还是先放一放，要不，你们看师兄如何？他大三了，需要见习的机会，他在我们湖大可是珍宝级的存在，很适合你们广电部门的。”孟佳凝很美，天然带有那种邻家女孩的气质，无论从哪个角度看过去，都是很美好很美好的那一种。 这种优质的女孩子受到青睐那是极为平常的。 周蓬蒿微笑着看她借题发挥，心里还是有一丝小感动的。这个小师妹虽然神神叨叨地会给自己讲前世的故事，但是她无时无刻不在为自己着想，在这个相对孤独的世界，被人惦记着关怀着总是一件美好的事情。 眼前广电领导的眼神有些不爽，周蓬蒿却是没有点破。他知道孟佳凝的背景，这小妮子可是邻省海上市政坛一大佬的小女儿，她的背景可强着呢，岂是区区一个广电部门的大佬可以染指的。 “小妮子迂腐，这他么的是给你面子，这样的机会哪有被转手送人的道理？清纯是清纯，小脑袋有些不时髦啊。”领导心中暗道，他有些不太高兴地昂了昂脖子，声音提高了一些道：“是这样的，我们部门觉得女同志的可塑性更强，没有专业背景的男同志我们新媒体是暂时不收的，当然，们还是敞开的...”他的眼中金钱树的影子一闪而过，看到周蓬蒿寒酸的穿着之后，这影子再也没有回来过。 他保持了一贯的傲娇和清冷，表情威严而可怖。 “老瓦啊，你这话可不对哦，吴委员说了要不拘一格招揽人才，这俩孩子可是话剧天才，是我苏省之宝。你居然还看不上，这眼光可不怎么样啊！”过来打招呼的正是一脸喜气的张马祥，人未至笑声先至，一副很有亲和力的样子。 被称作老瓦的广电领导连忙躬身上前打招呼：“领导，您批评的是，哈哈！我就一大老粗，与省首的视域眼界那是差距太远了！没有慧眼，所以进步的空间也就有限，哈哈。”眼前热情的广电大佬，算是张马祥一条线的人。 张马祥迅疾地示意，给了老瓦一个特殊的眼神，然后不置可否地拍了拍他的手背。 二人闲聊了一会，老瓦满头是汗滴快步离开，他惊愕地回头看了孟佳凝一眼。当然，这表情就维持了很短的时间。神通广大的张马祥显然是知晓孟佳凝的身份，他拿了一杯纯蓝色的鸡尾酒，走路有风力道十足，然后笑容可掬地道：“二小姐，别来无恙，最近的洲际论坛我可经常聆听令尊的精彩演讲啊。会后交流时才知道你在我们天启湖读大学。你啊，不应该啊，到苏省读大学，对我这个叔叔还讳莫如深，几乎是从不上门，这个可要被批评的哦！要不是这个演出，你人和名字我还对不上号呢。”紧接着他话锋一转道：“佳凝，话剧虽然不错，但是始终不是正业。还有...你越出色可是越会招揽狂蜂浪蝶，这个你要警惕。”张马祥斜视了一眼刚才广电老瓦背影消失的方向。 他把老瓦归结到了狂蜂浪蝶的行列。不知道算不是是一种大义灭亲！ 孟佳凝两世为人，自然是会看人，她故作受教之状道：“张叔叔你好，其实我也想登门拜访您的，不过一来这学业紧张，二来天启湖和宁市又相距有些远，所以一直想却一直耽搁了。” 她是个安静的女子，言谈之间也很从容，这一娉一笑，仿佛都是一副美妙的画卷，而她的眸子里却又有着说不出的忧郁，这种忧郁，并不影响她的目光中释放出来的一种大家闺秀的气质，应该说孟佳凝真是一个很有魅力的女子，怪不得那老瓦一秒钟就沦陷了。此刻的她话锋一转，用很是可爱的声音道：“谢谢您提醒。话剧我就是陪师兄玩玩的，平时很少涉及的，也没多耽误我的学业。” 张马祥笑盈盈地点头旋即把目光看往了周蓬蒿，旋即微笑地点点头道：“那就好！可别让我大侄女给累着，否则我拿你是问...周...蓬蒿是吧,你们的破案塔很有名，这次的系列案件破得很精彩，你们也都是有功之臣。”他朗声中气十足地道：“年轻人你很不错，悲喜都不显人前，我们天启有句老话：心有滔天浪却面平如镜者，可拜上将军，你可以当湖大的上将军。” 上将军！这个评价有些太高了！然后看他开玩笑地把这个上将军引入到了湖大，于是微微一笑，他倒也不怯场，声音极稳地道：“多谢您的肯定，破案是推理社团队的功劳，我就是一个副车罢了，不值一晒。还有方才演出的时候我发挥不好，一直是在梦游的状态，幸亏有佳凝在一旁为我解围，她才是真正的主角。” “不怯场不居功。佳凝，你的眼光很不错。”张马祥这一句话里有话让两个人表情顿时变得很窘。 看周蓬蒿转过头去，孟佳凝面色一黯，心道这湖大，明明是我先认识的周蓬蒿，他还是我前世的冤家，却被那颜子涵后来居上，这就是所谓的缘分不够恋人未满吧。我对任何男子设防，包括我那便宜父亲，你是我唯一...唯一的例外，周蓬蒿没有觉察到孟佳凝的黯然神伤，倒是觉得这张马祥眼光差点，这种眼神怎么混到大领导位置的，我和佳凝明明就是很纯洁的师兄妹关系。 演出结束之后天色已经很晚，话剧社成员在省政府食堂吃了点夜宵，几个人走在回宾馆的路上，看到孟佳凝的眼色，那几个家伙还是很有眼力介，随意找了个借口，一溜烟跑了个无影无踪。 周蓬蒿也想跑，却被孟佳凝一把给抓住了胳膊。看周蓬蒿身体一僵，她的神情瞬间一黯，动作却是异常果决，嘟嘟小嘴埋怨道：“怎么，你也想跑？这里是北京西路，据说是当年红衣女大学生被碎尸的那条路。蓬蒿师兄，你对我的安全就这么放心？就不怕明天醒来少了一个很...好的朋友？” 周蓬蒿明显愣了一下，他听懂了孟佳凝话里的意思。 孟佳凝一边拉住他的胳膊，一边轻声撒娇道：“在我眼里，蓬蒿师兄你始终是一个独特的人。” “哦？”周蓬蒿问：“独特在哪里？因为我大闹话剧社的出场很特别么？” “蓬蒿，你能不能不要这么端着。”孟佳凝摇了摇头，气呼呼地道：“走吧，边走边和你细说。” “这个...还要...细说啊。”周蓬蒿闻言头大如斗，只能苦笑道：“好吧好吧，大小姐，别拉拉扯扯地，我陪你就是。” “给你点福利，这胳膊我就不放了。还有我是二小姐，大小姐是我姐，你对她有啥想法？”小妮子娇笑着又贴近了半个身位，这一下两个人像是牢牢地贴在了一起。 周蓬蒿闻到了她发髻的一缕清香，竟然有些心驰神往。有些抵御不住的他心中有一百只小鹿在撞：“小妮子是个妖孽，老衲要是去西天取经，估计得半路就还俗了。” 第六十七章 七十一局 “任前面两个，慢点，给老子站住...你俩也太腻歪了，一路放狗粮，还走这么快，能不能看一眼老子。”一声粗暴的大喝把暧昧中的两人吓了一大跳。 “咋地，这可是宁市的市中心，居然还有拦路抢劫的？”周蓬蒿愕然地回头，一副不可思议的表情。 这条路原本乃是大凶之路不错，但就因为发生过凶案，现在这一路上有好几组的人脸抓拍摄像机，在这里拦路抢劫确认不是在送人头？这些劫匪在开什么国际玩笑，这可一点也不搞笑。 “小子，把你脚上那玩意交出来，然后给老子滚！我对你们可是一点好感都没有，快点！别耽误老子时间。”拦住他们的是两个带着奥特曼口罩的男子，声音倒是很粗犷，但是身形却是极瘦，风一吹就倒的样子。 就这货也当劫匪，何德何能？ “脚上的玩意？你看中了我的耐克袜子？我去，这也要，198四双的，现在行业这么卷么？”周蓬蒿诧异地问孟佳凝道。 憋着笑的孟佳凝狠狠地掐了他肩胛一把。 这周蓬蒿什么都好，就是心大，都这个时候了，你还开什么玩笑，就不怕激怒劫匪么？ 小妮子虽然是见过大市面的，但是对这种抢劫场景也还是有些不适，毕竟女人面对危险的时候，有一种天然的缺乏安全感，她甚至忘记了自己前世今生都是一个绝顶的高手。 对方其中一人恼怒地道。“要是...要是再嘴贱，我就送你们二人去地下做一对苦命鸳鸯。” 他旁边一人则大惊失色地拍了拍他的后心，劝他道：“大哥，别激动，别激动，气坏了身子不至于。轻松愉快地抢劫，别节外生枝，我们只抢东西，不伤人。” 被称作大哥的黑衣人很是不满地回道。“妇人之仁！跟你们这些玩意一起出单，会让人觉得老子很不专业...这样吧，我们各求所需，来个分工。我把这小妮子带走...好好检查，你仔细搜查这小子的...脚后跟便是。我就不信了，在你我的霸王之气面前，他们还能跑了不成。”他的脸上露出了猥琐的笑意，竟然是以速度极快地冲了过来，一伸手拉向了瑟瑟发抖的孟佳凝。 这时，远处的电信塔一道紫色的探照灯光线突然打了过来。 这光线打在周蓬蒿身上。他顿时觉得自己的身体在不住地发热，后跟的蝰蛇与自己再度融为一体，50度，70度，100度，整个身躯的温度在不断升高。 那一刻，他的脸涨成了猪肝色，身体也在不住地颤抖，嘴里还嘀咕个不停，好像在念叨什么一般，周遭的人能感应到一股热浪扑面而来。 原本就处于惊悸状态的孟佳凝见状大惊，这蝰蛇在异动，周蓬蒿很可能会走火入魔，她想帮他镇住它，想了想之后却是抽回了手，怯声问道：“师兄，你怎么了？” 周蓬蒿悲哀地道：“他喵的，活见鬼，这人一阵鬼一阵的蝰蛇像是被什么异物附体了。佳凝，一会我给你拖住他们，你快走，不必管我。” 话音未落，突然的一声巨响，瞬间周围都抖动起来。下一刻，他的头顶上凝结出一道绿色的火焰，这火焰映射出他一整张的脸庞，也瞬间雪白，然后整个人都浑身无力。这是所谓的灵蛇反噬么？从徽省回来，这小东西和自己不是很友好了么？还帮自己干倒了五年前杀人案的主谋秋辰。 他喵的，关键时刻又起什么幺蛾子？ 周蓬蒿强忍住要吐血的冲动，连连运气，生生吞咽了这一口邪气。被嚣张的黑衣人这么突然地一招呼之下，身体居然直接就反应了过来。 这反应还真他喵的剧烈。它和这孟佳凝很是投缘么？其实他不知道的是灵蛇反噬，一则是因为感受到了女主的气息；二则才是对他认同的标志。 绿光大盛，它属于蝰蛇自身的警戒法宝之一，一旦它感受到了主人遭遇危险，就会自动地展开保护机制。不过这反应因为不是主动启动，所以会是把双刃剑，周蓬蒿每被施展一次，都要消耗掉自己的体能和力量，算是一种伤害反噬，这种反噬对于蝰蛇主人的生命力也是有些影响。同为蝰蛇使者的孟佳凝遇险激发了周蓬蒿无穷的保护欲。 这种身体的讯号一旦发出，蝰蛇是马上做出了疯狂的回应。它带着周蓬蒿猛然火箭一般地弹出，迅速将二人撞出了十米开外。 眼神冒着绿光的周蓬蒿近前一拉孟佳凝的小手，竟然是带着她往黑暗里狂奔。 这速度宛如加了火箭发动机一般。孟佳凝双脚离地，觉得自己被周蓬蒿给带飞了。 蓬蒿突然变这么强了？这该死的小绿虽然一直在跟着他，可是不听指挥。 周蓬蒿的这种反应，到底是什么鬼？孟佳凝越看越惊。她一度以为绿蛇之所以反应强烈，是因为自己在，还有它的精神伴侣红蛇在。此刻的她芳心大乱，若是前世的记忆能被带过来，那么蓬蒿心里一定是有我的。 小妮子边狂野奔跑眼睛里跑出了无数期待的小星星来。她一脸傲娇，居然在这一刻表白道：“蓬蒿，你救了我的命，你就是我的盖世英雄，还有我早早说过，我会嫁给第一个牵我手的人，这辈子我孟佳凝跟定你了。” 闻言，“噗通”一声。 高速奔跑的周蓬蒿摔了个狗啃泥！ 果然是帅不过三秒。 看他一脸懵逼地从地上爬起，孟佳凝一副哭笑不得的表情。她不解地问道：“为何一副如丧考妣的脸色。我不是告诉过你么？我是个极其传统的小女子，这是改变不得的事情。” “额，二小姐我们可是在逃难，这个时候你跟我计较这个。”周蓬蒿扶额低声道。“我以为你说笑的。” 孟佳凝面色如常，心中却深受打击，她不甘地开口问道：“我配不上你？还是颜子涵的缘故？没关系，我可以等到你们分手。” “佳凝，前面就是警察局，你先躲一下子。我去揍刚才那两货一顿！”说完，周蓬蒿突然回头加速，一路跌跌撞撞地向回路跑去，留下了一脸茫然失落的孟佳凝... 如果无灾无疫，四季安康是一个好城市的标准，那么天启湖市显然就是符合这样一个标准的城市。 四线城市，远离政治的嘈杂，经济发展也极其缓慢，唯一发达的就是精神世界，所有人都能在这里找到安居乐业的理由。每当到了夜晚，远去了那白日的喧嚣，整个天启市变得安静下来，道路两边的街灯都开着，漫不经心地延伸开去，一眼看过去，那光亮如同天边的繁星一般，美丽极了。 从省城回来之后的周蓬蒿一直闷闷不乐，也许是被蝰蛇反噬侵扰了心神，也许是被孟佳凝突如其来的表白打乱了方寸。 此刻的周蓬蒿，目光呆滞，走路乱晃，从任何角度看过去，都更像是一个大傻子。 孟波把周蓬蒿约到了湖大的随心咖啡屋，面色凝重地问道。“蓬蒿，透个底，他们是不是找过你？” “极品蓝山？孟波，印象中这可是你丫最大方的一次请客！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说，你对我有何企图？”周蓬蒿抱胸嘿嘿一笑道：“还有你说的他们是哪个？” “市执法协会的那帮牛鬼蛇神呗。是人是鬼我不知道，但是应该都有！否则怎么会这么多的命案拖着不破，都拖成了悬案，老赵去要我，就是基于对他们的不信任吧。”孟波喃喃地道，他是一个直接的人，没有那么多的弯弯绕绕，虽然平时不大参加周蓬蒿他们的胡闹，但是和他们的关系也是不错。这次他煞是凝重地把周蓬蒿约了出来，是绝对的事出有因。 “你是他们的自己人啊，问我这个？”周蓬蒿很是诧异地道：“闹掰了？” “兄弟，记住哥一句话，被派出来卧底的人，大体都不是他们心目中的精英，更不是所谓的自己人，很辩证吧？他们把我派出来卧底，是对夏天海的监视，何尝也不是对我的？这可是一个踢我出局的大好机会。”看着他一副心不在焉的样子，孟波好心提醒：“蓬蒿，给你一个忠告：别相信执法协会的那些人。有些看上去慈眉善目，像是老好人，其实就是穿着狼外婆的红色外套，里子在疯狂唱着饿狼传说，随时咬你一口。吃他们那一碗饭的没有善茬，和他们打交道，可以利用他们的资源，但是行我们自己的侠，走我们自己的道。” 周蓬蒿闻言顿时眼前一亮：“老孟，别拐弯，你想说什么？” 孟波幽然道：“他们自己有的是资源，可捉秋辰为什么却让你出手？不就是为了制造你和天海之间的矛盾？经历过这件事之后，你觉得你们的关系还回得去么？” 听着孟波的话，周蓬蒿的脑海里浮现出一个高高瘦瘦的敦厚老者形象。旋即，他摇了摇头，根据他的接触和判断唐天实还是靠得住的，也许是孟波多虑了。此际，天边露出了红霞，让人的心情也是为之一振，孟波神色轻松极其享受地呷了一口咖啡，他的眼神之中还是不免带着些忧伤，一字一顿地道：“蓬蒿，噬心蛊的案件查到一半查不下去了，董佳所在的女生宿舍又发生了爆炸案，这后面都有一个人的影子，我有个直觉，这不是一起孤案。” “什么影子？”周蓬蒿闻言有些吃惊，连忙道：“老孟，你是不是有什么线索？” “还没有。但是我有直觉，我的直觉告诉我这些案件绝不简单。”孟波正色道：“秋辰嘴很硬，什么都不肯交代，但是老唐身边却有一个刑讯高手在，这个高手的实力很强。我怀疑他有催眠的功能，他进入审讯室之后，秋辰半个时辰不到，几乎全部都撂了。” 孟波的眼神十分深邃，凝重地看着周蓬蒿道：“你不觉得这老唐的后手棋有些太多了么？” 这话还是靠谱的，周蓬蒿点点头，心中暗想对这唐天实还是要有些戒备。 “我看过供词，里面有一个极其不合理的地方。”孟波沉思了半晌道。 “夏天海父子的关系极好，秋辰又是他最好的朋友，他怎么会拿他父亲开刀？” 周蓬蒿自是不能说破秋辰和夏荣天蓝人不同分支的身份，这太危言耸听了，也不适合在这样的场合公开，于是苦笑摊摊手，表示自己也不知道。 孟波的谈话很是跳跃：“但是，你知道的，夏天海一直暗恋董佳，爆炸案当天，她的最后一个电话就是打给他的。”他一下子跳出了秋辰的话题，周蓬蒿一时间没有跟上。孟波继续深呷了一口咖啡说道：“不是你们想象的关系。董佳那种女子，注定了是在天上飘着的，凡夫俗子很难引起她的关注。夏天海和她应该没有男女私情，据我所知：他们之所以走得很近，是因为他们都是莲花杀人案件的受害者家属。他们都有同一个心愿：就是要把真相还原，一举拿下凶手。” 孟波这次索性来了个竹筒倒豆子，一吐为快。 他把自己知道的线索都告诉了周蓬蒿。 “董佳不是苗人么？也与莲花杀人案有联系？她应该不是在我们这里出生的吧？有亲戚在这？”这些线索都是崭新的，周蓬蒿顿时来了精神，作为推理社的成员，自然对这些和案件有关的线索是甘之如饴。 每一个线索的出场，都是离真相又近了一步。这些年，莲花杀人案在破案塔的奇案榜上一直排名第一。 作为刑侦爱好者，推理社的成员虽然屡屡帮助警方破案，精英成员一度还得到了破案专家的称号。但是，始终没有翘到莲花血案的边，这自然是最能吸引他的话题。 孟波自然是了解周蓬蒿的，他很是坚定地点点头，继续道：“我知道你有兴趣，你的出发点也纯粹，这是我找你的原因。那莲花杀人案不是孤案。24年前，颜单镇发生的一起灭门案件，死去的就是董佳的家人。他的爷爷奶奶，大伯、婶婶、哥哥、妹妹都在那起案件中受害了，当时董佳寄住在他大伯家，之所以逃过一劫，是因为她患上了严重的呼吸道疾病，她爸爸带着她在苏省宁市就医。”孟波语不惊人死不休地继续道：“那是血色莲花图案第一次在天启湖出现，然后是18年前的慕容家族被灭案，再后来就是四年前的夏天海家，再然后是两年前的湖大天台，最近一次是四个月前的胡筱雅家…这些案件都有一个共同点，就是现场有一朵血色的莲花，这莲花就像是活物一般，盯着它看会有晕厥之感...” “天台？你是说谢贝贝。既然这么多血案天海都是关联人员？我是湖跺捕快，我对他也会有想法的...”周蓬蒿及时收住了嘴，但是意思大家都懂的。 “可不是么？”孟波苦笑道，“根据刑侦学说：凡是一个人能跟案件的六条基础线索扯上联系，那么他就必然至少是嫌疑人之一，百分之七十以上可以被判断为凶手...” 周蓬蒿站定突然一拍他的肩膀：“我不相信概率，推理社可不是一个白痴般的存在。我们社团成立的目标是用推理和侧写证明自己的推测。你的直觉固然不错，但是我觉得利用推理还原案事件的真相，这个才是最最重要的。” 那一刻他想起了夏荣案件，秋辰若是所言非虚，那么根据“属人”原则，夏荣的死亡就不应该归于刑案，至少不是地球的刑案。“你说的也...对。”孟波长吁了一口气道：“蓬蒿，我没有看错人，你和夏天海不一样，你没有失去初心。我要告诉你的是：这一次的爆炸案件其实与董佳没有任何的关系。也许是她暗地里查到了些什么。是有人存心在混淆视听和栽赃陷害。” 孟波言之凿凿地又道：“这是钱静的分析报告：实验室的那些微量物质并不是董佳领取的，是有人仿造了她的签名。而那不疼不痒的爆炸并没有任何实质上的伤害，我觉得只是为了掩盖天台上出现的那个血色莲花图案。” “据我所知，两年前的谢贝贝是坠楼而死，天台上并没有出现所谓的莲花图案。”对系列案件也是如数家珍的周蓬蒿有些不解地问道。 “我下面的话你不一定相信，但是我觉得还是应该告诉你。”孟波犹豫了一下道：“谢贝贝可能并没有死，因而当时没有出现莲花图案，而这次莲花图案的出现，则是因为她才刚刚殒命…” “我去，时间延迟么？这都间隔两年了，孟波，你是游戏玩多了走火入魔了还是在逗我？”周蓬蒿听的一脸懵逼。 “目前，我还无法作出合理的解释，你就当是在听一个故事吧。蓬蒿，这个世界上或许存在不是地球的人类，他们也是人类，也在这里生活起居，也在这里繁衍后代…但是他们的存在被视为地球人的威胁，时刻处于危险的境地之中，哪怕他们并无恶意，哪怕他们愿意和平共处，但是物种的差异决定了他们的命运。当然了，这些只是我的猜测，我正在寻找证据。你要是有兴趣，我建议你加入国安的七十一局，根据我们查清楚的情况：与董佳传绯闻的那位导师林峰其实就是七十一局的特工。” “七十一局特工？研究人类以外的生命的那个神秘局？”孟波的话里信息量太大，周蓬蒿感觉脑袋有些发胀。 “是，其实当年林峰和董佳都是七十一局的特工，他们之所以出现在湖大的校园，董佳更是在这里待满了两年，我觉得很多线索就在湖大的内部，他们让我在湖大卧底，表面上是查庆丰杀人案，我觉得唐天实的用意其实没有这么简单。” 周蓬蒿显然没有消化完孟波的话，他怔怔地在原地，任由眼前咖啡的氤氲缭绕。 “孟波，你说这天海到底是什么人？他的女朋友谢贝贝是“外星人”？而他的暗恋对象董佳又是七十一局的特工卧，就是来查外星人罪案的？这他么喵也太玄幻了吧！”周蓬蒿诧异地呷了口添了水的咖啡，艰难吐词。情感上他对夏天海的遭遇很是同情。 要说他和天蓝人一点关联没有，周蓬蒿却也是一点不信。 “不一定是外星人，亦或者是平行世界的人？反正和我们地球人有着若干的不同。正是有了...这段经历，我才可以如此说。”孟波下意识地摸了一下心口，陷入了回忆之中，他的声音极力保持了一种稳定，但是还有些颤抖，若有余悸地道：“虽然钱静他们做了善后处理，但是我还是了解到了一个细节。” “什么细节？” “秋辰的血液是蓝色的,通过对他断臂dna的提取,他的生命系统排列组合的模式也与一般的地球人有着相当的差异。”孟波言之凿凿地道：“所以，我这次请你喝咖啡，是想弄到夏天海的dna，我感觉他很有可能也不是我们人类。” “这个...恕难从命。”看了看孟波那近200斤的体重，周蓬蒿果断地摇了摇头。 “蓬蒿，你信我，这个世界上很多事情无法解释，也许真有所谓的平行时空，或是分层的时空，譬如这地上世界是我们地球人的，但是地底下驻着外星生物。你有空走双湖走一圈，不要在湖面上走，往湖里走，往纵深走，看看出来之后自己到了哪里。”孟波面带诡异的微笑，故作神秘地道：“我之所以跟你说这么多，是因为我亲眼目睹绿色蝰蛇找你做了主人。从本质上说，你可能也不是这个世界的人。我和你的合作应该是百利而无一害。” “胖子，你就瞎几把扯，我也是外星人？不对，你说天海和谢贝贝曾经在一起过？那他们...”周蓬蒿眼角一抽抽，然后道。 “嗯，你想到了什么，他们在一起怎么了？”孟波一本正经地整了整衣衫，然后坐定点头道。 “你说这和外星人#￥%……是什么样的一种感觉？” “周蓬蒿，出门右转...”孟波用一种不可思议的眼光看了一眼周蓬蒿之后暴怒发飙。 “嘿嘿，我就好奇，别介意别介意！”躲开了孟波扔过来的大头皮鞋，周蓬蒿转身跑得比兔子还快... 第六十八章 幸福来了？ 自己明明是来示警的，好像被那周蓬蒿给当笑料了。孟波有些郁闷地走开后，周蓬蒿鬼使神差地绕着双湖走了一圈。 你别说，这双湖也好生诡异，居然在湖中心出有一道紫色的微光。他猛地一跺脚，脚后跟的绿色小蛇发出了刺目的亮光，竟然生生把他拽入了湖底。孟波不是胡扯，这里还真的另有乾坤。 旋即，一道红色的光线将他笼罩在了其中，然后这条红线和绿线在空中噼里啪啦地交战了半晌。雨停风住之后，像是达成了默契一般，一只钻进了他的右脚后跟，一只钻进了他的左脚。 “这红芒是个什么鬼？”周蓬蒿茫然地看着自己身上发生的一切，感觉有些不可思议。 这时，一个面相特殊的白胡子老头出现在了他的身后，他的影子极快地一闪而过，一把将周蓬蒿拱进了双湖深处，空中，他低声道：“绿色这小玩意还是不大服你，你把它的克星小红也带着吧，还是雌性的小玩意比较念旧，它对你的感情并没有随着时间的变迁而有所偏狭。带着它，你可以制衡那胆大无拘的小绿。” 就像是身侧带着避水珠的孙悟空，周蓬蒿在湖底如履平地，等他顶开头顶的窨井盖出来的时候，竟然到了市中心位置。 好在此刻路面上没什么人，出窨井盖不会被人当成是忍者神龟。就像是安排好了一般，身前出现了一个熟悉的影子，此刻的轻风微抚，吹散了她的刘海，像是感觉到什么似的，她回头看了一眼，却不是周蓬蒿所在的方向。 不知道这个满怀心思的女人，此刻心里惦念的是谁？周蓬蒿轻轻矣叹了一声，加快脚步拐向了另外一个路口。他明白这个世界上有些人，哪怕近在你的旁侧，也离你有一亿光年那么远。既然是两条平行线，就没有必要彼此耽搁下去。 这次与孟波的见面刷新了他对这个世界的认知，但是他对探究双湖之秘没有一丁点的兴趣。 周蓬蒿是个简单纯粹的俗人，他热衷足球，喜欢话剧，酷爱破案，喜欢与一众美女暧昧不清。而对于所谓的外星人，只要他们不惹上自己，那就没有必要纠结不清，对于他们，他是一点兴趣都没有。 毕竟，孟波也说了，那些外星人有着人类的外表，人类的认知，即便是在和人类￥%……&的时候也没有半丝不适，那么就可以和他们和平共处。 这本就是一个多元并包的世界，他可以理解，也不排斥共存。 孟佳凝有些躲着周蓬蒿，最近一次的话剧排练作为新社长的她也没有参加。 乔伟卓跃跃欲试地对周蓬蒿道：“四爷，要不我来吧？雷雨和大话西游台词我都熟，我们可以顺便培养一下感情。” 周蓬蒿刚要点头，潘东升大咧咧地出现了，对着乔伟卓就是一通冷嘲热讽，这两冤家打打闹闹地出了话剧社。刚出现的搭档又被搅黄了，周蓬蒿只好对着空气把台词演绎了一遍，惹得在小礼堂打扫的阿姨直乐。 结束了百无聊赖的排练，他匆匆地赶赴月牙湖小区与二房东签了合约。 就在回宿舍的路上，周蓬蒿遇见了行色匆匆的赵小曼，鬼迷心窍地又跟了她两条街。 神不守舍的她并不知道周蓬蒿一直在她的身后。 她在他的眼里其实就如同这一路传开去的路灯，看过去没有尽头，但是周蓬蒿遵循了内心，就想随着这光亮走上一路。相见恨晚有的时候不仅仅表达的是遗憾，能够在这个世界上遇见不正是一件奇妙甜蜜的事情么？晚又如何？若是没有了相识的惊喜，两两相望的守望，一路相随看尽风景的情趣，那人生岂不是少了许多的意义？ “这位帅哥，脸色这么差，脚步还如此漂浮，是被咱家子涵给掏空了吧？”一个妩媚的声音从身后传来，你不用转头，就可以听到声音的足足的含糖量，让周蓬蒿惊愕的是转过头来，入眼之人竟然是有着湖大绾绾之称的董佳董女神。 她是眼下学校里最具有传奇色彩的女子，女生宿舍楼爆炸案件的唯一嫌疑人。 周蓬蒿抬头看了一眼，前方的赵小曼的身影已经在他愣神的片刻消失不见。 “绾绾女神，你在跟踪我？” “少自恋了，你又不帅？至少没有帅到我惊艳的标准。”董佳的话有些伤人。 周蓬蒿翻了个白眼，旋即撇了撇嘴道：“你个没良心的，噬心蛊案件已经告破，还是我帮你洗脱的嫌疑。” 董佳有些不悦地道：“周蓬蒿，你们之所以‘破案’，还不是因为在跟踪我？哎，功亏一篑，要不是你们捣乱...我早...” “你早什么？”她欲言又止的样子让周蓬蒿倍感疑惑。 董佳眉头一蹙，转移了话题道：“你是在等26路车？还是一个永远不回头的女子？”她的声音很轻，周蓬蒿不知不觉已经走到了学校对面的站台，此刻离校也只有了26路和38路，38路是准点发车，她于是问周蓬蒿是不是在等26路就显得很合理。 这倒是一个心思缜密的女子，怪不得会被七十一局招揽去。周蓬蒿苦笑着摇摇头道：“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到了这里，本来我在跟踪一位美女。很显然，偶不具备名侦探的素质，把人给跟丢了！” “你倒也光棍！周蓬蒿，别人不了解你，我却不然，你看似高冷，就是一个大...闷...骚,你们那个宿舍的人我可是了如指掌。”她的脸上带着一丝得色，看来曹子昂薛继跃等人平时卖出的信息并不少。 “我就说...美色当前，该及时行乐，其他的什么都是浮云。”周蓬蒿心有所感地道，他心中也有赵小曼这个意难平。 她那灵动的眼睛转了一圈，看着周蓬蒿露出尴尬之色，微笑道：“你以为消息是老薛他们透露给我的，少来，别说我没提醒你：你们那个宿舍可有一半人是我的粉丝，除了你这个眼瘸的。子涵不在，你跟踪人家陌生美女？说你们宿舍的都是花心大萝卜没错吧！不过嚒，情有可原，这么晚还出来的美女也不见得是什么好女人。用湖大的那句诗形容一下：你和她也算是野鸡配色狼，你们是一个组合。”说着，她又走近了一些，这是一个走路带风的女子，近前的她笑着轻轻用纤手打了周蓬蒿肩胛一下。 微风瞬间传来了她发髻的清香。她不知道这么一说，却把自己给绕进去了。 这妖孽会不会也是外星人，会不会也在兴奋的时候把人举高高？看着周蓬蒿突然之间炽热的眼神，董佳反而有些吃不消了。 “看什么呢，这么入神？” 周蓬蒿愣愣地道：“淡眉如秋水，玉肌伴轻风说的就是你这种妖孽吧。” 她“噗嗤”一笑，又给了他后肩一掌，这小妮子的劲还真不小“我去，这个时候还能整出句诗来，服了你了，我当你是在赞美我吧。”她继而叹道：“不对，是跟踪的那位失踪了，现在转移对象开始钓姑奶奶了？” 周蓬蒿适应了她的语境和节奏之后，朝她微微一笑，摇头道：“你，还是天上挂着吧，那里才是你该有的位置。” 她也许是了然他眼神的含义。“让我自挂东南枝么？你这个坏人，油嘴滑舌的，差点被你忽悠没了。” 天地良心，老子可一句话也没说，是你自己联想丰富，周蓬蒿无奈地又翻了个白眼。 她嗲着嗓子又是轻轻地给了他一记锤击。 距离有些过近，这动作多少有些暧昧，这本就是一个让人窒息的女子，是让不可一世的夏天海和红盟第一剑客薛继跃双双沦陷的角色。和她站在一起，都有些肌肉发紧的感觉。 周蓬蒿被冷风一吹，这才还了神。不对啊，孟波不是说她是女生宿舍楼爆炸案的嫌疑人么？这个时候她不应该在刑侦部门接受讯问？怎么还如此淡定地在这里散步？ 看出周蓬蒿眼神之中的疑惑，她的睫毛扑簌地一闪，声音很有磁性地道：“知道我刚去过六扇门，把我当坏女人了？是不是特别想和我划清界限？格格，别想了，划不清的，子涵是我妹妹，最亲最亲的那种。你啊，就是我的亲妹夫。” 这一声亲妹夫叫得实在暧昧。 那一双眸子里有一汪大海，充满了诱惑，看得周蓬蒿心中一颤。 怪不得这董佳叫做湖大绾绾，把一心只读圣贤书的曹子昂都迷得失了三魂二魄。这时董佳的眸子里突然出现了一丝畏惧之色。 老大，你这是看到了令师祝玉妍了？ 周蓬蒿开心地一咧嘴，心中揶揄道。还以为你真的天不怕地不怕呢！ “周...蓬蒿，记住不管谁问你，你都说没有见过我，千万记得，这可不是儿戏，也不是你喜欢玩的话剧，是会出人命的。”匆忙说完之后她往站台后面的小树林猛跑了两步，瞬间消弭了身形。 一阵暖风瞬间吹拂而过，他有些恍惚，那一刻想的是董佳不会是一个女鬼吧。再一想到自己脚后跟的两条小蛇，他倒是没那么害怕了。这小蛇就是自己的秘密武器，哪怕是遇到那些不干净的东西，也可以带着自己一走了之。 “周...蓬蒿，怎么是你啊？这么晚了，你不声不响地杵在这里，是在当电线杆么？还是在找演出话剧的感觉。”闻言，周蓬蒿从慌乱中抬头，透过那夜晚的迷雾定睛一看，竟是方才跟丢了的赵小曼。 难道她刚才感觉到我对她的跟踪了？这语态如此地不友好。闻言，周蓬蒿也眉头一皱，愣在原地的他不知道如何回答她的问题。 “对了，我向你打听一个人。你女朋友有一个叫做董佳的舍友，你刚才有没有看到她？” “董佳？…没有，没有，美女都有走夜路的习惯么？这里可远离湖大，怎么可能在这里遇见她？”周蓬蒿忙不迭地摇头解释道。 “到底有没有？一句话的事情，你解释这么多干嘛？我告诉你她是一个极其危险的女人，记得要离她远一点，不然的话，可能的结局就是万劫不复，你们宿舍的曹子昂…算了，不提了。”赵小曼的眼神之中有着疑惑，但是却被她尽量压抑住了，她在这一瞬间选择了相信周蓬蒿。毕竟现在的情报信息显示周蓬蒿和董佳并无交集。 周蓬蒿的嘴角一歪，泛起了习惯的笑容，尽管里面要用心才能看到一丝苦涩。就在他打定主意驱散她强大的气场进行反击的时候。赵小曼突然一个趔趄，扑倒在了他的怀里。 尼玛，什么情况？ 这幸福咋来地，太突然了！ 美人在怀，这个还如何抵御？虽然期盼已久，但与想象的情形大相径庭，这不是什么艳遇，还多少有些惊悚的味道。此刻，细心的周蓬蒿发现她肩胛处难掩的那一片雪白之中，一个狰狞的伤口正在向外渗出血水来，渗出血水的速度越来越快，不一会儿，她的肩胛就红了一大片。 虽然她牙齿紧紧咬住，但是整个性感的娇躯在不停地在颤抖。 “小...曼，你...你受伤了，我...我送你去医院吧。”周蓬蒿牙齿在打颤，他一把扶住她，让她偎依在自己的怀里，并且尽量错开肩膀受伤的部位。 可就是这一刻，她一句话也没有说竟然彻底晕倒了。他连忙朝着路边停着的一辆的士招手。 上车之后，周蓬蒿朝着司机大吼：“师傅，快点…” “急什么急，说清楚了，哪个宾馆…我总不至于给你送金陵大饭店去吧，你这造型一看就是个学生，你消费得起么？” 周蓬蒿：“...” “大哥，误会，我要去的是医院！”周蓬蒿话音未落。 董佳像只矫健的羚羊从一旁的小树林冲了过来，一把打开副驾驶室的车门，声音温润地道：“不去医院，师傅，送我们去月牙湖11幢9号。” “去哪？”周蓬蒿不可思议地看了她一眼，她所报的地址就是他刚刚租下来房子的地址。他只是在和二房东谈判的时候把消息发给了颜子涵，难道是子涵告诉她的？不应该啊，董佳的嫌疑还没有洗刷掉，这么做不是引火烧身么？所谓朋友，就是关键时刻毫不犹豫拉下水么？ 周蓬蒿眉头紧锁，眼色很不友好地看往她。 “别说废话，我有办法救她！去不去由你。”董佳的声音依然温柔得能挤出水来，此刻却是斩钉截铁。 要不是她的声名在外，周蓬蒿甚至会相信这是一个婉约派的温柔美女。抱着受伤的赵小曼，刚要吼她。 她却像是知道他要说什么似的，直接堵回了他的话。 “两位，到底是去医院，还是月牙湖，你们给个准信！”司机不耐烦地问道。 “月牙湖！” “医院！” “周蓬蒿，你再墨迹，我把子涵喊过来，你自己和她解释赵小曼的事情，别让自己吃不了兜着走。”董佳一点也不客气地威胁道：“我说了，她的伤病我有办法…信不信我，随便你。” “那师傅，还是去月牙湖吧…”周蓬蒿咬咬牙，然后斩钉截铁地道… “真墨迹！明明想双飞，还在这里故作矜持。”司机的一句话让两个人都沉默了... 第六十九章 中了情蛊 天启湖的夜色就像是个会变脸的孩子，刚刚还微霞满天红光尤在，一下子又坠落了黑暗世界，一如此刻周蓬蒿的心情。一下出租妖孽董佳就开启了暴走模式，就像扛炸药包似的把赵小曼扛在了肩头，然后一阵风似的地朝着周蓬蒿的出租屋跑去。 周蓬蒿忍不住倒吸了一口凉气，这孟波说董佳是国安七十一局的人，他有一定的心里准备。 但是看看她的妖孽度，他不由得擦了擦额头的汗珠，这也太他喵的恐怖了。 偌大的有数十排房屋的小区里，她居然一点弯都没绕，直接到达了出租屋的电梯口，周蓬蒿甚至怀疑她对于这里的地形比自己还熟悉。 “愣什么愣？老娘对这里很熟悉奇怪么？颜子涵没有告诉你么？这里是...算了！” “没告诉什么？什么就算了？这是什么毛病，话都说一半？”周蓬蒿满头黑线，怒目瞪着董佳，一副老子看你继续表演继续作的神色。 也许是被他的眼神给侵犯到了，董佳一仰头道：“不告诉你是对的，你丫的嘴敞，就不能守住什么秘密。” 周蓬蒿心里倒吸了一口凉气，子涵和这董佳的关系之好到了什么程度可见一斑。到了电梯之后，她直接说了句“老娘累了，你来！”便把香喷喷的赵小曼一把给推到了周蓬蒿的怀里。 这一“成人之美”的举动让他的心跳陡然增速到达了一千迈以上。 也许是看到了他突然之间的满面充血状，董佳眼神极其复杂地打量了他一眼道：“周蓬蒿，问个八卦问题哈：整个天启湖，你最想救的人是赵小曼还是颜子涵？” “我没你想的那么龌龊。”周蓬蒿强作一脸不屑，正色道：“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我管他是谁，我说董佳你长着一副观音大士的面孔，应该也有一颗菩萨心吧！” “蓬蒿副...社长，你还真是幼稚，菩萨心肠用在我一个被你们称作绾绾的人身上你觉得合适么？还有你还真别激我，我对这丫头不爽，还真是不想救她，除非…”董佳露出了诡谲的笑容，她不怀好意地看了周蓬蒿一眼，欲言又止道。 “除非什么，你说吧，只好不是太过分，我都可以答应你!”手里的女人热得像是一块烙铁，那一刻的周蓬蒿心急如焚，为了救赵小曼也是豁出去了。 “你答应我三个要求，我就帮你。” 说着，小妖女头又往天上一昂，一副满不在乎的表情。 她明明就在钓鱼，却装作一副浑然不知的样子。 周蓬蒿诅咒此刻有一群想要去wc的天鹅恰好从她头顶飞过。 “对救命恩人都如此苛刻，就知道你没什么良心，说吧，到底是什么要求？”感觉人为刀俎我为鱼肉的周蓬蒿有些颓然地问道。 “第一，赵小曼醒来后，不管她如何严刑逼供，你都得说人是你救的，与我董佳没有一毛钱的关系，她和我一直是敌对的关系，这个要求不过分吧？”董佳的第一个要求就让周蓬蒿给晕菜了。 “尼玛，还以为什么要求，这不活雷锋么？这个容易，我答应了。”周蓬蒿竭力控制住喜形于色地道，心里却想的是都这样的要求还不得乐死。 “你别以为我送你一个英雄…哦，呸，狗熊救美的机会，我只是…想看看她发飙时候是什么样子，哈哈，周蓬蒿，接招吧，看看我作为一个魔女的力量，哈哈哈。” 说完，她“撕”一声，居然当周蓬蒿面将赵小曼薄纱一般的胸衣猛然一扯，还故意将她的肩带都给弄断。 翻至一边，露出了白皙如雪让人想入非非的香肩。 这当然不是给他的福利。 因为接下来董佳一只大脚就神不知鬼不觉低伸了过来，一脚把周蓬蒿给踹出了房间门口，她嘻嘻笑道：“老娘救人用的是苗人的独门秘籍，传女不传男，除非是偶先生，才可以在一旁观瞻。周蓬蒿，你不会借机想和老娘上一条船吧？” 我稀罕你个鬼！我又不是孟波，老子还想多活几年呢！周蓬蒿飞一般地冲出了房间，梁园虽好不是久恋之家，真要把自己跟这个妖女扯到一起，那还真受不了。 既然老子无福消受，惹不起还躲不起么？ 他出去之后，里面吱吱噗噗地一阵怪响，其间还有数声让人心跳增速的喘息之声。我去，这董佳不会是个同性恋吧，她会不会乘机...周蓬蒿的脑袋在胡思乱想，他几次想窥视一下里面到底在干些什么。 董佳就像是未卜先知一般地道：“周蓬蒿，非礼勿视，子涵没有告诉过你，我们苗人对说话不算数的人有什么惩罚？” “切，苗人有什么了不起？会天眼通么？能干得过我脚上这两玩意么？”周蓬蒿嘀咕了一声，不屑且并不解其意地道。 “一边去，你还真别挑战我的耐心。”董佳一副天塌下来有高个子顶着的不屑模样，哼哼有声低声道：“看过神雕侠侣么？除了噬心蛊，我们苗疆还有情人蛊和绝情蛊，我所在的部落就是原产地，你要是想挑战一下，不妨痛痛快快进来，我包你此后的人生欲仙欲死，一看到老娘就想跪下。” 情人蛊？ 让小龙女都差点嫁给公孙止的那玩意？ 算了吧！古人曰：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周蓬蒿闻言哆嗦了一声，老老实实地退出门外，没再言语。即便这是董佳最温柔最简单的威胁，他也没有挑战的勇气，因为里面一个是他藏在心里的女子，一个是现任女友的铁杆死党，都是妖孽级别的美女，虽然都秀色可餐，可哪一个都惹不起，哪一个都靠近不得！ 还有，要是被他么的给下蛊了。那就是悲催的一辈子，颜大小姐会生生把自己当零件给拆分了。 时间过了大半个时辰，董佳才晃晃悠悠地从里面出来了，一副气力不济的样子。她在周蓬蒿面前一个趔趄，然后彻底地瘫软到入他的怀里。 “董佳，累了你就多休息一会。”周蓬蒿很是友好地托着她的身体。却备不住那侵入鼻息的浓郁女儿香，这他么的可是湖大颜值榜常年维持前三甲的女子， 此刻，她温软的娇躯紧紧贴在自己的肌肤之上，周蓬蒿的呼吸也变得急促起来。 “上当了吧！”董佳纤手指着周蓬蒿的鼻尖道：“扶也扶了，摸也摸了，事已至此，你无论如何都要给我一个交代！”她在周蓬蒿肩头一贴身子，然后格格娇笑道：“周蓬蒿，你完了，我刚刚在你身上成功地种了情人蛊。” “天地良心，分明你在讨我便宜，我可半步都没动。”周蓬蒿一脸无辜地分辩道。 “你人没动，但是你心动了。”董佳可不和他讲道理，一道道的热浪继续袭来。 “是啊。”周蓬蒿盯住她的美目，深情道：“你难道此时还看不出，我对你的一片深情吗？” 董佳闻言显得慌乱之极：“你……滚开，胡说些什么……，我去，我说周蓬蒿你有病吧，我就开个玩笑，你这么配合我干嘛？这下好了，小蛊被你这么突然一下，我真放出去了。” 闻言，弄巧成拙周蓬蒿一哆嗦，连忙一把推开了她。只听“哎呀”一声，董佳痛苦倒地。 周蓬蒿在受惊之下，这一推几乎是用足了力量，这一下可摔得不轻。他能清晰地感受到地板也微微地晃荡了一下。 虽然知道周蓬蒿在作怪，可这个家伙太大胆了，亦正亦邪的他近乎妖孽，破坏了董佳的道心。她被周蓬蒿赤果果的表白给羞得满面通红，对她来说，虽然不是头一次有异性在她的面前袒露心迹，可如此直截的还是第一回，更何况周蓬蒿和她之间刚刚发生了‘肌肤之亲’，这蛊虫本来是拿出了吓唬人的，却在刚才自己愣神之间钻进了周蓬蒿的丹田。“并不怪我，我就是开个玩笑，没想到把姑奶奶自己给玩进去了。好在这情人蛊不是无药可救，我得最快速度回一趟苗疆密宗。这个冤家！真是要人命！董佳咬牙切齿地想道，一边哎哟哎哟地埋怨个没完。 周蓬蒿不好意思地嘿嘿一笑，支支吾吾地道：“董佳，对不起，我这是条件反射，在法医中心我看过那噬心蛊，那玩意实在是太呕心了。所以，你这情人蛊的话一出，实在是让人有些不寒而栗。我们关系并不差，你应该不会玩我吧？” “关系不差？”董佳悲哀地扶了扶额，现在姑奶奶和你的关系肯定不差，甚至是一条绳上的蚂蚱，你小子生病我都会流泪，感动不？感动天感动地，可就是感动不了我自己，因为，我是不小心放出去的。董佳揶揄道：“提醒一下，你要快点打扫一下战场，并且想好了如何跟子涵交代，你这个死脑筋烂木头，过关对你来说应该是件很难的事情吧？” “董小姐，你是见多识广，阅人无数。你说的这点不假，但是我可以肯定的一点是：我们家子涵对我那是死心塌地，我让她向东她都不敢去西的那种。”周蓬蒿话还没说完，身上两个部位开始条件反射性地疼痛起来，一个是脚面，另外一个是腹部。 他自然是没有看出端倪，可是他这么一颤，董佳的心也崩崩了两下。 “不好，情人蛊醒了！它是意识到‘情敌’的存在了么？实在是太糟糕了，按它这个生长速度，我回到苗疆怕也是没解决的办法。”董佳没好气地道：“别秀了，你是一根坏到根子的烂木头，子涵或前世是啄木鸟变的，她栖息在你的枝桠上，就是为了给你治病，你病好了，她也就要离开了。她是一个承载白求恩一般使命的医生。” 说着，她满是风情地一笑，紧接着翻了个白眼道：“额，更准确一点地说，子涵妹妹是兽医。” “兽你妹，再叽叽歪歪，当心老子把你就地正法。”周蓬蒿不敢直视笑的花枝乱颤的董佳小声嘀咕了一声，这种想法把他自己吓了一跳。让他更为惊悚的是：董佳来到他的身后，展开双臂将他拥入怀中，周蓬蒿的身躯猛然颤抖了一下，他显然没有想到董佳会这么做。 董佳美目紧闭，俏脸绯红，许久方道：“别动，你不是还欠我两个要求么？这是其中一个。”其实，她心里也是暗暗叫苦不迭，一定是周蓬蒿方才想了那羞人之事，自己离他又过近，被他的情绪所左右，才有了这个逆常规的拥抱举动。 时间过得很慢，许久，两个人才从暧昧的气氛中缓和了过来。董佳倚靠在床头柜边上，长长地呼吸了一口新鲜空气，轻声道：“蓬蒿，无论如何你要证明湖大女生宿舍爆炸案发生的时候，我和你还有子涵三个人在一起。记住，必须说在一起。怎么描述都可以，三人行大被同眠也行。” “大被同眠？你丫的还真敢说。”周蓬蒿看了看她波涛汹涌的凸起，吞咽了一口吐沫道：“不行，我是正经人。” “人正经不正经我不知道，身体却是不老实。” 看周蓬蒿不住摇头，还干咽着吐沫。董佳立即把手中的电话递了过来，里面是子涵放炮竹一般的声音：除去了那些习惯性的教训和宣示主权，大体意思就是让他听董佳的。 周蓬蒿一脸狐疑地盯着手机，心道小妮子身后是不是被一只枪给顶着叉腰肌，说的都是违心的话？他这边刚面露难色，董佳轻轻比划着手机，朝里屋做了一个“请”的手势，更过分的是她手里比划的那个图案还是心形情人蛊的模样。 这个妖精把老子拿捏的死死的。 无奈之下他只能点点头，他知道子涵不会害自己。 基于这一点，他准备昧着良心帮她隐瞒到底。 “绾小...董小姐，请你竹筒倒豆子，把第三个条件也说完吧。一呢我可不想欠您老人家的账；二呢，太过惊悚刺激的话，我可以在第一时间直接回绝。”垂头丧气的周蓬蒿没好气地说道。 眼前这董佳肤色白如雪细如霜，身材高挑，明眸善睐，小嘴玲珑，浑身上下洋溢着浓郁的风情女子气息，就像是那妖娆的哈妮克孜一般。周蓬蒿一看她，心中就小鼓乱敲，她的条件的确对异性有着巨大的杀伤力，要不然，怎么会被称作是湖大的绾绾，常年颜值榜前三的女神，如果不是子涵出现在先，周蓬蒿恐怕自己真的会被她所吸引。他这边一走神，情人蛊动了，他和董佳又都是浑身一颤。 “哎呀，周-蓬--蒿，你瞎想什么呢！”董佳捧腹，她的双目露出逼人寒光气不愤地道。 周蓬蒿一双眸子寒光凛凛的盯住她，在他的逼视下，董佳倔强的目光终于软化下来。情人蛊可是这么一个怪物，相应的两口子要是冷面以对，它是有自我调节功能的，董佳看往周蓬蒿的眼神竟然多了几分留恋与不舍。 “董妖女居然在向老子放电，事出反常必有妖，我要小心一点。” 要是知道周蓬蒿心中所想，不知道董佳会不会直接掐死他。因为方才救人时候消耗了太多精力又被情人蛊反噬的她的俏脸变得煞白，纤手在微微发颤，让周蓬蒿从心底生出无限怜惜，他这边心中一动，董佳的心就无比地颤动，她暗暗叫苦：“周蓬蒿，你可千万别对姑奶奶动心，一丁点的悸动最好都不要有，你这时不时地颤一下，恐怕我来不及回到苗疆，就要和你上演一出西门庆和潘金莲了，那我还如何面对子涵？那可是我在湖大唯一的知己。” “好，第三个条件是你帮我把这个戒指送到徽省文广学院林峰处。”她犹豫了一下终于咬了咬嘴唇道。 “林峰？”周蓬蒿一头雾水地道。 “就是传说和老娘有一腿的那个，他都臭遍整个苏省了，如此声名狼藉的人应该不难找到吧？”董佳倒是无所隐瞒，她轻轻叹息一声，随后大咧咧地道：“记住，一定要让他本人接收，这件事可关系到许多人的性命。” 原来就是当个信使，还以为要以身相许呢！周蓬蒿内心有一点点的失望，那一刻他想的是人不可貌相，这董佳看起来风骚无比，实际上是靠近一分都很艰难。 他这边心内一叹，董佳又是眉头紧蹙地一颤，咬牙道：“亲自送到，这戒指很重要！” 周蓬蒿点了点头，微瞄了戒指一眼，普普通通的银材质，毫无亮点，这玩意能牵扯到许多人的性命，这就是鬼扯了。是怕自己不能亲自送信吧？周蓬蒿心里冷笑一声，腹诽道：你以为这是魔戒么？ 恰在此刻，里面赵小曼轻轻哼了一声。 “这么快就醒过来了，赵小妞的身体素质还真不错，就是你们所谓的人间尤物吧，好好珍惜。”董佳低声说道，然后像是被惊动的野猫一般，几个纵跳，瞬间消失了身影。 这些女子的百米速度都是奥运选手级别的吧。周蓬蒿看着伊人远去，摇摇头，却是动作极快地一把打开了里面的吸顶灯。 赵小曼此刻又是一声凄厉到死的惨叫，这声音太过惊悚，吓了他老大一跳。旋即，她也像是奥运短跑选手一般地直逼了过来，那纤弱的肩膀一下子迸发出无穷的力道，直接把周蓬蒿抵在了墙边。 这是要壁咚的节奏么？ 怎么老资有些兴奋的样子！ 事实上周蓬蒿是想得太美了，旋即她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一个上勾拳打得周蓬蒿鼻血长流。 “是你，周蓬蒿？你说，这是怎么一回事。” “什么鬼？”周蓬蒿皱了皱眉头，脸上露出郁闷之色，“说什么？小曼你为毛打我，还如此用力？”被打得有些懵的周蓬蒿还以为她在说她的伤情，抽了抽鼻子一狠心道：“某也不图你的感谢，不要董佳一般地恩将仇报就可以了。你这么拳打脚踢的，让人好心落得驴肝肺。” “哼！寒心了是吧！那就好！你还真是不见棺材不掉泪，说，这苗疆特有的密宗情人蛊粉末你从何而来？”赵小曼一改往日的低调与温柔，成就了一副母老虎的模样。 “情人蛊的粉末？”周蓬蒿吓得后退了好几步，结结巴巴地道：“这不普通的云南白药么？小曼，你误会了，我在门口的药店买的。”不能把董佳给卖了，周蓬蒿的反应也不慢。赵小曼敏锐的觉察到了他的表情变化，低声道：“好，你说，是哪一个药店？” 说着，她从自己的伤口扯出了一只活生生的蜈蚣，恶狠狠地道：“那么这个呢，也是你现挖的不成？” 看周蓬蒿摇头不语，她气急一把把周蓬蒿推到在地，声音里包涵着郁闷和痛楚，声音也恢复了一贯的清冷，满面狐疑地质问道：“其他的我就不问了，就算你给我治病，需要这样？” “这样...又是哪样？”周蓬蒿抬头一看，顿时有些哭笑不得，这董佳真干的不是什么人事。 她救个人跟tmd抢劫似的，赵小曼身上的毛衣和t恤已经被她扯成了碎布，此刻赵小曼边比划边说话，她胸前那偌大一块白皙之处晃得他眼神迷离不已，看着心不在焉的周蓬蒿，赵小曼歇斯底里地道：“是董佳做的吧？我已经警告过你多次了，不要和那厮多接触，她是个彻头彻尾的妖女，你就是不听，不听好人言，吃亏就近在眼前。” “吃亏？你确定？貌似不亏啊，还有福利放送！” 周蓬蒿眼睛像是被点穴了一般，直直地看着她白皙的胸口。赵小曼倒是不怎么介意在周蓬蒿面前袒露身体，她只是对自己没有听他的告诫而有所不满。此刻，一阵微风吹拂而来，几乎赤诚相见的二人顿时失语，只是眼神交互着怔怔地看着对方。 她深邃的美目在室内昏暗的光线下，越发显得捉摸不定。 周蓬蒿满是疑惑地打开了话匣子，问道：“小曼，你到底是做什么的？子承父业了，你也是卧底的捕快？” “stop，打住，不该问的别问！”她很酷地摇摇头，接着幽然叹了一口气很是神秘地道：“抱歉，我的职业需要保密，但是你放心我对你来说不是坏人，至少我不会害你。周蓬蒿，我问你湖大女生宿舍发生爆炸的时候，你和谁在一起？” 纳尼！ 这些女的一个比一个妖孽，董佳知道她会问，她居然真的就问了。周蓬蒿抬起头，直视她略有些疲倦的眼睛，像是上了话剧舞台，进入角色地演绎道：“小曼，你是在怀疑我么？” 赵小曼一双美眸带着些许审视柔媚地看着他，就快就能滴出水来。“怀疑你？并不！那个时候你除了变装否则去不了女生宿舍。据我所知，湖大女生楼的看门阿姨看到男学生就发飙，别说你这姿色平平的，就是柳永潘安在世也不一定进得去。”说着，她又是摇摇头。她的眼神很笃定，让人失之招架之力。周蓬蒿心内庄重地想道：已经答应了董佳，就帮她圆这个谎言了吧。 于是吞吞吐吐地道：“那时，子涵和我在男生宿舍。” “一直在宿舍？几个时辰都腻歪在一起？”闻言赵小曼皱了皱眉头道：“你还真是个色痞，除了颜，你们宿舍还有谁？” “曹子昂、戴景伦、潘东升，孟波，还有…董佳。”周蓬蒿不假思索地道。 “董佳？这不可能！你在撒谎。”她声音突然变大，转过身来，那面庞已经快贴在周蓬蒿的肩上，她疑惑地抬头看了他一眼，不，好几眼，那眼神里充满了怀疑：“这么做难道不是在掩饰莲花图案么？难道这些案件真和苗人无关？” 说完之后，自顾自地在衣橱里找出了一件周蓬蒿的衬衫，在他面前换装换的有些…彻底。她的动作还是慢斯条理地，娇好的身材经过白色衬衫的修饰，越发显得楚楚动人，周蓬蒿眼前冒起了无数的星星。 那些星星都是彩色的，四下乱窜的，让人鼻血狂窜的…她的声音宛如天籁，沉声道：“周蓬蒿，根据工作需要，我要在你这里养几天伤，没有问题吧？”如此不食人间烟火的仙子一般的女人的要求。谁会拒绝呢！ “没…没有，绝对没有，你要住多久都可以！”周蓬蒿的心中甚至有些荣幸的感觉。 “住个屁！你问过老娘了没有？”这边话音未落，门外面便传来了子涵歇斯底里的大囔，那一双小燕子一般的大眼睛瞬间被怒火完全染红。 我去，这俩人是不是一般的相冲啊。简直就是生死对头，这是闻着味就来的吧，周蓬蒿闻声彻底无语。 “周-蓬-蒿，你死过一回了么？手机关机，老娘那喊半天门也不理…呀，你不会在里面藏了个好几个骚狐狸吧。”颜子涵明知故问，风风火火地闯了进来。 尼玛，糟糕透了… 那一刻，色欲熏心的周蓬蒿竟然把这屋子的女主人给忘记了…他面前的颜子涵，宛如一朵敢于任何尘世之物竞争的野玫瑰，孤傲着盛放，透露出咄咄逼人的气势... 第七十章 被赶走了 月牙湖小区出租房内，剑拔弩张的场面让人窒息，回过神来的周蓬蒿感觉自己头大不已。所谓的一山不容二虎就是眼前的这个情况吧。 颜子涵看到赵小曼在出租屋出现的那一刻，她的怒火已经足以燃烧整个小区。尤其是看到赵小曼肩头的衣服还没有完全拉上，这就是赤裸裸的挑衅。 董佳这个臭娘们不知道怎么搞的，恶作剧地在她锁骨处弄出了一个椭圆形的红印。远远看去，就像是一个深深的吻痕似的。颜子涵一把掀开了窗帘，在太阳光下，这个印记十分显目。 这个妖女，这不成心搞事情么！ 董佳，你个苗人妖！我诅咒你此生被千百人骑… 周蓬蒿嘴里默默却恶狠狠地念叨了两遍她的名字，远处的董佳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喷嚏。 “渣男，在我们的爱巢里行这苟且之事，你这个不要脸的，周蓬蒿，你怎么就跟那猪八戒似的，什么妖怪的诱惑都经受不住，真气死姑奶奶了。”这颜子涵是暴脾气，她的眼神扫过赵小曼的肩胛之后，一秒钟之内迸发出了火星，带着那种被陨石撞开后无处宣泄的气势席卷而来。那本是水灵灵的眼睛瞪成了一个巨大的“o”型，此刻多少有了些狰狞的意味。她“蹭蹭”往前紧走两步，猛然一个侧踢直接往赵小曼的俏脸上扫去。 这是要拼命的节奏么？ 那劲道，那气势，简直可以将柔弱不堪的赵小曼吞噬掉。 印象中的赵小曼可不会功夫，可不能让她踢实了，这不要人命么？来不及解释的周蓬蒿速度极快地连忙上前将她往身后一拉，颜子涵那带着街头霸王里中国小妞一般的旋风踢就直接扫在了他的后心处，一脚把周蓬蒿撂出去老远。 他摔倒的时候顺手带了一下桌几，将上面的花瓶也给带倒了。里面滚出一个圆乎乎，亮晶晶的小物件来。 周蓬蒿后心被痛击，眼冒金星，整个人处在一个不好的状态，虽然是看到了它，但是却没有过于留意。 “反了天了，周蓬蒿，你居然还敢帮着这个妖妇！姑奶奶不发威，你当我是hellokitty是吧？”颜子涵见状更是气极，瑶鼻都歪在了一边，她舍弃了一旁娇喘不已的赵小曼，又一个下劈直接朝倒地的周蓬蒿头上压了过来。 气势太盛，竟让人无法躲避，周蓬蒿只能闭上眼睛，等待着泰山压顶醍醐灌顶的一刻。 “开！” “开什么开，哪里凉快去哪里。” 只听一声娇叱，旋即有一阵风从身后吹来，后来居上席卷过来的气势竟也是不弱。“蓬”的一声，两股大力在空中汇聚。周蓬蒿睁开眼睛，简直不相信眼前发生的一切：两大美女一左一右以他的双肩为轴，两脚高高抬起在天空相接，他吓得连忙一缩脖子，往后退却。 双方有了充分的空间之后还在继续角力，个头也相当，力道也是相当... 于是那高鞭腿相贴，都滞留在了空中，成了一道相接的一字线。 没想到二人的战斗力爆表，可这不是周蓬蒿要着重描述的细节。重要的是那一刻，他老人家看得是鼻血长流。两位有着惊世容颜的美女显然事先都没有开战的准备，都不一例外地穿着连衣裙。那时战火燃烧，长裙撩起，顿时某光乍现，而周蓬蒿就在福利发送的核心区。他的整个视网膜受到了爆炸式的刺激，后心的疼痛一扫而空，他立即屁颠屁颠地在心中感谢上帝给自己如此惊艳的时光。甚至祈祷这一刻就这么无限地绵延下去，直到自己视力不济，变成瞎子。 看着龇牙咧嘴却咪咪带笑的周蓬蒿，二人猛地一低头顿时面色大变。 “下流！” “卑鄙！” 看到他猥琐赤红的眼神，还长长地吞咽着吐沫，二人自然是知道发生了什么，同时尖叫一声。不约而同迅即地收回了雪白长腿，然后一左一右给出两记摆拳。 “蓬蓬”两声，角度惊人一致，力道丝毫不差，毫不留情地挥在他的两侧脸颊处。 万万没想到是他的一声惨叫，以被双方殴打的方式结束了这场火星撞地球式的战斗。悲催的周蓬蒿用拳头猛然一砸下巴，硬生生地把脱臼的脸颊给整正常了，然后用最简短的叙述告诉颜子涵自己和赵小曼到出租屋的经过。 在颜子涵犹疑的眼神看过他的那一秒，周蓬蒿贱贱一笑贴近她的脸颊，轻声告诉她董佳离开的时间。 “对啊，我都气糊涂了，把佳佳这一茬给忘了。蓬蒿，你只有这句话还算靠谱，方才我和佳佳通电话的时候你就在旁边，你时间上确实没有作恶的可能性，除非...” “除非什么？” “你是个秒男。” 周蓬蒿：“......” 周蓬蒿最近什么状态她自然是知道的，颜子涵长吁了一口气，方才不过是借题发挥，她心中对周蓬蒿有一种天然的亲近，她不允许他的出轨，甚至和别的女子有一丁点的暧昧都让她心痛不已。 她的强势是装作来的，掩盖了她对他浓郁的爱意。 “我差点忘了你丫的就是一个演话剧的专业演员，极不可信。”她的俏脸顿时微微一红，很是警惕地又看了一下手表，这才满意地点了点头。 眼前的危机解除，有一个性格大大咧咧的女朋友果然不是一件坏事，周蓬蒿在心里默默地给自己点了三十二个赞，迅即又长吁了一口气告诉颜子涵因为事态紧急赵小曼要在出租屋住一段时间的事情。 “这是她的想法还是你的？” 颜子涵的声音冷得像十二级的寒风。冷飕飕的空气吹得周蓬蒿后心冰凉，她的眼神如同冰窟一般，直接把他罩在其间。那是她要再度发飙的前奏。 好在那一刻，赵小曼动了，冷冷地插了一句道：“颜子涵，你如果想董佳好好活着，就得跟我们配合。我虽然是集团的调查员，但是我们集团和政f高层关系良好，可以动用的资源也是不小，保住我就是保住了董佳。眼下是我受到不明身份的人追杀，不排除对方借刀杀人的嫌疑。我要是出了什么意外，董佳就是第一号嫌疑人。留不留下我，别问周蓬蒿，你自己决定！” “你以为我们是塑料姐妹花么？”颜子涵想也没想地回道：“可以，但是我和你住。我来负责你的安全。周蓬蒿，你滚回男生宿舍。” “其实我实力不错，也是可以保护你们的。”周蓬蒿一本正经地道。 “没有！”颜子涵瞪了他一眼，挑衅地问道：“要不，我们仨一起睡？” “我没问题！”赵小曼回敬了一句，她的眼神也很犀利直接，闻言周蓬蒿剧烈地咳嗽了几声，她继续道：“由你负责安全就算了，你照顾好自己都困难。”周蓬蒿郁闷地在心中大叫一声表示抗议。这太不科学了，和心中前一刻所想的和两位大美女同居的幸福时光相去甚远。不，简直是天壤之别。机会真的这么捣蛋的么？要么两个成对出现，要么是鸭蛋一个都没有。 这一惊一乍的，就为了吹皱我的一江春水？ 显然，此刻周蓬蒿心里的那一江“春水”已经泡汤。 “赵小曼，你不要吹大气，我知道你的身份不简单，什么调查员，什么集团，还有你身后站的是哪些人我也是一本账清清楚楚。”颜子涵突然之间面色也变得凝重了不少，她大咧咧地道：“别将我比作那些白痴一般的女大学生，我远比你眼前的这个白痴男人要深奥多了。” “嗯嗯。”周蓬蒿插科打诨道：“涵姐，我知道你的深浅，你知道我的长短。我们啊，是天作之合。” “周蓬蒿你再开车，我送你去120急救。”颜子涵落了个大红脸，连忙发狠道。 “下九流的老司机，你果然也是和那潘东升一丘之貉，他的那些情书...像极了某人的手笔。”赵小曼也是很不友好地白了周蓬蒿一眼道。 周蓬蒿心里暗道小曼人间清醒，潘东升的那些情书可不正是自己帮他捣鼓的，这个年头，还有人喜欢写信，还不用电脑作业的，也就潘东升那个憨货了。 “我就说508宿舍没一个正经人。”颜子涵颇以为然地道。 “我举双手赞同。”赵小曼情绪激动，身前的小白兔也是猛然地跳跃，跟上了她的表达节奏。 两个女人在那一刻间达成了默契，在周蓬蒿面前笑颜如花，一击即中迷倒他的同时，一左一右迅即地靠了上来，拉着他的肩膀，在其大感人生真他么的快意的同时猛然用力，一把把他给推出了门外… 尼玛，“前恭后倨”居然是这么用的！ 怪不得孔夫子说唯小人和美人难养也… 临出门的时候，周蓬蒿脚下又踩到了那个亮晶晶的玩意，气呼呼的他一脚把它踹得老远。那一刻不知道哪个无良的邻居在播放好妹妹乐队的《我说今晚的月光那么美，你说是的》。 他心里恶狠狠地来了句：“是你妹！”就在这时，那圆滚滚亮闪闪的东西在草丛里闪现出一道诡异的暗紫光线，光线里居然还有文字图案。 “咦，这玩意不是市场上普通20块的假天珠？还是个宝贝不成？” 有便宜不讨王八蛋，周蓬蒿顺手把它抄在了手中…对于他而言，无主之物就是老天爷给的财产... 第七十一章 天海蒙冤 当初载着孟波进入别墅区的艄公钱宁也不是简单的人物，他是一名退役的特种兵，在孟波的邀约下，此刻，他也加入到了案件侦查小组的顾问行列。 根据二人的步步为赢的探索，这双湖里的秘密在一步一步地解开，特别是几个出口分别指向当年的莲花案件，据这一重大发现，市执法协会又成立了一个专案小组，准备旧案重启。 这次唐天实却没有抽调夏军，他正在一起强奸案件上，根据现有的线索和技术手段，已经锁定了嫌疑人就是专案组即将逮捕的夏天海。 可是这里面却有一个疑问，莲花杀人案和强奸案件有一处时间上是重合的，而地点则相隔了60余公里，这夏天海即便再神奇，也不可能同时出现在两个犯罪现场。 钱大莽看了看手里的卷宗，无奈地道。“结论有些烧脑，虽然有瑕疵，但很明显是有同类项的，我建议并案吧。” “这个时间段的重合实在是蹊跷，不会这双湖湖底还有乾坤吧？孟波，你能否给出合理的解释？”看到胖子摇头，一头雾水的唐天实只能点点头，璇将目光看往一旁的赵英然。 赵英然自然也是没有异议，要说破案，他的能力远不如这两位浸淫刑侦多年的大佬，甚至连给他线索的孟波都不如，他更擅长的是带兵捉贼，是干体力活的一把好刷子。 没有进入专案组列席会议的夏军旁听的时候，猛地一拍桌子朗声道“与其在这里猜来猜去，不如单刀直入。并案其实未尝不可，既然案件都涉及夏天海，那么他至少是其中一个的犯罪嫌疑人。缺少证据情况下，我们可以直面他找出破绽，我相信总有水落石出的那一刻。” 这夏军言之有理，唐天实皱了皱眉头，终于下了决心道：“为了查清真相，洗脱他的嫌疑，天海也不会怪我的吧。我们刑侦协会不办案，不如回家卖白薯去。就为了老夏说的水落石出这四个字，这提议我同意。” 拿到受案通知书之后，孟波带着薛申悄然无声地来到508宿舍，他定了定神，呼吸均匀，声音也是短促有力地道：“天海，跟我们走一趟吧。放心，我们从湖大后门走，没有人看见，对于你的名声没有任何影响。” “什么意思？” 潘东升盯着立案报告书上的强奸几个字看了老半天，悠悠叹了一口气道：“是不是抓错人了？这个案由的话我觉得你抓老四没有问题，至于老二，他可是我们宿舍最纯情的那一个啊！” 孟波闻言有些哭笑不得：“东升，你别捣乱。” 周蓬蒿则是一脸的懵逼。 “孟波，你小子搞什么名堂？你确定要抓老夏？”本来就对他卧底宿舍不满，认为他破坏了金字塔里的和谐和纯粹，气愤的薛继跃一把拦住了他道：“凭什么抓人，不过是一份立案通知书，又不是传唤证。” 这话一出，孟波就知道坏了。 薛继跃既然懂行，夏天海又何尝不懂，他可是湖跺最著名的侧写师。 这连打带骗似的想带人走，显然是有些草率了。 “没事，老薛，我跟他们走。这些愚蠢的家伙都是不见棺材不掉泪的主，和他们纠结真是掉份。”夏天海很是光棍地吹了个口哨，声音云淡风轻地道：“孟大捕快，后门是吧，那我们门口见。” “真是过河拆桥，我们刚刚才帮助他们破了噬心蛊案件。” “这些家伙真是拔什么无情啊！” 接下来24小时的审讯自然是毫无进展，孟波常常被夏天海驳得哑口无言。眼看就要放人了，这边夏军的视频录像却取得了突破，连续五个路口的视频形成了证据链，证明了夏天海在案发现场出现过，且进出的时间符合案件发生的时间段。 “证据确凿，一切解释都是苍白的，别墨迹，刑拘吧！”钱大莽长吁了一口气，心道差点被那小王八蛋玩死。什么天才侧写师，不过是一个犯罪嫌疑人而已，还是最下作的强奸犯罪。现在看来，之所以侧写屡屡对得上情况，不是瞎猫碰见了死老鼠，而是自己的亲身经历和感受吧，怪不得那么准。 唐天实看着眼前的视频，总感觉哪里不对，但是对于计算机一窍不通的他只能在刑侦协会的审批表上签字，事情很蹊跷，等待进一步的审讯结果吧... “刑事拘留？开什么玩笑？”夏天海没有亲人，他的通知书被快递寄给了学校，然后又辗转到了508宿舍。 通知打开之后，宿舍里是炸开了锅。 “老夏虽然闷骚一点，心里又是董佳又是谢贝贝的，但是那都浮于表面，没有行动的。说他是天启湖色魔，这也太扯淡了！” “绝对是误判，据谢贝贝和她闺蜜说，老夏当年还是一处男呢！这帽子是她亲手给摘的。” “老薛，你这就是胡扯吧，女生宿舍的对话，你怎么可能知道？” “我...”薛继跃一阵迟疑，从怀里掏出了ipad，我装了个音频探子系统在女生宿舍，他嘿嘿了一声道：“老子声明啊：只有声频，没有视频，我看过华夏法典了，这不算犯罪，最多是违法行为。” “切...老薛，论卑鄙无耻下流龌龊我就服你。” “为了挽回我在你们心目中的高大形象，我觉得单刀赴会，把老夏给救出来。”薛继跃摇了摇头，很是惭愧的样子。 “就你？独闯刑侦协会？开什么国际玩笑？”潘东升猛地拍了他后心一巴掌。 “看着吧，一帮纸上谈兵的呆子，我和你们的不同在于我是实践主义者。”急于拿掉bt帽子的薛继跃怒气冲冲地冲进了刑侦协会的专案组，他的出现让在场的所有人都吓了一跳。 专案地点的选择很是秘密，没有选择在宾馆，也没有在某个派出所，而是在一处隐秘的民居。这间民居曾经是某村被废弃的一处赌棍们所有的“棚”，当初治安协会和基层派出机构联合了几十位精英，发挥了当地网格员的作用，下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找到。真是活见鬼，这红盟第一贱薛继跃是如何找到这里的？看他的样子找到他们还极其简单，听到这个问题的时候是嗤之以鼻。 “你们以为有视频监控的就是真相了？太白了，你们居然是守护大天启的精英。”他“啪啪”打开自己的笔记本电脑，速度极快，连续几下操作，紧接着输入了一个网址之后，用一个很吊的动作将笔记本在空中翻了个个，朗声道：“大佬们且看，我进入这个小区的监控是用正规的授权地图进入的。没有侵权，更谈不上犯罪哈，这不是班门弄斧，我是有言在先。”说完，他把笔记本在空中翻转过来，将视频的位置定格到汽车的前驾驶位置，逐帧逐帧地将人员放大，众人都被吸引了过来，随机看了一眼之后大失所望，薛申道：“兄弟这b装得毫无营养啊，这上面你看不还是夏天海么？” “死胖子，你不知道打脸需要一个过程么？我啊，就是放慢速度，防止你们这些老古董跟不上节奏，污蔑人家好人一个。”毫不客气地呛了众人一把，薛继跃速度极快地打开了一个软件，屏幕上滴滴速度极快地一圈下载之后，出现了九宫格一般的图片布局，他运指如飞，边敲键盘边道：“大老爷们们，睁大眼睛看清楚了，360度地看！下面就是见证奇迹的时刻。” 在他的操纵之下，电脑屏幕上出现了神奇的一幕，那些照片成了9个不同角度的九宫格，然后一股脑被这个计算机狂人塞到了夏天海的头像上。 “嗖嗖！” 仅仅数秒的功夫，也许只够眨眨眼睛，夏天海的头像瞬间被9宫格虹吸般地给替换了，是那种完全的替换，甚至还有转头定睛的动作，即便是刑侦协会和技侦协会用最高性能的电脑逐帧察看，也没有看到任何的破绽。 显示了精湛技术之后头动尾巴摇的薛继跃冷哼了一声道：“技术和电脑配置无关，与人的个性有关，因为我老薛的技术，它才有灵魂。你们想偷师，门都没有。” 我去你这个不善良的小弟弟，你这个灵魂让我们又白忙了！ 众人嗟叹的时候，老道的夏军却不屑地道：“要是这项技术只有你掌握，那么证明夏天海不是凶手的同时，证明了你才是最有可能的凶手。” “我能说脏话么？夏队长，我很少骂人是白痴，但是你是个纯粹的例外。”薛继跃连用了两个否定句，把夏军弄得很是难堪，他继续道：“不否认你个人过往，我只是对你的这种奇葩言行充满了鄙视。” 说着，薛继跃歪过头，再次搬过电脑的方向，声音嚣张地道：“我既然能篡改，那自然是能还原，还原到你们不知道的真相。”说着，他在电脑键盘上又是一阵狂敲：“我来是救我兄弟的，不是帮助你们破案的，谁叫他是个热心市民呢。只可惜啊，好心被人当做了驴肝肺，这任劳任怨为你们写侧写的夏天海反而成了你们的阶下囚，像噬心蛊这种案件以后你们自己慢慢玩吧，我们破案塔也不会再给你们提供任何的资源。” 电脑屏幕的清晰度一般，但是在薛继跃的手下却做到了充分高清的还原。 几番大圆套小圆的窗口被打开之后，嫌疑人的视频清晰呈现：正是符合夏天海侧写的天启湖色魔，有前科的刑释人员王晓峰。 “是他...什么时候放出来的？”众人一阵惊愕。 夏军把电话打到市看守所，这才得知了王晓峰越狱的消息... 第七十二章 半字之谜 天启湖市地处北亚热带南部季风区，有水乡明珠的称谓，也许是收到气压的影响，属于明明已经是五月份了，天却出奇地冷，一阵又一阵阵凛烈的风刮得人东倒西歪，还带着淅沥的小雨点，校园周边的街道上那些巨幅广告都被抚弄得兹兹作响。有人在bbs上大声叫嚣：没有被冻死在寒冷的冬天，却要冻僵在这初夏的季节。 下面则是一堆附和的跟帖。也许正是这样奇怪的季节，才注定要发生一些奇怪的事情。 这一日艳阳高照，东风习习。 赵英然的心情也是特别的好，他表情也颇为放松，声音中气十足，很有气势地把双湖之秘在执法委员会上作了详细的阐述和揭露，他很有自豪感地汇报完毕，但是让他颇为不解的是整个场中的气氛煞是凝重，一点没有揭开天大秘密的成就感和氛围。 “一个个如丧考妣的怎么回事？认为我老赵说的是一本天书，不信会有超自然的力量么？我这都是有科学根据的，不是迷信，更不是胡说。”看着众人的表情，意气风发的他有些丈二金刚摸不着头脑，嘀嘀咕咕地嘟囔着，然后悻悻坐下。 “老赵，别激动。你先坐下，你这个说的有些...玄幻了，地下宫殿？还有平行时空和外星人在地球生活的概念？有些超纲，我们得缓一缓。”郭一纲的面色有些诡异，他肯定了龙虎协会有案件就盯着不放的精神，但是旋即便左顾而言他，在会上强调了一下年底的绩效冲刺，对于案件的进展却是毫不关心。他甚至还在心里默默地问候了一下赵英然的十八大祖宗，心道你这个老小子喝了多少假酒才一本正经地给老子说这个？外星人，你咋不说奥特曼的？简直是一派胡言！ 他的眼神里满是压抑不住的火星。 政委花园净年底二线，也是在当故事听，自然也是一副高高挂起的姿态，他最大的问题在于差点笑场。 赵英然很是愤怒的原因就基于此。 这两人对赵英然来说原本也是空气，他把眼神投往了唐天实，在郭一纲宣布散会退场之后，他一把拉住准备离场的唐天实。 “老唐，什么情况？为毛都在装哑巴？其他人就算了，你是不是该给个态度，这双湖是不是需要一次大型的现场挖掘，莲花血案的秘密揭开就近在眼前啊，你们都在搞什么飞机？”赵英然沉不住气了，大声质问道。 唐天实朝左右看了一眼，四下无人，才低声地对赵英然说道。“老赵，稍安勿躁，你一会来一趟我的办公室我，我们详聊。” “几个意思，破个案还见不得人了，你们这些家伙，一个个都他么的铁皮桶似的，和你们说话真费劲。”赵英然一脸愤懑，声音也抬高了八度，就像是一直愤怒的老鸟道：“这他喵的算什么鸟事，真让我有了一种日了哈斯奇的感觉。” 唐天实终于连拖带拉地把赵英然给拉到了自己的办公室，扔过来一支细支的雨花石。 “消消火，先坐！” 现在的苏省流行抽这种细烟，不知道谁忽悠的，说是细烟含的尼古丁少，对于人体健康无碍，其实这是纯粹的鬼哄鬼，有毒就是有毒，少一点的又如何。赵英然一把推开道：“免了，老唐，我这人大老粗，抽烟我也喜欢粗的。”说着，他从口袋里掏出了还剩半包的玉溪，直言不讳地道：“我对你今天的表现有意见，你给我塞再多的糖衣炮弹我也还是不爽。” 赵英然摇晃着脑袋，一副愤愤不平的样子。 “天大地大你老赵脾气最大！”唐天实无奈地摇摇头，对于方才的诡异场面。他也是极端不满。 但是已经在这官场浸淫多年，唐天实也逐渐养成了不卑不亢的“合群”气质。 “我就不明白了，你们今天都老年痴呆了么？这20多年来的几起悬案一下子有了眉目，这一捋顺了可能就带破一系列的案件哈，为毛你们一点热情都没有？难道破案还错了不成？”赵英然愤愤不平，依旧吐沫星子直飞，不解其意地道。 他是直肠子，所有事情就需要一个勾或者叉的符号。 唐天实走近，从他上衣口袋掏走了一根皱巴巴的玉溪，点燃后循循善诱地道：“老赵，不要一条路走到黑，你反过来想一下，双湖公园并入湖大校园，实现政校共建，这可是前任市首张马祥的面子工程。这位现在可是省政法协会的一把大哥，兼管着省执法总会呢。懂了没？这是大家都沉默的原因，谁愿意当这个出头鸟？去将双湖挖个底朝天，有没有人走茶凉然后撅人家祖坟的味道？老赵啊，这毕竟是个人情社会，凡事不能只追求结果，还要追逐一个社会价值的融合。” “融合个球！老子只知道人命关天！面子值几个钱？我不同意你们这种既当又立的做法。”赵英然没有丝毫客气地顶回唐天实道：“要是下不了这个决心，那就让我的龙虎协会来！我顶得住！省执法总会又不是天，天启湖不是在苏省委员会的领导下么？我就不相信这班子从上到下没有一个明白人。” 被赵英然的话差点给气笑了，唐天实摇摇头无奈地道：“我相信你顶得住，这一点在座的都没有怀疑过。但是这一切已经成了瓠子里的鱼，就要找一个合适的出手机会，一击即中。”唐天实尴尬一笑道：“老张还有半年到站，这个时间我们恐怕得等。” “你们能等，我等不了！”赵英然立起身来，往门外走去，掷地有声地道：“老唐，你觉得我们这些穿制服的，一生的使命是什么？” “一生的使命？” 这问题问的有些大，唐天实闻言也是一怔，有些懵，他想想自己的这几年，越是到了职业生涯的后期，仿佛越是在求稳求实。在这样一个人情社会里，全人类都在共同逐利，为了需要为了欲望为了维系那所谓的权威，自己也一度认同这样的观点：凡事退一步海阔天空。 凡事都讲究一个让字，最后反而是到了对方的那条船上。这也是石破天最近很少找自己下棋的原因吧... 旁的不说，就说这五年自己在与郭一纲的碰撞之中，屡屡退却，一让再让，直到把自己变成了一个冰冷的政治工具。老赵这句问的对，是醍醐灌顶，刑警的使命是什么？我们为什么而战？为什么官职越来越高，破案的快感和幸福感却是越来越少？我真的是在往前走么，为什么离理想中的自己是越来越遥远？若是所料不差，花园净退下来不出意外政委这个位置该是自己的，受惠于张马祥一派，才从省厅政治处摇身一变成为执法协会会长的郭一纲，来执法协会委员会之后和自己进行了一通密谈，大体是达成了暂缓破案先做好外围调查的默契。 作为交换，郭一纲将在政委的提名上写自己的名字。 这一票并不是那么不可或缺，但是也体现了市执法协会的团结，所以显得也颇为重要。 “这是我最后一次晋升的机会了，所以我才如此地患得患失。甚至愿意接受他们的不合理安排，我的战斗初心呢，去了哪？是喂了狗，还是祭奠给了时间？”唐天实看着镜子里头发梳的一丝不苟的知己。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压力。 鱼与熊掌真的不可得兼么？这还真不是一般人可以轻易抉择的事情。他没有立即给出答案。 “老唐啊，终究...你还是让我失望了。”赵英然回眸深深地看了他一眼，旋即默然离开了他的办公室… 市执法协会的秘密关押地点，这次唐天实没有来，来的是一个让人意外的人：天启湖执法协会的局长郭一纲。 “我要你们在天启湖的资源。”他看着被捆缚得严严实实的秋辰一族人员，一字一顿地道。 秋辰目光赤红，他死死盯着郭一纲，阴沉开口，“你是人类的魔鬼，你比那唐天实要无耻得太多。” 嗤！ 一向表现得温文尔雅的郭一纲手中森芒一闪，秋辰身边一个天蓝人的人头飞了出去。 他恐惧的表情，也戛然而止！ 郭一纲很是平静地擦了擦匕首的鲜血，淡淡低语，“资源换你们天蓝人的命，谁还有意见么？” 见到这一幕，场中秋辰一族的人一个个脸色煞白起来。 场中，一名老妪脸色铁青，阴沉开口，“秋辰，你利用女战神的名义把我们约出来，竟然是为了这个魔鬼服务，你对得起我们古天蓝人一族么？” 咻！ 她话还没有说完，一道冷光瞬间将她眉间洞穿，一下子，她的话语也瞬间卡住。 众人的眼光之中皆是愤怒，有对郭一纲的，但是更多却是对着秋辰。 郭一纲没有看满脸泛蓝的秋辰，他扫视全场，冷漠道，“来，谁说出你们藏匿资源的地点，我给他一条生路。你们天蓝人之间的恩怨，我也给你们一个解决的机会！” 他居然知道我们天蓝人之间的秘密，这叛徒秋辰，简直无耻啊，场中，所有人心脏狠狠一颤！ 眼前这人太狠了！一言不合就杀人！这人类不是一直说他们是最按规则办事的么？就是他么的道貌岸然。 “这位人类的高手，天蓝人资源的藏匿地点，我们不能说，其实也不知道，能不能换个其他活路？” “咻！”他话还没有说完，郭一纲的冷芒已经擦过了他的喉管，一股蓝血喷向天空... 他么，不说被杀，说两句也被杀，谁还敢说啊！ 这时，郭一纲目光落在那群瑟缩着身体，满脸惊恐的天蓝人身上，玩味地道，“我再给你们一条路，就是臣服于我。” 这话一出，那群天蓝人当中，个个目光闪烁了起来。 “我们天蓝人尊敬强者，我愿意臣服！”一名面黄肌瘦的天蓝人扬声道，反正不管真的假的，这丫的就是一个杀神，不如投靠于他，看看有没有活命的机会。 “可以！我考验你一下，你们两派天蓝人为什么会有着生死仇怨？” 面黄肌瘦的男子看了一眼秋辰，旋即又看了一眼人群，“阁下，你中了秋辰的借刀杀人之计，我们虽然和他一般都是天蓝人，但是属于不同的分支，他们属于古天蓝人，是三眼巨人那一脉的传承，我们这一批属于女战神一脉的新天蓝人，我们的主要分歧在于女战神的融血计划。” 郭一纲眉头一皱：“融血计划！？” “颜鸣，住口！”又一位老妪出口制止了他；“这些属于我们天蓝人的机密，说出去，就是叛族，是消身的大罪。” “很好。”郭一纲出招极快，匕首顶在了老妪的咽喉处，嘴角露出了一抹令人胆寒的笑意:“我这人就喜欢强人所难，现在你说这个秘密或者死，你自己选择。” 说着，他手指一勾，匕首竟然像是中了魔法一般，落在老妪的身上开了一个又一个的大洞，蓝色血液漫天飞舞，老妪发出了一声又一声的惨叫。 场中之人个个脸色大变。 秋辰突然挣脱了身上的绳索，低声道：“这是白狐族的缚仙索，你是白狐人？” 郭一纲目光眯起，落在他的身上，“我倒是小看了你？你居然能挣脱！” 秋辰道：“我或许不是你的对手，但是我有足够的发出信号的能力，你要是不想暴露身份的话，那就留我们一条活路。” 郭一纲点点头：“告诉我融血计划，我给你们一条生路！” 秋辰摇摇头，一脚将郭一纲的匕首踢向自己的手中，然后身形一动，很是快速，在那一众天蓝人脖子上都是一扫。 “在融血计划的处理上，我们是天然的同盟！”秋辰在杀了所有同胞之后，慢声细语地将计划说给了郭一纲听，然后毕恭毕敬地将匕首还给了他。 郭一纲听得眉头发皱，接过匕首又说了一句很好！你要继续留在这里，给我不断地消耗掉新天蓝人，那融血计划一旦完成，将成为我们征服地球的巨大阻力。 秋辰很是顺从地点点头。 郭一纲继续问道：“双湖公园是不是你们天蓝人的杰作？” 他有些茫然地摇摇头。 郭一纲说好，我知道了！旋即，便一隐身形，离开了秘密关押地点... 接下来的日子，双湖公园旁边的捕快越来越多，据说和多年前的连环杀人案有关。整个湖大最近的气氛就有些奇怪，很难想象你遇见捕快的次数居然会超过自己的舍友，对于大学生，这是什么样一种诡异的存在。 龙虎协会的帅小伙们成了女生们的最热谈资。据说，暗地里还形成了一股报考捕快的热潮，这些闲话出自于满眼烂桃花满嘴跑火车的大学女生之口，也就贴上了无从考证的标签。再者，妾有意，郎无情，这些人高马大，肌肉感十足，给人以极强视觉冲击力的捕快们并不是来撩妹的，他们对女大学生们的放浪接近毫无兴致，那些小儿科的搭讪手段在他们坚毅如刚的意志面前也是毫无作用。 也不知道是不是走漏了消息。双湖的湖底突然之间被人为地扔进了不少巨石。 这些巨石数量多，质量大，难以清理，下面的通道也被人给用异物给封闭了，再加上从省执法总会传来了龙虎协会即将调防扬市的消息，赵英然做事情就有些投鼠忌器了。当然，退而求其次的特警们也不是一无所获，经过“缜密”的搜查，他们终于在临近董佳的空床里找到了助燃剂的成分。 “董佳刚刚被排除了噬心蛊案件的嫌疑，又和爆炸案扯上了干系，湖大绾绾之名还真不是盖的，她老人家就是天启湖的祸害之源，湖大收留了她，其实是引火烧身。” “对她要留一百个心，否则被卖了我们都不知道呢。” “她和颜子涵表面上那么好，居然也是塑料姐妹花！那助燃剂竟然是在子涵的床边使用，一旦真有大的爆炸，那么她...哎呀...真是的...这友情也太塑料了。” 湖大女生宿舍也是人心惶惶，接下来的几天，来来往往的都是穿着蓝色实验服，戴着大只口罩，极为严肃的捕快科研人员。远远看去，那里就象是一个星球大战片中的实验室一般，神秘而可怖。 而作为爆炸案第一嫌疑人的董佳已经消失多日，她要去解这情人蛊之毒，哪里这么容易回来。诡异的是学校也是咬着不放，下了最后的通牒：大约就是旷课若达一个月，直接按退学处理。按照足球解说员们的套路解说，大体现在可以奉送的一句话就是：留给董佳的时间已经不多了。 同居失败的周蓬蒿回到了宿舍，最近却少看到神神叨叨的戴景伦和风风火火的潘东升。 这俩货就像是一夜之间被上了菜市场某屠户的案板，突然之间再也没有了消息。 这两天，龙虎协会对双湖的开挖变得越来越克制，气氛变得诡异起来，据说其间赵英然是被省执法总会约谈了好几次，甚至有建议调离龙虎协会的函直接寄送了过来，后来破案的力度逐渐有所减弱，还是那种肉眼可见的削弱。特警们降低了手速，赵英然调走的消息也突然偃旗息鼓了。 明眼人一看就知道里面有猫腻，几个大佬之间应该是达成了某种妥协。 两旁垂柳荫荫，随风轻动，宛若绵延不尽的绿色丝绦。 夏天海穿着宽大的睡袍，一脸不屑地看着寥寥无几的捕快岗哨，脸上露出了不屑的笑容。他和这些捕快打交道久了，就感觉到他们的那种虚伪和虚与委蛇，用他们的话来说就是所谓的人情世故吧。 孟波在不远处看着他，这夏天海在他心目中就是一个谜团一般的存在，有时候已经把他排除出了嫌疑人的行列，有时候会觉得他就是犯罪嫌疑人，至少在为那些嫌疑人掩盖些什么。 在薛继跃的帮助下，夏天海得以安然地离开了刑侦协会，这一遭之后，他和夏军等人的关系也越发恶劣起来。唐天实几次召开刑侦协会案情讨论的扩大会议喊他去参加，他也都一一拒绝了。 对于秋辰的审查到了关键时候，这些日子的夏天海活动也越发诡异起来，孟波的任务也变成了监视夏天海的一举一动。 受到石破天的提醒，现在唐天实对孟波采取了单线联系的方式，这也是他和赵英然联系的唯一“信鸽”。 也许因为天气的原因，最近的绿色蝰蛇老是发飙，它常常会在周蓬蒿蹲在阳台抽烟的时候突然之间一个腾跃让他成为全世界跳高过杆最高的人，也会在他排练话剧的时候突然之间一个老人摔，摔得他七荤八素。当然这些都是蝰蛇的恶作剧罢了，没有什么实质性的伤害。红色对它的恶作剧并不阻拦，能收拾绿蛇的石破天也一直并没有出现，这周蓬蒿一如既往地弱鸡，绿色蝰蛇被石破天虐了之后也产生了报复性的心理。 周蓬蒿无奈地看着脚后跟，不知道这两玩意跟着自己是福是祸。与之相应的是裤兜里的天珠晶莹透剔，光线之下一亮一亮的，煞是讨喜。为了防止丢失和被老三老五那两个白眼狼给套走，看它和小米手环一般大小，闲来没事的周蓬蒿便把它周边给削秃了按在了手腕的小米表带里。 你还别说这是完美贴合，简直是天衣无缝。 不注意看的话，那就是一个普通的手环，还不带时间显示的，是最low的那一种。无论他在宿舍里招摇地晃多少次，也没有激发起那两货一丝一毫的兴致。 周蓬蒿也就放心地奇货可居了。 这一日，夜深人静的时候，贴在脚后跟上不受周蓬蒿控制的蝰蛇突然像是受到了什么诱惑一般，贴着周蓬蒿的皮肤一路向上，是皮肤内的那种拱动。于是乎，他周蓬蒿的身体像是全皮肤静脉曲张了一般。 红绿两道光线一静一动，带动了紫色的光线，几道诡异的荧光慢慢在他手腕处重合，然后瞬间迸发出耀眼的白色光晕。半晌，这光晕并没有消弭，而是逐渐形成了一个灯罩的模样，远远看去，就像是《lost》里面的神秘光晕，还是缩微版的那种。这着实让人有些讶然，因为你要是注意去看的话就会发现那上面是一圈又一圈若有若无的莲花图案，像极了那些案发现场血染的图标。只不过这颜色之中紫色的居多，是很温和的一种颜色，柔柔的，并没有那恐怖的血色。 一个奇怪的画面进入了周蓬蒿的睡梦之中：两条蝰蛇在和一个缩微版的小人在打斗。 双方的招式越打越快，周蓬蒿感觉自己的心脏都快要崩出来了。 他虽然没有醒转，但是却对这天珠产生了浓厚的兴趣，这玩意并不像表面那么简单。 当然，湖大热搜榜第一的是赵小曼和颜子涵这两大极品美女居然同居了，看上去还挺“和谐”。 他么？ 不应该是针尖对麦芒么？ 周蓬蒿常常会在校园的某一隅遇见她们，这两人让人大跌眼镜地勾着肩搭着背，有说有笑的。 颜子涵有时还挑衅式地朝周蓬蒿挥挥手。 赵小曼则是尴尬腼腆地一笑。这两人保持了一种默契，就是和周蓬蒿的眉来眼去不会超过一秒钟。 “我的天，我们的女神是不是被周蓬蒿那混蛋伤透了心，然后出...柜了？”湖大从来不缺少八卦之人，熊熊的八卦之心又燃烧了他们。两大美女对周蓬蒿的亲热举动仅限于此，然后就仿佛他是一个路人一般，他向左，她们就向右，他南辕，她们必然北辙。在时间的罅隙里，他们浑然没有交集。 周蓬蒿于是成了508宿舍嘲笑的对象，他们经常在宿舍里念叨的一个成语叫做：为他人作嫁衣裳。 群嘲他的又何止一个508宿舍。 对于这个评价周蓬蒿倒颇不以为然，通常他把颜子涵对他的不咸不淡冷然处之理解为被放大假，这种忽然而至的假期令他很是享受，他可是标准的水瓶男，需要一定的自我空间。 薛继跃揶揄他道，看周蓬蒿不搭理他，他回头一转话题继续道：“蓬蒿，有没有觉得自己在离婚前的冷静期？可怜啊！子涵居然喜欢女人了！天海，你也歇歇吧，真要看到通缉令了你才甘心？所谓共建，就是把我们推理社变成刑侦协会的一把刀，随时用随时挡灾。用的时候把我们挥在前面，不用的时候立马雪藏，太现实了！我觉得这些日子，我们应当明哲保身，回避回避热点。我能救你一次，但是保不准还有第二次！” 曹子昂也苦口婆心地道：“老薛说的极是，你们别想着一而再再而三地为董佳翻案，那些捕快，也不都是白痴。看到这些天特警的架势了么？我估计啊，假以时日，双湖都能叫他们抽干了。” “抽干了不好么？”夏天海不置可否地笑笑，他用一种莫名其妙的眼神回头看着推门而入的孟波，很是不屑地道：“那些傻帽确定的嫌疑人往往都是被冤枉的平民老百姓。要真有点后台啥的，也不会这么大张旗鼓，还用手铐，我kao你妹。” 知道夏天海说的是顾福临，孟波无奈地摊摊手，仿佛在自语道：“天海，你能安然无恙回来就不错了。我得承认，你说的都对，我只是一个打酱油的，我能做的就是不放过一丝半点的线索。” 他和夏天海虽然是发小，但是此刻两个人都心怀鬼胎，自然是聊不到一块。也许是知道自己身份尴尬，孟波继续道：“双湖的案件明明比女生宿舍爆炸案要大得多，我真佩服有些人，居然如此镇定，难道真的是有恃无恐？” 夏天海保持了对孟波不屑的态度，不客气地反驳道：“不是有恃无恐，是心怀坦荡！我记得有句话叫眼睛看到的未必是真相！孟波，我觉得你直上直下的性格和少的可怜的智商真的不适合做捕快。还有，我觉得不敢以真面目示人，见不得光，这才是人世间最大的悲哀。” “你…牙尖嘴利的，我不跟你废话！”孟波有些敢怒不敢言，原以为可以给夏天海以最致命的一击，没想到被薛继跃轻松化解了。 “咦，我这是踩着谁的尾巴了么？不知道你会不会像那个王警官，触电一般地倒地不起？”夏天海哼唱着错位时空的歌词，摇摆着离开了宿舍的大门，边走还边挑衅：“有没有跟踪的，速度跟上，哥哥我要去双湖那边转转。” “带着我吧，我也想看看那巧夺天工的双湖之下。”薛继跃也是一脸笑容，这笑容包含了对孟波身份的鄙视和对夏天海的信赖。 “确定不是月亮之下么？” “那又如何，会妨碍我们哥俩聊天么？” “那自然是不可能。” “那就好!” “一群神经病，居然内斗！四爷，要不要去乱世酒槽庆祝一下你重获单身？”看着宿舍外远处正在自动售卖机上买了两瓶饮料的颜子涵，戴景伦满脸的不乐观，摇头晃脑地道：“现在社会，女女也算时尚，输给一个大美女没有什么可不服气的。” “什么女女？老五，举个例子吧！最好是小日子的老师们，我喜欢你一本正经的品头论胸。”从案板回来的潘东升呆头鹅一般地问道。 “小日子的我研究不深，我只知道陈老师某某门后宣布无限期退出娱乐圈…”戴景伦悠悠地道。 “哎…” 两只傻狗齐齐叹息，仿佛是在看一个患了不治之症的老人。他们哪里懂得“偷得浮生半日闲”的乐趣，周蓬蒿其实很享受这种不被拘束的日子，下课的时候要不就在猫空的咖啡厅里坐坐，要不就去一旁的先锋书店看看书，饿了点饿了么，渴了点冬日暖饮的奶茶，小日子过得几乎要飞了起来。 当然，邂逅了这么多的极品美女，他的日子注定是不会悠闲下去的。这不，他就收到了失踪多日的董佳的一个短信，上面只有一个很奇怪的字：求… “这个求字到底是什么意思？” 除了神龙见首不见尾的夏天海外，其余宿舍成员们都被他神神秘秘地召集来。 大咧咧的潘东升立马开口问道：“听说有人请夜宵，我是把11路拉到肛裂的程度才赶回来的。”他擦着额头的大汗，然后咧开嘴哈哈一笑：“还以为什么事呢！四爷，你的桃花运来了，董小妖是在向你求爱呢，这个爱在心口难开，所以就剩下了个求字！别说，烂桃花的人还都是混球，不过谁让你遇上了董佳呢，那可是我们湖大最著名的不遇定理。” “不遇定理？” “主要是针对的她的前男友，听说过的有林峰，没听说过的还有一个夏冬冬...” “夏冬冬？” “这我说不好，你一会问老五吧！” “没啥，被甩后去了随家仓罢了！”戴景伦嘿嘿一笑道“嗯，老三说的没错，董佳专治不孕不育，老四你有福了！我百晓生终究是没想到啊：湖大的子陵竟然是你，还真他么和大唐双龙传的剧情一般，师妃暄和绾绾都被四爷你收伏了。这一刻，我感觉你已经到达了人生巅峰，活脱脱是一个穷屌丝逆袭所有女神的奇迹啊，我应该把你收入到湖大的顶级妖孽榜之中，与你这样的人在一个宿舍，老子也与有荣焉。” 潘东升抚摸心口，然后长吁一口气道：“老五，这个马屁我给32个赞。幸好小曼不是湖大的，否则也难逃四爷这样的祸患之手！四爷，奇迹啊，你是如此普通又如此平凡，小魅力却还挺足的。”他握了握周蓬蒿的手，莫名其妙地大赞它很有肉感，贼有女人缘。总之，只要不和赵小曼有故事，他乐于把这个世界上所有的美女都推周蓬蒿怀里。用他自己的话来说：既然都是极品的鲜肉，肥水不流外人田，就全贴给自己兄弟，反正不要钱。 周蓬蒿摇摇头，“这不是求爱，会不会是求助？” 董佳向自己求爱怎么听都是一个一点悬念没有的冷笑话。 对董佳有着别样心思的曹子昂不屑地哼了一声，冷然道：“发信息的是董佳么？发给了老四？那定然不是求爱！你们对她绾绾的定位是准确的。她啊，看上去和谁都挺近的，其实，离你有十万八千里那么远。各位，我不是拆台啊。你们听过一个故事么？叫做：求求你快离开我。话说一个美女被追求的男子给弄急眼了，对他说道我有什么吸引你的优点？你说，我改还不行！哈哈，所以啊董佳的这个求字是让老四你gun远点。 “靠，老大，酸性指数爆表啊，羡慕嫉妒恨全了！不过也很有可能，蓬蒿的无耻程度那是全湖大有名的。”薛继跃摇摇头，他和周蓬蒿比较亲近，帮他反击了一记，然后又不忘调侃周蓬蒿一顿。 曹子昂悠悠叹道：“有羡慕，但是不多！某的本意自然不是伤人，是为了点醒你们，我爱我们宿舍每一个人，不希望有第二个夏天海出现，你看他现在就像是一个疯子一般。原本一个大好青年，就此被毁了。话糙理不糙，我是一片冰心在玉壶，你们收没收到就不知道了。” “一片冰心我们没有看见，玻璃心倒是看到了一整颗。”大伙没好气地看了他一眼，这老大哪天不损几个人就仿佛人生没有乐趣似的。周蓬蒿诅咒他快点考去美利坚，祸害特朗普那一家子去吧。对此，曹子昂倒是不反感，他对那神韵颇足的伊万卡倒是存了相当的兴趣。他继续着神龙见首不见尾的大学神话，和周蓬蒿们保持了淡如水的君子之交，对于他短信息上的这个求字，并也没有显示出很浓烈的兴致。 他只是友情提醒当年夏天海太过痴迷董佳，这是一种病态，大家不要学习！ 临出宿舍的时候他突然眉头紧锁地转过身来，很是镇静地说道：“蓬蒿，以我对董佳的了解，她不是一个藏头缩尾的女子，她聪明，机智，灵动，豁达…这个求字应该是有所指，绝非一时兴起。别忘了她还是所谓的爆炸案的第一嫌疑人，有人“煞有介事”地在她附近的空床上找到了所谓的助燃剂。我们反过来想一下：要是真有人想陷害她，她失踪了这么多天，也许是被神秘的幕后力量给控制了？绑架？非法拘禁？这个求会不会是救字的半边呢。” 潘东升满是不屑地回应，边说边推他出门：“救你妹，我勒了个去，老大，你侦探小说看多了吧！这么多捕快在找她，她的行踪估计都在掌握之中，哪个悍匪这么想不开啊！在这个时候去绑架她？不是自找麻烦么？大哥，公鸡打过鸣了，你快去复习雅思，考到福尔摹斯的老家或许可以混个华生之类的助手当当，我看好你哦！” 他的插科打诨让曹子昂颇有些尴尬。 他不顾潘东升的推搡，很是坚持自己的观点，用一种极其复杂的眼神看了周蓬蒿一眼。 那意思是蓬蒿你要相信我的直觉，然后摇摇头走出了宿舍。 周蓬蒿突然想起了董佳让自己去送戒指的那个原湖大被开除的教授。据夏天海说他也是国安七十一局的人，与董佳是同事关系，也许他那边会知晓些什么。而这将是打开董佳短信之迷的一个关键线索…他若有所思地摸了摸手里的戒指，又看了那谜一般的短信一眼，心里开始念叨着一个名字：林峰。 他的身体被董佳无意之间种下了情人蛊，这种悸动不是他想控制就控制的，董佳出事，他整个人在一种失魂落魄的状态。 若要是有一个机会可以英雄救美的话，相信十有八九的人都不会错过。有史可鉴：妖孽如《大唐双龙传》里绾绾，最后也找了一个再正常不过的徐子陵，最温柔的结局是作者最后的倔强吧。华夏种族本来就对妖孽级别的人物心怀善念：白素贞虽囹圄于雷峰塔，却有爱她一生一世的许仙，还有个状元郎的儿子；倚天里的赵敏也轻松战胜了背景强大的周芷若，成为了张无忌的神仙伴侣。 和湖大的所有男子一般，董佳也是周蓬蒿心中一道难以灭去的光。 哪怕只是一簇幽火，她也独一无二。 二食堂里遇见了几个舍友，周蓬蒿心不在焉地看了戴景伦和潘东升一眼，随口说了一句：“老三老五老薛，商量个事，我想去一趟徽省的广播学院。本来就是去送个戒指，但是现在董佳下落不明。我想正好找那个林峰校长谈谈，或许他应该有些线索，你们中午就不要帮我打卡了。”好在曹子昂不在，没有规劝周蓬蒿早日回头的唐僧级选手，他也乐得耳根清净。 薛继跃点了点头道：“董佳失踪？找林峰就对了！上次的噬心蛊案件我觉得背后也有他的影子。四爷，我这边比较忙，就不陪你一起去了。” “安静安静，让我们捋一捋。四爷，你要去哪，您再说一遍。” 戴景伦和潘东升异口同声地问道。那口气表面上是充满了狐疑，却暗含了一股兴奋劲。 “你俩同时患了中耳炎的概率不高吧？我说我-要-去找一下林峰校长！就是和董佳传绯闻的那位外语学院的前副院长？doyouguysknow?”周蓬蒿颇有些纳闷地回道。 潘东升呸了一口连连摆手道：“不是这一句。” 周蓬蒿一脸的黑人问号，郁闷地回道：“我去打探一下董佳的下落，看看那个求到底是啥意思！这有什么奇怪么？你们都知道董佳发了一个字的短信给我，而学校留给她的时间并不多了。” “也不是这句。”戴景伦抢着喊道。 “mmx，老子说要去一趟广播学院，你们两个白痴！”周蓬蒿大怒，连说带骂，像是抠上了加特林机关枪的扳机一般，煞是恼火。 戴景伦一拍大腿，喜不自禁地道：“对了！就是这句！含蓄点，四爷。去徽省广院，确定无疑了是吧？我告诉你，那可是有着女神基地之称的广院。小燕子那个级别的在里面也就一路人水准。” 周蓬蒿：“...” “神一般的广院啊，四爷你竟然要去那里，太让人敬畏了，满满的敬畏啊！去那里简直就是去朝圣，求带求带。”潘东升的嗓子里像是有一瓶矿泉水，此刻咕咚咕咚地倾倒了出来，拱手做出了请求的姿势。 “快大三了，追逐赵小曼的希望应该是稀稀的了，乔伟卓对我也是若即若离。四爷，给一个机会，让老子我脱单吧。若是能邂逅个广院的美女，不，是个雌的就成。你本月以后的午餐我包圆了。”潘东升是两眼放光，一个劲地吐沫横飞道。 “平时也没有看到你们有啥闲情逸致去广院？非说湖大的女神天下第一，兔子应该先啃窝边草啥的。敢情都在等我这个东风呢？”周蓬蒿颇有些感慨地道。 他不经意地挪了一下手中的天珠。 夏天海的眼神变得炽热起来！ 当然！接下来的一瞬间，他就熄去了火焰。 作为湖大百晓生的戴景伦也是悠悠一叹，口才颇佳的他很是正色地道：“这不距离产生美么。再者：树移死人挪活。我们的大学生涯去半了，不应该为自己争取一下么？中肯地说：湖大女神的质量的确不错，但是像你这样妖孽级别的屌丝太多，指不定什么时候就逆袭一把，所以资源一下子就变得紧张了。而与妖孽一争长短那是白痴才干的事情。我们所以要开拓一下思路，这也符合伟人南巡讲话的精神：穷则思变，变就要走出去看一看，找一找嘛，那才可以到达通达的境界。” “我咋不记得南巡讲话有这一句?”潘东升狐疑地摇晃了一下大脑袋，恍然大悟道：“你的话都对，我都同意。蓬蒿虽然是妖孽，但是我觉得某方面和他争一争长短，我还是可以秒赢的。” 实在看不过去的薛继跃给了他后脑门一记暴栗：“老三，以后开车的时候注意一下场合，这里是公开区域，刚才那个横眉冷对过去的应该是你选修课的老师，就你一直缺课的那一门老师。” “我曹，没这么巧吧，我就说遇见老四，肯定没啥好事。” “这也能甩锅？是你自己要一争长短的！”周蓬蒿满头黑线。 “蓬蒿，真去广院？我记得你们话剧社下午有一个公开演出。”薛继跃想了想然后道。他最近是孟佳凝的铁杆粉丝，此刻自然是毫不犹豫地说出了自己的顾虑。 “算了，多我一个不多。有佳凝和二姐在，翻不了车，再不济，不是还有个陆前会长么。”周蓬蒿思考了半晌道。 “真狠，剥夺了人家的职务，还让人家干活，典型的周扒皮...” “一场话剧演出而已，以后有的是机会。梦想的脚步近了，重要的是行动，来，让我们坐标广院，来一次说go就go的旅行。”潘东升热情似火，这一秒已经忘却了刚才被老师斜眼的悲惨经历。 “老三，知己啊！人生得一知己足矣。” “ok，老五，拯救我爱情生涯的恩公，我此生有你也足矣。” “好了，你们俩白痴，别一唱一和地，要走就走吧。不过车费自理哈，我可是不名一文的葛朗台。” “放心，有款爷赞助。”潘东升一搂薛继跃的脖子，压低了声音道：“我给你免费拍女神照片，比孟佳凝难看的不拍，成交否？” 周蓬蒿看不下去了，知道甩不掉这两货，只能无奈地点点头，他心中也深知自己这两兄弟是不放心自己故意整出的这出幺蛾子。既然他们如此说了，那就一起去探探那老来却风骚的林校长吧... 第七十三章 塑料姐妹 “子涵，董佳失踪应该是件真事!无论是我们集团还是捕快方，都不知道她的去向。以你对他的了解，你说...周蓬蒿那厮会不会真的去广院？他们会不会有问题？”赵小曼精致的脸上敷了韩后的面膜，声音很细，温柔满满，却略有些犹豫地问道：“据线报，林峰有七十一局的背景，是一个极度危险的人物。当年董佳或就是受到了他的胁迫才误入歧途，要是这次再被他控制，那就麻烦大了。” “确实，那林峰不是什么好鸟...我觉得这起爆炸案就是针对董佳的！还有那故布疑阵的噬心蛊案件，最后的苗头也都指向佳佳，我觉得是有人在布局，林峰的可能性很大。”颜子涵点头，说着她也给自己敷了张面膜。 这一世自己的美色并没有盖过赵小曼，看着对方的精致容颜，她颇有几分不爽和嫉妒。 “你说他们会不会死灰复燃，重组雌雄大盗的组合？”赵小曼神秘兮兮地道。 “打住！赵小曼，你最大的缺点就是什么事情都往最坏处去想。林峰这样的败类肯定困不住佳佳，她忌惮的应该是沈亚和她背后的养蜂人，那些人才是她的死敌。”颜子涵最近有些感冒，她的声音略有些粗犷，但也不失风情，尤其是配上她风风火火的个性，显得魅力十足。 这俩尤物的“同居”更像是相互监视，各怀鬼胎。不过好在他们之间的相处还算是融洽，相对避开了各自的雷区。但是此刻赵小曼的话波及了她的朋友，这就又触发了她的逆鳞。 她双手叉腰大声道：“我再警告一句，赵小曼，现在及将来，我不允许你从坏的方面说我的朋友，董佳她是什么人我不管，甚至是不是人我都不管，但是只要是我颜子涵认准的朋友，那么她就不容被诬蔑。我再说一遍：没有误-入-歧-途这回事，有也是没有！你再给本小姐添堵，我就把你给扔出去，你的待遇和周蓬蒿一般无二，就是被抛弃的二手货。”说完，她自己都得意地哈哈大笑起来。 “就凭你那三脚猫功夫？看把你给能的。”赵小曼眉眼处一紧，这面膜敷得有些久，此刻水分尽失，也一同凑了上去。她无奈地摇摇头，扯掉了面膜，煞是郑重其事地向着小辣椒说道：“以我们集团的强大力量居然查不出林峰离开七十一局的原因，这本身就说明了他的可怕。女生宿舍这起爆炸案指不定就是对董佳的一次警告。要是董佳不肯配合我们调查，那是把整个湖大陷于危险之中。我觉得不管她有什么样的苦衷，都是极不负责任的行径。” “你们集团？说的神乎其神的。我记得几天前你还在一个濒临倒闭的咖啡厅里卖艺吧？” “我那是工作需要。” “你的工作需要是勾引周蓬蒿么？” “我去，颜子涵，只有你对周蓬蒿那种自以为是的家伙有兴趣。抱歉，你的兴趣不及于我，我的审美没有那么大的缺憾。” 刚才是为朋友，现在是为男人。塑料姐妹花的情谊顷刻破裂，还是碎了一地的那种破裂。颜子涵轻轻地打开窗户，深深地呼吸了一口外面的空气，然后很酷地回转身体，对着赵小曼厉声道：“你出去！” “出去就出去，你别后悔。” 赵小曼神情一窒，瞪了她一眼，高跟鞋猛地跺了跺地。 被人驱赶终究不是很好的体验，她竟然是头也不回地离开了出租屋。事实上，赵小曼可不是在和颜子涵斗气，得到了周蓬蒿去广院的消息，她要借题发挥，离开颜子涵暗中保护那个只要是身边美女有事，就恨不得大包大揽去扭转乾坤的自不量力的家伙。 经过这些天的接触，颜子涵和自己产生了某些微妙的化学反应，两人几乎已经成为了朋友，但是赵小曼也深知：只要涉及到了周蓬蒿，这颜大小姐就不可理喻地成为了护夫狂魔，自己和他的任何一次接触，都是在触摸她的逆鳞。所以，当自己的伤好了差不多了，她找到了一个出口，这个出口是自己设计的，却让颜子涵打开... 世界上有很多事，看上去没什么道理，甚至会让一个有原则和底线的人，放弃原则，踩过底线。 这是为什么？是一种什么样的情愫在悄然生发？赵小曼不清楚，但是她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在颜子涵不断地理念冲击和质疑之下，她开始明了自己对周蓬蒿的感情，原来自己也会如此义无反顾和罔顾原则… 周蓬蒿明明没有那么帅，不知道这小子的魅力是在哪里充值的，居然那么地不可逆，不可忘... 第七十五章 薛申破案 这夏天海为毛要去周蓬蒿和颜子涵租住的宿舍，仿佛还有些受伤了，他有着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么？ 跟踪了一段的孟波果断地在保安室门口停下了脚步。旋即，他看到了急匆匆离开的颜子涵，两个人虽然保持了一定的距离，但是孟波感觉他们俩一定很熟稔。 这他么的是绿了老四？跟踪了个八卦那就毫无意义了。孟波没往深处去想，等警惕心极强的夏天海走了，他才通过密码解锁进入了室内，这里没有安装摄像头，现场也并不凌乱，房间里充满了焚香的味道。 他仔细地寻找了一番，但是有被重新收拾过的痕迹。夏天海应该是向颜子涵求助，看他临走时失望的表情应该是没有达成协议。 这两人之间有什么猫腻？与案件有什么关联？ 孟波一个头有两个大，他想过把这个线索告诉唐天实，后来又放弃了。 本着一个捕快的警觉，他在月牙湖小区又转悠了一圈。 这里虽然是个老小区，但是胜在环境优雅，有些茫然的孟波迎面看到一辆轿车缓缓驶来，驾车的美女竟然有几分熟悉。仔细一想，她分明是自己手中照片上的受害者，夏天海的前女友谢贝贝。 孟波心中一惊，难道她没有死？这就奇了怪了，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来了兴致的他想也没想就继续跟了过去... 看着出租车上计时器上的费用显示越滚越多，孟波的胖脸一直在抽动。“这心血来潮的跟踪，未向上级汇报的，这账能不能报啊？” 谢贝贝也很坑，他要去的方向竟然是邻省的徽省。 这不是周蓬蒿他们要去的地方么？孟波有些郁闷地扶了扶额。司机看到他在车后扭来扭去，以为是个跟踪狂，连忙警惕地问道：“胖哥...还跟不跟？” “贱人，老孟的好奇心被你勾引起来了，那就既来之则安之吧。”孟波一咬牙，恶狠狠地道：“继续，没让你停你就别停...” 看着后视镜里的孟波一卷舌头，迅疾地收回，宛如看到了一条肥硕的眼镜王蛇，慌神的司机一哆嗦，方向盘连忙打了个转，继续追了上去。 这些天吃住在龙虎协会的薛申振奋了一下精神，他是孟波借用过来查案的，此刻他的调查也有了端倪，这些成绩来源于他在派出所当捕快时候养成的好习惯，他醉擅长的就是抽丝剥茧，从海量的信息中找到线索。这次，他从双湖水怪袭击路人的案件信息里敏锐地掌握到了有关湖大内部的一些秘密。特别是这谢贝贝的死亡结论非常奇怪，她在尸检的时候身体的血液竟然不足两成，要知道人体血液低于30%的时候人已经是死亡状态，那么这女生宿舍楼顶的天台就不是案发的第一现场。 薛申有个大胆的推测：夏天海不是凶手，那么作为谢贝贝当时男友的顾福临就有很大的嫌疑。 他很是兴奋地把电话打给了孟波，正在追踪的孟波忘记了将手机设置为静音，前面刚下车慢步而行的女子被铃声一惊，突然加速狂奔，几个纵跳之下，直往一旁的树林里钻，居然就这么生生地消匿了身形。 孟波郁闷低看着薛申的名字，暗骂不已。他抬头一看，这里竟然是徽省广播学院。正是周蓬蒿他们要去的地！“谢贝贝”怎么会来这里？这也太巧了。 他这边嘴角抽抽，刚准备联系周蓬蒿，一扭头，差点把脖子给扭断了。 他又看到了一个不该出现的人，这个人居然是一个时辰之前自己跟踪的---夏天海。 什么情节？夏天海和“谢贝贝”同时在徽省出现？还是周蓬蒿他们查案的地方，事因反常必有妖，孟波定了下心神，一低头戴上了鸭舌帽，故意转到隔壁的校园超市溜达一圈之后，然后在后面紧紧地跟上了夏天海... 几在同时，湖大宿舍留守的薛继跃在疯狂地侵入各种系统。 这些天，那破案塔的第三层信息的突然增加，绝对是人为的，只是对方的用意不详。这些个信息是没有经过择选的，属于基础信息。让他惊愕的是其间有些线索内容居然完全雷同于自己的判断。关注到校园动态热搜的他因此而倒吸了一口凉气。 接下来几天，刑侦协会和龙虎协会的警察在湖大校园之内换防。 嘴上没有说什么，明眼人可以看出来：他们的目标就是这双湖。 “你们说，这双湖会不会真的有水怪啊？” “水怪有没有我不知道，你现在的这个造型就像是一个妖怪。” “会不会说话，我这叫做cosy！你说这些捕快没事老在校园里转悠个啥，是不是特清闲？这全副武装的，一个个造型摆的绝酷，不知道的还以为我们湖大有外星人呢。” 校园里也是议论纷纷，多是表达了对神秘兮兮严阵以待的捕快频繁出现的不满。这些捕快来了，整个校园的气氛就为之一紧，以前嬉笑打闹的场景急剧减少。 人人低着头，目光畏惧，就怕突然被捕快喊住问话。 “这来的是省厅直属的龙湖特警协会，他们出场，不出意外地话，折腾湖大近两年的水怪之谜最近就要揭晓了，真相要大白于天下，好激动啊。” “激动个啥，抓到抓不到水怪和我们有个鸟关系，不过又少了一个谈资罢了。”类似戴景伦一般的江湖百晓生们自然是得到了一些信息，把这些信息碎片略加整理，得出了与真相并不远的结论。 这充分地说明了一个道理：人只要进入了无所事事的情境，并为之进行了多方面各个角度的思考和试错，一定会有所成就。他们中的一些无聊者将信息放进了破案塔，只是这些垃圾信息很快就被破案塔自带的筛选系统给过滤掉了。 “水怪，真有么？像特斯拉那样的，也太渗人了。你要知道双湖可是我们市的形象工程，又涉及到湖大这个副部级的庞然大物，在这里寻求案件的突破，老子可是担了不少风险，你可别给我搞砸了，否则你这个200斤的胖子可担待不起。”深感压力的赵英然深深地噎了口吐沫，他对薛申不是很有信心，却是不肯放过任何一个揭秘的机会。 任何做捕快的，都是有好奇心的。这份好奇心不死，就是支撑他们把案件办下去的动力和源泉。 “赵支队，多虑了吧！不是说人有多大胆，地有多大产么？惧怕从来都是进步的桎梏。我先给你一个定心丸吧：这双湖里面的水很深，很深，它或是一切秘密的源头。首先，它看上去是一个双子公园，但是这看上去深邃的人工湖实际上里面别有洞天，这里可以解释为什么离庆丰明明有40多公里的路程，夏天海却可以在不可能的时间里完成穿梭？当时的刑侦协会甚至因为这个否认了他是案件的犯罪嫌疑人，就是因为时间证据上有瑕疵，现在双湖的秘密一但揭开，夏天海怕是要头疼了，又要自证其罪。” 赵英然紧蹙的眉头又是一皱，像是被吹皱了的春水。 当然，这春水的质量不怎么样。“确定与他有关？我怎么感觉你的感觉从来就没有靠谱过？”他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不无担心地问道：“推理社可是了不得的存在，那是曾受到李昌钰博士极力推崇的侦探社，夏天海他是其中的灵魂人物，他还是执法协会多起案件的首席侧写师，为你们的刑侦工作算是贡献了不小的力量。小薛，我再多问一句：若定性有误，你们的侦查方向是不是从一开始就错了？” 也难怪这赵英然犯了嘀咕，湖大的推理社和话剧社现在并称是湖大双宝。 听说执法协会在调查推理社，学校的高层给执法协会施加了不少压力，不堪其扰的郭一纲今天就已经给自己打了好几个电话了。 “阴阳人都有阴阳两面，一面是天使，一面是魔鬼，我觉得夏天海就是这种阴阳人，一方面功勋卓著，是执法协会的首席侧写师，一方面私下里涉案累累，是我们的头号嫌疑人。赵支队，我们可以把设想后退一步：他对刑侦如此感兴趣，这未尝不是一种嫌疑人心态，他其实是对自己的一种保护，打个比方，监狱里的人研究法律，把自己研究成了法学专家。这不是没有可能的事情！这就宛如一枚硬币的两个面，一正一邪。赵支队，刚才还有些疑问，现在我是百分百确定他有问题。”薛申抢着发言，他的肥脸抽搐了一下，眼睛一眨巴，旋即点了点头。 人一旦形成了定势的思维，就很难从里面抽身出来。 薛申决议扯下最后的遮羞布，他身上穿着廉价的潜水服，一看就是个淘宝货。他毫不介意地嘿嘿一笑，说了句：“装备简陋些，是为公家省钱。各位，耳听为虚眼见为实，且随我来吧。”他用一种无比有把握的样子，招呼身后龙虎协会的队员们：“让大家穿着潜水服，是怕你们恐惧。其实没有这玩意，我们依然可以到达湖底深处。都看过《国产007》么？这里有些东西和我们看起来的不一样。表面上是湖，实际上这里面是别有洞天，水陆是分岔的，别有蹊径，这就是双湖成为快速路，为犯罪分子犯罪提供时间证据的真相。”薛申让人懵逼地一把甩掉了潜水服的头罩，竟然直接跳入了这冰冷的湖水之中。 这么冷的天玩跳湖，这胖子是不是有病！？ 想拖着我们一起玩自杀游戏么？ 此刻，正在纳闷不已的捕快队员们听到他含糊不清的声音从远处传来：“快点来吧。这双湖其实就是个死水湖，一点危险都没有，它的下面才是精彩之处。” “这胖子比孟波狠，他在用实际行动将我们一军，龙虎协会的兄弟们，你们可是一等一的特警，他那身肥皮都能下去，我们怎么可以说不行？不对，男人在什么时候都不能说不行。走吧，这个双湖纵是地下龙宫也要去闯上一闯了。”无奈的赵英然带着七八个特警跃入湖中。 好在办案前期已经对双湖周边做了清场处理，不然被别有用心的人看到了，绝对可以上热搜：湖大特j队员集体自杀事件。 这一下去不要紧，不一会儿，脚底及地的众人，嘴巴就都圈成了“o”型。确如这薛申所言，这湖底有另一个世界。 等那让人窒息的压力变小到忽略不计的时候，众人感觉自己仿佛又到了平地。 这他么的怎么一回事？双湖若是一座死湖，那里面为什么会有鱼？据说还有人看到过扁头蛇。这些玩意哪里来的？ 是有人刻意为之？故布疑阵？他图个什么呢？ 这湖底竟然藏着一个天然的迷宫，他喵的也太惊悚了。 脚底的砂石虽然有些偏软，但是人在上面走起来却是无碍。是谁，缔造了这让人拍案称奇的地下世界？ 赵英然等人走得很慢，作为特警的他们装备齐全，一旦脚底踏世，就失去了初始的那种恐惧感，此刻的他们甚至有一点点的兴奋。 薛申打开了让赵英然借来的北斗手机，摇开了目瞪口呆的赵英然的手机。“我们看上去走得很慢，但是实际上，我们的速度却可以说是飞快，因为这里一分钟相当于外面五分钟甚至十分钟，我也很难解释这是为什么！” “普通手机这里没有信号，大家看我手中的路线图，你们仔细看。”薛申一边用正常的步速向前，一边让大家看他手中的悦跑记录，那上面的数字在飞速地累积，一刹那的功夫，步数已经累计到了10000步。 “这就10000步了，胖子，你手机里是不是装了个震步仪？” “震个毛，是不是觉得很神奇？有没有一种被时空欺骗了的感觉。”薛申很是兴奋的样子，他手舞足蹈地继续道：“我和孟波已经在这里做了无数次的实验，从湖大到庆丰镇的赵家集有一个湖底的出口，从这里到赵家集只需要不可思议的10分钟。” “40公里的路步行十分钟？还是以这种蜗牛般的前行速度做到的？这他么的也太夸张了，我们脚下的这条通道是人力所为么？” “我想到了鬼片里的场景。” “也许是人造奇观。” “有点出息，我们可是特j。” “特j也是有敬畏之心的。” “如此敬畏，张康阳咋不调你去国米的？” “没错，40公里步行耗时10分钟不到，还就是我方才的龟速的方式下做到的，这就是奇迹，我也无法解释。”薛申带着特警队员们朝着一个北斗手机标注好的方向走去。 过了并不长的时间，他略带嘶哑的声音又起：“到了，现在我们可以享受一下乡间大自然的空气。” 说着，他用力推向了头顶的一处虚空，一声清脆的窨井盖落地的声音。“现在就是见证奇迹的时刻！” 薛申深深地吸口气，摊了摊手道。众人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过去，都是倒吸了一口凉气，没错，这里正是赵家集。而他们出现的方向就在夏天海老家的附近。 “现在大伙相信我了吧？肥波第一次带来的时候也是一脸懵逼，以为被外星人给绑架了。”薛申摊了摊手，露出了柯南一般的表情道：“所以，这不是一个脑筋急转弯的游戏，而是有人早早地布下了这个局。” 他接下来的话让人感觉有些惊悚。只见他抬了抬肩膀，做了个伸展运动继续介绍道：“双湖下面还有两个出口：一个在颜单的三虹村，对，就是那个著名的遇人服装集团的对面。这并不是它最出名的地方。曾经在这个村子里，在24年前，发生过一起影响深远的灭门案件，那也是第一起莲花血案的发端。” 闻言，赵英然眉头紧蹙，赶紧追问道：“薛申，你他喵的这么一说让人有些毛骨悚然啊，每一个出口的位置都曾发生过命案？这些地点有什么关联么？” “无巧不成书就是一句废话，万物互联，这之间的关联自然是有。”薛申一把掏出了北斗手机，上面是他们从双湖走出的一个方位图，他掏出手写笔把这些连接点都连了起来道：“大伙仔细看，这是其中一个上面的图案？”在他的手绘之下，小小的手机屏幕上呈现了一个清晰的图案。 “这是玫瑰么？” “不完全正确，四面都有浑圆的外观，无刺，所以这不是玫瑰，这是莲花！”薛申长吁了一口气，肯定地道：“无论是24年前的灭门案，还是一个月前发生在赵家集的杀人案件，发生案件的地方都有这血色莲花的图案，我怀疑他们杀人不是一时兴起，而是遵循了这个路线。” “血色莲花？莲花前面加了前缀，听上去的确挺恐怖的。”赵英然倒吸了一口凉气，目前掌握的三起案件，赵家集两起，三虹一起，确实在死者不远处的墙面或是血泊之中有莲花的图案。现在看来，这些都不是孤案，而是有策划有预谋的系列杀人案，再加上这湖底世界的秘密，这他么的太耸人听闻了… “收队，一大队留下封锁现场！薛申你这次的表现不错，没有奖金，我给你手工点个赞。现在，你立即和我去执法协会，向郭局和唐局汇报下案情进展，三年不鸣一鸣惊人，终于等到我们龙虎协会扬眉吐气的时候了。” “赵支队，您真抠门，这套潜水服你起码给我报了吧？”薛申做了个鄙视的眼神，不满地哼了哼道。 赵英然哈哈一笑，旋即正色：“这淘宝货虽然不贵，但也超出了我们的预算，关键是这玩意是一次性的，没有重复利用的价值，所以报销那是...孙大圣关进了炼丹炉---门都没有。” “孟波说的没错，你就是个葛朗台！” “说的很好，下次不要说了，还有...孟波他死定了。” 薛申摇头无奈地地叹了口气，这案件总算是有了阶段性的成果，算是报了孟波的知遇之恩，他的眼瞳里流露出了一种憧憬... 赵英然有些不忍，拍了拍他的肩膀，然后停顿了一会，有些感同身受地道：“好啦好啦，别一副哭丧的表情。不就一潜水服么！老子私人赞助了！男人立业之后再成家，你这么大吨位，就是国宝级的航母！相信我，你这一次破案归来，那可就是航母掉头，庆丰的那些少妇小大妈们一个个对你都趋之若鹜。” 薛申心中大骂mmp，老子还是个雏，喜欢大姑娘，你丫的，一张破嘴，真是触霉头。 方才他刚刚偷懒刷了会某音，知道航母掉头是在嘲讽曼联球员马奎尔的转身笨拙...看往赵英然的眼神也立马凶狠了几分... 赵英然尴尬地摸了摸鼻头：“胖子，看你这体型，应该不怎么喜欢运动的，呃，你丫懂的还不少啊...” 薛申转过脸去，没再理他... 第七十五章 薛申破案 这夏天海为毛要去周蓬蒿和颜子涵租住的宿舍，仿佛还有些受伤了，他有着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么？ 跟踪了一段的孟波果断地在保安室门口停下了脚步。旋即，他看到了急匆匆离开的颜子涵，两个人虽然保持了一定的距离，但是孟波感觉他们俩一定很熟稔。 这他么的是绿了老四？跟踪了个八卦那就毫无意义了。孟波没往深处去想，等警惕心极强的夏天海走了，他才通过密码解锁进入了室内，这里没有安装摄像头，现场也并不凌乱，房间里充满了焚香的味道。 他仔细地寻找了一番，但是有被重新收拾过的痕迹。夏天海应该是向颜子涵求助，看他临走时失望的表情应该是没有达成协议。 这两人之间有什么猫腻？与案件有什么关联？ 孟波一个头有两个大，他想过把这个线索告诉唐天实，后来又放弃了。 本着一个捕快的警觉，他在月牙湖小区又转悠了一圈。 这里虽然是个老小区，但是胜在环境优雅，有些茫然的孟波迎面看到一辆轿车缓缓驶来，驾车的美女竟然有几分熟悉。仔细一想，她分明是自己手中照片上的受害者，夏天海的前女友谢贝贝。 孟波心中一惊，难道她没有死？这就奇了怪了，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来了兴致的他想也没想就继续跟了过去... 看着出租车上计时器上的费用显示越滚越多，孟波的胖脸一直在抽动。“这心血来潮的跟踪，未向上级汇报的，这账能不能报啊？” 谢贝贝也很坑，他要去的方向竟然是邻省的徽省。 这不是周蓬蒿他们要去的地方么？孟波有些郁闷地扶了扶额。司机看到他在车后扭来扭去，以为是个跟踪狂，连忙警惕地问道：“胖哥...还跟不跟？” “贱人，老孟的好奇心被你勾引起来了，那就既来之则安之吧。”孟波一咬牙，恶狠狠地道：“继续，没让你停你就别停...” 看着后视镜里的孟波一卷舌头，迅疾地收回，宛如看到了一条肥硕的眼镜王蛇，慌神的司机一哆嗦，方向盘连忙打了个转，继续追了上去。 这些天吃住在龙虎协会的薛申振奋了一下精神，他是孟波借用过来查案的，此刻他的调查也有了端倪，这些成绩来源于他在派出所当捕快时候养成的好习惯，他醉擅长的就是抽丝剥茧，从海量的信息中找到线索。这次，他从双湖水怪袭击路人的案件信息里敏锐地掌握到了有关湖大内部的一些秘密。特别是这谢贝贝的死亡结论非常奇怪，她在尸检的时候身体的血液竟然不足两成，要知道人体血液低于30%的时候人已经是死亡状态，那么这女生宿舍楼顶的天台就不是案发的第一现场。 薛申有个大胆的推测：夏天海不是凶手，那么作为谢贝贝当时男友的顾福临就有很大的嫌疑。 他很是兴奋地把电话打给了孟波，正在追踪的孟波忘记了将手机设置为静音，前面刚下车慢步而行的女子被铃声一惊，突然加速狂奔，几个纵跳之下，直往一旁的树林里钻，居然就这么生生地消匿了身形。 孟波郁闷低看着薛申的名字，暗骂不已。他抬头一看，这里竟然是徽省广播学院。正是周蓬蒿他们要去的地！“谢贝贝”怎么会来这里？这也太巧了。 他这边嘴角抽抽，刚准备联系周蓬蒿，一扭头，差点把脖子给扭断了。 他又看到了一个不该出现的人，这个人居然是一个时辰之前自己跟踪的---夏天海。 什么情节？夏天海和“谢贝贝”同时在徽省出现？还是周蓬蒿他们查案的地方，事因反常必有妖，孟波定了下心神，一低头戴上了鸭舌帽，故意转到隔壁的校园超市溜达一圈之后，然后在后面紧紧地跟上了夏天海... 几在同时，湖大宿舍留守的薛继跃在疯狂地侵入各种系统。 这些天，那破案塔的第三层信息的突然增加，绝对是人为的，只是对方的用意不详。这些个信息是没有经过择选的，属于基础信息。让他惊愕的是其间有些线索内容居然完全雷同于自己的判断。关注到校园动态热搜的他因此而倒吸了一口凉气。 接下来几天，刑侦协会和龙虎协会的警察在湖大校园之内换防。 嘴上没有说什么，明眼人可以看出来：他们的目标就是这双湖。 “你们说，这双湖会不会真的有水怪啊？” “水怪有没有我不知道，你现在的这个造型就像是一个妖怪。” “会不会说话，我这叫做cosy！你说这些捕快没事老在校园里转悠个啥，是不是特清闲？这全副武装的，一个个造型摆的绝酷，不知道的还以为我们湖大有外星人呢。” 校园里也是议论纷纷，多是表达了对神秘兮兮严阵以待的捕快频繁出现的不满。这些捕快来了，整个校园的气氛就为之一紧，以前嬉笑打闹的场景急剧减少。 人人低着头，目光畏惧，就怕突然被捕快喊住问话。 “这来的是省厅直属的龙湖特警协会，他们出场，不出意外地话，折腾湖大近两年的水怪之谜最近就要揭晓了，真相要大白于天下，好激动啊。” “激动个啥，抓到抓不到水怪和我们有个鸟关系，不过又少了一个谈资罢了。”类似戴景伦一般的江湖百晓生们自然是得到了一些信息，把这些信息碎片略加整理，得出了与真相并不远的结论。 这充分地说明了一个道理：人只要进入了无所事事的情境，并为之进行了多方面各个角度的思考和试错，一定会有所成就。他们中的一些无聊者将信息放进了破案塔，只是这些垃圾信息很快就被破案塔自带的筛选系统给过滤掉了。 “水怪，真有么？像特斯拉那样的，也太渗人了。你要知道双湖可是我们市的形象工程，又涉及到湖大这个副部级的庞然大物，在这里寻求案件的突破，老子可是担了不少风险，你可别给我搞砸了，否则你这个200斤的胖子可担待不起。”深感压力的赵英然深深地噎了口吐沫，他对薛申不是很有信心，却是不肯放过任何一个揭秘的机会。 任何做捕快的，都是有好奇心的。这份好奇心不死，就是支撑他们把案件办下去的动力和源泉。 “赵支队，多虑了吧！不是说人有多大胆，地有多大产么？惧怕从来都是进步的桎梏。我先给你一个定心丸吧：这双湖里面的水很深，很深，它或是一切秘密的源头。首先，它看上去是一个双子公园，但是这看上去深邃的人工湖实际上里面别有洞天，这里可以解释为什么离庆丰明明有40多公里的路程，夏天海却可以在不可能的时间里完成穿梭？当时的刑侦协会甚至因为这个否认了他是案件的犯罪嫌疑人，就是因为时间证据上有瑕疵，现在双湖的秘密一但揭开，夏天海怕是要头疼了，又要自证其罪。” 赵英然紧蹙的眉头又是一皱，像是被吹皱了的春水。 当然，这春水的质量不怎么样。“确定与他有关？我怎么感觉你的感觉从来就没有靠谱过？”他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不无担心地问道：“推理社可是了不得的存在，那是曾受到李昌钰博士极力推崇的侦探社，夏天海他是其中的灵魂人物，他还是执法协会多起案件的首席侧写师，为你们的刑侦工作算是贡献了不小的力量。小薛，我再多问一句：若定性有误，你们的侦查方向是不是从一开始就错了？” 也难怪这赵英然犯了嘀咕，湖大的推理社和话剧社现在并称是湖大双宝。 听说执法协会在调查推理社，学校的高层给执法协会施加了不少压力，不堪其扰的郭一纲今天就已经给自己打了好几个电话了。 “阴阳人都有阴阳两面，一面是天使，一面是魔鬼，我觉得夏天海就是这种阴阳人，一方面功勋卓著，是执法协会的首席侧写师，一方面私下里涉案累累，是我们的头号嫌疑人。赵支队，我们可以把设想后退一步：他对刑侦如此感兴趣，这未尝不是一种嫌疑人心态，他其实是对自己的一种保护，打个比方，监狱里的人研究法律，把自己研究成了法学专家。这不是没有可能的事情！这就宛如一枚硬币的两个面，一正一邪。赵支队，刚才还有些疑问，现在我是百分百确定他有问题。”薛申抢着发言，他的肥脸抽搐了一下，眼睛一眨巴，旋即点了点头。 人一旦形成了定势的思维，就很难从里面抽身出来。 薛申决议扯下最后的遮羞布，他身上穿着廉价的潜水服，一看就是个淘宝货。他毫不介意地嘿嘿一笑，说了句：“装备简陋些，是为公家省钱。各位，耳听为虚眼见为实，且随我来吧。”他用一种无比有把握的样子，招呼身后龙虎协会的队员们：“让大家穿着潜水服，是怕你们恐惧。其实没有这玩意，我们依然可以到达湖底深处。都看过《国产007》么？这里有些东西和我们看起来的不一样。表面上是湖，实际上这里面是别有洞天，水陆是分岔的，别有蹊径，这就是双湖成为快速路，为犯罪分子犯罪提供时间证据的真相。”薛申让人懵逼地一把甩掉了潜水服的头罩，竟然直接跳入了这冰冷的湖水之中。 这么冷的天玩跳湖，这胖子是不是有病！？ 想拖着我们一起玩自杀游戏么？ 此刻，正在纳闷不已的捕快队员们听到他含糊不清的声音从远处传来：“快点来吧。这双湖其实就是个死水湖，一点危险都没有，它的下面才是精彩之处。” “这胖子比孟波狠，他在用实际行动将我们一军，龙虎协会的兄弟们，你们可是一等一的特警，他那身肥皮都能下去，我们怎么可以说不行？不对，男人在什么时候都不能说不行。走吧，这个双湖纵是地下龙宫也要去闯上一闯了。”无奈的赵英然带着七八个特警跃入湖中。 好在办案前期已经对双湖周边做了清场处理，不然被别有用心的人看到了，绝对可以上热搜：湖大特j队员集体自杀事件。 这一下去不要紧，不一会儿，脚底及地的众人，嘴巴就都圈成了“o”型。确如这薛申所言，这湖底有另一个世界。 等那让人窒息的压力变小到忽略不计的时候，众人感觉自己仿佛又到了平地。 这他么的怎么一回事？双湖若是一座死湖，那里面为什么会有鱼？据说还有人看到过扁头蛇。这些玩意哪里来的？ 是有人刻意为之？故布疑阵？他图个什么呢？ 这湖底竟然藏着一个天然的迷宫，他喵的也太惊悚了。 脚底的砂石虽然有些偏软，但是人在上面走起来却是无碍。是谁，缔造了这让人拍案称奇的地下世界？ 赵英然等人走得很慢，作为特警的他们装备齐全，一旦脚底踏世，就失去了初始的那种恐惧感，此刻的他们甚至有一点点的兴奋。 薛申打开了让赵英然借来的北斗手机，摇开了目瞪口呆的赵英然的手机。“我们看上去走得很慢，但是实际上，我们的速度却可以说是飞快，因为这里一分钟相当于外面五分钟甚至十分钟，我也很难解释这是为什么！” “普通手机这里没有信号，大家看我手中的路线图，你们仔细看。”薛申一边用正常的步速向前，一边让大家看他手中的悦跑记录，那上面的数字在飞速地累积，一刹那的功夫，步数已经累计到了10000步。 “这就10000步了，胖子，你手机里是不是装了个震步仪？” “震个毛，是不是觉得很神奇？有没有一种被时空欺骗了的感觉。”薛申很是兴奋的样子，他手舞足蹈地继续道：“我和孟波已经在这里做了无数次的实验，从湖大到庆丰镇的赵家集有一个湖底的出口，从这里到赵家集只需要不可思议的10分钟。” “40公里的路步行十分钟？还是以这种蜗牛般的前行速度做到的？这他么的也太夸张了，我们脚下的这条通道是人力所为么？” “我想到了鬼片里的场景。” “也许是人造奇观。” “有点出息，我们可是特j。” “特j也是有敬畏之心的。” “如此敬畏，张康阳咋不调你去国米的？” “没错，40公里步行耗时10分钟不到，还就是我方才的龟速的方式下做到的，这就是奇迹，我也无法解释。”薛申带着特警队员们朝着一个北斗手机标注好的方向走去。 过了并不长的时间，他略带嘶哑的声音又起：“到了，现在我们可以享受一下乡间大自然的空气。” 说着，他用力推向了头顶的一处虚空，一声清脆的窨井盖落地的声音。“现在就是见证奇迹的时刻！” 薛申深深地吸口气，摊了摊手道。众人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过去，都是倒吸了一口凉气，没错，这里正是赵家集。而他们出现的方向就在夏天海老家的附近。 “现在大伙相信我了吧？肥波第一次带来的时候也是一脸懵逼，以为被外星人给绑架了。”薛申摊了摊手，露出了柯南一般的表情道：“所以，这不是一个脑筋急转弯的游戏，而是有人早早地布下了这个局。” 他接下来的话让人感觉有些惊悚。只见他抬了抬肩膀，做了个伸展运动继续介绍道：“双湖下面还有两个出口：一个在颜单的三虹村，对，就是那个著名的遇人服装集团的对面。这并不是它最出名的地方。曾经在这个村子里，在24年前，发生过一起影响深远的灭门案件，那也是第一起莲花血案的发端。” 闻言，赵英然眉头紧蹙，赶紧追问道：“薛申，你他喵的这么一说让人有些毛骨悚然啊，每一个出口的位置都曾发生过命案？这些地点有什么关联么？” “无巧不成书就是一句废话，万物互联，这之间的关联自然是有。”薛申一把掏出了北斗手机，上面是他们从双湖走出的一个方位图，他掏出手写笔把这些连接点都连了起来道：“大伙仔细看，这是其中一个上面的图案？”在他的手绘之下，小小的手机屏幕上呈现了一个清晰的图案。 “这是玫瑰么？” “不完全正确，四面都有浑圆的外观，无刺，所以这不是玫瑰，这是莲花！”薛申长吁了一口气，肯定地道：“无论是24年前的灭门案，还是一个月前发生在赵家集的杀人案件，发生案件的地方都有这血色莲花的图案，我怀疑他们杀人不是一时兴起，而是遵循了这个路线。” “血色莲花？莲花前面加了前缀，听上去的确挺恐怖的。”赵英然倒吸了一口凉气，目前掌握的三起案件，赵家集两起，三虹一起，确实在死者不远处的墙面或是血泊之中有莲花的图案。现在看来，这些都不是孤案，而是有策划有预谋的系列杀人案，再加上这湖底世界的秘密，这他么的太耸人听闻了… “收队，一大队留下封锁现场！薛申你这次的表现不错，没有奖金，我给你手工点个赞。现在，你立即和我去执法协会，向郭局和唐局汇报下案情进展，三年不鸣一鸣惊人，终于等到我们龙虎协会扬眉吐气的时候了。” “赵支队，您真抠门，这套潜水服你起码给我报了吧？”薛申做了个鄙视的眼神，不满地哼了哼道。 赵英然哈哈一笑，旋即正色：“这淘宝货虽然不贵，但也超出了我们的预算，关键是这玩意是一次性的，没有重复利用的价值，所以报销那是...孙大圣关进了炼丹炉---门都没有。” “孟波说的没错，你就是个葛朗台！” “说的很好，下次不要说了，还有...孟波他死定了。” 薛申摇头无奈地地叹了口气，这案件总算是有了阶段性的成果，算是报了孟波的知遇之恩，他的眼瞳里流露出了一种憧憬... 赵英然有些不忍，拍了拍他的肩膀，然后停顿了一会，有些感同身受地道：“好啦好啦，别一副哭丧的表情。不就一潜水服么！老子私人赞助了！男人立业之后再成家，你这么大吨位，就是国宝级的航母！相信我，你这一次破案归来，那可就是航母掉头，庆丰的那些少妇小大妈们一个个对你都趋之若鹜。” 薛申心中大骂mmp，老子还是个雏，喜欢大姑娘，你丫的，一张破嘴，真是触霉头。 方才他刚刚偷懒刷了会某音，知道航母掉头是在嘲讽曼联球员马奎尔的转身笨拙...看往赵英然的眼神也立马凶狠了几分... 赵英然尴尬地摸了摸鼻头：“胖子，看你这体型，应该不怎么喜欢运动的，呃，你丫懂的还不少啊...” 薛申转过脸去，没再理他... 第七十六章 迂回前行 “怎么了，倔强老赵？不是说一周内开挖双湖的么，怎么拖到现在还没有动静？你是执法总会出身的，不知道这么下去会夜长梦多么？”薛申看赵英然一脸颓色，加上这些日子龙虎协会在湖大的看守力量在逐渐撤离，他忍不住找到了协会的别院，拦住了正要出门的赵英然并出言揶揄道。 “滚犊子，好狗不挡道，你小子堵老子门作甚？烦死个人。”被他弄得有些不爽的赵英然在房间里反复踱步，一句责骂之后再没有理睬他。他的眉头已经紧蹙成一个“一”字，这些日子许多事情推进的力度超出了他的预估。为了顺利地查清真相，他甚至越级去了趟省会，可与省执法总会会长孙培德的会面很不顺利。没有拿到尚方宝剑，这新来的厅长为了求稳，有暂避张马祥锋芒之意。 “你他娘的急个啥，我不比你着急么？这开挖双湖的手续有些棘手，比你想象的要麻烦得多。短时间之内我们怕是要把拳头缩回来，待到这些敌对分子放松警惕，我们再雷霆出击，如此一来，也许会有更好的效果。”赵英然摇头晃脑了好一阵子才站定，长吁了一口气然后继续解释道。 有些自欺欺人，却也无可奈何。 薛申被他这突如其来的一句，搞的一愣。随即哈哈大笑了起来，起身嘲讽道：“老赵，你说的这些话你自己信么？这些年很多案件都他么的倒置了。案件放在派出所办，把我们都办成了专家，可是结果却他么的时常变化，都是因为你们这些上层，你们都是利益关联层。” 赵英然虽然知道薛申说的是实话，却不得不骂了回去：“你放屁，别他么的整天一副怀疑主义的表情，学会等着瞧结果！” “工作十年了，都看透了！”薛申摇摇头，转身走了。对于一个基层工作者来说，他无力改变任何结果，只能让自己问心无愧...对于他来说，这案件已经破了... 赵英然看着薛申失望离去，表情也是极为复杂，他哪里会不知道是伤了兄弟的心，可是同样他也知道这张马祥非常强势，他一天在位，开挖双湖的计划怕就要延后一天。 郭一纲现在不是打电话和召集委员会这么简单了，他老人家现在更狠，直接在双湖公园督办，亲自前来，每日两次。如此一来，赵英然也知道推进的希望有些渺茫。 三日之后，薛申走了，孟波来了！ “老赵，你直说，这事是不是黄了？”孟波的肥脸一阵抽搐，诧异瞬间变成了愤怒，一巴掌拍在赵英然办公桌旁的凤尾竹上，大声道：“这可是人命关天的案件，面对近在眼前的真相，全省的六扇门都他么吊着，都不想破案？这是我听过的最邪门的事情，没有之一。” “老子的凤尾竹是我这办公室最值钱的宝贝，还有它关乎风水，你这个扫把星离它远点。还有记得稍安勿躁，这些事情进展下去的难度这么大，那不意味着我们已经接近真相了么？只要有线索，精神不僵，那就一定有水落石出的一天，这一点我深信不疑，你也要有信心。”赵英然其实两头为难多头受气，省厅那边没有给尚方宝剑，龙虎协会孤军作战，没有查下去的权力，毕竟人家市有专职的刑侦协会，再纠缠下去，就是不讲政治，就是越俎代庖。 况且除了张马祥之外，双湖公园所涉背景极为强大，人家已经有了准备，要是什么都没有查到，那么反咬一口的话会得不偿失。怎么说都不是一笔合算的交易。 不能动，要动就要在最合适的时候！要发动雷霆一击！ 赵英然打定主意，于是打断了喋喋不休的孟波沉声道：“小胖子，别费吐沫星子了，你学学周蓬蒿，他就比你能沉住气，查这双湖的计划暂时搁置，人要懂得迂回...迂回不是退却，是寻找机会，更大力度地挺近。张马祥还有半年就到站了，那时候查双湖阻力会小很多。眼下，我要和这该死的天启湖执法协会做笔交易：力争让你先重回刑侦协会，结束这半生不死的卧底生涯。不要急，你和薛申里应外合，把线索都串联起来，形成严密的证据锁链，不查则已，查就查他个水落石出。我能承诺你的就是：人走茶不凉，你还是一大队的一把大哥，这里的队员随时听你们差遣。我们搞一手明修栈道暗度陈仓对付他张...咳咳，争取早日破获这个莲花血案。” “就你？” “就我咋地，瞪老子，特j查杀人案，毕竟名不正言不顺，这你不是不懂吧，你是那唐天实的人，就是老子的人。”他的大手按在孟波宽阔的肩膀上，语重心长地道：“成年人的世界需要遵循游戏规则，怕就怕制定游戏规则的人自己不遵守规则，这恰恰是是我们现在遇到的压力，这种压力只能慢慢地纾解，不能一下子挣脱，在这样的人情社会，这是我们的无奈，我希望你能懂我。” “老赵，你别煽情，你这明明是逃...兵...哎，我就不应该来趟这一淌浑水。算了，在我心目中你目前的评价就是个差评，我希望这个不是终极评价。”孟波心直口快，他感受到了赵英然传递的压力，知晓这件事再纠缠下去也意义不大。 破案塔里有关市执法协会委员会的内容已经被透露出来：大体上对于将双湖兜底翻的方案是无人响应，哪怕是被誉为本土刑侦之星的唐天实也是继续选择了沉默。成立了24年一直没有解散的专案组也一直保持静默的状态，如同那静静的双湖水，看上去晶莹雪亮，却没有一丝的流动。 “莲花案件确实属于刑侦协会侦查的范畴，但是爆炸案却是我们特j的，这是一条可以跟进的线，我找个合适的点，把你们先调回刑侦协会，忍一忍吧，我们都要学会忍受一切。”赵英然皱了皱眉头，然后摸了摸下巴道。 “对了，你方才说周蓬蒿和董佳走得比较近？这董佳什么风评他不知道么，湖大爆炸案她可是第一嫌疑人，周蓬蒿这小子越来越拎不清了，在我心目中，他也是个差评。” 孟波斜了他一眼，心道：“你的差评对人家有个毛的影响。” 二人的闲聊中赵英然突然暴起长声道：“这小子一直不是让人省心的主，你说这董佳旁人是避之唯恐不及。他倒好，遇见大坑主动往里面跳！怎么，几个辩日的小儿开创了个小儿科的推理社，他就自以为能玩过那个妖女？当心被她给卖了还在帮人家数钱。” “老赵，我这tj生涯有些操蛋，其实吧，接触下来，我发现这周蓬蒿他们宿舍人品都还是不错的，但是可能年轻吧，他们显然都荷尔蒙爆炸，对于美女没有什么抵抗力。这董佳被称为湖大的绾绾，是湖大甚至全天启湖美女榜前三的所在，自然…自然是有些异性相吸的功效的。”孟波嘿嘿一笑，摊了摊手，做了一个男人都懂的表情。 “美女榜，我看是妖女榜！呸！无知当情趣，无聊至极。”赵英然给了他后脖子一巴掌，朗声道：“你给我看着点周蓬蒿，他可是我们特j协会收揽名单中的人，政审出一点岔子我劈了你。” “您这是在逼良为娼？太勉为其难了吧？”孟波白了他一眼，不是很合作地道：“老赵，你给我的任务好像是周蓬蒿一接近赵小曼就向您汇报。董佳与他的接触，并不在我的任务设定里面，我这一块信息滞后，也没违反约定吧？” “别一本正经的，老子这是私人请托。在我女儿没有淘汰他之前，他必须守身如玉。”赵英然十分霸气地仰头，让人极度无语地道。 “买糕的，我终于信了那句人无完人。你是一个出色的特j队长没错，但是作为男人，我鄙视你。你简直就是一个独裁的暴君，宠女狂魔。”孟波长吁了一口气道：“不过你这么一胡来也挺不错的，我还以为你是个道人，不接人间烟火的呢。原来你也混蛋，也有七情六欲，也会使用作弊器，也以权谋私，哈哈…” “少用排比，不然我扇你！老子我这是拯救失足青年，你懂个屁。双湖案现在闲置了下来，你别给我说什么分身乏术，给我盯紧点周蓬蒿...那董佳过于妖孽，她的身份复杂，据说身后之人背景大玩的也比较大。他们在我们这边也有挂号，有空你劝劝周蓬蒿，可别让那小子陷得太深。”赵英然安西教练一般地摸了摸下巴，迟疑了半晌正色道：“小曼啊，这也是我作为一个不称职的父亲唯一所能谋点私的地方了。” “放心吧！作为您的私家侦探，孟波保证完成任务！”看出了他对女儿的一片苦心，他和赵英然私交也是甚笃，自然是当仁不让。 赵英然又思索片刻道：“知道红盟那位的事迹了吧，整个刑侦协会的脸被打得啪啪响，虽然一举抓住了“屯门色魔”，但是也被其他协会嘲笑了许久。夏天海人虽然诡异点，却是没啥槽点，你没有继续跟踪的必要了，这个事情过一阵子我跟老唐去说。” “不，你这个决定太武断了。我已经找到了他和谢...额，反正，他是串联起这几起案件的关键人物，所有的现场都有他出现的痕迹，这个人暂时不能松。”孟波摇摇头，有些不大自然。 “有他，但是不代表他就是个罪犯，这个世界除了我们捕快对案件感兴趣，还有一种人，他们也有…”赵英然一副老子也是刚刚才知道真相的尴尬。 “什么人？” “现在证据显示夏天海就是那种虽不涉案的喜欢多管闲事的混蛋，他经常出现，因为他把无知当趣味，把那个操蛋的推理社当成了他自己的使命，所以出现在各种案件面前的不是嫌疑人夏天海，而是福尔摩斯夏天海，我这么说，你懂了么？”赵英然很是无奈地拿出了白杨给自己的证据，这证据已经形成了证据链，足以佐证夏天海与案件无关，他只是一个纯粹的侦探爱好者。 手中的资料显示，四年前，夏天海的家庭遭遇了严重的变故，他的性格坚定，为人坚韧，大一的时候就考取了省执法总会授权的侧写师证书，这个证书的含金量颇大，是唯一需要通过测谎仪的考核。这么说：夏天海的确是一个天才的侧写师，还是经过专业认证的，这是他们与周蓬蒿他们的质的区别。而经过这些日子的考验，确定了他与案件嫌疑人无关之后，赵英然生了爱才之心，甚至有意发展他作为龙虎协会的侧写师。 唐天实的眼光虽然比他毒多了，夏天海是人才无疑，但是此人行事太过多疑，他于是借庆丰案件安排了孟波这个卧底，这事情做的可谓是一点也不痛快，在他那里估计没领到多少高分。退一步讲：508推理社有两大侧写师，抢不到夏天海也不必完全绝望，还有周蓬蒿这个天生替补嘛。 赵英然的面色变得有些傲娇，他像是一头老狼，眼中冒出诡异的光芒，死死地盯着周蓬蒿的名字，仿佛是在看自己女婿似的。 孟波疑惑地看了他一眼：“我们又不是m国，侧写师这个行业和喝西北风的职业有什么区别？” 闻言，赵英然咋了咋嘴。侧写师最要紧的工作是对作案手法、现场布置等来判断犯罪嫌疑人的人种、性别、年龄、职业背景、外貌特征等。而这些具体又重要的信息都是从一些细节部分下手，通过对细节的观察了解一个人，从而了解目标对象的信息，锁定目标人，然后通过自己的分析，帮助捕快部门缩小破案范围，及时制止犯罪行为的延续。归根结底就是一句话能够迅速读懂案件，找出有用的破案线索。薛申觉得这些分析师约等于某音里那些占卜师，很不靠谱。 “你懂个屁，所谓当局者迷，我们捕快方其实不排斥这种民间侦探的存在，他们的存在还有鲶鱼效应，是有着激活我们捕快的积极意义的。”赵英然旗帜鲜明地表明了自己欲招揽的态度。 “夏天海的隐藏属性还是蛮深的，别被他偶尔露出的表象所诱惑，他就是个有毒的苹果。”欲言又止的孟波朝他敬了一个礼，趁他愣神之间，顺了包祁门红茶，然后溜出了龙虎协会的驻地… 第七十七章 苗疆难行 夜色中的苗寨之外有一股难以觉察到的阴冷，董佳嗅到了空气中的那股血腥之气，一个长身翻上了树干。 几乎同时，林外传来阵阵的马嘶，又过了一会，她的耳边传来了簌簌的脚步声。 透过树林的间隙，可以看到数名身穿暗红色衣袍的男子正小心翼翼的向这边搜索而来。 “别动！”一个阴沉的声音冷静喝道，他从怀里掏出一把扇子，手臂微微一抖，仰起头向董佳藏身的古树望来。 “是养蜂人！”董佳屏住呼吸，心中也是战鼓乱敲，震颤不已，自己这才刚刚回来，对方居然就知道自己的行踪，这真是太可怕了。 从上面这个角度看过去，可以清晰地看到为首之人的面孔，大约在三十上下的年岁，整个脸上呈现一种古怪的红色，从眉心到右颊之间还有一道让人触目惊心的伤疤，让人感觉到一种说不出口的狰狞，他不是在走路，而是在滑行，他的下肢竟然是如此地灵活，董佳又是暗暗吃惊不已。此刻，他阴鹜的目光闪烁了一下，大声道：“绿蛇谷的人走不远，你们四处搜一搜。” “是！”说罢，他带着手下向林森之处走去，董佳暗暗松了一口气。 这口气还是松早了，忽然，一道银光闪过，一把扇骨“嗖”的一一声射向了董佳的藏身之处。 紧接着无数的暗黑衣服的男子将这颗千年古树团团围住。 刀疤脸竟是早早窥破了董佳的藏身之处，刚才一手欲擒故纵是感觉到了危机，董佳给他的压力不小，于是又召集了附近的养蜂人一起前来。 “绿蛇谷的高人既然来了，何妨一见？用地球人的语言来说：我们五百年前还是一家人，何必遮遮掩掩呢。”刀疤脸的声音有一股奇怪的金属之音，听起来十分刺耳。 这话倒是没错，既来之则安之，董佳轻叱一声从树上跃了下去，喊杀之声从四面传出，近百名敌人从树林周围向她包围而来。 董佳知道情况很难善了，连连苦笑，抽出腰间的军刺，迎上前去，随手劈翻一名靠近的对手。 这一场鏖战已经无从避免，那就不要再手下留情。 “你方才说我是什么绿蛇谷之人，你是不是认错人了？”她且战且退，一边气喘吁吁地说道。 “还没有觉醒？”刀疤脸皱了皱眉头，他一扇子忽了过来，带着强烈的台风一般的螺旋之力。 军刺与铁扇相交，震耳欲聋的金属撞击声响彻清冷的林间空气之中。 董佳的虎口剧痛，军刺险些脱手飞了出去，却见对手正一脸狞笑。 没有援兵，不能被擒，她双目猛然一睁，那周身神经绷紧，肌肉却在这一刻进入了放松的状态。 就在这一刻，她的周遭突然升腾起了一股不起眼的绿气，这股绿气在慢慢向四周扩散。 刀疤眼中闪过一丝惊异之色，董佳抓住这难得的时机，军刺破空向他的腰腹刺去。这股绿气像是天然的辅助，它通过军刺传出的巨大力量，让刀疤不由自主向后撤了两步。这也让他侥幸的避过了董佳势在必得的杀招，军刺只刺入他的小腹不到一寸，他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旋即一脚踹中董佳的肩头。 董佳的身躯退了数步，方才站定。 对方的脚力极强，受了内伤的董佳咬牙又刺到了几名黑衣人，此刻，她的体力已经到了崩溃的边缘，她的心中涌起一阵莫名的悲凉：难道老娘就要不明不白的死在这离苗疆还有几公里的树林中？情人蛊没解，周蓬蒿怎么办，会因为我而死么？想到了那亦正亦邪的周蓬蒿，她苍白的脸上居然闪回了一丝柔情。 一缕阳光从东边的树林中透入，董佳的全身被一片绿色笼罩... 最为可怕的是这片绿色笼罩了整个森林，竟然是将那刀疤和数百黑衣人团团困住，它们在林间恣意地游动，像是有生命的一般，每一次的穿行都会有人应声倒下。 董佳对此也是无比讶然，不知道自己何时拥有了如此强悍的实力，还是有人在暗中帮忙... 第七十八章 非法拘禁 “小鬼，别不信邪，我第一印象你就是个愣头青，傻乎乎的，我不知道董佳为什么会选择你这样一个白痴，这个地窖就是为了你这样的不学无术、志大才疏、爱出风头，以为自己是白垩纪以来剩余的侠客一般的人准备的！你tmd给老子消停会，否则我往里面喷灭火粉，闷死你丫的。就这种货色也敢单刀赴老子的会，真是大粪缸里游泳：不怕（屎）。”待周蓬蒿走近身侧，林峰突然一改方才的温文尔雅，一把把他推进了地窖，然后瞬间物化成了野兽一般，言辞凶恶，不住地咆哮着。 这地窖占地面积不大，但是里面却足以让一到两人藏身，也许是上面的瓷砖打了眼的缘故，氧气还是足够的。 “林院长，我不过是来找寻董佳下落的，没有针对任何人的恶意，您这又是什么意思？”周蓬蒿有些郁闷地问道。 “你就不该来，董佳也不能找。好奇害死猫的道理你们导师没有讲过么？我现在做个实验：没有氧气，你小子能存活多久？这样吧，其实我对你磕头求饶的样子还是蛮期待的，你先求个饶试试。”林峰很是变态，喉咙嘶哑，声嘶力竭地叫嚣着。 这个世界真的有一种具备独特魅力的女人，能让人为之疯狂。此刻的林峰，就是董佳的刀下之魂吧。 命存一线的周蓬蒿却是感觉有些可悲。在这种情绪的带动之下，手上的莲花天珠的第三眼发出了数道诡异的白色光芒，就跟古代小说里的夜明珠似的，把地窖照得铮亮。 平时不显山露水的它就像是个废物，没想到还有照明的功能，而且它带来的温度也不低，甚至还在不断地聚拢氧气，使得这地窖跟个天然的氧吧似的，半个时辰之后，周蓬蒿的面色反而比方才进入的时候要红润得多。 诡异的光线将他整个人包裹在内，很是舒服，像是在经历一次海边沙滩上的马杀鸡…在他享受其间之时，一道紫色的气体不知不觉地进入了周蓬蒿的鼻息之间，犹豫地在空中停留了片刻，然后一股脑地钻进入了他的身体。 唯一的缺点是这地窖的空间太窄，转身不太舒服。 但是一时半会之间，对周蓬蒿来说，躺倒在这还是可以接受的一种存在方式。时间久了，会不会发狂发疯他就不知道了。 “小鬼，还有气么？吱个声！觉得理亏是吧？跟老子说你后悔了，不该趟董佳这趟浑水，我心情好说不定会把你丫的放出来。”半晌之后，林峰大声地咆哮着，老半天看周蓬蒿没有吱声，那面部狰狞的表情才稍微放松了一些，他自言自语地道：“小鬼不会被吓晕了吧，还是氧气没了，给憋晕过去了？哎，董小妖，你发现了没有，这小子其实不堪大用，就是废物点心一个。找这么一个毫无存在感的人作为搭档，你脑袋真是秀逗了。” 的确，此刻周蓬蒿的感觉却是变得有些糟糕。原本感觉舒服，现在则形同遭罪。他被一团血色的雾气所笼罩，后跟两侧的蝰蛇发出了一道红绿光，这诡异的配色之光瞬间冲淡了雾气，旋即也慢慢消弭了下去。两种天外之物皆有灵性，相生相克，谁也不服谁，暗中角力了半晌之后。还是天珠势弱，黯淡了光芒，两道蝰蛇之光则越来越强，破雾而出，周蓬蒿身上开始泛着红绿两种光线。 这光线虽然有些尴尬，但是对自己却是没有伤害。 一番争夺之下，周蓬蒿的身体有些疲倦之感。他所不知道的是自己的身体受到了一次强悍的洗礼，这些好处将在以后的日子逐渐显现出来。 这时，门外也迎来了转机。 “你好，请问林院长在不？”是潘东升大咧咧的嗓门。 “院长，我们是您以前的学生，这次到徽省，特地来拜访您的。”这是戴景伦的声音，这小子猴精猴精地，此刻说话中气十足，即便是隔了层地板周蓬蒿也能清晰地听到他的朗诵体。 “没完了是吧，傻帽都是成群出现的么？董佳啊，我该说你什么好...”林峰冷哼了一声，并没有回答他，而是自言自语地道。 不一会儿，门口的敲门声也渐渐淡了。 潘东升的声音随即传来，是那种鲁提辖一般的聒噪：“老登不在，我们先走吧。都怪你，看什么吊带装，找到四爷才是王道。” “我就支棱了一句，是谁就扑上去了？还引来了广院的保安？”戴景伦的声音也是不小，看上去也是怒气冲冲的样子。 “别纠结，我只是犯了所有男人都会犯的错误！那保安还不是我一包烟给支走的。老五啊，这里怪怪的，不过我怎么总感觉四爷就在这附近，他么，还是先离开这鬼屋吧，渗人歪歪的。” “那就走呗！” 什么？这就走了？ 这个潘老三，真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我就在这里呢，周蓬蒿闻言的第一反应就是上火，人说最怕的事情就是身边有一群猪一般的队友，此刻终于直观地感受到了。这两货先是莫名地掉队，再后来就是没有一丁点的敏感性，团队作战反败为胜的希望几乎为零。 周蓬蒿悲哀地想道：“我带着这两憨货，真是搬起石头打自己的脚。”他忍不住用足力量大吼了一声：“老子在这里！” 林峰对周蓬蒿的举动是嗤之以鼻，他又是冷哼了一声道：“白痴，你继续叫，越叫氧气就越稀薄。有句俗语叫做瞎子点灯白费蜡就说的你现时的处境。你那边的夹层有时下最适用的吸音棉，这里我还装了声音过滤系统，你要是喊不出能震碎玻璃的海豚音，外面人是不会听到的！你不妨再试试！把你的声浪躁起来！” “试试就试试。东升，我在这里。”周蓬蒿又是一声大叫。 “白痴！” “我白，总比你这老花痴好！” 就在他不屑一顾的发声的同时。“膨”的一声巨响，像是谁把门给踹飞的声音，旋即是一阵让周蓬蒿啼笑皆非的对话。 “啊！涵姐？大姐大，姐大姐！您消停点，怎么二话不说就是一脚啊?我说吧，这把门踹坏了是小事，与拒绝见面的林峰见面也是意料之中，但是你吓到这周围的花花草草可就不怎么合适了。”这唧唧歪歪的声音显然来自潘东升。 这两个家伙不知道什么时候汇合了性格火急火燎的颜子涵。 早在董佳处知晓这林峰的危险程度，得知周蓬蒿独自一人去见他之后，她便疯子一般不计后果地闯了进来。唯有她这种对周蓬蒿无微不至的关心，无所不用其极的方式，才产生了包裹式的保护。 相对于优柔寡断的潘东升等人，干脆的小辣椒就是自己的福星。 林峰皱了皱眉头波澜不惊地道：“哪里来的野蛮丫头？擅闯民宅，还踹门入室，这可是妥妥的违法行为，你们是想我叫保安呢还是报警？” 颜子涵可不客套，她就是火爆的脾气，毫不客气地顶了回去：“报警吧！姑奶奶倒要看看是踹门事大还是非法拘禁事大！林峰，我给你一个选择的机会，你自己选。”她这边的气势很强，林峰的声音就弱了几分。 他的声音饱含了愤怒，厉声道：““你这是诽谤，说我非法拘禁？这里一共就30来个方，所有的人、物都一目了然，请问，我拘禁了谁？没有凭据胡扯淡，是觉得睁着眼睛瞎说话不犯法是么？你们这些学生，平时老师教授们教你们的尊师重道，都教到狗肚子里去了么？” 颜子涵那高八度的声音又起，温润却不失飒爽，她的声音宛如银铃，振聋发聩：“别狗不狗的！晴天白日之下，谁是人谁是鬼那一目了然。董佳也是你给藏起来的吧。老戴，打电话给周蓬蒿，我们通过铃声把他给找回来！” 这招可以！ 涵姐威武！可周蓬蒿曲起身子，拿过手机一看：尼玛，信号已经被屏蔽了，怪不得这林峰一副有恃无恐的样子。声音过滤，信号也屏蔽，要是不能给颜子涵他们一些线索，怕是今天顺利离开已经是一件不可能完成的任务！ 周蓬蒿心急如焚，脑袋在高速运转。 “涵姐，太诡异了，这里居然没有信号！四爷的手机显示不在服务区。”戴景伦瞠目结舌地道：“可是我明明看到他进来的啊。这里就这么点大，难道是传说中的平行时空的入口？” 潘东升一大巴掌拍在他的头上，骂骂咧咧地道：“入口你个魂！魔障了啊你！四处找找。” 颜子涵不屑的声音明显停顿了一下，然后很快地又上了火，气呼呼地道：“没有信号？这里可是广播学院，号称5g信号全覆盖的部管标杆。没有信号这一点，恰恰说明这里一定有问题。姓林的，把周蓬蒿交出来，不然姑奶奶就把这里掘地三尺！” 好一个掘地三尺！点题了，我喜欢！ 闻言，周蓬蒿猛地一拍大腿，心道：“小辣椒到底是哥的马子，聪明睿智！掘地三尺的成语绝对是说到点子上了！霸道，强悍，一针见血！” 还真是这句话让林峰露出了破绽，据说当时他的面色稍微僵化了一下，目光不自觉地往周蓬蒿藏身的地板处看了一下。 这是本能，可哪里逃得过目光如炬的颜子涵。 “还以为你是个人物，能多波澜不惊呢！你以为姑奶奶在怼天怼地么？就是在找你的破绽！这破绽就在...”人精一般的涵姐哪里还看不出什么端倪，猛然一脚鞭腿又把林峰给踹翻在地。 “呃，颜大姑奶奶，你是不是有些过于暴力了，这里是广播学院的地盘，而且人家还是堂堂的副院长！”潘东升吓了一跳，连忙上前劝导。 “别废话，出了问题算我的。你们两白痴把那矬人给我架开！我看这地板就有问题，定是那下面有机关。”颜子涵性格火爆，快刀斩乱麻地分配了任务给老三、老五，旋即她一脚踏在了周蓬蒿头上的铁床之上，然后用足力量，冷静地一脚把床给踢开，旋即便清晰地看到了里面的地窖。“我的直觉从不欺我！没有我，周蓬蒿的下场就是一具丧尸。蓬蒿啊，你命中有我就有福。”颜子涵得意洋洋地道。 “涵姐威武！女神之中的vip！这么隐秘的地窖你也能找到。”老三心悦诚服地拍着花样马屁。 “丧尸？他喵的多关几日还真有可能。”周蓬蒿闻言很没面子地抽了抽嘴角。 也许是被外面的奇女子给“唬”住了，也许是室内白炽光的缘故，天珠和蝰蛇都消弭了光芒。 力气大得惊人的潘东升和颜子涵携手把周蓬蒿从地窖里拉了出来，戴景伦则一脸警惕地看着倒地的林峰。 “蓬蒿，据说你是来救人的。” 那一刻，颜子涵盯着周蓬蒿看，除了生气她显得非常地委屈。她把手按在胸口上说道：“有句话叫做将心比心你懂么？董佳和你私下里有什么联系我不问，但是你至少该让我知道你去了哪里，说一个可以让人给你收尸的地儿对么？要不，就像今天这般被人活埋了，你找谁说理去？你这混蛋王八蛋，姑奶奶我每一分钟都在担心你，你却在这里关心着我的闺蜜...”她重重地给了周蓬蒿心口一拳。 “子涵，别误会，董佳求救事发突然，我来不及通知你，我要告诉你的是：这世上有你，那是我周蓬蒿莫大的荣幸。”闻言，他也将手伸了过来，目标竟是颜子涵的胸口，他很是激越地喊道：“涵姐，我太感动了，让我也比一下心吧！” 他这一举动把她落了个大红脸：“色胚子，你给我滚！” 二话不说的她飞起一脚，猛地侧踹了周蓬蒿屁股一下。 力道之强让戴景伦倒吸了一口凉气，他敢说这一下的比她刚才踹门的那一脚的力量只大不小。 周蓬蒿虽然单打独斗远不是颜子涵的对手，甚至连面前的潘东升也颇为不如，但是他胜在脸皮够厚，捕捉战机的能力超强，在这连滚带爬立足未稳的空隙，在颜子涵叉着小蛮腰准备痛骂一顿的当口，已经横身飞了出去，标准的守门员鱼跃扑球的动作，一把抓住了她精致美丽的小手，一把将她猛然地拉进了自己怀里。 明明是被揍，居然还有这峰回路转的骚操作！ 最惊人的是小辣椒连避开的念头都没有，小脸通红，全身僵硬，予取予求，真是一物降一物！ 潘东升和戴景伦皆叹服，心中喊着四爷牛逼，忍不住拍起手来。 “哎呀，不好！”一声，猝不及防的颜子涵在他怀里扭捏地扭动着那性感如蛇的身躯，声音越来越小地说：“放手，你这白痴。” 周蓬蒿则不管不顾地说道：“我不放手，除非你不生气了。” 颜子涵挣扎不了，又发作不得，终于很痛苦又很郁闷的说：“我叫你放手，抱得太紧了，哎呀，你这白痴把我箍得好疼。” “疼在你身，痛在我心！比起你的难过我其实更难过。”周蓬蒿不仅仅是一个出色的话剧演员，他他么的就是个戏子。 戴景伦和潘东升双双抚摸心口，呕吐不已。 良久，林峰都看不下去怒骂起来，周蓬蒿这才兴犹未尽地放开她的手。 “他喵的，你这老登就是喜欢煞人风景。”周蓬蒿余光小瞥了一下，发现她白皙的手腕上明显地红了一圈。颜子涵也有些恼羞成怒地又给了林峰一脚，直接把他给踹门跟处了。 “跟董佳久了，学会套路了是吧？待会再和你这白痴算账。”颜子涵不敢直视周蓬蒿那含情脉脉几不遮掩的火辣辣的眼睛，声音已经温柔了不少，话意里却始终藏着一贯的凶悍。 此刻，从高鞭腿连续的击打之下缓过气来的林峰不住地晃着脑袋咆哮道：“老子终于知道董佳为什么选你丫的，你tmd屁本事没有，只是脸皮比铜墙还厚！国家是不是准备拿你的脸去造防弹衣？” 曹尼玛！ 你这老小子有病啊！这个时候提什么董佳！坏老子气氛！ 果然，缓过神来的颜子涵转过身来，又是同样的一记高鞭腿，狠狠砸在了周蓬蒿的肩膀之上。一把把周蓬蒿压了个狗吃屎。 潘东升和戴景伦都憋着笑意。 那两老脸像是被泡在水里若干天的猪头。 额，好尴尬！ 滚你md，老子哄自己的女朋友关你屁事？这么义愤填膺地作甚？再说了，她一个跆拳道黑带的顶级选手，一点手段不用，我是存心找虐是么？周蓬蒿摸了摸肩胛，咧了咧嘴，鄙夷地看了他一眼道：“林峰，你这枉为人师的家伙，就别挑拨离间了。我和偶们家子涵情比金坚，水泼不进雷打不穿！你丫还是省点力气老实交代吧。” “雷打不穿那是马屁，四爷，差不多得了！我们还在呢！别老撒我们一脸狗粮。”周蓬蒿这边还没有说完，戴景伦已经纳闷到了极点。 潘东升也是不住地点头。两只小眼睛无辜地看着周蓬蒿和颜子涵。 这两货，也是标准的猪一般的队友。 颜子涵再度猛地抽回了在周蓬蒿怀里紧紧夹着的小手。 那速度，简直像是北京奥运会百米跑道上飞出去的博尔特一般。 周蓬蒿尴尬地咳嗽了两声，将空放的手臂生生收回，终于回归正题出言问道。“好了，言归正传吧！我们的来意你也知道了，这非法拘禁是否追究看你的态度了，请问林院长，你把董---佳弄到什么地方去了！现在可以说了吧？” “有趣，当我是阶下囚了？真是他么的笑话，我堂堂一个大学校长，我会非法拘禁那董佳不成？”林峰呵呵一声笑道。那笑声里充满了不屑，也有几分不甘。 周蓬蒿的声音不大，却宛如惊雷一般炸在了林峰的耳际，他有些支支吾吾地问道：“好了，中校先生，别拐弯抹角了，你那点瓜瓜枣枣我们都清楚。” “小鬼，你刚才叫我什么？” “国安七十一局侦察营中校副营长林峰。哦，不，前中校营长！”周蓬蒿轻蔑地看了他一眼，旋即出声道。 潘东升狰狞一笑，死死拽住了他的胳膊，冷笑道：“别挣扎了，老子这臂力可以征服一头成年母猪，不信，你动动试试。” 你这比喻！ 够大条的！ 戴景伦面色一抽，紧接着翻了个白眼。 “就你们这些歪瓜裂枣也能困住我这条猛龙，想多了吧？”林峰向自己的反方向一扭身躯，挣扎未果，被戴景伦一个横肘给砸中了，踉踉跄跄地向身后倒去。还没等他立稳身躯，旋即又被潘东升一记过肩摔砸倒在地。 他一边动作一边道：“我没说错，一头成年母猪重量就和你差不多。” 什么侦查营的高手，就是个废物点心。 周蓬蒿见状摇了摇头，潘东升和戴景伦拆开了是两个废物，毫无战斗力，但是合在一处，那就是标准的孟焦合体，有着可以打爆一头北极熊的强悍。 此刻，二人不约而同牢牢抓紧了他的胳膊，然后异口同声地道，“老登，要不你再试试能不能跑掉？”自然，林峰是比不过一头北极熊的，他再度试图扭脱的计划没有实现。 “中校么？！有点意思！在国安这个级别应该可以了。”颜子涵好奇地问道：“啧啧，周蓬蒿，看来你还是查到了些什么啊。” “是的，涵姐，推理社的宗旨就是不断学习才能不断进步。我如果一直小白下去，怎么能配得上您的花容月貌！在破案这一块，还是要跟紧你的步伐的。”周蓬蒿很是谦恭地点头哈腰，然后来了一句。 潘戴二人顿时又吐得不成人形。 尼玛，这两货，老子拍个马屁，至于么！不知道我的小辣椒就吃老子这一套么？刚才在地窖的时候，临颜子涵拉开地板上的开关的时候，他手腕的天珠光线突然亮了一下，照亮了头顶地板处的一行小字：林峰已背叛七十一局！ 那应该是董佳留下的一行小字，很显然她也被关押在这里过，然后不知道被转移去了何方。不过她有充足的时间写下这一行字，却没有用手机打出一条完整的信息，唯一的解释是她发现这里的信号被屏蔽了之后，放弃了通过手机求救的方式。 在亲眼看到地板上的这一行小字之后，他又看了看周蓬蒿手腕上的天珠，他无奈地道：“也许冥冥之中都是有定数的吧，也罢，既然天让我输给你这个白痴，我林峰认栽了，董佳她应该是去了苗…” 第七十九章 林峰被杀 就在他快说出真相的时候，突然屋子里的灯火一黯，旋即被人释放了大量的白雾。 “注意隐蔽，遮蔽口鼻，当心这烟雾有毒。”颜子涵眉头紧蹙，大叫一声，顺势一把把周蓬蒿给带倒在地。 几乎同时，一道黑影趁势闪了进来。 等到周蓬蒿手中天珠再度发光照亮整个屋子的时候，他这才发现林峰的咽喉处有一条红线，这条红线慢慢扩大，然后呈喷薄状。数秒之后，林峰的眼睛已经凸出了眼眶，旋即，又是一大股鲜血从他的胸腔喷溅而出，甚至溅到了在场每一个人的身上… 颜子涵眉头一皱，低声道：“情人蛊？这林峰竟然被人种下了情人蛊...” 闻言，周蓬蒿的脸色顿时变得不那么好看了... 小屋里的危机并没有解除，白雾之中的一个人影慢慢地由小变大，这眼前之人着实恐怖，就像是一个透明人一般，此刻的他发出喋喋的怪笑，众人齐齐向后退去。 此刻，一道耀眼的光华自他的手中弹射而出，手中的一把利刃闪电般刺向周蓬蒿的胸前，转瞬间划出六道光影，空气仿佛被凝结了。 就在众人有绝望窒息之感的时候，周蓬蒿突然面色一凛，把众人挡在身后，他整个人的身躯变得无比柔软，像是一条蛇一般，不，准确地说应该是两条蛇，他的身体正在发出红绿两道光线。 “疾！”他竟然将身体迎了上去，直面那军刺一般的利刃。 “自不量力！” 对面的透明人狰狞一笑，那身躯在不断地变大，就像是一头刚从森林里出来的巨型猩猩，手中的利刃也在变色，逐渐成了一道紫色。 周蓬蒿脚步飞快地迎出，二人在狭小的空间里十数次交换位置。 “当当当当”一阵刺耳的金属撞击之声，夺目的火星四处飞溅。 两人又同时落在了地上。 “好强，与他么的传闻不一啊。”透明人发出了金属一般的嗡嗡之声道：“你是古武者？” 周蓬蒿微笑道：“武你妹！” 只见他贱贱一笑，右脚退后一步，带着绿色的光芒向对手弧形横削而去，这光芒是在是耀眼，带着不容回转的极致光华。 “我去，是日月老鬼的天炉功法？石氏居然还有传人。”透明人惊退几步，宛如受惊的猛兽，手中的利刃扔到一边，又借力向后飞出丈余，整个身躯作兵器，猛地又扑了过来，这个反击罩住了周蓬蒿所有退路。 “就一三脚猫的功夫，也来此丢人现眼。”方才的周蓬蒿还被颜子涵揍了个七荤八素，此刻，却成了绝顶高手一般，他的身躯不动，手中的白色光芒大盛，竟然直握住那三眼天珠，天珠在周蓬蒿手中金箍棒一般地慢慢变大变长。 他的身躯一晃，手中划了个半圆，竟然是朝着空中的透明人斩了过去。 “不可能，天蓝人的狼牙棒为什么会听你的指挥？老夫不服。” “滚你的瘪犊子，满嘴的段子，你是德云社的吧？”周蓬蒿随手横扫天珠，这气势实在是骇人听闻。 只听“哇”的一声，被扫中的透明人身躯立消，在封闭的宅院中发出一声落地的巨响，众人定睛再看时，透明人已经消失不见... 庭院里，一条鲜红的血河从地窖的方向缓缓流了出来。 潘东升长长舒了一口气，擦去额头上的冷汗，低声骂道：“幸亏蓬蒿突然之间兽化，不然我们就要像这林院长一般冰凉凉死翘翘了。” 看到他狼狈的模样，周蓬蒿心中暗暗发笑。他很酷地摆了摆手道：“小儿科。” 戴景伦心有余悸地道：“蓬蒿，多亏有你为我们解围。可惜我是男儿身，不然肯定会以身相许的。” 闻言，周蓬蒿打了个好几个寒噤，连声道免了免了。 颜子涵看往他的眼睛里则充满了玩味，这个男子明显是人类，却能让那不可一世的老哥的天珠认主，显然，这天珠一度还动了夺舍的心思，是因为自己的存在吧，它收敛了那道白色的光芒。 她是感动的，这周蓬蒿瞬间爆发，是存了为自己牺牲的目的，这才激发了天珠的自保功能。他面对自己的时候是个憨批怂货，但是自己一有危难出现的时候，他便化身为入世的杀神，始终挡在自己的身前，遇神杀神，遇佛杀佛，实在是太有安全感了。 她紧紧地箍着周蓬蒿的手臂，像是在很骄傲地宣布：这男人是我的。 不知道透明人是什么怪物，潘东升带着手套，搜集了一下地上的血液，戴景伦则胆战心惊地将刚才的见闻输入了破案塔。 林峰是七十一局的特工，噬心蛊案件的主要嫌疑人，方才还活蹦乱跳的一个人，现在却在周蓬蒿他们面前慢慢死去。 临死之时的林峰用力地捂着咽喉，那里的血却像是细线喷泉一般，他几番努力却是没有说出来半个字。 都是大学生，虽然有志于推理破案，但是大家还是都不适应这血腥的场面。饶是坚强的颜子涵也是扑倒在周蓬蒿的怀里，回到当下情境的她，看着林峰已经僵硬的尸体，她柔软的身躯在颤抖不已，问道：“蓬蒿，他的死我们是不是要负责？” 此刻她的声音有些颤抖，火辣的身躯也在不安地挪动。 周蓬蒿赶紧拍了拍她的后心安慰她道：“子涵，林峰是国安特工，他背叛了国家，这结局早已经注定。他之所以被灭口，不是因为我们的追查，而是他失去了利用的价值，被他身后的利益集团给结果了，所以他的死与我们无关。眼下唯一让我担心的就是那个透明人，太他么的恐怖了，不知道是什么怪物。” “蓬蒿，我方才好像看见了这个透明人。”潘东升有些疑惑然后道。 “什么鬼？你天眼开了还是有灵瞳，什么时候带我们盗墓去？” “一边去，老五，我没有胡说，我是真看见了！” “我看他除了穿了高科技的隐身衣外，好像，这家伙有点古怪...我感觉他有三只眼睛。” “三只眼睛，杨戬么？你看花眼了吧？”周蓬蒿摇头苦笑道。 潘东升有些疑惑：“看花眼了么，明明他那里...还一直盯着我。被这玩意的第三只眼定住，整个人就像是被点穴了一般。” “别一副诚惶诚恐的样子，那玩意已经跑了，就别再想了！我们的实力也不差，刀来剑挡水来土掩呗。信仰这玩意可不能丢，你看这林峰离开了国安，就成了无缘之木无花之果。他的下场是恒定的，不是被国家清算就是被犯罪集团灭口。”对周蓬蒿的价值论深以为然，想了一通戴景伦坚定地要求留下来处理一下后事。他让周蓬蒿带着颜子涵他们赶快离开现场，这样的时候人越多反而会坏事。反正这林院长不是他干掉的，他们来访就为了拜访下曾经的授业恩师，和登记的目的一般无二，应该不会被捕快方面误解。 周蓬蒿还想说些什么，却被潘东升一把给拉了过去，他和戴景伦是黄金搭档，心意相通，此刻的他套着周蓬蒿的耳畔轻声说道：“四爷，小五说的没错，人多反而会坏菜，你不是为了救董佳而来么？董佳现在还生死未卜，我们需要分兵几路来应付复杂的局面，相信景伦吧，他毕竟有个第三市首的老爹，身份地位在那，比我们更容易摆平这点事情！” 他犹豫地回头看了戴景伦一眼，那边回应他的眼神却是无比的坚定。 颜子涵有些惊恐地再看了一眼林峰逐渐冷却的尸体，也摇晃着他的胳膊示意周蓬蒿赶紧离开。 这么多年的兄弟，哪里看不出他的决绝。周蓬蒿满腹心事地带着几个人离开了诡异的广院教师宿舍... 第八十章 疑窦重重 一路上几个人是各怀心思，或许是被方才的恐怖场面所惊吓到了，谁也没有说话。连一向好色的潘东升一路上再无心思欣赏那些大大小小的女神。 没想到这广院看上去光鲜亮丽，背后也是疑点重重，先别说这带有地窖涉嫌非法拘禁的教师宿舍，居然还有透明人这样的杀手潜伏在内，真是太过诡异了。 临到苏省的时候，心事重重的颜子涵接了一个电话之后面色变得更加忧郁凝重了。 现在看来，董佳被林峰扣留，这不是一次普通的非法拘禁，她的案件很可能不是大家想象的那么单纯，那个短信求助是不是一个局谁也不知道？而在如此短的接触时间内，林峰居然被对方给谋杀了，可见对面的势力之大和无孔不入。而董佳和林峰之间的关系本就是那么扑簌迷离，从其方才断断续续的描述之中，能感受到他的恐惧，这种恐惧并没有伪装的成分。 他害怕的人会是谁？ 难道是...董佳？ 周蓬蒿有些惊悸，他仔细回想了一下，濒死的林峰那含糊不清的“j”字发音，当时他离林峰的距离最近，甚至感受到了那刀锋的森冷威胁。想到此处的时候，脚后跟的绿色蝰蛇也是有了一阵又一阵的悸动，旋即被红色蝰蛇安抚下去了。 林峰临死前想告诉自己：这是一个与自己很熟悉的人么？ 周蓬蒿默默地把刚才发生的一切记录到了破案塔的信息库里，根据系统的自动分层，这些信息太过玄乎而被发布在了第一层。 而女神董佳被人非法拘禁的信息传了出去之后，破案塔里也是一阵躁动，不少人言之灼灼地在下面留言，要为女神伸张正义云云，再后来看到林峰被杀手所杀的信息之后，他们不约而同地选择了沉默。 这个一度向搜索榜榜首冲去的帖子被网站限流，瞬间也降了热度，一两天之后便被刷新了过去，像是扔进了大海的漂流瓶，没有任何的波澜。 林峰和董佳之间的故事也实在是令人惊愕，无论是年龄、职务、身份，他都是居高临下的一方，而从他的描述中却对董佳有着一种疏远和惊惧，谁都不知道为什么。 这个谜团在他的生命结束之余也没有得到确切的答案。充满血腥的广院之行周蓬蒿没有拿到“拯救”董佳的线索，却意外地证实了董佳曾是国安局特工的信息。这个曾字反而是最要命的，它直接模糊了董佳是正是邪的选项。 国安七十一局是什么样的一个组织。这样绝密的消息夏天海是如何知道的呢，为什么没有把这些信息录入破案塔？是为了保护董佳？方才与颜子涵的一番交流也已经证明：董佳之所以对自己租住的房屋如此熟稔，那是因为这个房子的房东就是她本人。如此看来，手中的这个莲花天珠就不是什么妙手偶得，而是董佳刻意的安排。 自己来送戒指，肯定要到林峰住处，那就会成为他生命最后时刻的见证人，这也不无被安排的可能。 这么看来，林峰是一枚棋子无疑，那么自己呢？周蓬蒿想到此处，那是满额的汗珠。 董佳被称作湖大的绾绾，她竟是这样的一个身份背景，甚至行事都让人毛骨悚然的女子？也许她被绑架的消息不是真的，就是一个布局？她竟然能把这一切算到毫厘之间，也真是让人觉着匪夷所思。那暗杀掉林峰的隐身人是谁？还有既然林峰已经背叛了组织，为什么作为前东家的国安当局一直迟迟没有动他？他反而是在一起涉及董佳的爆炸案之后才遭到了灭口，这肯定不是官方的手笔。 再说湖大的爆炸案吧，看上去动静颇大，实际上明明没有什么损害，诸多部门却齐齐地盯上了湖大。这究竟又是为的什么？谁在布局，谁是这些阴谋的最终受益者？ 周蓬蒿想到头疼，给颜子涵打去了电话，却听到了你所拨打的电话不在服务区的提示。 潘东升连夜将采集到的血液标本给钱静送了过去，百无聊赖薛继跃则安慰了一下正在沉思的周蓬蒿。 据他所说破案塔里两年前湖大的女生跳楼案这些日子也被翻及，据说也和莲花系列杀人案件有关。 莲花杀人案？ 它和我手中的三眼的莲花天珠又有什么关联？周蓬蒿再度陷入了思考之中：当年董佳被校方和捕快方针对的时候，国安局明明可以替她摆平，可是为什么他们一直拖延着没有出手？董佳还扯出了被退学再入的一节，这些看来都有些匪夷所思。 那如花般的面孔此刻闪回，在周蓬蒿心中又增加了一份悬疑之色。 第八十一章 遭遇车祸 古人说的没错：有些女人看上去婀娜多姿，如女神一般让人心驰神往，但是却只能是可远观而不可亵玩。林峰就是一个活生生的例子，曾经的他风光无限，湖大最年轻的副校长、国家星火计划的掌舵人、青年学者、苏省最有潜力的青年才俊，最后被这一抹脖子，这一系列的荣耀只能陪着他化为尘土了。 “蓬蒿，想不出来就别想了。”薛继跃一拍他的肩膀，“才十点，龙虾夜市正当时，去不去？” “走！”周蓬蒿猛地摇晃了一下如斗大的大头，拿起了椅子上挂着的外套，跟着薛继跃出了宿舍大门。 “蓬蒿，我说广院没那么简单吧，听说那林峰居然...” 在学校的门口遇见了夏天海，他神秘兮兮地把他拉到了一边，惋惜地道：“蓬蒿，不瞒你说，我还有个发现。” “又有发现？”周蓬蒿一脸懵逼地看着他，问道：“老二，你省省吧，你可刚刚从案件嫌疑人的身份里脱身而出，还是老薛救的你，如此不安分，还想去监居点再转悠一圈么？” “就是，我可没那么多闲工夫去救你！我喜欢的事情和蓬蒿一样，就是英雄救美...救你这个混账玩意，连顿饭都没凑到。”老薛歪着个嘴，微微一笑。 “老薛，你给我等着，这案件一破，我请你们去金陵饭店。相信我，我这些日子和他们打交道也不少。捕快方如此重视一起没有直接后果的爆炸案，你们不觉得奇怪么？那是因为这里面有乾坤，里面有案中案。我觉得这或许是为董佳洗脱罪名的一次好机会。”夏天海一脸的兴奋，先是承诺请客，旋即说出了他的见解，周蓬蒿也被他的情绪所感染，兴致也上来了，急急问道：“先说什么案中案？” “我不卖关子了，其实那所谓的爆炸案应该有两起，一起是真的谋杀，另外一起不出意料的话是董佳为了拯救那被害人不得已而为之的举动，是一次示警，或者让对方直接暴露。” “有两起爆炸案，为毛只曝光了一起？还有谋杀？老二你这么一说，我更懵了。”周蓬蒿抽了抽鼻子道：“哎，你咋就这么多事呢！” “真不是我多事，而是恰好在时间的罅隙里就这么不偏不倚地碰上了，碰上了不管那可不是我的风格，仅此而已，虽然董佳是我的女神，我可不是纯粹以权谋私。”说着，夏天海点开手机，里面是混乱不堪的女生宿舍，他放大了其中的一个行李架，指着那个角落散落的碎片，脸上露出了运筹帷幄的笑容，低沉着嗓子道：“看到了么？电池、雷管屑、破裂的定时器及连线，一应俱全。现在那个关键的蓝红线现在在我手里，嘿嘿，不出所料，上面有被人为剪掉的痕迹。这个可是直接证据，证明这是一起定时炸弹爆炸案！你们看到这些专业的设备了吧，与董佳的那个小儿科的化学试剂，有着天壤之别。还有...这些东西分开是普通的物件，只有组合在一起的时候才会是爆炸物。所以智商很糙的捕快方没有太当一回事，这也难怪，他们的职业技能之低本就是一个谜。”夏天海满是自信地继续道：“经过视频还原，我还找到了这个截图，虽然并不那么清楚，但是从身材，从动作来看，这个剪掉引线的有功之臣十有八九就是董佳。她既然用尽全力阻止这次爆炸案的发生，那么就肯定不是前一起真正爆炸案的嫌疑人！” 周蓬蒿叹了口气，终于下定决心道：“恕我直言，老二，你这个推理看上去挺有说服力的，但是董佳怎么会知道有爆炸物？她又是如何专业地剪掉这红蓝线的？你说她用爆炸来阻止爆炸，你觉得校方那些白痴会信么？所以，你别管了，既然这案件与她无关，那就成了。董佳的嫌疑应该可以从另外一个途径解决，我一会去见院长，告知他董佳真正的身份。这个身份被确认，无需任何证据，都可以证明她的清白。” “我去，你这个行为好么？”夏天海一脸的狐疑，目光炯炯地看着周蓬蒿。这货对自己神一般的推理分析、已就体系破案线索也是浑然没有兴趣，这略带失望的表情又是为的哪般？他哪里知道周蓬蒿发愁的是林峰的死，那生死未卜的透明人，还有这突然冒出来的案中案。 方才，周蓬蒿告诉他林峰之死，夏天海的表情颇为耐人寻味，那里面有释然有惊喜，也有突然间的失落，是感觉两个人突然从平行的位置，一个人极速的拉升，到达了三万英尺的高空，这种距离感让他感觉自己离女神越来越远了吧。 “什么，凶手是个透明人，太玄幻了！东升能看到他的身形，这他么的我就更怀疑了？难道是智障的能量场比较接近的缘故？”沉默了半晌，夏天海才嘟囔道：“反正这个凶手和董佳无关，以我对她的了解，她是个善良的女子，只要是和她有过交集的人，她都下不去那手。” 薛继跃深以为然地点头道：“蓬蒿，你和这透明人交过手！手感怎么样呢，男的还是女的？” 周蓬蒿瞪大了眼睛，恶狠狠地扫了他一眼。 薛继跃则哈哈大笑，一副乐不可支的样子道：“你最擅长的一招不是猴子偷桃么？咋地，没用上？” “我不知道我这么做是对是错！”周蓬蒿没理他继续对夏天海道：“老二，你毕竟喜欢董佳，你的立场可不太稳固，从这个角度出发做结论，肯定是有失偏颇的。” “你信我，董佳她虽被人称作绾绾，是因为有人知晓她的国安卧底身份，所以处处针对她。你想啊，既然她来湖大，这里面肯定有她的敌人啊，对吧？她和林峰莫须有的恋情也是被‘有心人’举报，你说那沈亚为何来得那么巧，正好堵在了他们见面的宾馆？”夏天海欲言又止地道。 “算了，陈年烂谷子的事情不提也罢。蓬蒿，回到案件吧，这个定时炸弹的威力不大，被疏忽也实属正常，但是我请教了群里的一位当捕快的化学系师兄，这可以说是定点谋杀的顶级用具，他告诉我这爆炸致死的范围是可控的，大约就在一张床的直径。” “一张床的直径？你要告诉我什么？”周蓬蒿面露疑惑地问道。 夏天海一本正经地道：“这爆炸直径可以推算它的核心区在哪？这个人就是爆炸真正要针对的对象。” 周蓬蒿像是猜中了什么，他打了个寒噤，瞪着眼睛等他的回答。 半晌，夏天海长吁了一口气：“他们的目标不出意外的话就是你的黄金搭档孟佳凝。” “佳凝？一个与世无争的女孩子，为什么会针对她，这凶手也太他么的恶毒了，这是搞错了？”周蓬蒿蓦然受惊之下误触了蝰蛇，差点没一下子弹到屋顶上。 “嘘，噤声，我去，孟佳凝又不是颜子涵，你激动个鬼啊！”眼疾手快的夏天海一把拉稳了周蓬蒿扶额道。 周蓬蒿也无法解释，这红色蝰蛇如此悸动是什么原因。 相对绿蛇而言，它一直是很温和的存在，这次的冲动让他也有些丈二金刚摸不着头脑，更让他惊愕的是，自己都控制不住的蝰蛇，竟然被夏天海轻轻一拍给摁住了... “别声张，既然知道他们针对的是谁，在未达目的之前，那么他们肯定还会有行动！我们可以将计就计,引蛇出洞。”夏天海推了推眼镜，一脸的自信地道：“这案件已经成功地引发了我的兴趣。蓬蒿，有没有意愿一起合作，让我们推理社在破案塔里再放一次卫星？” 无论是孟佳凝还是董佳，都与自己有着莫大的关联，哪一个出事都不是自己所希望的。 周蓬蒿有些茫然地点点头道：“这线索是不是该告诉那些捕快？” “告诉他们？就是标准的打草惊蛇！那些白痴连案中案都没有查到，你觉得能相信他们么？还有...若是他们并不笨，只是故意不往这方面查，那就更不能相信他们，对吧？”夏天海的分析倒是很有道理，他的言语也极富煽动性，他用嘶哑的声音说道：“所以，这个世界，我们能相信的只有自己。蓬蒿，我们兵分两路，你先去给董佳销案，就用她的那个不为人知的身份；而这起案中案，我们则来个四两拨千斤应对，借助破案塔的力量，查他个水落石出！” “好吧！”周蓬蒿郑重地点了点头，又给颜子涵去了一个电话，说是自己要参加话剧社的一个活动，晚上回不了月牙湖。她在电话里倒是温柔了不少，也许是被徽省之行给吓着了，还没有缓过来。周蓬蒿唠叨了几句，确认颜子涵不需要自己安慰之后，轻轻道了一句再见。 活见鬼的是自己刚从院长办公室如释重负一般地走出来，赵小曼的短信就来了，像是装了跟踪器一般，煞是准确。 “伟大的差点出师未捷身先死的侦探周同学，现在相信我对董佳的判断了吧？她表面上是个单纯的学生，美貌惊人，楚楚可怜。但是实际上她是一个危险可怕的女人，极其危险。”她的声音依旧清冷，此刻听来里面却有一种温暖和关心的味道。 “方才那个电话是你打给子涵的么？”周蓬蒿突然问道。 “打给她？我莫不是贱骨头，我可刚被你女人赶出出租屋嘢？”她坚定地sayno，然后像是想起了什么，突然提高了声音道：“天，你觉得会不会是董佳。疯了吧，颜子涵和她那么好，她不会连她也要算计！” 她用了算计这个词，想到这次广院之旅，让周蓬蒿心里猛然一沉。 “小曼，董佳是不是现役的国安特工，这个身份你有没有办法查到？”周蓬蒿连忙道。 “现役特工？我去，你确定？”赵小曼的信息回复得很慢，也许是犹豫了半天。最后很是公式化地回了个他们有义务对董佳的身份保密，你一个学生不要牵扯太深。他们之间应该有内部系统可以查询的，赵小曼的态度让周蓬蒿隐约感觉得到，董佳和她之间是一种敌对的关系。 既然如此，那么他们之间肯定有一方扮演的是反面角色，头疼的是这两漂亮女人都不是省油的灯，也许自己所能做的就是将颜子涵拉出来，远离她们的漩涡。 这两妖孽，水都太深了！ “滴--滴”，看着手中孟佳凝的视讯邀请，周蓬蒿一把给按掉了。 都说他么的三个女人一台戏。 你人安全就好，这些美貌女子，每个的心里都有一汪海洋，实在是...太深了！可不是自己这个级别所能玩转的，子涵没事就是晴天。 有些担心的周蓬蒿接下来反复拨打颜子涵的电话，却始终联系不上，这让他本来有些惊涛骇浪的内心又澎湃了起来。 “蓬蒿，二小姐的电话，你他么的挂得是真痛快，我却只能给你当店小二，来送鸡毛信了。” “鸡毛在哪？” “靠，你他喵的这是重点么？”看周蓬蒿一脸的呆滞，潘东升怒喷不止，乔伟卓划时代地给他打了个电话，居然还是转述孟佳凝的话，这让他本就火冒三丈，现在是三十丈不止了，数分钟之后他老人家抱怨的声音还如龙钟一般铿锵，却有些后继乏力，因为没词了，他感慨地道：“老四，感觉恐怖兮兮的，我们身边的这些货都是些什么人啊？一个个看上去都老老实实的，暗地里一个比一个牛叉，一个比一个还惹不起。我看这趟浑水我们还是少沾为妙，特别是你，我很是担心。你看孟佳凝、颜子涵、赵小曼、董佳，这些都是他喵的成名的妖精，美得冒泡又神秘莫名，就没有一个省油的灯，这些莺莺燕燕为毛还都围绕你转悠。你是啥香饽饽啊？我怕你就是那取经的唐僧，每个人都指望在你身上咬一块肉？真没有必要牵扯过多，连林峰那样的传奇特工都已经挂了，身在徽省的戴老五还不知道会被牵扯到哪一步？董佳明面上失着踪，却和对面的女生宿舍发生的爆炸案不无关系，这些事情看上去无迹可寻，但是连接到一起太他么的恐怖了。要不，我们还是--撤吧，撤出这个漩涡。” “撤？这是我们能决定的么？现在是人为刀俎我为鱼肉。这个设局的人可不是我们，我们是被干的那一批。”周蓬蒿有些无奈地道。 “哎，如此诡异的经历，普通人遇上一件都算是传奇了，不是么？” 老三那张从未畏惧过的胖脸上居然呈现了一丝恐惧。 这足见这件事对他的影响有多深刻。是啊，最近的一段日子，实在是太过紧张了。 人在连续遇到变故的时候，总是会怀念平静的日子的。周蓬蒿凝视着远方，颇有共鸣地点点头应道：“老三，你说的没错！我们只是学生，不是周星驰电影里的卧底神探，没有那么多神奇的主角光环，眼前的这些事情还是少惹为妙。赵小曼和董佳都是浮云，孟佳凝也有她自己的守护天使，这些女子，就是画卷中人，再美丽也只能仰望仰望！可是子涵，她和别人不一样，她是我们的同学，更是我的女朋友，我不能让她置身于危险之中，这是我的责任，责无旁贷的义务，所以我退不了，也绝不会退。” 想通了的潘东升忙不迭地点点头，稍微迟疑了一下，然后从怀里掏出了一个小笔记本递给周蓬蒿道：“那是，涵姐是无辜的，如此也不算师出无名，我们就为她而战吧。这个给你吧，不知道是祸是福，既然你决定了，那就只有支持你！这是我在林峰的宿舍里找到的。里面应该是记载了一些秘密，我没细看，不敢也不想，我犹豫着你也想置身事外的话就把它给毁了。哎，就知道你小子是一头上了套就拉不回的犟牛，既然你下决心参与其中了，那我就把它给你吧，希望能帮到你和子涵。还有需要我的时候说一声，也许帮不上大忙，但是好歹还有一身的蛮力气，随时可以贡献出来。” “老三，你他么的最能煽情！”周蓬蒿心中感动，却也只是轻轻地拍了拍他微微耸动的肩膀。兄弟之间，就是这么地默契，何须再多言辞。接过潘东升手中的笔记，周蓬蒿如获至宝。而彻底放下心中石头的潘东升则快步离开了现场。 吃完烧烤，离开湖大后门。 周蓬蒿打车继续朝着月牙湖小区前进，没有确认颜子涵的安全之前，他是心急如焚。 此刻天空下着淅沥的小雨，夜色很浓，像是整个天幕都被拉长了一般。 时间已经近凌晨1点，小区里极少有路人经过，偶有三两个醉鬼，也很快陆陆续续地被家属给接回了。 这月牙湖小区建设在石头城的一个弯道之上，周边的坏境很好，有山有水，还有层层叠叠的小灌木林。 让周蓬蒿惊讶的是此刻他和颜子涵租住的小屋还亮着灯。光线幽幽暗暗的，宛如风中摇曳的蜡烛一般，让人有一种如临鬼片现场的感觉。 “这他喵的，不会还有啥幺蛾子吧？” 周蓬蒿哆哆嗦嗦地掏出钥匙打开房门，果然不出所料，出租屋灯虽然亮着，但是里面一个人影也没有。 房间被翻得很凌乱，像是刚刚受过洗劫一般。电视桌几旁的墙纸上还被人涂上了触目惊心的红色。 而目光所及之处，竟然是一个莲花的标志。 最让他心颤不已的却不是这些，而是地上有一节他熟悉的手链，手链上刻着z.h的字母。这款手链周蓬蒿在一个小时之前林峰的房间里也看到过，它曾经戴在周蓬蒿最熟悉的女人颜子涵的手臂之上，甚至是这是她最钟爱的一款手链，从不离身。 此刻却被刻意地扔在了桌几的一角，很隐秘的位置。 这是警示么？ 那就意味着子涵有危险。周蓬蒿发疯似的冲出了出租屋几乎同时，一辆没有开灯的大卡车飞速地从对面冲了过来。只听“蓬”的一声巨响，周蓬蒿被撞飞出十几米远… 只是他没有直线向下，而是被一股大力给抬到空中，是两条蝰蛇发力在关键时刻又救了他一命... 第八十二章 反应激烈 没有高数的大三，本来温吞如水。 周蓬蒿的整个暑假都在医院里渡过，这次车祸给他造成的伤害有限，但是那两蝰蛇就像是神经病一般，时不时地让人全身冒汗，要不就是突然栽倒在地。这种莫名其妙症状的出现，使得一直查不出问题的医生也是不敢让他贸然出院。 慢吞吞的暑假若是度日如年，一开学却一下子上了快车道，速度快得让人目不暇接。不知道有没有看过林峰的日志，一向热情火爆、活力四射的潘东升是就此打上了退堂鼓，有意无意地来医院问了几次周蓬蒿有关三眼莲花天珠的事情之后，就不见了踪迹。 据说他和乔伟卓谈上了恋爱，这个消息并不那么靠谱。 戴景伦的信息是乔伟卓对508宿舍只有一个人感兴趣，那就是神秘气质十足的夏天海。很显然，夏天海和潘东升不是同一个类型，也无法相互取代。 而徽省那边，副院长林峰在校的突然死亡引发了巨大的舆论关注，即便是有天启湖第三市首的老爸作保，戴景伦也还是按照惯例被捕快方留置了24小时。这也难怪，接到的有关谋杀案的报警，又是在徽省最为有名的广播学院，被谋杀的还是广院的核心人物林峰，整个徽省安市的捕快方是忙得焦头烂额，戴景伦是作为现场目击证人和第一号嫌疑人的双重身份被带到了安市执法协会大院。 原本门可罗雀的县级市六扇门突然外面是各方势力云集。按照级别大小来分，戴景伦父亲的小号车竟然是进不了人家公安局的院子。 当然，好在戴景伦和莲花案件的确无关，和林峰的死亡更是一毛钱的关系没有。作为湖大顶尖社牛的他也表现得比较沉稳，遇事不慌，沉着应对，没有被徽省捕快问乱了阵脚，他强化了自己证人的身份，慢慢分析，终于摘掉了作为嫌疑人的嫌疑。这一点让他老子还是比较欣慰的。 林峰院子前的监控视频早早地被徽省执法总会的捕快给调走了，这边问了个底朝天实在爆不出什么猛料之后，才慢吞吞地拿了出来，在后期算是给了老戴一个“面子”。 老戴的后面还有一大批老老戴的门生，苏、徽二省地理位置紧密相连，关系也错综复杂。在刑侦协会待足了24小时之后的戴景伦人憔悴了不少，心态也老了足足一百岁。本质上说无论是潘东升还是有着深厚背景的戴景伦都只是学生，没有经历过这种血腥的场合，他们也不像夏天海那样对董佳有着特别的感情，于是关于坚持查案还是放弃的讨论，他们不约而同地投了弃权票。而之所以留有余地，是因为他们了解周蓬蒿，这小子是个不撞南墙不回头的主。 暑假这两个多月，是让自己调整心态的时机。 作为兄弟，他们也不能把话说死，万一这周蓬蒿犯起浑来，孤身上阵，那该帮的忙还是要帮，该要经历的生死还是要去经历一下。 退一万步讲：夏天海说的也有道理。 男人嘛，这一辈子活的一点刺激没有，还有啥乐趣可言。 不出所料，赵英然第三次申请开挖双湖之中西湖的提案受到了市执法协会的强力牵扯，省执法总会的尚方宝剑也一直没有下文。受到各方掣肘，他麾下的龙虎协会倔强地保留了一定的人员在双湖周边值守，给外界的印象是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甚至，赵英然还每日都亲自到场，这是他的一种战略，用眼镜蛇一般的眼睛盯着对方，就是要让那些阴谋家们寝食难安。 有着特警一大队副教导员身份的孟波与唐天实在一个茶座里促膝长谈到了临夜时分，算是彻底地加入了刑侦协会的“唐门”。 薛申没有跟过去，这一下子去了太多人，钱大莽即便没有意见，外面的人看了也会有其他想法，会认为老唐在培养自己的势力。 他现在是龙虎协会一大队的代理副大队长，顶替的就是孟波的位置，俨然已经成了赵英然的心腹。 听说西湖又被人给挖开了个大口子，恼羞成怒的张马祥绕着办公室整整走了十分钟才安定下来：“这姓赵的狗东西在搞什么飞机，当年那事，他不也是当事人？装给谁看呢？”他长吁了一口气开始打电话给郭一纲，他还是有些坐不住，保持了慢一拍决定的行事风格，这是他的为官之道，也是为人之道，慢一点，把事情看清楚一点，再决定是否跟进，至于情绪，那是信手拈来，想温和以对就温和以对，想发飙就发飙...这双湖毕竟是他在天启湖的主要政绩，东西两湖都是他的命根子。一旦被人掀了个底朝天，抓出点把柄啥的，说不定要提前去政协报道，电话中他自然没有直接说出自己的目的，而是再次强调了省厅副厅长潘越已经退了，手续这两天就会办好。他的位置缺编，正虚席以待。而日前，他已经召开了省执法总会的首长联席会，新来的孙厅长对他很是尊敬云云。 郭一纲在对权力的渴望和压力之下打了若干电话给赵英然，赵英然也是阳奉阴违地答应了一下。 接到电话就撤，撤了不足半小时，游击战玩得通透的老赵又来了。 郭一纲被他气的牙痒痒：“这个老赵真是个大sb，这是玩的哪一出？捉放曹么？!老狐狸，跟我玩阳奉阴违！”他是真气愤，一个权欲熏心的人高配一个省厅副总会长的位置，足以让他愿意为张马祥瞻前马后。 于是这些日子湖大就有了一番奇景：市执法协会局长和龙虎协会支队长时不时地来湖大检查工作：这支队长来吧，局长就不登场；局长来了，支队长就撤；两人是王不见王，互不相扰，问校方的问题也是南辕北辙，谬以千里，让人是丈二金刚摸不着头脑。 不但是校方，警方的人也都快疯了！ 与赵英然且战且退的游击战术不同，天启湖本土派的另外一位代表人物唐天实的态度却是强硬了许多。 不知道是不是政委一事有了着落，这些日子的唐天实很是强势。不顾郭一纲和外来派的反对，他强势地把在孟波给“借用”到了刑侦协会。 这一举动表面上没有任何问题，实际上已经清楚地表达了自己的立场。谁都知道深挖双湖这一条线正是来自孟波的建议。 郭一纲很是懊恼，他郁闷地呷了一口红茶，感觉有些苦涩，这茶的味道有些像这一段时间自己的处境。 “棘手了，赵英然和唐天实已经达成事实上的联盟，这两货，就没一个让人省心的。哎，在孟波这件事上，我还是失策了，当时就不应该心软，没想到这个小家伙居然是牵一发而动全身的那一发。” 与张马祥介绍的天启人的特质一般无二：看上去人人好客，门户大开，几不设防，实则包藏祸心，在暗中是层层设套，给人的感觉就是这里危机四伏。 花园净居间做了两次好人，但是协调无果，反而碰了一鼻子灰。他意识到逐渐淡出执法协会已经是自己的宿命之后，把更多的精力投入到市执法协会的几个新派出所的建设之中，倒也干得有声有色。 决定放手一搏的郭一纲临时让办公室通知开委员扩大会，研究处理近期机关人员借用泛滥一事。原本被借调人员就是两个部门之间的协议，这次却破天荒地上了委员会。 两方力量围绕孟波借用一事是吵得不可开交。最后勉强达成了一致，孟波可以借用，但是时间不超过3个月。 这是双方的底线，唐天实是在用时间换空间，郭一纲则是在赌，赌省执法总会副厅长那个位置会落到自己头上，还有双湖三个月之内平安无事。 双方都铆足力量的这三个月，注定了在天启湖的历史上不那么平常... “四爷，老实交代，他为什么用一种老丈人看女婿的眼神看你？你被招安了么？” 几天之后，徽省传来了明确的消息，涉及林峰的案件被上级接手，还在公告之中确认了戴景伦等人与案件无关。得悉此事的戴景伦心情不错，啧啧叹了两声，然后上下打量地看了周蓬蒿一眼，不无深意地道：“鬼都知道，这双湖下面有猫腻！破案塔里也有若干的线索更新，甚至用了‘城池’的字眼，充分说明了里面的古怪。我就不明白了，破获这样的大案件，对谁都是大功一件啊，可是为毛偏偏有人反其道而行之？老四，到底啥情况？” “这双湖不会是一个天然的地窖吧，里面藏着若干失踪的女子，被他们当成x奴？罪魁祸首是那些道貌岸然的校长教授？”潘东升也是看出了些端倪，经过戴景伦这么夸张地一提及，突然异想天开起来。 “我看那个光头最有嫌疑！”潘东升言之凿凿地道。 “我去，人家那是学科带头人，国家星火计划的领军人物，你这个指控太夸张了。”薛继跃敲了敲键盘，在电脑屏幕上滞留了数秒然后忍不住摇头反驳道。 “带头人就没有五情六欲了，这些掌控资源的人一旦得不到派遣，那就会更加糟糕。” “没完了，老三！” “请相信我一个柯南级人物的判断。” “我去，你的智力也就一动画片级的水准了。” 最关键的不是这众目昭彰下的双湖，这赵英然每每来湖大一趟，非要把周蓬蒿给带上，嘴上说是案情分析，实际上二人的关系也相当地耐人寻味，此际听了戴景伦的怪腔怪调，潘东升也把眼神扫了过来，那眼神里饱含了责怪之意，转移了自己是不是弱智的话题道：“老四啊，你他么的真是贪得无厌，吃着碗里的还看着锅里的，特别还是哥预定在锅里的，不厚道，太不厚道了！你说你这横插一杠，让我情何以堪啊？” 这句话进一步证实了老三和乔伟卓谈恋爱纯纯的子虚乌有。 而赵英然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周蓬蒿也不清楚。 他就是盛情难却罢了，至于赵小曼，他已经两个多月没有见着了。林峰的死让他意识到自己经历的事情并不简单，哪怕是董佳也不会多单纯，他权衡利弊之后还是把董佳的身份告诉了院长，毕竟院里的最后通牒的时间快到了，他们也需要一个台阶。 院里连夜向校总支做了汇报。 一番讨论之后，对于董佳的通告第二天一早就撤了下来。 周蓬蒿长吁了一口气，这次徽省之行的目的基本达到。但董佳依旧下落不明。人是否安全，什么时候能够找到，这分明才是他最关心的问题。不知道是不是情人蛊的问题，一想到董佳的身影，心脏就会砰砰乱跳。眼下的自己已经深陷其中，他无奈地耸耸肩，承认了一个事实，就是董佳上心之后，赵小曼已经没有了当初的位置，他向潘东升解释道：“赵小曼这种在天上飘着的仙女他只有来自底层的仰望，谈到兴致，远不如怀里的实实在在的小辣椒。” 而林峰校园被刺案被徽省刑侦接手之后，接下来，他们出具的尸检报告也是让人大跌眼镜。 林峰虽然是被人抹了脖子，但是死因却是他自己嚼碎了藏在牙根里的氰化j。他是预感到了危险，宁愿自戗，也不愿意承受折磨，足见对方幕后力量的强大。当然，这也从另外一个方面解释了为什么后来来的是徽省猎鹰协会的捕快，而不是普通的刑警。 柏明是看热闹不嫌事大，看到周蓬蒿和潘东升都在，连忙不怀好意地大声喊道：“蓬蒿，你老丈人又来了，让我嚎一嗓子，请你下去。” 他喵的小胖，你这个不干人事的死人妖！ 周蓬蒿暗骂一声mmp，然后在刀子一般的目光的注视下慢慢地走出了宿舍。 这一小段路，走得浑身是汗。 潘东升的眼睛里全是火，还是有10000度的那种三味真火。 “蓬蒿，打球去？咦，怎么满头大汗的，最近这么虚？涵姐这么生猛么？” “滚！” “好咧！哥，你注意身体，涵姐虽好，省着点用。” “我省你妹...” “小子！现在感觉到害怕了吧？我和小曼都提醒过你：董佳这个人很危险，是极端危险的人物。你呢，浑然不听，用天启老话说：多管闲事多吃屁！你啊，现在是不是有种吃了一个臭屁的感觉？” 周蓬蒿：“......” “对了，说说看吧，对林峰的死你有什么看法，这是一场入职考试，让我看看你这个民间侦缉队长的成色如何。”赵英然自顾自地点了根烟，小眼睛眨巴眨巴不怀好意地道。 当然，他的眼神保留了一贯的犀利，此刻略带了一丝调侃之意。说实在话，他整个人呈现的状态是奇怪的，甚至是矛盾对立的。 超过5旬的他人老态龙钟，连眼皮都是耷拉的，唯有这双眼睛保持了孩童一般的清澈。 周蓬蒿有些抵触情绪，也是不客气地道：“我能有什么意见？是他杀还是自杀？这个你们不更专业么？徽省的鹰击协会和你们龙虎协会应该是一个妈养的吧？生成的结论会一个朝南，一个往北？” “滚你的瘪犊子，打住，鹰击那些孙子怎么能和我们相提并论，在我们龙虎协会面前，我敢说其他省的突击协会都是垃圾！他们和我们比，那是游击队与正规军的差别，差了几个层级，这一点毋容置疑，我必须先纠正你！”赵英然傲娇地道。 周蓬蒿白了他一眼道：“老赵啊，听说过一句话么：人不要脸则天下无敌。” 赵英然并没有被激怒，而是咪咪带笑，一脸浮夸地道：“小鬼，你可激怒不了我，我不是在王婆卖瓜，我的话是又证据支撑的，因为每年特警全警都有大比武，我们龙虎协会那就是巅峰一般的存在，像鹰击这种垫底的水货不提也罢。还是全面分析案情吧！你也知道，林峰曾经的身份比较特殊，明面上暗地里都光鲜无比。无论是大学教授还是国安七十一局中校特工，那都是人上人一般的存在。是什么让他背叛了国家和信仰？还选择了在最后的时刻畏罪自杀？你不觉得这个才是关键中的关键？” “你是说他为了董佳才会背离了信仰？这种想法太一厢情愿了，林峰这种冷心冷肺的东西，怎么会为了董佳放弃一切？” 周蓬蒿抬头看着他清澈的眼睛，想在其中找寻答案。 “大脑发热，为情所困，那是你们小青年才会做的事情，他林峰多大年纪了？又是人精一般的人物，哪还会在这里栽跟头，还有，你知道他的家庭背景么？”赵英然故作高深地摇摇头若有深意地道：“算了，这些你没必要知道，但是，我可以告诉你的是经过我们的细致调查，林峰是个标准的官二代。林氏家族无论是在资源还是名誉、地位和存款上，都是华夏天花板一般的存在，而林峰个人也很优秀，他的资历都是实打实地拼出来的，也足够丰富，据我所知，他的资产流向正常，存款达到了8位数，而华夏的国安系统每年都必测测谎仪，他都是高分通过，到目前为止，我们没有找到他背叛的理由，至少我找不出来。” 周蓬蒿轻轻一笑：“多少有些内部消息的吧，不然不会这么言之凿凿。老赵，厚道点，凡事讲究个开诚布公。大家要是都无所隐瞒，才能精力合作，事情的真相也很快就能被揭开，你凡事都遮着掩着，那么无论是破案还是找到接近真相的线索都无从谈及。”他是这么一个人，越是困难重重越是有兴致去探究谜底。这次他用不卑不亢的态度回应了老赵的眼神，旋即用一种淡然的语气道：“老狐...赵，不愿意说那就算了，我们还是按图索骥好了：其实这一系列事情都指向董佳，那么她的事情就没有这么简单。你们把董佳找出来，一切便澄明了。” “董佳她能有什么身份？周蓬蒿，够鸡贼的啊，我发现你知道的东西还真不少。”老赵的眼神有些闪烁，结结巴巴地回应道。他那古井不波的老脸竟然也是有些紧张。 这种表情你告诉我董佳简单？ 开什么玩笑，且不说她把自身魅力发挥到极致将那林峰迷得晕头转向，就说他苗家传人、国安特工的身份，又是哪一个弱了？周蓬蒿心中暗嘀咕嘴上却说：“因为这是涉及湖大的案件，那一个偏偏又是外文学院最有魅力的女生宿舍，一个宿舍六个人有三个在江湖百晓生的颜值榜里十强名单之内，于是…关注度不一样，在什么时节开什么花，我们的关注点有些不同，那也是无可厚非的。”周蓬蒿贱贱一笑，那嘴角圈成了一个诡异的弧度。 说着，他从怀里掏出了一个ipad，解开密码，打开了其中一个视频，视频中呈现的是女生宿舍的场景：一个模糊的影子朝孟佳凝的床铺上放置了一个指甲盖大小的药瓶。把下面显示的时间放大，正是爆炸案前的十分钟左右。 “这个证据我本来不想拿出来，因为涉及到我一个好哥们的私德问题。他对董佳的爱有些畸形，他从未表白，只是默默地看着。可以说他是变态，在女生宿舍装了这个玩意。但是他也是个君子，他的偷窥都在于熄灯之前，我觉得还是...变态行为中的轻度症状，是可以原谅的那种。”周蓬蒿讪讪一笑道。 “小鬼，我果然没看错你！你的朋友都是这样的混蛋，所谓近朱者赤，你怕也是一个混蛋！说不定还有过之而无不及！”听周蓬蒿的一番混账解释，赵英然的面色剧变，骂了一声mmp之后，但是却没有说话，他的一双有神的眼睛紧紧地盯着ipad。 “对方的目标显然不是董佳，而是这个女子...咦，这个女子好熟悉的样子。”赵英然眉头一皱，目光很是犀利地道：“你这个玩意可以交给我么？” “当然可以！但是这玩意价值不菲，大屏12.9寸的，还是我借来的私有财产，需要返还的。”周蓬蒿贱贱一笑道：“您用完让小曼还给我就行。” “做梦！小曼还是离你们这些偷窥狂远点好！我用完之后找个黑又硬的队员给你为上。”被激发了逆鳞，赵英然近乎咆哮道。 被喷了一脸的吐沫，周蓬蒿被他陡然而生的气势吓退了两大步。 他拿出证据的目的自然是为了替董佳开罪，学校层面的危机已经解除，这个捕快层面的还是要交涉一下，这是夏天海的嘱托，毕竟离警方对董佳的通牒所剩时间无几，他需要为自己的女神开脱。 被这些条子盯上，就不是什么有趣的事情！周蓬蒿接过ipad，心情有些复杂地道。“天海，这么做值得么？要是那些捕快不讲信用，你或许要为之背上一个处分！” “处分有多大交易，蓬蒿，虽然我不如老三、老五那般整天和你黏在一起，但是在我心目中，你们一直都是我最好的兄弟。还有在我心中，你们和董佳一样重要。”他有些尴尬地笑笑旋即道：“我要是说我担心有人针对董佳才弄得这个摄像头，你会不会信？” “不信！” 周蓬蒿摇摇头很是果决地道，“老二，别煽情了，再煽情你也是个流氓。” “还好还好，只是流氓，比老薛那个变态要好一些。” “嗯，老薛就是我们宿舍的下限。” 说着，两人对视一眼哈哈一笑起来。 “对了，蓬蒿，林峰突然死了，对你们没有什么影响吧？”见周蓬蒿接下了ipad，夏天海也是由衷地长吁了一口气，像是心中的大石放下了一般，他不是没有机会接触那些刑侦协会的人，只是被他们伤了心之后，他不再愿意和他们见面，周蓬蒿是眼下最合适的人选。 周蓬蒿摇摇头说鬼知道呢，这事反正已经碰到了，就顺其自然吧。 夏天海轻轻拍了拍周蓬蒿的右肩，声音很是郑重地道：“顺个毛，你丫就是这随遇而安的性格，迟早要因此而吃亏。蓬蒿，赵小曼的父亲虽然是捕快，但是我的直觉告诉我他也不是善茬，凡事记得留个心眼，逢人只掏三分心，别把自己弄得太被动，被人卖了还帮着数钱。” 周蓬蒿并没有在意地点点头。 这次与赵英然的会面，他却是有备而来。 聪明人聪明之处就在于到了一个颓势的时候，从对方开出的条件中，慢慢地找出对方的破绽，随即反击，从而达到一个反败为胜，至少保平守恒的目标。 周蓬蒿突然之间思维天马行空，语出惊人地问道：“老赵，这个后来进入女生宿舍制造混乱的人是你们的人吧？” “.…..什么，你疯了，周蓬蒿他喵的你也太能胡咧咧了吧？”赵英然瞪大了眼睛有些不可思议地道。 “你们栽赃董佳的目的是为了她和林峰掌握的那个…宝贝是吧？虽然我不知道那玩意是什么！”周蓬蒿突然之间很冷静地问道。 赵英然大怒，举起拳头蓦然伸出一指，指着周蓬蒿的鼻梁道：“越扯越远，小鬼，给我一个不发火的理由！别以为你提供了一个所谓的很有价值的线索，就能混淆是非，你不提供这些我们也调查得到。”赵英然把ipad往地上一摔，音高拔调地道：“现在，你还有什么证据么？” 周蓬蒿嘴角一歪，不屑一顾地笑笑然后道：“跟我玩毁尸灭迹呢？都说你们龙虎协会查案比较激进，我还不信，现在才知道传闻都不是假的，你们陷害董佳的目的也许是为了查案。但是这种方式我觉得很下作，没有底限，我也不会和你们继续合作。”说完，他很潇洒地回头道：“有一种存储叫做云存储，董佳没事的话，这个视频就不会外传，还有这个ipad价值1980元，你照价赔吧，少一分我就去省执法总会上访，市执法协会我都不去，直接去省里，找你们最大的头头，可以一脚踢飞你乌纱的那一个。” “小王八蛋，敢威胁我。” 赵英然的怒骂从身后传了过来，周蓬蒿却是丝毫没有理会。 炸了炸了！蓬蒿威武啊！ 这是被逼婚不成么，如此气急败坏？ 回到宿舍的周蓬蒿被众人围了起来。 戴景伦真是狗嘴吐不出象牙，周蓬蒿苦笑着给了他后心一拳。“咋了，翁婿闹翻了，还砸了你的ipad，里面有你和小曼妹妹的不雅视频么？” “我这是兵行险着。好在幸不辱命，老二的女神这次应该没事了！”他自言自语地道。 “又是董佳？不是说绾绾有毒不能碰么？”潘东升在一旁捣了捣周蓬蒿的后肩，声音极细地道：“四爷，有没有觉得这个身影很熟悉…她是不是…” 潘东升小声且不自信地说出了一个名字，周蓬蒿定睛一看，那感觉整个人像是跌入了冰窖一般...怪不得赵英然会有如此的反应... 第八十三章 抬棺以对 继孟波的借调使用之后，唐天实再次和郭一纲接上了火。 这次的导火线是天启市的捕快机制改革，郭一纲的方案看上去大刀阔斧，宣传也跟的到位，《京都捕快报》上已经有了相关宣传，实际上这些改革却是非常不切天启的实际。 试运行一段时间之后，天启市的治安状况并没有得到好转，相反，出现了一系列的安全“事故”。 一时间天启六扇门被骂到狗血喷头。你知道的，大凡改革，即便是改得面目全非，獐头鼠目，也还是有段“蜜月期”，邀请一大队的领导前来观瞻，得到了片面肯定之后，会在附近的县市推广，这种推广会给原本平静的兄弟县市带来无休止的困扰，有领导推崇有模版就要来学习参观，就要复制粘贴... 郭一纲倾力打造的交巡特三部门合并，这受到了赵英然等人的抵制。但是他极为疯狂地使用了一票否决权，三个委员被合并到了一个支队。 刚刚当上支队长年龄虽大但是资历平平的赵英然又成了赵教导。最让他感觉憋屈的事他麾下的龙虎协会精英成了守卡的“兵油子”。 事情的转机很快就出现了：就在这“转型”的档口，天启闹市区出现了一起暴力杀人案件。指挥中心教条地将原本应该直接发给龙虎协会的指令发给了新成立的交巡特捕快支队，结果混乱名场面产生，交通协会的警务站出了本属于龙虎协会的警，到了现场之后他们束手无策，导致了两死三重伤的恶劣后果，引发的民愤极大。 不少人将现场混乱的处置情况发到了某音平台，事件还在持续地发酵。省执法总会也连夜派驻了督导组下来。在这临时指挥部里，郭一纲全程黑着脸，面对省厅督导组组长的指责他选择了沉默。 等把这些老佛爷送到宾馆之后，他连夜召开了专案的复盘回溯会。 “妈的，等老子拿下了副厅，再慢慢收拾你们这些狐假虎威的家伙。”郭一纲暗暗发狠，摸出了手机，按下了张马祥的手机号码，在接通之前又按掉了。 临时委员会上，孙峰一副为难的样子，却是率先发言，他充分肯定了改革的正面性，对专案的严重后果避而不谈，他是郭一纲的人，这个抢着发言明显是得到了某种示意：抢攻定性，绝不能让某些人乱扣帽子。 钱大莽则摇摇头轻蔑地笑了一下然后道：“先不忙肯定什么，否定什么。我们要看看天启的实际。我们是远近闻名的‘甲基ben丙氨’前端生产基地，这次大刀阔斧的改革我们却把禁毒协会强行并入刑侦协会，不是说我们刑侦排斥禁毒，实际上所谓的术业有专攻，应该让专业人办专业事。这个毒乡的帽子还没有摘，改革是否合适，一刀切的倾向是否合理？我觉得是可以商榷的，作为刑侦的部门长，我保留意见。” 本就憋屈的赵英然抢过话茬，开启了大炮轰击模式：“合理个屁！还要出多少问题你们才能醒悟？我是个粗人，就不玩那些花花绕绕了，我就说一句：这个警直接派给我们龙虎协会那是鸟事没有...现在这个复盘会也就不用开了。我的意见和建议也很简单：事情出了，打板子别光顾打龙虎协会，毕竟这是你们屁股决定脑袋的混账决定的恶果，决策者才是始作俑者，是第一责任人。要处分，你们自己先背一个大的，我赵英然可以背个小锅。” “啪！” 闻言，郭一纲有些失态地将茶杯盖用力地盖在了茶杯之上，发出了不小的声响。 张道标起身打抱起了不平，他打断了喋喋不休的赵英然，不阴不阳地说道：“不是案件回溯会么？我怎么感觉像是批斗大会？有人在借题发挥？” “我去你姥姥的，这是批斗么？我阐述的是不是事实？这个倒退二十年的改g我们是情愿的么？还省厅来的专家，你她喵的就是个趋炎附势的小人。” “赵英然，把话说清楚，你说谁小人？”张道标也怒了，转身怒目迎战赵英然。 赵英然邪魅一笑，一仰头一瞪眼道：“咋地，怒发冲冠了，想和我武力解决么？来比划比划？我很是欢迎的呢。” 也许是意识到了和赵英然在武力值上的巨大差异，张道标很是光棍地哼了一声，自顾自地坐下了。然后猛地嚎了一嗓子：“办公室的人呢？来给我倒杯凉茶。” 孟伏海笑笑打着圆场，把身边的赵英然也按了坐下来道“两位大佬，都息怒，息怒。改g嘛，哪有一帆风顺的，都是在摸着石头过河，是与非，公与过，今天是讨论不出来的，要等时间，等历史来评判的。我们今天还是就事论事，针对这起暴力案件进行回溯分析吧。” 张道标本来就是借题发挥，完成任务即可，他可没打算把这争辩变成自己和赵英然的私人矛盾，概念之争，要真是变成两个人的决斗，那绝对就是一个笑话了。 到了他这个级别，什么人都能演：窝囊的一窍不通的，激进的要拼命的，也有突然成了宰相，肚子里能撑船的。 二人都是千里的妖孽，孟伏海的圆场恰到好处地灭了火，张道标哈哈一笑，说我是对事不对人，更不针对赵支队。赵英然也点点头，说你这也是我想说的。 双方各让一步，这让郭一纲的面色稍有缓和。他还没有说话，徐然接过话茬。 本土和外来派的竞争时来已久。 他年纪已经不小，已经接近退休，此刻也没有过分地站队，只是云淡风轻地道：“事情不小，我们政治处将派出督察连夜对责任捕快和带队的领导进行约谈，并在第一时间形成书面汇报，交给委员会。” 这话没什么营养，也不错，没有人发表不同意见。 唐天实摸了摸鼻子也没有发言，钱大莽已经代表刑侦协会发言过了，而且火药味还不小，这个时候没有火上浇油的必要，他看了局促不安的郭一纲一眼终于沉声道：“事情已经出了，我们就要解决问题，给市民一个交代，给督导组和上级领导一个交代，这个方案是我们委员会集体作出的，不是一个人的问题，大家都要做好担责的准备。” 这话说得很够意思：决策不是郭一纲一个人的错，是集体讨论的结论。 郭一纲很是感激地看了一眼过来。唐天实之所以释放善意，是因为这个改g本身不具有好坏之分，只是细节上处理的还不够完善，他觉得这个锅让郭一纲一个人背那是不厚道的。 他唐天实是认死理的，只要自己认为对的，那就是对的。 其实说白了经历“改g”的这些日子，市执法协会的气氛有些诡异，花园净终于退居二线，但是政委的位置一直空缺，唐天实虽然是得到了市里推荐的肯定答复，但是这悬在头上的达摩克里斯之剑一直没有落下来，他就无法做到心中定当。而关于郭一纲要调走的消息也是传的沸沸扬扬，据说是省执法总会的副厅长、委员，至于兼不兼职天启协会的局长的消息是大相径庭，莫衷一是。总之这郭一纲人家是往上走的，他的威信不会随着离开而归零。 除非...唐天实被自己的想法吓了一跳，这左眼皮直跳酒精是为了个啥？ 委员会召开之后不久，作为省政法协会一把大哥的张马祥高调地接见了天启刑侦协会的钱大莽，这个越了多级的会面让天启湖市的执法协会也是众说纷纭。 难道这政委的位置还有悬念？ 还有弯道超车的... 吵了一架的赵英然感觉神清气爽，他是这傻逼改g的直接受害方，一方面职务降回了教导员，虽然还兼着委员身份，天知道是不是这个省厅直辖的名号给保下来的。还有，最让他不能容忍的是要把自己手下这群精英和那群渣渣交警们放在一起训练生活，那对他们就是一种腐蚀。 因此，他对这改g充满着抵制的意味。接到孟波信息的时候面色凝重，有种怔在原地的味道。 作为刑侦协会会长的钱大莽不是唐天实的铁杆盟友么？ 这刑侦协会要是出了叛徒，内部起火，那真是够那老唐喝上一壶的。 其实在三天前，唐天实和赵英然在一个隐秘的咖啡厅会了一次面，除了礼节性的相互恭维了一番，还算务实的双方迅速达成了协议，这合意就是把这双湖公园的天给捅破了，也要一查到底，给800万天启人民一个交代。 赵英然喝不惯咖啡，他的面前是一杯酸到了极致的柠檬水，他咕咚咕咚地牛饮了一通，丝毫没有皱眉头的意思，然后半开玩笑地说：“老唐啊，终于下决心了？我们这可是在搬石头砸天，一个不好，别说政委，我看你这辞职报告都可以提前打了。还有，这张马祥虽然今年到站了，但是据说要延长到年底，对他来说还有充分的缓冲时间。而他在省执法总会的布局已经完成，新来的孙厅长虽不能说是唯他马首是瞻，但是目前至少表面上是不会忤他逆的。我们私自调查，捅了人家的后庭，怕的是真的要得罪一大票人，以后的日子应该不会好过！” “抬棺迎战，不死不休，我已经准备好了！” 政委的位置对他的诱惑力不小，但更深知自己的初心本命，唐天实是一个下了决心就九牛二虎也拉不回来之人，他言简意赅地说道，“怕个球！我们也快到站了，人民给出什么样的评价暂且不管，总要对得起身上这张皮吧，我唐天实最不怕的就是扯破脸皮。” “印象之中，这还是你第一次爆粗口。” “我刑侦协会的出身，花式粗口都是会的，不过这几年脾气平和了一些罢了。” “不止一些，差点连火气都没了。” “没火气能和你老赵在这里谈抬棺应对？” “好，还是这话有魄力！就为了你我的这份不灭的火气，我老赵以茶代酒，敬你一杯。”赵英然肃然地看了这面前的唐天实一眼，很是郑重地道。 “干！” 唐天实也不啰嗦，直接把这微烫的咖啡来了个一饮而尽。管他喵的，先做了再说，这世界上的任何一件事情，没有风险，那是不可能的。 天启湖就是这么一个大染缸，看上去平平淡淡，远离工业城市的喧嚣，它的玄幻在于你不知道身边那唯唯诺诺的废料竟是一尊随时可以颠覆世界的大神。人不可貌相是忏悔录里面的句子吧，人不吃了一定的亏，又怎么会有如此的感慨... 潘东升的面色顿时一变，他凑身过来仔细地看了看电脑里的视频，然后叹息了一声头也不回地走远了：“这动作如此麻利，真是那宛如冰山美人一般的赵小曼么？她不是不会武功温柔如水的么？会不会是易容术，有人在假扮她的模样？” 电脑画面被一帧一帧地定格，扩大，直到面容清晰。这种小技术是难不倒薛继跃的，他轻飘飘地敲击着键盘，一个个指令输入电脑，一帧一帧地解析，然后赵小曼的面庞就像是游戏“我来找找茬”里的美女秘书一般地进入了所有人的视线。 “人不可貌相，我是服了。” 戴景伦若有所思地讷讷自语道：“说句题外话吧，看上去有些文不对题，但是仔细通盘地这么一想，这赵小曼的忽而出现还真是一个谜。孟波床上的海报是哪里来的？这小子不是就一根筋地喜欢那高澜么？赵小曼又是哪根葱？就像是凭空出现的一般。” 众人的思绪都回到了那个烂醉然后拦住颜子涵的夏夜，要不是潘东升眼瘸看错了人，主角应该是赵小曼。 还有后来的若干情节...也许她的出现并不是偶然的投射，而是早已经设置好的某个圈套。 唯一的悬念是：这张网要网罗的人是周蓬蒿还是潘东升。 “他喵的，这不科学！也不好玩！我讨厌这种被人玩弄的游戏，尤其是披上了爱情的外衣，更是罪不可赦。”潘东升眼圈有些微红，骂了一句娘，然后怏怏地离开了宿舍。 戴景伦看了看老三远去的身影，摇了摇头，然后轻轻地拍了拍周蓬蒿的肩膀：“有些真相有的时候太残忍了些！不过还是早知道为妙，早一天知道就少一天受伤害。四爷，我看的是老三的方向，其实说的却是你。”他和潘东升心中的那个结论很一致，就是周蓬蒿才是赵小曼刻意接近的对象。 且不说脚后跟的双色蝰蛇加成，这些日子赵英然和他的接触频率也是远远高于潘东升。 这个结果恒定，对潘东升的打击就更大。 即便是在那个所谓的圈套里，自己也无足轻重，这个太他喵的让人窝火了。 “508宿舍?就是这里了。谁是周蓬蒿，给我出来一趟！”一个龙虎协会的小伙子鼻孔朝天，煞是傲慢地朝周蓬蒿所在宿舍扬声道：“速度快点，我们老大有请！” “我是周蓬蒿，但是谁老大请都不去！”周蓬蒿回的很快，他正在压抑的情绪之中。对于刻意接近自己目的为止的赵小曼他也是满肚子意见，不用说她那糟糕透顶的老子了。 赵英然来得也不慢，他知道自己手下的那些兵是什么货色，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主。 气氛有些尴尬，像是被人揭了肚兜藏不住最后一抹春光的赵英然远远地跟周蓬蒿打了个招呼，旋即走近，声音倒是抑扬顿挫，和往常一般力道十足：“周蓬蒿，你小子吃了熊心豹子胆了，不给我面子是吧？好了，都是熟人，我就不废话了，你就说要不要我跟你们学校政治处打招呼！这两日，你抽空到龙虎协会做份笔录，给我好好谈谈徽省广院发生的事情。放心，只是走个过场而已。林峰毕竟是广院的老师，也曾为国家做出过杰出的贡献，瑕不掩瑜，我们会给他一个体面的告别仪式，你们这几个混账就是他死亡的导火s，这一点你们不否认吧？” 就知道会使这招。 周蓬蒿满脸的郁闷，心中暗道：就你们这帮子警痞还有人情味？ 一想到视频里赵小曼那不再曼妙的身姿，周蓬蒿和戴景伦对他们故作出来的人情味嗤之以鼻，却很是事故地点了点头。眼下，有太多的疑问要去解开，赵小曼到底是什么人？赵英然的手下，还是从属于其他组织？她潜入董佳宿舍的用意何在？借刀杀人又是为的什么？颜子涵和她呆在一起会不会有危险？ “别忽悠了，我跟你去就是！” “这就服软了？这他喵的是你周蓬蒿么？”有些意外的赵英然得到肯定的答复，很是光棍地带着几个龙虎协会的队员走了。 后来，不知道什么鬼，连双湖那边站岗的人员也一并撤了。 “老三，出了广院那档子破事，最近老爸让我走读，以防我‘晚节不保’毕不了业，没有办法，胳膊扭不过大腿，我只能回家了，你们有线索的话直接放破案塔吧，我会第一时间关注的。”戴景伦无奈地说完之后急匆匆地走了。最近一段日子，他有些神秘兮兮的，不知道是不是被林峰的死给刺激到了。临走的时候莫名其妙地告诫潘东升要小心夏天海，不知道是不是得到了什么小道消息，还是被那第三市首的老子给教育了，今日的戴景伦不复以往的潇洒。 和赵英然的一番谈话很有禅机，但是最后是不欢而散。 “滴滴--”电话响起，又是隐藏号码的小把戏，周蓬蒿无奈地笑笑连忙接了起来，急切地问道：“子涵？我有急事找你。” 那边却迟迟没有传来任何声音，滴滴几声长音之后居然挂断了。 “不是子涵，难道是恶作剧？”要追踪这电话并不难，周蓬蒿想了半晌之后，把这个怪异的电话发给了在线状态的薛继跃。 “又要追踪美女么？卵大个事，看哥的。”他随即传了个软件过来，让周蓬蒿下载到手机里然后解压。 “闭上眼睛，你小眯一会，山人半个时辰之内给你准确答案。蓬蒿，其实我挺羡慕你的，身边的那些女神们总是会给你各种各样的拍案惊奇，这种整天坐过山车的日子，真是太他喵的刺激了。”薛继跃电话里一通狂喷，那边敲键盘的声音也是一秒未停：“不像我们这些技术男，永远当不了实践至上的加藤鹰，只能做天天实验的伽利略，还要为你们服务。” 周蓬蒿的回答也是颇为无奈，身边有赵小曼这种身份居心都叵测之人，还有董佳这种绾绾级别的妖孽，耗神费脑子，真的是有趣之事么？“我其实并不喜欢这种日子，我还是喜欢做一个投闲置散的人员，演演话剧，看看书，偶尔调戏调戏小学妹…” “少来这套，色字头上一把刀，我已经提醒过你无数次了。除了子涵，你身边的那些狐妖鬼魅都不是善茬，人家稍微释放出一点点的善意，你哪次不是飞蛾扑火？不扯淡了，有案件的时候记得联系我，我可是有当福尔摩斯的天赋，还有，友情提醒一下：记得解压放到手机的c盘，去其他盘都是乱码。” 薛继跃是个对c盘绝对执著的男子，他习惯在那里留下自己的logo! 第八十四章 诡异子昂 出租车上周蓬蒿用微信和他瞎聊一气，此际他对董佳的兴趣要远超赵小曼。 对他来说，存在即合理，董佳是湖大的传奇，有个绾绾级的这种女生当女朋友那可是满分。 而赵小曼不过是湖大的一个过客，甚至连过客都算不上！就这么地一路瞎聊到到了宿舍，周蓬蒿没有感觉到时间的漫长。 夜深，508宿舍里。曹子昂蜷在被窝里在安静地看书，他已经好久没在宿舍出现了，当然大家都不以为异，毕竟这是一个瞄准了漂亮国的学霸！不在宿舍那就是在图书馆里。 周蓬蒿抬头瞟了一眼，他看的不是雅思备考书籍，居然是东野圭吾的《放学后》，封面上哪红色的爪印直映自己的视角，让刚刚经历林峰之死的他顿时有了呕心要吐的感觉。 “哦，四爷啊，回来了，您这是...怀孕了？吐成这样。”曹子昂不拘言笑的脸微微一扬，轻轻放下书，神色泰然地问周蓬蒿道：“董佳这小妖女呢，没事了吧？” 谁都知道他暗恋董佳，是那种不亚于夏天海的疯狂输出，可是他永远保持了一种云淡风轻的状态，这种状态很是压抑，让周蓬蒿感觉不那么舒服。 周蓬蒿回答有些心不在焉地出声道：“应该是没事，那小妮子精着呢，我有事她都不会有事。还有，老大，我们是去了广院，但是没有找到董佳。估计小妮子是怕被爆炸案拖累，遁了吧，而让我去送戒指，不过就是为了让我做她一个时间证人。” “能做她的时间证人真好，你弃之如敝帚，说不定是人家的心头野望呢！”曹子昂像是看透了人世沧桑，长吁了一口气，然后悠悠地说道：“不过你这个遁字用的好，遇人不淑真是一个可怕的词汇，遁了也好，远离是非。她一生最大的败笔就是遇上了那没有担当的姓林的，从此走上了一条不归路。其实，她原有的轨迹不应该是这样的。”曹子昂手里比划着，突然做了一个上升的弧度，然后迅疾地直线落下，还做了个“蓬”的恐怖配音。 “老四，你知道么？在上一届的风云人物榜单里，董佳不仅仅是颜值榜的十大美女之一，她还是外联社的传奇。后来辗转到了我们这一届，她一直在颜值榜单的前三甲之外，就是因为风评，与那姓林的白痴息息相关…对了，刚才你说什么？林峰死了，哈哈，真的么！老天有眼，这姓林的死了活该。” 他咬牙切齿地说道，最后一句话让周蓬蒿有些毛骨悚然。从进入宿舍到现在周蓬蒿都没有告诉他林峰的事情，而徽省警方提级侦察之后，这个时候也应该封锁了消息，何以他会知道林峰死了，还附带加了个该死的评价？ “子昂，你一直在宿舍里么？”周蓬蒿装作不经意地问了一句。 “咋地，不喊老大了，是不是觉得在泡妞这个层面，我该喊你一句老大？”说完之后，他微笑着看着周蓬蒿，这不是自己熟悉的老大，那笑容带着利刃一般的冷意。 好在这时电话响了，是薛继跃的电话。 周蓬蒿借口信号不好转身走到了靠窗处，里面的声音急促而警告意味十足：“蓬蒿，我希望你赶快从你现在经历的事情中脱身出来，这些事情恐怕是脱离了我们的容忍和接受度。简言之，它不是我们的能力可以控制的。就说你方才让我查的电话…” “又.…..怎么了？”第一次看薛继跃如此正经，周蓬蒿满头的黑人问号。 “那是…消失了的...董佳的电话，但是加了10级的密，这个级别应该是军方的水准。”薛继跃一字一顿，说的很是清楚。 周蓬蒿一下子慌了神，连忙出声问道：“董佳？她人在哪？” “这不是重点，最诡异的是，电话信号居然是从我们宿舍发出来的，你看看现在谁在宿舍。” “什么？宿舍？”周蓬蒿惊讶地‘啊’的一声，刚要把头扭过去看向曹子昂。 此刻，听到“蓬”的一声巨响，像是被人直接把核武器扔在了头上，头疼欲裂。 模糊的眼帘之中，周蓬蒿看到508宿舍成了被打翻的炼丹炉一般，到处是火，身边的温度也骤然提升了一百度。 旋即，在一阵惊叫和喧嚣之中，他就晕了过去… 第八十五章 喜提银铐 有关秋辰的审讯结果让唐天实大为光火，他看着手中的调查报告，猛地往桌子上一拍道：“胡闹，你们都是老刑侦了，看看你们写的这玩意能上过堂会么？哪个艺术家的杰作？外星人入侵地球，还有没有灭霸啊？” 钱大莽接过调查报告，认真地看了看，眉头也皱成了个一字，扫过刑侦协会那几个老捕快，旋即道：“你们认为秋辰是天蓝星人，他承认了是这两起凶杀案的凶手？杀人的原因是他们星球的内部秩序，他是来除魔卫道的？”他表情很十分生动，反复看了夏军等人一眼，很快排除了有人捣蛋的可能性。 这些可都是老侦查员，刑侦协会里骨头最硬的那帮子人，让他们违反原则做事几乎是不可能，可是是什么让他们最终形成了这份荒唐的报告？ 夏军面对质问是默不作声。 孟波悄然告诉了唐天实一个消息，那就是最近一阵子郭一纲来过这秘密关押点数次。 法医钱静也给出了自己的法医报告：秋辰的血是rh45熊猫型，这种血型万里无一。但是否外星人她没有得出进一步的结论，那超出了她作为一个法医的学术理解范畴。 这些日子，天启的阴雨已经连绵了数日，天空也是一种沉闷的阴霾，给人以一种压抑的感觉，审讯室里的孟波一脸的郁闷。 这个秋辰是他遇到过的最难缠的对手，也是实力最惊人的对手。 “秋辰，说说你和夏天海的关系。”他一本正经地问道。 “朋友，普通朋友。”秋辰笑笑不置可否地道：“肯定没有男男关系。肥仔，我都说了，那两个人是我杀的，但是他们都是天蓝星人，在我们的星球犯了罪，我是我们星球的执法者，和你们一般，是代表组织来消灭他们的。所以，你们无权以地球的法律来审判我，我和你们一般都是秩序的维护者，你们应该对我有所礼遇。” 秋辰轻蔑地一笑，他知道再以这样的态度交流下去，过不多久，眼前的胖子说不定就要崩溃了。 孟波也的确到了崩溃的边缘，这秋辰油米不进，就像是一个话剧演员一般，要不是经常在宿舍面对周蓬蒿这一个更奇葩的，也许自己早就崩溃了。可纵然如此他也是突然起身猛地一拍桌子，面色变得有些狰狞，这小子一个转身之后，转过头来又是一副云淡风轻的表情，他微微一笑很倾城的样子：“小秋啊，试图激怒我，那可没门。你想编个故事送精神病院，也没可能，像你这种穷凶极恶的混蛋，原不原谅你是上帝的事情，我们的目标是尽力送你去见他老人家。” 唐天实推门进来，看了一眼孟波写不下去的讯问笔录，也是一脸怒容地走了出去... 六月的天启很不太平，据老一辈的说法是因为双湖公园的开挖又莫名终止极大地破坏了天启湖市的风水。这些日子，省市的领导频频视察湖大有辟谣的用意，当然更多的是趁机来看看这名噪一时的双湖被开挖之后的情况到底如何。 这一日湖大天有异相，一场剧烈无比的狂风匆匆而至。 整个湖大被刮得地动山摇，流云飞遁。 双湖公园周边的草木垂伏，动物乱窜...bbs、微博上夸张点的评论说不少人家的宠物猫狗被卷到了那螺旋上升的狂风之中，然后消失不见。 不少人在某音上鬼哭狼嚎了好些个视频，这些视频被推送给了各级领导。 原本梅雨季节的江南，有龙卷风的光顾本来不是啥新闻，但是赶上了双湖开挖的背景，被人为地炒作起来了，舆论是一边倒地支持禁止市府开挖的选项。 郭一纲也趁风使舵地表态：天启人民的愿望就是市执法协会的愿望。他的话宛如一次象棋上的一次“将军”，让唐天实和赵英然顿时陷入了尴尬的境地，动也不是，不动也不是。 大学城里，湖大那些号称可以抗十级台风的宿舍楼也是摇摇欲坠，住建局的领导和天启市的包工头们都是心头一颤。这种情况在天启的历史上的确少见，毕竟天启湖也是个援外建筑的大市，自己人的城建还是搞的不错的。此刻，笼罩在湖大上空甚至有一个诡异的莲花图案，有人甚至觉得那些云也被染上了无边的红色。 这种强势的威压让每个人都感觉透不过气来，甚至有专家爆出了地震的预警。数秒之后，一道杂光从湖大508宿舍强势地弹出，光线本来是线状，到了空中的时候蓦然铺开，成就了一片绿色，天狗食月一般，一帧一帧地吞噬着狰狞的紫红色的天体图案，这绿光扭动得很是风骚，还将那一阵又一阵的狂风吸纳于无形。 红光若代表危机，红云代表了地震云，那么这一片生态的颜色，算是拯救者么？那一刻整个天启湖市区的人对头顶一片绿色充满感恩。 甚至，有人还喊出了让绿光来得更猛烈些的口号。 那一方上空转眼间风轻云漫，天空复又晴朗，这是绿色蝰蛇的功劳。而红色小蛇则是第一次主动配合绿蛇，在空中猛烈地撕扯着血色之光，不仅仅是用行动支援了那原谅之色，更是拯救了整个天启湖市。 无论在任何年代，天空中出现地震云和满天红霞都不是好的征兆。醒来之后的周蓬蒿对此是浑然不觉，他躺在医院的病床上，两个荷枪实弹的捕快坐在他的床头，看手中那些沉沉的家伙事，都是满配的mp5，不出意外地话正是赵英然手下的那帮子高傲的龙虎协会的捕快。 他们对周蓬蒿最特别的优待在于他的双手被拷在了病床冷冰冰的钢管之上。 “几个意思？我和你们老大赵英然多少还有几分交情，还是刑侦协会的挂名顾问，这直接上银镯子的待遇是不是有些过了？我是受害者，又不是嫌疑人！”周蓬蒿摇晃着手中箍的紧紧的手铐，没好气地道。 他初以为是因为林峰的事情他没有去龙虎协会接受询问，赵英然借故给施展的小报复。尽管愤然但还是保持了一定克制，缓和声音道：“往大了说，你们这是滥用公权力，往小了说，也是不友好的表现。” “别友好不友好了。咋地，周同学，现在不装了吧？可惜啊，这个世界没有后悔药可吃。”手中拿着笔记本的小捕快脸上露出了惊喜之色，急声道：“你丫给我躺好，我去找赵局。” 你躺好，我去喊人！ 这话让周蓬蒿有些满头黑线。 “这老赵官运倒是挺亨通的，前日还是被贬的教导员，这便又是赵局了？”周蓬蒿有些丈二金刚摸不着头脑，那脑袋里现在还满是宿舍爆炸时候的样子。他昏迷的这两天，不知道的是这次天启湖市不合理的机构合并引起了特警执法总部的不满，还是老赵的悲催遭遇得到了上峰的同情，总之，他们总部的大佬向部委长老院提了抗议，在全国强化特巡处突的前提下，天启湖的这一通乱合并就是一种逆潮流反历史的行为。于是，一道整改通知从部委派向了苏省。作为改g先锋的苏省一方面不愿意轻易撤销自己的“创意”；一方面又不愿意得罪部里的大佬，最后形成了一个折中的方案：巡特警协会再退一步改成了交特巡协会，兼管了交通的职能，这可不是简单的文字游戏，至少赵英然就从一个教导员又回到了支队长的位置。 也许是对苏省一直“没改回来”的阳奉阴违不满，半个月之后，部委的第二道命令又来了：是特巡警执法总会对赵英然的提拔通告：是越级提拔，龙虎协会由省执法总会主管提级为部管，为省总队建制，由巡特警总局的一位年轻有为的副局长兼任总队长，赵英然任副总队长。生生地把他从一个正处级提拔到了副厅级的位置，与郭一纲平级，由于是部直属，隐约之间还略高了那么半级。这么一来，市执法协会支队长的身份自然是不够看了，情不情愿，人家已经是个实职的副厅级，于是市人大顺水推舟对赵英然进行了提拔市执法协会副书记、副局长的单向人事考核。 拿到人事任命的唐天实也是吓了一跳，心道这老赵的运气真他么的不错。 旋即，又是一通对自己政委任命迟迟未下来英雄迟暮的感慨。 此刻，在周蓬蒿身边另外一个怒目站立的捕快则瞪着铜铃一般的大眼睛不屑地道：“周蓬蒿你住嘴，不说话没人当你是哑巴！就你这样百无一用还耽误事的书生，还想追我们赵师妹？真是自不量力。” “赵小曼？老子什么时候要追求她了？且不说我身边有一个美貌、气质、身材都不输于她的颜子涵，就说她那可怕的身影莫名其妙地出现在董佳爆炸案的视频之中，老子对她的好感已经下降到了冰点！追求她，这不瞎扯淡么？纯粹是你小子的臆想，与老子有半毛钱的关系。”周蓬蒿腹诽了一阵，一脸黑人问号地看着他。 也许被周蓬蒿的这副眼神给激怒了，他扬声继续道：“友情奉劝一句：有些人有些事，不是一个级别的就别强行出头！被人陷害了吧？活该。不过求仁得仁，您老算是在苏省出名了，与那董佳现在是一个级别的。” 他的身材很高，约有190cm的样子，前胸的肌肉像是要爆出警服一般，煞是威猛。此刻说话的声音也是很大，极冲。看得出来这是个暴脾气，不讲人情，先入为主，自说自话，这也是龙虎特警的标配吧。赵英然的兵多少有一点他自己的影子。 这是大个与周蓬蒿的第一次见面，却像是周蓬蒿上辈子欠他很多钱似的，一直在巴拉巴拉地说个没完。他的嘴就像是炸开了的爆竹，还在霹雳啪啦地作响：“别用一副无辜的眼神看我。实话告诉你吧。你现在是湖大第二起爆炸案的头号嫌疑人，而且不幸的是：是唯一嫌疑人。就冲这一条，咱这银镯子上的不冤吧。你还真不要脸，说我们公器私用，我说哈就是再把你双腿铐起来都不冤。你制造的那动静，可比对面女生宿舍的大多了，至少这边有人员伤亡，那边就是空放了个爆竹罢了。你们的导师没有教你在其位谋其政么，你一个未经专业训练的学生，学什么福尔摩斯？玩什么推理社，托大了吧！不自量力了吧！现在受到反噬爽了吧？喜提银镯子一枚就是你的下场。” “头号嫌疑人？什么嫌疑人会把自己撂犯罪现场，还身负重伤？大哥，您在扯犊子呢？还是智商欠费？”周蓬蒿一头雾水地道：“龙虎协会是德云社的分支吧？老大呢，他什么情况？” “什么老大，赵局？哦，你说的曹子昂吧？我去，你不是要告诉我说：这起爆炸案其实是他主使的，你只是一个替死鬼？”大个满脸的不屑，拉过床边的椅子坐了下去，感慨地道：“可惜啊，好不容易读了个大学，据说还是家里的独子。” “可惜什么？”周蓬蒿一脸焦急。 这大个捕快虽然四肢发达，但是头脑还是可以的，明显猜出了他要问询的内容。 “栽赃不成立呗。”他接下来的话让周蓬蒿大吃一惊：“曹子昂已经挂了。周同学，能透露的就是这是一个局，可当时你们宿舍就你俩在，你能把责任推给一个死人么？所以无论如何，这锅你先背那是蛤蟆吃秤砣---定了心的。” 周蓬蒿闻言大吃一惊地道：“子昂他…我不信。”他的大脑在高速旋转，当时的那记重击来自脑后，而当时曹子昂虽然在自己的侧身位置，但是自己的目光所及可以看到他。 那个突然袭击不是曹子昂所为，他没那么快的速度。 这么一说：当时的宿舍还有第三个人的存在。这个隐藏在宿舍里的人是谁？他的目的就是策划这一起爆炸案件么？和女生宿舍的那个黑影有没有关联。若是，那他应该是赵...那么龙虎协会就不是安全之所，想到此处，周蓬蒿的呼吸凝重了许多，看往大个的眼神也多了几分敌意。 “别他喵的不识好人心啊，我们都知道肯定是陷害，但是没查清之前，只能糊涂僧判糊涂案，这也是麻痹真正凶手的需要。不仅仅是你，曹子昂脑后也有被敲击的痕迹，但不是致命伤，他死于爆炸后的烟熏，窒息而亡。你呢，运气好点，送往医院前居然屁事没有，之所以没有醒转过来，医生的诊断是你小子睡着了，深度睡眠，所以没有受到浓烟的影响。我还真是服了你，这个时候居然还能睡着，真是没心没肺。” 进来接过话茬的是赵英然，大步进来的他面色十分凝重。“白杨，你是个话痨么？还是我们龙虎特警太闲了？”他一个月估计有二十八天是这个造型，每次见到他都仿佛是在他参加完一个严肃的葬礼之后。 他的烟瘾不小，从口袋里掏出一支皱巴巴的玉溪，点燃之后猛然吸了一口，然后恶作剧式对周蓬蒿吐了一口浓浓的烟圈。“事已至此，打算如何给自己脱身？湖大的福尔摩斯先生？” 周蓬蒿一边咳嗽一边没好气地道：“你这是变形地虐待证人。曹子昂的随身ipad呢？” “没有，真没有！宿舍现场我们勘察过好几遍了，没有看到你所谓的ipad。”闻言，先前去找赵英然的年轻捕快连忙抢过话茬道。 “那是你们孤陋寡闻，曹子昂的ipad是迷你款的，最新的产品，像是漫画书的大小，不是我那款笔记本式的。我不是放给你们看过了，我们还有…嫌疑人潜入董佳宿舍，里面那个ipad视频的备份。”周蓬蒿看着一脸疲态的赵英然不慌不忙地争辩道。 他没有提赵小曼的名字，是为了接下来的对话还有余地，要是这场火是赵英然救女儿之举，那么就不能直接针锋相对，否则就很难脱身。 毕竟眼下全身而退才是第一要务。 “漫画书大小的笔记本？当时是看见了，但是没有作为证据保存，所以…”老赵又吐了一口烟圈，这老小子显得有些心不在焉。 “所以什么？”周蓬蒿急急问道。 “不能作为证据使用，所以只能当做我们没有看见过。”肌肉捕快接过话茬，继续道：“你不是推理社成员么？不知道证据一定要符合三性，不然就是个屁。” “你们这是曲解法律，这个三性并不以你们有没有发现为核心要义，它最重要的就是客观性.…..即便当时没有发现，也是可以补充的。”周蓬蒿旋即便反应了过来道：“老赵，你挺狗啊。其实ipad找不到也没啥，老子向来谨慎，这段视频我还备份在了qq的隐秘文件里，狡兔三窟，惊不惊喜？意不意外？”他大嘴一咧夸张地一笑，然后不无挑衅地道：“想要真相，给我一个可以登录网站的手机即可。” 赵英然的脸上露出了知青时代喂猪青年接受采访时候标志性的璀璨笑容，眼神里还不可思议地露出了一丝温柔和释然道：“特么，防不胜防啊，你小子果然留有后手。小狐狸，我就知道逮住你可不怎么容易。不错，年轻有为，智商还高，有当特警的天赋，这说明老子当初招揽你不是没有道理的。” “我可没兴趣当你的舔狗，能征服我的只有王小波。” “王小波？你喜欢小的？”大个说出来的话让周蓬蒿侧目，他用一种“没文化，真可怕”的眼神斜视了一眼他。 周蓬蒿回过头来，看着赵英然诡谲的眼神正色道：“我不是什么小狐狸，我只是一个善于保护自己的良好公民，为了不被你们坑，所以我才处处留意。” 手机无线网接入之后，周蓬蒿敲击了几下键盘，调出了隐藏的视频，不但有潜入董佳宿舍的黑影视频，还有其身影的慢帧特写，虽然不能证明那栽赃陷害之人就是赵小曼，但是从周蓬蒿揶揄的目光中，赵英然觉察了些什么，他的面色一度又变得极灰般的存在。 “这能说明什么？最多只能证明董佳不是唯一的嫌疑人，还有，这个嫌疑人的身材不错，仅此而已，我们总不能为了一个背影舍弃追寻真相吧。”赵英然眯缝着眼睛，把无耻发挥到了极致，然后笑眯眯地问道：“再说了，这视频与你何关？你如何自证清白？” “热热身，提醒提醒这个世界上的某一种人：他们喜欢装睡。还有...没听说过心急吃不了热豆腐么？凡事要讲究一个循序渐进，这是我们推理的原则，也是我做人的原则。”周蓬蒿很快从隐秘文件中找出了一个子文件，这里面藏有他和薛继跃的通话记录，但是电话追踪的结果却证明了董佳手机信号在508宿舍存在过。 周蓬蒿犹豫了一下，把这个证据递交上去，虽然能救自己，但是董佳又成了第二起爆炸案的嫌疑人。 这他么的是一个圈套？刚刚解除了她嫌疑人的警报，现在又要硬核地把她塞进另一起的爆炸案？这幕后的凶手真特么的可恶。 周蓬蒿无可奈何地摇摇头，关上手机，犹豫了半晌才将它递给了肌肉狗捕快，言语之间颇有些乏力地道：“你们对我是有非嫌疑人的设定的，其实我的自证清白不过是给你们降低破案难度。既然我们的出发点都是破案，并无冲突，能不能给我说说看，两起爆炸案的爆炸源一致么？” “挺鸡贼啊周蓬蒿，这个突然的转折，你这是在保护谁吧？不过歪打正着问到点子上了。”赵英然肃然点头道：“工具同源，只是剂量上的区别，手法也如出一辙。” “开诚布公吧。老赵，案发当时的赵小曼在哪？这个你们有没有调查过？” 周蓬蒿这话一出，肌肉狗急了，猛地一推他受伤的肩膀嚷道：“你被烟熏傻了么？怎么，求爱不成反生恨？想污蔑我们师妹不成？你知道她是什么身份么？” 周蓬蒿的眼神犀利地扫过宛如没事人一般的赵英然，声音也不卑不亢地道：“什么身份我不管，不然我也不会直接问老赵。我只是应你们所求，告诉你们我知晓的一切。赵小曼是证人还是嫌疑人，那需要你们这些捕快去查，这大个太冲动太聒噪了，影响到我破案的道心，老赵，我和你单独聊会，可以么？老赵…恭喜你成为副局长，位高权重意味着责任更大，这个责任应该包含了不包庇不回避。”看他这边还在犹豫，周蓬蒿继续道：“今年我们湖大无线电专业有一项专利申报，就是可以将视频里的模糊人影通过27个连接焦点还原，然后自动比对出人物画像，还原率达97%，这项专利目前已经获批，而且执法总会的技侦协会已经和我们签订了率先使用协议…这项专利的拥有者就在我们508宿舍。半个月前，老薛曾用这项技术替夏天海解了围，祛除了他的嫌疑人身份。”周蓬蒿故意截断了下半句，然后指了指病房的门口：“接下来的话我们私聊，可以么？” 赵英然无奈地叹了口气，示意肌肉狗带着两个小捕快先出去。“厉害啊周蓬蒿，一边提供证据一边还恫吓威胁，一下子就把矛盾，不，祸水给东引了，我老赵倒是小瞧你了。” “赵小曼伪造证据诬陷董佳，我不会追究。这个视频也可以一并删除。”与老赵这样的聪明人对话，不需要遮遮掩掩，周蓬蒿直接开出了条件。 “说吧，小狐狸，就知道你没那么善良，你的条件是什么？你也知道，小曼不是这种人，即便这视频里是她，我也相信事出有因，毕竟她是...”赵英然欲言又止，他也不傻，解释了一半，朝天再度吐出了好几个烟圈徐徐道：“直接说，我这人最大的优点就是基本上不还价。” “自由身！你这不算违反原则，你知道我与爆炸案没有一毛钱的关系。”周蓬蒿竖了竖手铐从容地道：“还有，我想看一看曹子昂的尸体。” “就这么简单？”赵英然仅仅犹豫了半秒钟，然后把手铐钥匙扔给了周蓬蒿，静静地道：成交。 赵英然一皱眉头，拿起铐子刚要出门，突然下定决心一般猛然回头问道：“对了，周蓬蒿，问句题外话，你与孟佳凝是什么关系？” “没什么特殊关系，朋友，话剧社的搭档，其他没有了。”周蓬蒿摸了摸鼻尖，有些莫名其妙地回道。 解开银镯子，他活动活动了有些发僵的手。 “我看没那么简单吧，感觉你们挺熟络的，我就直言不讳了，我们对于这起爆炸案的调查得出了一个初步结论：根据爆炸的圈径，我们分析这个爆炸案的设计可能是在针对孟佳凝。”他的面色极为凝重而后道：“要知道孟佳凝的父亲是海上市的重要领导，排名在前两位的存在。基于此，这个案件就不是普通的案件，里面涉及的问题就要复杂多了。我怀疑国安会接手下面的案件调查，那就糟糕了。” 有些颓然的赵英然扔了支玉溪烟过来道：“蓬蒿，我是把你当成自己人才这么说的，你和她有旧，接纳度要更高。我希望你能承担起保护她的责任，一是因为我们龙虎协会不能自由地出入你们的湖大校园，二是孟市首拒绝了我们对孟佳凝的保护请示，他更信任海上市的国安部门，据说有着灭绝师太之称的特别行动处处长单疏影已经来了天启湖。” “我来保护佳凝？孤男寡女的，这不好吧。”周蓬蒿的脑海里浮现出了孟佳凝那炽热的眼神，顿时面露难色。半晌之后，还是理智战胜了一切，他略有些别扭地道了声好。 赵英然点头，用力拍了拍他的肩膀。“谢谢，老弟，我又欠了你一个人情！” “所以，谢谢我的方式就是送我一副银手镯，还真挺特别的。”周蓬蒿一脸不屑地回道。 赵英然不置可否地摇头一笑，要让这老狐狸生气，也挺难的... 第八十六章 相互拆台 “唐局长，有没有空，请你喝杯茶？”孙峰的突然到访让唐天实有些惊愕，自己和他并没有没有交集。甚至一度是执法协会中相互对立的两派，孙峰突然间的示好到底为的是哪般？而且他这次到自己办公室应该是被郭一纲那一组人给看到了。 要知道这些日子钱大莽被张马祥和郭一纲多次接见，甚至一度传出钱大莽有接任政委的可能性，被自己的兄弟背叛，还赶在自己的最关键时刻，这也让他有些光火。眼下的自己处于劣势，能在对方阵营里布一颗雷，他自然也是乐得其事。于是微笑着回应：“昨天值班，今天应该可以稍微调整一下，喝个茶放松一下挺好。” 孙峰也是一脸灿烂的笑容：“您请！” 二人约在了离市公安局不远的公园道一号茶社会面... 连续发生了两起爆炸案，一起还造成了人员伤亡。处在多事之秋的湖大让整个天启湖市民心中绷紧了弦，这些天，政务院、省市的领导不停地往湖大跑，湖大的校领导们也是忙得焦头烂额，不得不组织了以院长为单位的护校小组，参与到保安的晚间执勤之中。 一向以无所事事而扬名在外的湖大老师们也都是一脸凝重，因为那些熬了夜的院长、校长们的出气口就在他们接下来的一言一行上。这些日子的湖大可谓是草木皆兵，一些在外租住房屋的学生也被强制勒令回校居住。 突然收到颜子涵见面微信的周蓬蒿心中忐忑。 她和董佳是闺蜜，而自己和这个闺蜜实在是走得有些太近了。而周蓬蒿之所以会中这个圈套成为508爆炸案的头号嫌疑人，也是拜这份信任所致。 周蓬蒿的内心一阵恻然，难道说冥冥中一切自有安排。人总是会被自己信任的人所伤害，这是不是一条定律？ 天启的夜空总是有这么一种淡定的美。 唐天实接过孙峰手中的ipad，十分惊讶，“你是说这秋辰关押的地点老郭不仅去过，还在那里杀了不少人？” 孙峰摇摇头，一脸的平静：“一下子死了这么多人，为什么没有报失踪人口？所以…” 唐天实疑惑地看着他。 “所以这些被杀的不是华夏人，甚至都不是我们地球人。” “你不会认为他们是夏军报告里递交的天蓝人吧？” 孙峰很是沉重地点点头：“也许这老郭也有问题。”说完之后，他接了个电话，行色匆匆地走了，都没来得及和唐天实告别… 有的爱情宛如小溪，不随波逐流，静静地流淌，轻轻的关怀，默默地守护，有一种陪伴你到老的味道。 这次见面并不愉快，在一处星空为主题的大型娱乐场里，游乐场还没有对外开放，但是湖大的学生却有不少在这里约会的。 这里到处可见的是星月、宇宙等科技元素的东西，有星空蹦极，有月光缆车，有水星冲浪，火星过山车等。 颜子涵的脸上润红一片，她的声音也突然变得轻柔了许多，她看着周蓬蒿有些尴尬的脸道：“好美的世界，就像是进入了另外一个时空一般，静下心来，才发现原来童话一直在我们身边。要是我们可以一直在这里生活，不问世事，享受人生，那该有多好。” 许久没有露出孩子般笑脸的她让周蓬蒿倍感温暖，这小辣椒辣到极致却也有柔情的一面，这是让他最为着迷的地方。 “别光看了，既然来了，那就坐坐吧！”在一个深蓝色的旋转木马旋钮前周蓬蒿按下了静止键。 “蓬蒿，我发现你总是个一意孤行的人，为什么让它们停下来，边转边说多好。”颜子涵是火星人，风风火火的，凡事讲究一个效率。 她对周蓬蒿这套一是一，二是二的静态哲学并不感冒，漫不经心地敷衍了一声，然后是一大套的说服教育。 时间在一分一秒地流逝，关于董佳的事情，他们交流不多，彼此都是多有隐瞒，听说了曹子昂不幸身亡的事情，她的眼神里有一丝的慌乱和不安。旋即，在很短的时间内，便调试过来了。 颜子涵扶着身下白色旋转木马缓声道：“你知道么，我听董佳说过：曹子昂是个很有意思的人，要是没有和林峰那段，名声太臭，他大胆地追求她，他会是她的一个重要选项。甚至，她对他的关心要远超那自以为是的夏天海。” “怎么，他和林峰那段不是演戏么？董佳的选项还真不少。”周蓬蒿随口感慨道。是想到颜子涵未至时她对自己的那一番挑逗了吧，这情人蛊也有些蠢蠢欲动。 “佳佳表面上是你们所谓的绾绾，是不按规矩出牌的魔女，实际上，她离每一个人都有等同的距离，是谁也接近不了的，她大俗大雅的人生态度不是你们这些凡夫俗子所能理解的。”颜子涵对董佳倒是充满了仰慕，甚至有些傲娇地道：“她敢作敢为，说走就走，她的人生独特唯美，其实正是我艳羡的人生。” 我去，你老人家也真是别具一格，居然还有人羡慕她，第一次看小辣椒说得如此真诚，又如此乏力，像是看透了人世的沧桑似的。周蓬蒿也是有些不以为然：董佳被师生恋弄到退学，又是几起爆炸案的嫌疑人，要不是自己拯救她，说不定早就被第二次开除了。 这样的人，整一个悲催的存在，有什么可羡慕的。 和心爱之人在一起感觉不到时间的流逝，只觉着转眼的功夫，已经到了晚上的十点，天启的天也黑到了极限，只有星空主体的游乐场还有那么一丁点的光亮。 “咦，蓬蒿，这里怎么会有光？”因为冷的缘故，颜子涵轻轻地跺了跺脚，低头的刹那竟然看到了宛如夜明珠一般的物件。 “这是什么宝贝？”有些迟疑的她用手轻轻一拨，只听“轰隆”一声，那光线消失不见，脚下的泥土瞬间松软，像是被什么东西生生地往下拽似的。 整个星空游乐场往下塌方，无数的钢筋水泥，也一起从空中坠落下来。 “子涵你小心！”周蓬蒿大急，连忙大叫一声，有些慌神的他并没有来得及拉到颜子涵的小手。 一刹那的功夫，她的倩影，就被埋在了一片废墟之中。周蓬蒿也被垂下来的灯管砸中了脑袋，但是有蝰蛇保护的他并没有受伤。此刻的他的面色如死灰，没有吭声，只是不顾一切地往塌方的方向冲去。让他震惊不已的是，那塌方的世界下面却没有任何的破坏，而是一个诡异的浅色的椭圆形的图案，颜子涵就这么四仰八叉地躺倒在地，面容上呈现一种诡谲的笑意。她的额头布满鲜血，却是毫无反应。 半晌，她才回过神来，收敛起笑容，喃喃一句：“蓬蒿，我好冷！”周蓬蒿毫不犹豫地跳下这个大坑，差点还崴了脚，他一把把她抱在怀里，并把身上所有的厚衣服脱下来给她裹上。 “这…什么鬼地方，怎么这么…冷啊！就像是一下子到了西伯利亚边境似的。”塌方的动静着实不小，像是被突然而至的陨石砸了个天坑，跳下来之后已经看不到上面的出口，周蓬蒿粗略四周看了一下，坑底离地面足足有四、五米的距离。 这里是极寒之地，与外面的天气形成了鲜明的对照，真是活见鬼了。他的身体也是情不自禁地发抖起来，他所有的衣物都已经给了颜子涵，此刻承受的冷风，也更凛冽。渐渐地，他的嘴唇开始泛紫。又过了半个时辰，救援依旧没有到来，实在禁不住寒冷，他的眼皮越发地沉重。最后，竟然是闭上眼睛晕了过去。 昏迷前，迷迷糊糊地他听到有人在喊自己的名字，那声音像极了董佳... “滴滴！”唐天实看了一眼手机，居然是失礼的孙峰的电话。 孙峰倒是很了解唐天实，在电话里直抒胸臆地道：“其实这次除了告知你这个诡谲的信息之外，我是有求于您。” “哦？”唐天实蹙眉问道：“不知道是什么事？” “我们刑侦协会最近是不是在重新调查一起强奸案件？嫌疑人是港城县的嵇小乐？” 闻言唐天实有些惊讶，这个重启的调查一直是在暗中进行的，是谁走漏了风声？ 这所谓的强奸案实在是有些离奇，受害者并没有看到嫌疑人的真正面目，而留在身体的jing液也被人掉了包，根据dna指向竟然是一个伏法多年的流窜犯。这个案件一度在悬案的边缘，差点就成了抽屉案件。 之所以被重启调查，是因为掉包人涉贩卖毒品被抓，为了立功他招供出来的线索。线索指向就是这个嵇小乐，据说此人和郭一纲关系甚好。 唐天实没想到出面的人会是孙峰，他摇摇头很是严肃地道：“孙局长，这个案件现在属于我们刑侦协会的高度机密，我不知道你是如何知道嫌疑人信息的，这具体的内情不便透露，今天就当我没有接到你这个电话。”说着，他就要挂掉电话 孙峰闻言有些失态地道：“老唐，我给了你一个对付对手的绝好素材，你就不能一报还一报？那嵇小乐身份并不简单，他可是我们苏省某省首的内侄，具体是谁不便透露，但是可以说的一点是：他可以直接决定你的升迁与否。我与你的会面也是应他的要求，据我所知，你的任命其实早就下来了，就是因为嵇小乐的案件被人为地给压下来了。这些日子，张马祥在笼络钱大莽，怕也为的这件事情，老钱也是老刑侦，竞争力不弱，你就真的不怕节外生枝么？” 这么多年了，节外生枝又不差这一趟。 唐天实笑笑，云淡风轻地离开了茶社，挂电话之前他意味深长地道：“孙峰，你和我认识这么多年了，应该了解我，你觉得我是一个会妥协的人么？其余的话就不用多说了，多说无益。” 孙峰冷冷地回道：“奉劝您一句：太刚易折！” 唐天实佝偻的身影在风中站定，轻描淡写地道：“谢谢。” 第八十七章 二女被绑 一个白胡子老头身影一闪，进入了天启湖看守所的提讯室，一旁是被他点晕的孟波和薛申。 “古武者，你是何人，意欲何为？”秋辰面露恐惧之色，颤声道：“特么，你是那偷袭老子之人？” “偷袭？言过其实了吧，当年你们那三眼怪也不是我的对手，对付你一个虾兵蟹将，我需要偷袭？”石破天的唇角浮现出一丝不屑的微笑。 秋辰从这个老头身上嗅到了危险的气息，他能感觉到这种不正常的威压感是暴风雨前来临的征兆，他无力地躺在审讯椅上，喉头动了动却无法说出话来，良久才出声道：“你想知道什么，或者你想对我做些什么？” “其余几颗天珠的下落。”石破天也不废话，冷冷地道：“这一世，不能让他重生，孱弱的地球禁不起再一次的浩劫。” 秋辰颓然地看了他一眼。这个地球人给自己的恐惧远胜任何人，他知道他有的是手段让自己招供，与其被伤害，不如主动一些... “还有…” 秋辰的眼神有些恐惧：“还有什么？” “这郭一纲到底是不是你们天蓝人？” 秋辰恐惧地摇摇头，流露出了心灰意冷的表情：“看来你比我知道的也有限…” 人生最悲哀的事情是什么？不是你最想亲近的那个人离你有万水千山，触摸不得，而是她实实在在地就在你的身边，却一直在利用你，你是她随时可以丢弃的棋子。曹子昂的尸体在一片冰块之中，和刚进校园遇见他的时候一般地清淡安静。此刻的他安静地躺着，银边眼镜摘掉的他也显得更加白皙了一些。那惨白的面色里稍微有一些诧异，这道狐疑即便是在生命最后的片刻也没有消弭。偷袭他的人是他熟悉的人，甚至认为是除了父母兄弟之外最亲近的人，甚至他还有机会选择还击，但是最后的那一刻，他放弃了，于是这抹诡异的面色之外还有一些渗出来的淡然和宽恕… 他就像是一个温柔的女孩子，喜欢看狗血的剧情，喜欢东野圭吾的恐怖小说，一心只读圣贤书的他人生本该是一片坦途，可惜一向不与人为敌的他偏偏喜欢上了一个叫做董佳的危险女子。 他用自己短暂的一生诠释了四个字：遇人不淑。 赵英然给出的证据简单粗暴：第一，董佳从实验室里盗出来的化学品并不是引发爆炸案的主材料，真正的爆炸源早在一日之前就已经采购完毕，是标准的爆破设备。采购者的视频虽然模糊，但是从身形可以看出来那就是董佳，她很聪明，束了腰，挽了一个赵小曼的发型，来了一招鱼目混珠，在清晰视频出来之前，龙虎协会不得不还她清白；二则是一份华夏国安总局的内部红头文件：一年前开除董佳和林峰的公职通知，理由是涉及绝密案文件的被盗。 这份名单之中董佳的排名在林峰之前，显然她的违法行为要更严重一些… 赵英然指着红头文件的复印件，扶额道：“周蓬蒿，现在感觉自己的愚蠢了吧？据说到院系给董佳消除嫌疑的人是你，还公布了她以前的身份，那个身份是存在的，但是却是过期的。我原以为你是一个不会为了女人冲昏头脑的家伙。现在看来，也不过尔尔。色字当头的时候，你也完全是个大白。” “老赵，你少扣帽子，校方不是和苏省的国安当局核实了么？那个限期令之所以取消是他们相互对接的结果，老子就是个辅助，再说了，董佳在没有被确认是嫌疑人之前，她还是我的朋友，我周蓬蒿就是可以为朋友两肋插刀，这有什么问题。”周蓬蒿的反击也很犀利，一言一字地道。 “重要案件还在侦查之中，你说国安会不会因小失大地公布董佳身份？”赵英然诡异地笑笑道：“秋后算账的话，校方应该可以脱身，因为不明真相。而你这个倒霉蛋应该是跑不了。” “跑不了那就躺下呗！我已经习惯躺平了。”周蓬蒿毫不在意地道，旋即又追问了一句：“子涵呢，她有没有参与其中？” “颜子涵？”赵英然皱了一下眉头道：“哦，你那漂亮的女朋友看来也不简单。就我们知晓的情报信息显示：她和董佳是闺蜜，有个成语叫做物以类聚人以群分。” “也许真理就掌握在不和你们一路的少数人手中。” “周蓬蒿，还在异想天开，你真是无药可救。” “子涵不是和我一起在游乐场中的招么？她受的伤应该比我还严重，她人呢？”周蓬蒿尽管对颜子涵的身份起了疑心，却是对赵英然更加地不放心，他很是疑惑地问道。 “游乐场？哪里的游乐场，你小子还隐瞒了什么重要线索？”赵英然那令人生畏的目光扫了过来。 “政法路的星空主体馆啊，还没有竣工的那个。老赵，你们在搞什么飞机？”周蓬蒿满是讶异，却是急切地问道。 原本，他以为是老赵并不留意这些学生常去游玩的场所，连忙提醒道，“昨天不是试营业了么？” “周蓬蒿，说什么疯话呢？你是喝了假酒，酒精中毒被送进的医院。饭店的老板自首了，已经进了看守所，什么狗屁游乐场，你是穿越回小学了吧？”赵英然一脸无辜地揶揄道。 假酒？ 什么鬼？ 周蓬蒿挣扎起身，一遍又一遍地拨打颜子涵的电话，却是一直在占线的状态。 “少来这一套，我知道你是话剧高手，别跟我演了啊，我今天来看你是遵守我的诺言，你也要应诺的吧，那玩意是不是现在就可以交给我。” “什么玩意？” “周蓬蒿，我今天有个很重要的会议，可没时间陪你这样神志不清的醉鬼胡乱折腾，你不是发微信给我说破案塔里有508爆炸案的线索，你已经全部摘录了下来，我亲自到医院你才会交给我。”赵英然对周蓬蒿很是不满地说道。 “线索？” “你...不是...说和曹子昂的尸体有关？”赵英然很是纳闷地道：“快点，还有半个小时，就是遗体的告别会，你再墨迹可赶不上了。” 周蓬蒿一把拔掉了手背上的针头，很是干脆地道：“走！” 半个小时之后，他们从殡仪馆脸色苍白地走了回来，就在曹子昂这张过于平静释然的脸上他似乎看到了什么，却又不明所以。 曹子昂天性胆小，是一个看恐怖片都紧张兮兮的人，生死关头那会有如此的从容，既然是反常，那么结果就呼之欲出。那么这个杀他的人不是旁人，就是董佳。 他和夏天海都暗恋的反复争夺的那一位湖大绾绾。周蓬蒿朝尸体深深地鞠了一躬，暗暗在心中道：“永别了子昂，我的兄弟。放心，我一定会查清真相，让事情水落石出。至于董佳，是人是妖，都要给她来个盖棺定论，这是我周蓬蒿从今往远、追究不止的执念，老赵，你放心，这案件我帮你破。” “老子姑且再信你一回，有人在针对小曼，你要...保护...她” 鬼使神差的是周蓬蒿居然没有拒绝，赵英然默不作声地走远了，没有告别。 “周蓬蒿你小子运气还真不错，居然在如此短的时间里成功地洗脱杀人嫌疑，不得不说你有些侦探头脑。比那死鬼林峰要强上不少，那货在董佳面前始终是个弟弟。是彻底的被玩死了。”滴滴，一个诡异的陌生短信让他的心又揪了起来。 “不要装神弄鬼，你是谁？董佳么？”周蓬蒿不是一个喜欢拐弯抹角的人，于是运指如飞，直言不讳地把自己的疑问给发了出去。 “是不是都不重要，重要的是我对你来说有没有价值。现在我们谈比交易如何，你把三眼天珠给我，我送你两个娇滴滴的电话也不咋打得通的美人，如何？”那边的短信回得极快，里面每一个字都让周蓬蒿大吃一惊。 他疯狂地拨打颜子涵的电话，那边始终是无人接听的状态，数秒之后从她的手机里发过来一个信息：“周蓬蒿，别做无用功了好不好，你还真是不见棺材不掉泪的性格。不过，这也是我的疏忽，应该用你女朋友的手机给你发信息，不然你这头犟驴是不会信的。呵呵，现在可以了吧？没有筹码，我怎么敢和你这个滑头谈生意？好了，颜小姐现在无恙，你可以相信我交易的诚意了么？” “装神弄鬼，你不会是偷走了子涵的手机吧？”周蓬蒿心里紧张，打字却是飞快。几乎同时，对方像是察觉了周蓬蒿的半信半疑，发过来一张微信照片，图片中的颜子涵和赵小曼都耷拉着脖子，眼睛紧闭，他们被人绑在一个水泥柱子之上。 虽然图片不甚清晰，但是看身材是她俩没错。只是不知道是被人打晕还是下药了，被拍照片的时候俩人居然没有任何的挣扎，甚至连一丁点的反应都没有。 “时间，地点？一手交货，一手交人。天珠对我来说就是个屁，你保证他们俩的安全，这个玩意随时可以给你。”周蓬蒿一边与“董佳”虚与委蛇，一边拨通了薛继跃的电话，让他火速追踪对方的地址。那边突然就没有了回音，最诡异的是再拨打薛继跃的电话，他老人家竟也关机了… “什么红盟第一剑，你他喵的真是个贱货，丫就是个小灵通，关键时刻靠不住啊。”周蓬蒿悲哀地想道。 第八十八章 冰火两重 苏省省城宁城有一个美丽到了极限的湖，叫做玄武湖。不少退休的老干部都选择了在这里疗养，因而苏省最著名的省级康复中心就建在此处，名字虽然不那么好听，但是里面的建设那是绝对的华夏顶级。 这一日，玄武湖的湖心，月朗星稀，平波浩渺，万顷澄碧，极目苍茫。 湖的中心有个人工建造的小山，山体并不高，宛如一个锅盖状，将万千美好遮掩在锅盖之内，取一名曰粟米山，暗示其间丰硕，这山体横浮于玄武湖上，像是一只欲跳出水面直冲云霄的锦鲤。 美丽的月光勾勒出湖景山色的轮廓，烟岚杂沓，鱼跃龙腾，令人有烟波浩渺信难求之思。 在湖心山凹的3号会客厅内，两个人正静静地面对面而坐。“唐天实这个人性格太犟，不能留了，他留着我们就不会有好日子过。” 一身着黑色中山装之人看着面前黢黑的张马祥道：“老张，这个事，你来张罗一下，郭一纲不是要进步么？他也该给你纳个投名状了吧。” 张马祥点点头，有些畏惧地瞄了他一眼道：“您放心，这个事情交给我了。”待中山装走后，他一个电话拨给了郭一纲... 挂掉电话之后的郭一纲露出了一丝冷笑：“人类的几个可怜虫，也想控制于本尊，真是个笑话。不过，这唐天实也着实讨厌…” 孟波已经到刑侦协会有一阵子了，但是他显然没有忘记自己的老东家：龙虎协会，现在升格为华夏龙虎总协会，这更让他的心中自豪感倍增。在派出所的几年，负责人基于李先政的关系，对自己也是照顾有加，但梨园虽好不是久恋之家，他在那里没有归属感。唯有在龙虎协会的时候，他感受到了一种家的感觉，那里每个人都带着真诚的笑容，在那里有被激发的源源不断的力量，是一种从内到外的喜欢，身心愉悦的归附。 信息发的很是匆忙，赵英然收到了仅仅三个字：乾坤路。 乾坤路？ 孟波搞什么飞机？ 接到信息之后的赵英然一脸郁闷，之后再打孟波的电话却怎么也打不通。但是他很了解孟波的性格，这小子应该是在处境极其困难的情况给自己发来的信息，这个线索的含金量应该不低。 想通之后的他立即召集手下最得力的几名捕快，对领头的肌肉狗白杨说道：“小白，你带队，目标乾坤路，准备出发，到达之后先待命。”想了想之后，他继续强调说：“不能怠慢，都给我戴上九小件，穿防弹背心，带攻击大宝剑。” 白杨摸了摸大头，答应了一声旋即道。“是，赵局，对了，今天你在执法协会有个重要会议，省政法协会领导下来巡视，点名要见你。这个怕是推不掉。” 谁曾料到，这五大三粗的大个居然是龙虎协会的综合科科长。综合科多是材料科加后勤科，算是领导的贴心心腹。 周蓬蒿啧啧暗叹了一句真是人不可貌相，这种体格居然也能提绣花针，真是他么的绝了。 赵英然自然是有他粗犷的一面，这一面把他的领袖气质烘托得淋漓尽致。“点他个姥姥，推不掉也推，老子又不指望他们升官发财，少叽叽歪歪的，出发！” 这话一出，那些捕快队员们看他的眼神之中满是小星星，充满了敬畏之意，这就是所谓的慈不掌兵吧。周蓬蒿笑笑，心道要不是这点流氓习性的存在，这赵英然怕也服不住这些特警队的大头兵吧。 “乾坤路23号。”周蓬蒿的手机几乎同时接收了两个信息，一个是“董佳”发过来的，另外一个则来自于失踪的薛继跃。 两个人发过来的信息相似，所不同的是后面的半句话：“董佳”的是速来，等你；薛继跃的是有危险，慎行。 也许是知道周蓬蒿不撞南墙不回头的个性，薛继跃旋即又紧跟着发过来一个信息：好运，兄弟。 好运不好运的都得去，曹子昂死了，很明显就是“董佳”下的手，需要找一个公道，至少当面质问他一下。 “这妮子，老子这般帮她，她还不忘阴我一把，幸亏自己有云储存，不然现在还在局子里呢，我去倒要问问她的良心是不是被狗给吃了。” 周蓬蒿之所以去，是觉得现在的自己和她是不死不休之局。了解其中内幕的薛继跃自然知晓周蓬蒿这头犟驴的选择，只是有些让人啼笑皆非地是他发给周蓬蒿一个超人内裤的图片。 周蓬蒿尴尬地看了一眼照片，摇摇头笑笑，发了个信息过去：“他喵的，这是在祝我好运么？这老薛看上去精干成熟，其实也挺幼稚的。放心，子昂的仇还没有报，我就不能出师未捷身先死。再说有两条蝰蛇的保护，全身而退那是一点问题没有。” 他嘴上这么说心内却分明感受到了一种温暖。 “滴滴！”这时候电话突然响了，戴景伦的来电。 他言简意赅地表达自己的观点道：“老四，宿舍爆炸现场我去看过了，肯定是熟人作案。子昂明明发现了什么，却没有作出任何的回击，甚至一点点反应都没有。但是，这不足以证明是董佳干的。董佳是他生存的意义没错，但是带你走一波完全没有必要，缓一步，查清楚，再做行动。” 周蓬蒿显然是没有听进去，那一刻他已经要爆炸了：“老五，我知道你对董佳有好感，但是她的手机轨迹显示那一刻她就在我们宿舍，这一点你怎么解释？人机分离么？还是有人故意陷害她，拿着她的手机去我们宿舍杀人？还有子昂当时没有反抗，他为什么不作反抗，我们都知道原因的，不是么？” 有证据佐证，周蓬蒿的反击很有力量，戴景伦的表情顿时有些复杂。 “我无法反驳，但是蓬蒿，我们是推理社的成员，遇见过大大小小的案件，很多那些第一号第二号的嫌疑人都不是最终的犯罪分子，这也是事实。我们都不要意气用事，你知道董佳她至少曾经是国安的特工，应该是专业选手，又怎么会留出手机轨迹这么大的破绽出来？根据我在现场的分析，当时屋里应该还有第三人的存在，甚至不排除有黄雀捕蝉的第四个。”戴景伦的话有些渗人，他有些耸人听闻地道：“要是我的情报不错，你那经常去我们宿舍的准岳父就是其中一个嫌疑人。” “什么？” 周蓬蒿还没有反应过来，戴景伦丢下了一句话迅速地挂掉了电话：“蓬蒿，记住一句话：雪崩之时没有一片雪花是单纯的，那赵氏父女你要尤其注意。” 周蓬蒿有些无奈地摇摇头，戴景伦是铁了心和赵氏父女对上了。 离开法医中心的门口，他思忖了半晌，然后还是把求助的电话拨给了赵英然，事情涉及到他的闺女，能拖一个强援下水这样的美事何乐而不为呢。当然他心中也有一个疑问：曹子昂最后的笑容像是一个谜，是什么让他生无可恋？依照戴景伦的说法，当时宿舍里还有其他人存在，这是他么的活见鬼么？男生宿舍只有一张空床，整个地表那是一目了然。周蓬蒿擦了擦脑门上的汗珠，觉得自己应该谨慎行事。 渐行渐远的董佳和赵小曼，她们的共同点就是颜值与身材都是一流，都是男生的理想型，但是都心怀鬼胎，习惯于把人玩弄于鼓掌之间。特别是董佳，那些错把她当做梦中情人的日子，那些被这个蛇蝎女子玩弄于鼓掌的岁月，都应该付之一炬了。思绪其间穿插着曹子昂淡然的笑容，周蓬蒿的怒火在不知不觉中扩大，蔓延...他对自己说道：“董佳，无论你本质上就是绾绾还是另有隐情，在查到你与曹子昂的死没有关系之前，你就是我注定的敌人。人也好，鬼也罢，终有一刻我们要一起同归于尽化为灰烬。” 周蓬蒿恼火地想着，他甚至有了走极端的想法。这个想法一出现，突然之间，他感觉自己有些不太舒服，被情人蛊催发，手腕处的天珠一抹紫红色顺着他的手臂慢慢地向下蔓延，像是汗渍一般，却是紫红色的。这让他的整个身躯都狂热无比。老子这是变成汗血宝马了么？周蓬蒿的嘴圈成了“0”型，而后跟处的两条蝰蛇也有了感应，它们也在动，由下而上，也是那种无死角地蠕动，擦拭着周蓬蒿的全身。 这是一种安抚的力量。 顿时，他的身躯又安静冷然下来，却是感觉到了三九寒天一般的苦寒。 两种温度，两股力量在较劲，周蓬蒿的整个身躯在夏冬两个季节里切换。他时而额头大汗淋漓，时而嘴唇发紫，瑟瑟发抖。不明所以的人以为他害了什么怪病，都离他远远的。 不一会儿，他晕倒在法医中心的马路一侧，直到火急火燎的赵英然的再度出现。他大咧咧地喊道：“你丫的这个关键时候发病，真是日了哈士奇了！是故意戳老子蹩脚的是吧？” “老赵，别晃，我晕，你看这个。”被他摇晃了醒转的周蓬蒿把对方发过来的董佳和赵小曼被绑的画面放到了赵英然的面前。 他的脸色倏地一变，声嘶力竭地道：“这帮蛆虫，敢抓我女儿！那是在触老子的逆鳞。真以为我老赵是个棒槌是吧？要战是吧？那便战了！不管这乾坤路有啥乾坤？我还非去瞧瞧不可。小鬼你先穿上这个！”赵英然一番喋喋不休的发狠之后，扔给周蓬蒿一件超薄的新款防弹衣，他的身躯依旧佝偻，但是声音却是极大，朗声道：“别逞强，就冲对方这捆缚的架势来看，应该是职业杀手或是雇佣兵，你看，他们连我们龙虎协会都不放在眼里，与他们对上，未经训练的你啥也不是。就算是我身后这些身经百战的特j，也不敢托大。说一定可以全身而退。小鬼，乾坤路你可以去，但是你的任务只有一个：就是跟在我们身后，别当出头鸟。” “董佳是职业杀手？她不是前特工么？这变化也太快了吧。”老小子语不惊人死不休，周蓬蒿有些疑惑地抬头问道。 此刻，蝰蛇和天珠的争夺已趋结束，终于达到了一种中和的状态。周蓬蒿经历了这冰火两重天之后整个身体轻松了许多，像是洗了一个水温舒适的温泉一般。 他不知道的是自己身体内沉睡的天炉神功也自发地运转了一周天。 “病这就好了，怎么我感觉你还变强了一些，咳咳，一定是错觉，你这种弱鸡能强到哪里去？嗯，对，你这么说也未尝不可，一个国家培养出来的国安精英，失了德，丢了初心，那可比职业杀手可怕得多。”赵英然抬头望了望天，然后很重很重地拍了拍周蓬蒿的肩膀，语重心长地叹道：“小鬼，人生宛如一场修行，这世间总有人放着金刚罗汉不做，反要作那下九流的魑魅魍魉，为了些许欲望利益就放弃尊严和荣耀，不值得！若是一会我顾暇不及，营救小曼就拜托你了。” “好！” 值不值得我不知道，但是董佳的事情一定要落个水落石出。 闻言，周蓬蒿很是郑重地点点头，踩着他的单轮电动车向着乾坤路进发，是扭转乾坤还是被牛转死了就看这一遭了。 乾坤路在天启湖市区的老居民区，外围经历过拆迁，这里谈不上热闹，但是也绝不冷清。 在华夏国，特别是苏省，这样的场景并不鲜见，新城区分担了老城区的人气、流量，甚至gdp，但是总有些标志性的东西搬不走，离不开，这些魂魄一直在，新城就有沦为一座分城的尴尬。那些祖祖辈辈在这里生活的人对新城和迁徙又有着天然的抵制，因此，天启的老城区依旧牢牢地占据着主城区的地位，哪怕人气已经大不如前。还有一点，让人咋舌，乾坤路的房价是整个天启湖市最高的，门面的单月租赁价格超过15万，也是着实吓人。 乾坤路23号介于一处房屋中介和一处茶社之间，原来是一处棋牌室，可能是因为价格问题招商未至的缘故，有些撕裂的门头显得有些破落，与一旁门庭若市的茶社比起来多少有些清寂。怪异的是这棋牌室里面黑漆漆的，像是荒寂已久，门禁系统的绿灯却一直诡异地亮着。 周蓬蒿一咬牙，提了速往前追赶几步。长吁了一口气之后重重地按下门铃，他心道：“真他么的作，董佳，这个时候还弄什么玄虚，你是人是妖，老子这就要看个究竟。” 尴尬而沉寂的数秒钟之后，门自动开了。 “第一小组，rush！”就这一刹那，白杨率领的特j小组已经以相对狂野的速度超越了周蓬蒿。 那门禁上的绿光突然之间加速了闪烁。 “不好！有炸弹，速退。” 话音未落，一声巨响，周蓬蒿还没来得及看清楚里面的情景，就看到一个高速奔腾的火团向自己冲了过来。 瞬间将前面的特警小队给吞没了。离周蓬蒿最近的白杨用尽最后的力气，猛地一脚把他踹出街面…没想到最后救自己的竟然是他... “不好，宿舍里有人。”正在宿舍里看书的唐天实突然感觉眼前一黑。 这窗台上的窗户原本关上了，此刻无风无浪，却被打开了半扇，上面还有一个清晰的脚印。 警觉的他刚要退出房间，却感觉到一股森冷的感觉。 面前有一把匕首拖着一道诡异的黑色弧线向他刺来，对方这是身怀绝技的高手，唐天实心中大叫不妙，这下完了。慌乱之中，他操起一旁的茶杯向对方的手臂砸去。 这反应也算是极快，将冷森森的致命一击顿时化解。 “我去，你这个刑侦会长还有些门道。”来人声音低沉，不知道是男是女。 月色之下，他蒙着面，只是那眸子里透露出一股阴狠。 匕首原本已经缩了回去，他一个轻巧的折手翻转，这匕首竟然平空又伸长了数寸，成了一把短刃。他重新站立在刚才的位置，冷笑道：“再给你一次选择的机会，嵇小乐的事情你放弃追查，我立马离开。” “不可能。”定下神来的唐天实缓缓站起身来道：“你找错人了，我老唐对于原则的坚守那是宁折不弯！” “说一不二那是要付出代价的。”黑衣人发出一串尖锐的笑声，伸手很是无趣地理了理头发，轻声道：“我还以为你是个聪明人，现在的你就是个阶下囚，你有选择权么？你选了放弃就可以生，大富大贵仕途坦荡地生；你选择作对，那就是一个死字。你死了也是白死，因为你的继任者会和我们秉承同一个选项，所以，唐天实，你是个彻头彻尾的笨蛋。” “我是笨蛋？阶下囚，言之过早了吧。”唐天实冷冷地道：“你真以为我任人宰割么？” “你指望你们刑侦协会的那群酒囊饭袋么？笑死个人，准备还不如不准备呢，多来几具尸体罢了。”他的瞳孔之中流露出森冷无比的杀机。 “秀媚教真是越活越回去了，居然对一个弱鸡动手，还这么多废话，呵呵。” 一个苍老的声音从唐天实身后传来，正是那进入审讯室的白胡子老头，他邪魅一笑道：“老唐，我说的没错吧，你拒绝了人家的‘好意’，人家就对你下死手了，你仁慈退让人家可没打算给你好脸色。” 说话间，白胡子男子穿着白色衬衫，很是嚣张地摇着一把扇子，持扇很是嚣张地挡在了唐天实的身前。他的身躯犹在晃荡不已，显然是没有把眼前之人放在眼中。 面前黑衣之人的身躯在微微颤抖：“你是那邪...” “滚吧，好不容易看到一个熟人，今天老子不想大开杀戒！”男子一脸肃然地看着对方。 “我秀媚教只要一出手就没有收回头的可能，你纵然和那邪王有些相似，我也要看看你的实力再说。” 复回女声的黑衣人娇躯缓缓立起，长发在夜风中丝丝飘舞，双臂展开，十指尖端已经完全染成碧色。 “用毒么？这点伎俩在我石某面前如何够看？”石破天猛然一动，对方的整个身躯仿佛顿时隐入一片扇子的幻影之中，无数点寒光从扇子的罅隙里向她射去。 秀媚教，这是一个邪教么？ 在唐天实皱眉之际，两个人已经开始了你来我往的战斗。 “轰！”扇子与匕首如两道银龙般狠狠地撞在了一起。 “咔嚓！” “啊！”的一声惨叫，女子被扇影击中，一脸痛苦地倒飞出老远。刚一落地，她的身体便迸出鲜血，甚至唐天实听到了骨头碎裂的声音。 老石也是一个怪人，方才要不是散步的时候看到他的提示锦囊，也许躺倒在地的就是自己，唐天实一阵后怕，看石破天控制住了局面，连忙道：“来几个活人，把她带下去严格审查。”他朝门口大吼了一声，声音竟震得整个湖跺市执法协会宿舍楼都晃了一晃... 第八十九章 损失惨重 唐天实点了支烟深吸一口，随着淡淡的烟雾缭绕，勉强将心中的后怕给压制住，假如不是看到石破天给自己的这个锦囊，今天怕已经遭到了暗杀。 很显然，孙峰的警告并不是无的放矢，那是实实在在的攻击预告，他们背后的力量之大远超自己的想象。 他的眸子变得深澈，盯着远方的霓虹，“孙峰，你太小看我唐某了，你们越是想让我放弃，我就越是要看到真相，你们等着，这个强奸案必破，嵇小乐也必抓。”表情略微有些狰狞的他拨通了钱大莽的电话，声音也是抬高了不少：“现在梦醒了么？醒了的话，召集刑侦协会中层以上干部开会。” “现在么？好！”钱大莽长叹了一口气，唐天实遇刺的消息他自然也是知道了。 这老唐什么都好，就是花果山上猴子的性格受不得气，他只相信自己看到的，不愿意相信有人会雪中送炭，会始终是他的同盟军和支持者。这场外来者和本土力量的竞争由来已久，这次看来双方都到了一个剑拔弩张的地步了... “是需要一次能量的释放了，这嵇小乐就是撬动湖跺的那一个支点。”钱大莽将茶杯里的半杯红茶一饮而尽，他也做好了战斗准备。 “老石，是你啊，吓了我一跳。”唐天实一遭被蛇咬，十年怕井绳，他不露声色的吸了口烟，在这烟雾吞吐之中，眼角余光迅的扫描自己家里的可疑目标，那两耳也高高竖立，凝听身边的动静，他慢慢地走着，貌似漫不经心，实际上他身上的每一块肌肉都已经绷紧，身体保持了高度的戒备，方圆近十米范围内的活动物体都逃不出他的耳目，直到看清眼前的身影是石破天才长吁了一口气。 石破天拉着唐天实走进房间内。 不知何时，房间之中，窗边站着了一名老年男子。 他穿着一身宽大的道袍，长发被束成单结飘逸在身后，右手之中端着一杯红酒，嘴角泛着淡淡的笑容，这笑容多少有些邪魅狂野，模样倒是和石破天有几分相似。 “你爹？”唐天实疑惑地问道。 “呃，我师父。”闻言，石破天有些尴尬，自己和这石之轩确有几分相似，当年圣教也流传自己是他的私生子，但是问石之轩的时候都被他一口否决了，大体就是一句话的回应：我怎么会有你这么锉的儿子，屡受打击的黑道领袖之后也三缄其口，再也没有问过。石破天很是随意地来到他身前不远处的茶几旁，给唐天实倒了一杯酒。 “失礼了，本来应该陪老爷子弄两杯的。”唐天实摇了摇头道“但是一会还要开会，也算是工作期间，不能饮酒，这是我们执法协会的规矩，所以...非常抱歉，两位老爷子。” “你啊，就是喜欢自限其井，我发现你周遭许多的规则都是你自己给自己设置的。”石破天拿起桌子上的酒瓶就喝了一口，喝完后，一脸嫌弃地道。 石之轩当即有些不满，扬声道：“破天，你这是什么表情？这可是好酒，我两枚金锭才换到的。” “两个金锭，那他喵的相当于十几万了，就换了这半瓶还不是顶级的人头马xo？”石破天撇了撇嘴心道“师父，你真是个败家玩意。” 石之轩长发蹁跹，一脸苦闷地摇头道：“竖子，真是暴殄天物！”说着，他走到一旁坐下，然后看向唐天实反客为主地道：“小子，你坐吧！” “小子！？”唐天实有些尴尬，自己都50出的人了，还被别人叫做小子，这种感觉着实有些奇怪。他看了一眼墙上的钟，时间还早，他微微点头，轻轻地坐到一旁，很是恭谨地看着眼前的这位传奇老人。 “那个...为了证实某的身份...”石之轩斜眼看着他道：“需不需要我让破天表演一下我们古武者的武术？嗯，对你们来说神乎其技的那玩意。” 唐天实摇头，已经见识过了，石破天一个人打退了前来抢人的治安协会的百余捕快，这逆天的表现已经让自己的认识到达了一个全新的领域。 “不必了，石老，您有什么吩咐尽管说，我唐天实能做到的绝不含糊。” “倒也不矫情，孺子可教也！”石之轩笑了笑，没有说话。半杯酒下肚了之后才缓缓地问道：“你可知道秋辰他们在干什么？还有那郭一纲是什么人？” 唐天实犹豫了一下：“秋辰应该是两股外族势力之中的一方，他想破坏所谓的融血计划。就要先找到他们所谓的传承天珠！这天珠据说是上古时代天蓝星人留下的宝物。郭一纲也想得到他，据悉，这秋辰已经答应了他。这都是孙峰给我的视频里的内容，真假还不好辨别。” “这郭一纲要天珠干什么，你莫不是被他们给耍了！”石之轩摇头道：“这玩意只对天蓝人的传承有用，寻常人找到它只有被吞噬的份，譬如你；而像我和破天这种天赋异禀之人，则有可能被它看中而夺舍，这玩意是有生命有灵性的，至少它会挑。对于普通地球人来说，它就是个普通石头，而对于优秀的地球人，这玩意就是个不祥之物。” “不祥之物？那应该...与我无关吧。”唐天实有些尴尬地看着他，并不以之为忤，毕竟自己就是一个普通人，50多年的岁月已经足足证明了这一点。 “秋辰是来杀你的，对他们来说，知道天珠真相的人一个也不能有。因此，你们不必主动去找他？天蓝人这一代的杀手组织肯定会找你，你老弟的日子可能就要变得非常不好过了。” 唐天实沉默，心底却是有些不信，自己就住在这刑侦协会的宿舍，平时也没有什么社交，要是被嫌疑人盯上都怕的话，那还活个什么劲，不如回家卖白薯得了。 石之轩一脸的邪魅，摇头笑道：“看来，你是不信。” 唐天实很诚恳地点头，“石老，为官一任造福一方，这捉拿犯罪嫌疑人本就是我们刑侦协会的主业，我也不是第一次遭遇报复。要是怕的话，我早就不干了，哪里会坚持到现在？” 石之轩没有理会他，转而看着石破天，问道：“小子，你有何打算？” 石破天尴尬笑道：“师父，我和老唐是莫逆之交，我给他当个免费保镖得了，那些天蓝人对我还是有些惧怕的。” 石之轩扬天叹道：“哎，没想到自爆之后还能转世为人，都苟活这么多年了，破天，你还没有活明白么？有酒有钱有美人的日子才惬意，破天，你应该和我一般，选择躺平。” 石破天没有说话。 唐天实则笑道：“老石，石老这个年龄，选择享受人生，那也是没有问题的。” 他用了“享受人生”这个词汇，石之轩面色一窒，心道已经一千多年了，我快意江湖的时代真的结束了？我可不比你们，从属于眼前的世界，我没有那么多使命加身，我留在现世，或许未来某一天，还能为地球续命多发挥点作用。他抬眼看了一下正气凛然的唐天实，想道这老小子还是很会做人的，怪不得自己这个徒弟死心塌地地跟着他，维护他，但是眼下这天蓝人复活在即，要躺平那是一点可能没有，他长叹了一口气，不知道秦梦瑶是否在眼前的这个世界，她活得好不好，这般思绪之下，他那浑浊的眼睛里竟然有了一丝跳跃的色彩。想到了在自由之门对抗一种天蛇高手的章节，他一脸温柔地靠在沙发上，盯着唐天实，“其实，使命感这玩意真特么的累人！可惜，你我皆有之！” 唐天实想了想然后道：“石老，按照你们的说法，我们天启湖曾是最优秀的那一批地球人抗击外星人的前沿，这种层次的对抗我们也许不是最好的选择，但是我们也有阵地，我们的阵地要固守，就必须正本清源，遵纪守法，认真工作，这也是为了后世子孙不给骂名。” 石之轩轻笑道：“听得我一耳朵屎都出来了，小唐啊，你太年轻，我们被世人称为魔教，一千年之后，又何惧恶评？你的那一套感化不了我，倒是瑶妹能听得进去。” 这话说完之后，他的脸上也是一脸柔意。 “石老言之有理，时间会冲淡一切，我们在历史上就是一蝼蚁，会不着痕迹。”唐天实笑道：“但是无妨，我本人还是选择坚持。” 石之轩点头沉思道：“也好，这是你的选择，不过，我得提醒你：你这条路可不好走。” 唐天实点头，“石老，我已经做好心理准备了。” 石之轩又叹了一口气，拍了拍石破天的肩膀笑道：“也罢，天启湖那边我帮你走一圈吧。那里也曾是古武者与天蛇人对抗的前线，天蓝人有一部分是想与我们和平共处的，就是那些推崇融血计划的人，他们是想融入我们人类，这部分人我们要争取，那些妄图粉碎计划的人，我们要先粉碎他们。 近些日子不少天蓝人频频起妖，也许和这秋辰背后的势力捣乱有关。破天，天炉鼎你加紧找寻，没有它，对我们来说，对抗白狐一族就是一个不可能完成的任务。” 石破天沉声道：“谨遵师父之命，破天当竭力寻找。” 石之轩微微点头，不愿再多说什么。他速度极快地从窗户窜了出去。 石破天惊叹：“师父还是当年的性子，猴急猴急的。”他这边话还没有说完，石之轩已经又从窗户外面飞跃了回来，瞪了他一眼，旋即速度更快地抓起茶几上的xo，再度窜了出去。 “老石，我有个问题。”唐天实皱了皱眉头问道。 “请讲。” “你师父他老人家为什么不喜欢走门呢？” 石破天：“...” 龙虎协会的两个小组在乾坤路遭遇了“伏击”，“董佳”位置的暴露完全就是一个陷阱，虽然对危险有所戒备，但是特别行动小组仍然在爆炸中4死6重伤，最让人感觉不可接受的是根据视频监控显示：对方一行4人在发过信息给周蓬蒿之后就已经全部离开，唯一给他和龙虎协会留下的就是这一个最新型的美国c4l的炸弹。 “幸亏是阉割版的c4l，不然我们都得玩玩，周蓬蒿，你他么的就是个天坑。”一脸黑灰色，浑身是血，在爆炸的最后时刻把周蓬蒿推出危险区的大个子白杨好不容易脱险后，恶狠狠地对着他骂道：“不知道老大看中了你啥，你他么的天坑属性一直在，你出现在哪里就宛如被死神跟踪了一般，到处是危险，到处是死亡，真他么的晦气，你这个坑货离我远点。” 他骂骂咧咧地拒绝登上一旁的120救护车，走过去一路都是鲜血。 周蓬蒿小命是人家救的，对于白杨的满腹牢骚他没有半点的反驳。 事情确有蹊跷，炸弹的威力虽然不小，但是好像对方又手下留情了，没有将这一整队的人马全部消灭掉，难道他们的目标就是自己么？我这个草根有这么值钱么？ 就在周蓬蒿满头黑线的时候，薛继跃的信息随之而来：“蓬蒿，我他么的大意了。居然有人用反向木马侵入了我的计算机，这些家伙的水平都在专业级以上，攻击的线路有好几条，每一条都环环相扣。说句实在话：他们联手起来，我怕也不是对手。总之这次我大意了，完全是我的锅。” 周蓬蒿轻骂了一句：“你这个红盟第一剑的称号是不是过期了？” 薛继跃无语，旋即道：“等着吧，我一定会给你报仇。” 接着，戴景伦也打来了慰问的电话，他一口一个埋怨：“蓬蒿，我说了吧，董佳的事情你不可犯险的，她自己都不知道对手强大到什么程度。这次的大爆炸实际上是一个局，或许是等着赵英然他们的，你差点被他们给连累。”他有些欲言又止地道：“现在的局面很诡异，执法协会他们自己也内卷得不行。蓬蒿，眼下我们没有什么可以相信的人，还是需要发挥破案塔的作用，才能在这场不见硝烟的战斗之中获得最后的胜利。” “我没事，就是龙虎协会伤亡有些惨重，这次老赵怕是要背个处分了。”周蓬蒿有些心不在焉地回道。 “你还想着他，多担心担心你自己吧，我看到自媒体的直播了，满头的血，你还是先去医院检查一下吧，不知道有没有内伤。” “好！” 草草挂掉电话的周蓬蒿没有去医院，而是一脸愧疚地在现场协助救治伤员。 十分钟之后，唐天实他们也到了现场，钱静紧紧跟在他的身后，让人意外的是她的身份，居然是正儿八经的刑侦协会的副大队长，这个级别跨越有些大，连周蓬蒿都感觉有些意外。 这场阴谋的缔造者很可能是神秘色彩极浓的董佳，钱静并没有和周蓬蒿打招呼，她全程黑脸，仔细地在废墟里寻找线索。 不一会儿，戴景伦和潘东升也来了，一人给了周蓬蒿一拳。 戴景伦喋喋不休地道：“让你去医院你不听，子昂已经成了照片中的人。你呢，会不会成为下一个？哎，这看上去慈眉善目的董佳还真是个魔鬼。” 潘东升瞪了他一眼：“你对慈眉善目这个词是不是有什么误解？” 戴景伦尴尬地摸了摸鼻尖：“其实我内心里还是不希望是她做的。” “不是她是谁？幸亏白杨推了我一把，不然我这次真的要去陪老大下棋了。”周蓬蒿心有余悸地道。 “知道我为什么喜欢被人称作江湖百晓生，喜欢推理社每一个的案件么？因为我从小喜欢追求真相，出国的诱惑在这个面前那就是个弟弟。”他的身子明显一颤，然后执着地道。 “不管有几重身份都不管用，这个董佳一定要抓。”气急败坏的钱大莽的声音从一侧传了过来，他被唐天实又借题发挥熊了一通，此刻面部表情很是僵硬。 孟波不置可否地笑笑：“老大，这两个战损级的菜鸟对白，您不会也有兴趣吧？” “给我根烟，让我安静地待会，这总比在他么的在那边当受气包好。”钱大莽摇头苦笑，接过玉溪香烟之后缓声道：“师父说你的天赋很高，就是有时候太过谦虚，为人不够直接，所以显得不那么真诚。好了，不多说了，我先去忙了。” 说着，他带着几个法医往乾坤路案发的咖啡馆走去。 周蓬蒿有些诧异地看着孟波。 他会意地低声解释道：“最近的老钱和张马祥走得极近，据说他也有竞争政委的雄心，作为竞争者，老唐对他有意见不正常么？” “人往高处走，这是常情！” 孟波苦笑一声继续道：“这不一样，蓬蒿，背叛和出卖你的兄弟和领导，成为一方诸侯，你觉得这个走法算犯规么？老唐发飙其实也有警告的意思，但是好像我这个师兄并没有因此醒转。” “c4l，这不是漂亮国军队里陆军特战队才会使用的版本，这应该是军火公司流入市场的那一小撮。居然放在笔记本电脑电池的外沿，包了一层金属的边，这些龟孙子手笔不小，想把整个天启给毁灭了么？你这个嫌疑人是不是利用了前特工的便利？董佳啊董佳，我还真是小看了你这个小娘皮。” 一脸黢黑的赵英然面色不善，他愤怒地看了一眼周蓬蒿，旋即想到自己和他的协议，握紧的拳头也慢慢松了下去。他们跟进案件的速度不比周蓬蒿慢，综合判断自然也比他来的要强，到乾坤路也是他们经过分析之后的选择，把问题的根源归结于周蓬蒿这样一个毛头学生是没有任何道理的，赵英然摊开了手，恶狠狠地道：“小鬼，白杨说的没错，你真是不省心。你们破案塔的信息后台交给你就是个错误，你丫就是糙货一个。快把防弹衣脱了给老子，老子这次信任你，算是八十岁老娘倒崩给了小p孩，这个劳什子副局长估计要交代了。早知道如此方式结棚，还不如不让他们赶鸭子上架，我老赵的脸算是被你给丢干净了。” 赵英然满脸的不忿，自己的情报源和他们的并不雷同，最终的指向都是这内有乾坤的乾坤路。鬼知道这里是一个局。对方下手会这么狠，这次再没有收获，至少对对方的凶残程度有了新的判断，以后的日子可以避免更大规模的受伤害，这不他么的就是收获么？ 周蓬蒿瞪了他一眼，没有言语。 背锅侠就背锅侠，老子又不是第一次当。 现在看来自己身边这三个女子身份已经泾渭分明。 赵小曼应该是龙虎协会的卧底，打着所谓的公司调查员的旗号，这个公司可能就是特警协会麾下的一个伪装营业的公司，而她接近自己是是为了千千万万个黎民百姓的安宁还是为了协会的利益，那就不得而知了。但是至少可以给出半个好人的评价。只要赵英然没有黑化，那么她就还是个好人；董佳则因为这多起爆炸案成了彻头彻尾的魔女，在奔赴魔教的道路上那是一去不返了，她先是背叛了国安局，失去了国之骄傲的身份，现在不知道在为什么组织卖命，而刚才的这一块c4l把周蓬蒿最后一丝对她的幻想给炸没了，尽管戴景伦他们极力为她开脱，但是周蓬蒿已经给出了那是一个坏女人的评价，他用手机把这一判断形成了详细的调研报告放到了破案塔线索层里；这三个女子之中最无辜的就是颜子涵，她之所以趟上这浑水，多是她那爱交朋友的性格，无论是董佳还是新闺蜜赵小曼，都是可能露出獠牙的野兽，小妮子惹上他们，真是自找麻烦。 周蓬蒿郁闷地叹了口气，他抬眼看了一眼正在发出暗紫色光芒的手腕，这一眼看过去，像是中了邪一般。手腕立马变得滚烫，就像是被人突然泼了一杯热咖啡，这种感觉让他郁闷至极。他只能拉低袖口以示遮掩，内里的疼痛难忍只有他自己知晓。 而他不知道的是情人蛊发作还是天珠本身就有问题。总之那都是董佳的问题，她带给了他生活以巨大的麻烦。 “滴滴！”薛继跃的消息再度传了过来，被周蓬蒿蔑视的他可没有闲着，他彻底地清理了对方的跟踪软件，之后也没有单纯地反跟踪手机信号，而是把信号源与乾坤路的手机信号塔位置进行了交互连接，然后根据距离和位移速度判断出了“董佳”的最新位置。 “蓬蒿，这次不会再错了。我们推理社的口号就是可以输争取赢，要败而不馁，败中求胜。你要相信自己定能破这了个奇案，成就湖大的福尔摩斯。坐标是东方广场d座二楼，信号还在，快去。”薛继跃这一次言之凿凿，接连打出了三个感叹号！ 这是他和周蓬蒿约定的暗号，意思万无一失。 “收到！机会来了，董小妖，你敢玩我们，那就给你个深刻的教训。”随着新消息的到来，周蓬蒿的面色也逐渐好看起来，他看了远处面如死灰一般矗立的赵英然一眼，心道：“老头你话说的这么绝，那咱们就一刀两断了。现在咱们各查各的，等我把子涵摘出来之后和你们就再无关联。以后你们再三顾茅庐，老子也不见得会鸟你们。”他很是干脆地一把扯掉了防弹衣然后快速地骑上他的小电驴，逆行往着东方广场的方向高速而去。为今之计，就是先不惜一切代价救出无辜裹入其中的颜子涵。 那赵小曼的死活和老子无关，只和她自己的老子有关。 薛继跃的情报十分准确，周蓬蒿见着董佳十分顺利。 用薛继跃的话来说：在准确信息的面前，所有人都是一览无余的，管她妖女仙女。 一脸茫然的董佳此刻就一览无余地呈现在周蓬蒿的视野里。 整个东方广场d座二楼是一处安静的咖啡厅，位于新城区的广场二楼门市走廊里也是异常冷清，几乎看不到什么行人。咖啡厅外老远外就可以看到董佳戴着大号的眼镜正在运指如飞地拍击着电脑，时不时地还呷口咖啡，安静地和方才的爆炸事件无关似的。 她甚至没有感觉周蓬蒿的到来，直到他一脚踹翻她身旁的红皮椅子。 “周蓬蒿，有病吧你，还是你就喜欢以这般地动山摇的方式出场，来引起女生的注意？”她皱着眉头，轻呷了一口手边因为晃动轻溢出来的咖啡，浑不在意地道：“老娘这可是纯正的哥伦比亚咖啡，磨了两个小时的成果，要是潵了一滴，我要你人头落地。” 她看上去凶巴巴实则内涵的话还是带着浓郁的诱惑力，但是周蓬蒿此刻不为所动，他急声道：“少废话，我可没有搭讪你这妖女的兴趣，子涵在哪？我就问一遍。” 说罢，他高高扬起手中的莲花天珠，大声道，“你是正义的特工姐也好，妖孽也罢。这游戏可以退出吧，老子不玩了，这破玩意你要拿走拿便是了，何必害了那许多无辜的人？曹子昂，林峰…你还要多少人为你陪葬？” “周蓬蒿...你得了狂犬病吧，得谁咬谁？真是莫名其妙，我的天珠怎么会在你那，老娘都快愁死了。嗯，好吧，从这个角度说，你还是个及时雨，老娘一想睡觉你就递来枕头。”董佳猛然抬起头，脸上的不满稍霁后露出了惊喜之色，她故作姿态地把这股喜悦之色压制道：“周蓬蒿，你走运了，把它交给国家，不出所料的话他们应该奖励你一大笔钱。” “老子不是财迷，也不缺钱。”周蓬蒿冷然笑笑，看着她那一头让自己曾迷恋良久的长发，心中顿时五味杂陈。 眼前的美人看起来真的是温润如玉。可惜知人知面不知心，她是个蛇蝎美人。他退后一步，朗声道：“直说吧，如何交易？” “交易你个大头鬼。我的天，周蓬蒿，你不是真以为我绑架了子涵吧，她可是我的头号闺蜜。你这人看上去很精明，脑子里全是种的草么？”她水汪汪的大眼睛无辜地转动了一大圈，然后死死地盯在周蓬蒿满是愤怒的脸上。 这眼神煞是清冽，清冽得想让你为之荡漾、疯狂。 那一刻周蓬蒿真有些动摇，他觉得董佳的眼眸子里尽是热水，那种沸腾的有100度的热水。 就在这时，只听见duang的一声，咖啡馆的玻璃又碎了一地。 “咔咔咔！举起手来！” 门口进来了十多个荷枪实弹的捕快，齐刷刷地把枪管对了过来。那些黑森森的枪口有对着董佳的，也有对着周蓬蒿的。 “看你干的好事，这些白痴都是跟踪你来的吧，你真是个坑货。”就在那一刻，董佳也动了，声音略显尖锐地道：“赵英然，看把你能的。就凭你手下的几个烂番薯臭鸟蛋也想抓老娘？你这个笑话想讲给谁听呢？” “刷”的一下，她把手中的咖啡杯往地上一扔，竟然是在平地里溅起了一阵红色的烟雾。 那烟雾也越来越浓郁，顷刻间便缭绕了整个咖啡厅，即便是现场之外揽客的咖啡厅老板也是忍不住掩面剧烈地咳嗽。 “周白痴，你跟我来！”旋即，她一拉周蓬蒿的手，竟然是趁着众人捂鼻狂咳的刹那，朝着后门出口的方向狂奔而去… 第九十章 便宜姨夫 董佳边跑边喘，她的声音保持了一贯的抑扬顿挫，这女子骂起人来那真是不带一个字重复的。她拉着周蓬蒿的手狂奔了一路，也许是到了速度的极限，董佳的面色变得潮红无比，突然一把把周蓬蒿推到在墙边，很是霸道地壁咚过来，用那灵活温润的舌尖把一粒微甜的糖果顶进了他的嘴里。“周蓬蒿，我该怎么说你好呢？你还真是不知道天高地厚，居然惹上了赵英然这个怪物，你以为他是个普通的老头？他可是赵小曼的父亲，真没有什么形容词可以来形容你这头蠢猪？那林峰比你要厉害得多吧，还不是折在了他的手上？还有你居然还怀疑老娘。不知道老娘给你种了情...我宁愿自己折了，也不愿…算了，对猪弹琴。” “董...妖，你做什么？我去，这是福利还是做梦？”周蓬蒿没有神采的眼睛一下子暴突而起，像是两颗晶莹的大葡萄，开始的时候有些挣扎，后来就自顾自的享受起来。 董佳几次要脱离，却被他死死黏住。 此刻身后的已经警笛声大作，董佳一脸的娇羞，也是一脸的无奈：“我们本可以逃掉的，现在好了，你这个控制能力低下的白痴。”董佳压低了声音道：“你给我听好了，我和林峰被开除出国安局，是被人设了一个欲擒故纵的局。这个时间紧迫，我来不及和你解释。你给我把这个收好了，记住极度重要，记住是极度，要当它是颜子涵一般地去爱护它。”董佳那美丽的眸子深深地看了周蓬蒿一眼，那里面饱含的内容十分丰富。 说着，她把手中的一个微型的ipad塞进了周蓬蒿的怀中。迷你版大小，比曹子昂的那个更加精致，一看就是非市售版。“你要的答案这里面都有，非常人行非常事，我董佳最不喜欢的就是解释，尤其是和那些蠢猪解释...当然，你也是猪，比他们也好不了多少。”她的言词很不友好，看了一脸郁闷的周蓬蒿一眼，终于柔声道：“别一副怨妇的样子，你能挺我到这一步，已经不错了，我很感激。你现在正在经历的这件事很凶险，pad第一段隐藏视频第24分钟我留下了我的联系方式，记住，你要找我的话，只能你一个人来。你身边的谁也不要信，包括子涵，这是对你的安全负责。”她一拧身躯，竟然是壁虎一般，徒手游进了一旁高高的别墅院墙。 周蓬蒿侧目惊愕看了看那高高的墙体，这里是新装潢好的别墅群，可以说毫无着手之处，真他喵的夸张，这是特技表演么？回头一想这董佳有前国安精英的身份，于是很是唏嘘地摇了摇头低语道：“国安的人都是属蛇的么？还...是...顶级的美女蛇。” 周蓬蒿很是享受地舔了一下舌尖，那上面还有董佳留下的甜蜜。 就在这时，奇怪的事情发生了，戴在手上充当手环的天珠像是突然活了一般，陡然扩宽了数寸，以肉眼可以看得到的速度继续膨胀着，最诡异的是周蓬蒿的手臂也在一同横向地暴涨。 匆匆赶来的薛继跃带着厚厚的瓜皮帽，一把把周蓬蒿拉上了他的神车五菱宏光，厉声道：“快走，发什么愣，还咬嘴唇！咋地，中了星爷的我爱一颗柴了？继续杵在这里是想被抓么？” 他没有发动汽车，右手中指屈起，弹出了一层深色烟雾，烟雾中一道银光急速闪过。 “噹！”地一声银光极速地弹在那天珠之上，这才控制住它的膨胀速度。 “什么鬼？你这是什么骚操作？居然能控制天珠？你不会是传说中的天蓝人吧。” “去你的，我是百分百的地球人，血脉比你纯粹得多。” 这边惊出了一身冷汗的周蓬蒿刚要伸手去触摸这银光。 薛继跃却用右手死死拦住他欲上前的身体，厉声道：“这玩意你别碰，极度危险，看到地面上的猩红色液体了么的么，不出意外的话那些应该是天珠在吸收人血，幸亏有我在，不然你小子说不定就去见马克思了。” 天珠还能吸收人血？你吸血鬼美剧看多了吧？周蓬蒿余怒未消，重重哼了一声道：“快说！到底怎么回事？别遮遮掩掩的，像个娘们！” 薛继跃知道他不信，于是改劝他小心，却没有解释过多。 一路上，周蓬蒿一直用怀疑的眼神看薛继跃，自己身边的这些男男女女没有一个是省油的灯，这让他有一种窒息感。 这种想法，面对林峰的时候有，面对董佳的时候也有，当然面对薛继跃，他却又有一丁点的保留...勃然大怒的他一把抓过手中的天珠狠狠砸向五菱之光的后座，心道：“滚你的瘪犊子，管你何方神圣，这玩意老子不要了。” 薛继跃：“......” 轻伤不下火线的大个白杨尽职尽责，头上虽然裹着白纱，可是仍然坚守在龙虎协会冲锋的第一线，他的左目有些淤肿，速度极快的他带着特警队员们冲了进来。 眼前烟雾缭绕的情景让他们大吃一惊，一个个气势汹汹地扑了过来，赵英然却果断地阻止了他们，对着周蓬蒿的背影大声斥道：“让他们走。周蓬蒿，不要忘了你对我的承诺：帮我救出小曼。” 五菱之光是开着窗户的，赵英然的话一字不落地传了过来。 我去！ 要点脸吧，老赵，堂堂一个分管总部龙虎协会的局长，应该是千千万万普罗大众的救星，这老小子却像是吃大户一般地吃定了自己，这一点让周蓬蒿颇有些头疼，眼神中也略微带了点鄙夷之色。 那车后座被银光折腾了一阵的天珠终于又黯去了猩红血液的流淌，吃过董佳的“糖果”之后，周蓬蒿仿佛和这天珠之间建立了某种模糊的联系，他能感觉到它的悸动，惊天动地的那种，它就像是捉妖记里未被收复的精灵一般，周蓬蒿甚至能感觉到它在态度激越地和自己交谈，交流，传递信息…当然这交流并不顺畅，随手都有拍桌子不欢而散的可能。 此际，一股冷森森的杀气从天珠弥散到整个车内空间。让人惊愕的一幕出现了：天珠竟然从车后座钻入了周蓬蒿的身体，是从身体里钻进去，然后从手环处钻了出来，死死地卡在了周蓬蒿的手臂之上，现在就是把那一圈固定的皮套扔掉，天珠也不会掉，就像是长在他身体里一般。同样震惊的薛继跃看着周蓬蒿眼神里泛出的红光，似乎也被这威势给吓住，他傻呆呆站在原地，手中的绿色喷雾也忘记了动作。半晌之后，他才眼神复杂地看了周蓬蒿一眼，身躯微震，颤巍巍地出声道：“天蓝人的战神天珠真他么的可怕，蓬蒿，你没被这玩意给迷了本性吧？你的眼神太他喵的渗人了，要不是头发短点，活脱脱一个男版的贞子啊。额，我还是先离开这个鬼地方吧。”他甩了甩手心的汗珠，抖抖霍霍地发动了神车。 “这个，你自己来，可以缓解天珠发作的效果。”薛继跃心有余悸地道。 接过他手中的绿色喷雾，周蓬蒿对着天珠就是一阵狂喷。 那被天珠蛰伏的手腕颤抖了起来，这玩意里面的活力竟然强悍如斯。整个身躯像是被它给控制住一般，身体在发热，热到发烫。事到如今的周蓬蒿已经没有任何选择，心念一横将脚后跟的两块蝰蛇生生剥离，贴在了蠢蠢欲动的天珠表面，他运起念力和蝰蛇一起抵抗着紫红天珠的侵蚀。 人与自然相比，力量是微不足道的。何况这产自外星球、积天地之灵气的天珠。此刻的它被董佳的“糖果”催发，已经觉醒，不断地向外流出猩红的液体。这液体似乎从自己身体里被抽离出来，周蓬蒿感觉整个身躯正在迅速地被抽空，眼前甚至出现了两个自己的幻觉。 就在千钧一发的时刻，耳边忽然传来一个愤怒的声音：“周蓬蒿！你要干什么？这就放弃么？这战神天珠为什么选择了你这个地球垃圾作为遗传的对象，我哥就是选择了你来推动融血计划。”这是子涵的声音？被绑架的小妮子如何赶到了这里？是不是错觉？ 周蓬蒿抬头看了看她，这一看差点吓尿了，这小妮子正双手举着一把匕首歪歪斜斜的向自己刺了过来。 他猛然踢出一脚，这一脚带着两头蝰蛇的力道，自然是有雷霆之势。面对这突如其来的一脚，眼前的子涵双目之中充满迷惘之色。旋即，变得狰狞，像是一条巨蟒，速度极快地游离出自己的攻击范围。 “蓬蒿，集中注意力，这些都是幻觉，别被它吞噬意识，你战胜它它就是你的小弟，否则你就会成为它的傀儡，甚至被它给夺舍，成为一个纯粹意义上的植物人。”薛继跃猛踩刹车，猛地一拍周蓬蒿的肩膀，对着他大声喊道：“对，你有蝰蛇，它们是天蛇人的保护神，可以作为一种威慑存在，它们是你和战神天珠谈判的资本，你放松，且让它们和天珠建立深层次的联系，趁势一举收服它，记住，在这个过程中，它会一直考验你的意志力和承受力，要全神贯注，不要出神，否则你将彻彻底底地成为一个白痴。” 聒噪的红盟第一贱客薛继跃并不是一个很好的护法，因为他一边让周蓬蒿注意力集中，一边在他的耳边喋喋不休，他的声音像是一根刺，在刺激着周蓬蒿的脑部。 “知道双鱼玉佩么？就是传说中让彭佳木穿越的那个宝贝。据说那也是天蓝人的玩意，和你手中的这天珠是一个祖宗，至少是同源同宗。这玩意有复制和遗传、甚至重生的功能，上面的猩红液体一旦流出，形成莲花状的图案，可能会产生复制人重生的效果，甚至它还有打开时空裂缝的几率。总而言之，言而总之，这玩意的威力太强了，强大到让人怀疑人生，你要想成为他的主人，就必须展现出你的强大意志力，一旦认主失败，你就会被幻化出另外一个人格出来，这个人格可能会把你的本体给杀死，我所知道的前两任拥有者的结果都不怎么好，希望事不过三吧。”说着，很是紧张的他抬头仰望天空，嘴角浮现出一丝愧疚。 这天珠的意外出现像是投射在他波心的一道惊澜。薛继跃之所以在湖大是一个异类，就是因为他宛如x档案里的男猪脚一般，意识太过超前，说出来的事情就像是想象出来的一样，所有人都认为他有去随家仓的潜质。唯有周蓬蒿，是他最忠实的听众，湖大唯一的朋友。 薛继跃也没想到自己唯一的听众，成了遗传天珠的实践者。这玩意横空出现，古书里的种种预言自然就已经成真，薛继跃极速调动着头脑里的知识储量一边继续道：“这知识是有力量的，哪怕是冷门的知识。我追逐的那个平行世界它一直都在，太好了，蓬蒿，你就是我的幸运星，是你让我觉得卫道除魔都那么地有力量，我的人生此刻起才有了深刻的意义。还是那句话说的好：心中有信仰，人就精神百倍，精神百倍，我才会坚持下去，成为华夏甚至地球人的第一剑。” “你倒是真贱！我呢，还在备受煎熬，你少聒噪一阵子行不行。”周蓬蒿气喘吁吁地道。 董佳给自己的“糖果”显然是有提聚精力的作用，就像是给了自己无穷的蓄力，加之在蝰蛇的增援之下，几番精神力的角逐后，天珠上的紫红色光逐渐消除。 它瞬间又恢复了手环的大小，被周蓬蒿轻轻地按在了环圈之中。此刻，他的手臂上浮现出一道淡淡的不宜察觉的紫色，但是人已经回复正常了。 “太神奇了，战神天珠居然也认主。”薛继跃目光炯炯地看着周蓬蒿，摸着他手臂的那一抹紫色，带着一种狂热的表情道：“紫气东来啊，太神奇了！蓬蒿啊，你为我开启了一个全新的世界，真是天纵奇才，吾辈之楷模！太牛了，完全颠覆了我的认知，如此啪啪几下云淡风轻地就征服了这天神一般的玩意。在这个诡谲的世界，看来只有你能带我飞。”激动的他猛地一脚揣在了五菱神车的后座，那简陋的后座居然横生出一个托盘，托盘上面是最新款的外星人电脑。打开文档之后他开始运指如飞地敲字。 我去，这也进破案塔么？ 他得意地挥动着手臂，像是华夏足球队世界杯出线了一般。对周蓬蒿的告别也只是轻轻地向后摆了摆手。“老子有急事，壮士请下车。” “下什么车？你又着什么魔了？”周蓬蒿郁闷地摇了摇头，无比鄙视这个进入自己状态便旁若无人的狂人。他其实要告诉他的是这个白痴车停错了位置，这里离湖大还有整一条街呢。 可是那一刻的薛继跃当机了，也不怕交j贴条，停在了一处人行弯道上。 周蓬蒿一脸纳闷，心道这些科技狂人都是他喵的神，违逆世界就跟他喵的玩似的。好在蝰蛇被天珠的继承惊醒了，周蓬蒿脚下像是装载了风火轮，他一路的步行也是极为轻快，而且不累。 回到湖大的时候已经是黄昏时分。 夏天海坐在周蓬蒿离去时的位置，仿佛一直都在等待着他的到来。他的个子很高，高挺英伟，面庞方方正正，轮廓分明，眼神深邃难测，专注而笃定，此刻正斜45度看着天空，好像从不需眨眼睛的样子。那黑发白肤形成强烈的对比。颌下有微须，洋溢着成熟男子的气息。此刻的他一反常态地换上了一身白色的运动服，宛如一颗不沾染任何尘世俗气的柳树，细腻而绵长，清高而孤傲，眼神中透露出淡淡的落寞。 他的声音很轻，像是一片悄然落地的鹅毛：“老大真走了？跟他抢了一年多的董佳，一下子对手没了，真有种落寞的感觉。” 周蓬蒿很是鄙夷地看了他一眼道：“你俩那也算抢？情书没有一封，约饭没有半次，充其量就两个暗恋者罢了，董佳知不知道你俩存在还是一说呢。” 想到了惨死的曹子昂，周蓬蒿心情很是沉重，嘴里却是不饶人。他看到夏天海眼神之后隐藏的孤独和寂寞，在如此空旷的房间内静静守候着，和他一直被称为绾绾护法哼哈二将之一的老大突然离世，让他感受到了一种真正意义上的孤独。 半晌，他落寞寡欢的眼神终于停留在周蓬蒿的脸上：“凶手不是董佳，对么？” 他是天生的侧写师，他早早给出了自己的判断。这次却全无根据，完全是出于直觉。董佳的魅力十足，他让一向自诩成熟的夏天海失去了方寸，感受到了一种距离感，是那种始终追不上的距离感，这种距离感让他心生信仰，是那种痴迷的信仰，他极为自信地道：“蓬蒿，相信我，我能感受到她的友善。人的眸子是不会骗人的，董佳的眼睛很清澈，她肯定不是凶手，即便是，也是被人胁迫的。”夏天海自顾自地说道：“也是我自己不自信，林峰是国安的特工，那么她和他的关系应该是一种工作上的联系，亦师亦友，那当年的绯闻就是一种炒作，我应该试一试的。”夏天海半闭上眼睛，像是陷入了慌乱的回忆，然后继续分析道：“董佳被追杀，说明有幕后黑手，我关于董佳还是国安特工，或是被人设局离开的推测没有错，她如此深邃而迷人，注定不会把目光集中在我们这些小p孩身上。如此的话，那么大家都有机会，只是看谁能迅速地成熟起来，能帮到她的忙，解决掉她的负累。她的实际年龄也许要比我们大一点，那又如何？我不在乎。” 在乎你个鬼？ 看着微微带笑的夏天海，周蓬蒿想起今天和董佳的亲密接触，心口一阵悸动，那颗甜甜的糖果突然之间让自己又升腾起了一种盲目的信任，他点头答道：“目前的证据说董佳是凶手有些牵强，种种迹象表明她是被人算计了，你的这个推理还是挺靠谱的。” “很好，蓬蒿！你也相信她，这太好了，我给你128个连赞。老四，在我们这些人中你运气最好，人缘也是顶级，那个蝰蛇认主的时候我就知道你不是常人，唐局和钱局也都十分信任你，我相信你能帮到我们，特别是我，我期待与你一起解开这个谜团。” 夏天海如释重负地叹了口气，他缓缓点了点头，从他的表情看不出太多的意外，他正色道：“我就一句话：即便她是一个反面的角色，那也一定是身不由己，如此的话，我们也一定要拉她一把，让她回归本心，好不？” 他一向对湖大的女子不屑作出评析，戴景伦甚至一直怀疑他的取向。现在看来，他对董佳的爱恋并不亚于曹子昂。 只是一个善于表达，一个善于凝望罢了。 夏天海上前一步，低声道：“蓬蒿，我有个顾问的身份，这特么的就是个掣肘，凡事不能率性而发，你这一点上要比我洒脱得多，我们努力的希望多在你这一边。” 周蓬蒿的眼眸闪过一丝惊讶，郁闷地道：“天海，你是我们当中最优秀的侧写师，这个锅甩的是不是有些过了？还有，你方才所说的唐局和钱局，都是刑侦协会的主管，这两都是破案一等一的好手，那你完全可以求救于他们，你投资于我？这个…有点舍本逐末了吧。” “不是投资，是全部身家的梭哈。就执法协会那帮子混账？除了混吃等死，他们能做啥？”他喟然叹道：“能指望他们，他们倒还指望我呢！刑侦协会顾问，我就呵呵了，说句不中听的话，我就是他们的神。” “为董佳洗脱冤屈可以，这纯粹是我个人兴趣，我可不习惯为任何人打工，压力太大，效果不佳。”周蓬蒿半开玩笑起身道。 夏天海坚定地摇摇头，用不容置疑的口吻道：“无论如何，我欠你一个人情。但现在是我聘了你哈，且让我为董佳再做些什么。这混账的大学，她是我唯一的凝望。别拒绝，拒绝太残忍了，等于是关闭了我一整幅的青春。” 一整幅的青春！他又强调了一下，然后有些泪眼婆娑的味道。 周蓬蒿心中不免惊奇万分，一向淡定像如来的夏天海居然在这个时候选择表明心迹，又不求最终的团圆结局，着实让人唏嘘。 是不是每个男子，都希望为自己心仪的女人梭哈一把，血拼到底而不问结局？ “显然，我是愿意的。”夏天海读懂了周蓬蒿眼神的含义，毫不犹豫地出声道。紧接着他又补充了一句：“就像对方若是颜子涵，你也一定会义无反顾一般。” “尼玛，你还真会类比。” 闻言，周蓬蒿老脸一红，他心中想的是董佳的那个甜蜜的吻，在心中对自己默默说道：“换做小涵，其实我也愿意的。”这个也字让周蓬蒿心中顿起了无数的涟漪。 也许是气氛有些尴尬，二人一起向窗外看去。 此刻，外面不知何时下起了雾，窗户两旁的景物朦胧模糊，在夜色中留下一个个缥缈的幻影。这就是爱情和青春吧，在我们的视野里短暂停留，又迅速地消弭不见，仿佛从未出现过一般。 夏天海轻声感叹道：“蓬蒿，你信不，父亲死了之后，我已经很久没有如此担心一个人了……我本来成了一个报仇的工具人，是董佳把我拉回了现实世界，我很感谢她。其实我也知道人活着要轻松，不要太累，可是我不能...我只能被推着前行，还不知道未来在哪。” 周蓬蒿没有说话，他听出了淡淡的离愁别绪。 董佳，是湖大给他留下的青春印记。 即便是一个婀娜的背影，他也会记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从哪个角度，自己都没有拒绝夏天海的理由。 “我走了，下周别来送我，我讨厌那种依依惜别的场景…希望外国的月亮比我们的要圆吧，虽然谁都知道这是一个伪命题。”夏天海的四年大学与周蓬蒿他们的略微有所不同，他两年在国内，大三下半学期开始在国外，最后的毕业证书也是伦敦给的。他突然之间的苦笑和默然不语也是在质疑自己当初的选择吧。他的目光变得茫然，让人很难看透他究竟在想些什么。 “董小姐的事情就拜托了，蓬蒿，相逢恨晚，其实我感觉她很适合你，甚至比颜子涵更适合你！” “啥？你疯了？” “不要装了，我在你身上闻到了她独有的气味，骗我你就是在自己骗自己。你性格乖张但是不计较后果，董佳更成熟更像是一个引路人，你们的性格合拍且互补，有她在的话，相信你的事业会突飞猛进的。”说完转身的夏天海无比惆怅，他犹豫了好半天，最后生生改变了对董佳的称呼。 在爱情和出国这个是非选项之中，他是如此地决绝。 这段无语的路途对周蓬蒿来说漫长的就像经过了整整一个世纪。他心中蓦然升腾起一个想法：大哥，你这个突然之间的转折不很奇怪么？ 背过身去的夏天海却是换了一个恼火的表情，他闻到的味道不是其他，是情人蛊的味道。董佳竟然在周蓬蒿的身上种了情人蛊... 果然，周蓬蒿才是她的选择？ 为什么？ 这个发现让他无比地抓狂... 夏天海停下脚步，很是从容地点了根烟，朝着身后的黑暗中道：“跟了我一路，可以露出你的庐山真面目了吧！” “天海，你的警觉性倒是不错。”一个阴鸷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就是性格上太过懦弱，有些事情是不能让的，尤其是女人。”。 夏天海的面色一凛，惊声道：“姨夫？” 来者不是旁人，正是胡筱雅名义上的丈夫，夏天海的姨夫夏韩俊。 这个庆丰镇最著名的绿帽男已经消失了整整五年了，父亲遇害之后，夏天海就再也没有见过他。 “见过秋辰了？古天蓝人的血统应该被激发了，接我一招试试。”话语之间，一股恐怖的气浪从他身上爆发了出来。夏天海一个猝不及防之下，便被这气浪掀翻了出去。 他很是恼火的一个倒转乾坤，马上翻了过来。 这反应还是挺快，并没有因此受伤。 “还好，不那么优秀，也没差得离谱。天海，你也知道我们这一家人都是地球上的异类，所以会被古武者追杀。我这次来就是告诉你：没有所谓的天蓝执法者，所有的天蓝人都处在没有唤醒的状态。所以，秋辰他不是杀害你父亲的凶手，唐天实他们手里的报告是古武者在造假。” “姨夫，你知道莲花天珠案件的真相？”夏天海半信半疑地问道，这姨夫消失得太久，他和自己并不亲密，而此刻出现的时机又太过蹊跷。 夏韩俊嗅了嗅鼻子点点头道：“天蓝人有两个不同分支，一个是古天蓝人，是三眼巨人一族；还有一支，是新天蓝人，是三眼巨人的两个不孝子女建立的，他们主张与地球人的融合，推行所谓的融血计划，所以，我们两派原则上对立，但是彼此之间应该不会下死手。所以...信我，秋辰他绝不是杀害你父亲和胡...筱雅的凶手。” “你如何证明你的身份？”夏天海身上的天珠有了感应，他还是谨慎地问道。 “还不信？也罢，谨慎一点是对的。”夏韩俊一摊手，他的手上出现了妖异的蓝光，这道蓝光将夏天海包裹在内。 这蓝光像是一种禁制。 夏天海在地上连打了几个滚，才好不容易稳住了身体，当即一口逆血喷出，蓝色的血。 “你也知道天蓝之威是可撼天下的。天蓝人超脱在这地球的规则之外，曾经我们和地球人也和平共处过，但是一千多年前，这种局面被打破了，我们潜伏在地球就是为了等待巨人战神的召唤，随时征服这地球，这是我们的使命。”说着，夏韩俊的精神意志与那空中漂浮的一缕蓝云相融合，半晌之后，一个栩栩如生的三眼巨人的形象出现在夏天海的面前。 “所以，你们属于古天蓝一派？” “不是你们，是我们！”这一对照之后，夏天海感觉自己眼眶极其肿胀，两眉之间一道蓝光喷薄而出，第三只天眼终于打开，这才是自己的真面目吧，他对自己的身世再不存疑。 “那周蓬蒿...为何也有天珠？那母珠仿佛还认他为主了。” “周蓬蒿是邪王石破天的嫡传弟子，只是还没有觉醒罢了。而你父亲之死可能是泄露了身份，遭到了那邪王的毒手，至于周蓬蒿为何能控制天珠，我想是因为前世的三族大战，他杀害了我们的三眼战神，天珠对他有一份畏惧在，天海，生死仇敌，我们和地球人是谈不起来交情的，我们与他注定是不死不休...的”夏韩俊冷然道：“他有那天蛇星蝰蛇之力的加持，不好对付，天珠怕也有这方面的顾虑，才和他虚与委蛇。” “天蛇人一向多管闲事，真以为我们天蓝人是吃素的。”他接着道。旋即，漫不经心地抬起一只脚，猛地往下一跺。 “砰！”的一声巨响，那一跺，竟然犹如一颗陨石在直矗矗地撞击地面，夏天海感觉自己有些耳鸣。以夏韩俊为中心的位置，竟然在方圆三米内猛地往下凹陷，形成了一个触目惊心的大坑。 这坑体的边缘往上隆起，蛛网一般的裂纹在不断朝下眼神，脚下的世界像是正在被层层撕裂一般。 “天海，我现在传你天蓝星的巨人功法，你用心领会。” “是...姨夫。” 第九十一章 未觉醒态 见识到石破天的强大修为之后，这夏咸俊也不太畏惧，嘿嘿冷笑两声：“堂堂邪王居然当人家的走狗，我算过有人会在跟踪天海，却没有想到是你！” 邪王主打一个我行我素，也不搭理他，径直冲了过去，抬起脚就踢向夏咸俊的裤裆。 这一招断子绝孙脚，虽然天蓝人不靠有性生殖，却也是他们身体的要害之一，顿时痛得他浑身痉挛，双腿发颤。 “说打就打，还有没有一点宗师风范？”夏咸俊大吼一声，忍住裤裆里传来的疼痛，运转体内的天蓝真气，就要准备反抗。 石破天冷哼一声，又是极快的一掌打了出去，劈在夏咸俊的头顶，将夏咸俊又给打倒在地，道：“你胆子不小，居然敢在这里策划阴谋对付蓬蒿。还蒙蔽那夏天海，实在罪不可赦，今天我就代表人类灭了你这天蓝怪物。” 在远处有一双眼睛正盯着这里，看到对峙的邪王和夏咸俊，没有任何的动作。 收拾完夏咸俊之后，唐天实慢慢走了过来，沉默了半晌方道：“石师，这人处置的草率了，应该交给我们处理更为合适！” 邪王果决摇头，想对付蓬蒿的人，我必然要给他清除，他有更重要的使命，绝不能被这些宵小所暗算，想着，他又近前一步，将眼前的夏咸俊挫骨扬灰... 他回过头来诡谲一笑：“小唐，我是看好你，但是你别教我做事，我石破天行事只讲究一个快意！”说完，一提身形，竟然是跃出了高高的森林，不见踪影。 唐天实呆滞了半晌，有那么一刻，被他的眼神逼视，竟然不知道这石破天是敌是友，好在他灭掉的应该是一个天蓝人，并不在地球人的户籍系统里，他也乐得当做没看见。 这个世界，还有一些人和物是不受人类的礼法所约束的，经历得越多，他越是认识到这一点。 不久，钱大莽带着十多个刑侦警员，从身后的林间走了出来，站到唐天实的身后。刚才，有人将消息告知他，于是他就立即赶了过来。 “老唐，你没事吧？” 唐天实冷声的一吼，道：“来的真巧，你是希望我有事没事呢？”声音中，夹杂着怒气，犹如一声闷雷炸响。 钱大莽摇摇头，向前走了两步道：“老唐，你误会了，我是担心你的安全，这才召集的行动队过来，要说的一点是，无论别人怎么看我钱大莽，我依旧是我。” 两人相隔五步，眼神盯着对方，身上的气势不断攀升。 唐天实盯着钱大莽的眼睛，忽然，脸上露出一丝笑意，道：“我也觉得就是一场误会，打扰大家休息了，都回去吧。” 随后，他又徐徐的笑道：“老钱，你也回去吧，这林间空气清新，我再转悠转悠。” 钱大莽也露出淡淡的笑意，道：“好吧。”旋即离开，一点犹豫都不带... 晚上9点，天启湖市刑侦协会的小会议室里人头攒动。 “老板，这起强奸案件其实很简单，但是我们一直查不下去。就是因为受到了阻力，现在这阻力源你应该也知道了。”刑侦协会重案队的霍骏显然是知晓了唐天实召开这次中层干部会的目的，听说老板被人刺杀，有着霹雳火之称的他率先起身发言道。 钱大莽眯着眼摆了摆手道：“小霍，你年纪不小了啊，沉住气，不要总一副义愤填膺的样子，你说，哪个案件没有难度？现在我们只说事实，不谈那些虚的。” 唐天实今天一改往日低调的作风，他也是被对方的暗杀和石破天的狠辣给刺激到了。“强奸案件查不下去不正是因为霍骏说的这些阻挠么？把事情说清楚，捋顺了，怎么会是虚的？” 作为副大队长的钱静则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她在自顾自地转笔，已经是连续的五个圈，到了第六圈的时候。 “扑”水笔掉在了地上，她暗叫了一声可惜，差点就破了记录。 “祁丰，你把我们查到的线索说一说。”见几位大佬尬在那里了，霍骏一咬牙连忙起身道。 办公室里的日光灯将每个人的身影都拉得老长，在这烦躁的夜里显得格外的郁闷。唐天实从兜里掏出一支烟，每次心烦的时候，他的烟就抽得特别厉害，在点燃香烟的一刹那，他心里微微一跳。这种感觉与几天前被刺杀时候的极为类似。 “难道这刑侦协会有那嵇小乐的人？” 祁丰点点头，他倒是比较沉稳，此刻说起话来也多是叙事体，尽量地详细，却在最后打了嗝，显然这是他有意为之。这小子是重案队的骨干，有其圆滑的一面。但是在唐天实眼中，在充满诱惑的大背景下，没有投靠孙峰他们那边的都算是好人，都算是意志坚定者，微小的瑕疵也可以忽略不计。 “你继续说下去，有我在，这件事情就一定会水落石出。我们身后站着的是八百万天启湖民众，这才是最强大的背景。”唐天实说到激动处，嗓子都有些嘶哑。 “两位局长，这强奸案可能并不是第一起，前面的都被人为地给压制下去了。据我们现有的线索，这就像是天启湖的萝莉岛案件，整个苏省至少有三分之一的知名企业家参与了这些腌臜案件之中，他们彼此作保，相互掩护，资源共享，才造成了案件积压不破的局面。”祁丰咬咬牙继续说道：“嵇小乐或只是他们的代理人之一，也...或只是他们推出来的一个替死鬼。” 闻言，大吃一惊的唐天实猛地拍了一下桌子，义愤填膺之外多少有些不知所措，这是要把整个苏省捅破天么？ 我做好准备了么？ 钱大莽听闻之后也是有些吃惊，他来之前得到过张马祥的授意，曾经也认为这是一起孤案。现在看来，自己想简单了。不过，转念一想不难看出端倪，一起强奸案为什么要派出杀手干掉唐天实，是不是有些反应过度了。现在看来，里面的确别有玄机。 “还有...”霍骏欲言又止地道。 “还有什么，你直说无妨，别打结！。” “真的能说么...据说他们不仅仅涉案，还有个所谓的双湖盛宴，里面都是未成年的少女和失足女大学生，这里面相当一部分人都是被迫的，应该说这系列案件涉及强奸和伦奸，是惊天的大案，可能...可能要超越了我们能控制的范围。” “好一个双湖盛宴！真他么的大胆，简直是胆大包天。”唐天实说到激动处竟然站起身来道：“这个所谓的盛宴到底在哪，不管涉及什么人，涉及哪一层，都给我查到底，这个责任我来担。” 霍骏长吁了一口气，点点头郑重地道：“是，老板，有你这句话，我们信心十足。” 祁丰看了老搭档一眼，叹了口气，决定给他挡上一挡，出口道：“两位局座，目前的信息显示：双湖盛宴其实还是名副其实的。盛宴举行的地点就在双湖公园，据说还在湖底。至于他们是如何进去的，对我们这些小罗罗来说，尚是谜团。前一阵子，对双湖的开挖对我们来说本来是一个契机，但是后来...不知道为什么...停工了，我们的案件也就进入了凝滞的状态。” “又是双湖公园么？你们围绕这条线索继续深挖，我去联系赵英然，一定要让双湖的真相浮出水面。”唐天实眉头紧皱地道，显然他也感觉到了即将到来的阻力有多大。 “唐局，这个开挖我觉得不现实，双湖不仅仅是张马祥的一个面子工程，更是上一任市委员会的集体决议，在案件没有水落石出之前，这个开挖怕是要引起不少非议，你看，就强势如赵英然最后也不了了之，我们刑侦协会，比他们的牌子，还是要更加弱势一些的，那就更不能...”钱大莽屡受张马祥恩惠，虽然初心没变，但是此刻也是及时地站了出来，有些针锋相对地说道。 唐天实轻蔑地看了他一眼，站起身来，转身离去，给了他一个消瘦的背影。“你回去告诉他们，这个政委我不要了，但是案件必须水落石出。” “老唐啊，你这个短兵相接简直是毫无城府，还打草惊了蛇，一点都不像你的作风。”来到唐天实办公室的赵英然一脸的灰败，刚刚经历了爆炸案的他心情也是久久不能平复，女儿的下落不明更让他有些心不在焉。 “是有些冲动了，但是那么多刑侦的新生力量在，他们澄澈的眼睛都在看着我，我必须给他们撑腰。否则，这个脊梁骨一断，就很难再扶起来。我们的根子一旦枯萎腐烂，刑侦的传承就成了一句空话，所以，我也是不得已而为之。”唐天实呷了口茶，不尽地反省之后还是觉得自己即时的反应没有错。他不知道钱大莽会不会把会议的内容透露给张马祥等人，总之，自己的这个争夺政委的目标怕是彻底黄了。 当然有些懊悔，其实自己可以做的更隐蔽些，把案件控制得更准确一点。他猛地呷了口茶，也是有些失态。 赵英然看他窘迫，摇头，然后拍了怕他的肩膀：“能战斗下去就行，管他喵的什么方式。” “这双湖我们不能大张旗鼓地搞开挖，这个容易让对方起疑心。上次开挖有人填过塘，做了掩饰。至今都找不到那地下世界的入口。找不到入口一切都是枉然，那所谓的案件还怎么查？双湖盛宴假如也是一个套呢？你老唐一钻进去，对方就收网，给你扣一个破坏生态的帽子，停职检查，我们正义的力量就又少了一块拼图，得不偿失。”赵英然摸了摸下巴，思忖半晌皱眉道：“听说你有个古武高手的朋友作保镖，我这边也有个身体素质爆表的周蓬蒿，他们都是局外人，不受体制的牵绊。要不，让他们先进入这湖底试试？找到线索之后才大张旗鼓，一举捣毁他们的双湖盛宴？” “这个可以有。他们都不是我们六扇门的人，用他们的确可以暂时堵住“那些人”之口，而且我们还可以暗中保护他们，以期得到有用的线索。老赵啊，姜还是老的辣，还是你能站住跟脚，言之有理。”眼前的难题被赵英然轻松化解，唐天实很是开心地道。 这次私人会晤之后，他用锦囊联系了石破天。 石破天本来还有些不满，心道这老小子真把自己当成他保镖了，然后看到了周蓬蒿的名字，便毫不犹豫地在锦囊里留下了联系的方式。 尽管怀疑这石破天就是当初噬心蛊案件救自己一命的白胡子老头，但是人家始终没有认账，周蓬蒿也不好继续追问下去。 “老哥，你好！我是欠了那赵英然一个人情，这才答应了他继续查案。看您这不情愿的表情，您也是被迫的吧！市执法协会的这些家伙就喜欢挟恩求报，颇是让人不爽。”周蓬蒿倒也不认生，对着石破天拱了一下手发泄道。 “什么？老哥，我去，你得叫我师...老师。”石破天及时收住了嘴。 “老师？也行吧！”周蓬蒿看了石破天白发苍苍的鬓角，点点头道，他在心中腹诽，现在好为人师的人可真不少。 石破天莫名地打了个喷嚏，他手里的罗盘像是一个古物，却比薛继跃的卫星定位还要准确一些，薛继跃的定位系统到了这双湖底下就失去了作用，像是聋子的耳朵一般成了摆设。 没有看到双湖湖底的时候，周蓬蒿有些紧张，看到这个所谓的地下世界的时候，却是石破天先皱起眉来。 “石...师，怎么了？” 周蓬蒿的声音从他身后想起来，称呼有些古怪。 石破天目光如炬，只是凝视着脚下的浮土，他头扬起来轻蔑地一笑，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旋即，他回过头来望了周蓬蒿一眼，有些犹豫地道：“这个水下世界有些奇怪，有些鬼东西应该不是这个世界的，像是天...算了，管他喵的，先看看再说，这唐天实真是有运气，要不是请了我们，他那群酒囊饭袋进来就得被全灭。” “管他有什么古怪？探探再说。”听石破天这么说，周蓬蒿反倒胆子壮了起来，“所谓不入虎穴，焉得虎子，石师，你说是不是？” 石破天点点头满是欣慰的表情道，“你小子样貌变化了许多，但是胆识还在，老夫还是比较认可你啊。” 这些话让周蓬蒿有些丈二金刚摸不着头脑，却是没有反驳。潇洒的石破天一指双湖湖底道：“他们说的没错，要潜下去，20米之外是另外一个世界，他们之所以找不到，是因为探挖的不够深。” “20米，这里难道是外星人的秘密基地？”周蓬蒿有些兴奋，又有些担心地问道：”如果真的这样的话，老师，我们会不会被那些外星人带走，成为他们的小白鼠实验者。” “外星人有啥？很强么?若还是当年的那些天蓝天蛇的小怪物，老夫干掉他们手拿把掐。”石破天喃喃地道。 当然，周蓬蒿是没有听清楚他说的话，只觉得眼前的这个老人有些古怪。 “石师，你年纪大了，要不我先下去看看？”周蓬蒿沉声道。 “去，无论如此，那也是为师先下去，那些怪物，还是怕我老石比较多一点，你还没有觉醒，就是一个弱鸡，当然了，你觉醒了，也还是一个弱鸡。”哈哈大笑之后，石破天毫不犹豫地跳入湖中，从远处传来他的声音：“记住，下水之后，立即运用蝰蛇之力，这两小东西喜水，它们会保护你。” 周蓬蒿大吃一惊道：“你知道我有蝰蛇？” 未及回应，石破天已经潜远了。那动作极其优雅，简直是有奥运选手的天赋，这么地垂直入水竟然是没有一丁点的水花。 周蓬蒿也不再废话，低头望了下双湖水面，长吁了一口气，猛地往下面一跳。他这么夸张地一跳，并没有与蝰蛇沟通好。 “蓬”的一声，惊起了漫天的水花。 一旁不远处的女生宿舍有些大声尖叫道：“不好了，有人想不开跳湖了。” 孟佳凝定睛一看，那个风骚无比的身影竟然是周蓬蒿， 她连忙几个箭步从五楼跳了下来，女生宿舍又是一阵尖叫：“我的天，湖大闹鬼拉，刚有个白衣女鬼在我眼前飘过去了...就这么噔噔噔的，还有高跟鞋的声音！” “傻妞，你真能扯！什么鬼穿高跟鞋？” “...” 周蓬蒿自然是没有看到身后的情况，被水的托力给撞了个七荤八素，良久之后，他在湖底站定，拔出别在后腰处的防水电筒照了照四周，有些诧异地道：“他喵的，老石说的没错，果然有落脚的地方，虽然洞口有些促狭，但是出入应该没有问题。只是这个鬼地方，搞什么人体盛宴，是不是有些夸张了？打个不恰当的比方，若是潘东升那样的胖子怎么进得来呢？”他一手拿着手电，一边很是利索地降了下去。 不知道从哪里出来的石破天望了他一眼，道：“小子，够慢的，怎么才来。” “石师，我只是一个凡人，能鼓足勇气下来就不错了。”周蓬蒿埋怨的声音低的不能再低。 “什么话！”石破天有些失望地摇摇头，却也只是低声道：“你可不是一般人。好了，一切小心，有什么危险，为...我能照顾你的。” 周蓬蒿闻言有些感动，想要再说什么的时候，石破天又缓缓降了下去道：“跟我来，继续下潜，我已经找到了这里面的玄机。” “好！” 周蓬蒿长吸了一口气，一咬牙，手脚并用地也跟了下来。 这底下的世界着实有些局促，一个若有若无的洞口横亘在面前，开始很窄，只能弯腰行走，二人是闷不做声，周蓬蒿留心观察这四周，发现并没有什么机关。这双湖下面就是几个洞穴么？ 这也太扯了。 建设这些洞穴的目的是什么？ 对他而言，查不出问题不见得是什么好事，恰恰相反，这只能说明危机已经是四伏的状态。 “别疑疑惑惑的，沉住气，往前走，这前面越来越宽，应该是另有乾坤。”石破天的神情多少有了凝重。 “石师，你以前是不是来过？”周蓬蒿突然疑惑地问道。 石破天豁然转头，满脸的不屑道：“没来过但是没怕过，让我石破天吓破胆的地方这个世界压根就没有。就是遇见那些地下怪物又如何？千年之后老子已经是全盛的状态，揍爆他们的鸟便是。” 当然，后面这一句话他没有表达出来。 “哦，那好吧，您如此乐观、激情澎湃，我也被感染了许多。现在不怕了，走。”周蓬蒿跟着他继续不急不缓的行走。 此际面前还是黑漆漆的一片，但是脚下的泥土却是越来越实。 “到了！” 要不是石破天提醒，周蓬蒿差点就撞了上去。 他睁开眼睛，眼前是豁然开朗，这幽暗的世界突然呈现出一片强光。 光线如此耀眼，竟然把周蓬蒿手中的电筒给射破了屏。 眼睛适应了之后，突然听到一阵哄动。 周蓬蒿抬眼望去，顿时像是变换了一个时空，像是进入了一个超级俱乐部一般，数十个穿着旗袍的女子在一帮黑衣人的簇拥下，婷婷袅袅走了过来。石破天和周蓬蒿隐在暗处，她们的目标自然不是他们。 石破天压低声音道：“好巧不巧，带路的人来了！小子，有没有觉得跟着我老石就有肉吃？” 周蓬蒿：“......” 这些女子身披质量上乘的旗袍，上面坠有无数流光溢彩的珍珠，每一款都有民国时候名媛的风味，的确让人有耳目一新之感。 所谓的衣缀明珠，绢裙轻薄就是眼前的场景吧，这些女子年纪不大，颜值更是上乘之选。 周蓬蒿心道要是戴景伦在的话，这些女子应该都能排入他的颜值榜前三十吧。 一个声音突然从面前传了过来，柔和地犹如在耳边一样。 “我道不速之客是谁，原来是邪王，您是闻到这些小妮子的味道了，才从土里钻出来的么？” “我去，被发现了？”周蓬蒿脸色一凛，“他是谁？石师...我们这是出师未捷身先死了么？” “闭嘴！”石破天大喝了一声，震的洞内嗡嗡作响，旋即却是笑了起来，像是窥破了他人的秘密一般：“我道是谁，原来是秀媚教的余孽。胡筱雅，不是传说你死了么？原来躲在这里作妖。” 胡筱雅？ 周蓬蒿顿觉这个名字很是熟悉的样子，只是一时半会没有想起了到底是谁！来到面前的这女子脸形极美，眉目如画，嫩滑的肌肤白里透红，浑身上下充满着女人味，实在是诱人之极。 周蓬蒿暗中拍了张照片给薛继跃传了过去。 “假死求生，奴家这不是在适应当下么？邪王还是不太合群呢，呵呵，对了，刚才照耀你们的那些光线叫做激光，是这个热武器时代的宝贝，不知道邪王能不能逆天地粉碎这些玩意。我很是期待。”她的语气带有一丝嘲笑之意，听起来是很开心的样子，接着咯咯笑道：“稀客，居然还有静斋的小师弟，你也来了啊！他乡遇故知，是不是人生一件幸事？” “静斋？慈航静斋么？什么鬼？我穿越到了黄易的小说里？”周蓬蒿一脸的无辜。 “呵呵，看来还没有觉醒。小家伙，你就不想知道你那师姐秋意涵在哪么？”胡筱雅继续咯咯的笑个不停，越走越近的她一把搂住了周蓬蒿的胳膊，他半边身子感觉到她身子的柔软。鼻息间也是香风阵阵，胳膊处被她胸前的两团丰满蹭着，整个身体顿时变得有些僵直。 胡筱雅诡秘一笑，半晌才回头道：“小师妹，你的情郎迫不及待地跳出来了，你还要潜伏多久呢？” 在她说话间，一股笛声轻响，那丝竹声悠然响起，一个美丽绝伦的女子步履轻盈，且奏且吹地走了过来，“长老听力依然如故，可喜可贺。” 周蓬蒿莫名出声道：“我去，佳凝？是你啊。你们在演出话剧么？这台词对的那叫一个溜啊，背景设置是在古代么？我扮演的是谁？咦，石师呢？” 已经闪身到双湖盛宴偌大客厅之中，石破天看了一眼孟佳凝，有些疑惑地道：“胡筱雅，人是你引来的？你想把我们都斩尽杀绝？就你那三瓜俩枣的功夫，是不是有些托大？” “真是冤枉了奴家，这孟师妹奴家真不知道哪里冒出来的。”胡筱雅嘟了嘟嘴，一副很是性感的样子，那一刻的娇嗔让人不由得心生怜悯。 几乎同时，众人立身之处是灯光大作，是那种交替如远光灯一般的射灯，照耀在场中。 周蓬蒿才发现自己等几人像是进入了一个巨大的角斗场一般，四周都是人，那种冷冰冰的面带怒火的黑衣人，他们的手中都拿着刀剑，有的甚至是长枪。这些人在灯光之下竟然没有影子，透出一种诡异。 “就凭这些臭番薯烂鸟蛋也来招呼本王？太寒碜了吧。”石破天不屑地道：“佳凝，本王不屑动手，周蓬蒿此刻又太菜，这些废物都交给你了。” “是，邪王！” 孟佳凝并不忤逆，很是恭谨地答了一声，就要冲过去。 胡筱雅并没有慌张，还是一如既往的脱尘出俗，她摇摇头松开了周蓬蒿的胳膊出声道：“稍安勿躁，各位，你们也清楚，我们今天的会面纯粹是巧合。若不是为解决以往的恩怨，那么这么多年过去了，彼此不扰是我们的共识。毕竟，眼下又到了窗口期，和当年一般，我们的敌人是那化外之物白狐一族，不是么？我所知道的是他们有人在这个世界觉醒了。” 石破天缓缓道：“不战便不战是了，那些鬼东西在哪？” “邪王就是急性子，待奴家说完嘛。”胡筱雅笑笑，斜睨了周蓬蒿一眼，旋即道：“奇怪吧？这一世，我们都是配角，唯一能引出那些玩意的，只有你这位没有觉醒的乖徒儿，他身体中的那小东西其实上正是那化外之物的联络信号。” “联络信号？”闻言，石破天脸色一变道：“你说什么？蓬蒿怎么会和那些化外之物有关联？” “天意如此，谁也没有办法。”胡晓雅终于正视了石破天一眼，目光如刀地道：“我们只有干掉周蓬蒿，这小鼎才会觉醒，才能把那些怪物们引出来。” 说着，她竟然快如闪电一般地出手，向着周蓬蒿疾风一般地卷了过去，然后被两股旋风逼退。 “格格，我就知道，你们会护住他。”胡筱雅双手一摊，“我不是你们的对手，所以这个计划只能搁浅了，不怪我哈。” “胡长老，你说的什么，我怎么完全不懂。”孟佳凝看石破天不说话，她的额头已经冒出了细细的汗水，忍不住出口问道：“蓬蒿他和那些怪物到底有什么关系？” “怪物？什么怪物？”周蓬蒿也是一头雾水地问道。 “邪王，这天炉鼎的由来你应该比我清楚吧！它是三族都忌惮的宝贝，所以那天蓝人的传承天珠，还有天蛇族的护教蝰蛇，才会臣服于小师弟。”胡晓雅轻声一句，有如炸雷般的响起。 “三眼怪的传承天珠也在蓬蒿那，据我所知那可不止一颗！” 胡筱雅点点头，语出惊人：“这个双湖盛宴的举办方也有问题，除了我们被招揽之外，还有不少的天蛇人在暗处，也许是在监视我们，也许别有其他惊天的计划！” 石破天骇然，他一把抓过周蓬蒿的手臂，看到了那一层紫色，他的脸色顿时变得十分精彩。 胡筱雅不怀好意地笑了笑：“其实，要感谢那些怪物的存在，才让我们黑白两道成了合作者，在面对外物的时候，我们人类才会如此地团结，这就是我们一代又一代生生不息繁衍下去的原因吧。小女子斗胆问一下，邪王会如何对待你的爱徒？我提醒一下，毁灭他，白狐一族也许就放弃了征伐地球的计划，我们也不用那么辛苦地作捍卫者，杀掉周蓬蒿，这是人道毁灭，是真正的一了百了。” 看石破天面色不善地沉默，孟佳凝一拉周蓬蒿的大手，把他挡在了身后。 “看来师妹已经有了选择。”胡筱雅冷笑道：“你不知道多情会误人么？” “师兄...蓬蒿他对自己的境况一无所知，我们不应该放弃他，我探测过他，那小鼎没有任何复苏的迹象。”孟佳凝全神待备地看着眼前二人，却是毫不犹豫地说道。 胡筱雅嘻嘻一笑道：“师妹想要催发天炉鼎也不是不可，加入我们双湖盛宴啊，说不定这里有那白狐人的顾客，你和他春风一度之后，就有了解锁的密码呢！” 孟佳凝面色一凛，冷霜一般地道：“滚！” 这一刻，石破天面色连变，他的嘴唇蠕动了两下，却还是无话可说，不得不承认在胡筱雅方才说出毁灭周蓬蒿的那一刻，他有些悸动。要是权衡利弊的话，这的确是最佳的方案，但是要他动手杀自己唯一的徒弟，那也是万万不可能... 第九十二章 青青草原 “小子，别怪师父，事关重大，我不得不出此下策！”石破天一咬牙，推向周蓬蒿的是他独创的天炉掌法，这一招出的既快又狠。 孟佳凝猝然抬臂上前阻挡，却是被他雄浑的掌力给震开，她好不容易落定了身躯，嘴角带着一丝鲜血，显然是已经失去了持续作战的能力。 “蓬蒿，快走！”她一声撕裂般的叫声，周蓬蒿却是浑然不觉。 他继续用一种呆滞的眼神看着周遭发生的一切。 眼看他就要陨落当场，神奇的一幕出现了，他的身上突然涌现了三道诡异的光线：一红一绿一白，这三道光线起初并不和谐，但是蓦然之间的迟疑之后迅速地凝聚成了一个半圆，这半圆带着绚丽的色彩在疯狂地旋转，把周蓬蒿裹在其间，就像是海底的漩涡一般，迎上了石破天的巨掌。 “蓬”一声天摇地动的暴响，这光圈竟把曾经的天下武学的至尊给带偏了数米，他这一掌像是打在了空气之中。那漩涡尽去之后的周蓬蒿毫发未损，石破天却是吐了一大口的鲜血。 “蝼蚁，敢攻击本尊者，看招。” 最令人惊讶的是周蓬蒿脸色变得冷然，他旋即也挥出了一掌，这一掌和石破天的动作、速度、甚至出掌的套路都是一模一样。 胡筱雅面色大惊，这是天炉掌法无疑，这周蓬蒿当年可是继承了石破天的衣钵，石破天把所有的内力都注入了天炉鼎然后传给了他，他转世之后继承了多少。在她持续的惊愕神态之中，石破天居然被周蓬蒿打得连退了好几十步。 这老头一边吐血一边在狂赞：“好，好，好，这天炉功法有了外物的加持，居然能达到这个高度。蓬蒿，你不愧是我最得意的弟子，哈哈，绝了。” “哈哈个屁，你刚才竟然敢偷袭本尊者，现在我要送你上西天。”这声音极冷，就像是带着西伯利亚的寒风一般，让周遭的孟佳凝等人都感觉极其地不舒服。 “这...周蓬蒿是走火入魔了么？”胡筱雅问道。 孟佳凝摇摇头，一脸庄重地道：“不，这不是蓬蒿，石师的天炉神功激发了小鼎，他是被那鼎给控制了本来的人格。” “蝼蚁，不管是谁，激怒了本尊者都得死。” “你是说这小鼎里住着一个白狐之人？那也太可怕了！” 只听“蓬”的一声，周蓬蒿居然反手一掌打向了孟佳凝，猝不及防之下，孟佳凝的身躯像是断线的风筝一般飞了出去，远在五十米之外，兀自吐血不止。 他用赤血的双目看往了胡筱雅，冷然道：“你这个贱货居然是传说中的九阴之体？可愿做本尊者的炉鼎？” 闻言，胡筱雅牙齿在打颤，她觉得自己被一头凶狠的野兽给盯住了，全身都失去了力气，不敢反抗，身怀绝世武功的她现在就像是一只被定了四肢的小绵羊一般。 “蓬！” 她也飞出去了数十米，衣服被扯了个干干净净。周蓬蒿对她的怨愤显然要更深重一些，鬼魅一般地移动，瞬间又到了她的面前，扬起了巨掌。 “停！周...周蓬蒿，别...杀我！我摊牌了，赵小曼和颜子涵都在我这，他们是你这一世的爱人。你杀了我，他们也将与我一起陪葬。” “蓬！” 又是一脚，周蓬蒿将胡筱雅踢至一边，他的面色稍霁，显然是被胡筱雅的话影响到。他像是一个刚会说话的孩子一般，一字一顿地说道：“自说自话可不行，我要看到人。” “是...是...你别大开杀戒，我这就带人出来。”衣不蔽体的胡筱雅连滚带爬地站起身来，犹在哆嗦不已。 面前的周蓬蒿太可怕了，比那邪王还要可怕，对上这邪王自己还有一战之力，对上这周蓬蒿，全身都是软的。别说出招，就连自杀的机会恐怕都没有。这是一种彻头彻尾的绝望，她抹去了嘴角的鲜血，一步一个趔趄地往双湖盛宴的场所奔去。 数分钟之后，她的身后跟着一个女子。这女子穿着半透明材质的异服，就像是加长版的比基尼一般，却是包裹不住那姣好的身材。定睛一看，竟然是那保守如斯的赵小曼，此际的她宛如出水芙蓉一般，纤长的秀腿姿态婀娜，一双亮汪汪的眼睛看着周蓬蒿。 她走路的幅度很大，像是在扭动一般，能从侧面看到她秀美无暇的裸背，引人遐思。 她明显在看到周蓬蒿的时候咽喉吞咽了一下吐沫，面色也在变得绯红，就在这同时，那一道白光突然之间大盛，竟在一刹那将一红一绿两道光线给摄取了。 一曲荡人心魄的声音轻扬而起，一阵沁人肺腑的花香向四周散开。 只听“蓬”的一声，周蓬蒿轰然倒地。 胡筱雅拍手哈哈大笑：“周蓬蒿你个小怪物，纵然是被那外物控制，也还不是中了我秀媚教散花之毒，现在的你再嚣张啊，来让老娘当你的炉鼎啊，哈哈。” “无解的散花之毒？长老，你怎么如此恶毒？”孟佳凝大惊，连忙挣扎着朝周蓬蒿的身边挪了过去。 这散花之毒当年可是列为江湖前三的毒物，是秀媚教为江湖所不容的最大原因。中了之后，全身功力皆被散去，还要经历万蚁穿心之苦，然后化为尘土。孟佳凝一脸的惊恐，她用手抚在周蓬蒿的后背之上，想为他减缓这散花毒物侵入的痛楚，没想到周蓬蒿却是蓦然睁开眼睛，那眼睛带着杂色的光线，他重重地一把推开了她，只是他看往她的眼神不再有愤怒，反而有了一丝柔意。 周蓬蒿继续发出了喋喋的坏笑之声，他一个纵跳像是猿猴一般的灵活。 来到场中，随手向胡筱雅推出了一掌，这一掌看上去云淡风轻，没有任何的内力。 “还剩这点功夫么？小贼，你找死！”胡筱雅冷哼一声，面目变得狰狞，只见她轻舒长袖，用了五成功力，一记翠云袖打了过来，这一招还有后手，她的娇躯随之旋转，愈转愈快，旋即“疾”的一声迎上了周蓬蒿的巨掌。 她的本意是别把这周蓬蒿打死，要慢慢地折磨他。没想到飞出去的却是自己。 周蓬蒿的内力没有一丝一毫的消退，甚至比方才还要猛，最让她感觉绝望的他的内力还在不断地聚集增强。 “你玩我？”胡筱雅惨叫一声倒飞而出，其实周蓬蒿这一掌也是手下留情，对她不构成任何的伤害。只不过她心中惊恐到了极点，以为自己被一掌击中，必死无疑，顿时吓得屁滚尿流，场面煞是难看。 “九阴之体，方才你说子涵在你手里，人呢？” 周蓬蒿慢慢地走到她的身前，单指挑起胡筱雅的下巴，一脸的邪笑。 这他么的太吓人了，到底是邪王的徒弟，比邪王本尊还邪门。 “他喵的，这周蓬蒿真是个难惹的怪物。”胡筱雅吓得猛一哆嗦：“人.....在，只是颜子涵的境况不怎么好，我……这就带你去……” 周蓬蒿略一思索，回身一掌将石破天击晕。 转身对着孟佳凝道：“赵小曼先交给你，我一会出来与你汇合。” “好的，师兄!”孟佳凝茫然地点了点头。 周蓬蒿握了握她的纤手，她的手冰冷异常，美目正失神地望着他，此刻她美丽的樱唇已经冻成了乌紫色，显然还没有从刚才的情景中回过神来，他轻声道了一句：“等我！” “嗯！”她的目光中闪过一丝失落。 “又是地下室？确定是这里么？” “是，你的小辣椒性子比较烈，不像赵小曼那么识时务，所以吃了点苦头...”闻言，眉头一皱的周蓬蒿，心中已经是翻开倒海，这天珠和蝰蛇突然出手，总算是压住了小鼎，那炉鼎之中的白狐人也被暂时封印，周蓬蒿这才恢复了几分灵识。 双湖的宴会厅极致奢华，却是丝毫提不起他的兴致。 这一刻，他的目标是颜子涵，救出自己的爱人，是他唯一的信念。 走入地下室，却见室内一片狼藉，里面空空如也。 胡筱雅的嘴圈成了“q”型，这里比古时候的天牢还要闭塞，那颜子涵竟然生生失去了踪影。两名负责看管的黑衣人吓得哆哆嗦嗦的站在那里，连话都不会说了。 胡筱雅怒道：“有谁来过，颜子涵人呢？” 其中一人颤声道：“教...主，没有人进来过……” “笨蛋。”目光深邃的周蓬蒿仔细地检查了一下房间的窗户，轻声道：“这扇窗户被人撬开过。”他转身朝着胡筱雅的方向走了过去，一把掐住她娇嫩的脖子，怒吼道：“说，从这里出去除了湖大还通向哪里？” 胡筱雅扑到在地上，大口喘息，泣声道：“饶......命，周...蓬蒿，这里只有湖大一个出口。颜子涵万无跑出去的道理，除非.....” “除非什么？” “除非石破天这般能耐的高手，能神不知鬼不觉地把人给救出去。” 周蓬蒿勃然大怒：“这邪王一直和我在一起，你把我当猴子耍呢？”他怒吼道：“再说些没用的，我杀了你这个没用的东西。” 胡筱雅慌忙一把抱住周蓬蒿的身体，大声道：“周蓬蒿，你不能杀我，你的意识还没有完全觉醒，外面的石破天和孟佳凝都知道，我是对抗你身体里那白狐外物的关键，杀了我，你完了，整个地球就完了。” “你说的对，九阴之体，杀了你也是可惜。”周蓬蒿面色一道白光绽过，他邪笑一声，竟然是直接当着两个黑衣人的面，将胡筱雅给剥成了一头光羊。 她的胸口剧烈起伏，显然情绪激动到了极点，近乎哀求的牵拉着他的手臂：“你……想干什么，周......蓬......蒿，你给我……滚开……” “秀媚教的装什么装？不想死就奉献，这有什么？”冷不防她被周蓬蒿一把抱住，速度极快的她张口咬住了他的脖子。 惊怒之下，周蓬蒿一把将她推了出去，饶是如此，他的颈部也被她咬的鲜血直流。 “去死吧！一个秀媚教的败类，造孽千年的怪物，在我这里装什么清纯。”说着，周蓬蒿“蓬”的一掌，将胡筱雅打得满口鲜血狂喷。他的怒气未消，转身又是一掌，竟然将两个黑衣人打得灰飞烟灭，就像是从未出现过一般。 远处的胡筱雅见状是蜷成一团，大口喘息。 她的身体在颤抖，内心的仇恨通过她的双眼崭露无遗。 “交出人，要不交出自己，没有第三个选项。”周蓬蒿深深呼吸了一口清冷的空气。 一缕诡异的光线从密室之中透入，他身体顿时变得白光大盛，逼人的杀气从他的周身缓缓弥散开来。胡筱雅知道那是白狐人在竞夺周蓬蒿的身体，眼神变得犹豫起来，她一咬牙猛地一扑过来，竟然将周蓬蒿拱倒在地。 “啊”的一声惨叫，周蓬蒿反客为主，一个俯冲，两个人紧紧贴合在一处，他身上的白光也同时慢慢淡去... 从双湖回来的周蓬蒿像是大病了一场，是孟佳凝和赵小曼把他给送回来的，他在宿舍里足足躺了三天三夜。 据说那几日508宿舍不停地出现奇幻的光线，有红的，绿的，还有白色的，就像是在开什么party一般，不少其他宿舍的人前来围观... 最后被孟佳凝以话剧社排练，要参加全国大赛为由给一一挡了回去。 戴景伦气喘吁吁地从宿舍外跑了进来，拿起桌面上的冷开水一顿猛灌，声音古怪地道：“四爷，你终于醒了，我们等了你好几天…那个，我们看到颜子涵了。小妮子没有失踪，也没有被绑架，您正宫的位置怕是，怕是保不住了…节哀吧。”他不知所云地支吾了两句终于还是没有说出下文来。 “节个屁的哀，去抢吧，当今社会，横的怕愣的，愣的怕不要命的。”一旁的潘东升倒是干脆，他这人总是紧绷感十足，面色一凛宛如座山雕一般大声道：“听过陈奕迅的《孤勇者》么？既然战斗不可避免，那就不跪，干就完了。带子鱼，说那么多废话作甚？我们堂堂文科院怕过谁？” 这都哪跟哪啊！两个人拉着不明就里的周蓬蒿在校园里狂奔。 这拉着手的三人行的确辣眼睛，一路惹得不少人侧目。 在他们断断续续的描述中，他大致知道了颜子涵的近况，她并没有在凶险的处境之中。相反，她过的还真滋润，眼下的她正和一个目光呆滞且凶恶的小白脸在一起。周蓬蒿要是再不快点，用老五的话来说头顶上将有一片绿油油的大草原。知道她安然无恙，他的心里顿时舒服了许多，也不知道怎么的，这一路的奔波没有他们想象的那种悸动和怒不可遏。 或许是因为曹子昂的事情让自己看透了生死，亦或许是比较相信小辣椒对自己的死心塌地。周蓬蒿苦笑着陪着两个兄弟在校园里狂奔，有一种当了皇帝的新衣里面国王的感觉。 半分钟之后，一辆豪华的迈巴赫车缓缓擦过周蓬蒿的身边，不知怎么他脚后跟猛然跳动了一下，是那条红色蝰蛇的反应，对于一向安静的它来说，这是不正常的悸动。 周蓬蒿有些诧异地抬眼望去，却见那车停靠在了女生宿舍楼下，不知道从哪里走过来两名黑衣人，小心翼翼地打开车门，毕恭毕敬地遮挡着车沿。数秒后从车上袅袅下一位身姿婀娜的美女。 这个背影实在是太过熟悉，就在行注目礼的同时周蓬蒿看到她傲然转身，然后整个人宛如被雷电击中一般，呆呆地站立在原地。 他们在找她，她也在找周蓬蒿他们。 这辆豪华的迈巴赫450和周蓬蒿他们来了个逆向相逢。这一刻是彼此有感应的吧，女子似乎觉察到了什么，姿态优雅地缓缓转过身来，美眸中寂然闪过冷酷的目光。 这竟然是密室里被人救走的小辣椒颜子涵。人没变，只是目光变了，少了以前的那种炽热和温度。她和赵小曼相继失踪之后，周蓬蒿一度对她也是百般地寻找，甚至不惜与赵英然达成秘密协议。 经历过曹子昂和林峰的生死之局、董佳的爆炸案件，双湖盛宴之后，整个人在一种游离的状态，周蓬蒿的内心对能否救回她充满了疑惑和内疚，他设想过无数次和她的再度相逢，唯一没有想到的是那团熊熊燃烧的火焰竟然已经被冷酷的冰层所代替。这段日子，有人故意给颜子涵请了实习假，她是大三的学生，实习尚早，这一点既不合情也不合理。 校花的“失踪”在校园里引起了巨大的波澜。 半月未见，她的美貌并没有因被“绑架”而减色几分，相反沉静下来的她，反而多了一份成熟诱人的风韵。 以往风风火火的小辣椒，此刻变得理性而阴冷。周蓬蒿颇有些失望地盯着她的眼睛，足足十余秒钟，却无法从其中找到任何一缕柔情。 鬼知道她经历了什么，是不是已经把自己忘怀。就在他胡思乱想之际，她缓步来到他的面前，穿着恨天高的她竟然是带着一些威压感，让周蓬蒿的心跳和呼吸陡然加快。 “快看，女神碾压屌丝的神剧上演了。” “那不是她的正牌男友周蓬蒿么？” “女神眼光如此之冷，周老四怕是要变成前任君了。” 湖大的校园从来不缺热点，不少人在拿着手机偷拍，在校园bbs上话剧之王周蓬蒿和全民女神颜子涵的话题一直不少，甚至有人为他们开了专题讨论区。今晚看来又要增添猛料了。 此刻的颜子涵明显不是一个人在战斗，她的身后站着一名男子，除去老三和老五对他的抹黑之外，那是一个俗世翩翩公子的模样。 他穿着剪裁得体的定制版阿玛尼西服，面庞清秀，酷似晒黑之前的古天乐。他的一举一动之间透露出优雅和从容，故意敞开了衬衫的纽扣，若隐若现地放出肌肉群，又给人一种痞帅痞帅的印象。 这男子温润如玉地站在颜子涵的身后，就像是一颗参天的大树，可以遮蔽她眼前的所有阳光。 他礼貌地保持着和颜子涵的距离，那个距离可以增援她，可以随时一拳把周蓬蒿打倒在地，是一个进可攻退可守的绝佳位置。他戴着墨镜，整个身体却充满战意地转向周蓬蒿所在的方位。 多此一举，这玩意是在保护着自己的小辣椒么？我倒是像个外人，他以为我会伤害她？想到此处，周蓬蒿一阵心疼。颜子涵没有抗拒他的所谓善意，反而是回眸微微一笑。 周蓬蒿无奈的嘴角挂了一丝苦笑。 这个场景似曾相识，它叫做：天要下雨，娘要改嫁。她的脸上流露着淡淡的笑容，这是要摊牌了么？那张精致的小脸总是让人看不够，她小声地道：“蓬蒿，别来无恙啊。这两周的时间像是有两年那么长，长到让人感觉陌生，经历过爆炸案和双湖盛宴的劫后余生，你会不会也感觉到活着真好？人首先是活着，然后才能做其他的事情，不是么？” “是啊，活着真好！” 周蓬蒿自然是听出了她浅浅的责怪之意，也是感慨道。作为男友，自己本该忘我地不顾一切地去找她，失去了全部世界一般地心如死灰，痛若刀绞，而自己却没有做到恋人之间应该做到的一切，救她的事情看起来有些浮于表面，他没有忘记帮董佳解除危机，也没有忘记赵英然的嘱托拯救和她一同被绑架的赵小曼。 眼下赵小曼是获救了，自己也像是害了一场大病，把最近数日发生的事情都忘却了个干干净净。这种感觉真是太糟糕了。 “蓬蒿，我并不是你世界的全部，只是三分之一，不，或许连三分之一都没有，这才是我对你失望的地方，我要的是百分之一百，千分之一千。”颜子涵落寞地说道，却是不掺杂一丝情感。她只是想把责任给撇清吧，是你周蓬蒿对我不够用心，所以我才在迈巴赫里哭泣。 周蓬蒿摊摊手，这不是背弃的理由。 但是不代表他不能承受。有的事情，有个解释比没有解释要温润许多。 两个原本最微接近的人之间有了隔阂。 颜子涵身后的男人突然之间怒目而视，这种对立的情绪应该又被无限扩大化了。 对于周蓬蒿，这也许是内心世界塌方的一天。 “子涵，我尽力了，我也满世界地去找你，但是毕竟我只是一个学生而已，能力不够，对不起，让你失望了。”周蓬蒿委婉地表明心中的歉意。 “是么？周蓬蒿，你是古武顶级高手邪王石破天的嫡传弟子，战神天珠的拥有者，还有可怕的蝰蛇力量加持。眼前的世界就说你是未觉醒态的第一人也不为过吧。你说无能为力，我就呵呵了。”她的目光始终保持着冷漠，这种感觉瞬间将二人的距离拉远。 “算了，这些不重要。”她平静而温和地道：“能得你周蓬蒿全神贯注的女子恐怕还没有在这个世界出现，我啊既然活的这么卑微，不如好好地给自己打算一下，规划一下未来。”她的声音倏地一低，喃喃道：“你也知道的，我其实没有错。好希望能够看到发了疯的蓬蒿是什么样子的，就是刘若英歌词里的为爱痴狂的那一种。” 再动听的话在分手的时候听来都那么地刺耳。 周蓬蒿愣了一下，然后很是不合时宜地出声道：“子涵，表达感伤之余要不介绍一下你身后的这位帅哥！” “迟早的事情，何必急于一时？”微微叹了口气，她冷冷地道：“蓬蒿，我被人绑架，遭遇了严重的危机，好不容易才逃出生天。可是那真正的救世主却不是你，我只能谢谢你在我的生命里出现过，闪耀过。但是...现在，我们完了。” “完了？是彻底结束了是吧？” “是！” 说完之后的颜子涵煞是决绝，再也不看周蓬蒿一眼，转身向豪华迈巴赫的方向走去。 那是一种解脱，更像是是一种往新生的奔赴，周蓬蒿感觉到了她的欢欣与雀跃。 她这一走，让周蓬蒿顿觉颓然。 他默默望着她远去的背影，直到迈巴赫完全消失在湖大的校园之后，这才发出一声惋惜的长叹。 小辣椒颜子涵看上去风风火火，却是一个从不缺心思的女孩子，看到周蓬蒿对自己并非全心全意，她毅然决然地选择了另外一个方向。 毕竟在这样一个物欲横流的世界，周蓬蒿与迈巴赫车主并不是一个等量级的。 这个选择错了么？ 周蓬蒿仰面看天，倔强地不让那滴眼泪流下来。 “就这么结束了？限量版的迈巴赫都出马了，这么大排场，是湖大近几年最宏大的场面了吧，就为了来说这两个字？颜子涵，我算是看错了你。”潘东升是性情中人，他感同身受地咆哮，像头暴怒的狮子，朝着迈巴赫尾气的方向大声嚷道：“怎么能要来便来，要走便走，你老四不要脸，我们宿舍还要呢。去，把她追回来，什么狗屁迈巴赫，就一个铁驴子罢了，有什么了不起的。” 面色始终淡定的戴景伦死死地摁着他，看了看周蓬蒿面如死灰的表情，转头缓声道：“够了，老三！给蓬蒿最后留一点尊严吧。其实觉悟了也好，这个世界终究是有钱人的世界，那些美丽的纯情的女子看上去离我们很近，归根结底是为他们准备的，成全或是另外一种深爱的体现模式。” 校园的广播站应景地放了一手《成全》 不为了勉强可笑的尊严 所有的悲伤丢在 分手那天 未必永远才算爱得完全 一个人的成全 好过三个人的纠结... 六月的校园总是带着一丝伤感，风起了，下一首是林俊杰的《可惜没如果》：倘若那天，把该说的话好好说，该体谅的不执着，如果那天我不被情绪左右，你会怎么做？ 临近毕业的校园，人也少了许多，经历过颜子涵的告别仪式显得更加寂寞。那一刻，就连那些曾经攻击过周蓬蒿的觉得自己也一同失恋了。 再后来的大伙一起感慨：原来这才是女神的最终结局。 以周蓬蒿为屌丝代表的他们都存了为读书人争一口气的想法，他们觉得是挑战世界的唐吉坷德，是爱情世界里的先锋者实践者。不管结果如何，至少经历了那段刻骨铭心。对于这一世，足矣！ “天要下雨，娘要改嫁！我们的力量有限，只能目送女神千里之外......猫空喝一杯，不去的是小狗，不去？”周蓬蒿早就释然了，只是略微有些疲惫。 悲伤也就迈巴赫启动的那一刻，车走了他的心也就回来了。他看了一眼正面面相觑的戴景伦和潘东升一眼，出声道。 “咦，四爷，你居然心理素质这么好？” “久病成医了？” “我去，老三，你的嘴这么臭？” “才大三尔，方兴未艾，我们还有大把的机会，你这么帅，我们这些单身狗替你惋惜什么，简直是瞎子点灯白费蜡。还有你一圈都跑下来了，我们还是光棍，你现在的状态不过是回归我们一直在的原点而已，恭喜你，蓬蒿，有了再跑一圈的资格。” “欢迎归队！” “欢迎归队！” 两个人不约而同地靠了一下，然后长吁了一口气，一左一右勾起了周蓬蒿的肩膀。三个人站成一排，像是一副牌里面的三个a。 还以为会有一场角斗大戏，却是如此潦草收尾，一旁围观的师弟师妹们“切”了一声，各自散场。这些家伙，不知道自己未来也会是相同故事相同结局的主角么？ 夜深之后的猫空，已经进入了狂野的节奏，让他们感到惊讶的是赵小曼居然在吧台前。 “你们说是她把我送回来的？”周蓬蒿低声问道。 “是的，你表现得极其猥琐，一手扶着一个大美女，老子都羡慕坏了。”潘东升一脸的不可思议。 戴景伦瞥了他一眼道：“四爷，别听老三瞎比比。不过我发现了一个诡异之处，回来的时候你的内裤是反的，难道你......” “滚蛋......佳凝和小曼都是女神中的女神，他都晕了，怎么会强了他这个屌丝？”潘东升音调拔高，说出来的话让周蓬蒿咳嗽不已。 “不对，我记得我曾经发了个信息给老薛，他人呢？” “老薛？不知道，最近跟个鬼一样，找不到人，再不回来，我们就去报人口失踪了。” “报个屁，他微信和微博现在还都在线呢。” 周蓬蒿：“......” 他看了自己被清空的微信一眼，旋即，发了个信息给薛继跃：“老薛，几天前，我是不是发过什么信息给你？” 戴景伦看了周蓬蒿一眼，又饶有兴致地看了看潘东升，然后作惊喜状：“找什么老薛，赵小曼不就是你们俩的菜么？别扫兴了，颜子涵此山已过，咱们一起去看看彼水，幸山乐水才是真男人。” “什么乱七八糟，此山彼水的，今朝有酒今朝醉，有美人更容易入醉，我都没说啥，你纠结个锤子，今晚我大度一点，赵小曼是我们仨的。” 潘东升一向豁达，他的连珠炮一笔带过了戴景伦的情绪，也感染了周蓬蒿。三个人齐齐将酒保递过来的红粉佳人干了个底朝天。 “蓬蒿？这么巧？”周蓬蒿的突然来访多少让赵小曼感到有些惊奇，她慢慢走近，从他疲累的表情好像看出了什么，轻声道：“你好像有心事？” “没有，就是来解解闷。” 子涵已经是过去式了，我本将心向明月，奈何明月照沟渠，她一意孤行老子有什么办法，就把那一腔孤勇都喂了狗呗。想定之后的周蓬蒿点了点头，然后一屁股在她的旁边坐下。 “好嚣张，这么肆无忌惮地坐我旁边，不怕你们那位醋坛子么？”赵小曼的声音很细，很柔。温婉多情，声音很有抚慰的力量，她的确是一个很适合疗伤的美女。 周蓬蒿摊了摊手：“不怕，至少今天不怕，每个人心中都藏了一个魔鬼，现在这魔鬼被我释放了。” “我去，真能扯，魔鬼都出来了，这是被甩了吧？”赵小曼将他的空杯斟满，这是一杯带着呛味的鸡尾酒，里面掺杂了龙舌兰和伏特加，算是烈酒中的烈酒，然后挑衅地道：“释放了魔鬼的周先生，敢喝么？猫空最烈的龙尾酒。” “少跟我谈烈，老子是烈士，最不怕的就是烈酒，有何不敢，你看着！”说完，周蓬蒿一扬脖子瞬间一饮而尽。 “一口闷？你知道这酒外号闷倒驴么？你这种喝法，想成死驴啊？”赵小曼轻松地抿嘴一笑极有风情地道。 “我去，老五，你看啊，四爷不讲武德，搭讪我的心上人。” “你不刚说的今天赵小曼属于全世界么？” “我后悔了，我这不是怕周蓬蒿的勾魂属性么？” “勾魂个屁，四爷也就去疗伤的，此刻略微风骚罢了。老三你眼光其实还可以，我觉得有时候彼水也挺顺眼的，就怕她是别有用心。” 经历过徽省的谋杀案，曹子昂的离世，他对人性有了新的认识，戴景伦变得有些消沉，此刻的他眼神变亮，一拉潘东升，两个人勾肩搭背大声叫嚷着今朝有酒今朝醉然后去了舞池中央。 “小曼，能跟我说说当天你和子涵被绑架的情况么？我总感觉有些不对劲。” 美人在侧，周蓬蒿并没有失去理智，再一口干掉了赵小曼添加的闷倒驴，然后扬了扬手中的空酒杯道。 “想要事情的真相，为何不去找你那位性感火辣的小情人。”赵晓曼莞尔笑道，她的眉宇间带着一丝抹不去的哀愁。 “如你所愿，十分钟前，我刚被甩了，尾气都看不到的那种甩。”周蓬蒿苦笑道：“小妮子新桃换旧符，坐骑从11路换成了迈巴赫，你觉得我这辆共享单车她还会在意么？” “共享单车？这名字就比较大气，可你周蓬蒿向来是个自私自利的家伙，记得与谁共享过么？”赵晓曼美目眨了眨，娇声笑道：“对方的座驾是迈巴赫？子涵的运气还真不错。一出校园才子大战金融巨鳄的戏码么？话剧之王，我看好你，发挥演技派的特长，应该可以扳回一局的。”她居然在一本正经地开玩笑，这是我认识的一贯清冷的赵小曼？周蓬蒿皱了皱眉头道：“巨鳄么？其实他是谁并不重要，我只是尊重子涵的选择，他对她好就可以了。” “尊重这个词都快被懦夫们玩坏了，你分明是怕了......”赵小曼略带着鄙夷的眼神嗤笑道：“周同学，你要是真的如此洒脱，为什么来猫空买醉？” 周蓬蒿苦笑道：“也不能一点都不难过么？心情还是有些郁结的，我又不是木头塞子，这猫空我和子涵也来过不少次，睹物思人怀念一下没问题吧？” “不逗你了，现在紧箍咒解封了，没人逮你了，怎么感觉反而不适应了？” 赵小曼是天生的调酒师，说话间又做了一杯味道浓郁的红粉佳人。 “对于你们的分手，我其实也有责任，说到底，都是我父亲误导了你。” 赵小曼微微一呆叹了口气道：“蓬蒿，我们设想一下：你要是早一点交出战神天珠，会不会是另外一个结果？那家伙我想也不会刻意地接近子涵吧？” “刻意接近？”已经酒酣的周蓬蒿没有听清楚赵小曼的嘟囔，凑近了道：“美女，你声音大一点。天珠那玩意是董佳的，交出去就交出去，有啥？”周蓬蒿苍凉一笑轻松地道：“你们都安然无恙比什么都重要，那狗屁天珠对我来说根本就无足轻重。” 他的身体不自然地发出了一道白色的光线，不过在灯红酒绿的酒吧里，大家的关注点显然不在这里。周蓬蒿低下头突然亲了赵小曼一口， “你疯了？” 赵小曼俏脸嫣红，露出了娇羞的神色，瞪了他一眼然后道：“天珠是天蓝人之物，认主了之后可以改变一个人命运的，什么奔驰迈巴赫你想要多少都有。周蓬蒿，你这句话真亏心，那么多人前赴后继，诸如林峰之流甚至为之献出了生命的代价，你居然一句轻描淡写的无足轻重就概括了？” “谪仙人都说了：今朝有酒今朝醉，明日愁来明日愁。过去的事情就让他过去吧。我的世界永远是人更加重要，尤其是身边的人。一个也不能少！” “你身边的人，包括了谁？” “包罗万象，应有尽有。”已经微酣的周蓬蒿摇晃着身躯道：“老三、老五，夏天海，再比如……你……赵小曼，董佳，还有孟佳凝，肯定不包括颜子涵，因为过去了就是过去时了。” 酒吧昏暗的角落里，传来一声幽然叹息声：“你们几个给我跟紧了这个混蛋。” “世界上最不可相信的就是男人的嘴，你心里还有我？” 心中最柔软的地方被人不经意地一击，赵小曼俏脸一红，然后啐道：“周...蓬蒿，你...还真是什么玩笑都能开。孟浪轻浮，不知轻重，怪不得被人家子涵给踹了，你丫就是一个在双湖中浪不肯靠岸的浪子。” 周蓬蒿叹了口气道：“其实吧，你也知道的：无风不起浪。小曼，在我认识的女子之中，你最清冷，所以最容易勾起男人的征服欲。” “你也在这些男人之列么？” “当然。” “少来，你这个家伙，总拿我开涮。” “为什么我认真的时候，姑娘你会以为我在开玩笑呢？” “酒酣了，人就放开了，这我理解。但是别把我当谁的替代品。”赵小曼故意板起面孔蹙眉道：“我的兴趣点在你那多金的情敌，快说来听听，我想看看小辣椒的最终选择是什么样的类型。” “咋又转回去了？”周蓬蒿闻言极其郁闷地道：“跟你聊了这么一会儿，心中刚舒畅了不少，你又哪壶不开提哪壶。那家伙是人是鬼，又和我有半毛钱的关系。” 赵小曼嗤之以鼻地道：“原来你是万花从中过，片叶不沾身的情场高手，小曼对您实在是佩服之至。” “高手个屁，这世界有被别人甩来甩去的情圣么？”周蓬蒿苍凉一笑，目光里满是失意地道：“记住，孤身闯暗巷的人也许是孤勇者，亦或许就只是个失意人罢了。” 他眉宇中一丝忧郁始终无法抹去。这一刻，赵小曼才读懂了周蓬蒿的故作大度，这个男人极其善于伪装，即便是痛苦的时刻也还是一副云淡风轻的表情，此刻他的心中一定是大雨滂沱吧。 赵小曼面色一红，咬了咬下唇，她亲自为周蓬蒿将酒杯斟满，冰蓝色的美目盯住他道：“蓬蒿，要是难过你就发泄出来，并不是压抑着就很man。” “好主意！本尊者准了！”周蓬蒿又是一口将烈性调配酒一饮而尽。 “尊者？什么鬼？”赵小曼讶异地看了他一眼。 那一刻，她的美目笼罩上一层迷雾，月光映照之下愈显凄迷，宛如一朵在水中绽放的水仙花。 她屏住呼吸，感到一种即将窒息的窘迫，她眼前忽然浮现了自己在双湖盛宴里看到的那一幕，她痛苦的闭上眼睛，猛然抬起头，剧烈地喘息着。 此刻，猫空舞池中央气氛热烈，人头攒动，所有人都陷入了疯狂的音乐之中。 周蓬蒿和赵小曼闭眼并肩静坐在吧台边，和那热切的气氛并不相容。 荷尔蒙狂飞的处所里，他们一杯又一杯地干着不怀好意的酒保调成的烈酒。 远远看去，脖颈相交，颇有一番别样的趣味。赵小曼的身份虽然存疑，但是她本就是远近闻名的美女，此刻面色绯红之下，更是风情万种，让人心往驰之。 周蓬蒿酣然笑道：“小曼，你外表的冰山融化之后别有一番动人风情，我多问一下，你真的没有觉得我对你有一种特殊的好感？” “去你的特别，这种话以后不准再提，子涵和我现在算是不错的朋友。”想到了在双湖盛宴里的相濡以沫，赵小曼也猛呷了一口蓝色妖姬，压抑住心中的波澜，故意淡然道：“登徒子同学，我看你和其他男子并没有什么不同。” “你和子涵是好朋友，哈哈，这是本年度最有趣的笑话。” 周蓬蒿哈哈大笑道：“你俩一个冰山，一个烈火，不是东风收拾了西风，便是西风压过了东风的主，你们竟然是朋友，呵呵，我真是服了这本世纪最可爱的笑话。” 大口喝酒的周蓬蒿别有一番粗犷，他的声音抬高了不少地道：“不管如何，能和首席冰山美女一起饮酒的人恐怕不多，这是我周蓬蒿这种草根的荣耀吧。” “瞎说什么！你才冰山呢，你这个吵山而逃的白痴。”赵小曼俏脸绯红，像是迷人的晚霞一下子都映射到了她的身侧，她极为小声地道：“像你这样的脸皮，也是首席吧。” “那庆祝一下首席间的会晤，fireinthehole。”周蓬蒿喝醉了，用力将手中的蓝色妖姬酒杯扔向了舞池。“咣当”一声巨响之后，人群中一阵兵荒马乱式的狂呼尖叫。 “那边，是那个白痴扔的。” “扁他！” “太嚣张了，群殴吧！” 酒吧中央的人被激怒了，涌动的人群开始向周蓬蒿的方向潮涌而来。 惊慌失措的赵小曼拉着周蓬蒿的手朝着酒吧门口的方向一路狂奔，“周蓬蒿，你这个疯子，快跑。” “就这些蝼蚁，敢追杀本尊者？”此刻，他手腕处的莲花天珠突然发出了耀眼的白色光圈，整个表情也变得狰狞起来... 第九十三章 双重人格 天启湖的夜晚无比静谧，一轮皎洁的明月挂在蔚蓝色的夜空中，这月光将整个城市染成了一片灰白之色，夜幕下的湖跺主城，多少有一些清冷凄凉之味。 树欲静而风不止，风不止则心不定。 这几日宛如坐了过山车一般，拥有的突然失去，失去的仿佛从未出现过，一点痕迹也不可寻。周蓬蒿和赵小曼那一夜并没有发生香艳的故事，两个人相拥着离开酒吧，也一度吻到了天昏地暗的地步，就在这关键时刻，那道诡异的白色光线升腾在半空之中，被一股无名的力量给打压了下去，归于无形。周蓬蒿回归了本来的面目，他长叹了一口气，放开了怀里的赵小曼。 人与人之间最高级的情感也许就在于克制和尊重。在他心目中，赵小曼始终是美丽而独特优雅的，但是占有欲却不是很强，两人在宾馆门口默默地对视了一眼，然后走向了不同的方向。 他默默地看着她离开，挽留的情绪稍纵即逝。 这一转身，赵小曼的面目突然变得狰狞起来，她的内心在咆哮不已：“该死的阴魂不散的天蓝人，终有一天，我要让你们付出代价。” 在她视线的尽头，正是那芳华绝代的小辣椒，她朝她轻蔑地一笑... 回到月牙湖小区和颜子涵一同租住的地方，周蓬蒿发现她的衣物已经打包完毕，看来这一两天就要来拿走。周蓬蒿无比留恋地看了一眼，一咬牙将自己的行李也搬回了学校。 有些事有些人眼不见为净，他这一刻宁愿自己是一只鸵鸟，把自己关在封闭的世界里。 天气有些糟糕，一如自己此刻的情绪。 途中，落寞的周蓬蒿遇到行色匆匆低头走路的戴景伦，一向沉稳的他形容严肃。看来又有事情发生。 周蓬蒿的心情突然一沉。 “老四，你走路都不带声么？吓死我了？”戴景伦一抬头看到周蓬蒿犹豫了半晌，用力抓了抓头终于下定决心说道：“508是不是流年不利啊？先是子昂现在他么的老薛也出事了。” 想起了龙虎协会的白杨对自己天坑的评价，周蓬蒿干咳了两声： “老薛怎么了？” “官方的结论是点子背，不过这些家伙的鬼话...能听么？”戴景伦沉默了半晌才解释道：“在刚租的房子里遭遇了抢劫，所有电子产品都失窃了，老薛本人也被人刺成了重伤。现在在第一医院的icu，说是情况危重，不知道能不能扛过去。” “抢劫为什么把人刺成重伤？不对，这事透露着诡异，难道是和自己发过去的信息有关？”周蓬蒿闻言目光猛然一凛，他忘记了自己发过去的内容，手机也被删除得干干净净，他有些茫然地望向戴景伦道：“什么时候的事情？” “昨晚呗，最近大家都在走太阳星么？一个比一个落寞，一个比一个倒霉？”戴景伦懊恼地看了一下远方，目光里有瞬间的失神，他幽然叹息道：“你和小辣椒的世纪分手之后，老薛曾经打来电话说找你有事，我们见你魂不守舍就没有告诉你，想着先到猫空放空，一醉方休再说。没想到这才过了几个时辰，他居然就出事了。蓬蒿，我觉得这不是巧合，像是有一张无形的网在罩着我们，像是在阻扰我们做什么事情似的。还有，孟波传过来的消息说：湖大女生宿舍爆炸案破了：嫌疑人是赵小军，是他穿了一身赵小曼的衣服潜入了女生宿舍！” “赵小军？那光头，他和孟佳凝又不认识，为毛要针对她？”周蓬蒿一脸的不信。 “这是六扇门也说不清楚的事情，大体就是这赵小军是受人控制了，不得不去实施。”戴景伦挠了挠头道：“我怀疑里面有龙虎特警的鬼，像是刻意的有人在为他脱罪，也许也是想掩饰真相。” “他被什么鬼给控制了？那个影子分明就是赵小曼，怎么可能是赵小军？”周蓬蒿没有把心里的疑惑说出来，只是内心里觉得赵小曼并不简单... “反正有人把两起爆炸做了切割。曹子昂的死就变成了意外，成就了未解之谜，天启湖市的刑侦也通知了子昂的家属，这案件大概率会变成抽屉案件，需要等待一个机缘巧合。” “机缘巧合个屁，就是破不了呗！” 周蓬蒿顿时眉头紧蹙，这两起案件绝不是巧合，这一切就像是一个局，布在自己身边的一个局。从赵小曼的出现开始，自己无意间从董佳的出租屋里得到天珠，再到爆炸案的发生，曹子昂的死，颜子涵的离开，甚至更早布局在噬心蛊案件，董佳出场，林峰之死，现在又是连环爆炸案，还有老薛的遇刺。这两个多月，像是一个世纪一般漫长。 周蓬蒿不由得攥紧双拳，冥冥之中有一股邪恶的力量盯紧了自己。 他们的目标到底是谁？ 那有关天蓝人天珠的传说到底是不是真的？有没有所谓的天蛇人，是否和自己身上的蝰蛇有关？他们是正义的一方还是邪恶的？ 他的心情如风中摇曳的树影一般，卑微而无方向，缓缓向前走了两步，猛然回头看着戴景伦说道：“老五，怕是没有用的，对方逼迫得如此之紧，应该和破案塔里的线索有关，我们一会在里面找找x先生和s先生的线索，一定有什么是我们忽略了但是对方耿耿于怀的，这种介意还不惜以重大死伤为代价的，估计不是牵扯到了什么重要的人物，就是一堆的窝案，否则对方不需要实施这么大的破坏力...他们越是强势，越是恐吓，我们越是不怕他们。我们这些一穷二白的学生就是赤脚大仙，还怕他们那些穿高档鞋开迈巴赫的？” 戴景伦犹豫了一下，他的眼神里有些闪躲，终于道：“线索我会去查的，可是......蓬蒿，你有没有感觉这背后的势力太强大了，我总感觉他们杀人如草芥似的，官方也像是在遮掩什么，从来没有给过明确的答复。曹子昂是意外，林峰的死也是意外，还有什么不是他么的意外？还有现在去医院意义不大，见不着人，等待结果的过程也太煎熬。蓬蒿，我们说不定早已经在那些“意外”的黑名单之列，随时有不测的可能，要不早点退出来吧？” “我倒是想过退出，可子昂不能就这么白死……在我心中，他还在一直召唤我们战斗。要是官方找出一个替死鬼，我们真的会认可么？508宿舍是一个整体，推理社和破案塔也是以我们为核心的，现在生生地被人割裂了一角。对方先下的手，制造的这场“意外”，我们不能怂，应该予以坚决的反击。” 周蓬蒿咬牙切齿，战意盎然地回应道。 “蓬蒿，你听我说，董佳的嫌疑不是已不是洗刷了么？事实证明她不是蛇蝎美人，这份美好已经被留下来了。这不正是我们寻找真相的初衷吗？曹子昂他也期待这个结果，不是么？我们身边没有刽子手，这已是最好的消息。蓬蒿，还是让专业的人去干专业的事情，我们不是捕快，也不是特工，没经历过专门的训练，不知道如何应对极端困难的局面，对于那些神神鬼鬼们的勾搭连环、迂回曲折也不尽了解。这些事情，不是我们凭一腔孤勇就可以改变的。” 周蓬蒿火气上来了，心里为戴景伦干着急。 戴景伦居然当了对方的说客，还是打退堂鼓的那种说客，实在是...不可理喻。周蓬蒿目眦欲裂，说话的声音不觉也大了几分：“老五，这可不像你的风格？他喵的木鱼脑袋啊，他们都把我们害成这样了，你还想回头还是怎么着？靠，真想揍你一顿。一死一重伤，我还失去了子涵，这些记忆真的可以清零么？我们付出了如此大的代价，对方越是穷追不舍，说明我们已经无限接近了真相。” “四爷，咋还急眼了。我知道你是不撞南墙不回头的主儿，刚才的话索性当我没说。”戴景伦苦笑摇头，他的神色飘忽了一阵，旋即正色道：“我早和东升说好了，你的选择就是我们的选择。这个事情我来查清楚，你要是想玩一票大的，我们陪你便是。整个湖大都知道搬砖头砸天是508宿舍专干的事儿，既然低调不起来，那就这么牛逼轰轰地拽下去吧。” 他的话掷地有声，像是被一股暖流抚慰过一番，周蓬蒿有些感动地抱了抱戴景伦，他孱弱的双肩有微微的颤抖，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友情泛滥的缘故，他为人细腻，凡事讲究一个左右逢源。能够在这样危险重重的事情上不顾一切地力挺自己，算是已经违背了他整个为人处世的初衷，这足以让周蓬蒿十分感动。 周蓬蒿深呼吸了一口，看了看远处浑浊不堪的天空，心中也是澎湃不已：“有些事，没有答案，我们就主动些，打破那砂锅问到底。看看到底谁在算计我们，这个战神天珠到底是什么鬼？赵...小曼后面的是谁，董佳到底是正义还是邪恶，这不也是我们成立推理社，设置破案塔的初衷么。” 一阵心烦意乱，他掏出了一张银行卡递给戴景伦，很是寂然地道：“景伦，这里面有三万块，是我这几年给执法协会做侧写，协助破案的奖金。你拿着先帮我给老薛交下住院费，不够我再去想办法。” 戴景伦果决地摇摇头，提醒道：“太多余了。老薛号称红盟第一剑，这个计算机狂人，有专利的app都不下十个，他银行卡里可不缺钱……他能不能挺过来，只看医生的医术好不好，和钱无关。” “我知道，可这是做兄弟的一片心意。我能做的也仅仅是如此而已。”周蓬蒿看着手机里昨夜薛继跃的未接来电痛苦地道。 “这个...那好吧。他的“核武器”都被抢了，我给他买个最先进的ipad去。对了，这周的话剧演出，你还是不要去了。” “话剧演出？” 周蓬蒿刚露出疑惑的表情，这边手机响了，正是孟二小姐的电话，孟佳凝在电话那头的声音很是轻柔，“师兄，这周末话剧社的第一次巡回演出可别忘了。演出节目是我们熟悉的大话西游。台词你都熟悉了，你可以不参加排练。到时候加点自由发挥吧，那对起戏来才更有趣，我很期待你的表现。” “巧了，也是在周末么？”周蓬蒿皱了皱眉头道。 “知道你最近发生了许多事，所以这两天我不会打扰你。可话剧是我们共同的信仰，还是要善始善终的，对么？有关大话西游的演出，就让佳凝陪你一起吧。”她的声音果敢而坚毅，像是早早下了决心。 大话西游么？ 好吧，周蓬蒿含糊不清地答了一声。 “最难消受美人恩，现在体味到了吧。蓬蒿，你什么都好，就是桃花太旺盛，这个好字一出老子方才又白劝了。”戴景伦摇摇头有些羡慕嫉妒恨地道：“他么，饱汉子不知饿汉子饥，你那烂桃花匀点给我们多好，只要你肯，我们都愿意的。” “好，那这话剧演出你去吧，紫霞归你了。” “免，我可没那才艺。也不在孟大小姐的垂青范围，她还是您老亲自来，我可不想半个上海滩的人来打我。” 二人嘀嘀咕咕地回身向湖大走去。这一路之上，周蓬蒿的脑子里都是纷乱之极。要说这话剧演出倒是没啥，老段子大话西游，台词那是烂熟，再加上点临场发挥，那应该是没有问题。 眼下最糟心的事情在于老薛被人暗算一事，从他被拿走的电子设备分析，应该是他查到了些什么，这查到的内容和自己的请求有关，那自己就欠了老薛很多。偏偏这个时候颜子涵和自己闹分手，把整个人搞得焦头烂额，心情也飘忽在了查案之外，并没有得到这一份关键的信息。正基于此，他才更加感到惭愧。回头看看，如果不是因为自己不知所云的坚持，兄弟们也不会发生这样的事情。 他们是为了友谊，被自己逼上的梁山，自己身边还有孟佳凝、赵小曼、董佳、颜子涵这样的念想。 而他们呢？只有自己。唯一让他们低头奔走的只有友情二字。 周蓬蒿顿觉这两个字重过千钧。对于情感，自己有些太过优柔寡断，患得患失。 这也是颜子涵矢志离开自己的原因吧。 经历过火灾和爆炸案的洗礼，重新装修过的湖大508宿舍室内光线昏暗，显得阳气不足。老薛和潘东升都在附近租了房，这里更是显得静寂得可怕。 墙壁异常地白，地上还有些凌乱的衣物，像是某个凶案的案发现场一般。推开咯吱咯吱作响的房门，那几张紊乱的床铺之上也是乱七八糟地堆着杂物，一股脚臭味扑面而来。让人唏嘘的是最干净的床铺的主人：曹子昂已经不在。 他的床上堆着整整齐齐的一排书，让人顿生一种物是人非的感觉。就在周蓬蒿愣神的刹那，门口有个婀娜的身影闪动了一些。这个时候，难道是她回来了么？ 周蓬蒿抑制不住内心的激动，猛地冲了出去抱住她的身躯大声道：“涵姐，我就知道你放不下这段感情......” 外面的娇躯闻言明显的颤抖了一下，缓缓回过螓首，无限哀怨地道：“他喵的周蓬蒿，薄情寡义的典型代表，你的生命之中就只有那个小辣椒么？亏老娘几天前还喂了你一大口的口水。” 尼玛，声音不对！周蓬蒿定睛一眼，转过身来的竟然是那神鬼莫测的危机制造仪一般的董佳。 他大失所望地松开了手道：“怎么是你？一逃之夭夭就是魂魄都不见，把烂摊子留给我们？作为曾经的特工，你有点担当好不好？”经历了从天堂跌到平地，还是脸朝地的感觉，周蓬蒿略有些失望，有气无力地控诉着。 “周蓬蒿，这里是湖大，我的母校。你周蓬蒿来得，我就不能来么？不过要不是我当年被人控制从第七十一局偷出战神天珠，也不会发生这么多事。”董佳脸色之中微微有一些惭色。 “被人控制，你也被人控制？” 周蓬蒿一听这话就火了，“还有什么新鲜的托词么？” “你有病啊，我说的是实情，当年的林峰还没有沦为养蜂人的走狗，他也是知道真相的。”董佳莫名其妙地看了周蓬蒿一眼道：“这些都写进了我们的职业档案，要不是确认我们没有犯错，还能在湖大接受卧底的任务？” 她稍缓了情绪，声音不大地提醒道：“子涵虽然没有来，但是你也不要绝望。我呢，来就是为了给你一点战斗下去的欲望罢了。这战神天珠应该至少有三颗，我这边有一颗，在你那，子涵那里也有一颗，那接近她的顾福安并不是什么好鸟，他接近她也许就是为了这天珠，他的身后可是有着臭名昭著的技嘉集团的影子，技嘉生物集团是当年我们国安重点查辑的对象之一。子涵能和他们接近也好，给了我们顺藤摸瓜一举破局的机会。为了查清真相，还有你说的担当，我董大小姐就委身作一番贼奶奶吧。” “省省，你老人家委身个魂。少在那里自我安慰，您现在可是国安和六扇门两家的a级通缉犯，混成这样，真悲催！”周蓬蒿看着一脸自恋的董佳，气不打一处来地道：“什么狗屁技嘉集团，现在告诉我这些还有什么意义？案件查清了，我和子涵还能回得去么？如果一切能够重来，我宁愿什么事都没有掺和过。退一步讲，就说在这个宿舍，曾经有一个多么爱你的人，你能让他再复活么？” 良久的沉默，简直是窒息一般的感觉，看了一眼有些抓耳挠腮的周蓬蒿，董佳这才开口道：“曹子昂是个好人，可惜，他没有出现在对的时间对的地点！所以，我们对不了眼神，没有故事。”董佳看着他的床铺一阵失神，然后黯然道：“我很抱歉，但是我也只能说一句抱歉，这世间有所多事，超出了我所能掌控的范畴。要友情提醒你的是故事里有些人的进场和出局，我们都不由自主。” 说到激动之处，她轻轻咳了两声，眉目一扬道：“天珠你暂时不能交出去，哪怕是那些zf部门来斡旋，哪怕是赵小曼和子涵来找你，你也不能给她们。它诡异的属性关系到整个华夏甚至整个地球很多人的生死。” “我就看不惯你这种一切尽在掌握的样子。”周蓬蒿想到被董佳玩弄于鼓掌然后悄然死去的林峰，他恶狠狠地看着她清丽高雅的面庞道：“我问你：曹子昂的死和你到底有没有关系？” 周蓬蒿想起了曹子昂那临死前安详的面庞，开口问道。 “有关也无关！曹子昂临死前最后看到的那个人就是我，他是为保护我而死。”董佳悠悠一叹道：“我一直隐藏在你们宿舍，我以为对方的目标是你，但是没有想到他们针对的对象居然是曹子昂，这些可恶的家伙，真是不按常理出牌。” “你当时藏在508？怎么藏，就这么大的犄角旮旯？”周蓬蒿一脸怀疑地问道。 “对于一个合格的特工而言，这个宿舍能藏身的地方实在是太多了。更何况我还是七十一局的特工，七十一局，那是什么样的一个存在，专门和牛鬼蛇神外星怪物打交道的，懂么？”董佳有些傲娇地叹了口气道：“算了，和你这样的非专业的人士也没有啥可以炫耀的。我是尾随你进来的，本来想告诉你一些战神天珠的事情，可是我刚要进屋，却发现了你们宿舍有人潜入，于是我就藏身在此处。”她指了指周蓬蒿身后的空床，那里面和几日之前相似，歪歪斜斜地放着一些行李。 “你藏在这行李架后面，不应该啊，我的视野是完全可以看到你的。”周蓬蒿走近了两步，不信地看着她。 “要不要老娘再重来一次？”董佳有些生气了道：“你能不能把事情的重点给搞清楚，我不是来还原现场的，我是来提醒你的。” “好吧！”不知道为什么，这董佳情绪一激动，自己的心情也跟着有些跌宕起伏，周蓬蒿只能无奈地道：“你别激动。” “你不激动我就不激动。” “好吧！” “对方的目标并不清晰，也许就是制造一个警告，曹子昂当时在宿舍，这才突遭厄运。”董佳继续道：“事后复盘，你和曹子昂之间我也只能救一人。周蓬蒿，你应该知道我的选择。所以，我对任何人都有所亏欠，唯独对你，我董佳俯仰无愧。” 这他喵的是表白么？ 周蓬蒿看了一眼她略有些红润的眼眶，心中也是波澜壮阔。这几个月经历的事情就像是有一个旋涡一般，把自己和身边的人一直往下面拉，自己纵然是使出了全力，也未必能从这旋涡里解脱出来。甚至，还一直在下坠，不知道什么时候是个头。这种被人牵着鼻子的感觉真他么的不爽。喘匀了呼吸，周蓬蒿面色稍缓，无奈地道：“好，我答应你，没有替曹子昂报仇之前这天珠我会一直留着。” “嗯，你这人真是毫无情趣！对了，以后别喊我董小姐，人家是有名字的，你叫我佳佳或是董佳都可以。” 董佳螓首低垂，沉默许久方才说道：“虽然我不想过于介入你的生活，我知道我已经把它弄得一团糟了，但是今天来，我还想带你去见一个人。” “不见！” “不见不行！”董佳就是这么一个不达目的不罢休的人，竟然八爪鱼一般地扑了上来，用四肢死死缠着周蓬蒿，就像是ufc里的十字固一般。 “从这一刻开始，你去哪我就去哪，男厕所也照跟不误，还有你睡觉我就陪睡，看老三老五他们回来怎么看你。”说着，她拿出一个ipad大小的玩意，像是一个监视器，上面的视频显示潘东升他们正在上楼，目标自然就是508宿舍。 你玩这一招如此轻车熟路，我是林峰第二还是曹子昂的副本？ “行，我去，成了吧，绾姐。”周蓬蒿一脸懵逼地看了看她执着的眼神，终于重重地点了点头。在他心里对董佳纵然有气，也并不大，尤其是她解释完曹子昂的死亡真相之后，他就信了她八分，再看到她那副美到绝伦的面孔里露出一丝竟然有些可爱的小乞求，立即就失掉原则，答应了她的要求。 连佛系的徐子陵都过不了绾绾这一关，何况是一直食人间烟火的周蓬蒿呢。 这个世界古往今来都是这么被红颜给祸害的吧。想到此处，周蓬蒿又是一声长叹。 “不好意思，要蒙上眼睛。”董佳的声音温润得能挤出水来，哀求道。 “开什么玩笑？董佳，这里是湖大，到处都是我们的同学，这么玩，你想让我成为一个笑话么？”周蓬蒿面色大惊，很是别扭地道。 “别介，湖大的校园可不只一条路，双湖不是已经被捕快们查了个水落石出么？那存在了五年多的啥盛宴都被端了，里面的道路也被人为破坏了，不过他们掌握的不过是九牛一毛，那下面更深处，还是有着不少四通八达的通道，我们就走那里呗。省时省力还不为人知晓，有老娘陪着你，你还怕被卖了？”董佳的声音很有磁性，拱向周蓬蒿的肩膀带着诱人的清香，这种诱惑可不是所有人都能抵挡的。 “你赢了，带路吧。”周蓬蒿再也受不了撒娇的董佳，无奈地戴上眼罩。 唯一的福利是可以一路牵着董佳的纤手，据说这是湖大近几届之中男生们最想牵的手。说句老实话，触感一般，并没有过电的感觉。 月光宛如薄纱一样笼罩在他们的身上，诱人的体香、迷人的呢喃、温柔的指引，一切是那样地美丽，一切是那样和谐…… 过了许久未见人声，周蓬蒿正想摘掉眼罩转过身去，却忽然感到一阵天旋地转，右手慌忙扶住了身边的建筑物，一种难以名状的虚弱感充斥着他的体内，心中大骇的他竭力睁开双目，却感到眼前景物突然变得模糊起来。“董佳，你这个妖女，老子又上了你的当了。”内心中一个声音在狂呼，在拼命提醒自己决不可闭上眼睛，周蓬蒿的耳边听到一声阴冷的笑声。 面前的董佳静静站在花丛之中，一双美眸流露出阴冷的杀机，方才对自己的那种种柔情，早已为冷酷所取代。 见鬼！ 她所做的一切就是让我远离湖大的校园，然后可以抢夺我手上的天珠么？ 终究是自己受不了诱惑，现在才遭遇这种罪。冷汗沿着周蓬蒿的背脊簌簌而落，苦于四肢的麻痹感却是越来越强，身体软绵绵的沿着墙壁倒了下去。 董佳目光之中露出迷惘无比的神情，她莫名其妙地呐喃道：“周蓬蒿，刚才我明明有机会轻松杀掉你，为什么我会放弃了这个机会？这个贱人她居然在你的身体里种了情人蛊？” 周蓬蒿失去意识之前，恍惚中听到了这句莫名其妙的话。 过了好一会，他才悠悠醒来。 手表手机滴滴轻响，微信点开，发件人竟然是薛继跃，是他设置的延迟发送。是他在被袭击之前做出的行动？映入眼帘的是一个偌大的双鱼图案。简单的几个字让人触目惊心：董佳的dna有异，她和六扇门数据库里的不是同一个人。 还来不及消化微信的内容。 周蓬蒿一脸惊诧地凝视董佳的如水双眸，从中看到的只有刻骨铭心的仇恨，根本没有任何的爱意。想到林峰的身死，他苦笑道：“你这样的美人计可不止用过一会了吧？” “我也不确定，那是我干的么？”董佳眼神有一丝迷惘，旋即缓缓摇了摇头，出声道：“你是天蛇星绿蛇谷守护神的主人，我没有杀你的理由。” 她的面庞竟然出现了一丝潮红，慢慢地踱步到周蓬蒿的身边，用细腻的小手抚摸他的脸颊，缓声道：“你知道么？我一直很喜欢你，喜欢你的坚强、霸道，喜欢你大大咧咧地在女生宿舍拦住颜子涵，告诉她你喜欢她。那一刻，全世界就在你手里攥着一般。那样的一个瞬间，你宛如天神下凡，实在是太酷了。每一个女孩的心目中都有一个冒失鬼一般的情人。冲动，莽撞，傻乎乎的，却什么也不怕，为了爱情一往无前，这不正是这个年纪最好的情愫。用一句流行语：你这人能处，有事情真敢上。所以，那不是意外，我是毫不犹豫地把她的情人蛊送给你了。” 她那美丽的鲜红的嘴唇竟然是向周蓬蒿凑近，他慌乱地闭上眼睛，享受这浓情一刻。 “啪！”迎接他的却是猛然的一记大耳掴子，这似乎用了她全身的力气，一击即中，把中了迷药本就有些迷糊的周蓬蒿一把打倒在地。 “别玩了，董小姐，温柔若水是你，野蛮如斯也是你，亲过来是你，掴过去也是你，好玩么？”他无奈地摸了摸脸颊，欲哭无泪地看着她。 “我就知道你的纯情是装的，什么颜子涵，什么赵小曼，还有那个阴魂不散的孟佳凝，乱七八糟的，你在情欲面前一钱不值。”董佳温柔尽失，突然之间升腾起一股英气，她飒爽地转身，咬牙切齿道：“你也就是一个登徒子，老娘我不惜一切地接近你，就是为了今天，就是为了让你为所做的一切付出代价。” 这是战神天珠的祸？真的有两个不同的“我”，而且这两个“我”完全对立，彼此伤害？这不就是人格分裂么？真他喵的绝了。 周蓬蒿没有说话，从内心却感到一种深深的恐惧。 “你住手，你不能杀他，他身上有情人蛊，是我此生的道侣，我的内心是喜欢他的，你杀了他，我会自爆身体，你会后悔终生。”董佳面色狰狞，声音却温润如水，含情脉脉地胡言乱语。 这一刻，真他么的诡异！ “董佳，你快滚！老娘要杀一个人，他是你们地球的玉皇大帝，那也得死。” 这声音突然高了八度，让人感觉恐惧。她在自言自语，又像是在和什么人对着话，气氛透露出无比的诡异。此刻，她美丽的俏脸有些许变形，流露出一丝疯狂的笑意，缓声道：“周蓬蒿，你应该感到荣幸。成为姑奶奶我的掌下游魂，今晚过后，我们天蛇人的图腾将回归本星，天蛇人的复兴在即，这是多么功德无量的一件事。受死吧你。” 这是个被选好了的寂静无人的地点，她从一旁的公共躺椅下面取出一把匕首，缓步向周蓬蒿走来，那匕首寒光闪闪，直指向他的颈部道：“我才是蝰蛇的真正主人，你不过是一个被误选的傀儡罢了，杀了你，我就能重新得到保护神们的信任，成为它们灵魂的沟通者，从而控制整个地球。”小妮子满眼杀气，周蓬蒿骇然道：“董佳，你不是天蛇人，你是苗人，我身上有你种的情人蛊，我完蛋你也跟着一起完蛋，别玩了。” “一具地球人的身躯罢了，情人蛊对我来说有个鸟用。抱歉，周蓬蒿，我们的保护神认主之后，只能消灭原主，我才能得到它们的认可。”董佳冷冷凝视周蓬蒿道：“有什么遗言要交代的么？” 周蓬蒿心中一动，她的眼神里分明有一丝犹豫，足以证明她对自己友善的那一面人格还在坚持着，于是低声道：“我想知道林峰死亡的真相。” “没什么真相！这些个白痴，他们妄想控制我，控制蝰蛇和天珠，成为地球第一人，这些妄想狂们都该死。”她声音尖锐疯狂地大叫道，全无淑女的凤仪，握住匕首的手不断颤抖，显然激动之极。这一情绪突变之下，她黑冷的面孔突然又出现了一丝红润，像是在经历了无限的挣扎，那熟悉的声音终于回来了，气喘吁吁断断续续地道：“蓬蒿，杀了我，我已经控制不住身上的这个鬼影子了，我怕她会做出其他疯狂的事情出来，快，杀了我，一了百了。” 周蓬蒿眉头一紧，充满疑惑地凝视她道：“告诉我，如何才能救你！” “你救不了我的，不杀我就快走！我快坚持不住了。”董佳尖叫一声走，她突然举起匕首向周蓬蒿的面部刺了过来。 旋即，又像是触电一般的，向身后猛然跃出一米多，神情痛苦地在地上像个陀螺一般地盘旋。 周蓬蒿感觉自己的心口发疼，心中一个声音却疾呼道：“快跑，离开这个鬼地方。” “放心，董佳，你和子涵，我一定都会救的。”周蓬蒿大叫一声，撒开腿，朝着茫茫黑暗一路狂奔… 第九十四章 红绿蝰蛇 就在董佳要追上周蓬蒿的时候，一个红色的身影窜了出来，连续的攻击抵挡住了她：“董佳，你不能杀他，他身上有两条蝰蛇真神，我们天蛇人和平的希望都在他身上。” 董佳赤红着双眼，立即转身，眼睛一缩，沉声道：“红蛇真君，你丫真不要脸，当年发动战争的是你们，妄想统一双蛇谷的也是你们，怎么，现在你们变大善人了？要救那周蓬蒿那厮？” “有没有一种可能，其实我是在救你！”红蛇真君冷然一笑：“作为天蛇人，你乱用那天蓝人的天珠，被反噬出了双重的性格，这个别说在地球，就是在我们天蛇星，那也是绝不能允许的，你是想自裁还是我亲手了结了你呢？” “就凭你！” “口说自然无凭，你可以试试的。” “试试就试试。”董佳一声娇斥，率先发难，一脚飞踹向红蛇真君踢去。 红蛇真君一个轻蔑的笑，旋即一个迅疾的前冲，错过她的攻击，怀中不疾不徐地掏出一把长刀，在寒风之下，竟然发出龙吟般的轻颤声。 “又是这笨刀，是那石之轩之物吧，还真是活久见。”董佳嫣然一笑，身躯若游龙般反搅上来，将对方的长刀压了下去。 红蛇真君速度也是极快，抽刀后撤，旋即一记横扫，刀刃吐艳，如影随形，直取董佳的左肩。 “嗤！”地一声，她左肩的衣衫被刀尖划破，董佳面色骤变，她轻咬樱唇，曲线柔美的下颌高高扬起。手中幻化出一把软剑，再次向红蛇真君卷来。她的美眸渐渐变得冷静，内息灌注在这软剑之上。 那飞舞的软剑之影，宛若绽放的鲜花。在空中巧妙的贴住红蛇真君的刀刃，手腕旋转，将它的长刀向一旁牵去。劲道用足的二人在空中一撞，彼此的身体短暂接触之后迅速分开。 董佳二次接力，竟是原地跳跃起来，那娇躯在空中飞速旋转。 软剑横扫红蛇真君的胸口，强烈地气旋从胸口处向它压榨而来。 “好一个绿蛇谷的妖人，你的进步居然有这么多，我不是你的对手。”说罢，红蛇真君长刀回收，反点在董佳的软剑剑把之上，那丝滑的身躯将将越过了她的头顶。 “这就不打了！”董佳看着它远去的身影揶揄道：“不自量力！” 再看一眼前方，周蓬蒿已经跑得无影无踪了。 她脸色绯红，脚尖跺了跺地，一副很是懊恼的表情... 爆炸案后湖大经历了两次封闭宿舍的风波，好不容易迎来了解禁，这便迎来了报复性的校内活动潮。 平时可以罗雀的礼堂里也是人头攒动，话剧社的第一次巡回演出甚至引发了万人空巷的效果。当然也有男女主角是拿过华夏大学生话剧节金奖的周蓬蒿和孟佳凝的缘故。根据校园八卦的消息：这周蓬蒿刚被校花颜子涵抛弃，孟佳凝又对他又是一往情深，这次话剧表演很可能是他们的定情演出。 这俊男靓女之间的三角关系熊熊燃烧了他们的八卦之心。这是一场爱情的争夺战，话剧社巡回演出的最强章，在湖大校内外都是焦点。 这一日的湖大礼堂装饰豪华，明亮的落地式玻璃窗，典雅华贵的淡黄色真皮沙发座位还带有按摩功能，整个大厅给人的感觉大气而不失典雅，再加上那舒缓悠扬的音乐，给人一种宁静清心的感觉。 台上披着大红色中式婚纱的孟佳凝显得格外地美，她的声音带着点柔弱和娇媚，此刻正深情款款地看着周蓬蒿，一字一顿地控诉：“你来晚了，我的爱人！终究我是别人的月光，你也不再是我的牧童。我们的爱情在交互的那一刻曾经光芒万丈，但是最终它在时间的罅隙里灭失了。” 形容憔悴的周蓬蒿眼眸里也有一颗泪，这时候他还是一无所有的至尊宝，不是万能的孙悟空：“紫霞，浮世万千，吾爱只有三，日月与卿，日为朝，月为暮，卿为朝朝暮暮。” “好一个卿为朝朝暮暮，太他么的煽情了，原来中文的表达会这么酷。”底下的同学是议论纷纷：“看完演出之后，我要好好学古文。” “得了吧，就你这歪瓜裂枣的模样，学表达前先去棒子国整个容吧。” “......” “带我走或者让我去死！”紫霞看着他的眼神是那么的炽烈，她就像是一团火，所有的的言语都是燃烧状。 “好，如果当世不给我们一条活路，那么我就为你打出一片生天。”孙悟空威武决绝地表态。 “我紫霞的一生中你是唯一的传奇，没有你，这个世界将黯然无光，所以无论如何，请记得我。”紫霞温柔地说道，那一刻，他便是她眼中的全世界。 “不，我要用我的一生去铭记，输了你纵然赢了世界又如何？我愿意做你世界最后的微光，照亮你的全世界。”周蓬蒿头上的红帽已掉，金箍在头上发射出耀眼的光辉。 佛曰：这世界需要光，然后便有了光。“且让我们一起奔向光明...” 这场演出相当成功，全场的观众已经入戏。当变成无敌孙悟空的至尊宝将金箍棒一棍子一棍子地砸向牛魔王头顶的时候，全场都在竭尽所能地欢呼呐喊。 当受尽虐恋的孙悟空不得不松开紫霞的纤手，全场又是无尽的唏嘘。女观众们大多在飚泪，男生们也都看得一脸黯然。 《大话西游》本就是一则分手剧，在六月的湖大更是应景，那一夜周蓬蒿和孟佳凝高水准演出，湖大的校园沉浸在一片泪海之中... 第九十五章 神秘U盘 话剧轰轰烈烈演出的同时天启湖市发生了一件大事：双湖盛宴被中央级的媒体记者爆出，苏省的刑侦总会联合治安总会突然袭击，扫荡了双湖公园的这一地下世界，现场抓获涉黄人员300余名，其中半余是天启湖及周边县市有头有脸的人物，从企业老板到顶流的公务员等等，不一而足。 天启湖六扇门也根据里面的线索顺藤摸瓜，一度带破了十七起强迫未成年人卖淫案件和二十五起强奸案件。 这一系列的案件闹得沸沸扬扬，作为双湖公园的缔造者张马祥一度被华夏执法总会带走审查。就在这样的背景之下，作为华夏生物医学界龙头企业的技嘉集团强势登临苏省，据说还是拒绝了华夏第一城魔都海上，撕毁了多个百亿元以上的与西部省份的开发合同，其与苏省达成的协议竟然还包括连本部也一同搬迁过来。 这种釜底抽薪式的大迁移自然是再度把苏省放到了华夏的大众烤点之上。 不过再经济至上的当下，只要脸皮够厚，熬过了这段时间的槽点，熬成最后的赢家那是没有一丁点的悬念。众多城市论坛上，表达愤慨的多是西部省份，这边是骂声不断，苏省却是相对鸦雀无声，一冷一热两相对照之下，预想中的厮杀局面并没有形成。对于此事的讨论热度在慢慢消退，在如此的大环境下，天启市自然也是赢家，技嘉科技的龙头企业技嘉生物的选址就在这里。 而张马祥也还是能量不小，居然能从华夏执法总会的多管齐下的严查之下逃出生天，不就后官复原职，也算是一个不大不小的奇迹。有了污点的他职务还从政协的副手调整到了苏省主管经济的人大副职。这俩虽然都是参政议政的机构，但是对于一个从主要领导角色退下来的人来说，意义那是不一样的。何况这次借引援成功，张马祥还成功地争取到了人大二号人物的位置，这个可是他一直梦寐以求的宝座，可谓是因祸得福。 为应付风起云涌的网络舆论的抨击，技嘉集团名义上弄了个苏省分部，实际上明眼人都知道那就是个幌子，是标准的欲盖弥彰。 最多三五年之后，这里最终就是技嘉集团的本部所在。 耐人寻味的是他们的选址竟然靠近天启湖大学的外围，与被查的双湖公园接壤。 他们的选址在湖大内网也是掀起了一番热议。 持肯定一方的认为这是对湖大地位的肯定，高科技龙头企业紧靠龙头大学，最终将达成强强结合的局面，对于湖大学子的就业那是有好处的，毕竟是近水楼台先得月嘛；持否定态度的一方则多是感性派，认为大学应该更加纯粹点，或许认为那些多金且成熟的金领男出现，对校园美女构成了致命诱惑。 人性都是自私的，些许的担忧和牢骚这无可厚非，对于这个生物技术届的龙头产业，多数人还是持了肯定的态度，它的落地并没有受到任何地方势力的阻扰。 就在双湖盛宴被查后的这一日，颜子涵来学校办理了出国留学的手续。 据说是提前签约了技嘉生物有限公司，被派往美丽国学习培训一年，然后是要回来充当公司高管的。在技嘉集团的努力之下，湖大破天荒地给了她休学一年的机会，这件事甚至冲到了湖大内网的头条。 有对此羡慕嫉妒恨的，也有对周蓬蒿抱有同情的，更有大声疾呼抵制资本，还我爱情的。 热点虽然高，但是当事人周蓬蒿和颜子涵的微博却双双没有上线回应，使得这一场看上去气势汹汹的大讨论并没有得到高潮式的释放。 重伤归来的薛继跃和戴景伦在湖大的宣传栏里看了半天，也是摇摇头离开了。 他们没有打算把这个“热点”告诉当事人周蓬蒿。 可不得不说人与人之间的缘分是奇妙的，只要还有一丝的牵扯，那就不可能逃得掉。周蓬蒿为了避开迈巴赫选择了操场边的小路，颜子涵则是为了最后再体味一下校园生活也来到了这条路上。 两个人刻意地避开了人声鼎沸的前门，却在湖大操场边鬼使神差地遇见了。此刻他们立在原地，默默地注视着对方，都是一言不发。 “真巧，既然遇见了，能不能再陪我走一段路？或许，这是我在湖大的最后一段路了。”颜子涵在那一刻的眼神里有惊喜，也有恳求，她的面色变得有些黯然，声音也压低了许多，最终还是她咬牙打开了沉默。 “好！”周蓬蒿也很干脆，轻轻地点了点头，却一声不吭地走在了她的旁边。 “为什么不问问我为什么做出这样的选择？为什么最后我的世界里没有你？” 或许是觉得这一路走得太憋屈，或许是觉得最后的结局不应该是这样，颜子涵脸涨得通红，看着心不在焉的周蓬蒿忍不住问道，“我这个问题是不是有些愚蠢？” 周蓬蒿驻足凝视着眼前的美丽女子，一字一顿地道：“子涵，这并不重要。在我的世界里你一直都是自由的，梦想自由，选择自由，身体自由。你可以奔向你所有期待的方向，这就是我周蓬蒿对你的承诺，一生不变。”看了看操场边慢吞吞走过的情侣，想起几个月前自己和颜子涵的花前月下，他忍不住苦笑叹道。他不明白那神叨叨的董佳的提醒是在什么样的一种状态下说的，但是他知道至少此刻颜子涵是在一种自由的状态，她没有向自己求救，甚至求助。那曾经火热而含情脉脉的眼神里满是冷酷，冷酷地足以浇灭自己心头的火焰，这就够了。既然她已经打开了枷锁，那就放爱一条生路。不是所有的爱情都可以走向终点，不是所有的恋人分手后都还是朋友。也许这一次遇见，就是上帝赐予自己的一次永诀。 “再见吧，我的爱人，再见吧，我最后有关爱情的幻想，从此之后，我将作一个游戏风尘的人。”周蓬蒿默默地走向了迈巴赫相反的方向。 远远的他听到了颜子涵近乎咆哮的声音，她的声音充满了愤怒和不安，饱含着期待与不甘：“周蓬蒿，姑奶奶不稀罕那劳什子自由。我稀罕的是什么，你永远不知道。你丫的就是一个魔鬼，一个冷血的魔鬼，我哥哥选择你，也是因为你和它本质一样，都是冷血的，是怪物选择了怪物。” “你哥哥？你哥哥选我做什么，我又不搞基。”周蓬蒿一头雾水地看了过来，可颜子涵的车已经走远了。 戴景伦在远处一声长叹，有些事知道了又有什么意义？ 结局会不一样么？ 在绝对资本实力的碾压下，象牙塔里的爱情又有几分抵抗力？！ 周蓬蒿凝视了片刻，也头不回地转身走了。 他在逃离，也许是一段岁月，也许是一个时代，也许是自己往后的关于爱情的余生。他跑得再快，也赶不上身后的轿车。那是跟在迈巴赫之后的一辆奔驰e，算是一辆保姆车。当然此刻却也是周蓬蒿无法企及的存在。 副驾驶的位置一位中年黑衣男子，摇开车窗冷着脸道：“有畏惧之心，知道给真龙天子退让，小子你还算识趣，省得了一番皮肉之苦。这是颜小姐让我交给你的东西，好好收藏吧，能被这样的女子垂青，你小子真是祖坟上冒青烟了。” 他很是不耐烦地把一个纸包扔到了周蓬蒿的怀里，很是傲慢地扬长而去。 “真他么能装，原来这奔驰车里的就是一个保姆。” “连仰人鼻息的保姆都这么嚣张么？” “看人家甩东西的动作，那叫一个轻蔑啊，蓬蒿社长在他们的眼里居然连个屁都不如。” “你笑个屁，不觉得人家轻视的是我们整个屌丝大学生团体么？在他们的眼里，我们都不堪一击。” “......” 虽然是靠近后门的小操场，但那时湖大的校园里还是有不少人。 几番微信朋友圈的转发之后，他们那一刻都把目光集中了过来。 他们自然是识得周蓬蒿，封神话剧大话西游的热度还没有过去。大伙也知道他和颜子涵的那段孽缘。 有人在小声议论：“看到了么，这就是追校花的最后结局：再优秀，也不过在这围城之内。与那些奔驰迈巴赫一比较，顿时就成了星光下的微尘，不名一文。” 也有人在唏嘘：“我以为子涵校花是不染纤尘的那种女子，结果...哎，不是脑洞不够大，只是这世界太浮夸，我很同情周师兄。” “你的同情有意义么？” “额，正因为没有意义，所以吾辈更要奋斗啊，要用我们的血肉和智慧，守卫我们的女神，在她们变异之前。” “可拉倒吧，就你那歪瓜裂枣的模样，你不是在拱卫女神，而是像一头野猪在拱向女神...” “我去你姥姥，姥姥个娘...审美的偏隘是你智力低下的表现。” “嗯，弱智点不要紧，你开心就好...” 周蓬蒿长吁了一口气，总算是稳定住了情绪，他沿着双湖路一边疾走，然后缓缓地睁开眼睛，看往手中的纸包。 这里面有两件物品，一件是条心形项链，打开的心状吊坠里有一张两人的合影，合影的背后是颜子涵的娟秀小字：爱你如初。看到此物，周蓬蒿的神色顿时变得极为复杂，她此举到底是在表达什么？如初这两个字是否别有深意？他有一点震惊，更多的是茫然。想了一阵之后，又变得极为激动，他把项链使劲地攥在手中。 良久之后，他才打开了纸包的第二层，那里面包裹的则是一个微型的u盘。 这u盘里有什么，外观看上去就像是一块巧克力，此刻却又在月光下闪烁着诡谲的光线。带着疑惑他就近拐进了508宿舍，因为受到爆炸案件的影响，虽然宿舍已经进行了整修，他们还是纷纷选择了外出租住。 这里暂时没人，算是比较安全的所在。 周蓬蒿掸了掸桌面的清灰，熟练地打开了薛继跃的旧电脑，输入了熟悉的密码，让他惊愕不已的是薛继跃的密码竟然改了。 “我去，这是什么情况？这小子不是说自己的密码除非恋爱万年不易？这贱客真的恋爱了？因祸得福，病房里找到了一个病友么？”他疑惑地看了一眼身后的书架，那里面散乱地堆着几本计算机编程方面的书籍，比较突兀的是一本漫画封面的笔记本。 “我去，我这嘴开光了，这小子真的谈恋爱了？”周蓬蒿有些不怀好意地笑笑：“”谁会看上这个邋遢大叔，也算是慧眼如炬。” 心浮气躁的他拿起笔记本轻轻地翻了几页，让他极为惊讶的是在一些散乱的记事之外，竟然有一段是关于董佳和林峰的。 “你可以质疑林峰的人品，但是你永远相信他的眼光，董佳就是一个极品女人。” 这上面的字迹很潦草，有些字已经开始泛黄，很有时代感。应该是一年前刚进校园的时候开始下的笔吧，没想到，这小子居然还真的暗恋董佳？老子这算是又掌握了你一个秘密哈。 歪着嘴一脸笑的周蓬蒿继续漫不经心地继续翻阅起来。 “董佳真是一个可怕的女人，根据我对她们宿舍的监控，明明是她约的林峰，为什么转眼又举报给了校办，为什么？这是为什么？根据时间上的推算，这他么的绝对就是一个局，而林峰绝对是得不到任何好处，太可怕了。这个暂时就不进破案塔了，那不过是一个绯闻事件而已。” “林峰还是主动辞职了，湖大给了他面子，实际上就是变相开除。让人诡异的是这个理由是存在不正当男女关系。这林峰虽然年长董佳一轮，据说当时和沈澜已经离婚，是标准的单身状态，他和董佳处于暧昧甚至就是恋爱的状态，这个所谓的不正当就相当耐人寻味了...董佳啊，董佳，你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一个女人，这么厉害，又是为的哪般？” “6月6日，林峰又来了校园，与董佳在双湖公园一隅发生了激烈的争吵，离她们比较远，但是这难不倒我，利用里面的回音壁功能，与我的计算机进行了同频处置，我技术性地听取到了他们的对话：林峰在质疑董佳拿走了什么战神天珠。林峰说这玩意是属于国家的东西，第七十一局的最新科研成果。让我震惊的是林峰说这天珠除了价值惊人之外，不宜与人长久地呆在一起，它的一个副作用就是会催生另外一个人格。另外一个人格？董佳是具有双重人格的女子？这太可怕了，你看着林峰时不时地微笑，时不时地又眉头紧蹙的样子，真他喵的憋屈。这老小子在故弄玄虚吧？双重人格，我信你个鬼。” 薛继跃连续打了好几个问号在后面，表达了自己的疑惑。周蓬蒿也看得有些紧张，他的确是看到过人格相互否认的董佳。难道真是受到这狗屁天蓝天珠的影响。 只不过，这天珠不是天蓝人的东西么？ 怎么会是七十一局的研究成果？这玩意既然有近乎夺舍的效果，那么自己呢？会不会也成为下一个人格分裂的董佳。 让他最为惊讶的是最后的那几个字的评价：假设林峰是一个好人，那董佳扮演的应该是什么角色？她那个让林峰愤怒的人格背后又隐藏着什么样的秘密。紧接着，让他更为惊讶的事情发生了：没有密码的电脑竟自行启动，居然在自动下载u盘的内容...... 第九十六章 山雨欲来 “嘭！” 一声清脆的声音，陡然间自林荫之中响彻而起，一股犹如狂风般的灵力气浪冲击而开，身边的枯叶尽数震碎开来，旁侧的一颗颗法国梧桐也是剧烈的抖动着，摇落漫天树叶。在那漫天树叶飘落间，一道身影电闪而出。 夏天海脚掌搽着地面，身形急退了十数步，刚才被对方的强大气势所窒，感觉自己受了一些内伤，此时他握着狼牙棒的双掌微微的有些颤抖，对手的实力超越了他的想象，不是秋辰那个级数的高手。 此刻的夏天海开了第三只天眼，目光炯炯地看着林深之处，低吼一句道：“什么鬼，出来见见太阳！” 自从修炼了天阶的天蓝人武功之后，夏天海觉得自己一直受到这武功的反噬，不知道是不是一直未能真正施展的缘故，此刻面对着神秘的对手，他面色有些枯槁，心里却是有些跃跃欲试。 现在，他终于是感觉到了身体里冰凉的蓝血在运转，是一种舒服透了的感觉。 面前之人的境界超越了夏天海，但两者之间的差距却并非难以逾越，特别是在夏天海手执天蓝人的圣物狼牙棒之时。 因此，在这种程度的对战上，天阶天蓝功法的威力，方才能够真真切切的展现出来。 与夏天海逐渐舒展的面庞相比，面前黑衣人的表情则有些凝固，他的面色有些铁青，眼睛死死的盯着夏天海，显然是有些无法理解对方如何短时间之内实力提升如此之快，自己明明占据了偷袭之功，却被这夏天海几下腾挪，扯成了平局之态，这让得他如何能够接受？ “居然在这里伏击我，是秋辰出卖了我！根据破案塔内的保密线索，你就是那个大肆屠杀新天蓝人的幕后黑手？”夏天海望着黑衣人那铁青的面色，不由得一笑道。 黑衣人额头上的青筋微微跳动了一下，旋即他深吸了一口气，压抑着心中的愤怒，那眼神逐渐的变得异常阴沉，那声音之中，都是多了一些阴冷：“你难道不知道，这世上有些人就死于故作聪明！” 说着，他的身体之上，一股淡淡的白色灵力再度涌出来，那眼神之中，充满着森森杀意！显然，这黑衣人被夏天海激出了真正的杀意。他决定今天不管用什么手段，都要将这个讨厌至极的家伙从历史上抹杀掉！ 夏天海见状，双目也是微微眯起了一个危险的弧度，嘴角的笑容缓缓的冷冽起来，既然对方不讲来意，那就是要杀掉自己，这样的家伙，何必再惯着他，想着，他将狼牙棒挥舞得密不透风，朝着对方的头颅招呼而去。 林荫之下，两人连续换位，眼神皆是冷冽如刀锋，树叶不断的自两人之间飘落，气氛剑拔弩张。 “莎莎。”是一大队人马来到的声音，黑衣人受惊几个纵跳逃离当下。 那些声音越来越近，最后十数道身影突然自那后方的森林中窜了出来，终于落到了夏天海面前。 “战神，我们终于找到你了！”夏天海望着那些赶来的人影，眉头微微皱了一下，因为那些人是秋辰的人... 双方虽然在融血计划上想法大相径庭，但毕竟都是天蓝人，夏天海虽然双目尽赤，但是还是没有做到赶尽杀绝，听他们说是颜子涵派过来之后，更是只能接受，毕竟自己这个隔世的妹妹比自己要强了不少，还有主见得多... 告别的风竟是如此凛冽，让人有些猝不及防。周蓬蒿没有破解掉u盘的秘密，薛继跃这个红盟第一剑不在，这个技术方面的活还真是让他一筹莫展。肚子有些饿了，他向着二食堂的方向直奔而去，今天的他想奢侈一把。 就在这时，那辆熟悉的让人不适的迈巴赫又追了上来，一个长头发的文艺青年摇开了车窗，用一种居高临下的口吻说道：“周蓬蒿？有点事我想和你聊一会，可以么？” 他说话虽然客气，但是能听到那种来自骨子里的轻蔑。 周蓬蒿的脚步没有丝毫停留，他和颜子涵的故事已经戛然而止，他对眼前的这个迈巴赫主人就绝无好感，拒绝了他的请求。 这家伙也是执着，周蓬蒿一路疾行，他就沿着校园的小路开得快些，周蓬蒿驻足，他就慢慢地停靠在一边。 “有迈巴赫这样的大杀器，用这招在校园追女生，应该是百试不爽吧？可惜，你这招对老子这样的光棍没有一点鸟用，你不嫌弃丢人，那就跟着。”周蓬蒿虽然是嗤之以鼻，但是也还是感觉有些尴尬，这后门离宿舍楼实在是有些远，要穿越一整个的双湖外围，有两个1000跑道的直线距离，以前和颜子涵散步的时候觉得这里一点都不远，甚至还想它无限延展下去，现在看来路的长短和心情也有莫大的关联。 周蓬蒿终于长叹了一口气，回头走到迈巴赫的旁边，敲了敲驾驶室的车窗，有些无奈地道：“你赢了，说吧，想聊什么？其实我们之间没有什么谈话的必要，我和颜子涵已经是过去式了。我没有那么多时间陪你虚耗，您就节约时间直抒胸臆吧。” 文艺青年呵呵一笑，显得很是不屑的样子：“被一辆豪车追逐既尴尬又自卑吧，呵呵，到底还是个小学生，这才哪跟哪呢，就没有耐性了？” “小学生？有钱就是你眼中大学生的标准么？如此，那您低调了，您应该是教授。”这种傲慢的态度激怒了周蓬蒿，他的言语也变得揶揄起来：“其实吧，我是怕你这破车一直骚扰，人家以为我是个gay！所以才给你一个对话的机会。” 给我一个机会？这话明显让文艺青年一愣，旋即哈哈大笑起来道：“你这小子还挺有意思的。哈哈！怪不得子涵对你是赞不绝口，作为前任，你也是绝绝子了。” “绝你妹，有话快说，有屁快放！”周蓬蒿继续保持着愤怒，这其实也是对自己的一种保护。 “真粗鲁，自我介绍一下：我是技嘉生物集团的顾福安，现在的职务是副总裁。哦，对了，我的另外一个身份需要着重介绍一下，我是颜子涵的现男友。呵呵！今天她的这个出国手续就是在我的建议下办的。相信半年后，经历过锤炼的她会化茧成蝶华丽归来，那个时候，你们才会看到真正的女神，美貌与性感齐肩，智慧与阅历兼备。”顾福安爽朗一笑，他的确是个多金而有魅力的男子：“需要补充的一句是，为了避免你的骚扰，我决定全程陪同，哈哈！” 周蓬蒿顿感心里有些失落，现在看来自己是从全方位的不如对方，是那种被碾压式的击败。子涵选择了他，的确可以少奋斗许多年。不过眼前这架势是什么意思，宣告胜利，然后居高临下再羞辱老子一顿？有这个必要么？还是想老子送出祝福，祝福你们这一对狗男女天长地久？做梦去吧，我什么招都不会接。周蓬蒿仰头看了看一旁的夕阳，保持了足够的耐心，然后沉声道：“说完了？我可以走了么？” “还没有。”顾福安一愣却乐呵呵地道：“和我想象的桥段不一样：你既没有揍我一顿，也没有跟我乞求一些分手费。周蓬蒿，你还真是个让人意外的人呢！” “顾少爷，你真无聊！我不缺钱也不暴力，你请吧。”周蓬蒿转身朝身后摆了摆手，不想再跟他废话下去。 “想不想知道颜子涵为什么选择了我？”顾福安自以为是地在周蓬蒿身后喊道。 “不想！”周蓬蒿很是光棍地扔下一句，往着508宿舍的方向走去。 这一刻，他的脚步很是有力，速度也是极快。 有意思！有意思！顾福安摇摇头又是一乐，向身后招了招手，四个老年黑衣男子跟了过来，恭谨地道：“二少爷，东南西北四风在，有何吩咐？” “前面那小子你们看见了？” 四人不约而同地点点头。 “这个，毕竟是我撬了人家女朋友，不义在先，这笔钱你们帮我送给那小子。记得，要好心相劝让其收下，我顾福安不愿欠人人情，希望他能见好就收吧。”顾福安觉得自己很是仁义，一副居高临下的姿态。 “少爷仗义！简直是仁至义尽。怪不得那些美女都忙不迭地投怀送抱。”四人叹服，争先恐后地伸出了大拇指道。 “少拍马屁，虽然我很喜欢。哈哈，你们说我再跟着这小子，那叫什么事啊。”顾福安自言自语地道：“追颜子涵也没这么用心过，哈哈，剩下的事情就交给你们了，你们就是本少爷的清道夫。” “放心，少爷，小事一桩，保证完成任务。”待这顾福安的迈巴赫一溜烟走了，他们这才露出了狰狞的面孔。 “清道夫？我的解读是这小子得罪了少爷，哥几个，这话对吧？”东风抬头看了看夕阳道。 “是的，也许少爷来湖大送钱就是因为这小子敲诈了少爷，少爷他慈悲，没跟他计较。”西风点头称是，随即分析道：“子涵姑娘虽然不错，但是我觉得配不上我们家少爷，还有，我从来没看过少爷对一个男的如此退让，堂堂顾家大少，来一个破大学送礼，太谦卑了。” “如此，综合一考量，这钱应该不是少爷自愿出的。”南风犹豫了一下，看了看另外三人：“给那小子不如我们自己留着了。” “老三，孺子可教也。”北风赞同道：“但是少爷出钱了，我们不能让他白出钱，我们四个应该替少爷把这口气出了。所谓拿钱办事，替人消灾。” “这话很有见地，宾果，就这么着！” 四个无耻的老家伙很快地达成了共识。他们的速度飞快，在一个僻静的角落终于拦住了周蓬蒿。 他们占据了有利的地形，不由分说地把他拉到一边就是一顿痛打。事毕，还把他扔在了与颜子涵初见的操场边上。 这四人名曰风，速度飞快，但是他们再快，也没有这辆粉色的奔驰g63快。一阵狂风吹拂而过，它一个极为拉风的漂移打定，横在四人的面前。从车上下来的是一个戴着墨镜的美女，这女子举手投足之间都韵味十足，四人不觉是看得有些呆了。 “好香！这就是所谓的香车美女么？”东风猥琐地摇头摆脑道：“哥几个，什么情况，我没眼花吧，我们被一个美女给拦路了？你们猜，她想劫什么呢？” 西风呵呵乐道：“传说中的艳遇？要劫我们的色么？我去，这极有品位的美女看中了我们中的谁？” 南风微微耸肩道：“今天是好日子无疑了，有人送钱，有人投怀送抱，这种感觉妙极了，我要百度一下，今天是啥黄道吉日。” 北风则嗅到了一种危险，他提防地道：“三个蠢货，我们是不是过于乐观了，这小妞怎么给我一种威压感？” 美女的声音很轻，很柔和，却是带着一种不可侵犯的威仪，她尽力地让自己变得平静：“你们四个聒噪的白痴，都住嘴。方才是你们四个打的周蓬蒿吧？” 东风有些不爽地道：“不错，怎么滴，小丫头，你是准备为那小子出头么？识相点，给老子滚一边去，不然老子连你带车一起收了。” 西风叹息道：“还是老大霸气，说出了我想说的话。” 南风则轻咳了一声，谨慎地道：“小娘子，你就一个人么？拦住我们四个讨要说法，究竟有何依仗？你的身后站着哪尊大神？” “需要什么依仗，你们四个很强么？”女子淡然一笑，摘掉了墨镜。我去，这是传说中的倾国倾城之颜么？ 就像是敦煌壁画里面走出来的美女，那身材线条明朗，神韵飒然，带着三分豪气，动静之间英气照人，比之四人手机屏保上的杨颖也是不遑多让。眼前这女子无论是颜值还是身材，都是顶级中的top，这造物主实在是太偏颇了，竟然将这些优点都集中在一个人的身上。 四个人心中赞叹，不由看得呆了。 眼前的美女悠悠一叹，还略带点遗憾地道：“我不想废话，刚才动的哪只手，就把哪只手留下吧。” “美女，你很美，装起来也挺可爱的，但是...你以为你是圣母啊！我们都得听你的，哈哈。”东风继续大言不惭地道。 可他话音未落。 “嗖！”远处破空而来一只飞刀，将他的手钉在了一旁的梧桐树上。 东风疼的哇哇直叫，然后痛骂出声：“哪个王八蛋偷袭老子？” “怎么想的，打你这种弱鸡蝼蚁需要偷袭？”美女继续大手一挥，身后的灌木从中又是两枚飞刀飞出，东风的双腿一软，被击中小腿的他痛得咬牙咧嘴，旋即，就又晕了过去。 “抬走，下一个！”美女邪魅地微笑道。 她是那么地美丽，像是一个阳光天使一般，此刻却像是收割人生命的恶魔。 这些玩飞刀的实在太阴了，找不到他们藏身之处，就是不讲道理地碾压。 西风等人瑟瑟发抖，声音也变得颤抖起来，这小子还算精明，知道祸水东引，急急道：“冤有头债有主，顾少让我们揍的周蓬蒿，美女，针对我们的打击是不是有些货不对板啊？” 美女呵呵一笑，很是傲娇地道：“顾福安么？不过一个酒囊饭袋罢了。他以为有技嘉生物撑腰，就可以目中无人么？既然他是这幕后主使，不远的将来你们可以看到他的下场，我说到的一定可以做到。你们三个，我可以不再动你们，但是你们必须答应我一件事。” 四人都暗中长吁了一口气，知道保住小命的西风等人连忙不住地点头道：“您吩咐！您尽管吩咐！只要有用得着我们哥四个的地方，尽管用。” “这个...冤有头债有主也没错，那就冤债相抵吧，你们四个人就给我当周蓬蒿的保镖，今日过后，他要是再掉了一根头发丝，我就找你们连本带息地要账。” “我去，美女...小姐姐，我们四风也是湖跺赫赫有名的...杀...” “你们这几个蝼蚁很有名么？都是贱名吧？” 三人话没说完，这美女气鼓鼓地扔过来一个小册子，上面密密麻麻地记载这四人这些年干过的坏事。 这上面的事情一旦公开，四人怕是公家饭是吃定了，指不定其中还有人要吃枪子。他们面面相觑，终于完败地低下了头。 美女并不啰嗦，只是强调了一点：“现在你们的主人是我...嗯，周蓬蒿就是你们的男主人，懂了么？只要你们给我认真办事，我开出的价码不会比顾家低。”说着一叠钞票扔了过来，看那厚度，肯定是在20w以上。 这出手，大气！在美女的面前，顾少就是个抠逼。四人眼前一亮，连东风都恰到好处地醒转了过来，还是北风反应最快，他露出黄牙微微一笑：“美女老大，您老叫啥，我们怎么跟您联络呢。” 美女微微一笑，不卑不亢地道：“霍青桐，你们可以称呼我为五教主。” “五教主？您是什么教啊？” “你们方才不是说了，我是圣母，那就必然是圣母教了。” 四人互相看了一眼，都是倒吸了一口凉气。 “还有，你们帮我找一个人，我要她现在的详细资料。”霍青桐美眉一皱道：“她叫做孟佳凝，记住，不要接近她，她是个很厉害的角色，你们不是她的对手。” “孟佳凝？孟祥龙的二女儿，她在技嘉生物可是挂了号的不可得罪的人物，这娘们居然要找她。”北风心里暗中一窒，可他没有表现出来。 这孟祥龙可是海上市的二把大佬，传说中要进华夏政务院的大人物。孟家要比顾家不知道厉害多少倍，美女连孟佳凝都要收拾？怪不得人家说有收拾顾少的底气。那是真的底气十足啊，太牛了！这次算是跟对了主子，四人对视了一眼，连东风都一跃而起，像是吃了兴奋剂一般，朗声道：“四风愿为五教主卖命，卖死命。” 霍青桐和声细语地道：“乖，好了！你们为技嘉办事也不少日子了，如果我或是周蓬蒿需要这方面的情报，你们也要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哈，我有的是钱，要的就是一个忠诚。” “是！请主子放心！我们绝对忠诚。周蓬蒿的命就交给我们吧！我们活着，他就不死。”四人拱手肃然道。 霍青桐看了一眼远处爬起又摔倒的周蓬蒿，摇了摇头，心中暗道：“白狐人快来了，你要早点觉醒啊！” 第九十七章 郊县实习 冷冷的月亮挂在天边，像是一个沉默寡言的孩子，漠然看着眼前这纷纷扰扰的世界。 天启湖是座给人反差感极大的城市，白天这里车水马龙，人声鼎沸，四通八达的道路让人迷离；而一旦到了晚上，则宛如放学后的操场，哪里都是空空荡荡的，数米不见一个人影。 此刻，路边，昏沉沉的树影像是分叉的利剑，偶尔一声猫的尖叫声让人心有悸悸，唯有那一排又一排的路灯在勉力地绽开笑颜，自不量力地要为它增添一份温暖。 受伤并不严重的周蓬蒿给自己倒了一nxin咖啡，站在月牙湖小区13楼的窗边。 颜子涵出国之后，他重新租在了这个小区。 从这个角度看过去可以看到自己以前租赁的小屋，那份温馨和美好就仿佛还在延续。他喜欢在这静谧的时刻，目送那路灯慢慢变得黯淡，然后彻底地败给这眼前的黑暗世界。 这几个月以来发生了太多的案件，还被混进了孟波这样的卧底，曹子昂被人当成了人肉炸弹，薛继跃重伤住院，破案塔的一些秘密也被逐层解密。 因为董佳的缘故，周蓬蒿和即将出国的夏天海也是渐行渐远。 夏天海的本意就是利用破案塔的“诱饵”得到刑侦协会的资源，来帮自己达成查案的目的。他是有私心的，虽然一开始周蓬蒿就知道，但是他不喜欢这种被人牵着鼻子的生活。此前，两个人在咖啡馆里谈了一个下午，最后终于是分道扬镳。达成的协议是破案塔的资源可以共享，但是天启湖市的案件全部交给夏天海来负责。 戴景伦和潘东升对此却是嗤之以鼻。 “老二这是典型的过河拆桥，四爷对破案塔的贡献可不比他少，最后却成了他上位的垫脚石。” 周蓬蒿则云淡风轻地笑道：“天海比我们活得都累，他有着报家仇的信仰，我们没有，这些资源对他来说更加重要一些，再说了，莲花天珠的案件不是还没有破么？我也不是无事可做，借助这次实习的机会，我正好将塔里面几个近似的查一查。” “我也是这么认为的，人啊，要是囹圄于一个井状物里，那么就会以为这个井就是全世界，我说的就是老二，他以为天启湖就是他的天。”戴景伦看着周蓬蒿眼前一亮道：“四爷，塞翁失马焉知非福，破案塔里可不止有天启湖的案件啊，分家也好，退这一步或是海阔天空呢。” “天空个屁，我就知道四爷最近挺倒霉的，被妹子踹，被老头锤，所谓的事业也被迫分家，斩去了一多半。”潘东升倒是直言不讳，气得使眼色打圆场的戴景伦直翻眼。 “如果有机会，我们接一下周边城市的案件。毕竟当一个侦探，破获各种各样的奇案，对我的人生来说也是一种乐趣。” 周蓬蒿笑笑，没有了颜子涵，他现在的生命反而没有那么沉重了，这分明就是一件好事。 “蓬蒿，你始终是一个不认命的人，为何这么低调，都感觉不像你了。”戴景伦轻叹道，“有什么需要给我们一个微信吧，我们随传随到。” 周蓬蒿点点头，看着两位兄弟远去的方向发了会呆。 “我喜欢的就是这一刻的挣扎，没有从一开始就和这黑夜同流合污，至少我们腾挪过，抵抗过，让自己燃烧过...然后所有的代价都可以承受，哪怕是腐败，破烂，然后死亡。” 这不就像是人生一般，再辉煌的历史终于归于沉寂，抵抗的光芒不足以撼动整个黑夜。 这是宿命，纵有斑斓也意义不大。 与颜子涵、夏天海相继分手之后的周蓬蒿请了一个星期的事假，此刻的他有些颓唐和迷惘。直到他翻阅起了那个大一起就一直在关注的案件才终于集中了些注意力。我到底需要不需要这一刹那的斑斓？这个案件的线索和莲花案件有关，在第一起案件发生后的10余年内，天启湖的郊县竟然还发生过类似的案件，被隐瞒未报？s先生留下的这个新线索还查不查？它就像是一个重磅的炸弹，足以燃烧自己的小宇宙，也可能从此把自己置身于水深火热之中，像是猫爪子在自己的心口挠了好几下。周蓬蒿有些烦躁地给自己添了袋速溶咖啡，开水冲泡的时候心不在焉的他甚至将水浇出了杯外。 “滴滴！” 微信上出现了一个神秘的隐藏号码，它在申请通过，点开申请的文字则让人费解：“天启湖惨案：龙、虎、豹子三巨头近日皆墨。” 什么龙虎、豹子？宅男杂志么？这是他喵的一个恶作剧？周蓬蒿冷峻的脸上闪过一丝无奈。 旋即，眼神里迅疾地闪过一道精光。 这个匿名微信很熟悉，它已经一年多没有来搅乱了。但是这个号码，从来就不会无的放矢。上一次，也是这样的让人挠头的断句：宁氏第一豪门慕容灭门案真相。接下来自己的雅虎邮件里出现了大量的那曾经的第一豪门慕容家族被人灭门的图片和视频。 慕容世家在临近的宁市居住，案件本与天启湖市毫无关系，但是过了一阵子，滞后的信息显示这慕容一家早早从宁市迁徙到了天启湖市下属的天启湖县居住，他们家族的产业也多与天启湖县相关。 而从这个陌生微信传过来的侧写显示：凶杀案与颜单镇的颜小龙案件有着惊人的相似，几乎可以认定是同一个凶手所为。不知道什么原因，这份邮寄给刑侦协会的侧写并没有向上层递，而是锁进了他们办公室的抽屉。那些触目惊心的图片，那些连贯的案件线索，就宛如j方的档案室突然开放了一般，一发而不可收拾。 周蓬蒿宛如身临其境一般，那一个大雪纷飞的夜晚，正是慕容家族旧宅临被交易的前一天，邻近别墅的邻居们听到了如同被放大的嘶吼声。110报警电话被人打爆，然后姗姗来迟的j方从雪地里找到了十几把手枪，这些手枪都被人用塑料袋紧紧捆缚，上面的指纹历经数年却依旧完整...... 天启湖县这起灭门案件曾和当年的红衣女大学生碎尸案、颜单镇莲花血案、扬市密室杀人案一起被列为了苏省四大悬案。 这些案件是五年来苏省捕快方共同的一个执念，也是刑侦执法总会的四大耻辱。刑侦协会会长已经走马灯一般地换了四任，前两任还信誓旦旦一月破案，后来的两任则闭口不言，转而把自己主政的方向换向了打黑除恶上。直到白丰的到来，案件才勉强得到了突破，不过这些突然冒出来的作案工具，作为证据十分有力，白丰随藤摸瓜这才一举破获了这起悬案，他也因此成功上位，成了天启湖县执法协会的会长，同时兼任了天启湖县的副县首，一时间进入了升迁的快车道。 让他惊诧且郁闷的是自己在无意间看了数年之前天启湖市刑侦协会顾问的这份侧写。这侧写师就像是一个预言家一般，成功地预言了整个案发过程。侧写中对凶手的素描、心理发展过程、杀人灭族的动机简直是现场临摹一般，慕容家族被灭门的案件就像是他手里慢慢被摘掉花瓣的树枝，一瓣一瓣地呈现了撕裂的全部过程... 白丰眼中这侧写就像是一部相当精彩的侦破小说，层层设伏，丝丝入扣，语言，文字，甚至神态描写都妙到巅毫，让人拍案称奇。 他来到档案室，把案件的卷宗和这份侧写进行了交叉对比，看完之后不由得倒吸了一口凉气。他找到了其中的对应点，在白色的文档板上每写下一个名字，每连接上一道线索，都忍不住面色大变，连连长吁感慨不已：a--慕容詹b--慕容雨c慕容云d慕容风....最诡异的就是那雪雨夜的终结侧写，所有杀人工具五年后一下子呈现出来，几位凶手也一一伏法，对自己的犯罪行为还供认不讳。 白丰手颤巍巍地点开眼前的电子案卷。这他喵的太神了，太可怕了，会不会这家伙就是真正的凶手？ “啪”一下，整个人呆呆地往沙发上一靠，目光空洞，几无生气。数分钟之后，他才在一阵烟雾缭绕中恢复了正常。 “陈大队，带人给我传唤这个叫周蓬蒿的家伙。”他掸了掸衣服上的灰尘，目光一番迟疑之后，终于拿起了手中的红色电话。 “一号线，局座的电话，传唤周蓬蒿？哪个周蓬蒿？”天启湖县刑侦协会重案六大队的副大队长陈勋接到电话之后也是有些懵。 他犹豫了再三之后，还是按下了回拨键：“局长，这周蓬蒿还是个在校大学生，和市执法协会也有藕断丝连的联系，对他采取治安传唤还是刑事传唤？还有...这属于异地传唤，能否给...我个...案由？” 这话一出，两边都楞了。 意识到自己已经贵为天启湖县执法协会的一把大哥，不再是刑侦协会的小头目，白丰的声音略有些疲惫，却不失威严，沉思了片刻说道：“当然是刑事传唤，陈勋，越活越回去了。要不要我给你们的支队长张进打个电话？让他教教你该用什么案由。” “呃，不必了，老板！你消消气，不就是异地传唤么？市执法协会和我们关系不错，陈勋保证完成任务。”陈勋对着电话恭敬地敬了个礼。他对这个老领导一向是尊重有加。 五年前自己分配到刑侦协会接的第一个案件就是慕容氏被团灭的系列案件。他也是是最早关注破案塔和推理社的刑侦捕快之一，那几年他也曾多次向白丰提供案件的线索，但是终究还是被当家做主的他给一票否决了... “老子这边都焦头烂额了，陈勋，你那哄小女孩的黑色幽默就别玩了，侧写师？身份还是在校的大学生？他们要是能破案，我们干刑侦的直接关门得了，我觉得他就是凶手，至少是知情者。” 白丰体型偏胖，越是工作认真，这体型越是呈现腐败状。这边几句话一经吼出，已经是气喘如牛，宛如病态。 “老板...其实...”陈勋欲言又止。 “其实个屁，我给你的那几个线索你都查了没有，没有赶紧给我出差，找慕容家的亲戚和利害关系人，都给老子谈两遍，少一份谈话笔录我唯你是问。”白丰好不容易调匀了呼吸，下命令的时候也带了急腔。 “是...” “啪！”他猛然放下手中的电话，想起了两年前的那个风雪交加的夜晚，看到了周蓬蒿发在破案塔的最近侧写。 他疯了一般地带着两个联防队员在偌大的天启湖县域疯狂穿梭，想救自己心目中的女神于危难之中。可是还是差了一步，他目睹了神志不清的慕容雨被人从天启商厦扔下来碎成尘屑的过程。那让整个天启湖全市为之癫狂的娇躯在自己的面前做着自由落体运动，美颜若花一般的脸庞在眼前摔成碎瓣... “白大傻，你这个刚愎自用的败类，你要是早一点听老子的建议，紧盯那破案塔的侧写，那慕容家族何至于被人一个接一个地灭掉，就算我们一个个都赶不及，在我贴身保护下，至少慕容雨不用死...”他愤愤地看了看外面的天，慨叹天道不公，让一个白痴当了刑侦协会的总指挥。 一道急电划过，整个天空呈现出一幕诡异的粉红色，他恍惚间仿佛看到了慕容雨的笑颜。 “不，这不是真相！” 事实上，破案塔里周蓬蒿有关慕容雨死亡凶手的推断是问题的，虽然时间上可以前后验证，但是手中的这份天启湖中医院的体检报告还是让陈勋眉头紧皱。现在一切已经尘埃落定，案件被侦破，所谓的凶手也认罪伏法，时间细节也可以对应起来，但是陈勋没有放弃继续对这起案件的继续追踪。“小雨，你放心，我陈勋发誓一定会让凶手绳之以法，为你报仇会是我此生最后的执念。” 他眼神炯炯，即使是拂了新局长的逆鳞，他也会一个人战斗下去。 “该死的周蓬蒿，就是你他么的刺激了凶手，不然他怎么会按照你的侧写胡来。即便没有老白签署的拘传令，我也是一定要与你见上一见的。小雨被杀之谜我一定要解开，还她香魂一缕安心的去处...” “侧写师，我呵呵你一脸？周蓬蒿，不管你是人是魔，老子我都要把你慢慢撕裂...” 白丰玩弄着手中的zippo打火机，眼神突然之间变得炯炯有神起来... 城南，河西干道上。 一道强光闪过，一辆蓝色的玛莎拉蒂像是火箭一般地穿梭而过。前方不远，便是刚刚竣工不久的隧洞... 隧洞黑得像是黑暗世界一般，独自开车的欧阳豹被冷风一吹，打了一个冷战。 这时，一辆宝马牌摩托车带着强劲的马达声从玛莎拉蒂身边呼啸而过。 欧阳豹无意之中瞥了一眼，那坐在摩托后座的女子身材劲爆，此刻，不经意拿掉头盔的她给了他一个惊艳无比的侧脸。这女子此刻轻曳身姿，栗色的披肩长发在空中飞扬，那仪态，撩人之极，也不知道是有意还是无意，就在欧阳豹凝目注视的这一颗，她的头也趁势转了过来。我去，这女子不但面容姣好，那双眸子，更是风情十足...欧阳豹开始欣赏起来：这精致的大眼睛，玲珑的小鼻子，白璧无瑕的脸蛋，百分百的尤物。他瞬间给出了评价，这女子比自己那有着天启湖市四大美女之称的妹妹欧阳蓉也是不逞多让。 “小妮子简直了，嗯，有前有后，超级辣。”他给出了一个s+级的评分。欧阳豹贪婪地看了好几眼，终于长吁了一口气，脚下一踩油门，那火红的玛莎拉蒂像是点着火了一般，顿时风驰电掣起来，直往前面的宝马车追去。 加速后的几秒，两车已经并驾齐驱了。欧阳豹轻拍了两下喇叭，露出一个自以为帅的侧颜，向右侧摩托车后座的美女做了一个飞吻。 女子眼睛先是瞪了一下，旋即微微一笑回应。这表情颇有些暧昧，显然她对这种豪车男的搭讪并不反感。 “哈哈，美人很有趣！老子就喜欢这道道，当着人家男友的面调戏美女，这种嚣张挺带劲的，老子不亦乐乎。”欧阳豹的玛莎拉蒂被他的情绪带了一下节奏，慢慢地朝这边划了一把。 开着摩托的人也是光棍，始终和他的红色轿车保持匀速，还不慌不忙地伸出了一根中指。 “给你脸了是么？”欧阳豹骂骂咧咧地伸出中指还以颜色，恶向胆边生的他猛地将车别了过来，这时两车几乎已经贴在一起了。 宝马车后座的美女突然之间动作极其迅速地将一个吸盘一般的东西往欧阳豹车的油箱盖一吸。 旋即，摩托车拉到极限速度，瞬间超越了玛莎拉蒂。 欧阳豹一脸懵逼地看着前方：“这粘在老子车上的是什么玩意，定情信物？”摩托车没有回头，手朝身后继续伸出了一个中指！ 几乎同时，只听“蓬”的一声巨响，然后隧洞里发生了天崩地裂的声音，数以百计的红色碎屑飞向天空... 第九十八章 丫丫女神 天启湖县的政法路一号，整个刑侦协会呈现了一种外冷内热的景象，冷是表现在整个刑侦协会的所有探组人员的表情上，大家都很严肃，整个办公室也看不到一点交流的场景，就说陈勋所在的重案六大队，有人在看案件板，有的在弄卷宗，有的在电脑前分析案情...夸张点，离远一点可以听到呼吸声，离得近的则可以听到彼此的心跳声。热则表现在刑侦大队的微信群之中。 号称“六扇门西”的微信群足足有150多人，几乎囊括了天启湖县刑侦协会的青年中坚。 汪洋连续打了几个惊恐的表情，然后发言：“各位大神，最近的破案塔可算是被我们市局的刑侦协会给带火了...” “是的，为他人做嫁衣。汪老，你说反了吧！还是想为自己人脸上贴金哈？不是人家推理社的破案塔仙人指路，白局能破获慕容氏系列案件？！”呼应话题的是刚刚从西京刑侦协会调到治安协会的李好。 众所周知，刑侦大队的人提拔的时候都高看一眼，不出意外这次竞争上岗，李好获得了一个治安协会副大队长的职务。人逢喜事精神爽，此刻处于刚上任无所事事状态的他在老群里也是聊个不亦乐乎。 隐隐约约之间，还是可以听出一丝不快，这李好原来提拔的位置是刑侦的副大队长，可是，后来结果一出来，虽然还是副大队长，但是去治安，有一种被人扫地出门的感觉。李好在屏幕那边发出了近似狰狞状的微笑。 “老李啊，本是同根生，注意措辞！不然我老张可要清理门户，把你给踢出去了啊！”张成是李好的死党，也是刑侦协会的群主，他这番话说出来看上去绵里藏针，公正严明，其实就是堵个大家的口舌，以他和李好的交情，那几乎就是穿一条裤衩的基友。 他会清理门户？开什么玩笑！ 果然这边大帽子扣完之后，就接上他好基友的话题了：“不过说实话，我也觉得白局这英雄当的有些尴尬。看看破案塔的点击率，我查了查ip，还基本上都是我们苏省本省的。嘿嘿，稍微有点智商，会点刑侦技巧，能抽丝剥茧的，都能按图索骥知晓凶手是谁了吧？” “还是老张通透！”李好送上的马屁尴尬却不失友好。 这一尴尬的话题并没有持续很久，这群里还是有不少白局的亲信，他们有的打着哈哈力图圆场，有的则义正辞严地让李好等人住嘴。 “你们说会不会这周蓬蒿就是凶手。你们看啊，他的侧写也太玄乎了，几乎每次都能准确地预测慕容家发生的案件，简直是百发百中，这也太不可思议了。” “各位，这个没有证据的事情少说。凶手已经伏法了，怎么后面还有一个潜在boss?也能太扯了吧，这周蓬蒿我可知道他，在高中时候就是小有名气的侧写师了，名声从校园一路走高也不是一天两天了，我就有些奇了怪了，为什么所有的非自然死亡都跟他的预测有关？是超感神探看多了？还有照你们的理解，那他就是一大傻子，用文字自己把自己给招供了，那我们协会连讯问笔录都不用做了，可以直接逮人，是吧？” “嘻嘻，我觉得吧，是每一个敏感的民间侧写师都有成为天才侦探的细胞，至少他们比我们执著，更有信念。”接茬的是丫丫，她是周蓬蒿的忠实粉丝。他在破案塔里的信息都看了不下三遍，特别是这神一般的慕容氏团灭的预言侧写。 “你们都小心点，据说啊，这些年也有跟踪过他侧写的私家侦探，这些人无一例外都遭遇了厄运，有的被车撞了，有的被人给下了毒，最惨烈的是省会宁市的民国神探社成员，据说连家人也跟着遭殃了...” “你这是危言耸听吧！哪有这么玄乎！” “玄乎，太他么玄乎了！信不信由你们，你们可以到警用一搜里：周蓬蒿侧写师链接看看！” 这边丫丫点开蓝信，进入了一搜，界面很长，内容极为压抑，看得是她浑身一哆嗦... “都给姑奶奶闭嘴，谁再污蔑我的偶像，我和你们没完！”佟亚丽虽然和当红明星佟丽娅名字掉了个个，但是从颜值身材来说，二人是春兰秋菊，旗鼓相当。 甚至，这佟亚丽还占了一些年龄上的便宜，看起来更是青春无敌美得直冒泡。因此她在天启湖刑侦协会里的人气也是超高。去年全县的四大美女评选，她名列第四。 要知道那几个排在她前面的不是一线明星，就是名门之后，这么一看，小妮子四大美女称号的含金量还是极高的。 这边李好还想争论一下，显示自己是一个领导的存在，不会被一个小女子给吓得噤若寒蝉，一秒钟之后，他就怂了，丫丫一段语音发在他的义正辞严的句子之后：“李好，要不要姑奶奶把你写给我的那天马行空的情书在群里朗读一遍？让大家找找你和我本命侧写师的区别？” “丫丫美女，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周蓬蒿居然是你本命，那我回避...哈...回避。”老张给自己的好友打了个哈哈。 “张成，也有你的！你那著名的螃蟹体情书要不要我直接给你扫描上传？”丫丫的语音发的很快，那喧闹的聊天群顿时沉寂得如同可以听到清泉溪流的远古森林... “一群羡慕嫉妒恨的卑鄙小人！一看到秀木于林，就想鼓风摧之，与你们为伍，真是忒姑奶奶的场子。”丫丫一边狂点着鼠标，一边诅咒着群里的那几个活跃份子。 马路发了个挠头的表情：“丫丫姐，你这打击面太广了吧，我们都在群里呢！” “小屁孩，姑奶奶是说那群道貌岸然的家伙，你这个小处男，往里面凑什么凑？” “小处男?!要不要这么一针‘放’血啊，丫丫姐。”“噗！”马路隔着屏幕，一口老血差点喷薄而出。 “马路，你来的正好，去开张出车单！”放下接话的陈勋朝起身的马路说道。 “尼玛，什么就来得正好！”马路继续一口老血喷薄而出。他是来和美女丫丫有关处男的问题进行理论的。半途被呆立半天的陈勋给抓了壮丁，心中腹诽道：“怪不得师姐迷恋那个悲剧侧写师，是你自己也有让人悲剧的属性！你喜欢他，是纯粹的物以类聚！老子给你们一个大写的服字！不，一个大写的喜字，愿你们白头偕老，早生悲剧二代...” “闷在警局都快闷出病来了吧？丫丫，吴坤你们几个跟我去会一会那个小神棍。”陈勋回头呷了一口刚泡的咖啡，舌尖被烫了一下，有些含糊不清地道。 “不是见周蓬蒿么？哪来的小神棍？师傅到底是抓几个人？”佟亚丽吐了吐舌头，将面前电脑上的一搜给关闭。心中暗道不会真去抓周蓬蒿吧，且不说姑奶奶对他的关注，这家伙最近可成了我们系统内的热门人物，那侧写的预言性简直太强大了，教科书般的强大。 就光说他那丝丝入扣的推理，就足以让人信服十二分了。嗯，我也是信服，是他破案塔的信徒，并不是暗恋他，我怎么会喜欢一个小p孩。 丫丫给足了自己心里暗示，才把自己的目光从周蓬蒿的破案塔更新中给移除... 数分钟前，六扇门西群里还热闹非凡，大体就是开始一个讨论的主题：周蓬蒿不但是一个天才侧写师还是一个灾难级别的预言家。哪个探组抓他就是协会里最大的倒霉鬼，今后协会里遇见，要敬而远之！ 早她一届毕业的吴坤则有些少年老成，虽然才27岁，长年累月熬在刑侦一线，不修边幅的他看起来足足有40岁。已经成为刑侦协会骨干的他微微一笑，然后用手轻轻一拍这小师妹的肩膀：“丫丫，你这么古灵精怪猜不出来我才不信，师傅啊，带你去看那传说中的周蓬蒿，你呀这次肯定是赚了。多准备几张白纸，顺便要签名去。” “呃，真是我们组啊！老天爷，不带这么玩人的，难道这是传说中的天妒红颜？姑奶奶不就长得漂亮点，需要被这么多人羡慕嫉妒恨么！？”佟亚丽脸色一变，腹诽不已，然后速度极快地往陈勋走去，有些气呼呼地道：“师傅，你不想成为天启湖名人榜单人物的话，这活还是让别的探组给接了...” “神乎神乎的！说，为什么？给我一个理由先...”陈勋眉头一皱，这小丫头片子虽然有些不大着调，但是在大是大非问题上还是挺靠谱的，至少没有出现今天这种直接抵制的情况。 “丫丫，你干刑侦也快两年了，师傅我是什么性格你应该清楚，在刑侦协会六大队，我的话就是圣旨。” “好的，陛下，你老人家是西京六扇门的王，该出手必出手，可是这周...蓬蒿...他可不是一般人！”佟亚丽掏出手机，将刑侦群的讨论主题递了上去，陈勋瞄了一眼之后，呵呵一笑：“这么邪乎？他周蓬蒿是三头六臂了？还是会飞天遁地？你们啊，都是一群咋咋呼呼的活闹鬼。我就不信这个邪，看看见了他之后会有什么灾难发生。放心，还是那句话，领头的是我，有福同享有难我当，别墨迹，接旨吧，走！” “得咧，臣妾真他么倒霉。虽然做不到，还是得去啊！”丫丫翻了个白眼，声音极轻地道。 “抗旨者斩！回头加罚打扫办公室还有男女公共卫生间一周。”陈勋的声音提高了不少，有一种不容置疑的威严。“一周？师...你太狠了！” 佟亚丽欲言又止，摇了摇头，只能硬着头皮跟了上去，心中暗暗道了一句：不听美人言，吃亏在眼前。 十分钟后，四名捕快挤进了一旁的刑警协会的依维柯。 一路上被称为开心果的佟亚丽却陷入了少有的沉默。一则她怕那灾星的预言；二则她是破案塔的忠实粉丝，这样带着银镯子与偶像见面的机会对她来说，压根就不是什么幸事。社交障碍的年代，像她这种把偶像追到自己心魂深处的小女子可不在少数。 第九十九章 天台约见 陈勋长叹了一口气，眼睛透过了这颠簸的汽车窗外，已经入夜的天启湖县被各种色彩的霓虹幻彩包围着，整个城市像是在色彩中浸泡的油墨画，时而这边亮晶晶的，时而那边变得耀眼无边。车在前行，视野中的城市像是被敲打的钢琴键盘一般此起彼伏，浮浮沉沉，变得不那么真实起来。今年是小雨离世的第二年了吧，我的心中还是没有认可这样一个残酷的事实，尤其是到了这些和她一起来过的地方。“等这一阵子忙完了，我要去看看心理医生了。” 陈勋扫了一眼手机，好巧，弹出的微信朋友圈是西京一个著名的心理医生彭媛媛的照片。 彭媛媛虽然没有慕容雨那么美，但是眉眼之间还是有几分相似，纵然是陈勋这样的老江湖，也顿时有了几分恍惚失神。 “师傅，看哪个美女呢，看到哈喇子都流出来了...”丫丫吐了吐舌头，很是龌龊地笑道。 “没，没看谁...”陈勋一脸慌乱地道：“我在分析周大侧写师呢！” “师傅，你也太假了！很明显你撒谎了！本神探分析原因有二：第一、你从来不称呼周蓬蒿为侧写师，你的一贯称呼是神棍；第二，你是头，是案件的主导者，跟我解释什么劲？还如此地长篇累牍。嘿嘿，所以真相只有一个：你看的是...” “是...什么？”陈勋略有些慌乱，却脱口问道。 “真相就是：苏省著名美女神医彭媛媛。”丫丫一脸坏笑：“我猜的没错吧！她是除了小雨姐之外第一个能在你办公室待满一个小时的美女。” “鬼丫头！” 被人拆穿的陈勋没有显得过尴尬，反而有一种如释重负的感觉，是彭媛媛让他的生活多了一丝色彩，这色彩或许与自己的生活状态无关，而是自己纯粹地喜欢朝她靠拢吧。陈勋摇摇头尬笑一声，朗声道：“集中注意力，马上到天启湖市中心了。” 天启湖县与市区相距很远，是两个截然不同的城市，天启湖市是一个寸土存金的城市，在华夏国也属于三四线城市之列，这房价也不比北上广深低廉多少。 周蓬蒿所租住的月牙湖小区在城中偏南一隅，即便是临近郊区，房价也在5万一平米。 “有山有水有喷泉，绿化面积和覆盖率应该是超过了临近小区，看这一片绿色的世界，真有一种回归田园的感觉。呵呵，这神棍住的地方倒也不错。”陈勋又呷了一口咖啡，自己带的是保温杯，这一路的疾驰下来，温度倒也没有降低，于是舌蕾又被狠狠地烫了一下。 他做鬼脸的时候，佟亚丽正好把目光投射了过来，小丫头心中腹诽：还不相信周蓬蒿那该死的魔力。你看，这人还没见着呢，就被烫着了吧，真是活该！ 也许是看到了丫丫眼中的促狭之意，陈勋狠狠地瞪了她一眼。“滴滴”他手机响了，一个陌生号码，上面的短信很是诡异：“陈大队长，您到了吧！我在18楼的天台等你。你一个人上来，近期的案件信息我可以提供给你。周蓬蒿。” 周蓬蒿？ 真是活见鬼，他怎么知道我来了，还一副大大咧咧的请君入瓮的态势。 他再仔细地看了看信息纳闷道：“近期？” 他有些迷惑，这时候手机铃声大作，是自己的另外一个徒弟吴守建的声音。 “师傅，不好了，城西隧洞发生爆炸案件，你不在，狗日的五大队抢了我们的活！” “好好说话，还有，对兄弟单位请用敬语！再有下次，扫厕所一个月。”陈勋气不打一处来，没好气地回道。 “是...哈哈，师傅！习惯了！你不也经常说抢案件如同抢老婆，天理不容么。您既然说了，那我就不说五大队这些狗日的是狗日的了。”吴守建贱贱一笑继续道：“是一起汽车爆炸案，协会的法医已经跟着过去了！刚才我悄悄打听了下，是军用的纳米炸弹，被炸死的还是我们县的首富欧阳家的三公子欧阳豹！” “欧阳豹，是他？”陈勋倒吸了一口凉气，看了看手机轻声道：“不知道这个算不算在你的近期之内。” 陈勋快步走进电梯，顺着那楼梯踏步走向天台。 通往天台只有一条通道，在电梯上升到最高层之后，径直往前走上数尺，前方有一道向内关闭的门。打开这道门，左拐就是周蓬蒿约见的天台。 这是一个神奇的陌生人，虽然自己经常把他当做神棍一般的存在。但是在他心中，这个人始终被高看了一眼，他不是普通的大学生，在刑侦方面的天赋甚至不下于自己。 方才在楼下，吴守建的案情汇报让他稍微有点失神，受害者虽然是天启湖县首富的家族成员，案件也显得疑点重重，但是这好奇心抵消不了对远逝伊人的惦念之情。于公，这是白县长一手交办的任务。于私，在他心目中的周蓬蒿是一个近乎破译案件真相的人，至少他可以提供给自己以线索，而每一个让自己接近于破案可以给慕容雨雪恨的机会他都是会竭尽全力地寻觅，查找，直至最后破案，他永远都不会放弃。 “小雨，请在冥冥之中保佑我，让周蓬蒿会给我一个靠谱的线索。”他用力推开了这封闭的大门。 门诡异地发出了“滋---芽”的声音，饶是陈勋胆子不小，也还是为这恐怖电视剧里一般的声音而吓了一跳。 好在推开门之后，天台让人有一种豁然开朗的感受。 这是一个很务实的小区，从这天台的一片果绿就可以看出来。开发商的着眼点在于打造一个精品小区，而不是为了完成所谓的容积率任务而去布置绿化。 此刻，已临近晚上八点，天台的光线有些怪异，它就像是一个吸铁石一般，远处近处各种陆离的光打在这顶楼之上，仿佛让人置身于某个明星演唱会的现场。 光线看上去多姿多彩，却是成色不足，要不是两侧都有地下路灯补光，还真不足以让人看清楚整个天台的布局。 陈勋嘴里嘟囔着，脚步却没有停。“这么大天台，居然还是公用的。良心开发商啊，应该全国性推广。” 这时，“扑哧”的一声，不知道谁关闭了进入天台这一侧的地下路灯。 “蓬！”的一声，在一旁烟囱般的矗立物边还传来了花盆被打碎的声音。 “不好，周蓬蒿有危险？难道是被那幕后黑手给盯上了！不行，他绝对不能有事，否则老子这案件没法跟了。”陈勋眉头一皱，速度极快地右手拿起警用电筒，握紧之后右手交叠放置在拿着手枪的左手上，他垮了两个大步，一下子拐入了偌大的天台中央。 “那个谁，快出来！我是刑侦协会的陈勋，给我少装神弄鬼的，这一套对你祖师爷我没用。”陈勋整个人在快速地移动，他是一个出色的刑警，一边找掩体，一边向天台纵深慢慢镀近，他的搜索卓有成效，一个黑影在慢慢后退，眼看就到了天台的边缘... “那个...丫丫美女，稍安勿躁，师傅说了，让我们待在车里等他，人家周蓬蒿可只约见他一个人。”吴坤的黑脸在霓虹灯幻彩的照耀下显得有些糙白，看上去就像是一个卸妆没有完全的小丑演员，有些滑稽。 “大哥，你不知道待车里的都是龙套么？”佟丽娅心中腹诽，瞪了他一眼，毫不客气地说道：“师兄，我们和师傅一起出警不下百次了吧？你印象中，哪一次我丫丫会是循规蹈矩，墨守成规的？” “咳咳，这个...这个，师妹啊，你咋还不以为耻反以为荣呢。丫丫，你一女孩子，脸皮应该挺薄的。每次出警都毫不例外地要被师傅骂个狗血喷头，值当么？呃，他们都说...”吴坤欲言又止地道。 “都说什么？黑炭，你给姑奶奶说完全了！否则跟你没完。”佟亚丽单手叉腰，可爱是可爱，但是言语之间却是侵略性十足，一副马上就要把吴坤吞进腹中的傲娇。 黑炭？ 吴坤满头黑线，心中一恼，脱口而出道：“都说你的脸蛋可以拿去造多层的防弹衣。” “哦，有品位，那想必会是一件瑰宝般的高端成品。”佟亚丽眼中星星狂泛：“呃，这应该算是夸我魅力很足吧！” 吴坤朝天翻了个白眼：“......” 再说这边天台上，陈勋和黑影像是在跳着探戈，一个进，一个退，眼看就到了天台的边缘。 这高档小区的天台虽然有着半人高的护栏，但是实际效果却是不那么可观。 黑影背朝着陈勋，慢慢地往这天台与黑暗的接壤处走去。 “这里没有其他人，难道黑影是那周蓬蒿本尊，这小子在上演哪一出？是要表演伽利略的实验么？危险，别往前了，快过来！”陈勋顾虑重重地慢慢往前，欺近目标，疾声道。 闻声，那黑影突然转过身来，一道红外射线打了过来，瞄在了陈勋的胸前要害处。就在这一刹那，手电筒一抖，那光线倏然一闪，借助这灯光，陈勋也看到了对方的面孔，正是那神棍侧写师周蓬蒿。他的手中托着一把m4的步枪，步枪枪口正对着自己。 “放下枪！”两个人同时喊了一句，然后僵在当场。 “你是谁？”周蓬蒿的声音有些颤抖，却一字一板地问道。那目光之中藏着胆怯，手中的枪却握得更紧。 “周蓬蒿，你发什么神经？我是陈勋，天启湖县刑警协会的，方才，是你给我发了短信，邀我上的天台。”陈勋气急，嘴里有些骂骂咧咧，全然忘记了十分钟之前是如何教育弟子吴守建懂文明讲礼貌的。 “陈勋？没听过！方才往我门口放恐怖音乐的也是你么？”周蓬蒿没有放下武器的意思，陈勋胸前的红点更大了些，他处在暴走的边缘。 “尼玛，什么鬼，什么恐怖音乐？大哥，你咋神神叨叨的，真是神棍么？”陈勋的眉毛已经凑成了一字型，这件事没有那么简单，是谁在策划这一切，好在他在周蓬蒿之前冷静下来，循循善诱地道：“你先别急，慢慢说。” “你是刑侦协会的？那里面的人我都认识，怎么不记得有你这么一号人物？我是追踪往我家门前泼油漆，插锁眼，放恐怖音乐的家伙，一路追着上的天台。” 周蓬蒿的声音不似撒谎，他正在咬牙切齿地道：“和你约见天台？给你发短信，我哪来你的号码？再说了，你一个刑侦协会的条子，我没事约你做甚？” 陈勋有些纳闷至极地道：“警民合作不是常态么？” “少来新闻联播，我不接受你们的洗脑。我们民间侧写师只有随时站在一个公道的立场上，才会收到各种各样的线索。”周蓬蒿面色有些苍白，不疾不徐地道：“我不是夏天海，喜欢讨好你们这些家伙。” 夏天海又是谁？ 陈勋暗暗摇了摇头，眼前这男子面目清癯，身形傲岸，一身淡蓝色的衬衫简洁而清新，破洞牛仔裤直把骨子里的那一丝嚣张跋扈给体现出来，他举止随意，就像是伯牙的琴、张旭的草书混杂在一起一般，恬淡闲适，飘逸出尘，却也处处设防，给人以一种不舒服的阴鸷之感。 我去， 这家伙是个帅哥没错，至少比老子要修篇幅一些。他那种不羁的气度，超然的仪态，不像是一个普通的大学生，这份轻狂让人不由自主地心魂俱醉。 旁的不说，就是这颜值，也不枉丫丫对他的一厢崇拜。 他的缺点就是骨子里太特立独行，也没啥道德准则。这种人需要调教，调教得好社会栋梁，调教失败，典型的反社会人格，变态杀手的不二人选。 两人的交流完全不在同一个频道。 越说越激动的周蓬蒿对陈勋的身份产生了怀疑，这陈勋上来得急，没有带警官证。周蓬蒿让他出示证件，他额头冷汗直冒。他试图解释着让周蓬蒿放下武器，但是显然这在如此情形下已趋向不可能。 “你妹，你想酸死老子不成？”纵然是老刑侦出身的陈勋也有些急了，这眼前之人开枪不得，控制不住，场面有些失控，早知道把那几个徒弟一起带上来不就完了。 “这样，周蓬蒿，我们这么僵持下去毫无意义。不如公平点，我数一二三，一起放下武器，如何？”陈勋无奈只能提出建议。 “这个嘛...好...！你面相不坏，我暂且相信你一次。”周蓬蒿活动了下头部，终于答应了。 妈妈个姥姥，姥姥个娘！ 什么叫面相不坏，我剃剃胡子，打扮打扮未必没有你帅好不好？ “一---二---三。”这边陈勋依约放下了手枪，却传来周蓬蒿哈哈的笑声，“蟊贼啊蟊贼，还真蠢，你当我周蓬蒿是傻子啊，还一二三放下武器，得，你放下武器，那就投降吧。” “我日你先人绊绊，言而无信的小子。”陈勋气得吹胡子瞪眼，差点暴走。他心中甚至燃起了一种把周蓬蒿推下天台，同归于尽的冲动：“你小子刚才答应了说，这个嘛...好！” “嘿嘿，你听错了，我是说这个嘛，好...蠢！” “你...这个小阴比神棍。” 方才，狡猾的周蓬蒿手中的m4做了往下放的姿势之后突然上扬，红点依旧瞄在了陈勋的太阳穴处。我去，这真是八十岁老娘倒崩小屁孩之手，陈勋哭笑不得。就在这时传来一声让陈勋激越的脆响：“警察！那边两个，放下武器！不然我开枪了！” 熟悉的声音让陈勋为之松了一口气，还好丫丫从来不听话，这次歪打正着，立功了！陈勋露出了一脸喜气。佟亚丽的手枪红点“调皮”地瞄准着陈勋的头部，然后转悠了一圈才扫向周蓬蒿的头颅。 这丫头只是高调，但是行事并不鲁莽，她喊了警察之后，迅疾地掏出了人民警察证，放置于周蓬蒿的视野范围。 “真是警察！还是刑侦协会的？我咋一个也不认识呢。掏枪对着捕快，这把玩大了，糟糕！”周蓬蒿愣了一下，看了看吹胡子瞪眼的陈勋，又看了看身材曼妙面庞清秀的丫丫。眼前的美女给了他一个肯定的眼神，这眼神很温柔很暖，没有侵略性和残暴的光辉。 他一下子就信了，慢慢地把手中的武器放到了地上。 “你们办案不公稳，早上来一个带证件的美女，不就什么都弄清楚了嘛！大叔！” “大叔？！老子30不到，还没结婚，你喊我大叔？”陈勋面色红一阵青一阵，恼羞成怒地拿起手枪，揣入腰间，他走近数步，拿起了地上的m4，这么轻？尼玛，是个仿真的玩具，感觉被耍了的他愤懑地道：“玩具枪？周蓬蒿，你搞什么飞机。方才，老子差点把你给崩了。” 没有得到任何回应，周蓬蒿的眼神都集中在那美丽无边的女捕快身上，看到自己的偶像投射过来的热烈眼光，丫丫也是极为得意，那樱桃小口脱口而出：“原来是玩具枪？周蓬蒿，你搞什么飞机。方才对峙的一刹那，姑奶奶差点为了你把师傅给崩了...” 陈勋：“......” 周蓬蒿：“......” 这可不是佟亚丽的黑色幽默，事实上，眼前这个男子让她燃起了久违的冲动。这是一个初哥大学生，没有被世俗所侵染。他就像是小说里的青衫儒生，有着锐朗的双目，挺直的鼻梁以及微薄而下掩的嘴唇，显示出他高傲坚毅、卓尔不群的性格。而眉宇间却似乎堆积了许多超越他这个年纪的忧愁和沧桑。就在这眼神交互的瞬间，佟亚丽觉得眼前，一匹白马的身影由远而近，上面的骑士也是一身天外之白，又瘦削又年轻，一派英武之气。 他在这黑暗的背景之下，就像是一道惊鸿，划破了她心中缓缓流淌二十余年的小溪的宁静，自己那颗心脏被一颗天外飞仙般的陨石给砸到了，所有防线一瞬间崩塌…要是三个人之中选择一个人消失的话，那必然是碍事又碍眼的师傅陈勋...佟亚丽的眼神变得扑灵扑灵的，好在她没有说出心里话，否则陈勋保不齐要直接从这天台跳将下去。 第一百章 破案搭子 “周蓬蒿先生，这是天启湖执法协会的拘传证。我县居民慕容雨被杀一案你有重大嫌疑，我希望你能协助我们调查。”深知眼前这傲娇的大学生不可能乖乖合作，陈勋很是光棍地从一旁的口袋里掏出了那张皱巴巴的空白拘传证，递给一旁眼睛正在凝望周蓬蒿发出bingbing光芒的佟亚丽，声音有些不满地道：“丫丫，带笔了没有，现场办公吧！你看师傅对你多好，给了你一次近距离观摩偶像签名的机会。” 靠，师傅，我刚刚把你从尴尬的对峙之中救出来。你太狗了，真是个白眼狼！ 佟亚丽脸色红一阵白一阵，心中对陈勋不太爽，借机瞪了他一眼，但是公私分明的她还是极为认真地填写着手中拿盖着红戳的白纸。 “什么情况？拘传证？”周蓬蒿冷哼一声，人虽然站在原地，语气很不友善地回应道：“陈...大叔，我是咱湖跺市刑侦协会的顾问，也算是半个自己人，于法理还是懂一些的。你这个空白证书的现场办公是典型的先斩后奏，有程序上的瑕疵，我可以拒绝签字！” “自己人就更应该配合，嘿嘿，这个嘛...抗拒无效，不过你事后可以去督察协会投诉我们。”陈勋脸上露出了一丝奸笑，掷地有声地道：“不过嘛，这里就我们三人，拘传证是先开好的，还是现场办公的。我和你是一比一证据，主要看偶们的佟警官怎么说。” 看我的？！又坑我？佟亚丽一头黑线，她面色绯红，像是刚经历了一场复杂的心理斗争，然后目光变得炯炯起来，她心中默默地道：“抱歉，周...蓬蒿！我也想知道雨姐姐一案的真相。” 想着，她把手中的拘传证正面朝上，动作很是熟练地竖了起来。这就是小妮子的回答，这是她最热爱的刑侦工作，即便是面对自己最欣赏的男子，那也是没有一丝一毫可以退让的神圣职业，选择真相是自己心中的第一选择。 “我就知道，即是程序失当，你们也是置若罔闻，重实体轻程序，这就是华夏刑侦总会一直上不了台阶的关键。”周蓬蒿嘴角微微上扬，这是有些不满的笑意吧，那凉凉眼神看得佟亚丽心中一颤，这是她第一次对自己的好奇心产生了抵触情绪。 “走吧，我们杵在这里的时间加在一块，够去天启湖县局一个来回了。再者，陪天启湖四大美女之一的佟女神去旅游一遭，也是我周蓬蒿的荣幸。” 周蓬蒿微微摇摇，这县刑侦大队的现场瑕疵被人为弥补了，他只有认命的份。 “哦，天，你居然认识我，偶像！实在是太不可思议了！”闻言，佟亚丽那不停变幻红白二色的俏脸突然之间涨得通红，像是一只涨停的股票一般，闪烁着熠熠的光芒。 好一个美丽的俏佳人，这神态娇羞之中带点憨气，投射过来的眼神热烈而不加遮掩，这一瞥一凝望之间的仪态万方，煞是美好。那是一种介于朝气蓬勃的女孩和风情无限的女人之间的最让人心动的感受，电压足有10万伏特，天台上的两个男子顿时都有些看呆了。 “慕容雨？你们刚才说的慕容雨，是那号称亿万苏省宅男梦想的女子？”数秒之后，率先回过神来的周蓬蒿打破了尴尬的对视场景，然后喃喃地道：“她真的香消玉殒了么？”他的低语让陈勋为之一颤，他猛抬头询问的时候，周蓬蒿已经小碎步闪过了他的身侧... 天空之中有着让人感伤的明亮星光，这五年来，它像是一个被诅咒的寓言一般在天启湖市的上空晶莹闪烁。昨日，天启湖县再度发生了恶性案件，城西隧洞支线发生爆炸案件，首富三子欧阳豹被炸成齑粉。这一个小时漫长得如同一个世纪，政界和商界大佬的电话纷至沓来，一口一个人民群众的安全感降低，要求严惩罪犯，还天启湖以朗朗乾坤。 这让白丰也是如坐针毡，一向平稳安定的天启湖这五年像是见了鬼一般，不停地发生重大恶性案件。 这对刚刚提拔为县局局长的他来说，简直就是一种挑战。 刑侦协会五大队和支队的法医已经派出去了，这五大队和六大队一般，是重案大队，但是他们更偏向于有组织的犯罪调查，单列的八类案件则是六大队的主营业务。两个大队设置并不合理，业务交叉，一直是谁也不服谁，可日鬼的是破案率上也是不分上下，属于刑侦协会里最拔尖的两个部门。这也是近几任刑侦协会大队长一直不做调整的原因，这种犬牙交错的竞争形势一旦被打破了，或许刑侦协会的绩效也就下去了。 介于此，两个大队之间的关系表面上融洽，实际上只隔有一道门的办公室距离，却是老死不相往来。欧阳豹的案件若不是自己把陈勋给派出去找周蓬蒿了，这可是人家六大队的活儿！ 哎，王牌太多，也头疼！ 白丰摇摇头，心中也是鼓打不停：“想撤却撤不了，这可真不是什么幸福的烦恼！” 五大队的副大队长何金祥是一个看上去脾气极好，其实内心世界九弯十八拐，谁也难以进入的这么一个怪人。方才他带来的初查报告也是如此地语焉不详，说隧洞里的探头被破坏，数据正在技术复原之中，然后又依据那一时段隧洞进出口两侧的轿车流量比以往多了20%的所谓证据，生硬地往有组织犯罪上靠。一同进入自己办公室的刑侦协会支队长张进也在为他帮腔，从旁侧击地肯定五大队在打击有组织犯罪方面的成就，这成就要是有机会的话还会被放大。 哦，这是为自己的下属站队来了，白丰哪里会不知道他的小九九，陈勋和自己走得极近，早已经被列为自己的嫡系。坊间，六大队甚至有“直属”大队之称，自己多次越级指挥触了这刑侦协会长的逆鳞了吧。 这张进也是排名靠前的党委委员之一，已经瞄准自己屁股下的位置多时了，为了大局着想，白丰挺了挺小腹，很是大度地道：“这起案件就交给你们五大队去办吧，我给你48小时，48小时之后我需要一份完备的结案报告。” “没问题，五大队可是快速反应的精英，48小时我感觉都用不了。”闻言，张进长吁了一口气，这次的试探性对抗算是有所成就，至少不负自己看好的何金祥的托付。案件侦破之后，五大队应该可以骑那直属大队一头，他们很快也该知道这刑侦协会是谁在当家了吧。 想着，他那古井不波的脸上也露出了一丝标志性的笑容。 陈勋和何金祥在局长办公室门口的遇见多少有些火星撞地球的意味。 两个人的眼神交互了一下，何金祥的眼中多少有些揶揄，陈勋却是微微一笑，算是还了一记以柔克刚。 “陈大队，慕容世家的案件都是你们六大队破获的，我就说我们五大队应该以你们为榜样，多加学习。嗯，这次爆炸案，将会是我们的一次综合学习汇报。”何金祥的声音很细，就像是一个扭捏的世家大小姐一般，但是这和颜悦色的谈话里却是始终带着刺尖，冷不防就插入了陈勋的心脏边缘。 被人抢走了活儿的陈勋面色不善，却也无可奈何。 人家虽然有些傲娇，但是很显然已经从这执法协会1号的办公室里拿到了尚方宝剑，自己要还是表现出一副势在必得的劲儿，也是无甚意义。甚至会因此得罪了原本就不大待见自己的刑侦协会支队长张进。 于是，他点点头，很是谦虚的一笑道：“何大队亲自出马，这案件肯定是手到擒来。这谁破案不是我们局破案，都是我们重案队的荣耀？我就等着你们的庆功酒了！” “哈哈，好说好说，这酒我请了！”何金祥大笑三声，表情满意地离开。 “德性！好一副小人得志的嘴脸！小心案件太烫手，废了你的贼爪子。”一旁的佟亚丽翻了一个大大的白眼，被人生生抢走活儿她心里极端不爽。 “住嘴，丫丫！都是兄弟单位，相煎何急！”陈勋面带微笑地阻止了佟亚丽继续说下去，他边说边指了指不远处的张进办公室。 你还别说，自己弟子这天不怕地不怕的个性他还是极为欣赏的。陈勋敲门进入白丰的办公室，和急忙离开的张进打了个照面，他忙不迭地开口打招呼：支队长，您好。 张进则朝他不咸不淡地点了点头，然后意味深长地说了一句：“陈大队啊，局座已经恭候你多时了，你们是直属大队，我相信他接洽你的时间肯定会比我长。” “哪有哪有，就是接受一任务尔！”不善言辞的陈勋笑的有些尴尬，一旁的白丰已经开口为他解围：“陈勋，不是有事要汇报么？快进来！” “是！”陈勋让开了一条同道，礼貌地让张进先走，然后快步走进了白丰的办公室。 “那周蓬蒿人带来了么？”白丰朝脸上阴晴不定的陈勋看了一眼，摇摇头，心道自己这个属下办理案件倒是一把锋利的快刀，可惜人情事务上却是一个不折不扣的菜鸟。 不管如何，在自己离任之前，要给他一个人事上的交代。他想定之后旋即问道。 “嗯，带到了，周蓬蒿在门口！丫丫在看着他！”陈勋摸了摸头皮，还没有完全消化掉张进的不友好对白。 “带他进来吧，我知道这慕容一家的案件也是你陈勋心中的一块大石，你就一起旁听吧！”白丰岂能不懂手下弟子的尴尬之源，挥挥手让他坐下。 “是，多谢老板！” “周同学请坐，我是久仰大名了。”白丰接下来的一系列动作让陈勋跌破了眼镜，他心中很是纳闷，老板搞什么飞机，这周蓬蒿被我拘传而来，你如此客气，怎么搞得跟上级领导来督查了一般？这也太过了吧。他一头雾水，满头问号地看着白丰，印象中这是白丰第一次躬身给人倒茶。 周蓬蒿倒是大咧咧地往他对面一座，然后朝丫丫挤眉弄眼道：“美女，一路押送辛苦，你也坐！” 佟亚丽刚要离开这局长的办公室，被他给弄了一个不上不下，进退维谷。 白丰嘴角露出了一丝诡谲的笑意，朝佟亚丽招招手：“小佟，你也坐！” “来这边，这边有空位！”周蓬蒿拍了拍自己座位的旁边，一副理所当然的模样。 周蓬蒿这家伙自带不要脸的属性吧，这是陈勋对他的又一个评价。他翻着白眼的时候，周蓬蒿正把面前的那一杯清茶推向佟亚丽的面前，然后很是欠揍地道：“和我坐在一起，让你们局大楼里最高长官亲自斟茶，很有面吧？” “看破不说破啊，老大。” 佟亚丽哭笑不得地看了自己偶像一眼，心道：群里面讨论得还真没错，您老人家真是个神坑队友。 白丰却是被周蓬蒿的行为给逗乐了，自己年纪比这小子大了一轮有余。得，就当这是个不懂得礼数的子侄辈吧，不计较了！他的脸上露出了慈祥的笑容，这笑容似春天花开，没有作伪的成分。 这一切自然落在了周蓬蒿的眼中，作为侧写师的他迅速地给出了一个正面的评价。 白丰起身又给周蓬蒿重新倒了一杯茶，然后朝一旁站立不安的陈勋招了招手，示意他在远端的沙发上坐下。 这一切安排妥当之后，才缓缓地道：“蓬蒿，最近我看了你在破案塔的侧写报告，很有想象力，也很有超前意识，对我们执法协会的破案也有一定的促进作用，这次呢与你会面，一则我是代表警方对你的贡献表示感谢；二则，慕容一家的案件尚有些存疑之处，希望和你交换一下意见。”白丰的态度很是诚恳，也不拖沓，他直抒胸臆倒是得到了周蓬蒿的好感。 周蓬蒿也善意地笑笑：“白局，感谢你的开诚布公，我也可以松一口气了，您方才的话算是把我排除在嫌疑人之外了，对吧？” “你是天启湖大学法理专业的高材生，还是推理社的首席侧写师，市刑侦协会的顾问，这几个身份就决定了你不可能是嫌疑人。”白丰很是凝重地点点头地道：“还有，从专业角度，无论是作案时间，作案动机，我们都已经排除了你的嫌疑。” “谢谢白局，和你们警方一般，我们侧写师也会有一些线索。这些线索是我们参与破案的思路之源。只不过我的线索可能来源更加灰色一些，更加靠近犯罪边缘地带一些。”周蓬蒿叹道：“还有一些直接反馈在破案塔里，可能来自于凶手内部的揭发，所以我们都需要进行大量的甄别。” “你这些线索来源...”白丰盯着周蓬蒿的眼睛，声音有些压低地道：“方不方便告诉我们？” 周蓬蒿拍了拍自己的长衫，微微一笑：“抱歉，白局！行有行规，我有为自己的线人保密的义务。要是随意透露的话，我周蓬蒿以后的侦探生涯算是尽毁了。您也不想断我们财路的对吧？不过...我可以肯定地告诉你，我的这些线索源背后肯定不包括凶手。”他笃定地看着白丰：“推理社也很专业，对这些线索背后的提供者进行过全方位的背调。” “那好，我尊重你的职业习惯，我们来谈谈疑点，这...”白丰有些欲言又止，他自然知道周蓬蒿团队里有红盟的黑客，还有不少诸如戴景伦薛继跃这般的江湖百晓生。 “剩余的疑点在于慕容雨是吧？” 周蓬蒿突然语出惊人，直接点出了白丰的顾虑之处。 听到了慕容雨三字，陈勋也不自觉地把沙发往这边挪了挪。 “陈大队，有没有慕容家灭门案件的卷宗！？”他朝竖起耳朵的陈勋道。 “有！” 陈勋从一旁的警务工作包里掏出了随身携带的卷宗复印本。 “局座，大队长，丫丫，你们过来看。”周蓬蒿将手中的卷宗在茶几上摊开，很是熟稔的样子，他的声音抑扬顿挫，十分好听，就像是一个大专院校的教授，此刻娓娓讲解道：“大家都知道这是针对慕容氏的系列案件，我们天启湖市的警方却是各个击破，案件的嫌疑人有：1、2、3、4、5、6...6人之多，从各个个体供述上看，他们与慕容氏的确有矛盾，具备杀人动机，作案时间上也极为吻合。但是作为系列案件，链接这些嫌疑人背后的那一根重要的线索，你们却一直都没有找到，对吧？这是你们疑惑的地方，我想也是白局今天找我来的原因。我们的侧写由于线索所限可以匆匆结尾，但是人命关天的案件却不能草草了事地完结。虽然我不喜欢被拘传，但是你们不找我，那才是真正的失职。” “说得好，继续！” 白丰面色很是凝重，朝周蓬蒿点了点头。 “这些供述提到了作案过程和作案的细节，但是有一微末的细节之处，他们都没有提到。”周蓬蒿将案件现场的照片摘了出来，在白丰的桌面上摊成一排，声音低沉地道：“我们看死者的脚底！是不是有新发现？” 陈勋拿起最近的一张照片，慕容天的尸体在一摊血泊之中，现场很是狼藉，被害人的鞋子却像是被人刻意地取走，放在尸体的两侧，左侧的鞋子上仔细看有一个红色的半圆，圆里面是像两撇一字眉的歪歪两横，右侧的鞋子也有一个半圆，却是由下而上的弧形，上面是一道红色的‘u’形。陈勋不解地看往周蓬蒿。 “这是副本吧？可以...破坏？”周蓬蒿得到了肯定的点头之后，把慕容天这张照片撕成两瓣，然后把一双鞋拼接到了一起，所有人的眼睛顿时都大了一圈，拼接起来的是一个完整图案，是一个带血的笑脸。 “笑脸？！你别说，这还真是一个新发现。” 陈勋把慕容晨光等受害人的照片依葫芦画瓢，都得到了一个同样的图案。 “别打岔！”周蓬蒿没好气地白了陈勋一眼：“别一惊一乍的，我要说的不是这个，各位且看，现在案件的疑点出现了！” 说着，周蓬蒿将慕容雨的照片拼接到了一处，她的鞋底的u型却没有拼接出一个完整的笑脸。 “这是什么意思？”陈勋的脸上露出了一丝不可思议的神色。 白丰是一脸凝重兼期待。丫丫则是用崇拜的眼神紧紧锁住认真分析案情的周蓬蒿。 “慕容雨就是这起系列杀人案的关键！以我的判断，她很可能没有死，而她就是整个系列案件的最大嫌疑人！” “什么？！” 此话一出，举座皆惊。陈勋差点没一屁股坐到地上去。 小雨没有死？她还有可能策划了整个系列案件？ 这个世界怎么突然之间如此玄幻？还没有从慕容雨没有死的惊喜之中反应过来，惊悚已经纷至沓来。 “偶像，你这个推测有些太过匪夷所思了，小雨姐姐的尸体虽然已经火化了，但是dna检验的结果还在啊，那充分证明了她的身份。”佟亚丽不赞同地道，当然她的眼神全集中在周蓬蒿身上，她对他有着迷之关切。 “对啊！对啊，有dna证明！你丫的就是胡说八道！”陈勋此刻像个小学生，思维还没有佟亚丽清晰，忙不迭地支援道。 “所以，抽丝剥茧寻找真相的机会来了。”周蓬蒿开心地笑了，像个天真烂漫的孩子。 他声音高了八度地道：“死者不会说谎，但是法医会啊！恭喜白局，你们真正破案的机会来了...” “你是说法医有问题？...”在座的都是刑侦专家，自然知晓周蓬蒿的意思。 “对...你们理解的就是我的原意，谜底解开，白局长，陈大队，我可以回去睡大觉了吧？”周蓬蒿不理目瞪口呆的一行人，随口问道。 “蓬蒿，你们的破案塔有没有升级的想法？”白丰突然发声道。 “？？？什么？”闻言，周蓬蒿也是一脸茫然。 “我们可以聘请你们推理社成员为慕容氏案件的顾问，除了一些敏感细节之外，你可以把整个案发过程写到破案塔里去，揭示给你的那些忠实粉丝。另外，签署一份保密协议之后，我们局里的一些尘封案件也可以完全对你们开放，这些可都是第一手的线索和侧写素材。我想，我的这个邀约还是有含金量的吧？”白丰很老道地笑笑，不失诚意地道。 “这么说，我可以是天启湖的帕杰克.简？”周蓬蒿狡黠一笑道：“白局，你这个提议很有诱惑力。作为推理社的成员，我很乐意参与其中，只是我有一个小小的要求。” “哦，你说！只要我能力范围，万无不可。”白丰有些意外，却又饶有兴趣地问道。 “还真是你的职权范围，我想请你把这次城西干道的爆炸案交给陈大队...” “交给陈勋？为什么？” 白丰一脸疑惑地看着陈勋，不过那不满的感受瞬间消弭，因为对面的陈勋也是一脸懵逼，显然是有些不知所措。 “就这么个要求？蓬蒿，你和陈大队不是不对付...么？这个突然之间以德报怨，能问句为什么么？”佟亚丽扑簌扑簌的大眼睛里也满是不可思议。 “哦，原来嘛...我是想把你们给忙死！哈哈...好了，不开玩笑了，方才门口的时候，我看到了你们眼中的渴望！物极相反，我是一个喜欢黑暗推理的人，但是在现实生活中，我却极擅成全。”说完之后，忍俊不禁的周蓬蒿又是哈哈一笑，在白丰发飙之前，掏出了自己的手机：“白局，息怒！我可不是无的放矢，你看...” “龙虎与豹子皆墨？这是什么意思？” “几年来，这个号码一直在给破案塔慕容世家案件的相关线索，从未有一次失误过。我想这次提到了龙虎与豹子皆墨，应该和天启湖的欧阳氏族有关。昨日，城西干道上又发生了欧阳豹的爆炸案件，谜题也就有了对应了。我想那就是新一轮的系列杀人案开始了，相对那何金祥，我想我和陈大队一起配合应该更好些。” “好，我同意了！陈勋你们立即开两个卷宗，慕容雨和欧阳家的案件都由你们六大队负责，周蓬蒿作为顾问全程参与，希望你们不负天启湖全县80万人民所托，尽早尽快破案！” “是...” “不负天启湖全县的人民，帽子挺大的。你们有没有觉得：白局的政客属性其实是被开发得不错的！嗯，老家伙人不错，就是肥腻了点。” 出门的时候，周蓬蒿嘀咕了一声，陈勋闻言差点没摔倒在门口的台阶上。 佟亚丽则斜视着周蓬蒿然后决然地翻了个白眼。 旋即她展颜又是微微一笑，那一刻，周蓬蒿觉得漫天杨花在自己眼前开了个遍。 眼前的这个女人，实在是一头尤物... 天启湖县区的上空正对着的是猎户星座，每个晴朗的夜晚，到处是天外洒下的点点星光，这猎户星就像是远远看着的猎人。冷冷的，淡淡的，也许还在手指上撩了根大号的雪茄，这让人宛如在看梦中的情节。 执法协会的大楼从上面看下来就有些像是猎户星座，他们也被誉为城市的保护者，是打击天启湖犯罪分子的猎手。在这片星光下，县局的灯火显得特别灿烂... 陈勋最大的问题不在于领导力，更不在于破案能力，他的问题在于什么时候做什么事情，哪个才是重点，如何针对性出招，他基本上分辨不清，这是他在和何金祥的大队长争夺上，一直处于后进状态的主要原因。 譬如这次他让一个没有得到任何任命的周蓬蒿去拿城西干道的卷宗，就被何金祥扣了个“让不相干人员涉及机密案件，有泄密之嫌”的大帽子。 周蓬蒿也“莫名其妙地”被五大队扣留，还是陈勋亲自去领的人。最窝囊的是先期的卷宗还没有拿到。 白丰见气氛尴尬，肥嘟嘟的脸上掠过一丝阴云，他抬手隔开了陈勋，对着周蓬蒿低声道：“我们出去走走，夫子庙旁的金陵鸭血粉丝汤听说过吧，色香味俱全，吃起来极其过瘾，作为天启湖执法协会的局长，我还是第一次请下属吃饭。如何，去不去？” “不去！我又不是你的下属。” 受了委屈的周蓬蒿鼻孔朝天，说出来的话让白丰有些愕然，他顿时呆立在原地。 “第一，我还没有同意加入你们县局，我只是一个大学生，是来这边实习的，理论上来说，我不是你的下属，是来支援你们办案的，完全可以不接受你的号令；第二我不喜欢鸭血粉丝汤，即便你请客很有诚意，这粉丝汤也是你们县的一宝，我还是不会勉强自己。”周蓬蒿煞有介事地说道。 这嚣张的态度，即便是一旁的陈勋也是瞠目结舌，你你你了半天没说出个下文来。 周蓬蒿微微一笑：“刑侦协会嘛，不是普通的政府机构，能者居之，要保持愤怒与傲娇，不用阿谀奉承，低三下四。一个没有风骨的刑侦专家，我估计也破不了什么惊天动地的大案件。” “小伙子，你这话倒是有三分道理。” 白丰赞许地点了点头，道：“陈勋，你承认不承认，这个小子虽然是个书生，但是比你们刑侦协会的任何一个家伙都有种。” 有种？ 也许吧！也许是无知者无畏呢！陈勋木然地点点头，他心中承认周蓬蒿方才那段话很有道理：没有独立之精神，是办不了大案的。 这也是白丰另走蹊径，找他来当顾问的原因吧。 想通了这一点之后，他对周蓬蒿也不再那么抵触了。 白丰笑笑，当年自己刚来的时候，不也是因为这二愣子脾气而喜欢上陈勋的么？五年的时间，让他从一个棱角分明的青年人成长为刑侦协会的骨干。 可惜的是，他的那点让人为之一振的锐气也随之烟消云散了。他摇摇头，不免心中有些唏嘘，旋即想道：在政府机构这种磨炼人性情的大染缸里，能保持初心就已经很难得了。 于是，他肥嘟嘟的大手又在陈勋的肩膀上默默地用力撑了一会。 已经下午五时许，天色仍然没有完全放暗。此刻的天启湖县残霞笼罩，像是被度了一层五色光芒，美丽极了。 “说说看，要怎么才能请得动你这尊大神呢？不要漫天起价，我白丰都可以答应你。”白丰一脸慈祥地道。 “白县长，万万不可…这小子可是个喂不饱的白眼狼...你别让他开价。”陈勋的抢白被白丰用咳嗽声打断。 “那个，胖局长，你可得说话算话。”周蓬蒿贱兮兮地一笑，那嘴角的弧度足以挂起一个油瓶，道：“方才何金祥之所以扣留我就因为以下六个字：名不正言不顺。你们县执法协会聘请我，那就不能是开玩笑一般的举动，得有仪式感，得行文。” “这个容易。” 白丰心道这还真不是一件过分的事情，于是笑笑道：“我现在就可以答应你，明天委员会开堂一过，政治处就可以行文。” “卷宗我再去一趟，这次有你的尚方宝剑之后再去。我要为自己‘复仇’。哈哈，这起大家族的灭门案件关联甚广，在天启湖的影响力可谓十分巨大，我一个顾问去和你们这个大队长，那个副大队长的一起去查案，难免会受到他们的掣肘，还不能保持独立人格。恩，对，我需要你给我一个身份，可以堂而皇之地介入其间。” “身份？”白丰再度愕然，一脸震惊地看着周蓬蒿。 “我是个官迷，您老就封我个小官吧。”周蓬蒿迎着他的眼神，一本正经地答道。那眼神之中饱含热切和期冀，这家伙还真不是说说而已。 白丰摇摇头心道我还真是服了，面部表情一松，朝他微微一笑，这笑容里隐约含着一丝狡诈的成分：“好，我答应你！周同学，被你折腾到了下班时间，现在可以陪我去吃碗鸭血粉丝汤了吧？” “敢不从命！其实啊，我最喜欢的就是鸭血粉丝汤，特别是夫子庙边的那家，何止色香味俱全，简直是十里闻香，让人垂涎，哈哈。” 周蓬蒿变脸的速度堪比翻书，一把挽住了白丰的肥胳膊，生怕他跑了似的。 这一系列的骚操作弄得白丰尴尬无比。 “还是上当了，原来你小子给我玩了出欲擒故纵？”白丰摇摇头无奈地道：“周蓬蒿，你和我认识的那些酸秀才不同，你比他们要...无耻多了。” “你也别夸我，这不涉险过关么？差点小官没弄上，煮沸的鸭血粉丝也被人给端走了。” “夸你？你个小狐狸！真够厚颜！” “被逼的，和你们这些猎户星座的人打交道，得留几个心眼。” 这一老一少打着哈哈离去，留下目瞪口呆的陈勋，一脸懵逼地看着他们远去的背影，那眼神里充满了绝望，心中不知道多少头草泥马扬长而过… 晚上，白丰在天启湖县局亲自召集了临时委员会，他的办事效率得以最大化。 第二天一大早，周蓬蒿便接到了政治处的通知。 “恭喜啊，官迷大神，你终于如愿当官了。还没毕业的大学生，连入警的手续都省了，你真够可以的。”丫丫很是羡慕地托着下巴看着周蓬蒿，那声音润得能挤出水来。 “区区小官，只能塞塞牙缝，不足挂齿！”周蓬蒿屁颠屁颠而去。临经过陈勋面前时，还吹了声口哨，惹得他老人家大为光火，心中大骂小人得志。 天启湖县执法协会的政治处主任庞博已临近退休年龄，一头花白的头发，这家伙看上去多少和国家队的主教练银狐里皮有几分相似，他看了周蓬蒿一眼，狡黠地笑了笑道：“你小子来了！来的够快的！” 他以揶揄的口气说完之后，大力拍了拍周蓬蒿的肩头道：“恭喜啊，大侦探，您是到哪里都是主场啊，现在这委任状一出，在我们天启湖执法协会也是一号人物了！” “言归正传哈，那个太师，哦，不对，庞主任，这白局长到底许了我一个什么官啊？” “呃，白市长说了，您需要一个...小官。” “小官？有多小？” 闻言，周蓬蒿表情一窒，不禁有些恼火，心道尼玛，老子这不谦虚一点么，小官也总有个级别，你不至于路透一下都不肯吧，要知道老子努力点，多破几个大案要案，当你这主任也不是什么难事。想着，他看庞主任的表情不免有些复杂。此际，那银发飘飘的庞主任也在看他。咦，这老家伙不会是吃错药了吧，那眼神之中竟然有火焰，这熊熊燃烧的几个意思，这家伙不会喜欢那调调吧？我怎么觉得身体有些冷飕飕的。 周蓬蒿下意识地倒退了两步。 此刻，天方放亮，月亮还没有完全褪去。 因为天色尚早，除了几个提前上班的清洁工，处于6楼的政治处周围很少有人经过。庞主任略带龌龊之意地把手中的大红纸塞进了周蓬蒿的手中，那脸上一片枣红之色。宛如刚刚情窦初开送出第一封情书的初哥，周蓬蒿心道这天启湖县执法协会风气真是一般，这主任不会一大早就喝酒了吧。 这边庞主任借口尿遁风一般地擦肩而过，他还与年龄不符地吐了吐舌头，走得老远还传来了他哈哈大笑之声。 傻叉，有毛病啊！ 周蓬蒿有些莫名其妙，朝他所在的方向竖了个中指。接过委任状的他盯着那火红的大字，先是呆若木鸡，旋即，整个面色开始由白转红，由红转黑，那是一副要杀人的脸，离他十里之外都能感觉到他熊熊燃烧的小宇宙。 定睛一看，这红色委任状上俨然几个大字：“兹委任周蓬蒿为天启湖刑侦协会小官，白丰。” “小你妹，死胖子，你敢耍老子！跟老子玩文字游戏，我呸！”周蓬蒿气的脸色发红，将手中的红纸片撕了个粉碎。你以国士待我，老子报之以国士之礼，你当老子是弼马温，我只有反出这狗屁刑侦协会了。我再呸你个死胖子。好，此处不留爷自有留爷处，老子不干了。想到此，他气冲冲地往10楼跑去，想收拾完行李就跑路，再不与这天启湖执法协会有一丝一毫的瓜葛。 一路上周蓬蒿宛如安装了风火轮，速度飞快。 “恭喜啊，大侦探，没想到你竟然真的当主任了？”佟亚丽兴奋地拉着周蓬蒿的胳膊：“请客请客，你谁都可以不请，一定要请我，我可是你在刑侦协会的伯乐兼首席粉丝。” “主任？这又是怎么一回事？这玩意还有子母套装？”周蓬蒿不可思议地看着佟亚丽手中飘飞的又一张红色委任状。 “怎么了，周蓬蒿，你沙雕了么？”吴守建拍了怕周蓬蒿的后肩：“白市长亲自送过来的委任状还能有假？主任顾问，享受副大队长的待遇，你呀，这次算是赚大发了。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提拔速度，堪称天启湖县刑侦协会第一人啊。” “守建，我和你一见如故，你老实告诉我：这不是坑吧！” “自然不是，谁敢坑你这个天坑哈！不怕被诅咒么？”吴守建莫名其妙地看了周蓬蒿一眼。心道你还不知道自己有天启湖市第一天坑的名号吧。 闻言，周蓬蒿上前一把抢过佟亚丽手中的委任状。 果然，这里面的任命内容截然不同，黑色的字体一字一板，秩序感、仪式感十足，洋洋洒洒地写着：任命周蓬蒿同志为天启湖执法协会刑侦分会主任顾问。享受我局副大队长待遇，报天启湖县委组织部备案。大红的天启湖执法协会的章映入眼帘，这应该不是恶作剧。 周蓬蒿长吁了一口恶气，“尼玛，那庞主任的委任状算什么玩意？” “哦，忘了告诉你，庞主任是张支队长的铁杆兄弟，据说昨天晚上为了你的任命，两个大佬弄得水火不容。这张支队最后是保留了意见，党委会以最低的票数通过了你的任命。张进不爽，庞主任这是要替他出头呢，不伤大雅地玩了你一把。有人问起，就说是开玩笑。怎么样，这政府机关，不像你们侦探届那么好混吧？” 周蓬蒿咬牙切齿地道：“庞博，你他么的还真是个小白。你当我周蓬蒿是泥塑的？老子诅咒你小子晚上走夜路被驴给撞了。” 佟亚丽立马上前用小手捂住了他的大嘴。 “禁声，蓬蒿大神，你要看清形势，这庞太师可不那么好惹的。你啊，就当他恶作剧好了。他家族是青眼会成员之一，那后面可站着市首领导，连白丰都怕他三分。” “青眼会？什么鬼？” “丫丫，对孟法医的讯问你带着神棍...哦，不，大顾问一起去吧。都是同事，要温柔一点，注意方式方法。”案件是有蹊跷，但是不是儿戏，陈勋对于白丰聘请周蓬蒿为主任顾问一事颇有微词，但是他已经被烙上了白丰嫡系的标签，方才这大佬又是极为强势地帮他从何金祥手中抢回了城西干道爆炸案的主导权，扬眉吐气的六大队现在视他为“战神”一般，或多或少周蓬蒿都是有些功劳的。于是，陈勋默许了他的存在，作为大队负责人的他此刻的分配任务体现了“赏罚分明”的思路。 城西干道的爆炸案是当务之急，他亲自带队，左右护法吴守建和吴坤一个也不能缺，至于慕容雨的案件，他思忖了半天之后还是留给了佟亚丽和周蓬蒿。 一则自己的思路已经进入了一个破案的瓶颈，放手给思维不走寻常路的周蓬蒿和执行力超强的佟亚丽，或许能走出一条蹊径；二则反过来一想，重案组两个大队若干精英投入了五年精力，也没有把这案件的脉络理清楚，指望这两个菜鸟“破案”那简直是天方夜谭。 无奈的陈勋也有一点死马当活马医，糊弄糊弄白丰的想法。 不过这里面最开心的人自然是丫丫。人与人之间的缘分真是太神奇了，自己心仪已久的男神突然之间成为了自己的工作搭档。算是亲身体验了一把什么叫做“男女搭配，干活不累”的她显得斗志高昂，听了陈勋的任务分配之后，忍不住叫了一声万岁，差点没跳将起来亲那络腮胡子一把。 小妮子在众目睽睽和一脸懵逼的瞩目之中极力地进行表情管理，呢声故作淡定地道了句：“谢谢师傅，你在我心目中就是那处女座的沙加！” “怎么讲？” “怎么讲，这都不懂，说你是神一般的处男？”周蓬蒿不合时宜地插嘴，陈勋差点没气晕过去。 这边气愤不已的他刚带人走进刑侦协会的电梯，佟亚丽激动地大叫：“走啊，我的蓬蒿大神，你还愣着干嘛！我们一起私...查案去哈。” “好的美女，我稍微梳理一下，这就来！”周蓬蒿带着淡淡的微笑和刑侦精英们的一脸嫉妒，和佟亚丽并肩走在了刑侦协会的长廊里。 “方才有六道眼光看了过来，其中四道是要枪毙我的那种，太可怕了。” “不错了，至少还有两个人对你很友好。” “友好个毛，剩下哪两个恨不能把我生吞活剥了。” 看着周蓬蒿一脸认真的古怪模样。 丫丫“哧”的一声，笑了出来，可是她立刻意识到自己的失态。怎么能够在偶像面前如此轻佻？于是再次板起脸来，不过经过这番对话之后，先前尴尬的紧张气氛已经一扫而空。 周蓬蒿摸了一把下巴，突然之间站定了，像是吃了定风珠一般，再也不动分毫。 “丫丫，我在考虑退出这个案件的可能性！” 他眼睛望着不远处的法医一室，表情很是丰富地道。 “为什么啊？这才哪跟哪啊！”佟亚丽急急问道。 “一则你们的陈大队并不信任我，据我所知，这慕容雨是他钦慕已久的女神，查清她的‘死因’是他固有的夙愿，方才，白局办公室里我把她列为慕容案件的头号嫌疑人，他差点当场发飙；二则你是你们刑侦协会的女神吧，方才我和你一起出来的时候，那些小伙子的眼神差不多就是你们陈大队吃人眼神的翻版。” “哪有什么吃人的眼神，你好夸张！蓬蒿，你当刑侦顾问可惜了，你应该写言情小说去，显然更有市场。”佟亚丽“啪”地轻打了周蓬蒿肩胛一下，他的话多少带有夸赞她的成分，如吃了蜜糖一般，小妮子感觉自己身心爽约，像是走在森林氧吧里一般，连呼吸都比平时顺畅了一倍有余。 “慕容世家一案重新开档，势必从dna入手，我要是那法医，肯定已经卷铺盖潜逃了，哪里还会等着被询问。陈勋这个安排，智商不大在线，怪不得一直在一个小队长的位置吊着，德位也算基本相配。” 周蓬蒿摇头摆脑的样子很是欠揍，丫丫那一刻觉得他老人家就差了一把扇子作为道具，否则蓬蒿大神会直接把自己演作诸葛孔明了。 她那双桃花大眼看得周蓬蒿有些发毛。 “好吧，既然你不信我，我们就走上一遭，咋们说好了啊，要是这次我猜中了，下一个线索的跟进美女你得听我的。” “看情况啦！是神明，那就是旨意，妾身自然遵命；是糊涂僧，废话连篇，那么你就一公孙策的命，负责跟班。”丫丫就是这么一个个性，工作之中，她只服比自己更能破案最接近真相之人，哪怕周蓬蒿是自己的男神，此刻是在工作状态之中，她也不会迁就和忍让。这正是刑侦协会之中那么多帅哥对她趋之若鹜地展开追求，她却始终认为专注力惊人的陈勋才是刑侦协会第一帅哥的主要原因。 两个人一路拌嘴，很快地到了法医一室的门口，丫丫朝戴着口罩的法医询问道：“蔡姐，孟法医在么？” “在，里屋里呢！刚才还在电脑前，神神叨叨的！”被称作蔡姐的人笑声很是爽朗：“丫丫啊，上次姐给你介绍的相亲对象不错吧，耶鲁大学的海归博士，才28岁，年轻有为吧？这周我再安排你们见上一见，交流交流，如何？” 佟亚丽没有理她，只是斜着眼看了周蓬蒿一眼，那意思再明显不过，蓬蒿啊，姐同情你，你就一小跟班的命哈！周蓬蒿没有回应她挑衅的眼神，动作缓慢地一把推开了里屋的门。 这法医室的门略有些古老，这一推一放之间，手间竟然有了几分松木的味儿，周蓬蒿嗅了嗅鼻子，这昏暗的实验室里面充满了福尔马林的味道，要说布局也是不拘一格，一旁是两个极其仿真的人体骨架，其中一个骨架上密密麻麻地贴着胶带标签。不远的实验桌托盘里依次放着六个骷髅头骨，紧靠一旁是数台链接精密分析仪器的电脑。 周蓬蒿眼前忽然跳跃的一个画面是哪位大神在分析数据拿鼠标的时候，一不小心拿了个骷髅头骨...想想真是渗人！ “大哥，你这么勇么？”丫丫也是大吃了一惊，直到周蓬蒿受惊一般地跳到了一边，差点把头骨给摔碎了。 “别说话，让我再观察一会。” “观察个魂啊，还是直对主题，找孟姐吧。” 两个年轻人正在做着dna分析的实验，至于蔡姐口中的在位的那孟法医已经云深不知处了... “你看...尘埃落定了吧，我的美女助手。”周蓬蒿朝佟亚丽摊了摊手，眼神里满是戏谑。 这时，一旁的盥洗室里传来“釭当！”一声巨大的响声，旋即，一道黑影快速地从窗口跳了下去。 尼玛，这是13楼好不好，要不要这么夸张！难道是畏罪自尽了？周蓬蒿把自己的大头探出来一看，那道黑影身上系着一截钢索，这一跳跃然后腾挪，直接跳到了12楼的办公室窗口，落脚的同时一踹窗户玻璃，整个人翻滚进了12楼。我去，动作这么大，就跳了一层？周蓬蒿一脸懵逼地看着。 “不好，孟法医要逃跑。” 这边周蓬蒿爬上窗户，像是要学那黑影做超人一般，然后又在蔡姐等人一脸懵逼的注视下大咧咧地退缩了回来。 “据本人目测，这边跳下去恐怕抢救无望！所以...走楼梯！” “切！”闻言，实验室里的人都是一脸鄙视。 “闪开，蓬蒿，我来...”说时迟那时快，佟亚丽像是拧紧了发条的玩具跳蛙一般，从方才周蓬蒿站立的窗口位置钻了出去，直接往12楼扑去。 “我去，危险！丫丫，你快回来！我一人承受不来！”周蓬蒿厮号道。 “呕，大哥，抓人呢！你咋还唱上了！” 众人又是一脸鄙夷！ 孟法医和丫丫顺着楼梯踏步的追逐战在刑侦协会的大楼里上演着，时不时两人还交手几下，一触即分。从旁观者的角度看，这像是某个格斗电影的拍摄现场。只有那亲身参与者才知道他们和死神离得有多么地近，也许就是下一步跨出之后没有着陆的台阶... “丫丫，你让开！”孟法医突然转身，这转身速度极快，一个后蹬腿也光速地踢了过来，狂奔而至的丫丫根本不及反应，眼看就要被一脚踹实。 “啪”的一声，有人应声倒地！ 却不是大家意料的那般倒地的是丫丫。 在这电光火石之间，一只44码的皮鞋砸了过来，速度明显超越了那后蹬腿的速度，径直地砸在孟法医的俏脸上，把她砸晕在地。 旋即传来的是一声“耶，三分！”的贱贱的叫声，这声音的尽头，周蓬蒿格着一条腿，慢慢地格了过来。边走还边叫：“丫丫，给哥提一下鞋！别被孟法医的脸给砸坏了，我那可是名牌，超贵的。” 丫丫：“......” 众人：“......” 陈勋是在城西干道的案发现场勘查的时候收到了丫丫的电话，里面汇报的内容不多，却让他露出了极为震惊的表情，丫丫的报告内容是：“孟法医撂了，小雨姐确实是主谋......” “这个周蓬蒿还真是古灵精怪...”里面已经是嘟嘟忙音，可陈勋半天没放下电话，“只不过，他是个天才还是魔鬼呢...” 第一百零一章 刑侦协会 法医孟丽默默地看着手中的银铐，表情漠然，竟然是有些毫无反应，她不屑地看了一下周边轻声道：“周蓬蒿，你真行！明明知道我和孟波的关系，还装作一副铁面无私之态，害姑奶奶在主场丢了面子，被关到这又脏又臭的地方来了，不就是当年偷看姑奶奶洗澡被发现之后被我怒k了一顿么？你这记仇时间持续可够长的！” 这都哪跟哪啊。 周蓬蒿眉头紧皱，轻嘘了一声，凑了过去低语道：“孟丽，你不是省肿瘤医院的医生么，怎么改行做法医了？咋的，切肉瘤不过瘾，每天切几个死人头更爽悦些？” “去你的，听说你最近和孟波闹得不愉快，不会是恨屋及乌吧，我就是你们塑料友谊的牺牲品？”孟丽美眉一蹙道：“老实交待，为什么对慕容雨这个案件如此上心？看上那小妮子了？我听说你在湖大是有爱人的吧，叫做颜什么的？” “不提也罢，我现在单着呢！”闻言，周蓬蒿长吁一声，支支吾吾道：“孟丽，你不觉得确定慕容雨不是死人前，谈这个问题挺尬的。” “说老实话，你是不是知道了些什么？”孟丽哪是蠢人，见状重重地哼了一声道：“你和孟波一般，受到刺激之后，就有些心理变态，据说你这个小贼对我们天启湖的四大美女早有觊觎之心。孟波甚至还说过在你的笔记本电脑上多是这四位的偷拍照片，你丫就是一个色情狂。” 我那是案件需要？ 再说了哪有四大美女，这佟亚丽我今天才认识，我就没有她的照片。周蓬蒿头皮发麻，饶他巧舌如簧，也不知如何回答，忽然眼睛瞪得老大，颤声道：“孟，孟丽...有，有人。” 孟丽还道他是在无言以对的情况下在唬自己，不屑一顾道：“跟我打马虎眼？休想！说，和你风马牛不相及的事情，你为何如此上心？” 周蓬蒿颤声道：“真的有人，在你背后。” 孟丽哼了一声，不觉回首望去，果然有个黑影站在那里，不知何时进入了审讯室，她大骇之下，大叫道：“蓬蒿，救我，他是...” 让人奇怪的是那黑影在孟丽身后一闪而过，临走之前恶作剧似的拍了她头颅一下。旋即，这孟丽就像是变了个人似的，如泄洪之水一般问啥说啥。 这黑衣人打了个哈哈飘远之时，周蓬蒿的余光看到了一缕迎风飞舞的不羁白发。这人怎么有点像唐天实身边的那个被称作石师的老顾问，但是明显比他感觉要老，更仙骨飘飘一点，周蓬蒿大惊，没想到自己离开了大市区，却依旧在对方的监控范围之内。 走出昏暗的审讯室的时候，时钟将将指向凌晨四点，这一番并不艰苦的交战之后，在周蓬蒿的督促下，佟亚丽莫名其妙地完成了对孟丽的讯问笔录。 “刚好24小时，总算拿下了孟丽，现在可以去办刑事拘留手续了。”周蓬蒿故作镇定地连打了几个哈欠，伸了个懒腰道：“你还别说，这办案真不是人过的日子，唯一的好处在于身边有你这么个大美女，困倦的时候可以当红牛使唤。” 才是红牛么？ 终有一天我会变成你记忆中的红酒，随着时间的久远而愈加浓郁和芬芳。佟亚丽听了之后心中还是觉得有些微甜，人是一种奇妙而卑微的动物，丫丫工作虽然才三年，进入询问室却不下百次，这种恭维也听得耳茧都快出来了，本该对此早已免疫，但是此刻说出这温和之语的是自己中意的男子，那略有些憔悴的面庞，自带三月春风属性的眸子，看着自己一本正经地道来，她的一张俏脸刹那间变得通红，瞬间失神之后傲娇地回了一句：“你才红牛！周蓬蒿，你再调戏姑奶奶算你口头袭警。” 口头袭警？！ 还能这么玩？周蓬蒿闻言暴汗，这马屁算是拍到马腿上了。 “蓬蒿，你确实有破案的天赋，在我心目中你比不以为是的夏天海强多了。方才和孟丽的交锋，就堪称精彩！甚至有一些些打破我的固有侦破思维。”女人打了一棒之后给了他一大盒的甜枣，“welldone!小女子受教不少！你要继续保持今天的旺盛战斗力，估计这顾问的级别还得往上提。”知晓周蓬蒿是个小官迷，说着她轻轻拍了一下他的肩膀。 这女人美丽勤快，特别是上案件之后精力十足，这状态简直爆棚，佟亚丽具备了当今女性不太多见的责任感和侠之精神。她聪慧大方，举止得体，关键是还能摆正位置还不贪功，这是一个好女人，还适合居家的那种。 周蓬蒿那一刹那之间已经给出了对佟亚丽的初始判断。他坏坏地笑笑，挑拨完之后，嘴角弯成了了一个向上的弧度。“我就奇了怪了，你这么聪慧，为毛你师傅却挺笨的！看来你是块自学成才的好料子。”对于陈勋，他还真没啥好感。一则这家伙用空白刑拘证把自己掳来，毫无刘玄德三顾茅庐的大度和气量，比之诸葛孔明，自己这顾问当得憋屈；二则慕容雨的案件具有显著的系列案件特征，u型图案倒转变成笑脸这个特征躺在照片上五年了一个刑侦队长却没有找出来，岂是“疏忽”二字可掩盖的，这简直是不能容忍的重大失误，是天启湖刑侦协会之耻，白丰麾下的这支所谓的王牌部队简直徒有虚名。 “忽略细节的人都不适合当侦探！至少没有成为名侦探柯南的潜质！”周蓬蒿的话没有说出口，佟亚丽却知道他在说什么，小妮子微微一笑：“这是当局者迷吧，师傅对小雨姐一往情深，自然是跳不出‘她不是凶手’这一固有思维，基于这个论点出发，骑在马上自然是难以找到马儿。而你，之所以可以做到客观，是因为你是一个冷然的旁观者，你的侦探大脑可以快速运转，其实在我心中你们俩都很优秀，并没有可比性。”佟亚丽算是做了个和局者，她的这个立场没有问题。 周蓬蒿点点头，他对陈勋的评价和定位虽然不是很高，但也不至于一棍子打死。一个刑侦精英若没有绝顶的聪明、莫测的智慧、敏锐的感觉、缜密的思维，仅凭白丰的赏识，他怎么可能做到现在的位置，陈勋一定有他的过人之处，就是不那么明显罢了。 “这次城西干道的案件调查，我要是他，就不会重复再走上一遭，那是无用功。”周蓬蒿微信扫了两下，从一旁的自动售货机里拿出两罐旺旺，不怀好意地朝佟亚丽的胸口看了一眼之后，递了一罐给她，轻声贱道：“丫丫，古人说：那是吃啥补啥，希望这玩意对你有用。” “为毛你认识的古人都是流氓！”佟亚丽接过之后轻轻打了他肩膀一下，算是惩戒。 她的思路回到上一段对话，“还有我不敢苟同你对师傅的评价，不到现场，哪里能掌握第一手的证据！” “这么问吧：你觉得何金祥是不是一个好警察？” 这大侦探思维好跳跃，这边说师傅，咋又扯到了五支队那边去了。 “工作认真，一丝不苟，大家都称他为打击犯罪的合金弹头，自带核威慑的那种好警察！”佟亚丽认真地答道。 “这不就完事了，就冲这个一丝不苟，那陈勋就是一个白痴。”周蓬蒿喷起陈勋来那是一点也不客气：“两个大队勘查现场的能力在伯仲之间，重大案件的第一案发现场，五大队肯定不存在渎职的可能，既然他们已经拿到了第一手的资料，那么沟通一下，获取第一手的资料理应是第一选择，也是最快最接近破案的选择，他却选择了重复劳作，你说是不是白痴？” “哥，你这是抬杠！对于案件来说，每个人的侦破入手是不同的，师傅和合金一个科班出身，一个部队转业，他们的思路有偏颇差异也正常，我不觉得这个现场勘查有什么问题。我要是师傅，我也相信自己！此案现场这一遭不可或缺。”丫丫哼了一句，她的反击也很有力。 没有团队精神，缺乏合作风度。 周蓬蒿嘟囔了一声，紧走了几步，然后速度加快了不少。 “嘿，蓬蒿大侦探，周大主任，你不会生气了吧！好吧，这是一个信息共享的世界，我承认你说的其实有三分道理。”佟亚丽有些紧张兮兮地道。 她是真紧张，虽然和周蓬蒿争执不断，但是她极为享受这个和偶像交锋的时刻，他们本没有往事可以回味，要是想要对未来有些期待的话，需要进行思想的交流和融合，这种碰撞无疑是缩短了交流的距离，融合的时间。 周蓬蒿和他身后那传奇的推理社对别人来说是一个影子，月光转个角度就照耀不见，对于她来说，却是烙印，深刻地在印在了自己的心魂深处，是一个非常特别的存在。 “我没那么小气，我又不是陈勋。哪有没领到工资就退出的顾问！我只是太困了，想回去休息一下。你也养精蓄锐吧，明天去找那神秘女杀手慕容雨说不定还有一番交战，术业有专攻，这个就指望不上我了。” 佟亚丽看着他远去的背影，这个家伙看上去诡异古怪，不合群，实际上温柔善感，对身边的每一个人都很包容。他是一个很好的团队合作对象。 想着，丫丫露出了一个甜甜的微笑。 “师妹，看什么呢，这么入神！难道被点穴了？”大嗓门的吴守建从她身后走近，一阵喋喋怪笑之后，然后伸手在丫丫的眼帘前上下摇晃。 “真贱，幸亏你出声了，不然就赏你一个过肩摔！”警觉的佟亚丽早就听到了吴守建的脚步声。 这边忽然一转身，是一个标准的格斗式，吓了老吴一大跳。 “优秀是优秀。”佟亚丽长叹一声道：“可惜他看我的眼神里没有光，那个让他眼中有神的女子不知道到底有多美。” 这一刻的佟亚丽很是嫉妒颜子涵。 吴守建摇摇头道：“师妹啊，有时候真不明白你到底在想什么呢？”他的意思很明显，您明明是一只骄傲的白天鹅，为什么偏偏看上了周蓬蒿那只癞蛤蟆。 丫丫翻了个白眼复问道：“老吴，你说我佟亚丽的容貌，是否丑陋?” “怎么可能用上丑陋这个词。”吴守建正色地看着她一眼，面含桃花笑容，口中宋晓峰一般地沉吟道：“所谓修短适中，秾纤合度，肩若削成，腰如约素……正是在形容我们丫丫。” 她“啪”给了他后脑勺一记，跳脚道：“生搬硬套，不要再背甚么曹老二的洛神赋了…他和他的洛神不是我。”语音略顿，伤感片刻之后愤懑地又道：“我的容貌又不丑陋，姓周的除了案件接触之外却不愿理我，见则远避，跟遇见瘟神似的，真没有道理，他……他……他是不是逆了人情，也等于是给了我极大侮辱！” “丫丫，你们不过认识了才一天而已。何必气恼呢，也许是时间的河还没有过滤到你们。”吴守建摸了摸下巴的胡须，沉声道：“再说了，他看不到你的仙女真容，不知此山此水更妙，不代表旁人也看不见…” “老吴，我收回你对猥琐至极的终极评价，你真还是有优点的，至少你眼光不错。”丫丫大大咧咧的一笑，吴守建摇了摇头，心中谈道：“你看我的时候不也一样，没有光，没有悸动。” “师傅，如何，有没有进展？” 佟亚丽一转头，开始无视吴守建的存在，朝他身后的陈勋突然打了个招呼。 陈勋被吓了一跳，他用右手握拳轻轻推了一下鼻子下端，然后停留在了那个位置，他轻轻地摇摇头，目光之中有些不相信的意味，抬高了声音：“丫丫，你和那神棍真的拿下了孟丽？” “是，师傅，你还别说，蓬蒿他审讯还真有一手！”佟亚丽的眼中满是小星星地道。 “我就怕他先入为主，这是我们刑侦的大忌。”陈勋摆了摆手，声音沉稳地道：“回魂，别激动，不许夸大，给我讲讲你们的破案过程。” “孟丽姐进入讯问室的时候一副油水不进的样子，我对她动之以情，晓之以理，都碰了钉子。”丫丫先是叹了一口气，回味刚才的审讯细节。 陈勋心道这孟丽和我是一个专业毕业的，刑事侦查科的高材生，虽然后面有段时间去当了医生，但是终究还是回到了刑侦的老本行。她当年刑事心理那可是满分获得者，比你师傅还牛上百倍。和她对上，你一个小丫头片子自然是沾不到便宜。 “蓬蒿他说我们的讯问思路不对。”丫丫有些惊叹地道：“这家伙简直是否定一切，至少是否定了师父你的那一套。” “不对？”陈勋嗅了嗅鼻子，心道“这小神棍说老子那一套都是错的？不是就等于骂我是个庸师么？这混账，还真是托大，简直是胆色包天。” 胆色？我去。陈勋蔑视的表情浮了出来，心中自己加戏又不屑地道：“应该是色胆吧！” “他说想让人招供是我们办案人员首先找到嫌疑人的心路历程和作案动机，把这些找出来，然后一层一层抽丝剥茧地呈现出来，与嫌疑人交流，让他心中认可，为之叹服，然后再交代整个作案的全过程。”丫丫不无崇拜地重复道。 “啪！”陈勋拍了一下桌子，“这个神棍神神叨叨的，还叹服！我看他就是一个白痴！” 师傅与心上人同时称呼对方为白痴。这让丫丫不禁面露尴尬之色。 “好了，丫丫，我不是针对你，我是被那神棍给气糊涂了。这案件侦破应该是你在主导吧？来，简洁点，把整个过程和我讲一下，这个要作为典型案例分析给吴坤、吴守建他们听一下。” “师傅，你谬赞了！其实是...蓬蒿，哦，周蓬蒿通过信息交叉比对，找到了孟丽和小雨姐之间的关联。” “我就知道他用了我们刑侦的一搜系统！还在这里装大师，这个神棍，极不靠谱。”陈勋愤愤不平地又拍了一下桌子。 “呃，师傅，你猜错了！他用的是外网，进入的是公开的信息比对系统，甚至连淘宝后台的云数据都用上了。” “胡闹！这混账说小雨和孟丽之间有什么关联？” 佟亚丽摇摇头，对死磕周蓬蒿的陈勋很是无语，她打开了一旁的外网系统，输入了六年前的一则新闻标题《湖南路发生一起危险驾驶撞人事件》。旋即说道：“师傅，原来这孟丽五年前和老公参加完一个婚宴之后回家，在湖南路遭遇了飙车客。他们在飙车过程中撞倒了她的老公，一死一重伤，这些狂徒当时想杀了孟丽灭口，后孟丽姐被路过的巡警所救。你再看这则标题，同样是五年前，时间却在一周之后：《终日打猎终被鹰啄，飙车客意外死亡》 陈勋眉头紧皱，这两则新闻和慕容雨又有什么关系？ 这是什么破案逻辑？ 他感觉自己有些跟不上节奏，翘着的二郎腿也有些紧张地放了下来。 “看这两则新闻。”佟亚丽慢慢放大两则新闻照片，通过软件转接放到了屏幕的两侧，然后缓声道：“有什么发现？” 陈勋瞪大了眼睛，摇了摇头。 佟亚丽笑笑，吐了吐舌头道：“蓬蒿说我没有发散思维能力，原来师傅你也没有。哈哈！是你的刑侦基因很失败，所以没有遗传性，这不怪我，哈哈！” 这都什么乱七八糟的。 陈勋猛一抬头，差点没扭歪了脖子。 “这里有一张蓝色兰博基尼的图片，它是慕容雨的座驾。”佟亚丽点开了第三张图片，然后将图片上的车牌号放到了前两张图片上。第一张图片上的撞车现场，的确有一个模模糊糊的蓝色轿车的影子，慕容雨性格张扬，参加这种富二代的飙车行为也是极有可能，陈勋点点头，慕容雨很可能目睹了这场临时起意的激情犯罪；第二章图片则更加模糊，通过电脑动图的显示才可以看见，打捞现场有一辆轿车正高速地驶过，他一帧一帧地看完，始终不能确认那是慕容雨的车，甚至是一辆兰博基尼都牵强。 佟亚丽尴尬地看了他一眼，继续道：“师傅，别看这么认真，你又重复了我方才的错误。的确...这第二幅图根本不能证明那是小雨姐姐的车。” “这思维...真他么的天马行空，我就说嘛...”陈勋闻言连连点头，长吁了一口恶气道：“我们专业眼光都看不出来，那神棍又怎么可能...对了，他当时说些什么？” 陈勋摸了摸脑袋，一门子的汗。这他么的比当年入警考试还紧张呢。 “蓬蒿...他...他说丫丫你够傻的，哪个笨蛋师傅教出来的。” 陈勋：“......” “别生气，我也是慢慢地才认可...他那张...嘴。他说可以倒推，法医帮慕容雨掉包，那不仅仅是掉饭碗的事情，更是可能把自己贴上杀人案同谋的标签，这个需要什么样的交情...对，过命的交情！回头看这信息图片：很显然当晚孟丽是被人救了，巡警远水解不了近渴，不可能是救人的主角，慕容雨恰恰在案发现场，她可以在第一时间救助孟丽，而后显然她把功劳推给了路过的巡警；再后来那撞人者又诡异地飙车入湖溺亡。通过身份对比，刚工作不久家里又没有什么背景的孟丽与那富二代之间有着天壤之别，无从报仇，人家不来找她麻烦已经难得，哪里还有可能制造富二代死亡的可能。”丫丫喝了一口旺旺牛奶，继续神棍式的表演道：“他问我孟丽之后五年的精神状态。我说她虽然有些天然冷，但是还是比较正常的，和局里的几个同事关系不过，也有正常的社交活动。蓬蒿一拍大腿，额，不过他拍的是我的大腿...佟亚丽有些尴尬地说。 “宾果，那就对了，大仇得报才会如此坦然，能够回归社会，回归工作。是有人帮她解决了这个天大的难题，这个人不容置喙就是慕容雨，倒推成立。那第二张图片里的车就是慕容雨的兰博基尼。” “毫无逻辑可言！这不过是一个自以为是的推测罢了！”陈勋一副我还以为如何的样子，嗤之以鼻地道。 “是推测，蓬蒿他说对于破案而言，允许发散性的联想，所有的信息不过是让我们连词成句的线索，关键还在于人的思维。只要嫌疑人认可这个推理过程，那就可以破案。刑侦的逻辑就是围绕破案的逻辑。” “乱弹琴，一本正经地胡闹，那孟丽怎么说？”陈勋有些放松下来了问道。 “当然，和师父你一般，她很轻蔑地问就这么些么？这些不过是你的推测。”丫丫继续复述道：“然后蓬蒿就打开了她的淘宝购物记录，你说你和慕容雨没有交集，那么这个帮你清空购物车的人是谁？” 淘宝云数据的后台很快发来了对方的信息，经过比对，我们确认了那是慕容雨的小号。 “孟丽小姐，请你告诉我，一个死了数年的人为何登陆淘宝小号，又给你这个毫无关联的人清空了购物车。” 周蓬蒿的突破口居然是天猫？这个大数据破案倒是神来之笔。陈勋面色变得凝重，他的这个思路方向没在线，但是承认周蓬蒿比自己强，那却是万万不可能的事情。想着，他的下巴又往上翘了翘，问道：“别停顿，继续说，孟丽什么反应？” “不再是坚冰一块，坚持了一会，就眼泪汪汪地点头了，然后一个劲地说慕容雨是好人，她相信她是有苦衷的。再然后就撂了，还提供给我们一个慕容雨的联系方式，我已经拿给技侦定位了，只要一开机，他们就会通知我们。” “嗯，很好！这神棍不走寻常路，没有从案件本身着手调查，而是通过嫌疑人之间的关联入手，找到突破口，这是捷径没错，但是不会每次都能走通。这个没有可复制性，不能作为破案的范本。丫丫，听师傅的没错！我们破案件，要找证据，这个第一手证据只会在现场，让现场说话是我们刑侦的本能，也是本事。” “是，师傅！”佟亚丽郑重地点头敬礼道，陈勋的这个结论她是高度认同的。 “好了，你累了，回去休息休息吧！查找小雨下落的事情，我亲自接手。” 佟亚丽怕失去了与周蓬蒿共事的机会，连忙道：“师傅，城西干道的爆炸案件呢，到底什么情况？” “丫丫啊，我提醒一点哈，凡事要有主见，不要都以那神棍的意志为纲。我们已经调查过了，他那所谓系列案件的线索完全是臆想出来的结果。估计和他是一个精神病院出来的病友发给他的，经过我们的权威认证：这是不成立的，简直是毫无根据。欧阳豹是欧阳家的三公子没错，但是他并没有接手家族生意，他上面还有两个哥哥，都比他接近继承的顺位。这不是针对豪门的一次灭门提示，其实他啊就是一个典型的纨绔，和黑道上的那些大哥们走得比较近，据说最近还和一个二流帮派的话事人的女朋友纠缠不清。我初步判断欧阳豹之死是黑社会基于义愤的一次报复行动，吴坤他们已经去缉拿这个话事人了，这是一起孤案...”陈勋这边口若悬河，他和早已经入梦的周蓬蒿算是较上了劲。 “铃铃铃！” 这时，大队的电话响了！ “娘的，这个时候谁来电话，难道见鬼了不成！” 电话那头的自然不是鬼，而是天启湖市执法协会的一把大哥白丰，他的声音压得很低，“陈勋，你赶快赶到欧阳虎的星月别墅。半个小时之前，他被人抹了脖子，手法和当年慕容詹被杀案件极为相似。记得出警速度要快，不能惊动左右邻居。你也知道的，欧阳家族和省执法协会的某些高层的关系比较暧昧，他们眼下是封锁了消息，把报警电话打给了常副厅长。省厅的技术局已经悄悄派人过去了，你慢了，这个案件归属权也就失去了。” “等一下，欧阳虎？欧阳豹的哥哥...神棍的那条线索说：龙虎与豹子皆墨。天！不会真被给说中了吧，这也太扯了，白县长，在调查案件的同时我建议立即派人去保护欧阳龙。” “废话，这还用你说，张进带着五大队的何金祥他们早已经出发了。不过，情况不太妙，现在反馈过来的信息是欧阳龙电话关机，哎...不知道我们这龙少爷现在还活着么！蓬蒿的提醒，你我都当成了驴肝肺，现在知道他的厉害了吧？” “吴守建，邓伦，带上五名特警，和我一起去星月别墅。”陈勋急忙披上了防弹衣，然后匆匆走出办公室的大门，在到电梯口的时候，回头对佟亚丽说道：“也罢，我再信一次那神棍！丫丫，寻找慕容雨的事情归你了，你给我把他看好了！以防走水？” “yes，sir!thankyou，sir!”傻子都能听出丫丫语气里的兴奋，吴守建的脸色则是瞬间一黯。 凌晨4点还未到，远处，东方渐渐露出了一丝鱼肚白，月牙湖小区的鼾声正浓，除了偶有出差赶飞机的人在门口等出租，零星做早点的商贩开始收拾桌椅之外，整个小区静寂异常。从网约车一跃而下的周蓬蒿和门口的保安打了个招呼。离开了天启湖大市区，意外地又挤上了刑侦这趟车，虽然和那陈勋共事不怎么爽悦，但是有丫丫这样的超级美女在，让人感觉振奋刺激。煎熬是手中的那条微信通过里的线索，不知道这天启湖县会不会真的发生颜单镇的那种灭门案件。 周蓬蒿嘴角下压了45度，无奈地笑笑。刚刚从孟丽打开外围的突破口，而背后真正的嫌疑人一个也没有挖掘出来，也许这注定了是一场持久战。 也许是任重道远吧，是我自己选择的推理社。 与天海分道扬镳之后，实习期间，依旧从事的是我钟爱的侦探事业，我的生活本就该如此起伏绵延，子涵你在异国他乡还好吧。回到房间里，周蓬蒿插上手机电源，念叨着：该死的刑侦协会，连个苹果的手机数据线都找不到，竟说是相应国家号召，用上了民族品牌。尼玛，真是清高！特别是在这穷得叮当响却又以意志为王的刑侦协会，他们的政治觉悟那更是杠杠的。 周蓬蒿的手机显然不如主人能熬夜，早早罢工。充了不一会儿，屏幕亮了，滴滴的声音不绝于耳。数个未接来电都来自自己那几个亘古不变的老友。 薛继跃随红盟出任务去了，让自己帮忙照料他家那只二哈pink。退出执法协会的孟波则执着地在约自己去酒吧喝酒，坚持不懈地发了大概有数十条终于放弃。 周蓬蒿看了看短信的留言时间，心中暗暗叫苦。 “尼玛，下午四点的短信，12小时过去，pink那只老狗恐怕已经饿晕过去了；孟波凌晨1点之后再无信息过来，自然是醉倒在了酒吧，兄弟，你这种今朝有酒今朝醉状态也挺好。”周蓬蒿一个背跃式跳高的动作，猛地往自己的大床上一摔：“既来之则安之，老子可没空去管你们这一人一狗，你们各安天命吧，对我周蓬蒿来说，会见周公才是眼前的第一要务。” 他的警惕性还是相当高的，纵然此刻被瞌睡神给缠住了，就在那上下眼帘即将闭上帷幕的一刹那，他看到了虚掩的卫生间镜子里一道黑影猛地一闪。 “见鬼了，有贼？月牙湖小区不是号称城南最安全的小区么？难道是这一天的刑侦生涯不够完美，这小贼是来送人头的？” 他连忙一个翻身将自己的视线留在了最开放的位置，从枕头这一侧可以看到从客厅到卧室的全景。 十几秒钟之后，他的鼾声越来越大，像是已经睡熟。对方很是谨慎地又等待了将近一分钟。然后，从卫生间那边传来了悉悉索索的脚步声，与此同时，那黑影印在墙壁之上，越来越大，越来越接近。他的手中明显带有攻击性的武器，目标正是“酣睡”的周蓬蒿。 “小子，一会让你感觉什么叫做绝望。” 睁开半只眼睛的他暗暗地将被角抓在手中，就在黑影手中的匕首刺将下来的时候，猛然出手将羽绒被掀起盖在了黑影的头上，本着人不犯我我不犯人原则的周蓬蒿此刻大怒，用脚对准那被中之人猛踹了过去。 “蓬”一声闷哼，那猝然受击的黑影身手也是极为敏捷，带着被褥一个原地打滚。一脚极快地踢出，将被褥准确地打向了正在暴走状态的周蓬蒿。 “这么快就摆脱了，看不出来你还是一个滚床单的高手。” 周蓬蒿狼狈地往后一让，臀部撞到了一旁的办公桌，顿时那电脑墨盒，纸张，钢笔滚落一地。 看到他狼狈后退，这黑影哪里肯放过他，手中匕首一扬，带着晶亮之光又朝周蓬蒿的心口扎去。 “尼玛，这不是普通的盗贼。哪有盗贼这么狠的，遇到主人不逃，这是要杀人灭口的节奏。”周蓬蒿没有运用蝰蛇之力，他顾不得臀部的剧痛，一个迅疾的侧身让开刺来的匕首，结结巴巴地说道：“贼兄，别这么穷凶极恶。保险箱有钱，我可以给你密码！现金、支票、借条你可以都拿走，另外笔记本是最新款的外星人，手机也是苹果新款，你看上哪个，予取予求…只需把硬盘留给我就可以了，2t的，市场价不过300元，对你来说，没什么价值。” “少废话！” 黑影扎着蒙面巾，只露出两只滴溜溜闪烁着晶莹光线的大眼睛，手中的匕首上带着森森的冷气，压低声音道：“孟丽是不是你抓走的！” 周蓬蒿心中猛然一沉，这不是来求财的，对方难道是来报仇的… “我知道了，你是慕容雨？”他声音有些颤抖，一字一顿地说出了一个让自己无比头疼的名字，自从自己进入了这系列案件之后，他预想过要和凶手的直接遭遇，只是没有料到会这么快，这么直接，简直就不给自己准备的时间。 这是13楼，虽然自己比她离窗户更近，可跳楼显然不是一个很合适的选择。 “推理社还是有些东西的，如此紧张的情况下思路还是很清晰。对，我是慕容雨。哼，现在知道我为什么来找你了吧！你这个登徒子，刚才说什么，我是滚床单的高手。就冲这句话，你死定了。” 说着，慕容雨拿下戴在耳畔的蒙面巾，映入眼帘的是一个绝美的女子。这女子大概二十三、四岁的样子，正当妙龄。所谓“红抹酥胸半圆月，若露若隐雪肌现”，她的穿搭很好地显出身材，是那么地凹凸有致，周蓬蒿的小眼自下而上极快地扫过，这面庞也是清丽无比，古人形容女子之美有沉鱼落雁，闭月羞花一说，还真不是一句妄言。这慕容雨二十岁入天启湖市四大美女的榜单，数年来一直排名前两位，简直是高烧不退。真是盛名之下无虚士，这慕容雨用一个形容词形容那就是：美爆了。周蓬蒿的硬盘里有慕容雨的照片，这照片真是照骗，没有反应出她生动之美的万一。 也许是经历了方才的激烈搏斗，此刻她小脸上带着点潮红，迷死人不偿命的小酒窝深深地对着周蓬蒿。周蓬蒿浑然不觉得自己身处险境，那看过去的目光之中多有浪。 “现在有什么遗言要说么？姑奶奶心情好，说不定会成全你。”慕容雨小嘴一撅，那声音真是宛如天籁一般，极为动听。 “遗言没有，获奖感言可以么？”周蓬蒿贱笑一声，望了望天花板，尴尬地道：“运道如此之旺，不如先去买张体育彩票再回来。” “你这个浑不畏死的性格还是挺感人的，周蓬蒿，你比我想象的要够种许多。天启湖刑侦协会的那帮家伙看上你，算是有点眼光。”这慕容雨的声音真是动听，就像是那梧桐树上栖息的百灵鸟儿一般，叮叮咚咚地让人听了为之心情舒畅，宛如被一汪清凉宜人的清泉淌过，让你浑然不觉得身处险境。 “消息源挺多啊，美女。我周蓬蒿不是捕快，也不是暴徒，和你之间没有直接的利益冲突。至于孟丽她之所以被抓，说到底是因为心理素质不够过硬。”周蓬蒿脚一抬一勾，将被踹翻的电脑椅子扶正，然后竟一屁股坐了下来。 他这边动，慕容雨也没有停，手中的匕首精准无误地点在了周蓬蒿的喉结处，格格一笑之后，拼命压抑住了愤怒沉声道：“小神棍你别给我带节奏，你的生死在老娘的一念之间。当年我哥慕容詹被人割喉一案想必你有所耳闻，我要告诉你的是：他被割下去的地方和你这位置一般，匕首拖出来之后有三道血槽，你猜猜，我这般下去你脖子上有几道？” “小雨姐，你手可千万不要抖。我周某人不过一介书生，是真的怕…还有此刻我有些低血糖，能不能吃块巧克力。”周蓬蒿眼睛红肿，此刻身体也有些发虚，刚才拿过电脑椅坐下还真不是托大，他生怕自己一个不小心会晕倒在地。 去你的！ 慕容雨换手拿了匕首，倒真的依言将之拿开了一两公分，她气急反笑道：“周蓬蒿，不作不死你懂吧？怎么地，是不相信我会杀了你，还是在拖延时间，等待后援？” “小雨姐，我和你之间除了孟丽这一个连接点之外，我想还有第二个的。”周蓬蒿神态很是疲倦，说出来的话却是斩钉截铁。 看得出来面对这个处境他并不害怕，甚至对自己的到来有着一定的期待，这个家伙还真是个疯子。慕容雨心中os不止，面庞却始终凝了一层冰霜，她把匕首离远了点道：“说说看，还有什么连接点？” “我们都想找出真正的凶手是谁！”周蓬蒿一本正经地说道。 “真正的凶手？呵呵，在你的指引下，那白痴一般刑侦协会不是已经把我列为头号嫌疑人了么？你这又是在起什么幺蛾子？” “要迅速上位，不得不如此。正如你所言，刑侦协会那些人智商都不在线，还固执地要死。要想让他们相信案中有案，明面凶手之外还有隐藏之凶手，就只能一步一步地抽丝剥茧，找出真相！引蛇出洞，你慕容雨就是最好的引子。” “给我一个相信你的理由。” 那慕容雨的匕首又下降了好几公分。 那位置，已经对周蓬蒿不构成杀伤。 “我看了孟丽的验尸报告。慕容詹脸色发黑，嘴唇发紫，这是典型的中毒迹象，他看似是被人抹了脖子而死，但被毒杀才是真正的死因。而那个所谓的笑脸，根据我朋友的报告分析，也是后来被人为加上去的。”周蓬蒿指了指电脑上正在闪动的微信头像，那上面跳跃的是一个眨着眼睛的胖子--把pink委托给周蓬蒿的红盟第一高手薛继跃。 “老薛丑是丑了一点，号称第一贱客，但是技术过硬。”周蓬蒿有些放肆地微微荡开匕首，点开了他的分析数据。 “你看，慕容詹的死亡时间在这个时间段，而笑脸的成因却在这个时候，相差了近一个小时。从法医报告里你是找不出破绽的，这一个小时对他们来说是凝固的时间，不曾流动。” “周---神棍，你知道他被毒死的，为什么还冤枉我？”慕容雨嗔怒，用匕首柄猛地拍了周蓬蒿的大头然后道。 “小雨姐，往自己死去的哥哥脖子上划上一刀，还补上这个笑脸，你不觉得也算是一个待解之谜么？对我这个菜鸟顾问来说，至少是这样的。”周蓬蒿苦笑摇头道：“我不知道你有什么苦衷，才会如此做。但是我知道，那真正的凶手的终极目标就是你慕容雨，你一天不死，他一天都睡不好觉。” “你知道笑脸是我补上去的？”慕容雨倒吸了一口气道：“真是小看了你，你的确比那些刑侦白痴们中用多了？” “中用？你指的哪一方面？” 看着周蓬蒿跃跃欲试的样子，慕容雨俏脸一红，这小子倒是什么时候都能开车。 “没有你这个杀手杰克的图案，我还真当不上刑侦顾问，你了了我的侦探心结，是我的恩人，我无以为报...”周蓬蒿贱贱一笑，竟然是往慕容雨的方向欺近了两分，浑然不惧那闪着蓝光的森森匕首。 “你大哥慕容风从马场摔下，致命伤被认为是额头上的碰撞伤。法医记录上显示慕容天死亡的时候体重为139.5斤！” “这又哪里有问题呢？”慕容雨眉头一皱，面色也趋缓了不少，右手握拳抵住下巴，竟然没有避开他靠过来的火热身躯，一副虚心请教的姿态。 “这是他的健身房的登记卡...照片，我在刑事卷宗里偷拍的。”周蓬蒿翻开了自己的手机，目光炯炯地道：“打卡记录显示他最后一次健身正是遇害当日，他当时的体重是150斤。” “继续说…” “人的血液占体重的7%--8%，他从场中栽下的时候，巡警支队在五分钟之内到达案发现场，他的血液不可能这一瞬间流尽，而他死亡时候的照片上血迹只有极为微小的一摊。后来称重是140斤不到，这说明他的血液早已经流干，是失血过多而死。马场根本不是案发的第一现场，显然，前往认罪之人给了假口供。”周蓬蒿吞咽了一口吐沫继续道：“还有你的兰博基尼从马场经过不是巧合，就是中了对方布的一个局，一个局中之局。” “局中之局？” “即便是案件之谜被人揭开了，你也因为各种线索指向而成为第一嫌疑人，你画不画那个u型都是一样。”周蓬蒿唇干舌燥，却依然表现出了说书人的天赋：“很简单：詹云风晨雨，詹云风晨都死翘翘了，唯有你慕容雨还淅淅沥沥地下着，嫌疑人不是你又是谁呢？” “哼，好一个口若悬河的神棍，恭喜你，自救成功。”慕容雨放下手中的匕首沉声道：“好好当你的刑侦顾问去，给我把这个谜底给揭开了，姑奶奶可以配合你当一阵子通缉犯。记住，无论这幕后凶手是谁，第一时间把信息给我，姑奶奶要为家族报仇，亲自了结了他。” “好！不过...这就走了？” “怎么，你还想姑奶奶陪你睡一觉？”慕容雨面露揶揄，“还是想我给你睡觉的地方留个u型的笑脸？” “免了，雨女神你好走！” “想咒我？周蓬蒿，你给我好自为之，老娘的匕首可专杀色痞！” 周蓬蒿吓得吐了吐舌头。他长吁了一口气，心道总算可以送走这女瘟神，好好睡上一觉了。 慕容雨那桃花一般精致的面庞突然露出了一个淡淡的倦倦的笑意，她打了一个呵欠，然后姿态撩人地伸了一个懒腰，旋即一个和周蓬蒿方才一般的跳高动作，把自己摔到了周蓬蒿的大床上：“这逃难的日子都是居无定所，还要左顾右盼，防止仇人杀上门来，真是太累了。既然找到了你这个看上去还算顺眼的狗头军师，你又这么地诚心邀约，那么你小雨姐姐我就勉为其难住下了。和美女同居，你周氏祖上积德，是不是要感动得涕泪横流啊？哈哈，天色还早！现在睡觉！” 女神，你这脸皮比我还厚啊。 什么时候我诚心邀约了？还有...睡…真的可以么…我帮你破案，要以身相许？这顾问当的不亏，赚了哈！血赚，哈哈，睡觉睡觉……” 周蓬蒿看着如花般的美人，眼前亮起了无数的星星，他模仿慕容雨的动作往床上扑去。 “着！” “哇”的一声怪叫。他被狠狠的一脚踹中了屁股，旋即，慕容雨是丝毫不带商榷的语气说道：“死滚！你这个变态想干嘛？记好了所谓睡觉是姑奶奶睡床，你打地铺。不睡的话，你外围警戒去，门都不给你留。” 周蓬蒿悲哀地道：“什么外围？警戒个魂啊？天，我这第一天顾问生涯可他么的太悲催了。” “哥，还是你牛啊。这小美女才搬出去一个月就又收了个大美女？小弟对你的景仰如滔滔江水，一发而不可收…”保安花满楼和周蓬蒿混得很熟，这些日子对慕容雨大张旗鼓进驻周蓬蒿公寓一事是早已了然。 甚或借着巡楼的特权，还和美得不可方物的慕容雨打了几次招呼。大家闺秀出身的慕容雨对这种场面应付起来简直是手到擒来，一个甜甜的微笑，一句带颤声的“你好，保安大哥！”就将花满楼迷得不行。 这糙哥很多次是带着鼻血狂奔下楼。这样的尤物还真不是一般人可以驾驭的，实在是太…他么撩人了。他看着周蓬蒿红着眼眶，耷拉耳朵，一副纵欲过度的模样，略有些颤抖的手里还拎着双份早餐，连忙把大拇指竖得老高，眼神中满是星星地道：“蓬蒿哥，pfpf！我是真心膜拜，那藏娇的小妞可是个极品啊，那小脸蛋，那小蛮腰...比明星还明星，只是...你那小身板，吃得消么？” 又一个外貌协会的！你知道她有多邪恶么？ 周蓬蒿没好气地看了他一眼心道：要是你知道她是四起杀人案件的头号嫌疑人，那才叫极品呢。他心里嘀咕，却只能尴尬笑笑：“花花，别把我梅开二度又脱单的事情大肆宣扬，这公寓里好多少妇对我有意思呢，我可不想一叶障目不见泰山！” “梅开二度还不够？高人啊！”看着周蓬蒿极其风骚的身影离开，花满楼由衷地赞叹道。他哪里知晓周蓬蒿这些“同居”日子的艰辛，整个腰身因为睡地板的缘故现在已经练成了一条僵硬的直线，每当自己一打呼噜或者12点之后入睡，慕容雨就化身一只暴怒的母老虎，对着他一顿拳打脚踢。不是那种撒娇式的奉迎，就像是对着健身房里的沙包袋一般的无情碾压；喜欢运动的她有早起锻炼的习惯，每当晨曦的第一缕曙光照到窗帘一角，她就迅即起身，一把抓起周蓬蒿的耳朵，美其名曰：把耳朵叫醒。 “我呸，慕容雨，侵扰人好梦宛如断人财路！你别太过分了。”被打破迟睡晚起的周蓬蒿也不是没有反抗过，他力图宣扬自己房主的身份。 “嘿嘿，小样，我就断你财路怎么了，你咬我啊。”慕容雨的鞭腿打得猎猎作响，每一脚都离周蓬蒿的鼻梁不足半公分。在绝对的暴力面前，所有的抗议都是扯淡。 身上的小蛇那是半点忙帮不上，周蓬蒿完全丧失了在刑侦协会只手摭天的魔力。 这才上班的第二天，再刑侦协会的茶水间，吴守建和他开玩笑道：“大顾问，昨晚又去哪泡吧了？这眼眶肿的和他么的功夫熊猫一般，是在自残么？当心我们丫丫姐移情别恋，不过，那样的话，我要替刑侦协会的兄弟们感谢你，你的自甘堕落又给了他们一缕新生的希望。” “老吴，希望总是若有若无的。但是…别怪我没提醒你们：希望从无到有，然后升天入地的经历才算是最惨烈最刺激的，我周蓬蒿一向擅长此道：给了希望又亲手扑灭。” “禽兽，难怪师父说你是个神棍。”吴守建展颜笑笑，紧走了几步，然后回转身来：“说实话，我对你的直觉还真是很欣赏很佩服的。要说这干刑侦的除了要有怀疑一切的态度之外，没有点天赋还真的不行。恩，不足以成为大师，你还是有成为刑侦大师的可能。” “好了，反骨仔大师，别再含情脉脉的了，把这些指纹拿去比对一下。”陈勋就像是一个聊天的终结者，他不知道从哪里闪了出来，用眼睛狠狠地瞪了吴守建一眼。 “嗨，蓬蒿！” “嗨，女神！” 每天遇见佟亚丽是周蓬蒿最开心的时刻。 这丫头虽然大大咧咧，个性爽直，简直是个太阳女神，但是在他面前总是带有一抹娇羞，那眼神里满是温柔，看过来的时候让人心跳加速。这是周蓬蒿以前从未体味过的，让他甘之如饴。 “慕容雨的通缉令已经发出去了，悬赏金额高达100万，但是好像反馈的有效信息很有限，蓬蒿，我们是不是进入了一个破案的瓶颈？”佟亚丽托着下巴，眼睛扑簌扑簌地看着周蓬蒿，一副忧心冲冲的样子。她亟待周蓬蒿的高见，她对他的崇拜正如滔滔江水，漫漫涌来。 “哦，上面那胖子限期破案么？”周蓬蒿指了指白丰的办公室。 “我去，你真胆肥，敢叫老板为胖子。”佟亚丽轻轻打了他肩膀一记，轻声漫语地道：“那倒没有，毕竟慕容家的案件已封，高院对那几个认罪的嫌疑人也已经分别作出了判决。现在这案中案，白局的意思是暗中调查，直到水落石出再行公开。” “这么说破案无期限，我喜欢。丫丫，你给我放出消息：一切尽在掌握中，我们将会在三天内抓获慕容雨。” “三天？大哥，这可不兴开玩笑哈。”这几天经历了大海捞针式的走访之后，比周蓬蒿眼睛还红的吴坤差点疯了，那声音喊得天动山摇：“神棍侠，你不是在玩我们吧？怎么我觉得你一来，整个天启湖刑侦民警的智商都脱线了，我们就像是你手中的玩偶一般，你扯东，我们就东去，你拉西，我们就去西。” “你才拉稀。” 周蓬蒿翻了一个大白眼，拍了拍他的大肩头道：“不是我来了你们智商脱线，而是参照物太强悍，你们有点跟不上节奏罢了。” “蓬蒿，你是让我把这个消息在刑侦群里发一下么？这是什么目的，难道你觉得我们群里有内鬼。这么一发，他就会去联络慕容雨，我们就可以按图索骥找到她？”佟亚丽的发散性思维已经养成，此刻侦破思路极为清晰，即便是吴坤这个大师兄也是觉得差不多就是如此，露出了赞赏的神色。 周蓬蒿暗叫惭愧，心道要是你们知道那费劲劳神苦苦寻觅的犯罪嫌疑人正躺在某家的大床上听爵士乐，你们会不会想把偶给活活掐死。 “大体如此，女神就是女神，果然比你们聪明多了。”思忖了半晌，周蓬蒿还是决定先给甜枣，那大棒暂时不挥舞出来了。 “其实内鬼是谁，不难找出来。慕容世家一共发生了五起案件，其中慕容晨的车祸应该是个意外事件，这个先排除在外。那么剩下的詹云风雨四起案件就可以做一个拼盘。我们把曾虚破这几起案件的各条线索连接起来，连接点最多之人就是…” 吴坤若有所思地点点头，“找连接点最多么？去现场次数最多，抓获嫌疑人最多，首接线索的人是谁？最后的结案报告是谁做的…哈哈，有了，真相只有一个！” 周蓬蒿：“……” 佟亚丽：“……” 吴坤这一脸柯南解开谜团的表情是闹哪样？他呵呵一笑道：“答案揭晓，内鬼就是偶们的师傅：陈勋。” “噗通！噗通！” 周蓬蒿和佟亚丽应声倒地… “滚！”这一声咆哮简直是直冲霄汉，刑侦协会六大队的窗户被震得瑟瑟抖动，在窗口发呆的周蓬蒿也是为之强烈一震。 他把眼神凝视了过来，凶焰有十万丈高的佟亚丽气得浑身发抖，她手指着眼前的西装正太。 看过要吃人的母老虎么？眼前就有一只。 这气势，简直了！ 周蓬蒿嘴角向上轻轻一歪，心道：“以后哪位仁兄娶到这颜值超高的母老虎，不知道是幸还是不幸！” 他这边摇头摆脑，思绪良多。 整理完欧阳豹案件线索的吴守建走了过来，愤愤不平地道：“看过不要脸的，没看过这么不要脸的。”在一起已经约莫一周的时间，自来熟的周蓬蒿一把搭上他那并不宽阔的肩膀，不解地问道：“哪位白痴如此不上道，竟然惹毛了我们的情报专家？” “专家二字我欣然领受了，诺！是他，他们一家。”吴守建无奈地指了指手里的卷宗。 “大哥，你怼天怼地怼空气小弟佩服，可连死人都怼是不是有些太无聊了！看来，我说的没错，刑侦协会需要一个心理医生。”周蓬蒿闻言差点一个趔趄，然后挤眉弄眼地道。 “神棍侠啊，你省省，我可没有精神病，也不需要啥心理医生。你还是信息量太缺乏了些，好在有哥这个专家为你解惑。”吴守建悄然给了周蓬蒿肩头一轻肘，弹开了他搭在肩膀的大手，然后把他的眼神引到佟亚丽的方向，道：“我哪里在怼什么死人，看到那个自以为很帅的家伙了么？就是这死鬼欧阳豹的嫡亲大哥欧阳龙，他自诩为天启湖第一帅哥，纠缠我们丫丫已经一年多了。最可恶的是这家伙把我们刑侦协会这禁区重地看成他自家的后花园。想来就来，要走便走，太嚣张了！哼，这歪瓜裂枣，居然还想拐走我们的刑侦之花，简直痴人说梦。就冲丫丫方才对他的态度，老子要给出一百万个赞。” 点个屁赞！周蓬蒿对他嗤之以鼻，抽了抽鼻子道：“真他么的奇怪，大好英雄救美的机会，为什么你们这些丫丫的爱慕者一个出头鸟也没有？你们是刑侦精英，是这个城市的保护者，与公与私，再没有比你们更合适的出手人选了啊。” “出头鸟？怎么没有？丫丫的头号爱慕者钱晨，去年就在这里爆发过，朝对方喷了一个滚字！” “恩恩，不错！我就说刑侦协会不该没带把的男人。” 吴守建：“……” “不错个屁，钱晨三天之后被调离刑侦协会，下派到了一个鸟不拉屎的基层派出机构工作，一个月后因为一起陈年旧案被脱了警服，现在在一个居委会当协同调解员。一个大好前途的小伙子三个月变异成了一个邋遢大叔。这在刑侦系统里被称作是一个滚字引发的血案，不悲剧吗？出头鸟不常有，是因为英雄难当啊。说到底一句话，就算是我这样的专家，那也是要糊口的，不能任性。”吴守建声音不大，一副心有余悸的样子。 “在刑侦协会还这么放肆，这欧阳龙什么来头…”周蓬蒿眉头一皱，心道这一个世家公子哪来这么大的能量。 “可别小看他，他这家伙可以直达上层，据说市首成玉是他家的座上宾，和他父亲那一辈是称兄道弟，而身为欧阳家族头号接班人的他更是受极了这些叔伯的照拂。坊间还有传闻，说这欧阳龙其实并不是欧阳家的嫡子，他母亲在入嫁欧阳家族之前和这市首是大学恋人。”说完之后，吴守建眨巴眨巴眼睛，说道：“懂了吧，一个隔壁老王的故事。不仅仅是资本与权力的结合，很有可能的一种情况是人家既是富二代，又是隐形的官二代。你说谁惹得起？我么？吴坤么？还是那倒霉的前程尽毁的钱晨？出头鸟都成了鸵鸟，这也是权宜之后的选择。” 这边二人窃窃私语，欧阳龙却过分到了极点，将佟亚丽挤在了协会隔断的落地玻璃门上，一只手竟然搭在了她头肩的位置，那油光可鉴的头颅慢慢地向前侵去，竟然是要壁咚的节奏。 这哥们，无耻起来，很有高度啊！ 要在六扇门局里强吻警花，饶是周蓬蒿也吓了一跳。 这时的刑侦协会，陈勋和吴守建半夜去调查欧阳虎被杀一案迟迟未归，整个协会在场人员也都一片哗然，却也只是轻声抗议而已。 大多数人虽然离那佟亚丽挣扎的方位并不遥远，甚至有人只有一两个箭步的距离，他们却始终保持了鸵鸟一般的缄默。愤愤不平的吴坤也只是暗暗地捏了捏拳头，思前量后之后又放下了。“大家其实都想帮丫丫的，只是…蓬蒿，喂，蓬蒿你小子跑哪里去了！” 就在欧阳龙脸上露出一丝得色，将自己的大嘴贴向佟亚丽小脸的那一刹那，一只有力的大手压在了他的肩头。可恶的是对方没有示警之意，那肩胛传来的力量是越来越大，简直是要把自己压垮的节奏，就在自己发问的前一秒，那大手握拳砸了下来，是自己最软肋被人家控制住的肘部内侧。 周蓬蒿这一下运用了蝰蛇之力。太暴力了，直接下死手，尼玛，这是有多大仇啊！ 只听的“咯噔“一声，那是肘骨错位的声音，欧阳龙发出一声哀嚎。 那一刻他忍住剧痛心道刑侦协会谁这么有种，不知道钱晨的前车之鉴么？ 他转过头来，看到的是一张咪咪带笑的脸庞。 那是恶魔一般的脸庞，他对自己毫无惧意，甚至还有一丝挑衅的意味。 欧阳龙强忍钻心的疼痛，一则要在丫丫面前保持形象，二则他不明对方底细，此刻又不具备硬对抗的实力。他擦了一把额头狂落的汗珠，挤出一丝难看之极的笑容，问道：“兄台，你也是刑侦协会的捕快么？是不是不认识我欧阳龙？” “捕快么？非也！”周蓬蒿看着欧阳龙强忍疼痛却不卑不亢的神态，也是为之一惊愕，道：“这么文绉绉的，还以为你是个斯文人呢。你问我是不是这刑侦协会的人是吧？” 他点点头，沉思之后又道：“刚才的回答不严谨，不能说不是，勉强算是吧。” “哼，他么，报了个刑侦协会的名号以为就能压住老子，你和那张进有些关系就可以碾压我么？真是可笑，这张某人跪舔我干爹的样子怕是你没看过吧？嘿嘿，好了，小子，你的底子清了，现在也就是本小爷和你秋后算账的时刻了。”欧阳龙面色突变，露出了一向恶狠狠的神色，厉声道：“小子，我再给你一次机会，你向老子道个歉，医药费免了，我可以当做什么事情也没有发生过。否则你就是那第二个钱晨，不，比他惨十倍，一百倍…” 什么前程，你祝福我前程似锦么？ 周蓬蒿轻轻地一摊手，看了看他身后一脸茫然的佟亚丽，放下他的肩胛，然后朝欧阳龙招了招手。 “小子，你干嘛？”欧阳龙为他的神态所摄，竟然是连退了两步，差点没踩到丫丫的脚上。 “免费送你一个字：滚！” 周蓬蒿突然之间露出了上位者的神态，眼睛一瞪，面露凶光，死死地锁定了欧阳龙的眼睛。 两人的对视没有超过三秒，欧阳龙顿时怂了。他确认了一点，眼前这个大傻子真的敢揍自己。 他丢了一句话，快步地走向一旁的电梯。“无知者无畏，傻大个，你知道一个滚字引发的血案么？” “你等一下...”周蓬蒿那一刻移动的速度极快，在电梯到达的刹那，堵在了欧阳龙的面前。 声音很低，却是一字一顿地道：“你听清楚我的话了么？” “听…听清楚了！”欧阳龙不敢擅樱周蓬蒿的锋芒，不解地问道：“你叫老子…哦，我…滚！我这不是已经走了么？” “我这个滚字是字面意思，不是大摇大摆地离开，你这副趾高气扬的模样我很不爽。”周蓬蒿一字一顿地道，整个刑侦协会闻言都是心头一颤。大哥，字面意思，那是什么意思？让欧阳龙滚地板么？这蓬蒿真是疯了！好在他不是我们支队的警员，否则我们都有被连坐的可能。 大家都一副吃瓜群众的嘴脸，多少对周蓬蒿有些敬佩。 丫丫也是吓了一跳，连忙一拉周蓬蒿的手，劝道：“蓬蒿，算了，这事情你别管了！他们家是欧阳…” “稍安勿躁。”周蓬蒿笑笑：“欧阳世家？没错啊，他们祖宗是白驼山的欧阳锋，这蛤蟆功是祖传的，滚个地板是基本功，难不倒龙公子的。” 他的脸庞彰显着霸道的男子气息，这周蓬蒿五官极为精致，此刻发怒状态下，剑眉下的双目炯炯有神，深邃，神秘，就像是蓝色调的海洋一般，使人迷醉。 这一刻，被英雄救美的丫丫有些蒙了。 整个人在一种玄幻的状态。 她甚至就愿意被周蓬蒿这么地牵着手，直到永远。 “什么？你真…让我滚？”看着周蓬蒿牵着自己心爱女人的芊芊小手，欧阳龙面色狰狞，浑身发抖，他体内的温度已经燃烧到了一万度。要不是自觉实力不足，早就爆发出来了。 “恩，是的，准确地说是滚进电梯！”这时11楼的电梯灯亮了，周蓬蒿在开门的那一刹那一脚踢在了欧阳龙的屁股上。那一脚蝰蛇很是配合，带出来的力道十足，欧阳龙偌大的身躯贴地横飞了过去，刚好卡进了电梯。 他还因为转速过快，脑袋“嗡”地一声撞在了一旁的电梯铁皮上，发出了一声“嗷”的惨叫… 恰逢其时，电梯门开了！ 欧阳龙又经历了一次惨烈的碰撞。 出来的两个人目瞪口呆地看这眼前发生的一切，这俩个可不是旁人，正是天启湖市执法协会的两位大佬：白丰和张进… 第一百零二章 人与咸鱼 “大哥，我是请你来破案的，不是来制造灾难的。”白丰略有些愠怒地看了周蓬蒿一眼，纵然是被称为官场老狐狸，心中有一整个太湖的他在那一刹那心绪难平，额头处的那簇白鬓角也随风颤了一颤。 与之相对的是张进则一把搀扶起了倒地哼哼唧唧不起的欧阳龙，那声音极为关切而变得有些嗓门过大：“龙少，你没事吧！” “被人当面打脸你说有没有事？在心爱的女人面前丢份你说有没有事？你们两个领导都看在眼中，我要控告这个刑侦队的恐怖份子，不，我要控告你们整个刑侦协会，天启湖执法协会，都是一丘之貉。”他粗犷的声音在天启湖公安局内部回荡，此刻的欧阳龙吼出了地动山摇的气势。 周蓬蒿这一脚可不轻，欧阳龙那一刻衣衫不整，头发蓬松，整个人在颤抖的状态，手指不知所谓的绕着面前的空间转悠了一圈，这一指把立场有些摇摆的白丰给圈在其中。 胡闹，也要有个限度。轻喝一声的他那有些愠怒的神色突然之间又恢复了往常的平静如水，没有看欧阳龙，而是直接从电梯里走了出去，经过周蓬蒿的时候，还轻轻拍了一下他的肩膀。 周蓬蒿很是无辜地笑笑，竟是大大咧咧地全盘接受了他的这个鼓励。 “你看到了，老白刚才...拍了他？”欧阳龙见此状更是气急败坏地道：“张支队，这是几个意思？” “呃！”张进也是有些莫名其妙，再看看这刑侦协会数以百计的热望的眼睛，他顿时明白了白丰的选择，他心中暗暗一叹，老白啊，你是够种了，我可不能矫情，毕竟那金字塔塔尖的位置你是去过了，领略了那高处的风景和不胜寒的滋味，我还没有。这是我已然白发苍苍依旧为之努力的目标，哪怕这欧阳龙再不是东西，我也要忍辱负重。思考完毕的他打了个哈哈：“龙少，这个拍就是敲打，那就是他的态度，对他已经做了惩戒了。” “什么就已经？这就完事了？这轻轻一拍，你以为白胖子用的是化骨绵掌，杀人于无形？”欧阳龙十分不平，丢下一句狠话道：“真是不见棺材不掉泪，等着吧，你们。” 说罢，沿着一旁的楼梯踏步拂袖而去。张进跟在后面紧走了两步，却被欧阳龙给轰了回来。 白丰刚刚回到自己的办公室，他看了看身后，张进没有跟上来，他默然地摇摇头。 他理解这个老战友的选择。张进的业务不差，缺的是上层的人脉，在刑侦协会副支队长的位置挂了整整八年，这两年搭上了欧阳家的线，才走上了发展的快车道。让他中途下车的可能性并不大，明知结果如是，白丰多少还是有些失望。他这边还没有坐定，红色专线的电话响了，县委办公室的电话：3号县首一个小时之后召见。 “一个本该日理万机的大人物，却终日为一个犬犊子四处奔忙，这般舔犊情深，有小题大做之嫌。”白丰呷了一口龙井茶，这口感甚好的新茶并没有让自己变得心旷神怡。 难道坊间那私生子的传闻是真？白丰无奈地一笑，夹起自己的公文包，向县政府大院走去。 天启湖执法协会和县政府大院隔了足足两条街的距离，白丰刻意地选择了步行，比约谈的时间晚了整整5分钟才到大院，这也是表达自己不满的一种方式。 华夏社会，差距一个级别就谬之千里。这边他迟到了5分钟，人家则足足凉了他半个小时。 成玉自然是看到了站在面前汗流浃背的白丰，却没有示意他坐下，而是“饶有兴趣”地铺纸研墨写完了李白的一整首《行路难》。 “哎呀，白局，早来了吧！请坐！我这人啊就有一个怪毛病，对于自己喜欢的东西太过专心致志，怠慢了我们六扇门的掌门，真是罪过罪过。”成玉的话语听上去倒是挺谦逊，只是表情却多了三分不怒而威，他的话里有话，自己喜欢的专心致志的其实是谁昭然若揭，话意也是极为跋扈嚣张：“白丰，你这个还不是常委的副县长给我听好了，我将不惜任何代价会为自己喜欢的东西怠慢人，得罪人，你懂的话就好自为之。” 压力陡增的白丰长吁了一口气，在成玉的面前慢慢弓腰，露出一个略显尴尬的笑容道：“早闻您的行书苏省首屈一指，今日一见，盛名之下果无虚士。这笔锋若刀，真是锐利。‘停杯投箸不能食，拔剑四顾心茫然’二句更是点睛之笔，我这粗陋之士竟然也体会到了李太白拔剑四顾的无助呢。” 这白丰一脸肥肉，憨态可掬，怎么看怎么是一个奸臣，可实际上他却是一个狠角色，这番回击也是极为给力，一则我拍你马屁在不痛不痒之处，你一个堂堂市首正业不务，钻营书法，就是一号那又如何？二则他借助成玉的作品直抒胸臆，强调自己是在拔剑亮剑，卫护这天启湖城的平安，那是自己的正义和正业之所在。 这“茫然无助”正是你成玉过度干预所造成。 “小老头子，你可以啊。”果然，闻言成玉面色一变，旋即又恢复了正常之态，他呵呵一笑：“没想到我们还是同道中人，既然白局也喜欢书法，那么这两句就送给你了。”成玉犹豫了一下，提笔如有神：“莫愁前路无知己，天下何人不识君。” 这心意一变，这语境也变了。 眼下这两句可谓极尽拉拢之意，那意思再明显不过：你给我把事情办漂亮了，我就是你前途的知己。 白丰爽朗一笑，声音也抬高了一点道：“多谢县首的佳作馈赠，我当裱起来放于家中书房。这金玉良言，某当提醒自己时刻不忘。” 好一个家中书房，你在暗示我不可因私废公么？ 成玉面色愠怒，对于这个水泼不进的白丰他是头疼不已，自己虽然是他的上级，拥有话语权。但是这白丰乃是省城垂直下派，身后背景极为诡秘，据说年底就将调入天启湖市，还是板上钉钉的副局长一职，一翻身便是市里的领导，能不得罪还是尽量不得罪。 他索性丢下了毛笔，将几页纸轻轻压在了白丰的面前。 “这是…”白丰有些丈二金刚摸不着头脑。 “我让秘书刚从湖大的破案塔里打印下来的！”成玉的呼吸有些重，显然是已经快抑制不了愤怒。 “这些个无法无天的小子，竟然妄议你们已定论多年的案件。” 妄议？ 其实是讨论吧，不至于扣这大帽子。白丰戴起老花镜，走马观花地看了几页。他这边还沉浸在破案塔的信息之中。 成玉已经直言不讳地开出条件了：“整个刑侦协会主流是好的，县首和我本人是一直予以肯定的。不过白局，知法犯法，殴打他人，还在刑侦协会里面，这个性质可着实有些恶劣。通知治安协会吧，只处置肇事人，由你们内部处理，只需给我一个通报即可，有没有难度？” “这个…”白丰自然是感觉到了成玉的让步，要知道欧阳龙的狠话是针对了整个天启湖刑侦协会，成玉现在把目标缩小到了处理当事人周蓬蒿这个有限的范围，算是给了自己这个执法协会的局长面子。 保不保那周蓬蒿，这是个极为头疼的问题。 半晌，他咬了咬牙：“成县长，不是我处置不处置的问题，关键是…” “是什么？说出你的顾虑。” “这周蓬蒿并不是我天启湖执法协会之人，他只是一起系列杀人案的顾问仅此而已。内部处理那是无章可循…” “顾问？！好，白局，我懂了！“成玉依旧一副自己人的态度，很是凝重地点点头，然后沉思了一下，再娓娓说道：“我敦请市治安协会介入调查，周蓬蒿不是你们刑侦的人也好办。定调为一个打人加诽谤的治安案件没问题吧，我可以让你们摘出来…这样总行了吧。” 这成玉还真是护犊有方。带有些孩子气的商榷口气让白丰着实想笑，但是他并没有放肆地笑出声来，只是瘪了瘪嘴道：“县长，这个...能不能稍缓。周蓬蒿可是慕容世家案件破案的关键，现在我们还离不开他。案件结束之后，我让他到龙少家登门道歉，如何？” “白丰你东拉西扯搞什么飞机…”成玉气急，差点就爆了粗口。 “滴滴滴”白丰和成玉的电话同时响了。 成玉那边显然是一个女人的声音，他刻意回避了一下，然后喃喃低声道：“失踪？天，不会和那周蓬蒿有关吧？” “不好了，白局，欧阳龙他…死了！”这边电话里的汇报内容更是火爆。 “什么…怎么死的！”白丰大惊失色。 “嗑药之后摔下了一个被盗走了井盖的窑井，摔…摔死了，张支队长已经去了案发现场，说是目前无法排除他杀的嫌疑。” 白丰：“……” 成玉则浑身发抖，那声音更是颤动到了极限：“白…白局，你刚才说谁…死…了？” “县长，是...是...欧阳龙！”白丰面带沉重之色，“摔入了一个失窃井盖的窑井，头部着地，失血过多而死…” “落井而亡，简直是穷凶极恶之徒。”成玉咬牙切齿地道：“白局，我命令你们立即抓捕犯罪嫌疑人。” “是，县长…那我现在就回局里坐镇指挥。” 周蓬蒿第一嫌疑人的身份无法排除，白丰虽然有些为他遮掩，但是此刻也丧失了必要。抓住周蓬蒿，让他排除嫌疑，这才是眼下的王道。让这个天不怕地不怕的混小子吃点小苦头，那也是他自己咎由自取。何况这个时候再不答应成玉的要求，那不是得不得罪人的问题，而是接受一场彻头彻尾的仇恨。成玉的愤怒滔天，强悍如他一个执法协会的局长也是承受不起的。 “好，我等你的好消息。” 成玉半晌才挤出一句话，然后动作缓慢地卷起卷纸，递给白丰道：“这副字画是你的，我成玉依旧是你的前路知己。” “这个…多谢县长！”白丰那一刻觉得自己接下的是千钧重担，差点没把自己的老腰给闪了… “周蓬蒿，我发现你真的就是一个灾星。破案塔里的线索提到谁，赞美的也好，批判的也罢，到最后都是难逃厄运。怪不得你会被称作是让人生无可恋的神棍，这下名副其实了。”慕容雨很是专注地看着破案塔里的信息，她专注起来的样子，真美，就像是一道醉人的风景。 此刻的慕容雨穿着粉色爱慕最新款的低胸睡衣，那丝绸质感异常地灵动，让这个夜色也如水般流淌起来。她白皙修长的大腿小蛇一般绕过他面前的单人沙发，时而凝眉冥思，时而托着下巴思量，时而双手抚在长腿上，做几个深呼吸。 周蓬蒿长咽了一口吐沫，好长的大腿，好白，好柔软，她全身上下每一个地方都令人倾迷，美好的年华，天赐的身段，天使面孔和魔鬼身材的结合，让她混合了少女和少妇的韵味。 这慕容雨丰姿绝世，凹凸感十足，气韵脱俗，柔媚美艳，自带女神属性。真他么的是个尤物，怪不得陈勋为了她会走火入魔。 她这一番极为妖孽的操作看得周蓬蒿是唇干舌燥，抓起桌面上的茶杯就是一顿猛灌。 “周蓬蒿，你故意的是吧…那是老娘的杯子。” 慕容雨一声惊叫，撕裂了周蓬蒿的耳膜。 “我不管，这是老子的家。这里的一切包括你都是我的。”周蓬蒿突如其来的霸道让慕容雨为之一窒，旋即把压在后腰处的靠背砸了过来。带着清香，毫无杀伤力地和周蓬蒿完成了一次亲密接触。 他心中腹诽不已，却是不敢多言，这慕容雨看上去人畜无害，实际上有多凶残多暴力他是深有体会。即便自己有着时灵时不灵的蝰蛇加持，却也不够慕容雨三下五除二解决的，在这个瘟神离开之前，只能逆来顺受。“好了，姑奶奶，别一副要吃人的表情了。大不了一会去超市，我再赔你一个！”周蓬蒿故意把“赔”读成了“呸”字的发音。 慕容雨并没有听出来，摘下那红框的黑色墨镜道：“好吧，tiger的粉色灵魂系！人家早就看中了！万事俱备，就差一个冤大头，周蓬蒿，你的出现尚算及时。”她说话时候声情并茂，那眼里有星星，看了让人心跳加速。“记住，是你主动提出来的，不是老娘讹你的。” 周蓬蒿心道你直接提要求就是了，哪里会有男人拒绝你的要求，别说虎牌的茶杯，就是王母娘娘的痰盂都有人为你抢夺过来双手奉上。 看着周蓬蒿吃瘪的样子，慕容雨噗嗤一笑。这一笑也煞是灵动，宛如初春悄然露头迎风张望的花儿一般，灿烂极了，美丽极了。她用那迷死人不偿命的大长腿扫向一旁的藤萝方桌，将上面的笔记本电脑的主屏给转了过来。 网站的主页打开后正是分家之后的破案塔，周蓬蒿能解锁的这一层。 小妮子面带恶魔般的微笑，慢慢站起身来，朝周蓬蒿欺近：“我可不可以把你的破案塔看成是暗黑系列，那是对我们家族的一种诅咒？因为你，一个原本人丁兴旺的家族，就剩了我孤零零一个。周蓬蒿，你要对我负责。” 负责？！ 以身相许么？那自然是可以！ “人最怕的就是对号入座！一旦心里有了执念，就再难以拔出来了。”周蓬蒿对扑面而来的清香持抵触情绪，脚步不自觉地往后移动了两下，沉声道。 “什么狗屁顾问，就是一小流氓，用词这么荤，拔都出来了！” 周蓬蒿：“……” 一口浓茶差点没呛在喉口处，这妖精的开车的速度，实在是太绝了。 陈勋，你快来把她给收了吧，老子扛不住了！周蓬蒿的心中在呐喊，暗搓搓的，但是喊出陈勋的名字之后，心中却突然油然升腾起了一种不爽的情绪，像是拱手把心爱的玩具让人的感觉。 他偷偷地看了一下慕容雨的眉眼，这女子看上去妖媚，开车都是高速，实际上眼神透亮，毫无涟漪。实际上，那是一个正经到了骨子里的女人。 “得了吧你，你这是典型的得了便宜卖乖，要不是我慕容家在苏省的地位超然，你的暗黑小塔能有这么火。”慕容雨一副“老娘小瞧了你”的表情，将丝绸睡裤往里面一拉，彻底粉碎了周蓬蒿窥伺恶魔公主小内内是什么颜色的可能。她除了天生妩媚之外，还是一个气场甚强自带女王属性的女人，此际她的气势足以碾压周蓬蒿。 昨日在执法协会和欧阳龙的一番对垒，让他对权势阶层有了更大程度的抵触情绪。 给慕容雨煮了一包色香味俱全的香菇炖鸡面，小妮子被扑鼻的香味所吸引，瞬间就放弃了追杀周蓬蒿的想法。 “小神棍，你破案不怎么样，倒是有在五星级饭店掌勺的潜力。”慕容雨妩媚一笑道：“餐饮业我倒是有不少朋友，要不要我帮你推荐推荐？” “免！”周蓬蒿一字以蔽之，“女神，还是先祭你的五脏庙吧！” “准奏！” 慕容雨虽一脸饿相，吃起东西来仍文文雅雅，落落大方，这优雅恐怕自己再学十辈子也学不来，周蓬蒿心中不由暗叹，好在安宁了，果然是征服一个女子先要征服她的胃。周蓬蒿想到了“一步到胃”的荤笑话，嘴角抽抽地贱笑，顺手打开了一旁的网站主页，看破案塔里面的信息更新。 人还是要有梦想的，否则和咸鱼有什么分别。 第一百零三章 连夜逃亡 一想到电梯里张进那凶狠的逼视，白丰无奈的摇头，周蓬蒿在破案塔的第三层，敲击键盘如有神。 “祸害啊！祸害！你真是个妖孽级别的祸害！你这个诅咒要是再灵验的话，老娘就从了你！”慕容雨一边毫无顾忌地大口吃面，一面含糊不清地调侃周蓬蒿道。 不知道慕容雨什么时候跑到了自己身后，周蓬蒿被她突然的尖嗓子吓了一跳。 一个哆嗦，手中的咖啡杯被打翻，里面的深色液体溅了慕容雨一身。 “对不起，对不起，我不是有意的…”周蓬蒿那一刻脑袋短路。 也许是怕慕容雨削他，也许是情急之下乱了方寸，这小子竟然用双手向慕容雨的胸口擦了过去。等他上下其手抚摸了半天，慕容雨才反应过来，又发出了长时间高分贝的尖叫。 小妮子一个凶狠异常的正踹，把呆立看着自己双手一副不可思议表情的周蓬蒿给踹倒飞了出去… 脸色铁青的白丰回到天启湖执法协会，便一把放下了窗户的外帘，让秘书高远召集张进、陈勋、何金祥、纪敏到他办公室开会。 “不好，看着架势，局座要发飙了！” 吴守建看着那徐徐放下的窗帘，捏了捏下巴，脱口而出道：“我记得上次一下子把李好他们六个人踢出刑侦协会，也是这样的月黑风高的环境之中，窗帘也是这样慢慢地被落下…” “老吴，你不去写武侠小说真是浪费人才。”佟亚丽没好气地看了他一眼，旋即翻了个白眼道。 “要不我也弄个破案塔故弄下玄虚？哈哈！不过我说啊，丫丫，你得提高下警惕。要知道欧阳虎，欧阳豹的案件都是我们刑侦协会六大队接手的，我们吃肉，其他大队可是连碗汤都没吃着。”吴守建看上去呆呆的，闷闷的，其实大智若愚，这周蓬蒿和佟亚丽的猫腻他哪里会看不出来，出声提醒道：“可是这次不一样，局座把一向视为秘密武器的七大队精英给派出去了，这是不好的兆头，恐怕是那欧阳世家又出事了！” 七大队？！ 欧阳世家？！ 七大队是天启湖刑侦协会一个特别的存在，被称为“五道彩虹”的神秘大队。这个大队人员短小精干，成员一共就五个人。但是每个人都有特种部队的背景，实力强悍。队长纪敏曾经当过南海保卫局的中队长，退役之后一度被执法总会警卫局招揽。后来白丰从京城下派来天启湖之后从上面直接给挖过来。所谓好钢要用在刀刃上，平时的时候很少看到他们的身影在天启湖局出现，这次连老狐狸白丰也动了三味真火了吧，居然派出了这支神秘之师。 闻言，佟亚丽心中“咯噔”了一下，这欧阳豹的案件刚刚被定性为他杀，欧阳虎又遭遇了不幸，难道真被周蓬蒿那句龙虎与豹皆没的预言给言中了？ 这神棍智囊，预言之魔，也太邪乎了吧！ 世界上真有人能预言人的生死？还是这些人根本就是幕后的黑手？ 周蓬蒿啊周蓬蒿，你究竟是什么样的一个妖孽。 这时，何金祥和陈勋先后从局长办公室出来了，两人的表情并不一样。何金祥始终是一副云淡风轻的模样，陈勋却是脸色极为凝重。 “师傅！” “禁声！” 陈勋很酷地一摆手，打断了欲言又止的佟亚丽。 “吴坤继续盯欧阳豹的案件。欧阳虎一案吴守建你列个移送清单，把案件的证据，线索、谈话材料、走访笔录都给何大队，这起案件从今天起我们两个大队合作进行。” “师傅，这怎么行？这可是我们从市局那边啃下来的硬骨头。”吴守建高声抗议道：“有人不是号称最反对有人受嗟来之食么？” “别小鸡肚肠的，我们两个大队再竞争，那也是天启湖本土的刑侦力量。再墨迹，整个系列案件都归七大队了！你们想被外来户打脸么？”陈勋的面色极为不善，盯着吴守建道。 “七大队？我去，不妙啊，感觉这个神秘之师来势汹汹的，就是不知道有没有真本事。”吴守建权衡了一番，然后摇了摇头黯然应道：“那好吧，师傅，移交案件我上午就可以完成。” “恩！这是正确的选择。”陈勋面色稍霁，点了点头，然后满怀深意地看了丫丫一眼道：“丫丫留守，吴坤去办理刑拘证，其他人准备，目标月牙湖公寓！十分钟后一楼停车场会合。” “是…” “刑拘证？又是月牙湖公寓？”佟亚丽心中一颤，她咬了咬牙，点开了内网的信息报送，快速浏览了里面的信息快报，那是刑侦协会长以上级别的人才有的权限，兼职支队内勤的丫丫自然是知晓陈勋的密码，这一登陆之后，那眼睛顿时就瞪得跟牛铃一般大小：龙蟠路绕山别墅发生一起坠井身亡案件，目前案（事）件正在进一步侦查之中。死者欧阳龙，男，29岁，系天启湖著名企业家、盘龙集团董事长欧阳磐石的长子。 “欧阳龙死了…就在这短短的几个小时之内...”佟亚丽大吃一惊，刚燃起的一丝开心又瞬间熄灭了：“月牙湖？师傅他们又要去拘捕周蓬蒿么，就因为他在协会挺身而出和欧阳龙发生了冲突么？这么定性一个嫌疑人，也太牵强了吧？是欧阳龙身后的势力在左右这次拘捕？”思绪极为混乱的佟亚丽关闭了内网的信息栏，目光呆滞地看着自己的手机，那里面突然之间滴滴了两下，是一则更新消息。来自于湖大推理社的破案塔。发帖时间是一个小时之前，里面第三层的线索源里的内容让佟亚丽大吃一惊：欧阳世家皆墨，应该不会少了这个嚣张跋扈的欧阳龙。 周蓬蒿，你还真是天才，天才到把自己给玩进去了！丫丫咬了咬嘴唇，手指按在了电话里周蓬蒿的通讯页面上，终于下定了决心：“蓬蒿，你在哪？” “哦，是丫丫啊，我在家呢！怎么地，几个小时不见，就想我想得不行了？”方才被慕容雨一阵追杀，跑得气喘吁吁，现在寓所之内慕容雨和周蓬蒿均是精疲力竭的状态，一个瘫倒在沙发上，一个则仰面躺在了地板之上。 “再瞎说我就不管你的死活了，听好了，我是要和你说欧阳龙的事情。”丫丫那边的语气并不和善，与平时小鸟依人般粘着自己的状态截然不同。 “哦，那事啊，不用谢了！”周蓬蒿以为丫丫在感谢他英雄救美为之解围，大咧咧地说道：“我其实是个施恩不图报的活雷锋。” “活你个头，你知不知道欧阳龙死了…”佟亚丽的声音有些颤抖，紧张兮兮地问道。顺便想从周蓬蒿的语气之中判断这家伙到底是不是真的杀了人。 “那混账死了也是活该！我就说嘛：贱人自有天收。老天还是公平的，老天爷威武。”周蓬蒿大嘴一咧，继续着狂喷的模式。 “两个小时之前，从协会出来之后，你去了哪里？”佟亚丽忙不地地打断了他。 “回家啊，睡个四脚朝天，梦游皇宫内院，推倒皇后宫女若干，多么美妙的一件事情。你们协会那种日以继夜的生活模式我老周和小小周还真吃不消！” “别开车，破案塔欧阳世家的案件线索是你更新的？”佟亚丽继续追问道。 “也不一定是我吧，那可是一个公开的信息平台，背后还有神秘的a先生和s先生。”周蓬蒿不明白佟亚丽质问的重点在哪，只能打着哈哈道。 “就凭那小子今天调戏警花的恶劣行径，足以判处死刑。这只是巧合罢了！现实生活中我拿那二世祖没有办法，破案塔却是他生死的判官！哈哈，怪不得坊间流传：破案塔的信息，剃头匠的刀，麻醉师的药是流传于天启湖的最后的三种冷武器。” “蓬蒿，能不能长点心。”佟亚丽差点被他给气疯了，大声嚷道：“你和欧阳龙在大队众目睽睽之下发生过冲突，现在他死于非命…你已经成为嫌疑人了，大顾问，现在你老老实实地回答我，这两个小时，你有没有不在场的证明。” “原来我又被列为嫌疑人了啊，哈哈，这难不倒我，我有时间证人！”他这边一说，佟亚丽心中的大石头放了下来，“有证明人，那就好办了！”她长吁了一口气，继续道：“你的时间证人是谁？” “哦…慕容雨！” “去死！” “去死！” 异口同声的两道声音传来，一个在电话里，一个在电话外，同样地尖锐，同样地震人耳膜，那边丫丫丢了电话，这边慕容雨鼓起最后一丝力量，一脚正踹直端周蓬蒿的胸口… “周蓬蒿你这头猪，我就知道你会随时出卖了姑奶奶！”慕容雨自然是了解他和佟亚丽之间的关系，听到周蓬蒿在电话里喊出自己的名字，一脸的愤懑，大分贝地喊叫道。 “no,no,no,口误口误！小雨，我要出卖你何至于要等到今天？再者，电话那边是丫丫，你着个什么急啊，即便知道是你真在我这，也不会把你怎么着的！我相信她！一如我相信你！好了，快看破案塔的更新，真见鬼，又他么...灵验了。”周蓬蒿挂掉电话之后一副吃了苍蝇的凄苦表情。 小雨！？ 这家伙什么时候和我这般亲热了，难道这些天被我虐着虐着虐出斯德哥尔摩症状了，可怜的孩子！慕容雨俏脸突然一阵泛红，她的表情略微有些尴尬紧张，心内却有一丝的小涟漪。她并不排斥这个被自己呼来唤去动辄拳打脚踢的周蓬蒿，尤其是这段风雨飘摇的落魄日子，这个家伙敢在自己是通缉要犯的时候窝藏自己，已显示了足够的勇气；他表面上作为j方的顾问，信誓旦旦地把自己列为慕容家系列案件的嫌疑人，实际上是在保护自己，目的是为了解开谜底，找到幕后的神秘人，为自己雪恨为家族报仇。他看上去粗犷聒噪，其实睿智善良，更重要的是这家伙痞帅痞帅的，看上去让人舒服之极。这样的一个男子，在追求自己的那一连人之中应该是独特的吧。想到此处，大体肯定了周蓬蒿先生存在的慕容雨难得地露出了羞赧的表情。 “周蓬蒿，你又在搞什么飞机？”心思细腻的她嘟囔了一句，身体却反应神速，一脚把小四方桌给踢换了一个边，笔记本的电脑屏幕也对准了自己的大眼睛，一目十行地看了起来：“我去，你这破案塔难道是诅咒之塔？” “是的，刚才丫丫的电话就是预警，欧阳龙死了，堕井血流干而亡。”周蓬蒿喃喃地道：“难道我有个分身，在我意念的指引下杀死了欧阳龙？” “有没有这么巧？”慕容雨大眼圆瞪，紧紧地看着电脑屏幕，这次小手点击进度条的速度慢了许多，就像是慢动作一般，要不是方才这两个小时一直和周蓬蒿在一起，她真该怀疑眼前的是个杀人犯。 周蓬蒿在一旁也是吞了整个鸭蛋的表情，惊悚地道：“破案塔的信息更新和欧阳龙死亡时间高度吻合，现场办公么？” 这时间可不就是半个小时前？夜色迷茫，一如两个人面面相觑的表情。 “周蓬蒿你不会有个孪生的杀手弟弟，你负责写噱头，他负责杀人吧！” “胸大无脑！” “你说谁呢！” “谁胸大说谁！” “你...” “你妹，吵糊涂了，我把正事给忘了，丫丫说她那些无良同事快到我门上了，快收拾收拾，我们出去躲一阵子子。”周蓬蒿惊惶失措地道。 “周蓬蒿！”一阵尖锐的叫声：“你故意的吧，这么重要的事情你都能忘了？” “咚咚咚！”就在两人争吵不休的同时，门口传来了敲声，然后是一声厉呼：“里面的人听着，我们是天启湖执法协会的捕快，有开具的刑事传唤证，快开门配合检查。” 这一向笨如猪动如蜗牛的j方这一次竟如此神速，感觉自己是屋漏又逢连夜雨的周蓬蒿无奈地看了慕容雨一眼，指了指一旁的大衣柜，略带感伤地道：“算了，小雨，你藏进去不要出来。他们要抓的人是我，我跟他们走的话你就没有事了。诺，这是家门的钥匙，你躲半个时辰再出来，我估计以他们的智商，是不会杀回马枪的。” “枪你妹。”慕容雨从一旁的衣柜拿出一双黑色丝袜，不容分说地朝周蓬蒿头上一套。“居然束手就缚，太让人失望了，我这两年逃亡的日子一直在告诉自己，所有事情都别指望别人，只有自己才能找到真相。套紧了么？快跟紧我。” 慕容雨不知道什么时候也戴上了黑纱面巾，身上的睡衣也换成了紫色的运动套装，手里还拿着一罐标准的警用辣椒水喷剂。 “凝神屏气，我喊123，然后我们一起冲出去。”慕容雨打开喷雾的盖子，拧起了开关，然后突然停住了动作，看了犹犹豫豫的周蓬蒿一眼，“他们能跟上你的破案塔节奏杀人，就随时有可能杀了你。还有，他们根本就没把j方的这伙白痴放在眼里，你还要指望他们破案么？欧阳龙的背景用不着我再给你介绍一遍吧？周蓬蒿，我给你再一次选择的机会。是生是死，你自己决定。” 慕容雨作势要把喷雾的盖子盖上。 几乎同时，一双大手覆在了她的手上，声音低沉而有力：“你说的对，我命由我不由天，这个...我来吧，你跟着我！” 说着，周蓬蒿速度极快地打开门，在捕快进入的一刹那将手中的喷雾一按到底。 顿时之间，呛人的味儿笼盖了整个楼梯踏步，所有人都在浓雾之中咳个不停。除了早有准备带上口罩的慕容雨和周蓬蒿，二人拉着手一路狂奔。 第一百零四章 真假警察 云朗星稀，偌大的小区昏昏欲睡。他们一直跑到了月牙湖小区后门的门卫室附近才停下脚步，看到门口也有大量的捕快在布防。 “糟了，前后门都堵上了，这是动真格的了。”二人对视了一眼，这后门的防范都如此严密，更别说前门了。离最近的马路也就将将半座花园的距离，可是现在出去已经成了一种奢望。 “咦，大顾问？你这什么造型，cosy，咋地这么多捕快啊，你们在演习么？”走过来的人身着制服，在两个人愣神的刹那不带脚步声地走了过来，把二人吓了一跳。好在这来的不是旁人，正是保安队长花满楼。 “靠，我打扮成这样你也认得出来。”周蓬蒿真想一把把头上的丝袜给扯下来，他没好气地看了慕容雨一眼，那意思再明显不过，你这个“易容术”太烂了。 时间匆忙，只能献上老娘的原味丝袜了。慕容雨露出了尴尬而抱歉的笑容。 花满楼却没让他们继续打情骂俏下去，“好了好了，大侦探，还有美丽的女神，演习进行时，你们个时候出去都会被抓个正着，好在你们遇见了我...” “大哥...哥，这么说你能帮我们离开这里？”慕容雨眼前一亮，此刻的声音温润得能挤出水来。宛如被一道闪电直接劈过脑颅，此刻的花满楼腰杆挺得笔直，眼睛也直勾勾地看往仪态万方，美艳得不可方物的慕容雨：“女神请了，我在这小区五年多，天天巡逻，可以说我对这里的熟稔程度远远超越那些设计商开发商。你们以这副造型要出去，不就是不让人知道么？我最善解人意了，才会如此招人喜欢。” 他眨巴眨巴眼睛，一副我懂你们的神色，大手一招：“快来，我带你们出去，不破坏你们的雅兴，也不侵扰j方的行动，一举两得，岂不美哉！” “美哉美哉！你是最美保安！”周蓬蒿无厘头地歪嘴一笑，原来自己还自带猪脚光环，这边山重水复疑无路的时候，就会迎来柳暗花明。在花满楼的引导之下，慕容雨和周蓬蒿避开了凶神恶煞一般的天启湖j方，离开了这满是是非的月牙湖寓所。 “现在好了，我也是逃犯级别的，我们身份对等了，算是一对患难与共的亡命鸳鸯。”周蓬蒿看了一眼那昏沉沉的月光，长吁了一口气叹道。 他身旁的慕容雨闻言此刻却是迟钝了不少，半晌没有接上话来。那一刻她听到了鸳鸯二字，看着周蓬蒿那专注的神色，心中早已经是惊涛骇浪，浪翻浪涌个没完。她这边花痴犯个没完，那边周蓬蒿的脸上也满是惊涛骇浪。 慕容雨乃是天启湖市四大美女长期霸榜的人物。她像是吸取了这天启湖天地间万物的灵气，美的脱俗，美的生动，她的身影，这些日子，已经牢牢地刻在周蓬蒿的心坎之上，像市一道月亮的光，无比皎洁。世界上最美好的事情莫过于此：我念着你的时候你也想着我。 情之所至，慕容雨把自己娇俏的小脸往周蓬蒿身上靠去，却被他一闪闪了个趔趄。 “周蓬蒿，你又耍老娘！”慕容雨又是不顾一切地大囔道。 “我靠，悲剧了，你这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小娘们。” 慕容雨随着他吃惊的方向看去，五六个穿着警服的男子正在成扇形向他们包围过来。 这速度，这架势，真是训练有素，看来今天在劫难逃了。 “周蓬蒿，慕容雨，你们涉嫌多起命案，跟我们走一趟吧！”为首的人带着金边眼镜，和身上的警服并不相称，他声音低沉，眼光阴鸷地看着二人。 “你怎么知道老...”慕容雨的声音还没有发出，便被周蓬蒿给阻拦了。 “你也知道我是周蓬蒿！”周蓬蒿暗暗捏了一把慕容雨出汗的小手，嘴角竟然又往上歪出了一道弧度，“你的同事们都叫我神棍，说我是个扫把星预言家，您相信我有预测之能么？” “我们办案讲究的是证据，自然是不信。”金边眼镜看了周蓬蒿一眼，是那种占尽优势洋洋得意的眼神，那种傲娇的神态几从发光的眼镜金边透露出来。 “那好我给你一个时下的预测你看准不准？”周蓬蒿继续咄咄逼人地道。 “哦，反正猫戏老鼠，你要耗时间老子陪你耗上一耗又何妨。”金丝眼镜也继续一脸傲娇。 “我猜五秒钟之内你的眼镜会非自然形态裂开！”周蓬蒿带着诡异的笑容道。 “非自然形态裂开？” 那边一迟疑，周蓬蒿像支离弦的箭一般冲了过去，给了金丝眼镜眼部一拳，打得那眼镜破碎。 眼镜主人惨叫一声，手捂着眼睛，从他的眼角边手指缝里开始流出血来。 “风紧，扯呼！”周蓬蒿一拉慕容雨的小手，带着她往前方怒奔。 “老大！你没事吧！” “快，老六，拨打120，我们要送老大去医院。” “拨个你妹的120，我们有车！快扶老大上车。” “那两个混蛋咋办？”后面的捕快一迟疑，不知道是检查老大的伤势还是该追击周蓬蒿二人，等到他们反应过来，周蓬蒿和慕容雨已经消失在他们眼前。 两个人这一路狂奔至少有3000米，还是奥运选手一般的冲刺速度，等到身后再无追兵，两人也是累的够呛，手扶着腰在狂喘气，只不过慕容雨扶的是自己腰，周蓬蒿却是揽在她不堪一握的小蛮腰上。 “我去，你便宜沾够了没？”慕容雨翻了一个白眼，问道。 “小雨，你个没良心的，看不出来那些人是来抓你的么？” “还不是你的暗黑破塔的功劳，不给你一颗花生米都说不过去。凭什么说那些国家机器是来抓老娘的。和你这个‘杀人魔王’比起来，我就是一个被冤枉的良民。”慕容雨猛地一把拨开周蓬蒿恋恋不舍的恶魔之手，顺势双手叉腰，义愤填膺地道：“采访一下：你到底有没有负罪感？如果你不更新这破案塔，那些人都活的好好地，比谁都滋润。” “幼稚，那不过是杀手玩的噱头。”周蓬蒿嗤笑一声，慢斯条理地道：“这个世界，你看到的永远都和真相膈着一层膜。” “你倒是什么时候都有开车的心情。” “小雨，你说他们是不是真正的警察？” “你看过哪个国家的警察配军刺执行任务的？”周蓬蒿从口袋里掏出了手机，那里面不知道什么时候偷拍了一张金丝眼镜的照片，眼下已经是发送状态。 就在慕容雨莫名其妙地看着他的时候。滴滴，传来了一声微信低音之声，来自留守刑侦协会的佟亚丽。 慕容雨好奇地点开了信息。 “嫌疑人邓艾，原籍越南，涉嫌多起恐怖杀人案件，国际刑警协会a级在追逃犯。” “你就凭一个军刺判断他们不是警察?还他么的鬼使神差地猜中了？”慕容雨还是觉得有些不可思议。 “说直觉怕太玄乎吓着你，我昨晚梦到它了。”周蓬蒿咧嘴一笑：“嘿嘿，梦见是真，不过嘛，真实原因是：其实我是一个正宗的武器迷，这款‘ak-47剑型军刺’是绝版货，号称残忍的杀手王中王。一向以仁义著称的华夏警方是不会配给的。俗话说活到老学到老，因为我的知识渊博救了我们一命，小雨同学，有没有以身相许的冲动？” “有...有有...有个屁。”慕容雨邪魅一笑，话音刚落，旋即一个翻身连踹把周蓬蒿踢了个狗啃泥...（5） 第一百零五章 清晨果奔 清晨的凉风有一股让人振奋的力量，周蓬蒿贪婪地呼吸了一口新鲜空气，这一吸气之下脸庞有些抽抽之痛，正是慕容雨一脚踹翻之后脸着地的地方。 “慕容雨，再敢欺负你哥，早晚有一天我要连本带息地挣回来。”周蓬蒿脸上一痛，心中暗暗发誓道。 “蓬蒿，老被一个女人欺负，是不是感觉挺锉的？”不知道从哪里冒出一个白发苍苍的老者，他的衣着很是随意，就像是穿着古代的唐服一般，这衣服质量不错，微风拂过之后，掀起一阵柔软的衣浪。 见鬼？ 他怎么会知道自己被慕容雨欺负，因为所有的“折磨”都发生在新租的公寓里，算是极为隐私的一件事情。难不成他是慕容雨的亲人，她老人家自卖自夸泄露出去的，不太可能，以自己对慕容雨的了解，她已经“消失”两年有余，这两年未和家人有过一丝一毫的联系，她心中有大计，怎么可能为了我这鸡毛蒜皮的“成就”而四处宣扬。周蓬蒿很是警觉地看了一他一眼，虽然方才自己有些愣神，但是作为一个侦探的敏感让他早先的时候逡巡过一下四周，当时方圆十米之内没有这个老者的踪迹。 他是凭空而来的么？带着这个疑问，周蓬蒿抬头问道：“老丈，你从哪里来？” “警惕性还是可以，作为一个警察，这点倒是不可或缺，嗯，天意啊，你小子哪一世都有当老子徒子徒孙的天分。”老者嘀咕了一句，周蓬蒿并没有听清楚，疑惑的表情更甚。 “你放心，我对你和那女娃儿并无恶意。”老者得意地动了动脖子，声音很是柔和地道：“老夫的名号就是实证。” “那敢问您是哪位？”周蓬蒿随口问道。 “鄙人石之轩” “石之轩？哈哈。”周蓬蒿先是吃了一惊，旋即，看着那一本正经的老人大笑出声：“石...大人请了，你知不知道我是谁？” “你还能是谁？你不就是那混小子周蓬蒿么？现在还在被当世警方通缉呢！” 石之轩没有拐过弯来，眼睛瞪得溜圆。在微风阵阵之中，额前刘海随意飞扬，看起来颇有些滑稽。 “错，我是太原李渊，李世民的亲爹，唐朝的太祖皇帝，哈哈。”说完之后，周蓬蒿自己也忍不住大笑起来，是意识到捉弄一个老人有些说不过去吧，数秒之后，他收敛起了笑容，朝老者摆摆手：“老丈，感谢你的幽默，我现在心情好了许多，嗯，不错，在这烦躁的人世间，人是需要乐一乐的。” “乐你个大头鬼！” 老人气得吹胡子瞪眼睛，他长吁了一口气，旋即邪魅一笑：“你小子不相信我是古人是吧？那就看看你师祖我的手段吧。” 说完，老者极其迅速地探手入怀，然后往周蓬蒿的身后弹出了一道银色粉末。 您这是要表演制造雾霾么？ 周蓬蒿摇了摇头，暗道这是不是随家仓跑出来的老人，有些人格分裂的迹象啊，真是可怜。不过自己俗事缠身，家里有一个“作威作福”的慕容雨，还得应付执法协会的追缉，算是一地鸡毛的时刻，也顾不得那么多了。想着，他回头加快了脚步。 叫你跑！跑得了么！ 老者的话虽然轻，却是钻入了周蓬蒿的耳畔，显得极为刺耳。几乎同时，那银色粉末像是长了腿一般地高速赶上了周蓬蒿，钻入了他的鼻孔。 两秒之后，周蓬蒿像是着了魔一般地将自己剥了个干干净净，竟然魔怔了一般在这小区里裸奔起来。 停不下来，根本停不下来。 这可不是什么能量饼干的广告，而是周蓬蒿那让人咋舌的举动，他饶了小区整整三圈，跟在他身后指指戳戳，笑闹不休的人是越积越多，还有人甚至拨打了110，义愤填膺地说小区里有个凶器骇人的暴露狂... 远处的警车滴滴声渐近，围观尾随周蓬蒿的非晨练团队人员也是越来越多。 “一群无所事事的贱民。”就在这时，唐装老者鬼魅一般地闪进人群，扬天撒了一小撮红色粉末。那些人就像是被点了穴一般，痴痴地站立，眼望着前方，表情呆滞... 目睹了这一切的周蓬蒿大惊失色，他这边还没有来得及说话，老者朝他面色微微一坲，鼻孔之间闻到了一股异香，旋即那裸身狂奔的冲动消失殆尽。 整个人也是乏力地瘫软在地。 “不嫌丢人的话，你就迟一点再穿衣服。”老者表情有些酷酷地，将手中周蓬蒿的衣物给弹了过来。“现在相信老夫的手段了吧？”老人一脸严肃地道：“老夫当年贵为黑道第一高手，圣教教主，我最精通的不是杀人，而是折磨人。哪个得罪我最狠，我报复的也越厉害。小子，这一手，你想不想学？” “就是这招随手弹出粉尘么？” “粉尘？告诉你，老夫可随机弹出128种毒物，各种毒物的药性之间没有一丁点关联，随机组合，还可以产生百倍左右复式效果。也就是12800种折磨人大全。换句话说吧，老夫可以将任何人变成提线木偶，我的这套神功钦定的传人就是你，你不答应也可以，帮老夫把这12800种毒物试验完即可...” 他这边话音未落，周蓬蒿已经“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大呼：“师傅万岁！” 万岁？太夸张了！ 闻言，石之轩一楞，旋即，目光变得柔和。 他一边扶起周蓬蒿，大赞孺子可教也，一边心中暗暗道如今的这个社会真是开明，在大明，这声万岁就可以把你我二人置于万劫不复之地了吧。他抚了抚额前的长发，指了指前方的花园路：“诺，看到前面那个窨井了么？老夫暂居此处，你从今日起，每日丑时你来此处学艺。” “丑时？” “笨蛋，夜里一点到三点。”石之轩很是慈祥地给了周蓬蒿后脑勺一记爆栗。 第一百零六章 发起反击 欧阳龙突然之间暴毙，他身后的官方势力和财团势力对头号嫌疑人周蓬蒿发起了疯狂的追截。当然这种追截还是有质上的区别，县政府3号人物成玉已经彻底崩溃，歇斯底里的他不顾舆论压力亲自坐镇执法协会，要求j方迅速破案，并立即逮捕周蓬蒿，甚至下达了“死活毋论”的诡异命令。 一向并不和谐的欧阳家族内部则产生了严重的分歧，一种态度是彻查杀死欧阳家三位继承人的凶手，不惜代价通过黑白两道找到周蓬蒿，这种态度以欧阳蓉为首，她发誓要为三位兄长报仇；第二种则认为这周蓬蒿即便不是凶手也和凶手背后的势力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而能杀死欧阳家三兄弟的人肯定是一股复杂而强大的势力，为避免欧阳家族遭遇更大程度的伤害，案件应该交给j方处理，这种态度以欧阳蓉的叔叔欧阳霸天、欧阳昭为代表。三方唯一达成一致的就是持续给j方施压，特别是罪魁祸首刑侦大队，竟然把一名犯罪嫌疑人聘用为顾问，他们围绕这一点大做文章将其推向了舆论的巅峰。为了平息全民怒火，局长白丰不得不在j方热线电视节目中公开向市民道歉，并承诺在最短时间内破案。这么一来，即便是和周蓬蒿有过短暂同事之谊的天启湖j方也彻底地站到了他的对立面。 刑侦协会阴暗的走廊，十年如一日般地阴湿寒冷，在和贵族捕快经侦协会的较量之中，他们一直处于被动局面，即便是在同一楼层的选择上，刑侦协会的这一边也是不朝阳的。一路紧走了好几步的吴守建追上了前面瘦瘦小小的倩影。他摇了摇头，对着心不在焉的佟亚丽后肩轻拍了一下，神秘兮兮地道：“这下你的心上人神棍顾问彻底完蛋了！” “完蛋就完蛋，还彻底完蛋？” 佟亚丽深锁的眉头顿时又紧了一些，急切地问道：“说，又怎么了？一个大老爷们，干脆点，别磨磨唧唧的！姑奶奶烦着呢！” “不仅仅是欧阳龙…据我技术支队里兄弟提供的线索，欧阳虎的指甲里也找到了周蓬蒿的dna组织残留，现在法医正在做进一步的匹配实验，估计十有八九这周蓬蒿和欧阳家族的系列凶杀案有关，那破案塔就是一个自编自演的噱头。”吴守建继续神神叨叨地道：“不过我在想这世界上有没有这样一种偏执狂，为了弄个破案塔的玄虚，竟亲身犯险？太疯狂了！” “狗屁的偏执狂！拜托，别动不动就系列凶杀案，那只是巧合罢了。”佟亚丽嗤之以鼻地反驳道：“最起码欧阳豹在城西干道被人炸死的时候，我们正在找周蓬蒿了解慕容世家案件的线索，我们可不都是他不在案发现场的时间证人，这一点你如何解释？” “我的解释是周蓬蒿可能是凶手，但不是唯一凶手，这系列案件的凶手可能不是一个人，而是一群人，能够与j方唱对台戏的，又岂是一般人。”吴守建摸了摸下巴上的山羊胡子，一副柯南在线的表情。 “吟安一个字，捻断数根须。老吴，你当捕快可惜了，我觉得你有当诗人的天赋。”佟亚丽冷笑道。 “哦！”以为佟亚丽被自己沉思入神的酷样所吸引，吴守建得意洋洋地甩了甩脑袋。 “哎呀”一声惨叫，他旋即就灰溜溜地跑开了。“文思泉涌的诗人，每天都要捻断数根须的吧，我来帮你！”佟亚丽乘他装b的刹那，猛地伸手拔掉了他下巴数根引以为傲的长胡子… 真是胡闹！这一切被陈勋看在眼里，他也只能摇了摇头。 周蓬蒿被确认为杀害欧阳龙的嫌疑人，对他来说，简直是一件不可思议的事情。以他专业的判断和对周蓬蒿的了解来说，这根本就是一件冤假错案，但是现在县委大佬亲自坐镇，即便是白丰也不能说一个不字，手中的这张向华夏执法总会申请协查的a级通缉令便是明证。 “丫丫，过来！”他一脸严肃地喊道：“把这个给我打印500份，全城张贴！” “全城，太夸张了吧。”佟亚丽郁闷地回应道：“师傅，你不觉得有些反应过度么？ 陈勋一副为难的样子，道：“我们是纪律部队，有意见保留，执行命令！少废话！” 日子过得很快，转眼到了被通缉的第五天。餐风露宿，随时扔下包裹逃窜，这逃避通缉的一路上，满是艰辛。慕容雨跟着周蓬蒿东躲西藏，那娇俏的小脸上满是疲惫，但是一向大大咧咧的她却始终没有出声，保持着一个大家闺秀的倔强，那眉眼间的一丝妩媚却是减之不少。 “周蓬蒿，你到底有没有一个靠谱的朋友？”小妮子终于忍不住了，扯过周蓬蒿的耳朵开始了发泄式的咆哮。这五天内，周蓬蒿投靠了三个侦探圈的朋友，被出卖两次，两人都是在j车的奔撵之下，仓皇逃遁。 还有一个则相对靠谱，提供了一个临时的住所给周蓬蒿，但是这种安稳的日子仅仅持续了不足两日，这位朋友的女友趁两人不注意拨通了通缉令上的联系电话… “小雨，累么？”又狂奔了一条街气喘吁吁的周蓬蒿很是用情地看了慕容雨一眼，这个傲娇的小女子是那么地美丽动人，放置到任意人群之中都是最耀眼的明星，她养尊处优又是苏省名媛，受尽天下男子的仰望。 此刻过着眼下这种逃亡的日子却始终有一股执拗劲，未言放弃，实在是太难得太可贵了。他抬头给她打气：“累就对了，我师父说过人最接近成功的一种状态就是累并勤奋地追求着真相。” “你一个光棍，哪里来的师傅？”慕容雨有些迷惑地问道：“以前也没听你提过哈！” “我说我是越挫越勇，还在被通缉的路上还顺便认了个师傅，你信不？”周蓬蒿眨巴眨巴眼睛，坏坏地道。 “滚，我信你个鬼，姑奶奶揍你个生活不能自理，你信不信？” “我信，这不怕你累着么？开个玩笑鼓鼓劲再出发。”周蓬蒿知道慕容雨不信，自然是没有把石之轩突然出现的事情再做阐发。 慕容雨被他的一番煽情话语所感动，红唇一颤，却没有说出任何话来。她转过身来的时候，身后的黑暗里递过来一只手，那手上有一朵艳丽到了极限状态的红色玫瑰。“小雨，我下面要说一些大煞风景的话，希望你能明了我的心思，我周蓬蒿不甘做一个认命之人。” 待慕容雨接过玫瑰之后，他沉声道：“这里过一条马路就是星月别墅，欧阳虎就在这里被人抹了脖子，他和你二哥慕容詹的死亡方式一致，还有一个共同点就是抹喉的匕首没有被找到。我想我们不应该一味地退守逃亡，我们就从有同类项的案件出发，找到陷害我们的凶手，如何...” “周蓬蒿，姑奶奶找你的初衷不是谈情说爱，就是为了寻找我们慕容一族被灭门惨剧的真相。这就是我矢志追求的东西，你说我愿不愿意？”慕容雨看往周蓬蒿的眼神里也有星星，她也欣赏他的坚持和倔强。 “我就知道以你天不怕地不怕的个性，越刺激的事情你就越是有兴趣，我这是投其所好。”周蓬蒿掏出手机，用软件打开之后，里面呈现出了两张对比照片，两张惨被割喉的尸体照片。 “这案件里还有你的亲人，欧阳虎虽然人品不咋地，但是对你慕容雨也是一片痴心，你也想为他们寻找一个真相，让他们入土为安吧。” “你怎么知道欧阳虎追求过我？”慕容雨的眼睛有瞬间的失神，都说豪门子弟无骨肉亲情，但是慕容詹对自己却是极好，看到尸体照片的时候，那些年兄长照拂自己的画面就放电影一般地一一而过，不由得潸然泪下；再说这右手边照片上的欧阳虎，号称天启湖第一纨绔，但是却拜倒在自己的石榴裙下。自己对他虽然不感冒，但是也有任性地挥之即来赶之即去的时候。 她摇了摇银牙，一字一顿地说：“是的，我要为他们寻求一个公道，我要把杀害他们的人碎尸万段。” “碎尸万段太夸张了！小雨，我们反其道而行之，现在我们去一趟案发现场。”周蓬蒿点点头，这些日子他自己根据破案塔的线索在寻求突破，却也不愿意被人牵着脖子往前走。感觉有一双无形的手在指引着自己向恐惧的深渊继续进发，但是他周蓬蒿却不是一个为了赚流量枉顾他人生死之人。 曾几何时，他开始收集这场系列犯罪的证据，他手中的这部手机就是他的线索库。当然他的铁杆兄弟薛继跃给予了不少技术支持。 “这个…j方不是已经勘察过现场了吗，再说，过了这么多天，现在的现场还有什么价值？”慕容雨梨花带雨的表情一过之后又恢复了往常的云淡风轻和冷静，她抬头看了看周蓬蒿，带着疑问质询道。 她是一个睿智而勇敢的女子，凶手想杀之而后快，完成团灭慕容氏族的计划，可就是这原本最弱的短板却始终未能让他们如愿。甚至，她还在利用对手的破绽，寻找反击的机会。周蓬蒿几乎在接触的第一时间就把有着极强韧性的她认同为自己的铁杆搭档。 “这是我让红盟的朋友制作的现场图；这是慕容詹倒地之处的血量分析表！” 周蓬蒿把手机里的电子书翻页，慕容雨接过之后看的是一头雾水，“这么专业的报表我哪里看得懂。” “简单说吧：慕容詹死亡的地点在于别墅区前的人行要道，星月别墅群是本市最大的别墅区，这里虽然偏僻幽静，但是这条道路却是通往住宅区的主干道，常有人来人往，还有无数的探头设备，在这里杀人除非凶手有反人类反社会的病态心理，否则…”看着慕容雨狐疑的神色，周蓬蒿继续将手中的电子书翻页道：“这是j方的勘验报告，其中有这么一句描述：慕容詹的西服后背多有褶皱，裤腿处有青苔染绿之色。看这条道路，是纯花岗岩石构成，道路两侧设有木栅栏，根本不可能染上青苔。而据我们所知，慕容詹是被人抹喉割断颈动脉而亡，这个过程极为短暂，那么他身后西服的褶皱，裤腿的青苔痕迹又从何而来？” “我懂了，你是说这里并不是案发第一现场，我哥是被人杀害之后拖拽到了这里，然后伪造了案发的现场。所以他身后的衣服才会有褶皱，裤腿的青苔痕迹也系拖拽所导致？”慕容雨若有所思地回应道。 周蓬蒿凝重地点了点头：“对，这也是红盟对于现场慕容詹流血量的分析，结论是血量畸少，不符合割喉杀的特征。” “知道结论了那你还要去一趟案发现场？这不瞎子点灯白费蜡么？”慕容雨撅了撅小嘴，一副对此难以理解的表情。 周蓬蒿嘴角微微上扬，看了看那眉头紧锁，更增风采的美人一眼，神秘兮兮地道：“破案塔里的最新线报：欧阳虎的谋杀并不完美，他被人割喉的时候有行人经过，他大叫一声破坏了凶手行凶的过程，而他同行的同伴无巧不巧正是捕快，追击无果的情况下迅速地保护了现场。所以对凶手来说，只能逃之夭夭，这是一次不完美甚至堪称是失败的谋杀。” “你是说有线索留下来了？可这都过了快一周了吧？哪里还会留存…”慕容雨有些臆怪地看了周蓬蒿一眼，心道你真是异想天开。 “还就是整一周才可以来事！”周蓬蒿嘿嘿一笑，不置可否地道。 天，这里怎么会有那么多人？ 慕容雨和周蓬蒿边走边聊，不知觉地来到了欧阳虎被割喉的小径，不远处j方的警戒带还在迎风飘舞，里面却是团了一大群人。 “自然是有一群人，因为今天是欧阳虎的头七！”周蓬蒿阴森地一笑道：“我让红盟的朋友帮忙散布了一个谣言。” “什么谣言？” “头七之人阴魂未散，今天来做法的孟大仙可以通灵，即便不能为j方抓获凶手，至少能提供破案的线索。”周蓬蒿贱贱一笑地道：“我把我最好的哥们都弄到破案现场去了，做反击之用，这正是我们一直没有合适的人收留的主要原因。” 我呸，就你那人缘！10万元的赏红都不如，还好意思自吹自擂。 慕容雨狠狠地给了他一个卫生眼。 “小雨，现在通灵已经开始了，该来的都应该来了，我要你帮我做一件事情。”周蓬蒿是打定主意把神秘兮兮进行到底了。 “什么事情？”慕容雨眼睛一亮。 周蓬蒿套着她那精致的耳畔低语了一阵，“啪”不料被慕容雨狠狠地在后脑勺给了一记。 “不知道你是想破案还是在吃老娘豆腐！？”她双手叉腰，眼睛神采斐然地瞪着周蓬蒿。 那一刻，简直是风情万种，仪态万方，纵然是阅女无数的周蓬蒿也是看得入了神，呆了好一阵。 “真是好心落得驴肝肺，不想破案那就算了！”周蓬蒿没好气地看了她一眼，转身就走：“道不同不相为谋，我们散伙吧，各回各家，各找各妈！” “站住！老娘就信你这s魔一回，丑话说在前面，要是找不到嫌疑人，你就死定了。”慕容雨将自己挽起的发髻放了下来，那道纯黑色的大波浪从肩头倾泻而下。只听“嘶”的一声，她低头一顿操作猛如虎：白色的t恤衫被一撕两截扯成了比基尼，长长的裙摆也成了不规则的超辣的齐b小短裙。 晃眼，太晃眼了！宛如被万伏高压碾过，周蓬蒿不由自主地张开了大嘴，一道道哈喇子从嘴边喷泉而下…慕容雨并没有理会他这副猪哥表情，踩着模特步往人群走去… “老薛，锁定场中！我要清晰地看到场中每个人的表情！”周蓬蒿镇定了一下心神，把蓝牙耳机拧开道。 “收到！已锁定！” 人群之中，一个肥腻的胖子正在跳大绳一般地在场中转来转去，旁边的梧桐树边还扣着一只拉布拉多犬，那犬看到周蓬蒿之后，宛如遇到了亲人一般呜呜呜地叫着。 原来那跳来跳去的胖子不是旁人：正是已经辞职离开刑侦协会的孟波。所有人的视线，包括那条叫做pink的狗都被性感火辣的慕容雨吸引了过去，唯有那道阴鸷的目光紧紧地锁定了场中的胖子。 几乎同时，“滴滴”薛继跃的即时图片传递了过来… “丫丫，可否拜托你帮我做件事！”周蓬蒿接通了佟亚丽的电话。 “蓬蒿，你还没死，真好！”那边的惊喜声一闪而过，旋即，是一阵又一阵的埋怨：“你还真是胆大妄极，还敢打电话给我，要是师傅他们知道了，你就完蛋了！” “别跟我提那忘恩负义的陈勋，那混蛋我早晚要找他算个总账。”周蓬蒿愤愤不平地道：“他就怕我抢过他的风头，明明知道老子被陷害的，也没有一丁点的支援。” 电话那头的丫丫压低了声音道：“大神，你都泥菩萨过河了，还在这里装什么装！快说，要我帮你做什么？不会是联系偷渡的跑路吧？告诉你，我可没那资源！你呀，还是快来自首吧。” “自首个毛！我问你丫丫，我的顾问身份有没有解除？” “还顾问呢，你都成通缉犯了！” “回答我的问题。” “那倒没有，你不是正式的编制人员，这个解除也不需要行文的…” “没有就好！”没有理会丫丫的神神叨叨，周蓬蒿将手机中黑衣人的照片发了过去，“丫丫，想不想成为超越你师父的神探？我可以帮你做到。快，帮我比对一下这家伙的身份！” “哼！”说不清楚是爱是恨，但是对于周蓬蒿的请求，佟亚丽却是没有生过一丝一毫拒绝的念头，在心内，他是唯一那个可以随时触碰自己心弦或轻或重可轻可重的人。 遇见他的时候，所有标准都失灵失效了。 “你可别急，我需要大约十分钟的时间…”佟亚丽无奈地摇摇头，心道也许你天生就是我的那个克星吧，我愿意和你一起上天入地，绝不动摇。” “你慢慢弄，电话别挂，哎呀不好…”这边周蓬蒿微一侧身，一道寒光在他大墨镜里一闪而过。 旋即他一声大叫，将电话放进了衣兜，向着胖子的方向狂奔而去。 第一百零七章 幕后孙家 在天启湖在财力、权势、掌握力上能与慕容、欧阳等世家抗衡的只有孙家一个神秘的家族，这个家族平时不显山露水，然而却是号称从三国时期就一直存续下来的孙家血脉，财大业大，是苏省各级领导、名流宴会的座上宾。 坊间有称：这曾经的河东之主稍微动一动，转转脖子扭扭屁股，这里的土地还是会抖上几抖。 佟亚丽发过来的信息比对结果让周蓬蒿和慕容雨大吃一惊，这人不是旁人，正是孙家的第三代接班人孙禅。 “真相了么？你是说这孙禅是迫害我慕容家的主使？”慕容雨小脸涨得通红，满是愤怒之色，不过这神色保持了数秒钟旋即便镇定下来，很是坚定地摇了摇头：“这个二世祖打架斗殴是一把刷子，但是说他有把我们慕容氏家玩弄在掌心，予取予夺的能力，那就是瞎掰了。这个根本是他做不来的事情，我觉得很是荒谬。”慕容雨见他不信，指了指头脑，补充道：“他这里缺根弦呢！” “孙禅不行，不代表他身后的孙氏不行，你们这些豪门世家看上去一团和气，背地里还不是刀子来棒子去的，斗个你死我活，孙家是幕后黑手我觉得这没什么奇怪的。这些豪门的子弟，哪一个是好惹的主，缺根弦怎么能在强手如林的世家生存，还成为指定的接班人？说不定人家就是在韬光养晦，装痴作傻，等待一个日月换新天的时机，这种人其实最危险了。”周蓬蒿嘴角轻轻往上一歪继续道：“现在既然有线索，与其问他个十万个为什么，不如去探求一个真相了，不去的是小狗，你去不去？” “你才是小狗！周蓬蒿你就是个惹人厌的超级大渣渣。”慕容雨被他气得笑了。 那浅浅的笑意简直把这个春天给淹没了。 饶是一向淡定的周蓬蒿也是看得有些呆了，这世间竟然有这么美好的女子，真是让人心驰神往之。 两人对视一眼，都把目光移开。这一眼，有些一眼万年的味道。 “若不是有家仇未报，我会趁着这大好春天，谈一场美好的恋爱。这眼前的周蓬蒿虽然贱贱的，但是有担当，有智慧，还勇敢坚毅，他在自己心中已经占据了一个独特的位置。”想到此处，她看往他的眼神多了几分暗暗的期许。她的眼睛会说话，那意思昭然：要是我的春天里有你，也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接收到爱的讯息的周蓬蒿那一刻也有些失神，虽然追查孙禅的事情让他的侦探之心极其澎湃，他也知道这不仅仅是自己的好奇心使然，而是心魂深处的对话在告诉自己：必须给身边这让自己爱慕的女子一个交代。他的回应也颇为积极：你是我不确定的以后，却是我想拥抱的现在。 那一刻，他的脑海里也浮现过颜子涵的影子，但是一瞬间就被眼前的这如花女子铺天盖地地给淹没了。弱水三千，只取一瓢饮...既然曾经的那一瓢已然成了明日之花，不如惜取眼前人了。 欧阳虎的头七仪式纷繁复杂，但是孙禅显然是没有什么耐心。 看孟波跳了一顿大绳，东张西望了一阵，然后心浮气躁地掏出香烟，在一旁的路牙吞云吐雾起来。那焦急的神色仿佛是在等什么人，又像是遇到了极为棘手的事情。他抬眼看了看手机，又看了看远方。 周蓬蒿感觉到孙禅有要闪人的迹象，连忙拉低帽檐偷偷摸摸地向孟波靠近：“把你的车钥匙给我。” “好咧，神棍！要不要把我家pink带去，它可是有当神犬卡尔的天分，可以当你的强援。”孟波的男低音相当浑厚，离开高澜辞去捕快身份之后的孟波，现在开了一家信息咨询公司。 “噗！”周蓬蒿差点没笑喷出来，人家卡尔是条黑背，天生警犬的料。 pink这货是个二哈，除了骗吃骗喝装可怜扮无辜没啥会的了，和你死胖子一个德性。 坑蒙拐骗一流的pink有当神犬的天分，你还真敢说。 “蓬蒿，我有个疑问。”胖子摇头摆脑，扭着3尺的腰身很是夸张地问道。 “少墨迹，别耽误老子破案！” “好了，别拽了，当了两天就被人通缉的落魄顾问先生，还不如我当年的卧底呢。言归正传，呃，你刚才为毛喊我二哥，是认为我有关二爷一般的英明神武么？” “屁，少臭美，喊你二哥，是因为你的吨位和二师兄接近。”在孟波蒲扇一般的大手扫过来之前，周蓬蒿很是机灵地跳开了，躲出去老远。 身后是他一连串的叫骂声。 一直严肃紧绷的慕容雨也笑得直不起腰来。眼前两个混账，实在是太能恶搞了。 周蓬蒿观察力极其出色，果不其然，这边孙禅神色一变，迅速地踩灭了烟头，往一旁的停车场快步走去。 “你丫的，走就对了！呃，怎么来我们这边了，你小子走点寻常路可好？” 孟波的车就停在他旁边，周蓬蒿很是尴尬地看了慕容雨一眼，旋即一展猿臂，把眼前的天姿国色揽在了怀里，大头朝慕容雨的小脸低了下去，远远看去，就像是在接吻。 “原来是小情侣在偷情，怪不得会来这偏僻的停车场。”看到这一切，孙禅狐疑的眼神这才消失，大声恶作剧地咳嗽了两声才启动车辆离去。 没有躲避慕容雨的粉拳，周蓬蒿歉然一笑地耸耸肩。“快走，还矗在那里，你以为你是雕像么？” 慕容雨俏脸一红，就要出声埋怨。 说时迟那时快，周蓬蒿迅疾扭身上了黑色霸道，还很绅士地给慕容雨搭了一把小手。 他的开车速度也是不慢，一阵黑烟飘过，已经将将赶上了前面的孙禅。 北京路？ 城西干道，咋又开回来了？ 看着熟悉的街景，慕容雨有些迷惑地看了周蓬蒿一眼。 周蓬蒿表情倒是淡定得很，有条不紊地开着车。心中也是泛着嘀咕。 这是发现自己被跟踪了？孙胖子可以啊！孙禅像是神经质发作一般，开着他那辆林肯领航员在天启湖城里绕着弯弯。 “真是好傻好天真，你喜欢玩，那老子就陪你玩玩，反正我比你多一个美女在侧，看谁更玩不起？”周蓬蒿开着孟波的丰田霸道一路尾随，不知道知晓周蓬蒿心中真实想法的慕容雨会不会母狮子一般性子大发，暴揍他一顿。 “快停车，蓬蒿。”慕容雨突然一声低唤。 “怎么了？”周蓬蒿一抬头，前面不远处，孙禅的车已经被人逼停了下来。 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四辆黑色大众车，像是在玩游戏似的，从四个不同的方位开了过来，成犄角之势把领航员紧紧围在了中央。 这时，车门同时打开，从里面跳出八名黑衣人，手中拿着铁棍朝孙禅的车开始了一顿猛砸。不一会儿，被人从车里拖出来的孙禅已经是头破血流，哀嚎不已。 为首的黑衣人却是一脚把他踹翻在地，他朝身后的黑衣人们做了一个残忍的手指向下的手势。 旋即，那些黑衣人便将铁棍朝着蜷缩在地的孙禅招呼过去。 尼玛，这是要下死手么？ 周蓬蒿眉头一皱，很显然这个时候即便是自己和慕容雨前去救人，未必是那些黑衣人的对手。一想到刚刚获得的线索眼看就要中断，两人的眼神里都有些愤怒之色。 就在二人犹豫不决的时候，一道白光闪过，“嗖嗖”数声怪响，四个黑衣人捂着喉咙倒地，这边剩余之人刚刚把头转过来，又是一道诡异的白光闪过，剩下四人也应声倒地。仅仅十几秒的时间，地上已经血流成河。 好厉害的杀手！ 好残酷的杀招！ 幸亏慕容雨让自己停车，否则眼前哪一边都够自己喝上一壶的，他感激地看了身边的慕容雨一眼，不知觉地将她的小手紧紧地拉在了一处。 慕容雨小脸一红，却是默许了他的动作。 现场一片兵荒马乱。就在这时，一个身着深色马褂，扎着马尾的中年男子鬼魅一般地移动到了现场，远远地，看不到他的面庞，却感受到了凛凛的寒意。 他速度飞快地将大众车里目瞪口呆的驾驶员一一拖曳出来，手中白光一闪就是一条人命殒落。他轻描淡写地掸了掸手，然后弯下腰身，一个扫堂腿将压着孙禅的黑衣人一脚踹出去老远。 确认了孙禅的身份，他一把将被揍晕的他揪了起来，扛在肩头，大踏步地朝南方狂奔，这速度竟然不比方才孙禅狂飙的领航员慢多少... “追！”周蓬蒿拖着慕容雨的小手上了霸道车，朝着马尾远去的方向开始了疯狂追击... 第一百零八章 潜入虎穴 夜色凶猛，外面的霓虹灯不断摇曳，映得慕容雨的俏脸忽明忽暗，这为她平添了一种说不出的神秘气质。周蓬蒿心中有些愧疚，要不是自己被人暗算，像她这样一位美丽女子哪里会暴露并陷入被追缉的凶险之中。 就在他愣神之时，佟亚丽的电话来得异常急促，叮叮咚咚的巨响，夹杂着她张柏芝一般的公鸭嗓：“蓬蒿，你们是不是在追踪孙禅？我警告你们，这个人相当危险，你们不是他的对手，赶快远离他。” 听到电话里的女声，慕容雨秀眉微颦，撅着小嘴问道：“声音挺好听，谁啊？你周蓬蒿逃亡还弄了个幕后军师？她在帮你打通关么？”这忽然而至漫天的醋意让人是猝不及防，周蓬蒿一个不小心手忙脚乱地拨到了前车灯光位置。 被后面的亮光一闪，前方的马尾辫频频转身，他已经意识到一股危险压力的来临。周蓬蒿暗叫一声不好，果断将方向盘打到一边。 马尾余光一闪而过，没有感觉异常。 感觉压力一松，周蓬蒿长吁了一口气回答道：“小雨，丫丫说这个人很危险，让我们暂时放弃追踪。” “小妮子倒是挺关心你的。”慕容雨小嘴一嘟暗暗道这个丫丫在你心目中地位可不算低，好像比我更能左右你的行为。也许是感觉到了慕容雨的不适，周蓬蒿哈哈大笑了起来，转头盯住慕容雨娇艳的面庞：“雨神好像突然之间很关心我啊？” “你才萧敬腾，你一家子萧敬腾！” 周蓬蒿：“......” 慕容雨俏脸微微一红，轻声道：“少自作多情，我之所以为了你的安危着想。是因为现在你的安危就是我们的安危，我们是一起逃亡的战友。” 周蓬蒿拉住她的冰冷小手，肉麻兮兮地道：“放心，有我在，这个世界谁也伤不了你。相信我，没错的！我们无需自陷危险，丫丫他们现在已经跟踪了孙禅的手机，技侦协会的专家比我们的追踪更专业。” “这倒是，有些真相的解开未必要亲自动手的。”慕容雨强压下心中的鹿撞，挣开手转过身小脸红扑扑地道：“方才的那一场混战，你说这马尾和孙禅是敌是友？” 周蓬蒿看了看绝尘而去的二人，方才透过车前窗玻璃可以很清晰地看到被倒扛的孙禅额头青筋暴突，脸上充血的可怖神色。这杀人如麻的怪物到底是在救人还是在害人，还真是说不清楚，他无奈地耸耸肩摇了摇头。 他与慕容雨对视了一眼，沉声道：“要不我们去趟孙家，亲手把这个疑惑给解开。” 慕容雨用一种不可思议的眼神看着周蓬蒿：“你疯啦，孙家的接班人被袭，现在那里应该已经风声鹤唳了，这个时候去，不是去厕所里打灯笼--找shift（死）么？” “这个“谢特”还真是要找，真相往往就藏在危险的裂缝之中，这是线索迸发出来的地方。” “你说个话，怎么也好呕心！” 周蓬蒿此刻正把炽热的眼神凝视了过来，那种眼神虽然不是色色的，但是也带着光芒，纵然是阅人无数的慕容雨也大感吃不消。 他深情地道：“不管孙禅是死是活，始终是慕容家被害案件的第一号嫌疑人，他不在家更好，所有收集到的证据都没有作伪的时间，那将是最直接的线索，这很关键。” 慕容雨没回答，她小心翼翼地避开周蓬蒿眼中的十万伏特，不无担忧地道：“据我所知，这些豪门世家都防卫森严，且不说那些退役特种兵的保全，就是那些红外线的防御对我们来说也是天堑一般。” “这么说雨神同意了？” “再叫我雨神跟你急，叫我小雨姐。” 周蓬蒿歪嘴一笑道：“那我就直接点，叫你小雨吧。话说那红外线防御系统貌似非常牛，但是偏偏不巧他们遇见了我周蓬蒿，我们的团队之中就有他们的克星，所以原本的龙潭虎穴就成了拔牙的老虎，那是一点威胁没有。” 慕容雨突然收敛笑容，表情阴鸷地道：“又是那个丫丫么？她这么能神助攻，才是你心中的女神吧。” 周蓬蒿怔怔地看着她，半晌才大笑起来。他是真的开心，这一个自己大学时代仰慕无比的女子，居然在为自己呷醋，这实在是太难得的一种体验了。 爽，非常爽！爽爆了！ 周蓬蒿压低声音，正色道：“丫丫毕竟是捕快，常规的事情可以请她，但是真正的技术活还是得我们自己来。小雨，我那朋友是红盟的，中国红盟，华夏国最尖端的红客联盟。”他促狭地看了慕容雨一眼道：“最关键的一点他是个男的，百分百有假包换的憨货，现在我们的雨神是不是该甜甜一笑了。” “才不跟你鬼扯，他是男的女的关我什么事。”慕容雨的声音越来越小，却是掩饰不住暗地里欣喜的眼神。 “老薛，我是蓬蒿，现在有件人命关天的事情请你帮忙，不帮的是小狗，你帮不帮？” “我去你喵的周蓬蒿，这都几点了，你小子不得好死。”薛继跃骂骂咧咧，却是毫不犹豫地打开了电脑。 慕容雨眼前几乎出现了幻觉，觉得随时有人会从电话里钻出来，暴揍那周蓬蒿一顿。 周蓬蒿存了卖弄的心思，鬼使神差地开了免提，老薛的公鸭嗓子让他很是郁闷：“神棍，你下次再来这套鬼把戏当心老子活活拆了你。说吧，又是跟踪哪家花姑娘，别一副义正辞严的鬼样子，你要拯救世界，奉劝你省省吧，你就是这个世界上最大的祸害。” 老薛体重只有140斤，肺活量却能突破7000，你瞧这声音之大，简直是一个扩音器的存在。 周蓬蒿尴尬地看了慕容雨一眼。 不明所以的薛继跃在免提里继续爆料，这回坑的是他老人家自己：“跟踪没问题，说好了哈。和以往一般，你得帮老子偷一件女主角的原味肚兜。” “我呸你的恶趣味！”这边周蓬蒿还没有来得及挂掉电话，慕容雨的俏脸已经变得铁青。 那一刹那，她狠狠地揪住了周蓬蒿的耳朵，“看不出来啊，周同学还有这种变态嗜好啊。说吧，偷了姑奶奶我多少件内衣了？” “那个...小雨，你...你误会了，我们虽然是一个团队的，但是爱好各有不同，我可不是薛继跃那个变态，喜欢收集原味肚兜，纯肚兜，不是内衣，就是那种比基尼式的玩意。对此，我也是嗤之以鼻的。” “好一个轻描淡写的嗤之以鼻，你丫就是一共犯，怪不得我第一眼看到你就没觉得你是好人，果然女人的直觉都是对的。”慕容雨几乎是咆哮出声，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那一刻会变成骂街的泼妇，只是本能对周蓬蒿产生了一种被背叛的感觉。 这边被按掉电话的薛继跃电话又回拨了过来，全然不知道自己已经的本性已经被赤裸裸地呈现了一把，他的电话打断了尴尬的二人对视。 “你这实力实得有高度。老四，你去了天启湖之后人品有所提升。认识到自己理亏了，居然没有反驳你哥，这个态度可以！我就帮你一次，你快把地址发过来，我已经上线了。”或许是听到了这边有女声，他的声音顿时变得异常深沉，就像是换了一个人一般。 周蓬蒿压低声音道：“天杀的二师兄，你他么的不去取经，世界上就多了个祸害。胡扯一通内衣肚兜的，害的我被女朋友误会，真欠揍。” 这个女朋友称谓来得煞是突兀，听得慕容雨脸颊一红，旋即就放开了在周蓬蒿耳朵上、腰际反复蹂躏的小手...她心中是甜的，周蓬蒿乖乖地献上耳郭、腰身让自己反复蹂躏。 这是认可自己身份的意思？ 周蓬蒿咬牙咧嘴心中却开满了鲜花... 第一百零九章 一个胖子 回到执法协会内勤办公室已经是夜半时分，看到一旁副大队长办公室的房间仍然亮着灯光，佟亚丽心中产生了一股温暖。 都说认识这周蓬蒿会是一件相当倒霉的事情，从刑侦一线被打回内勤位置的佟亚丽却面色如常，相比亲手去抓捕自己心仪的男子，她更喜欢眼前的这份枯燥乏味的工作。 她端起面前的水杯，浅浅喝了一小口咖啡。一夜未眠的她甚是为周蓬蒿担心受怕。 好在这个浑身是油的家伙并没有被师傅他们逮到，她站起身走到电脑前打开播放器播放一些舒缓的音乐，多少有些庆贺的意味。一旁的办公室却是一阵鸡飞狗跳的场面，部署完对周蓬蒿的第二轮追捕，拍桌子打板的陈勋烦躁地踱完步，手握水杯在协会走廊晃荡。 这是他的爱好，据说每天微信步数有近20000步就是在这里转悠出来的。陈勋突然很是迅疾地来到丫丫的身旁，这也是他的特点，早已选好目标，偏偏是历经了不少次的迂回然后接近，就像是无意邂逅一般。他假装好奇地看了看她的电脑桌面，旋即眼神定格，那上面打开的窗口不少，有一幅星月别墅城的城市区间图尚未关闭。 陈勋有些慧眼如炬的感觉，她忽然觉得有些心虚，一边慌张地喊了声师傅，一边急急忙忙地去关弹窗。她努力想要掩饰些什么，但模糊的声音最终淹没在音乐声中。 陈勋是老刑侦，哪里看不出徒弟的异常。 他深知周蓬蒿和佟亚丽的那一点小暧昧。可即便是自己也得承认，那周蓬蒿特点鲜明，他聪明，直接，领悟力十足，勇于冒险，敢为身边人出头...还有与体制内人完全不同的放荡不羁和玩世不恭，他的确是个很有魅力的家伙。而且，他十分洒脱地救了刑侦协会的警花，成为整个刑侦协会年轻人心目中的英雄，刑侦部门对他的这个追捕多少有些卸磨杀驴的味道，很不仗义。他呷了口茶，慢慢走到了她身边，在隔壁的椅子上坐了下来。 他紧皱眉头仔细聆听电脑里的声音。 “丫丫，这次行动把你调整为内勤，其实是一次旁敲侧击，你有没有话要对师傅讲！”陈勋的动作和表情都有些奇怪。 “没...没有，这个安排挺好的。”佟亚丽褪去了平素的大大咧咧，她居然说“安排挺好的”，这是为某人而产生的变化吧。要是平时，早就一脚踹翻我的椅子要个说法了吧。陈勋下意识地看了看自己屁股下面的椅子，老脸一红。他叹了一口气，从多年的刑侦经验判断，周蓬蒿不可能是杀害欧阳龙的凶手，自己的这番瞎折腾完全是拜上层路线所赐，丫丫本人为周蓬蒿所救，她协助周蓬蒿的行为不能算是犯错，最多也就是有点违反职业操守罢了。好吧，看在你是我陈勋徒弟的份上，我就放任你这次的任性吧。想到这里，陈勋的眼神变得温和，他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没事，我就随便问问，做回你自己便好！记住，我们刑侦也是有温度知冷暖的所队。” 此话一出，丫丫有些莫名其妙地看了他一眼。 再说自带神秘属性的七大队突然之间被支队长张进抽调倾巢而出，他们出警的方向正是周蓬蒿所在的公寓。大队长纪敏手中的红外探测仪显示上一个人影正在房间里晃来晃去。 “没天理了，这神棍竟然还敢回来，真不把我们刑侦协会的人放在眼里？”张进有些恼火地问纪敏道：“这仪器是出故障了么，上面的人影怎么在晃来晃去。” 担任过华夏正国级首脑护卫任务的纪敏是精英中的精英，对于被抽调来抓一个二流顾问，潜意识里他认为是杀鸡用了牛刀，不，屠龙刀。 他轻轻看了张进一眼，眼神里的内容极为复杂：“呃，支队长，这款仪器是全世界最先进的热能探测仪，目前故障率为零。之所以这上面的人影在晃动，不是因为别的，而是这个人在...” “在干嘛？说清楚。”张进听出了纪敏语气中的不屑，他皱了皱眉头问道。 “在跳舞，跳舞完了之后好像还...看着电脑对着沙发打了一个飞...机。”纪敏突然之间提高了音量，说出来的话吓了张进一跳。 他镇定下来露出了一个厌恶的神色道：“这周蓬蒿简直是个混账，他居然还有如此猥...琐...的心思，简直百死不足以抵债...” 这个新上任两天的顾问欠了支队长很多钱么？ 纪敏摇摇头，心道真他么地悲哀，公器私用就公器私用好了，居然还出动我们这样的精锐。出动就出动吧，还是去抓一个客厅里跳舞打飞...机的猥琐男，真是暴殄天珍，浪费人财物。 在月牙湖小区周蓬蒿租住的房屋里，一个浑身只剩一条内裤的人正在床头柜抽屉寻找着什么。 突然房门被一脚踢开，纪敏一把把张进挤到了一边，带着一众捕快夺门而入，他们个个手持警枪，高声大喊：“不许动！天启湖特警！” “没动没动！有话好好说，别开火，也别走火，我的命很精贵的。”眼前的胖子被眼前的阵势吓呆了，他赶紧举起双手。 不是抓周蓬蒿么？ 资料上显示只有150斤，怎么他么的突然进化成了一个胖子，吃了猪饲料了？ 感觉被耍的纪敏明显带着情绪，一个箭步冲上去迅速将他按倒在地，一言不合就上了反铐。 “尼玛，现在周蓬蒿这丫的这么衰了，才当了两天顾问，老子到他家里打个飞...机，需要搞十几人来擒我？”胖子面带疑惑，夹杂着被上铐的痛苦，竟然浪出声来。 “你这死胖子是谁？”张进有些鄙夷地骂了一句：“难道是个窃贼？” “死胖子？你这是赤果果的人身攻击，老...我要投诉你们。你这矮坨坨，敢歧视我们瘦星人？”胖子一脸正义地看着张进，长声道：“听好了，别吓闪了腰，老子推理社头牌潘东升，潘仁美的潘，旭日东升的东升。” “什么狗屁头牌？我问你怎么会在周蓬蒿的家里？你不知道他是杀人案件的重大嫌疑人么？说，你和他是不是同谋？”张进怒怼了回去道。 “杀人案件同谋？还是杀人游戏？说清楚！” 潘东升有点懵，早上周蓬蒿告诉自己在玩一个杀人游戏，还让自己和孟波冒充和尚去跳了趟大神。 这次晚上到他家里，在客厅很无聊地看了会麦当娜的《肉体证据》，被那老妖婆所惑，兴之所至忍不住打了个飞...的... 原来这些人不是周蓬蒿带来消遣自己的，他喵的，错怪麦老师了，潘东升突然一昂头，声音变大了许多道：“废话，老子在好基友的家里关你鸟事，快把拷拷给解了，不然老子告你们滥用私刑...” 张进不为所动，拿起几上的香茗，轻轻咽了一口：“推理社？是个非法组织吧！你去打听打听，我张进在天启湖抓人需要理由么？” 第一百一十章 女神下凡 浏目四顾的周蓬蒿觉得眼前这个纤手叉腰，微微喘息的慕容雨美的不像人间女子。 她太迷人了，迷人到了极点，那一翕一合的眼睛，像是弯弯的月牙。 浅浅的酒窝，上扬的嘴角，宛如一首绝配的优雅的诗。特别是这一路的逃亡生涯，他们相濡以沫，默契配合，两颗心不断地碰撞、融合，乃至产生了奇妙的化学反应。每一个和下凡仙女的独处都是上天的恩赐。想着，他那眼神带着炽热的温度，开始向这慕容雨的方向燃烧，那高高昂起的头颅在自己的感染下慢慢低垂，这也是自己期盼的时刻吧，可以听到彼此的呼吸声，小脸被奇妙的感觉撑得通红，那呢喃的声音慢慢变得迟钝而凝滞，像是刻意地隐瞒紧张的情绪，却始终摆脱不掉，她感觉自己在高温炉里炙烤，下一秒就会被他的热烈燃成灰烬。 就在周蓬蒿的大嘴印上慕容雨脸颊的刹那。滴滴，这及时雨般的微信铃声自带降温属性，慕容雨的小嘴突然歪往一侧，周蓬蒿吻了她一头秀发。 他的动作煞是夸张，一大嘴都揣满了，被呛得大声咳嗽，像是偷鸡失败的周扒皮，他顺势偷瞄了一把慕容雨，眼前不再是自己刚刚认识的那个铁娘子一般凶悍的煞星。此刻，她的美目中竟然闪过一丝娇羞，螓首也低垂下去，躲过周蓬蒿炽热的目光，像极了那初恋时候的颜子涵。 周蓬蒿第二个大招刚要发出。“滴滴滴！”这该死的微信铃声，像是故意捣蛋的一般！ 这厮还长吁了一口气，这是什么表情。“咚！”羞怒两种情绪共存的慕容雨“狠狠地”擂了他胸口一拳。果不其然，还是来自于佟亚丽的短信：据现场传来的消息，那些追杀孙禅的黑衣人身份已经确定，是欧阳霸天派出的杀手。目的是为了被孙禅炸死的欧阳豹报仇。 这欧阳霸天不知道从哪里得到了一个视频信息，视频中的摩托车手拿掉了头盔，其中之一很清晰是孙禅，另外一个女子则是美女榜上仅次于慕容雨的欧阳倩。 欧阳倩？这欧阳倩是华夏国宝级的新晋演员。 她体态婀娜，貌美如花，是苏省乃至整个华夏公认的女神，她主演过古龙的几部武侠剧，无论是风情十足的风四娘，还是高贵温柔的林诗音，都演绎得深得人心，被誉为新一代的三亿宅男之梦。 而最近一段时间，她正在苏省拍摄新版的《春风十一里》。 不知道为什么和孙禅凑在了一处，还莫名其妙地成了杀害欧阳豹的嫌疑人。 “倩倩？这怎么可能？” 慕容雨桃花般艳丽的面庞凑了过来，露出了一丝迟疑之色，她盯着周蓬蒿手中的图片，美目如星光一般流转地道：“我不知道欧阳霸天的录影带从何而来，但是我晓得这事情远没有那么简单。最近这几年，无论是我们慕容家还是欧阳家都死了很多人，这视频会不会是剪辑的，这会不会又是一场针对我们的阴谋？要知道倩倩也是欧阳家的旁支，她和欧阳豹之间应该没有如此大的深仇大恨。何至于要置他于死地？还有，心比天高的她居然和孙禅这个二世祖混在一处，更是绝无可能。” 周蓬蒿对欧阳倩的印象还停留在那几个性感的洗发水的广告上，穿着暴露的她并没有得到过周蓬蒿的多大认同，在他心目中这女子美则美矣，却是没什么营养，是个吃青春饭慢慢过气的艺人罢了。 慕容雨不同意他的观点，她和欧阳倩是大学同学，是当年湖大里的春兰秋菊，校花评比榜上常年占据一二位的人物。她知道欧阳倩的优秀，无论是演讲比赛上的独占鳌头，还是校园歌手的评比中一骑绝尘，她是内外兼修，这是一个热爱生活，充满阳光的女子。 “倩倩进入娱乐圈完全是个意外。” 慕容雨看着周蓬蒿质疑的眼神，娓娓道来。他们还在上大二的时候，国内娱乐界的翘楚天地娱乐在全国各地寻找古龙剧小李飞刀的女主角，一线二线的女明星试镜后换了若干，都没有找到中意的人选。直到那天在宁市夫子庙天降大雨，欧阳倩顶着小包在雨中奔跑，那优雅的姿态，美丽的仪容，还有突然之间的一个十分带感的回眸，征服了正在选角的导演。 “这简直就是林诗音的原型啊。” 一刹那间的遇见顿时打动了他，后来导演三顾茅庐，被拒绝到几近放弃才最后请到了这以后的国民女神。 “林诗音”成为了美丽温柔的代名词，而让人印象深刻的则是后来欧阳倩主演的那放荡不羁的风四娘。剧中她英姿飒爽，性格洒脱，放手一切与心爱的男子浪迹天涯，同喝最烈的酒，同骑最烈的马...那段表演，让人血脉贲张，为之倾倒，这简直是另一个林青霞版东方不败的复刻，已然封神成了经久不衰的永恒经典。这样一个清高傲娇的女神，居然和烂泥扶不上墙的孙禅扯在一起，多少有点好白菜被猪给拱了的味道。 听慕容雨一番介绍之后，周蓬蒿这边有些失神。 她掏出电话就要拨过去，回过神来的他连忙一把抢下了慕容雨的手机：“小雨，你疯啦，视频是真是假还没有定论，若是真的，那这欧阳倩是敌是友就是一个大大的问号了。再者退一步说你现在一个已‘死亡’的身份，给她打电话，是要把她给活活吓死么？” “呃，你说的也是，是我欠考虑了。” 慕容雨温柔地轻叹一声，半晌，她紧绷的神经终于放松下来，一个软身倒在了周蓬蒿的怀里。周蓬蒿还想说些什么，这才发现靠着自己的慕容雨已经睡着了。 这个美丽的女子，最近一段时间背负了太多的东西，家族的荣耀，血海深仇，还要应对朋友的背叛，j方和幕后黑手的追杀。 佛说有因必然有果，既然我周蓬蒿是这个因，那么就让我来承受我们的果吧。周蓬蒿一手将慕容雨揽在怀里，一手将一组“马尾”的照片给佟亚丽传了过去... 良久，那边回了一个：“收到！” “我睡了很久么？” 慕容雨醒来的时候，心头鹿撞，很是养眼的画面，在一处高高的花坛之上，和心爱之人紧紧相拥，自己就躲在他温热如火炉一般的怀里，他那件冲锋衣外套盖在自己的双肩。 已经是晚上10点，整个小区是如此地宁静，一抬眼，就可以看到闪烁的星星和温柔的月亮，这眼前的一切如是美好。 “不是很久...”周蓬蒿温柔盯住她的美目，深情道：“你醒啦！” “那个...我睡着的时候，你这个登徒子没占姑奶奶便宜吧？” “要占就正大光明。”周蓬蒿挑过她温润如玉的下巴，声音放低，放沉地道：“小雨，难道此时还看不出，我对你的一片深情吗？我简直就是此刻的天启湖第一深情。” 慕容雨闻言显得慌乱之极：“你……胡说些什么……那作恶的爪子，快拿开，你太危险了，离我远点。” 周蓬蒿自然是没有后退，反而向她面前凑近了一些，抑扬顿挫地出声道：“小雨，其实我自从第一眼看到你，就喜欢上了你，就算拿全世界来换，也不及我的雨儿的万分之一，我只有两个字：不换不换不换……” 这句顺口拈来的话说得真挚之极。 慕容雨被他大胆的表白羞得满面通红，对她来说，虽然不是第一次有异性在她的面前袒露心迹，但是让她整个体温升高10000度，人有晕厥之感的就只有周蓬蒿这八流顾问一人。 “我暂且信你……不，还是等你和那什么丫丫的撇清干系了再说吧。”慕容雨沉默许久，终于说出了这句话。 “我去，这都哪跟哪啊，我和丫丫一毛钱的关系都没有。” “我不管...我只相信我自己的判断。”慕容雨断然地推开了周蓬蒿吻过来的大嘴。 第一百一十三章 深入虎穴 这一天天气不怎么好，云层很低，瞬间狂风大作，再过了一小会，开始下起雨来。 周蓬蒿在路口停下公爵王，发狂一般地在风雨中狂奔，此刻的他宛如被激怒的野兽。 他的目的地是月牙湖别墅区，慕容雨手机信号最后消失的地方。感觉很不好，像是被人牵引着鼻子走。 对手是谁？ 谁在操纵这一切。 刚刚来到城东小区未足一日，捕快方都没有跟踪到位，对手又是如何知晓自己和慕容雨的踪迹的？他们绑架了她的目的何在？ 在别墅区外欧阳虎被抹喉的地方不远，周蓬蒿看到了一蔟新鲜的脚印，与这里瓦岗岩的道路完全不同，这些脚印带着明显的石灰粉尘的印记。这些粉尘在雨水的冲刷里不容易被抹去，心细的周蓬蒿跟随者这脚印向前方走去，不知不觉来到了别墅区里的一处红酒酒庄。 这里，那一连串的脚印在酒庄前的绿草地里消失了。 周蓬蒿把定位和酒庄的名称发给了正在发花痴的薛继跃。 “他么的又来了，周蓬蒿，你脸皮比老子的鞋底还厚，咦，盛世酒庄？”薛继跃收到信息的时候心中一凛。 那地方他很熟悉，正是华夏国红盟领导人之一的王剑的私人酒庄。 这王剑40出头的年纪，秃顶，配上一副娃娃脸，整个感觉看起来非常地滑稽。在红盟里大家都暗地里称呼他为：天山童老。他对外的身份是顶级红酒商人，在红盟的地位很高，人缘也极好。薛继跃陷入了沉思：“这王剑表面上是正义的化身，圣人一般，暗地里却是一个恶魔？”他这边一边把信息给周蓬蒿发送过去，一边将王剑近期的行车轨迹和手机移动信息进行了关联比对，笔记本在嗡嗡示警，显示自己的ip地址在被人跟踪。 “跳梁小丑，敢和你关二爷比大刀，真是活的不耐烦了。来，哥哥我教你怎么做人。”薛继跃嘴里叼着一根棒棒糖，运指如飞地发送反跟踪的指令，他还恶作剧地发送了一张艳照门陈老师的图片过去。对方一点开，ip便被他死死锁定。 即便在红盟内部，也是技术佼佼者的薛继跃没有放过一丝羞辱对手的机会，他顺势还给了对方一个一分钟关机的小木马程序。 这边弹开的窗口继续高速地进行着信息比对，资料结果的显示让薛继跃大吃一惊，这王剑非但最近侵入过周蓬蒿的手机，而他的车辆今天早上也在城东戴景伦买下的楼盘附近出现过。 近期的通话记录则表明：这王剑和孙禅来往过密，即便是孙禅被马尾掳走之后，还有通话的记录。 这清楚地表明周蓬蒿口中的那变态强悍的马尾系属于孙禅一方。他们所有的往来账目、资金流向表面上做得天衣无缝，但是在薛继跃的火眼金睛前一切皆是炮灰，他的一番操作猛如虎，所有的线索都被归档整理出线头，最后的指向也被查的清清楚楚：孙禅正是盛世酒庄的幕后金主。 手中的笔记本被薛继跃敲出了嗡嗡的响声，他大脑的思维速度远远超越了他的手指，这电脑智能更是要慢上一拍，几乎是被他敲出了被虐的呻叫声。 旋即，运指如飞的他把调查的时间拨回了3日前，孙禅参加欧阳虎头七的那一天。 据周蓬蒿说当时的孙禅神色慌张，还打了两通电话，现在根据账单显示：一通拨进，这第一个电话来自于寻仇的欧阳霸天；第二个电话则是孙禅的求助电话，很明显，这个求救的对象就是猛如下山虎的“马尾”。这马尾可是刑侦协会的资料台账里找不到的人物，薛继跃的脸上露出了知青时代喂猪青年的满意笑容，终于有了和女神佟亚丽接触的机会，这实在是太令人振奋了。 “不好，蓬蒿有危险。” 他这边正在陶醉于和女神的再度相逢，被按下去的小窗口上的两个小红点显示周蓬蒿的手机信号和“马尾”的手机信号无限接近。 “天哪，马尾在酒庄里，他们在设局，就是为了引君入瓮？幸亏有老子这个幕后大神，不然你周蓬蒿就要彻底成一具尸体了。” 他这边急急忙忙拨通了周蓬蒿的电话，言简意赅地说道：“快撤！” 收到预警的周蓬蒿刚要往身后迈出脚步，传来了一阵狂放的大笑声：“来者就是客，大顾问，这么急着走又是为何？不参观参观，是嫌弃某招呼不周？” “马尾？真的是你！” 周蓬蒿看到来人眉头一蹙，心道不好，就冲马尾那连杀八人面不改色心不跳的战力，除非蝰蛇帮忙，否则自己肯定不是人家的对手。 打是肯定打不过，现在关键是自己还是来救人的，逃跑都不应该在选项的范畴。想到此处，周蓬蒿哈哈一乐，嘴角向上一歪道：“说我就是来参观的，您老信不信？” “我信，不过你大门都不进，怎么参观？”那边面色一僵，冷哼一声不屑地道：“神棍周蓬蒿是吧，早听说你是个胡扯大师，嘴巴从不带个把门的。今日一见，还真是名不虚传，直言不讳吧：慕容雨就在这酒庄里面，孙少爷正在调教这个天启湖第一号大美女，你要是没有种来的话，老子放你一条生路便是，嗯，你现在就可以滚了...” 老子打不过你，不代表老子玩不过你。我毕竟也是拜了石之轩为师的人，这些日子对蝰蛇的控制也算是有了点心得，你对老子的轻视是自造坟墓。 “马尾先生，风大能闪舌头，我觉得你会后悔的。” 周蓬蒿一咬牙腰身一拧，藏在怀里的右手突然朝马尾面前撒了一撮银色粉末。暴雨初歇，一道懒懒的阳光投射过来，将空中飞舞的银色粉末照耀得无比晶亮。 “追命断魂散？你竟然有断魂散？还真是小瞧你了，你是古武传人，怪不得敢只身来酒庄。”马尾眼睛暴瞪，露出了惊恐之色，身子也不断地往后退却，却是拿桩不住，轰然倒地。 他倒地之前还挨了周蓬蒿一记重踹，周蓬蒿对他的评价不可谓不简单，却让人气得吐血。周蓬蒿身子一摇往酒庄里冲去，不回头地骂了一句：傻x，科技时代，还指望老子和你单挑么...” 他倒下前的思维是这毒粉和科技有个一毛钱的关系，你才是满嘴跑火车的傻x... 薛继跃ipad上显示周蓬蒿手机方位的红色标志和“马尾”的正在无限接近...甚至重合了？ 现在周蓬蒿的手机无法接通，老脸憋红的他盗窃了一辆海王汽车，手中的方向盘猛打，像是起飞了的战斗机一般飞驰在宁海路段。一路上不知道闯了多少红灯，终于到达了天启湖县执法协会的大门口。 手上红盟的证件盖着国安总局的红戳，进入大厅的时候倒是没有受到任何阻碍。 “丫丫，我们又见面了，但是这次我是有事相求。” 他气喘吁吁地出现在佟亚丽面前的时候，着实吓了走神的她一跳。 “你是周蓬蒿的朋友，我记得他说你叫胖头陀，你也不胖啊。”她美丽的大眼睛扑簌了两下，顾不得欣赏她的绝美。心中骂了句周蓬蒿这个王八蛋就知道嘲笑老子的肉体，嘴角抽抽的他举起了手中的红色证件：“事态紧急，稍后再寒暄吧，那个...我是红盟的，能不能连接一下你们的犯罪人员库。” “确定是红盟么？那可以！” 佟亚丽一副人畜无害的美丽笑容，嘴角呈现标准的四十五度上翘，露出了一口白皙的牙齿道：“开介绍信，填申报单，找白县长签字。” 怎么感觉你这笑容和周蓬蒿那厮的有些像。 薛继跃脸上的腻肉又抽了抽，心道这美女免疫力真差，居然被周蓬蒿这家伙给传染了。他眉头皱了一皱，随口道：“呃，我是周蓬蒿的朋友，能不能开个后门。” “那可以。” 佟亚丽顿了一顿又道，依旧是一副笑眯眯的样子。 心中骂了句mmp，不会又是开介绍信，填申报单吧？薛继跃这边嘀咕着，佟亚丽已经起身：“跟我来吧！” 尼玛，这周蓬蒿还真是神了，竟然比老子红盟的身份都好使。真尼玛可惜，这好白菜也被那猪给拱了么...呜呼哀哉，还是我特别钟意的那颗小白菜。他这边感慨良多，却知道周蓬蒿身于险境，不能拖延。 起身立定然后跟上佟亚丽的速度倒是不慢。 “什么，你说周蓬蒿只身去救慕容雨？可能直接遭遇了马尾？”佟亚丽美眉一蹙，很是不满地道：“活该！这神...棍也不看看自己几斤几两，还逞英雄去救美人？螳臂当车，自不量力！被人揍个生活不能自理也是活该。” 我去，这小白菜的表现有点不太正常，为了避免刺激她，薛继跃低头摸了摸兜里，发现有一包皱巴巴的周蓬蒿才给的玉溪，这就欣喜的拆开来，准备抽一根打发下时间。可是再往口袋里摸摸，心里就不由苦笑：“给烟不给火，你丫不是调戏我么？” 他悻悻地收起了烟，转过头看看面色不佳的佟亚丽，不由吃了一惊，因为她竟然神情激动看着自己。听周蓬蒿说这丫丫是b型血经常容易激动，可这却是薛继跃第一次见她激动成这个模样，不知道为什么，心里竟然生出了丝丝忧虑。 她是典型的刀子嘴豆腐心，这边抱怨个没完，那边已经把电话拨给了陈勋，急切地道：“师傅，快去王剑的酒庄，周蓬蒿遇上麻烦了。” 薛继跃闻言撇了撇嘴，脸上的青筋也跟着面部神经抽了抽。心道：无耻的周蓬蒿啊，这又是一笔血淋淋的风流债。你小子虽然身无分文，是个百万负翁，桃花运却让人艳羡不已啊。 想着，他又看了看佟亚丽那看似平静，其实焦虑无限呈现的面庞，面色一片黯然。 红酒庄园别墅里异常地昏暗，像是一个被诅咒的黑暗城堡一般，让人惊悸的是居然还有乌鸦从里面飞出来。 周蓬蒿借着手机的微光往里面慢慢地踱近，身后一道黑影无声无息地朝他扑了过来。 “小子，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你闯进来，嫌命长了是吧，老子成全你就是。”马尾清醒过来之后，很快追了过来。他在身后狰狞一笑，手中的匕首就要当飞刀使将出去。 就在这千钧一发的当口，周蓬蒿就像是背后长了眼睛一般，突然回转身形，带动了蝰蛇的节奏，那速度竟然不比这马尾慢，闪开白光的同时一把灰色粉末撒将了出去，正是石之轩所有毒粉之中最为狠毒的紫藤萝沙。 他么的，又放毒，防不胜防啊！ 马尾一声惨叫，身形朝后倒翻了过去，落地的时候后脑着地，摔了个十八样大菜--七荤八素。 “又是你这个傻叉，给我滚一边去，老子没时间和你拉扯。”周蓬蒿一扭身子，速度极快地往里面欺近。 庄园别墅的大套房内，孙家的二世祖孙禅目露凶光，慕容雨则一袭白衣横躺在地上，光线昏暗，也看不清楚她有没有被侵犯。 “小子，你可以去见马克思了！” 眼神发光，宛如野兽一般的周蓬蒿手中金光闪闪，他已经到了暴怒的边缘，怀里一掏一扣，竟然是将半袋子毒沙握在了手中。要知道周蓬蒿这般使用他调制了一辈子的毒沙，不知道云游的石之轩会不会跳有十八层楼那么高，然后折返过来将周蓬蒿活活掐死。 这些毒沙像是感受到了主人内心的咆哮，开始有了热度，在周蓬蒿的手心之中缓缓流动起来。 “放开她，饶你一命！”周蓬蒿低吼一声，目光死死地锁定孙禅。 “一个八流顾问，社会底层的浮游，居然敢如此对我说话，你也算是极品一个。知不知道老子分分钟把你给秒成渣渣。”孙禅的声音很是嘶哑，嘶吼道：“我问你，你和这欧阳倩有什么牵扯？” “欧阳倩？什么鬼？” 周蓬蒿闻言目中火光尽灭。这白衣女子原来并不是慕容雨，而是那个电影明星欧阳倩？ 呃，这就他么的尴尬了。 天了噜，薛继跃这个混账给老子的什么狗屁情报? “老子不认识，那个小孙啊...误会一场，慕容雨在哪？”松了一口气的周蓬蒿并没有怠慢，手中的毒沙还在一级待命的状态，那温度还在持续升高，这半面毒沙可不是普通的毒物，他是邪王半身经营的宝贝，压箱用的，可谓不出则已，一出惊人。 “原来你是为慕容雨而来。哈哈，真是可笑，你这不南辕北辙么？我孙禅虽然素好美色，但是偏偏对那慕容雨无感，那死过一回的人又怎么会在我这？真是不可理喻。”孙禅袖口一举，里面露出了一个黑洞洞的枪口，沉声道：“跪下，给老子磕三个响头，我或许会给你点线索。” “磕你妹！” 眼睛已经适应了这昏暗的角落，周蓬蒿看清了孙禅脚边的美女，此刻在一种昏睡的状态之中。她那身材要比慕容雨更高挑一些，也更丰满一些，但是上衣的胸扣已经被人扯开，露出了白花花的一片。很显然，要不是自己及时赶来，这美女已经遭遇了孙禅的亵渎。你小子知道自己是为慕容雨而来，告诉老子，也许我可以装作没看见，你居然敢和老子玩冷武器，忘记了老子还是执法协会顾问的身份了吧。“孙子，你见鬼去吧。”说着，他手中的毒沙一扣，半面毒沙的剂量减少了许多，其余十二色粉尘入袋，此刻他的手中唯独余下金色的苔纹睡沙。 人一旦中了这道毒粉，整个人会陷于一种昏睡的状态，即便是陷于这种状态，脑海里还会有一种意识，就是浑身发痒，要不停地挠，挠到血光淋淋，几乎脱了一层皮的结果。 周蓬蒿大喝一声，引起了孙禅的注意，右手却是悄悄地绕过身后，轻轻一拍，很贼地将苔纹睡沙顺风打了过去。 “蓬！” 与此同时，孙禅临倒地之前扣动了扳机，打出的子弹擦着周蓬蒿的耳畔飞了过去。 这一枪打在墙壁上，发出刺耳的一声闷响。 “小子枪法不错！不过老子的身法更不错。所以，打歪是必然。”被吓了一跳的周蓬蒿半晌才回过神来。 这时，外面警铃大作，陈勋和他的刑侦协会六大队已然赶到。和传说中的一般，还真是危机解除要到结尾的时候警察才会出现，周蓬蒿无奈地摇了摇头。 他往前欺近几步，将蜷缩在地的欧阳倩扳了过来，将她前襟的衣服给拉好。这就是慕容雨的头号闺蜜被誉为苏省演艺界第一美女的欧阳倩。 乍一看，就像是奶茶妹妹和papi酱的合体，颜值上是绝对一流，那紧蹙的眉宇之间还有一丝若有若无的英气。如此尤物，睁开眼睛应该更美吧！周蓬蒿那一刻也被邪沙颤了一下心魂，他控制不了心中的欲念，竟然是在欧阳倩脸上轻轻摸了一把，好在那头低下去的动作被自己给及时控制住了。 他所不知道的是自己的这些动作被身后的摄像头给摄了个正着，镜头中欧阳倩温柔地靠在他的肩头，闭上美眸，一副任君采劼的模样。 而周蓬蒿贱贱的笑容则充斥了整个摄像头... 第一百一十四章 马尾身份 有了周蓬蒿这个媒介交流起来就好多了，薛继跃和佟亚丽交换了华夏在侦五a级刑事犯罪分子的档案，却并没有找到“马尾”的信息。 看着佟亚丽有些嘲弄的眼神，薛继跃心中一团火焰熊熊燃烧，心道：“这小警花的眼神也太傲娇了吧，置我红盟第一剑侠于何地，我只是低调，又不是一无是处。”这边意念一动，那张大脸微微一震，像是自带涟漪的池塘一般。他的声音宛如伦敦的那只大笨钟声，嘶哑而沉重地道：“丫丫，要不打个赌，我可以查清楚这马尾的身份。还可以为你们刑侦协会的技术库扩扩容。” 佟亚丽骄傲地抬了抬小鼻子，对薛继跃的大脸是嗤之以鼻。“哼，你要是真能解开这谜底，又何必上我们刑侦协会来呢？这不脱裤子放...”也许是意识到自己出口成章的不雅，她果然地截肢了下半句，然而看往他的眼神依旧不是那么友好。 天启湖执法协会的位置很不错，不远处就是著名的玄文湖，可谓是有山有水有人文，此刻外面的大雨仍然没完没了地下着，玄文湖的水位已经上涨了很多。薛继跃手握ipad，看着拍岸的浊浪，禁不住发出一声感叹道：“他人笑我太疯癫，我笑他人看不穿。丫丫，你有没有想过或许不是不能解开，是通过合法的途径无法解开，这是我们红盟成员必须遵循的准则。”薛继跃面对挑衅的时候，涵养还是不错，再说了眼前这个娇滴滴的大美女无限符合自己心目中对女神的定义，他对她是充满爱慕和敬畏的，在确认她和周蓬蒿身份关系之前，自己还是有机会的。这种机会很渺茫不错，但是不能轻易抛弃。 想到此处，他微微昂了昂头，露出了一副绅士笑容。 佟亚丽则叽叽喳喳地说着，表达了自己对这薛继跃矫情的不满。“这与我们协会以及我本人的理念不同。只要能破案，抓获犯罪分子，我们可以无所不用其极，我们是唯结果论。” “要是我赢了，你能不能送我一件东西。”薛继跃面色一变，合上ipad，将腋下的笔记本电脑徐徐打开。 “只要不违背我们的破案原则，还有你要的那东西不昂贵，我就接受你这个赌约又有何妨？”佟亚丽也许是认定了薛继跃在吹牛，这边一边毫不犹豫地接受了赌约，还送上了一副女神标配的傲娇表情。 也许是对二人的赌约有了兴趣，老天爷也把注意力集中了过来。 暴雨渐渐停歇，天色开始放亮，整个天地被洗涤得异常明澈，空气中饱含着水汽的清新。薛继跃长吸了一口空气，那表情很是贪婪。 在“赌注”的刺激之下，宛如被打了一针肾上腺素的他整个荷尔蒙在疯狂地膨胀。管他娘的红盟准则，这种束缚老子早就想打破了，不过是苦于没有机缘而已。 “滴滴滴滴！”进入自己节奏的他在佟亚丽面前运指如飞，手中的笔记本电脑弹出的窗口疯狂叠加，直到最后化繁为简，界面上只有很简单的黑色背景，中央的小窗要求输入密码。 这么熟练！ 这编写代码的速度简直比我打字还快。 也太恐怖了吧！ 佟亚丽微微一怔把头低了下来，眼睛却盯了上去，然后倒吸了一口凉气，他是警官学院的高材生，英语八级，自然知道那黑色背景上的一行小字是什么意思。佟亚丽蓦然给了薛继跃胸口一拳，粗着嗓门道：“这个网站竟然是...山寨版的吧？贱客你在逗我开心？还是玩呢？” 薛继跃脖子扬了45度，他的表情里居然还有一丝骄傲与不屑，一旁的密码通道里数字在不停地闪烁，很显然薛继跃是在用密码软件通关密码，他的额头慢慢地呈现出了汗珠，手中的操作确实一刻未停。大约一刻钟之后他大叫了一声：“成了！” 他动作夸张地点开里面的英文界面，就像是郎朗在弹钢琴一般激情满怀地道：“现在我还需要一个翻译软件，你就知道我能不能找出马尾的信息。” “不，不用，你直接进入下面一层菜单，我...我能看懂里面的信息。”佟亚丽的牙齿有些发颤，她一目十行地看了数秒，已然是信了，眼前的剑客还真不是一般的贱客，他侵入的系统也不是旁的，而是漂亮国cia的绝密人员信息系统。 这他么的也太玄乎了！简直不像是真的！ 可系统里的信息都堪称绝密，每一个都让人瞠目结舌。你不得不“假设”这就是你心中想象的那个系统。 眼前这个贱客就像是进入邻居家花园一般，很是悠闲地打开各个带锁的界面。他的声音就宛如大笨钟一般自带磁性似的：“女神，这是我自己研发的解锁软件，超级好使，别说美国佬，就是外星来客，我也可以窃取到他们的核心机密。”贱客一脸慈善的笑容，仿佛他不是在窃取一个大国的秘密资料，而是在和一个很久未见的朋友在进行qq聊天一般。 聊聊停停，还悠闲自得地给自己冲了一杯咖啡。 里面的信息很快被浏览完，贱客的浏览窗还自带消灭痕迹的功能，用他自己的说法对方的段位不和自己等量的话，是不会发现系统被人入侵的。 他说的云淡风轻，佟亚丽却是露出了一脸崇拜的神色，竟然是一把抓住他的肩膀，拧了拧那一坨并不丰满的臂肉，声音也变得柔和起来地道：“太厉害了，大贱客，盛名之下无虚士，你是一点也不贱。” “我去，哪个剑？” 薛继跃闻言差点没从椅子上栽下来。 “把你这手教给我好么？我可以拜你为师兄！” “先说好了，几师兄？”薛继跃可不傻，连忙追问道。 佟亚丽抓着他肩膀的手摇将起来，摇得那剑客一阵心里发慌，他只是很无奈地小声嘟囔了一句：“人家都是拜师学艺，你咋拜了个师兄？” 佟亚丽的回应让他长叹了一口气，“你不和那周蓬蒿是朋友么？你们平辈论交，那我们也一般，嗯，我可不想比他晚了一辈，不然可真要输给那慕容...咳咳。”薛继跃自然是听懂了佟亚丽那隐藏半句的意思，他的眼神一下子收敛了光芒，变得有些黯然。 “好吧，我就收你为师妹，可以倾囊传受我的技艺，但是方才我们的赌约...还有效么？” “有效有效！”眉开眼笑的佟亚丽双手鼓掌道：“我就知道贱客师兄是妥贴之人，威武大气。” 打开了里面sss级别的档案，马尾的真实身份终究是被薛继跃给挖了出来，这个杀人如麻的家伙之所以没有在华夏的刑侦协会系统里有备案，实际上是因为他有多达十几个伪造的身份，是混迹于东南亚杀手界和雇佣兵的两栖魔王之一。他的真名叫做差拆，泰国人，早年是泰国特种部队的成员，后到漂亮国接受了魔鬼训练，返国之后遇上了泰国的军方政变，对军方一向不满的他直接选择了退役，此后常年混迹于东南亚排名前三的雇佣军组织，是“烈焰”组织的二号人物，全球杀手榜单里排名第九。 薛继跃冲冠一怒为红颜，除了查清马尾的真实身份之外也不是完全没有收获，他在cia间谍成员的名单里找到了王剑的名字，他把这个界面截图保存在了自己的加密文件里。 清理完痕迹之后，退出网站系统的他长吁了一口气，漂亮国方面的自动跟踪软件被他轻松击破。很显然，在黑客技术的段位上，跟踪者和自己这样的顶尖高手有着层次上的差距。 这个差距让薛继跃心中很受鼓舞。他刚想向佟亚丽提出交付赌注的要求，佟亚丽已经一脸焦急地拨通了陈勋的电话，急切地道：“师傅，马尾是极度危险人物，是泰国特种部队的退役军人，烈焰杀手集团的顶级雇佣兵，你们要小心。拜托，一定要把周蓬蒿毫发未损地给我救出来。” 薛继跃摇了摇头，无奈地暗叹了一声，然后道：“哎，我本将心向明月，奈何明月照沟渠。这小妮子，一片红心还在那周蓬蒿那沟渠身上啊。对了，我查出了差拆的身份，你是不是该践行赌约了？” “嗯，你说吧，要什么，是不是想让我请你吃顿大餐？”看着那美颜如花的面庞，薛继跃把要丫丫贴身内衣的龌龊要求给彻底扔到了九霄云外，带着一丝不甘的笑容，点点头：“都说美女善解人意，不想竟然可以聪明到这个地步。” 佟亚丽看了看表，又看了看薛继跃那张人畜无害的大脸，一把挽上了他的胳膊，嘻嘻道：“走吧，我就知道你是个吃货，嘻嘻，我也是...” 第一百一十五章 圆桌会议 天启湖县刑侦协会对面的巷子里，酒香巷子也深，今世缘休闲会所本是约会的好地方，此刻这名字对薛继跃来说就像是个讽刺。这里的环境相当清幽舒适，那钢琴伴奏的音乐声，悠扬悦耳，直浸人的心肺，这地方佟亚丽来过一次，是她跟周蓬蒿第一次约会的地方... 薛继跃抓起筷子，夹了口脆皮萝卜到嘴里，只觉菜做得又香又软又嫩，简直好吃极了。 说到底这“师妹”对自己也是不错，有菜有酒，酒还是军区特供的梦燃系列，清香而甘洌，柔软却又有风骨，既不像二锅头那么烈，也不像女儿红那么醇，却正合了二人的脾胃。 当然，酒过三巡，略过了佟亚丽那句伤人的话语：“不浓不淡，不浅不深，我们这样的朋友才算是君子之交。” 薛继跃闻言如遇雷击，他摇头猛然举起了酒瓶，将“君子之交”狠狠地灌进了胃肠之中... 狂风乍起，这猎猎之声让人心中一颤，与之对应的是红袖酒楼28楼的豪华贵宾厅里，却是死亡一般的沉寂。 红袖酒楼高28层，与一旁动辄50层以上的写字楼相邻，看上去并不显山露水，实际上却是天启湖最高端的酒店之一。 这里是天启湖县主城中心的中心，寸土寸金，更号称是这座曾经的英雄城市的整条虎脉之所在，充满了神秘诡谲的气息。它是最顶级的富豪，最上流的政治人物不二的聚会场所，据说红袖酒楼的26层以下对外营业，和一般酒店雷同，上面两层却没有电梯直达。 能够到达27楼的，已是这个城市金字塔尖的人物。一般的商贾、暴发户们只能仰望，慨叹那一层之隔，却是云泥之别。 相比那26、27层，这28层更有一份神秘的色彩。里面的布置像极了远古时候的骑士会议。一张纹理分明的古木圆桌，十二把带着沁香的檀木椅子，给人一种“遥知不是雪，为有暗香来”的强烈感受。 夸张的红色与古朴的暗花色交错，把这诡谲的气氛推向了顶点。 此刻，每张椅子上坐着一个黑西装的男子，看上去每个人的动作都不一样，有的在低首茗茶，有点在悄声交流，有的目光空洞地看着前方，只是每个人的表情都极为肃穆，甚至是有些僵硬。也许是厌倦了这里面让人窒息的气氛，一个瘦弱的身影突然弹立了起来，声音铿锵有力而且坚决：“我不同意你们对周蓬蒿的追杀令。说到底，他就是一颗无意识的棋子，能帮我们吸引一部分的视线，这已经足够了。当初布下这个局的时候大家的考虑就不是很成熟，说到底我们眼下的困境是因为那孙家那百尺之虫死而不僵，这慕容雨屡屡逃过我们的追击，你们真的不觉得有问题么？那个大家族是不是已经完全被我们剿灭了？他们彻底退出天启湖的大舞台了？还是退居了幕后继续在和我们为敌？这么多次失败了，你们难道没有想过她背后也许有什么潜藏的大人物？若有这个人或是组织，你们不想把他（它）调出来么？” “啪！”坐在核心位置的一个黑西装男子拍案而起，他有些气喘吁吁，掩饰不住声音之中的急躁：“戴景伦，枉我把你当做我们青眼会的接班人来培养。现在看来，你是被那白丁之间的友情给蒙蔽了头脑。我问你，哪里来的那么多幕后人物？慕容雨虽然屡屡逃出生天，但是她的狼狈都看在我们眼里，有个屁的大人物在挺她？我劝你把心思集中到我们的计划上来，严格执行。人生短短几十寒暑，难不成你要做一截朽木不成？” “成县长...” “住口，你先给我坐下来！” 外面的风越来越大，这个四面通风的偌大阳台此刻适宜观景的优势全无，反而让里面坐着的十几个人感觉到了丝丝凉意和不适。 “大家不可忘记我们青眼会的初衷，要不是当年我们牢牢抱成团，早被慕容家族和孙氏给各个击破了，是玉碎还是瓦全这是我们已经做过的选择。是不是现在大家手里有钱了有资源了，就可以背弃我们的承诺？慕容氏族必须亡，周蓬蒿必须死，他是我用来祭旗的最好人选。” 成玉的面色阴沉，一想到欧阳龙那张没有生气的脸庞，就心如刀绞。在他心目中也有戴景伦一般的疑问，作为青眼会一员的欧阳氏族受到了五年前慕容世家一般的灭族待遇，这是巧合还是被报复？死而不僵的慕容世家和蠢蠢欲动的孙家到底有没有关联？除了明面上活跃的慕容雨，慕容家族还有什么人？在背后操纵这一切。一向以算计别人玩弄别人于股掌之间为乐的青眼会面临巨大的危机，作为领袖的他需要在这一切被逆转之前清除所有的可能。得知周蓬蒿竟然从差拆的手底下逃脱，这位号称东南亚杀手之王的家伙居然还被陈勋他们给抓住了。 “真是假货泛滥的世界，我去他姥姥的全球雇佣兵前十？这泰国佬就是个徒有虚名的水货。”成玉的脸上又显露出了一丝焦虑，这对一向面色如镜的他来说已经是非常难得的失态了。这也不容他不讶异，慕容雨运气好也就罢了，这周蓬蒿居然也拥有一身让人艳羡的狗屎运，和两个运气都非常好的人交手，他的心中隐约有一丝不安。 一个县首大佬，亲自坐镇执法协会一线指挥，却是一无所获。这难道是青眼会衰微的象征么？ “霍老，我们暂时和孙家还不能扯破脸皮，试探孙禅的任务还是交给你们霍家，张进毕竟是你的门生，看看他那边能不能网开一面。欲取之，先予之，我们先示好，看看孙家有没有积极的反应。”成玉长吁了一口气，眼神瞄向了一旁拐着拐棍的老者。 老者微微抬头，这才让人看清楚他的面孔，大约有七八十岁，走路都颤颤巍巍的，此刻坐在圆桌那一端的主桌位置，整个身躯也有些微晃，不过声音还是很有力量：“成县首，正如你所说，青眼会是一荣俱荣，一毁俱毁。我们大家今天开这个会就是要有这个共识：不要把个人感情代入到我们的集体利益之中，在一片汪洋之中那一叶浮萍实在是太渺小了。”这老头话里有话，也不知道他是在说戴景伦意气用事，还是点出了成玉追杀周蓬蒿的真实用意是为自己的私生子报仇。 他咳嗽了好一阵子，待到大家的视线都集中过来，才缓缓地出声道：“某保孙禅无恙，但是我们青眼会却也要和那孙家谈上一笔交易。” 成玉皱了皱眉头，要说自己对这青眼会的掌控还不那么完美的话，那么面前这阴死鬼冷的霍老头就是其中之一。 “什么交易？霍老，愿闻其详。”他的口气尚算客气，戴景伦最近强势崛起，对这个不能得罪的老不死目前只能采取怀柔的政策。 “佛曰暂时不可说，不可说。” 老头子眯眼一笑，像是看透了人生百态一般，旋即，还义兴未了地朝戴景伦点了点头：“小戴啊，虽然我不苟同你的做法，但是对你的为人，我还是极为欣赏的。” “欣赏总是相互的，霍老，既然我们如此惺惺相惜，不如你把孙女嫁给我得了，我和思琦年龄相仿，也算是郎才女貌...哈哈，这么一来，我们在青眼会可就算是亲上加亲了。” “滚！”饶是脾气好得惊人，如狐狸一般奸滑的霍清华被人拂了逆鳞也是极为恼怒，当下再也不正眼看那戴景伦一眼。 戴景伦也是瞬间收敛起了嬉皮笑脸，变得一脸冷然，仿佛刚才要攀亲家的那位并不是他。 经历过生死洗礼的戴景伦哪里有看上去那么慈眉善目？这极尽挑拨之能的霍清华在他面前也是占不到一点便宜。 成玉也摇了摇头，他早知道戴景伦看上去是个文弱书生，混蛋起来也是冠军级别。 两年前的那次相遇，戴景伦拦在了自己的车前，他要搏一个前程。当时的成玉笑笑对他道：“我知道你这个人，一进湖大就开始创业，咨询公司发展不错，但是木秀于林，被我们青眼会的会员给盯上了，对于我们不讲理的出招是没有任何的抵抗力，现在处于破产的边际，所以你是来求我的么？” “不是求，是投诚。”戴景伦脸一抽，竟然是露出了尴尬的笑容。 “投靠我的人需要不惜代价！你准备好了么？”成玉一脸阴鸷，派出去搞惨戴景伦的青眼会会员就是他的手下，因为他看上了戴景伦当时的女友白鹿，她说不上多么清丽，却有着良家妇女的温柔，像极了自己18年前丢失的初恋。 戴景伦的上位源于他背叛了白鹿，后来他成了成玉的手下，却不是一名忠犬，他时刻在想着咬自己一口，特别是在自身不断壮大的基础之上。 成玉冷冷地看着他，戴景伦的目光也是凶险毕露，充满挑衅。 夹在其中的霍清华看了看成玉，又看了看戴景伦，露出了诡异的神色。 他的孙女霍思琦年幼之时，父母出了车祸双双离世，她是被霍清华一手抚养成人，一直是视为掌上明珠，捧在手里怕碎，含在嘴里怕化，要星星要月亮都派人去采摘的主儿。她虽然也曾经是西京有名的美女，一度是西京四大美女的候选人之一。但是三年前她风光大婚之后，丈夫突然人间蒸发，让她一度患上了忧郁症。半年后，她丈夫的尸体在邻省的一个出租屋里被找到，让她接受不了的是她丈夫原来还有另外一个身份，慕容家族的旁系子侄，早已结婚，有一子一女。他接近她的目的不过是受家族委派想通过霍家挖出青眼会的内幕。 受到强力刺激孀居在家的这些年她被暴出来的自杀行为就不下十余次，可以说霍清华对此是苦不堪言。这次挑拨戴景伦不成，反而被他故意提及家族丑事，一度让老霍也是有些乱了心神。 成玉看了看手机里的视频，嘴歪出了一个诡异的弧度道：“各位，捐弃前嫌吧，再不团结，我们自己就完了。有一个计划不知当讲不当讲。景伦，你不想亲自动手也成，我可以成全你的朋友之义，但是作为对价，这个视频你给我发出去。” “什么视频？” 成玉大手一挥，在圆桌对面的白墙上出现了一个超大屏幕的投影仪，里面的周蓬蒿正鬼使神差地把手伸向一旁长发垂地的欧阳倩，这小子的行为不仅于此，还有低头亲吻的那一下... “蓬蒿这个混蛋，欧阳家的女人，你也敢惹？”戴景伦也是一头雾水地看着视频。 “成县首，我得承认，姜还是老的辣，周蓬蒿在你面前就是个弟弟。”戴景伦自然是知晓成玉的用意，让周蓬蒿和慕容雨产生罅隙，他们就可以各个击破。 兄弟，这可不怪我。 怪就怪你小子贪花恋色，画蛇添足。戴景伦最后无奈地点了点头，表示同意这个方案。 成玉环视全场一周，继续道：“我说一下分工：霍老救出孙禅即可。在座各位，我们都知道孙禅对这大明星的心思。我想这视频一出，不劳我们青眼会出手，下面就会是孙家的一出猎杀神棍小顾问的好戏，我们青眼会撸起袖子看戏即可。”他阴险地一笑，这笑容毫无生气，竟然有寒冬腊月那么冰冷，旋即转身道：“不用亲自动手，我们的戴大少心头巨石也可以放下来的吧。” 戴景伦一声长叹，我不杀伯仁，伯仁却因我而死。 蓬蒿啊，不是我不想帮你，实在是这号称百年树阴的成玉终究还是下出了一道无解的棋，为了前程，我只能照办。“视频给我，如成县首所愿，我们就来看看周蓬蒿和孙家的这出好戏吧，只有一点...提醒各位，以我对周蓬蒿的了解，这绝不会是一边倒的猎杀。” 成玉笑笑：“那不更观赏性，反正孙家和周蓬蒿都是我们青眼会的眼中钉...” 第一百一十六章 孙氏兄弟 天启湖县执法协会的会长办公室里，一脸愤懑的白丰正在看着远处的玄文湖。 他默默凝视着天空，风停雨住，天边地那抹红光越来越亮，在红光的边缘之处，一道七色的彩虹于天水之间慢慢升起，这彩虹仿佛是平空升出，并未形成一个完整的弓形。它漂浮在远方，像是从水中升起，又好似来自于天空之中。那漂浮的半截彩虹显得更加鲜艳，既像是雨过天晴的符号，又像是在呼唤着艳阳的来临。 天有异象，是有冤情还是有异人出世？ 会不会是那行事乖张的周蓬蒿被人给揍了？白丰被自己的想法给逗得哑然失笑。 “咚咚！”门口传来了敲门的声响。 “原来是张支队长，快请坐。”面对这个和自己一直暗中较劲的副手突如其来的拜访，白丰有些诧异。近些年的张进也算是顺风顺水，从刑侦协会的副队长一举进入了执法协会委员的序列，因为是业务部门的缘故，排名还一度在几个副局长之前。这个男子，看上去瘦瘦小小，病病殃殃的，就像是电影之中的林帅。说话间也一副唯唯诺诺，唯自己马首是瞻的模样，唯有那一双提溜提溜转着的眼睛，提醒着自己此人万万不可轻视。 他的这次来访难不成又带来了成玉新的“指示”？ 白丰感觉到了心中的一丝不耐烦。这次县政府换届，一直呼声较高的成玉并没有如愿以偿地拿到县长的位置，让跟随他的一批人一度产生了动摇。今天会是来示威还是示好呢？白丰对张进的来意还是抱有怨念之外的一丝好奇。 暗夜已经过去，清晨时分，空气出奇地好。外面的鸟儿叽叽喳喳，似乎要把整层楼的人都唤醒似的。白丰心道即便你有着世界上最清亮的嗓音，你也不可能唤醒有些装睡的人。 张支队，你也一直在我面前装睡吧？ 白丰起身给窗边的多肉植物浇了浇水，不无调侃地道：“是什么风把我们大忙人给吹来了？” “玄文湖的春风吧！”张进也是呵呵一笑。当然了，这不是一次正式的工作交流，白丰来天启湖执法协会之后有一个首创的工作方法，就是每天他都会提前一个小时到班，这个点到上班时间前的一个小时，允许有班子成员，甚至普通捕快来交流思想，汇报工作，甚至是交代问题，承认错误。他的承诺这时候的交流只要没有碰触到法律的底线，就不会被纪录到对方的个人履历之中。 如此，这样的措施对治病救人、惩恶扬善的目标还是很有效果，白丰掌握了一些犯罪苗头线索的同时得到了大多数捕快的肯定。 “白县首，据说陈勋他们抓了孙禅，可这案由并没有对外公开，也没有及时通知家属，现在县里面政协、人大那边给我们的压力很大。”张进面带忧郁之色，把很大两个字又反复地咀嚼了好几次，看来是的的确确感受到了压力，他是刑侦协会的负责人，可协会抓人他这个总瓢把子却是一无所知，被大佬们“极不友好地”约谈了两次之后，饶是忍耐力十足的他整个面部表情开始多云转阴。这不，一大早就来到了白丰的办公室吐苦水。他所谓的玄文湖的春风并没有使得他多得意，让他最为头疼的是他一向注重在政商两道的交往，成玉和孙家就是他身后的利益链条，现在孙家并没有选择和他沟通的温和处置方式，而是直接通过政协、人大来施加压力，此举足见对方对自己的不满已经到达爆发的边缘了。 张进在情急之下向成玉那边请示，那边也是语焉不详，则更让张进头疼不已。 尼玛，我是支队长，天启湖执法协会的委员之一，但是谁不知道老子在这执法协会身份尴尬，又没有顶到天，你们这一个个的死人脸给谁看？ 有意思么？ 此刻张进的表情宛如生吞了几只苍蝇一般。看着他的表情一阵多云一阵阴雨的，白丰也基本上掌握了这个老部下的来意。 “看来解你张支队长之忧，唯有我陈年老酒老白丰了。”白丰不露声色地笑笑，呷了口茶，不紧不慢地道：“陈勋也是老刑侦了，居然没有在规定时间通知家属，这太不应该了。我这就通知他过来，放心，老张，要是没有合理的解释，我一定扒他一层皮。” “呃！”被白丰的话窒了一窒，你妹啊，死胖子，你当老子没事干，来给陈勋穿小鞋了？谁不知道他是你的嫡系啊，我就是神经病，也有个发病的源头吧？”张进苦着个脸给白丰的茶杯了添了添水，放低了姿态继续道：“局长，你误会了！根据案件办理程序规定，重大恶性案件因为案情保密的需要，也可能不在规定时间内通知家属。我没有责难陈大的意思。我呢就是来了解一下案情，假若有可能的话，能不能在法律允许的范围之内，请县首您高抬贵手，放孙禅那小子一马。这孩子我是知道的，本质不坏，就是会闯祸，可大可小的事情，容易被人放大，您常常教导我们捕快的职能除了打击犯罪之外，也有治病救人的功能，我呢，其实正是朝着这个大夫的职能来的。” 来办公室的途中已经听了陈勋的汇报，眼下并没有找全孙禅犯罪的线索，拘不拘在一念之间，但是一旦刑拘，有可能会被孙家反噬，他们家可是圈养了一堆法律顾问，可以从国内法打到国际法，从天启湖打到全世界。白丰心中早有了计较，这个时候需要放长线钓大鱼，不如卖这张进一个面子，说不定还能起到迷惑对方的效果。 “我说了，我是解你忧的杜康，孙禅...那小子如果确实没有大问题的话，人你可以带走。”白丰人畜无害地笑笑，又道：“人大政协的面子要给，你这个委员的面子更是要给足，我们在委员会配合起来才更顺畅嘛。” 白丰这是给自己提要求了，出门的时候，张进是千恩万谢，恭恭敬敬向白丰做了一揖，说了不少愿意效忠指哪打哪的话，但是白丰那张富态的脸并没有多大变化，也只是随意一笑。这种话，听听就可以了，谁不知道你张进是什么人，会被什么利益驱动，我白丰可没指望和你成为一丘之貉。 孙家古堡里没有开灯，欧式建筑的大厅里只有一个火炉在熊熊燃烧，一个身披薄毯的老者面色平淡地看着一旁肃立的孙禅。 “是不是要吃大一点的亏，才能知晓进退？”这声音阴沉却不乏力度，在这安静得有些诡异的气氛之中显得有些突兀。 “爷爷，要不是那个周蓬蒿捣蛋，慕容雨根本逃不出我的手心。那个混账，别栽在我的手里，我要把他千刀万剐。”刚刚被释放的孙禅虽然有些紧张，但是咬牙切齿还是把自己心中所想给说了出来。 “周蓬蒿是刑侦协会的顾问，这可是白丰亲自拍板的。白胖子他不是本土派，要撬动天启湖这冰山一角，唯有启用更多的本地人，这周蓬蒿远没有你想象的那么简单。他还是青眼会某人的铁杆朋友，他的身后是不是还带有青眼会的行动意图？我们孙家有没有能力同时抵御黑白道势力的联手，作为接班人，你不知道么？应该不知道么？”老人的声音越来越尖锐，说到后来，忍不住连续咳嗽，厉声道：“糊涂虫！为了一个女人竟然出动差拆，现在好了，他在白丰的手中，别忘了，他手里有好几条人命，我们孙家都摆脱不了干系的。我现在怀疑这次你被释放是那胖子的一个局，是为了把我们孙家推到台前，推到众目睽睽之下。如此，我们整个深耕多年的布局都会受到打击，禅儿，你真是个混球！” “是是是，我是混球！对不起，爷爷！我也不知道这里面的水会这么深...”闻言，孙禅惭愧地低下了头。 欧阳倩和慕容雨这对姐妹花他觊觎多年，苦于一直插不上手，为了打击到慕容氏，他不惜和青眼会合作。慕容家的那几条人命可跟他孙禅有着密不可分的联系。他额头冷汗直冒，追问道：“爷爷，那慕容雨人现在何处？” “禅儿，你什么时候才能变得成熟一点，能够独当一面啊？老夫对你实在是有些失望。”老人摇摇头，低语道：“把禅作为名字还真是一个诅咒。” 这孙禅的行动其实一直在他的视野之中。在孙开的心目之中也有一个未解之谜，这慕容雨一个世家大小姐出身，行事也不那么面面俱到，何以在青眼会和孙家势力的联合打击下，能够屡屡脱险？他也想借助孙禅明面上的挑衅找出答案，找出慕容雨身后的人。甚至，他会有一种错觉，这白丰就是慕容雨身后势力派出的助力一环。五年了，一直在隐忍、蛰伏，他们的目标到底是什么？还有那个横空出世的周蓬蒿，他的身后是不是只有一个戴景伦，若是，那他的行为为什么和青眼会格格不入，甚至相互矛盾？若不是，那又会是什么人，居然连青眼会、孙家都不放在眼里？ 他周蓬蒿就算是过江的强龙？也得看看地头蛇好不好惹吧？ “小禅，这件事你就不要管了。青眼会那边也交给你的堂兄孙莫去处理。欧阳倩他不喜欢你，她也不是我们孙家的菜，我希望你把她给彻底忘了，你是我孙家的第三代接班人，爷爷不希望你只是一个坐吃山空的窝囊废。” “那个...是，爷爷！”凶狠如孙禅，也是难敌那一道犀利的目光注视。 “小莫，青眼会利用我孙家做了不少事情，世界上没有白吃的午餐，也该是和他们算算利息的时候了。”孙开长吁了一口气，低声道：“那欧阳倩不是被人救走的，是你爷爷我放走的。我这个人有一个特点，请进允出的视为朋友，不辞而别的算作敌人。慕容雨和死灰复燃的慕容世家，我就当你们上位的练手，小莫，她就交给你了！” “是！” 从黑暗深处慢慢地走出一道身影，这影子是背着走的，应诺一声之后慢慢走远，越加模糊，看不到他脸部的轮廓，让人印象深刻的是他的双肩上压着一根铁棍一般的物件，远远看去，竟像是大话西游里的至尊宝一般。 “爷爷，慕容雨可是我的...”孙禅一脸的不情愿。 “住口...在这里，还轮不到你做主，我说什么就是什么。”迎接孙禅的是孙开的一阵咆哮，“还有，自己做的事情自己了结，那差拆知晓得太多，不能再留活口。我给你三天的时间解决。” “是，爷爷！你放心好了！差拆绝对不会活过72小时。”孙禅面露凶光，一口答应道。 孙开把苍老的双手颤颤巍巍地递向火炉，轻轻地摆动了两下，呢声道：“去吧，孩子！孙家子弟一定要记得：在炉火烧尽之前就添好柴火，唯有未雨绸缪，才能百战不殆。” “是！孙儿谨记！”孙禅低头垂眉地退了下去，唯有临经过孙莫身旁的时候露出了一丝敌意的目光。 第一百一十七章 海上危情 “蓬蒿，掉头，戴景伦那边你不能去，原因老子就不说了。”接通周蓬蒿电话的薛继跃长吁了一口气，心道能把老子急的减重好几斤的也就周蓬蒿这个说大不大，说小不小的白痴了吧。 很显然即便没有笔记本里这通戴景伦和孙禅的秘联电话，善于推理的周蓬蒿也应该了解自己深陷困境的原因是后院起火吧。 而这个放火的不是旁人，正是同宿舍的好友戴景伦。 什么狗屁铁三角，什么友谊能捅破天际天荒地老。都是传说罢了。 一脸遗憾的薛继跃抹了一把额头的汗水。此刻，电脑屏幕上露出了佟亚丽的笑脸，这还是在刑侦协会的时候他巧用摄像头的一次抓拍。 那时候的佟亚丽得知周蓬蒿脱险，差拆被抓获的消息，如释重负地回眸一笑。 这一笑真是的绝美，发自由衷，超凡脱俗，绝对是可以让六宫粉黛无颜色的妖孽级别。薛继跃是冒着被痛扁一顿的风险，按下了套在拇指上百年难用一次的隐形鼠标的enter键。甚至，那一按就是他生平最具技术能力的活儿，照片是普通的照片，却又寄托了薛继跃求之不得就默默关注的私欲在里面，这个红盟的顶级剑客忍不住在照片上植入了自动定位的链接。它悄无声息地连接上了天启湖执法协会11层的视频系统。 无论何时何地，只要在这照片上双击，就可以直接视频接入佟亚丽的办公室。 方才凝视屏幕，呆掉的这一秒还是挺悲哀的。 薛继跃有些痛苦地摇了摇头，一个油腻男最悲哀的事情就是一无所有的时候，把自己的工作和女人相关联。而更为悲哀的事情是这个女人身体发肤没有哪怕一寸之地有属于自己的可能。他的手指在鼠标上转了好几圈，想了又想，他最终放弃了点开照片的打算。 他一蹙眉头，运指如飞，将王剑的犯罪数据传送给了国安总局。忘记一个美丽的女子唯一有效的方式是开展卓有成效的工作，而眼下最有成效的工作就是清除红盟里的害群之马。 接下来的日子，薛继跃把满腔对佟亚丽的情意移转到了国安总局对王剑的抓捕行动之中。薛继跃化身为“恶魔”，定位了王剑的所有手机，若干化名的证件也被一一扒拉出来，笔记本上红星点点，所有数据都在即时传送，只要国安总队那些侦查兵不是傻子，抓捕王剑已经化繁为简不再是一件难事... 周蓬蒿瞬间秒懂了薛继跃的提示，城东戴景伦的住所已经不能去了，他转头驱车来到月牙湖公寓。 小区门口依旧有便衣警察在逡巡布控，潜进家中的愿望算是彻底落空。他意外地在窨井入口处看到了七颗按照北斗方位排列的鹅卵石，这是他和石之轩联系的方式。按照这七星方位，他找到了刻在消防栓上的一行小字。这小篆字体倒是暗合石之轩狂放的风格，狂草难认，潇洒不羁。 周蓬蒿歪嘴一笑，腹诽了好一阵，才用鹅卵石抹去了字迹暗道：“师父这些鬼字，估计鬼都不认识。到底是穿越之人，公德心这玩意真是欠奉。等这次遇见了，我得教会他运用手机。” 在天启湖市的市区，周蓬蒿历经艰难总算找到了行踪飘忽的石之轩的线索。 “他租赁了一艘快艇，在海上垂钓？你肯定？”周蓬蒿瞪大了眼睛，再次放大了手机里石之轩的照片。 “对，对，对，就是这老爷子！我的印象极其深刻，这老爷子简直豪得惊人，家里有矿么?出手的都不是钞票，也不刷卡，都是金子，锭块的那种实金，晃眼睛，晃眼睛！我们公司都被老人家的风格所倾倒，小伙子，有这样的家人朋友，你真是祖上有德。” 海船集团是当地最大的船运集团，石之轩用两块金锭租了他们公司最好的水手，最大的游艇。老爷子很阔绰地表示等他安全返回，还有重赏。尼玛，当过魔教头子的土豪就是不一样。周蓬蒿哭笑不得地甩开亲切握手的海船集团负责人的手，心道：“别用那种大灰狼的眼神看我，我不是小白兔，也没有金子。” “孙总，请告诉方位，我要去找他。”周蓬蒿肉疼地掏出了一叠百元大钞，沉声道：“算了，我也租一辆游艇吧。” “你是他老人家什么人，会不会打搅他的雅兴？”这孙姓负责人皱了皱眉头，没有接过周蓬蒿手中的人民币，很显然，他对那些金子更感兴趣。 “他是我干爹。”周蓬蒿掏出手机，放大了自己和石之轩的合影。 “这照片不是p的吧？”孙总疑惑地接过周蓬蒿手中的钞票，却又不敢怠慢地问了句。那问话的声音很小，显得底气不足。 “少废话！带我去见他！你们只认金子么？”有些腹诽的周蓬蒿都快气糊涂了。 “得了，少爷你这气势一出，我才真信了。”孙总把周蓬蒿带入到了船运集团的智慧指挥室，边登记周蓬蒿的个人信息，边道：“别急，周少，我找一下老爷子的方位，然后让人带你去找他，事先声明下：找到老爷子，我们的快艇就回来哈。哈罗哈号是我们最好的游艇，上面设备齐全，随行人员也是我公司的顶级操作员，我们深信不疑：您在那里可以得到最好的服务，所以这快艇就可有可无了。” “少废话，速度快点就好了！”周蓬蒿点了点头。 “奇怪！” “什么奇怪？” “哈罗哈号居然在公海上。虽然以前也有富豪去公海垂钓的历史，但是那些活动是因为有着赌博的项目，系为避开条子的目的，这老爷子跟的是什么风啊！还有，最见鬼的是：这哈罗哈号已经半个小时没有操作显示了。”孙总脸上浮现出了一丝不安，猛然一拍桌子：“你们几个，快和快艇取得联系，我要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 “是，孙总...” “莫少爷，哈罗哈号上已经开到了公海，按照你的指示，上面已经铺满了烈油。”一个小厮模样的人低头哈腰地对着身后一个黑影道。 看着支支吾吾的对方，黑影冷哼一声：“有什么想问的直说，你知道我很讨厌转弯抹角。” “呃，少爷。在公海上用冷兵器干掉这么一个老头是不是太夸张了点？其实完全不用如此麻烦！”他从怀里掏出一把比利时勃朗宁手枪，狰狞地道：“我上去一趟，啪啪两下，就可以搞定。” “幼稚！” “是...” 海风乍起，吹拂在人的脸上一时不觉，时间长了，却是有些疼痛之感。 那黑影的面部被遮掩得严严实实，看不到他脸部的轮廓，他只是反复抚摸着手中的一支金箭，然后把它揣进了脚边的火炉，念念有词道：“等周蓬蒿上船，通知老子，我要一支火箭把他变成烤乳猪。” 黑影的目光炯炯，自带冷霜一般的光线。 他此刻心理活动频繁，暗道：为什么说他是猪呢？因为他刚揍完我兄弟，这个号称推理大师的家伙竟然不知道海运集团是我孙家的产业。主动送上门来的，不是猪又是什么？”等到小厮走远，他又喃喃自语了一句：“石之轩？古武者？小禅，你以为我不知道你和那些暗黑势力合作杀了多少人么？你这个家族继承人就是一个害人精，我们孙家不得不从幕后走向台前，哎呀，算了，这将是我为你做的最后一件无厘头的事情。” 做好了登船准备的周蓬蒿再次接到了薛继跃的电话。“老子刚完成一件大事，开心无比，请你喝红啤，来不来？” “把红啤打包，来海边吧，我请你到最大的游艇上吃海鲜。” “游艇？我的天，你在哪？” 闻言，薛继跃瞬间想到了船运集团，他的表情凝重了起来。这周蓬蒿真是个白痴，刚出狼窝，又进虎林，他不知道船运集团是孙家的地盘么？看在你这顿毫不犹豫的请吃海鲜份上，老子再帮你守住这一城吧。 “滴滴滴---”带上隐形鼠标手的薛继跃狂野操作再起，公爵王里设置了自动巡航系统，要去的地点正是天启湖海边，他手中的活动地图里输入的正是周蓬蒿手机的号码... 第一百一十八章 蜂王隔断 七月本身就不是一个安分的天气，特别是在南方，忽而艳阳高照，忽而又是一阵疾风暴雨。那变脸的速度怕是在川剧舞台上也难得一见。 周蓬蒿租来的快艇穿梭着进入了东海，此刻，海面上突然狂风大作，一层又一层的浪头朝着快艇打来。 好在驾驶员的驾驶技术不错，在他的操纵下，快艇像是有了灵性一般，几个闪扑腾挪避开了巨浪。 他么的这鬼天气，简直糟糕透顶，让饶是出生水乡的周蓬蒿也是大感有些不妙。要不是去赴石之轩的约会，他早已存了打道回府的念头。 这边，一阵倾泻式的暴雨过后，海面上升腾起了一道迷雾。 这迷雾有些怪异，像是被七色彩虹渲染过一般，在周蓬蒿快艇前形成了一道色彩绚丽的弧线型雾障。周蓬蒿嗅了嗅鼻子，这扑面而来的雾气居然有散仙粉的味道。别人不知道这是什么，他周蓬蒿却是了然，这是石之轩的独门秘药，半面十三毒沙之中的一种。主要是针对那些古武者，这种散仙粉在空气之中流传极快，一旦闻到会迅速地进入人体血液，产生类似麻醉针的效果，让整个人在一个时辰左右的时间里变得僵硬无比，毫无战斗力。这散仙粉虽然厉害，但却不致命，只是能让人短时间内失去功力，算是他的毒药系列里比较温和的一种药剂。 让周蓬蒿有些诧异的是石之轩在公海释放这种药粉，难道师傅遇上强敌了？还是为了给我示警？他很小心地从怀中掏出解药在鼻尖涂上细细的一层。接着用余光看了身边的游艇驾驶人一眼，那男子的眼中恰好闪过一丝恶毒的盯视。 果然有蹊跷，周蓬蒿暗中把偷拍的照片给薛继跃传了过去。快艇在高速地冲破迷雾之障，已经能看到不远处停泊在海面正中的豪华游艇。 薛继跃的信息也一起到了，这驾驶人可不是旁人，正是差拆的手下大将墨结。 “周老板，快艇的浮桥已经搭上老先生的游艇了，待我停稳了，你就可以登船了。这天气变化无常的，您早点登船，我也好早点回家陪老婆孩子。”驾驶人身材矮小，剃了一个很憨厚的平头，此刻说话也是和声细语，让人感觉不到他的杀气。 周蓬蒿一边点头称诺，在欲登浮桥的时候迅速地接近了墨结，邪魅一笑道：“你要陪老婆孩子，那是不是还得去一趟清迈?” 说着，他一个沉肘砸向了墨结的前胸，本来以两人的实力对比来说，没有蝰蛇助力的周蓬蒿远不是那号称东南亚吕布的墨结的对手，但是他此刻攻击的时候却是面带微笑，有天炉神功功底的周蓬蒿速度一向不慢，还有加上石之轩的散仙粉的功效那就另当别论了。墨结本来带着狞笑的眼神突然之间变得凝重，然后有了一丝恐惧。再然后随着一声惨叫摔落在这浪花朵朵的公海之中。全身都没有力气，手足都失控，要在这浪大风大的海洋里漂浮上两个小时，那简直是天方夜谭。 周蓬蒿曲下身子，不无揶揄地道：“墨结先生是不是有些后悔，后悔没让我周蓬蒿尝到那闻名天下的泰拳？” “混蛋！居然下毒，你太卑鄙了。”墨结在水中狂乱地扑腾了一气，已经是吞了好几口腥咸的海水，他眼神之中的恐惧正在叠加，周蓬蒿不但在自己的算计里化险为夷，还知晓自己的身份，先一步在自己的身上动了手脚。 难道是孙家背叛了自己？ 先是差拆，然后是自己，难道孙家和天启湖政府合作了？想除掉我们借机洗白？这边一想，墨结连忙狂吸了好几个气道：“还请先生救我，以往种种一笔勾销。以后我将不再是先生的敌人，我墨结在雇佣兵之中的信誉度您可以了解一下。” “墨结，我名义上是一个小侦探，实际上骨子里流淌着商贾的血液，试问一下若是没有获利，我凭什么要帮一个双手沾满血的刽子手？”周蓬蒿低头搓了搓他那张大手，目光却没有集中到正在和死神交战的墨结身上。 “只要你救我，我...可以...帮你三次忙！差拆死了，我就是东南亚的杀手之王，我对你绝对是有帮助的...”墨结气喘吁吁，上气不接下气地道。 周蓬蒿自然是从薛继跃的资料里了解到了墨结的为人，这家伙极重承诺，谈不上一言九鼎，至少是言之有信。不再犹豫的他，“茨”的一声，一脚把快艇上的救生圈给踢下了公海，离那墨结不到一米。 墨结连喝了好几口海水，积蓄了一些力量，好不容易来到了救生圈旁。 死里逃生的他趴在救生圈上大口呼气，还不忘感激他的“救命恩人”。 “说说吧，是谁让你来对付我的？我师父到底在不在那条游艇上？”周蓬蒿问出来的话云淡风轻，这是他固有的风格，泰山崩于眼前也可不动声色。 “孙家的孙莫！”墨结回答很简单：“老先生在不在游艇上我不知道，孙家让我把你护送到游艇上即可，这帮孙子，就是自大。他们和你结下梁子，却不愿借助他人的力量报复。” “那你...”周蓬蒿目光如电，这墨结并没有说实话，方才在快艇之上，他分明是对自己产生了杀心。此刻又说孙家不愿意借助他的力量报复，这分明是矛盾嘛！墨结显然是看懂了周蓬蒿的眼神，连忙解释道：“你误会了，我们雇佣兵都是职业杀手。只为钱而出手，我虽然是差拆的人，但是目前我们收到的报价里并没有你周蓬蒿，所以我们到目前为止肯定不是仇人。方才对你的试探，因为...我从你的身上感受到了古武者的气息。” “倒是说的有几分有理。”周蓬蒿点点头，这墨结眼神清澈，不似在说谎，他沉声道：“希望你能谨记自己的承诺。” “您放心，墨结言出必践。”墨结凝视他一眼拱手道：“孙家若是以为我们雇佣兵就没有脑子，那就是大错特错了。我们过着在刀口舔血的生活，一个不小心就会被赶尽杀绝，哪里会是一张白纸。那差拆被抓有你周蓬蒿的份儿，但是害死他的却不是你，你虽然是华夏执法协会的顾问，可以自由出入那衙门吗？当时你还在逃亡途中，说你是杀害差拆的凶手，显然是孙家栽赃。” 孺子可教，这倒省得自己解释了。周蓬蒿停顿了一下身形，然后继续往游艇方向走去。 “不杀之恩，必有回报！您能找到我的联系方式，老墨就不滞留了。”墨结拱了下手，催发快艇回程了。 他没有注意到的是远处一个极快的黑影正在迅速地接近游艇。 “师傅！”周蓬蒿登船之后一脚踹开了游艇的舱门。 石之轩正在里面打坐，他的额头出现了一层细腻的汗珠。 “你怎么了？” “死不了，tmd八十老娘倒崩孩童之手，我大名鼎鼎的石之轩居然中了别人的暗算，这传出去的话，我这老脸往哪里搁。”石之轩额头的一缕怪异的超级长发在随风飘荡，显示他不羁个性的同时，也透露出了一丝滑稽。 “师傅，咱不扯淡，扯点别的！”周蓬蒿嘿嘿一笑，这话让石之轩气得够呛，差点调息失误，走火入魔：“不肖子，你想活活气死老夫么？去内舱看看，老夫给你救了谁来。要不是为了你这欺师灭祖的东西，我会中招么？我石之轩可是黑白两道都推崇的武神泰斗。” “泰斗，还泰迪呢！” 周蓬蒿没有说出声，他的目光透过舱门那一个小小的半圆看了进去，那卧室的床铺上蜷着一个瘦小却发光的女子，一个足以爆裂他眼球让他整个身躯温暖达到一万度的女子。 慕容雨，他心心念着的的慕容雨。 “师...师傅！泰迪泰迪...你太帅了！”周蓬蒿激动得不行，拼命压抑住了破门而入的欲望。 “舌头打什么结？捋直了说！老子是泰斗不是泰迪，你以为我不知道泰迪是什么？”石之轩眉毛尽龇地道。 “小雨为什么会在这里？她不是被那孙...” “师傅知道你心中挂念这妮子。所以自然不能让她被那孙禅给祸害了。顺势帮你救了人。鬼知道慕容雨身后有一支神秘的力量，保护她的人不止一个，个个实力强悍，大出老夫意外。该死的天蛇人因为误会和我交了手，相持不下的时候被那孙家再度把人掳了去，一直带到这大海边。”石之轩调息完毕，潇洒地一个原地盘旋立起身来道：“老夫没有料到那船运集团就是孙家的产业，中了那叫孙莫小子的招。话说这江东孙家历经2000余年不倒，倒也不能小觑。” 石之轩看周蓬蒿眼神呆滞地看着慕容雨，摇头问道：“你找到老夫说话的重点了吗？” 周蓬蒿茫然地看着他。 “老夫说偷袭我的是天蛇人！还是可以和我战上数百回合不分胜负的那种高手!” 周蓬蒿只知道这石师是个用毒高手，心道也许师父你的武功稀松平常，这才和别人打了很久。当然他没有将心里话表达出来，不然那一千多年前的第一高手肯定会揍到他出翔。 “小子，闻到什么味儿了没有。”石之轩眉头一蹙，那缕长发一刹那之间竟然直立了起来，像是一个风向标一般，煞是神奇！ “甘油？！”周蓬蒿一头雾水地看着石之轩：“难不成要来一式火烧藤甲兵？”。 “这姓孙的小子倒是有趣，竟然想到了这么一手。”石之轩咪咪带笑地看了周蓬蒿一眼，摇头道：“我还真是你命中注定的贵人，小子，要不是有师傅我在，你啊，今天就成一只烤炉猪了。” 周蓬蒿不服气地道：“石师，莫要小看于我，我水性甚好，可以下水逃匿的。” “那她呢？”石之轩头都没回指了指正在昏睡状态的慕容雨。 “你是打算带着她一起游遍整个公海么？你当海里的那些巨鲸和鲨鱼都是吃干饭的么？还是早已被人点化成了食草动物？” “这个...”虽然感觉石之轩揶揄得有些过分，却是无语回应，周蓬蒿汗然低头。 “老夫告诉你，她中了失传千年的六花异脉散，若是三日里不及时救治，那些植物就深入了她的身体，吞噬她身体里面的全部脏器，直到把她变成一具美丽的干尸！”石之轩苦笑道：“对方真是好算计，知晓老夫身上余毒未清，不能分心救治这女娃儿。需要把你这个娃娃兵给招来，当个副手。殊不知此举早落入对方圈套，被来了一招一网打尽。孙仲谋的后代绝啊！” “师傅，这孙家如此阴险，可有反击之法？”周蓬蒿倒是淡定得很。看到面前的石之轩款款而谈，知晓这喜欢卖关子的老爷子早有算计，索性顺着竹竿而上谦恭地问道。 “敏而好学，不耻下问，这个态度就对了！” 周蓬蒿的态度让石之轩很是满意，他从怀里掏出了一只竹筒，歪嘴一笑道：“我石之轩号称天下第一高手，会怕那区区火油？今天师父再教你保命三式里的第一招：蜂王隔断。 “蜂王隔断！？什么鬼？”周蓬蒿脱口出声。 “在我们圣教人眼中，世界上最强悍的一种胶体就是蜂王尾翼分泌的液体，这种液体涂抹在衣料之上可以抵御刀剑，比那传说之中的桑蚕宝甲更密不透风。”石之轩得意地摸了摸头上的那一缕花发道：“老夫这竹筒里就是提炼数千年之久的蜂王隔断，孙家小子，你有油，有火箭是吧？嘿嘿，能打到老子面前再说。” “嗖嗖嗖！”数支火箭带着风啸声飞了过来，眼看就要把这游艇吞没。 “着！” 说时迟那时快，石之轩手中竹筒在游艇一侧划了个半弧，这半弧就像是以暗黑色为主体的彩虹，在空中形成了一道隔断。那些火箭来势虽然猛，却仿佛是打到了坚固的玻璃屏障一般，发出了叮叮咚咚的声音。旋即，无奈地落入了大海之中，那零星的火焰在茫茫深海里简直是微粒之光，转瞬即逝...石之轩豪气干云地放声大笑道：“米粒之光也敢与日月争辉，真是自不量力...” 周蓬蒿：“...” 第一百一十九章 三族之选 天空之中，响起“呜呜”的声音。而且，声音变得越来越响亮，震动得连空气都在颤动。 外面的狞笑声不绝于耳。“嗖嗖”的射箭声越来越强，大火看上去也烧的很是极为热闹，只是被那石之轩布置了蜂王隔断之后，实质性的伤害不大。 空气之中烧焦的味儿也并不严重，反而是多了几丝蜂蜜的清香。 石之轩的不羁长发迎风飞扬，此刻一副沾沾自喜的模样。“孽徒，幸亏有我吧。” 周蓬蒿呵呵一笑：“石师威武！” 哈罗哈号可是孙氏船舶集团最大的一条游艇，此刻除了这主舱之外，已经绝无完好之处。周蓬蒿心中沉吟：“为了对付我这个蝼蚁一般的人物，这孙家还真是舍得下本钱。” 石之轩像是能听到他的腹语一般，傲然道：“我石之轩的徒弟，都是天之骄子。这算什么血本，还差得远呢。嘿嘿，他们想和我们来一个火烧乳猪，我们就反手来一招瓮中捉鳖。” 石之轩轻轻用嘴巴鼓气，奇怪的刘海在风中劲舞，老爷子突然犀利的眼神并不多见，原本他那双经历了人世间的变故变得浑浊的眼睛里多的是释然和宽恕，然而此刻也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场大火烧出了火气。 周蓬蒿腹诽道：“这成语用的，义务制教育都没毕业的水准，师傅啊，你是我看过的最老的一个屌丝。” 他摇摇头很是无辜地看了一眼这被烧得有些炙热的船体。 慕容雨躺在客舱里，那里被他喷抹了更多的蜂王隔断，被石之轩骂了多少句败家子都没有关系，他不是不了解这种神奇物质的珍贵，但是这种物质上的珍贵和情感上的珍贵是没法子等量齐观的，慕容雨在他心中的价值超越了这人世间的一切，一切的一切。 此刻，她那美丽到了极限的小脸仅仅是有些微红，呼吸却是顺畅的。这让人看一眼都觉得世界美好的女人，她还在自己身边就好，有一首歌不是唱着：“待我拱手河山讨你欢，万众高歌千古传。” 说的就是周蓬蒿突然被点亮的那豪情万丈。 石之轩肺活量惊人的一番喷薄，竟然是将这火势吹散了不少，大火的伤害程度已经被他降至最低。 周蓬蒿暗自祈祷对方赶紧过来，好把石之轩的这出好戏进行到底。 “烧了这么久还不来，这些孙子真够狗的。”石之轩翘了个二郎腿，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 “啪！”他一把打掉了周蓬蒿递过来的香烟，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孽徒，我送你一句天作孽犹可活，自作孽不可活。要知道这蜂王隔断最怕的就是内部因变。在这里点火等于自焚，你莫不是看那孙莫没有烧到老子不爽，想给他助把力？” “呃，草率了。”周蓬蒿闻言讪讪一笑，尴尬地摸了摸鼻尖。 这石之轩平时玩世不恭，发起火来还是挺有男人味的，到底是抢过皇妃的女子，不可低估他的魅力。胡思乱想的这一刻，周蓬蒿突然感受到船舱外面一阵剧烈地颠簸，透过主舱驾驶室的显示屏可以看出，从游艇的四周靠过来四辆小型的冲锋艇。 为首的一人黑衣蒙面，站在前面的艇上，露出炯炯有神的眼睛，正在四下逡巡，是在评估周蓬蒿他们有没有归西吧。那目光凝视着正在熊熊燃烧的哈罗哈号，他身后很不协调地吊着一根铜棍。 “灭火！” 他冷哼了一声，用极为不屑的口气道。“等散热完登船收尸。”他继续喃喃自语道：“哎，可惜了天姿国色的慕容雨，要不是孙禅那小子，我早晚可以成为她的入幕之宾，可惜了可惜！” “可惜你妹，傻缺。” 周蓬蒿狠狠地瞪了显示屏一眼，若不是石之轩示意他冷静，此刻已经冲出去揍那黑面人一个姹紫嫣红了。 扑灭大火之后的孙莫率先登船，他并没有往主舱的方向欺近，而是皱着眉头看了看这哈罗哈号。 时间仿佛停滞了一般，再无动静。 所有人不知道他在想些什么，唯他马首是瞻的啰啰们注定了只能呆呆地等候。 “给我温度计！” “温度计？” “哪来那么多的废话！”这孙莫还真是冷漠得可以，饶是这大火初灭，大伙还被熏得有些热络的情境下，他那一声暴喝既出，现场竟然是变得鸦雀无声，冷风嗖嗖。 “糟糕！”石之轩紧蹙眉头轻叫不好。他看了周蓬蒿一眼，周蓬蒿自然是明白他的意思。为了这没有醒转的慕容雨，石之轩并没有撤掉蜂王隔断，而这玩意的存在使得里舱的温度和外面的相差甚大。 孙莫迟迟没有带人进来，显然他是觉察到了什么。棋差一着，这就是石之轩摇头叹息的理由。 “孙总，外舱44度，内舱壁26度，这温度计是不是坏了，真他么的操蛋。”黑衣人声音压低，像是太监嗓子，听上去有些滑稽。 “不好，中计了！快撤，你们先走，我断后！”孙莫冷然地看了内舱一眼，突然之间声音提高了不少：“前辈，周蓬蒿，孙某对你们的实力很是佩服，你们如此沉得住气也是为我老孙设了一个局吧。哈哈！那我不进去是不是就破局了呢？在这孤寂的人世，我孙莫终于遇见了对手，真是一件极为有趣的事情。青山不改绿水长流，我们下次再约，希望到时候你们不会让我失望。” “师傅，冲出去，他就一个人能顶啥用？”周蓬蒿手中银针亮闪，当机立断地道。 石之轩摇了摇头，阻止了周蓬蒿，长叹一口气道：“冲出去就上了这小子的当了。他之所以让那些杀手先走，是因为他有绝对的把握对付你我师徒二人。而我石之轩要在这舱门背后，对他才有威胁。记住万不可轻举妄动！哎，这小子怪不得如此警惕，原来是那天蛇老怪物的传人，别说，连老夫都起了怜才之心。” “什么人？” “天蛇人这一世他们称自己叫做养蜂人，我当年在自由之门，和这批天蛇人的首领激战了三天三夜，才侥幸赢了一招。” “那好办，我有这个！”周蓬蒿一把把脚后跟的红绿蝰蛇给剥了出来，“是不是可以对付他们？” 石之轩苦笑摇头：“这一批的天蛇人之所以反出天蛇星，就是因为护教蝰蛇成了人类的蛇质。你说孙莫他们会不会鸟你？” 周蓬蒿很是郁闷地将蝰蛇放回原处。 石之轩表情丰富，继续回味当年的激战，他幽然道：“我和那养蜂人首领功力在伯仲之间，要杀掉彼此在千招之内那是不能了，于是我们签订了一个同盟协议。” 周蓬蒿想到的却是当年的噬心蛊案件，难道与孙莫有关。这孙莫和林峰是一伙的？他眉头一紧，刚想争辩，石之轩抹了一把不多的刘海道：“蓬蒿，你现在是半吊子，没有掌握真正的蝰蛇传承，你不是孙莫的对手，从战力到心智，都有着层次的差别。你看这小子心狠手辣，进退有章，这个人是有枭雄之资的。为师再危言耸听一下：他身后的熟铜棍乃是天外镔铁打造，应该不下于三百斤。你上去，三招之内就是他棍下游魂。” “三百斤的镔铁？当兵器用？真他么的健身！”周蓬蒿倒吸了一口凉气，自己这冲动的脾性还真是要改改，老是犯嗔戒，就永远走不到金字塔尖。 就在师徒二人感慨万千地对话之际，外面传来了快艇启动的声音，那四艘快艇带出了狂野的尾浪，这孙莫才不紧不慢地一个纵身离开了哈罗哈号。 他内功不弱，一招水上飞，踏着这海浪狂奔而去，那速度节奏让人叹为观止，不一会儿，便追上了最近的一辆快艇。回眸凝视的那阴鸷眼神让人毕生难忘，竟然还朝哈罗哈号做了一个拱手礼，更为诡异的是他身后的铜棍像是粘在他身上一般，一点都没有掉下来的意思... “啪！” “师傅，为何无缘无故打我！” “老子给你的毒经你究竟有没有修炼？连蜂王隔断都不知道，还有你的内力呢，破天前一世可是把天炉神功的内力一股脑给了你，你不努力修习毒经，如何恢复战力？不仅仅是天蛇人，我们人类也是把大部分的希望都投入到了你这一边的。”石之轩一把抓住周蓬蒿的手腕，略一用力，加了内劲，握得他满头是汗，轻叫不已：“简直就是一个弱鸡，怪不得小蝰蛇都不鸟你。你现在对付那孙莫，就是蚍蜉撼大树，十死无生。想必那孙家已经在天启湖的海边布下了天罗地网，慕容雨一时半刻也不会醒来，你给我就在这哈罗哈号上，好好修炼，提升内力和用毒能力，莫要丢了我石之轩的面儿。”石之轩吹胡子瞪眼睛，又是威胁，又是利诱：“老子看过你的面相，自带桃花属性。这点倒是随我，不是你找桃花，就是桃花犯你，既然逃不开离不尽，不如好好享受这凡事人生，待你内力有成，我就把我生平的泡妞大全统统授予你，如此可好？” “这玩意可不是韩信将兵。”周蓬蒿冷冷地回应：“我这一生有小雨就够了！” “颜子涵呢？秋意涵呢？孟佳凝呢？董佳呢？三族美女，千年的羁绊哪个是你说断就断的。”石之轩欲言又止地看了他一眼道：“这慕容雨命属梨花美人，恐不是长寿之命，我的傻徒儿啊，她也许就是你生命中的一个过客，瞬间而过的流星。哎，此间秘密涉天机，不可道也。” 他表情严肃地拍了拍周蓬蒿的肩膀，不置可否地道：“你想要保护自己心爱的女人，就要记住四个字：强者恒强。你变成一个强者，才可以拥有支配权和选择权，才配在这人世间拥有一席之地。” “是，师父。” 大为认同的周蓬蒿冷峻的脸上面露恭敬之色，他从这人世间最底层而来，经历过若干悲剧的结果和悲欢离合，这石之轩的谆谆教诲他是全盘接受。 看到周蓬蒿盘膝坐下，默念毒经的心法，石之轩的老脸慢慢绽放成了一朵花儿... 第一百二十章 差拆被杀 白丰随陈勋来到一处僻静之地，支支吾吾的陈勋这才将刚才的事情向他们讲述了一遍。 听完之后他倒吸一口冷气，差拆在审讯过程中被人毒杀。很明显的一点是有内鬼，不过这内鬼是哪里来的那就说不清楚了。 白丰一脸怒意地看着进门就滔滔不绝解释的张进。 “县长，我是来负荆请罪的。刑侦协会出了这样的大事，是我的责任，我愿意一力承当。”独狼一般存在的张进居然能为自己的手下开脱，这让白丰颇有些意外。 他对张进的这个态度是满意的，摆了摆手，示意他坐下来说。 “县长，我说一下我的看法：我觉得这两个国际刑警绝对有问题，要不要对他们的背景进行一次深入的调查，还有我们应该将审讯的视频上传给国际刑警组织，让他们了解事情的真相，才对得起兄弟们没日没夜的奔波和辛劳。”张进瘦弱的身体在瑟瑟发抖，这种愤怒发自由衷。 这张进根子上还是一名刑警，起码还保持了这份愤怒。 白丰点了点头，声音压低了，满怀深意地笑道：“不能直上桥，还是明修栈道暗度陈仓吧。表面上我们要表现出对他们的质疑，背地里也要自查一下差拆的真正死因。” 审讯差拆的中方代表是天启湖刑侦协会的王牌纪敏，可以说没有任何问题。在这件事情的态度上，白丰和张进的想法是一致的：纪敏虽然有些傲慢，持宠而娇，但是本质上是一名职业的敬业的警察。而且他从京城而来，背景简单，万无和孙氏利益集团勾连的可能。 排除掉他，那么问题肯定就来自于这两个国际刑警。 时间线来到两天前，这边陈勋刚刚抓获差拆，国际刑警的亚洲局就来人了。人还比亚洲总部的行文先到的天启湖市局，这两位国际刑警几乎是和陈勋他们同时抵达的刑侦协会。 近来，华夏警方和国际刑警组织有多项协议：涉及移送侦查方面的居多，根据协议，涉及国际犯罪为主的差拆一类的审讯由国际刑警组织主导，华夏方负责配合。当然了，这些国际刑警都是老油条，一般都会给华夏面子，第一天的审讯基本都是由中方主导，捋出个案件线索再交给对方，双方一直秉持着这个合作的模式。 审讯差拆的第一天，纪敏虽然用尽侦查措施和手段，但是没有突破，视频上显示差拆的眼神犀利有力，没有任何中毒迹象。而第二天的联合审讯，在和国际刑警单方面接触之后，差拆开始额头冷汗直冒，看对方的表情也是极为不自然，失去了他一贯的凶狠和犀利。 白丰呷了口冷茶，心智一动道：“张支队，别有心理负担，我们见招拆招。你把陈勋和佟亚丽给我找来，我有任务安排他们。” “是！县长。”张进答应的时候，用了一个遵守命令的词汇，让白丰的心里也顿时荡了一下，他感受到了张进投诚的心意。经过这段时间的相处，白丰对张进的了解倒是加深了不少，这个老部下虽然有着政治上投机的不良记录，但是业务上确实是一把好手。更难能可贵的他本质上也并不太坏，在一些原则问题上还是能守住底线的。在白丰的心目中人无完人，只要能打个及格分，那就可以继续使用下去。这不是一个完人时代。这是一个取其精华，遮蔽其糟粕的大差不差的时代。 “陈勋，你说你一个老牌的刑侦队长了，为什么在差拆这件事上处理得这么被动？”白丰示意佟亚丽关上门，转头对着陈勋就是迎头二十五。 知晓老首长在训斥自己人被纪敏抢走审讯的事情，他挤眉弄眼了好一会，然后才喃喃为自己辩护：“县长，人家可是正牌的大队长，是有正式任命文件的那一种，而我仅仅是个副的，千年老二而已，怎么跟人家抢？级别上差距看上去是零星半点，但是人家合理运用规则，压过来的气势那就是排山倒海，无法阻挡。” “你这个糊涂虫。”白丰把茶杯往桌上猛地一拍，顿时间那茶叶与热水齐飞，吓了陈勋和佟亚丽一跳。 陈勋还没有反应过来，佟亚丽已经拿着抹布上前擦拭桌面，她微微一笑道：“首长消消气，其实差拆的各项犯罪活动我们已经全盘掌握，纪队去抢功也是一项白工，现在差拆死了，那更是自己惹了一鼻子的灰。我们陈队早就有了通盘的考量，这不，还没有机会向你汇报么。” “大家都知道这差拆罪大恶极，所犯的罪行够他死十八回了，但是依照我国和国际刑警组织的协定，人移交给他们责任才转移。第二天的审讯才出事，那时他们不是已经接手了么。”佟亚丽笑笑，这小妮子很美，心平气和说话的时候有一种让人安静下来倾听的魅力。 “你这个话...似乎也有些道理。”白丰气极反笑，压制了怒意道。 释放了压力的佟亚丽吐了吐舌头，将手中的一份文件递了上去道：“我们是做了功课来的，这是这两个国际刑警的背景调查。白丰接过之后，一目十行地慢慢地看了起来，越看越震惊的他旋即戴上了老花镜：“这份资料你们是如何得到的？” 虽然资料打印下来之后人工处理了后面的水银印记，但是哪里瞒得过有着二十多年刑侦经验的白丰，他的声音有些嘶哑地道：“我们华夏这些年一直在追求证据在程序上的合法性，程序合法才有效，我问你，这资料是不是通过合法途径获得的？” 佟亚丽犹豫了一下，终于说出了王剑被逮捕之后，她让薛继跃copy了他隐藏的秘密文件，通过大海捞针一般的数据比对分析找出了两个国际刑警和孙家来往过密的证据。 好在这王剑已经被逮捕，从他笔记本里找到的犯罪线索，这个应该没有问题。闻言，白丰点点头长吁了一口气，那眼神里充满的是赞扬。 “王剑？曾经红盟的副会长，也是一号人物，可惜了。”白丰的脸上露出了惋惜的神色，感慨地说了句：“人哪，若是走错了一步路，从此就再也走不回来了。王剑一案这是对我们所有人的一个警醒。做好人难，做一辈子的好人那是难上加难啊。” 他又低头看了看眼前的证据，心中又是暗暗一凛道：“你刚才说的薛继跃是什么人？” “贱客是红盟的技术骨干，他进红盟之后一年内打败了里面所有的高手，也包括这个不可一世的王剑。这次还发现了他的犯罪证据全本都是他的功劳。”佟亚丽想到薛继跃那路一颤一颤的的样子，不自觉地笑出了声。 “剑客？的确是红盟的一把好剑，达摩克里斯之剑，他的人品如何？”白丰摇了摇头，用一个不要胡闹的眼神看了佟亚丽一眼，然后问道。 “哦，他是周蓬蒿的铁杆朋友，在校大学生，人品应该还说得过去。”佟亚丽的话让一旁站着的陈勋抽了抽鼻子，他发誓自己没有看过在白丰面前比佟亚丽更放肆的警察，这小妮子在自己面前一副战战兢兢的样子，为毛在这大佬面前如此心宽体胖？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为大场面而生？这小妮子，人不可貌相。 额，貌似她的貌相也挺美的。 “小佟，这个薛继跃你安排我和他见上一面，我们天启湖执法协会是开放性的县局，既能招揽周蓬蒿这样的蹩脚顾问，那对薛继跃这样的专业人才，就更应该存了请入之心。” “没问题，我来安排，不过局长，我要纠正你一句话”佟亚丽真是胆大包天，双手叉腰，声音还提高了不少地道。 “哦！你说。” 白丰乐了，相比陈勋、张进他们在自己面前的如坐针毡，抖抖霍霍，他更喜欢小妮子的这种天不怕地不怕的个性。 大家本来就是刑侦人么！ 直肠子，有什么说什么，怕什么呢！ “请佟警官直言不讳吧！” “蓬蒿才不蹩脚。他是天启湖的一枝独秀，周独秀。”佟亚丽话音未落，陈勋吓得一屁股坐到了地板上。白丰呷进嘴里的一口龙井也差点喷了出来。 第一百二十一章 毒经神功 在公海上已经过了一月有余，石之轩准备的食物充足，他老人家兴致来了的时候还下海抓了不少海鱼。 周蓬蒿则连筑两基，进入了毒经修炼的第二阶段。石之轩看了看正在疯狂进阶的徒弟，老怀大慰。 他大发神威，催发内力，让那失去动力的哈罗哈号在海面上保持了高速地行进。 此刻舱体的温度降低下来，不时地还有微风吹拂。慕容雨还没有醒转，她的小脸上苍白尽去，出现了让人心安的红润。那性感的嘴唇一翕一动，让人欲望横生，周蓬蒿几次偷瞄都被老头子看在眼里，他憋着坏笑一脸慈祥。 人生就是一个又一个的轮回。当年的自己也是这般地成全了石破天和阮霓裳。无论人生多么苍白无聊，有爱情这个神奇宝贝在，那就充满了希望，充满了乐趣。 邪王的内力也是相当厉害，像是持续燃烧的核动力一般，在他的催发之下，哈罗哈号像是水上飞翔的飞机一般，以非一般的速度航行着。不一会儿，连越了几个浪头，可以看到远方的海岸线了。 周蓬蒿很是体贴地递了一个湿毛巾给脸色涨得通红的石之轩，由衷地感激道：“师傅，谢谢你帮我救了小雨，不然就被那狗日的孙禅给祸害了，这样的话，我的世界也崩塌了。” “孽徒，一个男人的世界里应该有山有河，女人就是一副贴在山河上的画卷，可以重视，甚至凝视，但是切不可耽搁很久，唯一是从。”石之轩怒笑一阵，放声道：“对我来说：这个世界很简单，只有两件事情：一是我石之轩想做的事情，二是老子不想做的事情。而这两件事唯一的共同点在于：我都可以轻易完成。孽徒，等你哪天到达我的境界，你就会觉得这山河顿宽，万花丛中过也不过如此。” 周蓬蒿闻言抽了抽鼻子，心道老爷子这个逼装得可以。 “女人嘛，其实...偷的时候才有乐趣。”石之轩一边催发内力，一边对周蓬蒿说道：“当年我不顾一切带走白道炉鼎秦梦瑶，为慈航静斋和整个白道所通缉，那样逃亡的人生才是我人生的最巅峰，比当圣教教主的快感还高不少。” “师傅，慈航静斋防备森严，你又是如何偷走她们的斋主的？”周蓬蒿好奇地问道。 “一群娘们的防备能有多森严，我的唯一对手在于同样觊觎他的白竞，这个西域的老怪物。”石之轩诡秘笑道：“其实所有的计划都成于意外。”他捻了捻胡须回忆道... 那一日，月色融融，万籁无声，我无意...来到这慈航静斋，独自来到内院前遥望空中冷月，未料及，撞见了一个白竞正在和慈航静斋的一个长老幽会。 那长老慌忙逃离，我心中忽然一动，她的身材竟然有几分和那秦梦瑶相似，一个绝妙的主意出现在我的脑海中。 “你回来！” 她停下脚步转过身来，掩饰慌乱地问道：“你是谁，想干什么？” 石之轩指了指一旁的山洞道：“你们幽会的地方有一块玉佩，不知是你还是那白竞的，要是留下把柄，为静斋的人发现，那你们...”意乱情迷的她慌忙应了一声，来到洞内，没有看到玉佩。石之轩的唇角浮现在出一丝冷笑，双手用力扼住她的颈部，那长老哪是他的对手，根本来不及挣扎，便被当场扼死。 将她的尸身藏在山洞之后，石之轩然后就去了天启湖的内湖，拐走那练功走火入魔的秦梦瑶。 “师傅，你这所为可不够磊落！”周蓬蒿摇摇头，“我不觉得有什么值得吹嘘的。” “啪！”石之轩给了他脑门一记爆栗：“我这不是在点拨你么？欲成大事，终有牺牲，什么叫无毒不丈夫？就是为了最高目标和至上的利益做出最合理的选择，那长老偷情本就违反了慈航静斋的斋规，被人发现还是一个死字，我不过早一点结束了她而已。”石之轩冷然一笑：“孽徒，你给老子记住：这不是一个善良的世界，人善被人欺，马善被人骑，要强大起来，就要冷酷无情，这才是对自己最好的保护。” “师傅，我也经历过人间冷暖，当年的大学女友，最后还不是跟那技嘉生物的二公子顾福安跑了，他家中有矿，事业有成，而我不过是一个不名一文的小子。”周蓬蒿愤愤地看了一眼远处的堤岸，大吼道：“您的教诲我基本认同，在没有选择的情况下，我会做出和你一般的选择。” “孺子可教。”石之轩成功激发了周蓬蒿的戾气，心中也是略有抱歉。但是唯有这般，才能让他更快地成长，自己在这一世的时日无多，这就算是一种揠苗助长吧。 “蓬蒿，你要勤加练习，毒经第三层完成，你才足有对抗孙莫的实力，但是对上他身后的老怪物，怕还是力有不逮。到时候不可恋战只能脚底抹油。记住，天炉鼎你一定要想办法找到，那里面饱含了我和破天的内力精髓，你将其吸收，就可以百尺竿头更进一步。” 石之轩看了看心思全在慕容雨身上的周蓬蒿，用一副恨铁不成钢的表情道：“当年的我以为自己已到大限，又找不到你和破天，就把自己的毕生所学封印在了天炉鼎里面，你看我催发这游艇很牛逼吧，其实也就将将恢复了三成功力而已。蓬蒿，那孙莫虽然极为可怕，对付他老夫有这三成倒也够了，怕就怕他身后的那个老怪物还在...” 周蓬蒿挠了挠头，看了看风姿绰约躺姿撩人的慕容雨一眼，喃喃低语道：“师傅，这天炉鼎还是佛系地找吧，您找了近千年都没有找到，更不用说我了。还有您老人家不是在么，你在我就安全，嗯，您就像是安全套，关键时候戴着安全，可不戴才爽啊。” “什么..混账！你这什么破比喻...竖子，真是气煞我也。” 石之轩这样深厚的功力显然是听到了周蓬蒿的低语，老头子气得吹胡子瞪眼睛，一个呼吸不畅，差点把游艇给掀翻了。 三人一片兵荒马乱的时候，周蓬蒿条件反射式地弹向慕容雨，一把把她抱在了怀里... “老夫不做这电灯泡了，你小子好自为之。”石之轩一怒之下，足尖在船体一点，竟然是如离弦之箭一般连续纵跳上了岸边，弃那周蓬蒿二人于大海中央而不顾... 第一百二十二章 日上三竿 时间过得飞快，翌日日上三竿，周蓬蒿被一声嘹亮的公鸡鸣叫声惊醒。 帐内气温很高，室内的火盆虽然熄灭了。但是体内的火种还在。 大雨仍然未停，整个民宿区的光线也变得黯然了不少，天气异常寒冷，呼吸之间口鼻喷出白雾，风力奇大，周蓬蒿是个极其敏感的人，这种敏感尤其表现在感觉危险到临的时候。他深知敏感到可以听到风从哪个方向刮来，那树叶和草屑撞到墙上的声音在哪。 此刻，寒湿的空气略过，那乡村栓牛的榆木桩子发出划破天际的声响，而那空气一番折腾之后空空地跑过，就像是黑暗之中没有偷到东西的贼。 荒唐而又香艳的一夜很快过去，整个身体像是被人当做机器一般拆了又装，装了又拆。 余韵未去，仿佛还沉浸在一种混沌和漂浮的状态之中，既愉快又疲惫。两个美丽到了极限也舒展到了极限的美女还在沉沉睡着，周蓬蒿瞪大眼睛一副不可思议的表情，吞咽了一口吐沫之后把身体从两段白皙藕段一般的臂弯中抽离，他就是一个傻子也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 尼玛，怎么还有欧阳倩？ 这空气之中的味儿甚是熟悉，是销魂散？师父啊，你真是帮倒忙。 这慕容雨要是醒来那还不会把自己给活活劈了。恍惚之下，周蓬蒿拿起衣服之后慌忙逃出了民宿。他对慕容雨那是痴心一片，一切算是水到渠成。 可是，这欧阳倩加入算怎么回事？顿时，一个脑袋有九个大。一路上，他打电话给石之轩都没有收到回复，对于一向无拘无束讲究因缘分而聚的邪王而言，这手机就是一个束缚，让他极为不自在，早被他扔进了海里。 在此之前，他发了个短信给周蓬蒿。大意是：师傅看人很准，可不是在乱点鸳鸯谱，两小妮子对你都有意，这是在成全你呢。大丈夫三妻四妾，系属平常，你扭捏个屁。师傅当年号称风流邪王，整个明都的男性偶像，你莫要折了老子的场子。最后很是潇洒的八个字：人离江湖，有缘再见。 收到短信的周蓬蒿哭笑不得，心道：这早已不是你所在的那个时代，一下子让我招惹了两只母老虎，难道以后的日子让我流浪天下，以逃命为生么？ 就在气急之时，周蓬蒿感觉自己有些头晕目眩，双臂上热气直冒，在这篇热腾腾的雾气之中，他低头看到自己的双臂上青筋暴突，像是被连接起来的飞机尾翼之灯一般，发出了诡异的绿色的光芒。 毒经第四层可以催发蝰蛇力量，他感受到了它的烦躁不安。这光芒持久不衰，甚至连接成线，每条线之间都有顿点，那顿点的光线尤盛，竟然可以看到自己手臂里面的森森白骨。这是练功过度了么，脑袋里刚刚冒出这么一个意识，就身子一软，往旁边的草丛栽倒了下去... 月牙湖小区13楼周蓬蒿的住所，薛继跃身穿狐皮大氅，怀揣着孙氏的手札，正缩在沙发上瑟瑟发抖：“真是比窦娥还冤啊，不能任由它发展下去。” 他飞一般地冲出了寓所，尚未穿着整齐的他露出了隆起的小腹和胸脯那一大块的白肉。 这个世界上有一种情感叫做明知不可为而为之。 要做一头冲动的想飞天的猪，薛继跃长吸了一口气，终于追上了。他一把拉住了佟亚丽的胳膊，霸道地将其压在了一旁的电线杆上。 两个人之间的直线距离不过半米，能闻到她身上的那股极其诱人的幽香。此刻，他脑瓜子里一片混沌，心道这辈子有这么一个勇敢的时刻是不是已经足够。 这边他还没有憧憬完，脚面传来一阵刺痛。那是佟亚丽的高跟鞋鞋跟完成了和他的亲密接触。 “丫丫，你误会了，我是想...”这边薛大剑客忍住痛想要再进一步。让他错愕的是佟亚丽也迎了过来，突然一个背身，竟然是很亲热地抓住了他的胳膊，薛继跃还没有明白什么意思，那边佟亚丽猛然用力一拽，一个过顶摔把他给摔出去老远，整一个狗吃屎的造型。 “老娘是来看一个失信的贱客为何失约，不是来卖身的。”她酷酷地扔下一句话，转身离开。 那华丽转身的动作像是一帧一帧在慢放，占据了薛继跃的整个脑海。 “等一等我，丫丫，我这160斤卖了，卖了！”薛继跃一个胖鲤鱼打挺，从地上一跃而起，朝着佟亚丽汽车启动的方向一路狂奔。 他像是被火箭烧了屁股一般，那速度简直就是在飞。 这小子竟然追上了那红色奥迪，叮叮咚咚地敲了敲副驾驶室的车窗。 数秒犹豫之后，车门缓缓打开，剑客终于落轿为安。 挣扎着出门的戴景伦看到了眼前的这一切，既感觉好笑，又觉得理应如此。 这不是一个只属于周蓬蒿那样的号称帅哥的世界，这是一个平民世界，只要你愿意付出心力，只要你可以不惜代价，你就可以让这个世界平地起起波澜，出现变化。 “贱客，祝你好运！你这个锉人要是也有桃花运了，老子也就有信心了。冬天到了，我和小倩倩的春天还会远么？”他这边嘿嘿一笑，竟是抽动了胸口处的伤口，一阵疼痛难忍，扶着墙壁缓缓倒地。 几乎同时，一辆考斯特大巴在他面前一个酷炫的漂移后迅速地倒车停在了他的身旁。 一侧的车门打开，跳下四个穿着黑色西服的男子，不由分说地把他的身躯往车上拖。 戴景伦的嘴角有一丝血丝，表情煞是狰狞，被死死按在车后座的他冷笑一声道：“哪路好汉要折辱老子，报个名号吧。” “戴景伦，你也算是一个人物。不过背叛了青眼会，我不知道你在这茫茫天启湖，哪里还会有栖身之地。” 从戴景伦被按着的角度，看不到发声位置的副驾驶所坐何人，这声音确实极为熟悉，戴景伦冷静地在脑海里进行分析。 “去你妹的背叛。真是荒唐，我有什么理由要背叛组织。倒是你们这些藏头遮面的家伙们为何不敢以真面示人？见不得光么？既然知道青眼会不好惹，最好乖乖把你爷给放下，我就当这件事没有发生过，否则...” 作为青眼会后起之秀的戴景伦气势可一点不弱，这断断续续说出来的话竟然有一股不怒而威的味道。 “他么，别人怕你青眼会，老子可不怕。你这威胁一点内涵都没有，只能枉使自己遭罪。”副驾驶坐着之人一声冷哼，做了一个往下的手势，那后排的四个黑西服对着他就是一顿猛揍，打得他眼冒金星，叫苦不迭。 “果然...我说哪路神经病敢冒充青眼会，哈哈，你们是孙家的人？我们一向井水不犯河水...劫持老子是不是过界了？”戴景伦的声音有些颤抖，这孙家一直韬光养晦，极少介入天启市的各项活动，与青眼会更是保持着基本面上的和谐。 前日自己收到了名为孙莫的一封来信，这信中求合作的意图更是明显。他么的，不是求合作么？咋的这么快翻脸？这次绑架自己且不问目的如何，那是要打破一潭静水的节奏么？如此，那就太糟糕了。 青眼会里一个成玉，一个赵夜已让自己备受打压，焦头烂额，要是再加上孙家这个沉默的巨无霸，那自己的宏图伟业哪里还有实现的可能... 第一百二十四章 神棍复出 月光如水，从窗格透射到房间之内。就像是六月的天气，突然之间一场大雨浇灭了所有的火焰，慕容雨给周蓬蒿的电话里没有温度，冷冷地告诉他要珍惜欧阳倩，否则她做鬼也不会放过他。你他喵的就为了告诉我这个？你对我们之间的爱情有没有交代？愤懑到了极限的周蓬蒿还没有来得及说话，那边已经挂掉了电话。 接下来的日子，慕容雨就像是这个电话号码一般消失了，即便是有着最先进查找轨迹经验的薛继跃也是帮不上他的忙。他看着周蓬蒿逐渐消瘦下去，心里也是不好受。 人都是有秘密的，不是不肯帮周蓬蒿，也不是技术手段上完全不可能。 而是佟亚丽给他下了死命令，要是自己不遵守这个规定，她就不会接受他的追求。还有就是当事人慕容雨也和她取得了联系，她说自己是一个身负血海深仇的女子，注定了和周蓬蒿不是一个世界的人。她爱他，他对自己所做的一切都不后悔，但是不想再拖累他，她的闺蜜欧阳倩就是她给周蓬蒿留下的最后选项，也是唯一的选项。薛继跃对着这惨淡的月光抽了将近半包烟，终于决定坑自己的兄弟一把：让慕容雨在他的世界里完美消失。 半年的时间如同放电影一般地快捷，在薛继跃和佟亚丽的帮助下，周蓬蒿终于找到了完美的人证物证，洗刷了杀害欧阳龙嫌疑。虽然成玉和他的青眼会还是盯着他不放，但是明面上的伤害已经降至最低。 成玉此人虽然是睚眦必报，但是所做之事也分轻重缓急，周蓬蒿得罪了欧阳龙不假，但是却没有杀他的动机。证实了不是杀害欧阳龙的凶手之后，小惩大诫为纲的他纠结了一阵子之后也终于放过了周蓬蒿。此消彼长是一个让周蓬蒿无比郁闷的成语。这边成玉刚刚消停了，欧阳倩却像是疯了一般地骚扰周蓬蒿，她在他的世界里无所不在，这边周蓬蒿看着电视里欧阳倩接受记者采访刚刚松了一口气，转瞬间传来了敲门声，她鬼魅一般地出现在他的日常。在周蓬蒿恶语相向之前，她声音更大话锋更直接：“雨姐说你不会是一个吃干抹净的混蛋，周蓬蒿，你说她是个骗子么？” 慕容雨是不是骗子？ 显然不是，她够狠，够隐忍，突然之间消失，音讯全无，就像是一个不存在的人一般，在他愣神的刹那，欧阳倩那火辣的身形已经带着一丝雀跃跃入了他的怀中。 这软玉温香一入怀，便是柳下惠又能奈何？一场欢爱来得甚是无厘头，一个人想要记住另外一个，另外一个却是为了忘记再另外一个。 欧阳倩几度在兴奋中差点昏死过去，她的大长腿颤抖着环围住周蓬蒿的身躯，那美轮美奂到了极致的身躯竭力地配合着后仰，她在颤抖，像是一个激越的骑士，周蓬蒿只是她坐骑下的一匹驽马，她在狂奔，在怒吼...她的指甲深深陷入周蓬蒿肩背的肌肉中。这一刻，水乳j融，尚有些陌生的距离完全消弭。 饮鸩止渴的周蓬蒿和欧阳倩的发展速度是肉眼可以看得见的，与之相应的是他和戴景伦的关系越来越差，即便是好友的聚会，两个人也是互不搭理。周蓬蒿自然知晓戴景伦的心思，也想过解释。但是偏偏这小子像是吃了秤砣的乌龟一般，不给他丝毫的机会。 “不要解释，解释就是掩饰，你掩饰不了你是一个垃圾的实质。”戴景伦冷哼道。 “这话我替白鹿转赠与你。”周蓬蒿怒了，也是不客气地回应。 “好反击，我替小鹿的祖宗八代谢谢你。” “免，你自留。” 本就少了单干的夏天海的参加，一年一度的推理社聚会再也坚持不下去，薛继跃摇摇头看着分头而去的二人，遗憾地钻进了公爵王的车厢。这两货都是性情中人，此刻都在情绪的巅峰，劝不得，也合不成。 等哪一刻风吹雾散了，再劝吧。 接下来的日子，成玉领衔的青眼会和走进前台的孙家对于后慕容世家时代的天启湖市场的争夺也趋于白热化，小小的天启湖居然有三家上市公司，从属于孙、青、戴三方，几方势力除了在股票资本市场相互狙击之外，在房地产、金融业、租赁业等个方面都针锋相对。所控制的暗黑势力也在暗中较劲，挑战着整个社会的公序良俗，让整个天启湖市处于一片风雨飘摇之中。当然后来成玉并没有获得梦寐以求的县长宝座，被明升暗降成为了政协主x，算是四套班子，却是最弱的那一环，他对青眼会的控制力在减弱，而戴景伦却在青眼虎节节败退的时候撑了他们一把，几次股票市场上如先知一般地出手，又在合理的价位获利而出，使得青眼会成员们在一片惨绿的股市里纵横捭阖，获益良多。 失之东隅收之桑榆，失去了对欧阳倩的念想，戴氏集团迅速崛起，他的商业航母在逐渐建成，总资产几番浮沉之后超越了欧阳家族，列在孙家之后，成为天启湖商圈的榜眼。 戴景伦从此宣布自立门户，成为了青眼会中成玉最强劲的对手。 这边他在资本市场节节胜利，周蓬蒿推理社在薛继跃和佟亚丽的帮助之下，也是大显身手，连破天启湖六起尘封积案。 周蓬蒿见好就收，准备功成身退，白丰则是亲自上门，将其再次聘为协会顾问。 这次给了他一个和纪敏平级的身份，经历过差拆一案之后的他心灰意冷，动了回京城的心思，白丰留了个心眼，周蓬蒿作为一个伏笔在用。顾问神棍的热度也因此没有丝毫的减弱。 其间，薛继跃为了劝和二人也极尽努力，使用了数个大招级的技术手段，甚至让戴景伦和周蓬蒿都上了好几次热搜，二人的友谊和从屌丝奋斗成神的经历也为天启湖甚至整个苏省人所津津乐道。 电话里传来了久违的佟亚丽的声音，犹豫了良久才继续道：“蓬蒿，我得到一个消息，我是犹豫了很久才打这个电话给你，你挂在我们协会，我们是自己人，我这不算泄密吧。这些天...师...傅可能是找到了一些线索。” 昏昏欲睡的周蓬蒿一下子被刺激醒转，找不到她的人，但是能为慕容雨做点事也是他心中固愿。“线索？什么线索！有关慕容家的？” “嗯，大约一周前，省执法总会突击了孙家在郊县的一处窝点，除了缴获一些枪支、管制刀具之外，意外地发现了主事人竟然是慕容詹的情妇胡筱雅。” “胡筱雅？！”这个名字让周蓬蒿瞬间醒转，并倒吸了一口凉气。 “是她！换了一个白洁的名字，人却是有假包换。”佟亚丽长叹了一口气，继续道：“这白洁是孙家潜伏在慕容家的一个棋子，利用和慕容詹谈恋爱的机会，获取他们的商业情报，而...最后慕容詹的死亡应该是和她有关...案件通过地域管辖移交给了我们协会，师傅他们顺藤摸瓜，发现所有的线索都指向了孙禅。这证明了我们当初的推测不是那么不靠谱，甚至是接近真相的。我已经让贱客薛跟进了，也许最近就会有答案。” “孙禅，又是那个二世祖？我难道小看了他？” 周蓬蒿摇摇头，他对慕容家甚至欧阳家那一系列案件也有过近乎虔诚的研究，这在背后策划一切的指挥者不会是一个寻常人物。他危险、富有想象力、具备了全局思维，而且出手的时候精、准、狠，这种种迹象和孙禅表现出来的纨绔形象是相去甚远。 “而且...”佟亚丽那动听的声音微微一转，压低了八度道：“我怀疑师傅和小雨姐一直有联络，他甚至可能就是慕容世家安排在警队里的人。这个线索此时应该已经转给她了，所以...所以我才决定透露给你，反正法不责众，大不了和这个孽师一起归家。” 陈勋是慕容雨最坚定的支持者，这众所周知。但是若是她安插在刑侦协会的卧底，这个推断就有问题了。要知道根据周蓬蒿和陈勋的接触，他和慕容雨这段时间的联系基本可以判断为零，甚至，连她是生是死都不明确。他那些行为和举动，若是假装出来的，那就是欧阳倩拍马都赶不上的影帝级别。 “丫丫，你有没有觉得事情很蹊跷？五年来一直谜团一般的事情，这些日子，就像是突然之间地豁然开朗？这是真相？还是有人故意为之？在引导我们往这个方向去查？我们假设一下，若他们的目标就是慕容雨，那她岂不是很危险？”被周蓬蒿这么一说，佟亚丽也立马着急起来，连忙开始拨打陈勋的手机，“糟了，师傅的电话无人接听，你快联系小雨姐试试。” 这话一出，周蓬蒿面上露出了尴尬的神色。 他长吁了一口之后立马拨打了薛继跃的电话，一副兴师问罪的样子：“老薛，快给我定位陈勋的手机，我现在就要知道他的去向。” 显然，佟亚丽的电话效率比周蓬蒿的要高，他那边还在当机。 佟亚丽早已经知道了陈勋的位置：“到小区路口，他们在凌云渡，我现在就和你一起过去！” “凌云渡？这不青眼会的地盘？管他呢，为了慕容雨，就是龙潭虎穴也要去闯上一次。”周蓬蒿抓起外套，风一般地往小区门口狂奔而去。 第一百二十五章 千年宿怨 凌云渡在天启湖城外，接壤扬市近郊，是这一带最为出名的一处渡口码头。 从外观却看不出任何的特别之处，只是周围种植许多天启湖的市树：法国梧桐。这些参天大树在码头四周密织了一排又一排，唯一的特别之处便是渡口石碑，经考古人士研究那是一块天外陨石，这陨石的刚度超过金刚钻，不知道何人在上面题字凌云渡。古今的史册都没有记载，那是一种被默认的存在，已经存世超过千年，那上面的汉字遒劲有力，笔画之中充满四溢豪情。 有人说这是大明抵御天外来客的杰作，亦有不少人表示不可能，天外来客就是个虚的，这凌云渡石碑很可能是地方玩的噱头，为旅游业服务的。 总之，众说纷纭，莫衷一是。 夏日的天启湖是著名的火炉，风是暖的，地表温度接近四十度，饶是佟亚丽把车内的空调打到了最低档，两个心急如焚的人还是感觉如同被浸身于太上老君的炼丹炉一般。 这凌云渡离天启湖主城区有40公里的路程，离天启湖县城只有30里，算是一个比较特别的存在。救人如救火，一路上佟亚丽把油门踩到底，不知道闯了多少个红灯。 “丫丫，你和老薛还好吧？他是一个技术狂人，也是一个不错的...搭档，他的性格也是极好的。”漫长的沉默之后，周蓬蒿终于打开了话匣子。眼前的这个女子是一个隽永美好的女子，可惜与自己有缘无分。纵然如此，他还是对她有着亲人一般的关心，此刻说出来的话也是情绪复杂。 “我去，你就不要淡炒萝卜闲操心了，我和贱客是不可能的。我之所以不排斥他的追求，是因为我觉得人不应该是封闭的，应该给予这个世界，也给自己更多的机会，不尝试一下谁知道明天会怎么样呢。你们这些伪君子不是经常说：成年人不做选择题，等相处了之后再看结果么？”她低眉看了周蓬蒿一眼，那眼神里饱含了期待和暗示，但是一瞬间之后又抽离了，是想到此行要去救的人是慕容雨了吧。 不知道为什么这眼神让周蓬蒿莫名心疼。 尴尬在数秒后一扫即空，丫丫与周蓬蒿不同，她始终是大大咧咧的性格，她故意展颜一笑：“我觉得吧，我和你是毗邻的三个数字，我是8，9，你是10。” 周蓬蒿瞬间宕机，眼神狐疑地看着佟亚丽。眼前这个美丽的女子，貌似专注地看着前方，却能听得到她强烈的心跳之声。 “因为8，9不离10啊！”她的笑容很美，即便是在这火热的夏日，也给你一种盛开的荷花般的感受，她的声音很轻柔动听，特别是在说着土味情话的时候，与以往大大咧咧的形象大相径庭，不得不承认，这个时候的丫丫非常地具有女性魅力：“还有，就是10有8，9！” 对视的那一刹那仿佛时间静止了。 她颤抖的双唇慢慢地欺近，这一刻，她卸下防备，不再是她刚毅的女侠，听得到她温柔的呼吸，这种强大的爱的力量，如同一个快速搅动的漩涡，让人无法抵抗，忘记了是在城乡道路上疾驰，两个人的唇瓣在慢慢接近，直到融成一体，这个吻浪漫而霸道，这个吻甜蜜而持久，两个人都是甘之如饴... “小心！”还是周蓬蒿先反应过来，一把搂过佟亚丽，同时猛烈地往右边打了一下方向盘，一个极为恐怖的漂移，几乎侧翻，这才避过了迎面驶来的渣土车。 “当当当当！”那渣土在车顶一阵折腾，差点将轿车给吞没。 好在练就了毒经第四层的周蓬蒿反应够快，一拍佟亚丽僵硬的大腿，她应激地一踩油门，这才脱离了险境。 “呃，丫丫，这个吻...”周蓬蒿遇到险境反应迅疾，但是面对美人却是相当木讷，也许这性格上的优柔寡断是他失去慕容雨的真实原因吧。 “不代表什么，也没有宣誓主权，只代表我佟亚丽从一刻起向我的偶像雨姐姐宣战，是的，即便是她，我也不会再怕，更不会退让，这个选择题让你周蓬蒿来做，我静待花开即可。”佟亚丽的眼睛笑成了一朵花，那笑容里饱含了坚毅和果敢，让周蓬蒿也为之心神一荡。 薛继跃发过来的定位很是准确，手机上的黑点带着二人一直到达凌云渡这边的码头。显然，从这边的情形来看，码头和一旁的草丛、灌木林间残留有着激烈搏斗后的痕迹，虽然有人对现场进行了清理，但是还是有一些隐约残留的血迹和散落的衣服碎布。 夜籁无声，月光如水。清冷的夜风将二人那丁点的睡意吹得无影无踪。 看着这黑洞洞的阴森码头，佟亚丽瞪大了眼睛，深吸了一口气，毫不犹豫地从腰间拔出了t70手枪，向身后招了招手，周蓬蒿很有默契地跟在她身后，手中也已经摸出了一把能让人瞬间失去意识紫藤萝毒沙和苔纹睡沙。 这是毒经里近战最强的两种毒沙，初遇劲敌，周蓬蒿此刻也是有些战战兢兢。这些日子一直在逆境中行走，先是为了躲避成玉和青眼会的追杀以及官方的追捕，然后被风流邪王乱点鸳鸯，为了情感上的谜题而逃匿。一路逃命的过程中，周蓬蒿倒是没有放弃对毒经的研究，特别是这些霸道异常的毒沙毒粉的配方，已经是烂熟于心。 苔纹睡沙就是他最近研制的杰作，它有瞬间让人晕厥失去战斗之能的功效，此刻他心里在乱糟糟地想着：师傅看到这毒沙出世一定会为我骄傲吧。起码不会再说我是一个不学无术的家伙。 “clear！蓬蒿，你想什么呢，怎么越走越偏远了，快跟上，你还想不想救人。”佟亚丽绕着码头的几个黑暗的角落走了一圈，这才站定了脚步，朝着周蓬蒿的方向摇了摇头。 周蓬蒿嗅了嗅空气，眉头为之深深一皱。 这空气之中弥漫着一股他十分熟悉的味道，那是已经散尽的七色散？ 周蓬蒿再次嗅了嗅，味道太淡，他并没有得到一个完备的答案。 “怎么了，有什么发现？”佟亚丽将配枪放进枪套，妖娆的身姿带着一股让人沦陷的幽香，走近了问道。 “真见鬼，我师父恐怕来过这里。” 周蓬蒿看了看四周，不无担心地道：“以他老人家的实力对付孙禅那些宵小应该问题不大，但是我隐隐约约觉得哪里不妥。会不会这个局，不是为了引出小雨，而是...”想到此处，周蓬蒿额头一阵冷汗。不会是那孙莫所谓养蜂人的师父出现了吧，那可就头疼了。 佟亚丽有些性格大条，周蓬蒿所谓的师傅很少对她提及，她还以为是哪个文人骚客，因此并没有特别关注。她在周蓬蒿沉思的时候低下头去，取出随身携带的试管，用银镊采集了不同泥土里的血迹，用黄鹂一般的声音婉约道：“这里的血迹我都已经采样了，回去我们就可以知道哪些人来过，谁在这里受过伤。你可是刑侦顾问，灵感和直觉是要有，但是不能忽略和代替证据，这是天马行空的你需要我这个脚踏实地的美女搭档的原因。” “也许你是对的，我们不能急于求成。”这时，周蓬蒿微微抬头，眼神扫向了一边码头的石桥，桥上的半个血手印下竟然有一个黑色小鼎的图案。 天炉鼎？我去，这是石之轩的独门记号。师傅真的来过，为什么留下这个图案？他发现了天炉鼎的线索？周蓬蒿觉得境况不好，黯然叹了一口气：“丫丫，事不宜迟，你先回去分析血样，我在这里再转一圈，看看会不会找到什么新的线索。” “你一个人行么？” “我去，不要轻易说一个男人不行。” “我怀疑你在开车，可是我又没有什么证据。”佟亚丽面色一红，她虽然感觉周蓬蒿有些怪怪的，但是跨出了两人关系第一步的她显然有些后知后觉，此刻的她对周蓬蒿的信任超越了一切，她没有感觉他在对自己隐瞒，还以为只是单纯地为慕容雨担心。 “这没什么，暂时的领先罢了。我将来在他心目中的地位一定会超越你，小雨姐。”她骄傲的小鼻子往上一抬，显得非常地自信，那泉水流淌一般的眸子深深看了周蓬蒿一眼，答应道：“好，那我先闪，你有情况随时给我电话，血样分析的结果我第一时间发送到你手机。” 说完，她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欺了过来，踮起脚尖，在周蓬蒿额头上狠狠地啄了一下，然后落荒而逃。 这个美丽的傻女人，还很有趣！被温柔突袭的周蓬蒿无奈地摇了摇头... 时光被拨回半月之前，民宿的那个荒唐的夜晚。 “周蓬蒿，其实我早已经醒来，对昨夜发生的一切也没有任何的懊悔和遗憾，只是我要看到你的表现，你的担当，可是，你终究是一个让人失望的男子。”慕容雨看着雨夜里慌忙逃遁的男人，轻轻摇了摇头。 她从容地从一旁凌乱的衣物之中挑拣出自己的，一件一件缓缓穿上，回眸看了一眼玉体横陈，正在酣睡之中的欧阳倩。她慢慢走近，轻轻摸了一下她那清秀的面庞，此刻的它白里透红，一股成熟的妩媚油然而生：“这些年你无怨无悔地帮我，终究却是我害了你。周蓬蒿你这个冤孽，自己种下的因，就自己承担后果吧。”她为欧阳倩拉上被褥，戴上斗篷，凌晨时分离开了这处爱与痛纠结的民宿... “小雨，我不建议你采取以身做饵这样的行动，对我们来说你太矜贵了。我们不能让你冒险，相信爷爷在世的时候也绝不会如此做。”一个皮肤黝黑的男子站在竹林深处，他穿着黑色的雨披，把周身都包裹得严严实实，让人看不清楚他的模样，只能从声音里判断出大概的年纪。 慕容雨幽然叹了一口气：“如此，就能让爷爷他们活过来么？自认金贵，处处犹疑，我们慕容家的大仇就可以报了么？真的可以这样，那么我宁愿自己什么事情也不做，就做一个傻傻的千金大小姐，那多好？”慕容雨打了个喷嚏，情绪相当之激动，美目中却闪烁着两点晶莹道：“大哥，不要再自欺欺人，听说那天蓝战神快复活了，推行融血计划的他们会给我们古天蓝人以活路么？我们慕容家已经被绞杀殆尽，这个时候真的可以退出么？” 雨披男子闻言浑身一颤，慕容雨的话浸入了他的灵魂深处，整个慕容世家为了阻止复活这三眼怪人已经付出了相当惨重的代价：当年的第一商业航母大厦将倾，中坚和年轻一代惨遭灭门之祸，活下来的只有自己和慕容雨二人。 收集三颗遗传天珠，阻止被称作战神的三眼怪人复活是近两百年来慕容家的祖训。说是即便是付出整个家族的力量，那也要坚持到底。他们最大的一个秘密就是自己的身上流淌着的蓝色血液。 他们是古天蓝人的分支，与男女战神都是敌对势力。 慕容雨这个弱小的女子，她的身上背负了太多的仇恨，太多的情感羁绊，即便是遇上了自己的意中人，也只能为了大仇选择放弃，她承受的实在是太多，而自己这个做大哥在做什么呢？即便是透露了国家秘密，从此万劫不复，那又如何？！家国天下，有家才有国。 他咬了咬牙道：“小雨，我知道你对自己的身份还没有充分认同，那没关系，时间会证明一切。你看，这个世界上存在着人类科学无法解释的事情，为什么绝大部分人只能活百年之内，而有人却可以超脱年龄和朝代而存在，是不是存在着所谓的平行空间？这个地球久住着地球人么？有没有外星人？我们的血液为什么...与众不同？世间还有多少个我们这样的异类？所谓人与人之间的距离究竟是时间还是空间？这些目前我们都无法给出说明。时间会给我们以答案，我们要做的就是在敌人的追杀下活着，活下去。” 慕容雨的眼神一亮，哪怕心中充满了惊愕，却是半点不显于色。 “你看，爷爷本来已经半身瘫痪，是标准的风浊残年...可从战...三眼怪人的身上提取血清之后...” 男子的话把慕容雨带入了深深的回忆之中：就在进入那可怕的后院之后，爷爷他老人家突然像是返老还童了一般，不但浑浊的眼睛里有了神采，竟然从那坐了十余年的轮椅上站了起来，慕容世家也是从那个时候开始一飞冲天，轻松地打败了周遭的对手，成为天启湖最强悍的商业巨无霸。 “知道为什么爷爷一定要拿出我们家几乎全部的资金去买下天启湖内湖的开发权？”雨披男子一声长叹，沉声道：“事情就结束在这个决定前那该多好，我们家族就可以成为苏省甚至华夏第一家族，从此繁荣下去，千秋万载。” 慕容雨的美眸盯着他，一动不动，狐疑地问道：“后来发生了什么？” “爷爷存了一个心眼，将三眼怪人的一滴蓝血送到了燕京的科研机构。”雨披男子有些颤抖地道：“就是爸爸所在的那个变态的科研机构：隶属于国安第七十一局。他们那时候的课题恰好与所谓的古墓丧尸有关。被证实的一点是这血液并不新鲜，甚至来自于百年，甚至千年之外，甚至这血液还不属于地球人，有着异常的传承功效，甚至能让人瞬间回到青壮年代，这一下子刺激了他们背后的金主。” “背后的金主？” “如果我猜测的不错，这十几年来崛起的技嘉集团就与这金主有着密不可分的关系。也有人说是境外的控股集团在操纵，他们想独占三眼巨人的血脉传承，这也是他们矢志与我们慕容世家为敌的真正原因。” “技嘉和青眼会到底是什么关系，他们是灭我慕容世家一门的凶手？”慕容雨很是震惊，急急开口问道。 “应该不是！我老爸，也就是你二叔，他盗走了他们后来的科研成果，或许是来自于爷爷的指令，他觉得自己有些以德报怨十分懊悔，这才指示父亲盗走科研结果，以保护天蓝人的身份和安全。十多年来父亲一直没有出现，他们虽然紧盯着我们慕容世家，真正的目标不是覆灭我们，是寻找我父亲的下落，完成目标之前绝无动手的可能。”雨披男人长吁一口气继续道：“爷爷临走的时候是在七个顶级保镖的保护下，被人残忍地拧断了脖子，那七个人浑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据说只是感受到了一股阴风，然后就听到了咔嚓一声，这种巨力非寻常杀手可以轻易做到。他倒地之后并没有立即死亡，而在倒下的泥土路上划出了一个石字。分析围绕在他身上发生的一切，我觉得凶手不是旁人，应该是三眼怪的敌人，他们在爷爷的血液里感觉到了他的霸道气息。” “小雨，这是孙禅的电话，你想通了就给他打过去，据我所知，他们一家在传承上也出现过类似的现象，流出的血液竟然是绿色的，也许在千年之前我们或是同宗。”雨披男子的眼神里有着一丝阴鸷的光线，声音也变得有些诡异地道：“为了对付我们共同的敌人，也许还要配合他们演出一场戏。” “什么戏？” “请君入瓮！” “请君入瓮？哪个君？”慕容雨美丽如泉的眸子有了一丝颤动，眼前的这个男人是自己的堂哥慕容一休，慕容家族眼下仅存他们二人，她对他有着超乎寻常的信任。他既然被称作慕容一休，自然是有过人之处，从小的聪慧过人的他比慕容詹、慕容风等人更得爷爷重视，他也被视为家族的头号接班人。 慕容一休点点头，一字一顿地说道：“小雨，我们要面对的敌人不但是个凶残之人，而且他可能并不来自于我们这个时代，他有着被当下人誉为超能力的强悍实力，你看过差拆，够强悍吧？可这个时代强者的对他们来说太弱了，是他们轻易就干掉了。我们在思想上，必须对他有所重视，稍有不甚，我们就可能伏虎不成反被虎咬。” 慕容雨此刻的情绪是糟糕的，就看她额头的那一丝垂下来乱糟糟的刘海就可以知晓。被誉为天启湖第一美女的她向来对自己的穿着打扮极为在意，此刻，这番造型足以说明她已经到达一个崩坏的边缘。尽管如此，她却又是警醒的，从那淡雅的薄唇里冒出来一句话，淡淡的却充满了力量：“不对，我们那几个兄长死因各异，还都是被暗杀，要是敌人那么强大，怎么会如此破绽百出？” 这一瞬间，慕容雨脑海中忽然生出一个想法：整个慕容家只有慕容一休没有受到凶手的追杀，是不是被遗忘了这么简单? “小雨，你在怀疑我么？”雨披男子将头上的帽子往后面一放，露出了那张狰狞的面庞，这张脸本来应该是清秀的，有着慕容世家良好的基因，但是横跨了半面脸颊的这个极不协调的刀疤煞是碍眼，他痛苦地道：“我可是你堂哥！一脉相承的堂哥，我们的身体里流淌着相同的血液。” “我不是怀疑慕容一休，是怀疑你，这五年来我一直在查线索，各种线索交叉让我确定了你不是他，请告诉我：真正的一休哥他现在在什么地方？”慕容雨神色淡定，显然是对对方的身份早有怀疑，压低声道：“你知道我慕容世家的绝密，知道我们是蓝血人，还有我二叔的失踪，显然已经在我们家潜伏良久。此刻，又要我为你们引出所谓蓝血人杀手。那么请问，在证实了我慕容雨不蠢之后，是不是应该给我一个合适的理由？” “其实吧，关于蓝血人一事，我不过都是在推测。我还真是小看了你这个女人，怪不得整个慕容世家都死翘翘了，你还能活的如此滋润，还真不是运气使然。也许是上天给了你一副好容貌，他不忍心过早地收回自己的杰作，于是又给了你一点点的智慧。”“慕容一休”呵呵轻蔑一笑，显得很是镇定，即便是被慕容雨看穿了自己的身份，他却没有一丁点的慌张，反而是露出了胸有成竹的笑容。“我给你讲一个故事，这个故事或许有些无聊，但是却真实地发生过。一千年前，有着蓝血基因的天蓝星人和地球人曾经是有过一段和睦共处的时光的，因为我们生活在不同的维度，彼此的生活无碍，直到你们想要独霸地球，消灭人类。你们的祖先三眼怪悍然发动了侵略的战争，那时候华夏最强者是圣教的邪王石破天和白道的慈航静斋，他们的抵御最为猛烈，最后是扑灭了侵略火焰。他们，不，我们全地球人，与你们都是世仇，所以你们慕容世家的消失，就是天蓝余孽的消失，那是必然。” 慕容雨冷哼一声打断他道：“我们祖先或有蓝血的基因，但是我们这代人已经彻底地融入了眼前的这个世界...事实证明我们并不是不可以和平共处。” “非我族类，其心必异。”慕容一休用手在自己脸部一抹，那些刀疤尽量悉数落地，从那张狰狞的面庞之后出现了一张英伟硬朗的俊俏脸庞，只是额前的那两戳白毛降低了颜值。 “慕容雨，你是慕容春风那瘸老头的嫡长孙女，别告诉我你不知道你们家族最重要的使命就是阻止复活三眼怪人，阻挠融血计划，我们绝不容许你这么做。”慕容一休神色狰狞地道。 “其实复活不复活都无所谓，我们年轻一代都没有这个执念。”慕容雨无奈地道。 “我信你个鬼！慕容雨，人不可太聪明，你既然知道了真相，那么就受死吧。”慕容一休咆哮道：“今天老子是在替天行道，替全部的地球人行道。” 慕容雨并不坐以待毙，一个侧身，速度极快地从怀里掏出手枪，抬手对着他的胸口处就是“嘭嘭嘭”三下。这枪声煞是响亮，将这个雨夜的宁静毁之一旦。 “女人心海底针，刚刚还和你卿卿我我，转瞬就是一场杀戮。你够狠！”慕容一休身形一晃，影子还在原地，人却不见了踪迹，竟然是靠瞬移躲过了三枪致命的射击。 这么快，这实在是太匪夷所思了！ 他狰狞一笑，像是一道闪电划过慕容雨的身侧，声音让人毛骨悚然地道：“即便已经不再是冷兵器的时代，实力的差距可以通过你们所谓的科技来弥补，区区火器想了结我，你真是异想天开。” “火器？” 慕容雨一愣，这假慕容一休的动作非常快，快到了肉眼不能所及的程度，他猛地一扭身形，向前欺近，边走边道：“这里不是你们的家园，是我地球人繁衍生息的住所。慕容雨，认命吧，让我送你回你们的天蓝老家。” 慕容雨反应也是极快，在他冲过来的同时扣动扳机，却没有发出意料之中的声响。结果是让人大吃一惊，慕容雨手中的手枪被他用肉掌切成了三段。他顺势点中了她肩胛和腿部的穴位。 “太慢了！太弱了！认命吧，天蓝女人。” 慕容雨表情呆滞，木鸡一般地呆立当场。 “古语云：女人无才便是德，慕容雨，有一个秘密慕容春风可能没有告诉你，你不是他所谓的孙女，你们天蓝人是无性繁殖的，你不是被创造，而是被发现，当然了，你们都是天蓝人，说你们是亲戚，那也未尝不可。” 慕容雨一脸的震惊。 “慕容一休”道：“为什么所有的慕容世家的人都死了，唯你独活？因为那慕容春风聪明了一辈子，却也是个糊涂蛋，你的身份是天蓝人没错，你却是那女战神的天珠复活传承，也就是新天蓝人的一脉，把你留在身边，他慕容春风不是找死么？” 慕容雨彻底被颠覆了三观，沉声问道：“既然如此，我就该是融血计划的执行者，和你们的理念一般，你又为何追杀于我？” “我的好妹妹，问得好！你要知道新天蓝人一脉，主打一个血脉与地球人融合，但是你跟了那慕容春风已久，我们怎么会知道你的初心有没有变，为安全计，夏...呃，战神下了必杀令！”他轻轻地抚摸着慕容雨的脸颊，声音很是猥琐地道：“我不会因私废公的，不然我也得尝尝你这第一美女的味道究竟如何。哈哈！” “笨蛋的一种形式就是笑得太早，猫哭耗子假慈悲，你一个败类，也能算是地球人的代表么？” “嗖嗖！” 话音未落，两枚飞刀从林间打了过来，慕容一休避开了打向要害的那一枚，却被另外一枚狠狠地扎在了手臂上，顿时间鲜血淋漓。 “哪条野狗在偷袭老子，滚出来。”暴怒的他不得不放开慕容雨的娇躯。 几乎同时，一道白光隔空而至，在慕容雨的身上轻轻一触即走，解开了她的穴道，她整个人也随之瘫软倒地。 “原来是人类强者邪王石之轩，哪里有美女哪里就有你。终于你还是来了。千年不见，还是和当年一般卑鄙无耻。”慕容一休把额前的两缕白发往脑后掖了掖，身躯却挺拔了不少。 “冒充天蓝人，想骗人家的天珠吧？白竞，你当年就是一勾结天蓝星人的败类，果然是狗改不了吃屎。”石之轩吹了一下额前的银丝，神态自若地道：“你以为你假死天启湖，老夫对你就一无所知么？” “知道又如何，你的天炉神功不是都传给周蓬蒿了？找不到天炉鼎的话你就是一个废物点心。只能撒撒毒粉，污染污染环境，哈哈？你放心，老子不把你举报到城管那去。”白竞解除了伪装之后放肆一笑，轻蔑地道：“一千年的雾霾都没有毒死我，何况你这半死不活的妖孽？” “我们大明人的风格就是废话少说直接开干，既然谁都不服谁，那就试试看。” 石之轩自信地从一大树飞掠而至，虽然年迈，但是那动作并不比白竞慢上多少。 “棋差一步，差点就掏出这小妮子的消息。这慕容雨枉为天蓝人，竟和你的无耻徒弟周蓬蒿有一腿。真是丢了天蓝人的份，既然她这么喜欢地球人，又是如此地钟情于融血地球人的计划，那么老子一会要当你的面侮辱你的后人，让你体味体味真正的痛苦。这天蓝小妞虽然锉了点，但是勉强也可以与之一战，哈哈哈哈！” 他一声狂笑，惊破苍穹。 “就你？前世的轮椅怪，尝一尝老夫的追命断魂散。”石之轩轻喝一声，一道彩色粉剂打了出来。那毒粉在空中弥漫，然后迅速集结，像是带着光圈的万千萤火虫一般，朝着白竞的方向快速流动，钻了过来。 “雕虫小技！不值一提！” 白竞快捷地扯下雨披上的两只长袖，两手舞动起来，就像是一个标准动作的二轮转演员，将那长袖挥舞得密不透风，那空中流淌的彩色烟雾竟然被逼得原路返回，甚或以更快的速度向石之轩卷去。 “蜂王隔断！你竟然会老夫的蜂王隔断，天炉鼎难道在你手上？” 石之轩再喝一声，连吐了三口鲜血，然后在空中扭转了身形，倒飞回去向空中打出了一道血色弧线，这弧线就是一个天然的防护罩，将回来的粉剂阻塞在了空中。 “白痴，什么蜂王隔断？这是我白家的独门秘籍断天障。看走眼的老东西这么不济？自己打出来的毒粉自己都无法化解，还圣教第一高手，真是有负盛名，滑天下之大稽。”白竞嘴上恶毒，手上也一点不留情，打出一记劈空掌，将毒粉往石之轩的防护罩打去。这招以毒攻毒煞是厉害，石之轩显然也是早有准备，这边打出蜂王隔断保护好自己之后，旋即就是一道渣水剂打出，这是追命断魂散的解药。 就在解药和毒粉将将汇合之时，白竞冷冷一笑道：“有一句话叫做自食其果，我现在告诉你什么意思。”说着，他变幻了一个身位，竟然是抢占了刚才石之轩的位置，这一破空掌也没有继续向石之轩试压，反而是将毒粉拍向了一旁瘫软在地的慕容雨。 “白竞，你真卑鄙。” 石之轩愤怒地大叫，却不得不救，这追命断魂散是他所有药剂中最厉害的之一。人体一旦有所接触，哪怕是有解药施救，也是有着极大的伤害。不能让徒儿失望，这可是他最心仪的女子。他推开保护自己的蜂王隔断，向着慕容雨的方向掠去。 与此同时，白竞发出了一声冷笑，“老东西，还真怕你不出来。” 石之轩此刻身后中门打开，完全暴露在了他的攻击范围之内。 “看招！飞天狂舞！”携万钧之力的这一掌雄浑无比，悄无声息地推了过去。 “噗！”身后中招的石之轩狂吐血不止。 “石之轩，拿命来吧...事不宜迟，现在我可以送你去见先父了。” 说着，白竞的手刀再次高高扬起，就在他飞过来的同时，身后“蓬”的一声巨响，一道彩色的流云飞袖砸了过去，将他砸了个趔趄，鼻尖因为碰到了地上的石笋而鼻血长流。 在这当口，另外一道飞袖将石之轩卷到了身后空地。 暗中庆幸的慕容雨将眼神投递了过来，眼神一亮旋即黯然：“天啊，这世界竟然有这么美丽的女子，风华绝代，竟然能让自己这个天启湖市的第一美女都自惭形秽。” 面对白竞的女子大约二十多岁，正是青春年华，她一身唐装，上身穿着翠绿云裳，那赛霜胜雪的绝美容颜竟然无一丝可挑剔的瑕疵，雪腮透出淡淡红晕，英气逼人。那一双剪水瞳仁清澈若泉，这薄唇微弧，喜中含笑，在娴静之余，带有似水般的温柔。一头乌黑头发向后梳起，盘云高挽，此刻一副愠怒之状，柳丝般的秀发随风飘散，云裳凸出的玲珑曲线更显万种风情。“这历史人物的魅力还真不是吹嘘出来的。”慕容雨的眼神有一种痴迷，但是更多的是一种天然的接近，那是血脉相连的奇妙感觉。 “秦梦瑶秦仙子？来得正好！还真愁你不来呢，现在好了，真是得来全不费工夫，当年的事情我们做一了断。”白竞爽朗一笑道。 “冤冤相报何时了！白掌门你又何必执着，难道这千年的怨念还没有消失么？”秦梦瑶风姿绰约，此刻说出来的声音也是极为动听，像是幽谷百灵，曼声鸣啼，这声音有着抚慰人心灵之力，让人心旷神怡。 “可以消失的，仙子，你和那慕容雨宽衣解带，当着石之轩的面和老子云雨几番，我就放过尔等，如何？”白竞哈哈一乐，猥琐地道。 “你放屁！”石之轩怒极，手中七道半面毒沙就要打将出去... “邪王，你那些小儿科的玩意就不要出来渗人了，那对我一点用处都没有。”白竞背朝石之轩，对他的攻击并不在乎，已是千年的妖孽，他还真是不再惧怕石之轩的毒物。 他那双坚毅的眼睛当中出现了一丝迷离，此刻牵引他视线的不是旁人，正是那慈航静斋的一号美女秦梦瑶。 “流云指？” 他猛然一扭头，吐出了一大口鲜血，断断续续地道：“还真是一个天大的秘密，原来你竟是魔门中人，怪不得和那石之轩...哈哈，可笑那静斋居然找了你这么一个高徒，还有你那傻徒孙秋意涵，和秀媚教斗了数年，结果是大水冲了龙王庙。哈哈，不过仙子，你这种级别的媚功也就增加点闺房情趣罢了。” 说着，白竞整个人飞向半空，石之轩的七色毒沙悉数打在了他的身上，他也不过就是身形晃了几晃。他的声音变得更阴沉可怕：“石之轩，秦梦瑶，你们哪个先下地府，我白竞给你们一个选择的机会。只此一次，错过不再！” 石之轩颤颤巍巍地站起身来，挡在了秦梦瑶的身前，声音不再雄浑，目光却是凌厉无比地道：“白竞，你以为自己百毒不侵，就可以取我们性命？真当我老石是泥捏的？” “好一个邪王，你尽管来，我倒要看看你还有什么手段。”怒极反笑的白竞索性在空中翘起了二郎腿，揶揄道：“老东西，好，让你心服口服。有什么招式你使出来，我白竞照接无误。” 石之轩定睛一看，不远处一片荒芜的半山坡上，有不少坟冢，这些坟冢上大都长出了离离荒草，上面没有墓志铭，根本不知道里面埋葬的究竟是谁。那里倒是适合逃匿的地方。他压低了声音朝秦梦瑶的方向微微一笑：“待会我冲出去的时候，你带着慕容雨走，带她去找周蓬蒿，这小子的毒经内劲已经突破了第四层，这世间能阻白竞的只有他。” 石之轩传音给秦梦瑶之后，长吁了一口气，这世界真他么的残酷，两个相爱的人千年不见，这一次相见却是生死际会，这一分别恐怕再无相见之日。想毕，他从怀里掏出六把飞刀，这飞刀汇成一线之后，竟然像是一支银色的小箭一般粗细，他猛然刺入自己的太阳穴附近，额前青筋暴突，眼神狰狞如阎王一般，他紧紧地锁定了正在空中装b的白竞。 “金刀刺穴大法！邪王果然有一套，某还真是小看了你。”白竞面色凝重地从空中飘然而下，是一条直线的落下，那神情也是前所未有的专注，两手在胸前形成了一个防御之势。 “走！” 石之轩爆发出了山呼海啸一般的力量，风情万种的秦梦瑶情知留下也帮不上忙，甚至会是石之轩的拖累。 她一咬银牙，用流云袖卷起慕容雨之后，电光火石一般地弹入乱坟深处。 “蓬蓬！”两声巨响，石之轩浑然不动，白竞却像是撞上了一辆卡车一般疯狂地向后倒飞过去。在空中，他鲜血狂喷，倒地的时候也是极其狼狈。 厉害厉害！ 金刀刺穴果然是千古第一妖功！ 数秒之后，与此前却是一副截然相反的场景，白竞摇晃着从地上站了起来，石之轩却轰然倒地，半晌连坐起身来都很困难。 “还要看到几时？快把这个老东西给老子绑了，待我擒得秦梦瑶那娘们，一同送他们归天。”白竞朝身后的树林瞪大了眼睛，厉声道。 “是，师傅！这老头就交给我们吧。” 从阴暗的森林之中走出来的是和石之轩打过照面的孙莫。他还是和海边的造型一般，肩上总是横放着一根镔铁熟铜棍。是怕他身上的奇毒吧，他身后的四个黑衣人小心翼翼地将一张铁网往石之轩身上罩去。 “废物！如此废物，也配当我白竞的子弟。”白竞冷哼一声，一口向一个黑衣人的咽喉咬去，他就像是一只恐怖的吸血蝙蝠，瞬间将黑衣人身上的血吸了个干净。 那黑衣人宛如一个纸片一般地颓然倒地，连呼喊都没有一句。孙莫眼神里尽是冷漠，像是与他一点关系也没有，继续抚摸着铜棍的两头，剩余三人战战兢兢地抬着石之轩离开了现场。 “站住，用你们现代的逼供手段，问清楚老头天炉鼎的下落。记住，只要你们找到了它的下落，老子保你们无伤无病，至少可活百年之上。” “是！...多谢！多谢先生！” “小莫，我的功力并没有恢复到全盛的状态，不然这巅峰邪王也不会是我的对手，我需要一百颗新鲜的心脏，有没有问题？” “小事一桩，放心吧，师父...” 第一百二十六章 违心之举 佟亚丽的电话打得火急火燎，一接通便是一阵噼里啪啦，这小妮子的个性就是如此，风风火火，像是刚出炉的碳火一般，震得周蓬蒿耳膜生疼：“蓬蒿，两份血迹的检测结果出来了，万幸没有小雨姐的。只是...这两份血迹比对有些奇怪，都不在我们的dna库里，而且生物学检测显示各个细胞的连接点很是模糊，像是存放了好多年的样本似的...我想听到慕容雨没事的消息，你会很开心的吧...嗯，其实，我想说的是我也是...” 小妮子有些支支吾吾，听得出来她的心情极为忐忑。佟亚丽虽然心头大石已经放了下来，但是却有一丝丝难以抑制的失望情绪。 人都是有孽根性的吧，希望自己有个强劲的对手，又时时刻刻希望这个竞争对手陷于各种意外和困境之中，甚至永远都不能解脱。那一刻，佟亚丽有些罪恶感，本来慕容雨是她的好友兼闺蜜。现在，她对她的心思却不再那么纯粹，甚至有些恶毒。 “很多年前的样本？什么？你是说两份皆是如此？难道除了师父之外，还有...”周蓬蒿抓到了重点，声音颤抖地问道。 “是啊，怎么了？”浑浑噩噩的佟亚丽总算回过了神，不知所云地问及。 “哦，没什么，居然还有这种血迹，就是觉得有点奇怪罢了。”周蓬蒿敷衍而回道。 “好了，这边白县长还有些任务交给我和薛继跃去办，你有什么线索记得第一时间通知我。对了，我帮你在队里请了一周的假期，你可以利用这段时间好好找小雨姐姐。”大咧咧的佟亚丽自然是没有感觉到周蓬蒿语气里的变化，她顽皮地对着听筒“啵”了一声，旋即面红耳赤地很快放下了电话。 “这份结果是说：除了师父的血样外，还有一个从古代穿越之人？很显然他是敌非友，对方大概率就是那可怕的养蜂人的头目。究竟怎么办才可以找出师父的下落，这养蜂人人有让师父遭创的实力，那肯定是块难啃的骨头。即便是找到了下落，能不能安全地将师父救出来？难道要倚靠捕快方的力量，我从哪里下手，才可以说服白丰那个老顽固为我寻找这世界上本来没有挂号的两个人？” 周蓬蒿虽然得到了薛继跃的警告，犹豫再三，还是把手机号码拨给了戴景伦。他是那个手眼通天的青眼会成员，有着一整套的地下信息系统，在周蓬蒿心中找他帮忙比倚靠捕快方更为靠谱。 “好，给我一天时间，我给你一个准确的答复。”这边戴景伦对接到周蓬蒿的电话也是相当意外，已经闹掰了的两个人应该是没有任何交集的。但是周蓬蒿的头颅一向高昂，轻易不会请人帮忙，他既然拨通了自己的电话，听他语气的焦急程度，他要找的那个人对周蓬蒿来说一定至关重要，甚至他比找那慕容雨时还要紧张。 戴景伦微微一叹，沉吟道：“贱人，你要是没碰欧阳倩，就是你上了一号省首的女人，老子也会给你各种摆平。你丫的就是不碰高压线不回头的犟驴。” 对着放下的电话咆哮了好一阵子，戴景伦才拨通了孙莫的电话道：“老莫，周蓬蒿上钩了，希望你们兑现诺言放了慕容雨，这是对他和我之间那份逝去的情谊的承诺。至于他，因为碰了不该碰的人，就让他为此下地狱去吧。” “慕容雨？嗯嗯，好，没问题。”孙莫喋喋一笑，电话里传过来的声音煞是古怪：“戴先生是有信之人，只要我们抓住周蓬蒿挖出天炉鼎的线索，那就是奇功一件。这天启湖便不再是我孙家眷念的舞台，我们可以将它拱手赠与先生，哈哈，最后祝愿先生和欧阳小姐共结连理，喜度一生，哈哈。” “谢了！” 想着她美幻绝伦的俏脸，内心之中不由得生出万千感受。大仇得报的戴景伦没有觉得自己是愉快的，他闭上眼睛，养了一会神，终于把情绪放空。他犹豫了一下，把手中的信息给按了出去。 “中华门城堡地下一层？”周蓬蒿接到信息的时候有些懵，这中华门去过若干回，没听说过有个地下一层？不过他也知道戴景伦绝对不会乱发一气。 这个江湖百晓生的信息和他自身的重量一般地稳，稳若泰山。好吧，即便是龙潭虎穴，也要闯上一闯... 苏省和海上市算是紧邻，两地相距不足百里。 此刻该市的水上广场，凉风过处，清籁萧萧，夜月明辉，喷泉在月光下，激溅起一团水雾，晶莹的泉水落在水面上，又激射起大片水花，玉溅珠喷，烟笼雾约，更显这个广场夜景幽绝。这一刻，这广场中央正在主办的国际金灵杯。呼声甚高的欧阳倩以绝对优势卫冕，再次获得了“影后”的称号。 舞台上穿着盛大银色礼服的欧阳倩像是一朵盛开的百合花，唯美、高雅，那眼神如此清澈，就像是天边的一道泉水，此刻闪耀全场，光芒四射的她正在舞台中央发言：“明珠广场真是我的福地，能再次获奖要感谢我的公司，我的经纪人团队，我的粉丝们，因为你们，我变得越来越好，因为你们，我变得强大而自信，希望把这股正能量带给大家，带给社会一份新的美好与美丽。”台下一阵热烈的掌声，简直要把这剧院的顶盖给掀翻了。 戴景伦早早地来到海上大剧院的明珠广场，在后排就座，他就是这样的人，低调内敛，喜欢默默地在一个角落关注着自己所爱的人。 看着她仪态万方，看着她在镁光灯下成为万众瞩目的焦点，这是他人生最大的乐趣。这些日子以来，戴景伦利用孙氏的潜在资源，接上了京城某位高官的天地线，他不再畏惧成玉在政治上的碾压优势，戴氏的经济战车一往无前地在华夏冲锋，其中成员单位13家全部上市，成为了苏省乃至华夏商圈的巨无霸，与之相对应的是成玉旗下的两家上市公司却面临被人恶意收购的局面。明眼人都知道这是怎么一回事，资本为王的年代，他们不自觉地选择站队在戴景伦这边，成玉准备利用手中的政治资源，进行碾压式打击的时候，华夏中央的一纸调令突然来了：成玉升任天启湖市经委会副主任。这个调令来得煞是及时，又极为诡异，直接化解了他在天启湖县的政治资源。 这次的逆袭，再度把戴景伦的地位捧到了最高点，他乘势而为完成了对成玉最后两处地盘的收购。自此，溃不成军的成家军彻底退出了天启湖的历史舞台。 “倩倩，祝贺你，再次荣膺影后。”戴景伦带着一脸的微笑，手中捧着99朵蓝色妖姬，在经纪人的指引下来到了后台的化妆间。 “伦伦，你咋来了。” 欧阳倩笑颜如花地说了句谢谢，然后捣了戴景伦右肩一拳：“还是你最够意思，第一时间来给我祝贺，哼，那个负心人...”她的声音说得老低，但是戴景伦却为之脸色大变，他努力着长吁一口气，克服了心中的不平，冷然地道：“周蓬蒿怕是这辈子都来不了了。” “什么？”欧阳倩顿时晴转多云，面色阴沉地看着戴景伦道：“你再说一遍。” “我是说...” “有些话说过份了，我们就不再是朋友。”欧阳倩的面色极为凝重，这是下了最后的通牒。 “不是说不说的问题，而是已经做了。”戴景伦摇摇头，他不愿意在欧阳倩面前撒谎。也许是不屑于此吧。 自己已经是苏省乃至全国商圈的头号人物，他绝对有配得上影后的实力，此刻的他不想再遮遮掩掩，一脸真诚地道：“周蓬蒿得罪了不该得罪的人，这一关怕是难过了。” “告诉我，他在哪！我要去找他！”欧阳倩一把扯掉了头上的丝巾，那美丽到了极限的闪耀钻石也被她一同扯落在地。 见状，戴景伦眼里满是哀伤，眼前的这个女人离自己极近，简直是近在咫尺，但是她的心呢，却离自己有十万八千里那么远。曾经哪怕也是一样的距离，但是没有周蓬蒿的存在，他认为那就是一个猴子空翻的差距，而自己的努力可以实现这一个华丽的空翻。可是现在呢...即便是已经翻过去了，就可以看到美丽的风景么？人是靠近了，可是心在哪呢？！“倩倩，这个世界并不那么公平。于我于周蓬蒿于你皆是如此。戴景伦心知肚明周蓬蒿的心中慕容雨才是货真价实的no.1。”他面容憔悴，心中痛苦，却是没有说将出来，这是他的风度，这是他为自己留着的尊严：“我可以帮你找到他，但是对手太强，这一劫他很难闯过去。不是我羡慕嫉妒恨，即便是我拼尽青眼会的全部家当，我也未必能薅掉对手一小撮的头发。” 成玉表面上是被自己打败的，实际上操盘却是另有其人。这些人的能量巨大，一张圣旨般的调令可以瓦解一个市首大佬，那么即便是拥有15家上市联盟的青眼会也不在人家的视线之中。 “帮我救人，我欧阳倩可以答应你任何要求。”欧阳倩目光含泪，那一双迷人至极的大眼睛紧紧盯着戴景伦。 “包括嫁给我么？”戴景伦嗤之以鼻地道。 “这个...是的，只要能救他，我可以奉献一切。”欧阳倩咬了咬银牙，一副豁出去的神态。 “那个...哈哈，不必了！我喜欢迎难而上，却不喜欢强人所难。我们本质上都是喜欢为难自己的人，嗯，同一类人，这也许是我喜欢你的原因吧。” 戴景伦犹豫了十几秒，看了看欧阳倩那低垂的头颅，沉声道：“倩倩，我可以救周蓬蒿，但是我有一个要求，你捧着我献给你的花，陪我走一次红毯吧，我要在镁光灯下战胜周蓬蒿一次，哪怕是为了满足一下小小的虚荣心。” “来！” 挽着戴景伦的欧阳倩颗颗晶莹的水珠落在她的纤手上，宛如一朵在水中绽放的水仙花。她的美目笼罩上一层迷雾，月光映照之下愈显凄迷。他们是明珠广场的绝对明珠，看上去那么和谐，让人羡慕，只有两人才知道这是一场交易，仅此而已... 在自己心目中，石之轩能飞檐走壁，翻江倒海，那几乎是无所不能的存在，他传授给自己的毒经也是玄妙之极，可谓是颠覆了这个世界的医学惯例和传统。这样的一个意念之中的巨人居然被人劫持，打败他的人实力该高到什么样的地步和程度实在是不敢想象，但是他周蓬蒿天生是一个不怕事的人。更何况“一日为师终身为父”，纵然是龙潭虎穴，石之轩也得救，还要安全完好地救出来。 这些日子虽然过着“流浪地球”的生活，周蓬蒿三件事并没有放下：修炼毒经，看破案塔和思念慕容雨。他最得意地是修炼成了内劲的第四层，隐隐约约还有继续突破的迹象，练功的罅隙他还研制出了被石之轩在毒经旁白里被称为生平三大骄傲之一的追命断魂散。但是...如果他知道渡口那场惊魂动魄的战斗之中，石之轩的追命断魂散被白竞给秒成了渣渣，估计他就不会有这份得意的心态了。眼下，他特制的腰包里满是这霸道的毒粉，抓了一把又一把，不过生性谨慎的他还放置了一层锡箔纸的隔离，以防误伤。 薛继跃这边精神饱满地和佟亚丽出任务，对于他来说，只要在这个美丽的女子身旁，不管做什么事情，都是极为开心的。这种开心在他人生的前二十五年是不存在的，那是神话故事一般的存在。人能这么傻傻地活一回，在一个童话故事一般的所在，那就是所谓的幸福吧。他那小脸上满是知青时代喂猪青年一般的璀璨笑意。 这个时候微信声音传来，最刺耳的鸟鸣声。不用打开手机就知道是周蓬蒿那个瘟神。 他看了眉头紧锁的佟亚丽一眼，犹豫着是否看微信。 “是谁，这种连环夺命call，一般都有急事，你接一下吧！”佟亚丽看着薛继跃那奇怪的表情，声音有些嘶哑地提醒道。了破获辖区里的这起咬喉杀人案件，她已经两天两夜没有合眼了。 “没事，我妈！老娘天天在催我领个漂亮媳妇回去，没有完成目标，不敢接她的电话。”说着，他目光集中了过来，看着美人那憔悴的面庞，薛继跃满是爱慕和垂怜的表情，这个心目中唯一的女神轻松地打败了惹人厌的周蓬蒿，他温柔地道：“丫丫，直接把这几分血样拍摄之后原图传输给我，我已经接通了华夏执法总会的血迹分析系统。” “你拿到授权了没有？”佟亚丽眼睛扑簌扑簌地，有一种灵动的感觉，此刻问话起来的时候有些意外的味道。 “要个毛的授权。那垃圾防火墙我一天可以破十八遍，来去如风，万般无痕。”薛继跃呵呵轻蔑一笑道：“我还可以给他们设置一个权限，部首先生都打不开，哈哈。” 佟亚丽闻言差点没摔倒在地，急道：“贱客，你还真贱，那属于违规操作，这样...于法不合。” “呃，那还干不干？”薛继跃一脸期待地问道，“我听你的。” “干，都是被那胆大包天的周蓬蒿给带坏了，我本是一个乖乖女啊，真是近墨者黑。”佟亚丽低声安慰自己道，说着说着，自己脸上竟突显了一道红晕。 “的确都是周蓬蒿的锅，就是他影响了我们，这个矬人早该灰飞烟灭。”薛继跃乐不可支地应声道。 离他们40公里正疯狂赶赴中华门城堡的周蓬蒿莫名地打了个喷嚏，不知道是哪个猪队友想到了自己。 薛继跃迟迟没有回复自己的信息，这个地下城堡到底在哪，对他来说是个极为棘手的难题... 夜幕下的海上市外滩，熙熙攘攘的人群之中还是可以清晰地看到一个忧郁的胖子，他就像是失去了魂魄一般，半个时辰之前，和欧阳倩走红毯的时候，他突然之间在镁光灯下，一把把欧阳倩给抱了起来，然后在空中旋转了好几个大圈，他放肆地喊道：“欧阳倩，你是这个世界上最美丽的女人。” 此话一出，轰动全场。二人顿时成为了记者们拍摄的焦点，大家纷纷猜测这个长得酷似天蓬元帅的家伙就是欧阳倩的正牌男友和背后金主。在纷纷慨叹好白菜又被猪给拱了的同时没有忘记给他们拍照。旋即，胖子的身份被确定，苏省首富戴景伦。 又一个美貌和资本的完美融合，热搜和头条在这一刻被预定了。 “我已经满足了你的要求，你是不是该兑现你的诺言。”欧阳倩面对媒体的时候，满面微笑地揽着他的胳膊，那胸前的软肉还时不时地和戴景伦的肥胳膊发生摩擦，这一切的一切不像是真的，让他老人家好一阵心猿意马。突然，她轻轻回头，眼神里充满了冷漠和肯定的光线。这道光线是如此地刺眼扎心，把他一下子从云端给扯了回来。 “放心，我老戴一诺千金，哪怕就是付出倾家荡产的代价，也会负责到底。” 戴景伦轻轻甩开她那美丽温柔的手肘，独自一人避开镁光灯来到了这外滩，他需要静一静，给自己一个缓冲的空间，虽然自己的肉够厚，但是这从云端摔下来的一下着实也太疼，太他么地疼了。 欧阳倩，你知不知道，你错过了世界上最爱你的人？ 他的内心在咆哮，他的目光像是要吃人，他在这外滩横冲直撞，恨不能一把把周蓬蒿给抓住，然后狠狠地抛进这滚滚浪涛的黄浦江中。然而此刻，他却不得不打这样一个电话，一个可能让自己毁于一旦的电话，“出动青眼会死士：一号骑士团，全员出动，不要保留。目标中华门地下城堡，使命是不惜一切代价救人，对，周蓬蒿，就是那个杀千刀的周蓬蒿。” “主人，此刻和孙家开战，是不是早了点。我们的羽翼未丰处于绝对的弱势...一旦被反噬，后果不堪设想...”电话那头沉默了许久，后来的语气焦急万分。 “富贵险中求，我戴景伦做事讲究一个奇字和险字，执行吧，所有后果由我承担。” “是！”... 第一百二十七章 倒霉孙禅 “丫丫，根据血迹比对的结果，我锁定了四个嫌疑人，现在通过省执法协会的电话热点分析系统，呃，别瞪我，也是侵入的啦。我想啊这部里的都走小道了，家里的就更无伤大雅了，是吧？”薛继跃大嘴一咧道：“再说了，为民除害除暴安良，些许违规操作也无可厚非，这四个人的手机点位在这里...” “啪！”他猛敲了一下enter键，方位显示是：天启湖市南郊中华门城堡。 “奇怪...”薛继跃眉头皱了一皱，盯着屏幕说道。 “什么奇怪？”佟亚丽嘟着嘴，有些责难的目光看着他，那意思太过明显：有话快说，有屁快放。 “丫丫你看，这是人物的红外热点图，这是中华门城堡的位置。”他边说边用电容笔在ipad的屏幕上划了两道红线：“这些人的位置明显在红线之下，这红线我标注的是中华门城门的基线位置，难道这些人生活在地下？不会是蜥蜴人吧？” “蜥蜴你个头。”佟亚丽用手中的文件夹狠狠地砸了他脑门一下，很是果决地道：“知道对方在哪，还耽误个鬼啊。我们赶紧去抓人。” “救人？没开玩笑吧，就我和你？两个手无缚鸡之力之力的人，去擒拿吸血蝙蝠一样的变态杀手？呃，对他们来说，我们这是标准的送货上门吧？” 薛继跃急了，连忙分析道：“要不打电话给陈队他们请求增援？” “师傅那个人最古板了，他一定会问我们线索的来源，怎么说？说我们盗入了部、省的各级系统？真是脑欠！他正愁今年的人头不够呢！”佟亚丽给了他的肥脑袋一记爆栗。 “什么脑欠？几个意思？”这边薛继跃还没有反应过来。 “不去的是小狗，你去不去？”佟亚丽大声问道。 “去，为了丫丫你，老子豁出去了，龙潭虎穴就龙潭虎穴，这一身细皮嫩肉赌上了又何妨！”薛继跃长吁了一口气，说出来很呕心的话却让佟亚丽眼神为之一颤... 晚风吹佛，淡去了浓浓的睡意，紫色的霞光和淡淡的古墙青绿色交融在一起，将城墙上的旗帜吹得猎猎作响，周蓬蒿踏在青石板道路上，发出闷闷的蹄声，久久在空旷的墙内回荡。城堡乃是密封性结构，没有空气流动，没有人声。 这是不是一个坑？ 管他呢，先看看地形。 周蓬蒿没有得到薛继跃的技术支持，但是一向胆大心细的他还是在城堡的几处不显眼处找到了一些端倪。眼疾手快的他手中五把呛烟散对着几处缝隙往下面打入进去。据毒经记载，呛烟散可以在瞬间达到三到五级大火燃烧时的烟雾等级，虽不致命，但是烟雾缭绕，浓烟滚滚，绝对可以让人难受到抓狂。 “你们不出来，老子就逼你们显出原形，惹谁不好，惹一个暗黑世界的boss。嗯，咳，好了，我承认有点装逼，是一个大boss的关门弟子啦。只要你们的城堡地下室有一丝缝隙，这呛烟散就足以让你们丢掉三魂二魄，乖乖出来见你老子我，嘿嘿嘿嘿，贱客，没有你那个神乎神乎的计算机技术，你大爷还是你大爷吧。”他这边洋洋得意，傻笑个没完，殊不知一切尽在孙禅的掌握之中。 真可谓是黄雀在后。 孙家在海边的船只集团被人暗中破坏，损失惨重。孙家家主老爷子十分震怒，对周蓬蒿下了江湖追杀令。得知孙莫要对付的人是鬼见愁周蓬蒿，这小子不仅横刀夺爱还把自己打伤，这他么的是纯纯的孙家的一号仇人。 孙禅无须动员，主动请缨。“竖子，不知道天高地厚，我孙家数百年累计的底蕴岂是你一个小白可以挑战的，待会，叫你尝尝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的滋味。”他暗哼一声，大手往脑后轻轻一招，两个黑衣人会意朝着周蓬蒿蹲坐的地方轻手蹑脚而去，其中一人高高举起了黑色的麻袋。这孙禅是打定了主意要下死手，不给周蓬蒿以反抗的机会。 可没想到这周蓬蒿的身体素质不错，属于那种自带反击属性的一类人，虽然和职业高手有区别，但是比起一般人却是在反应速度和应变能力上要高出一大截。 身后的两人虽然轻手蹑脚，但是环境却和周蓬蒿更加友好，让他们的影子暴露在了他身前的空地之上。 “呛烟散滋味不错吧，你们总算来了，小白两只，还想暗算老子，真是幼稚。”他冷哼一声，一个侧身的垫脚跳，带动了蝰蛇之力，这一下蹦得老高，这个高度远远超出了黑衣人的想象。周蓬蒿迅速地摆脱身后罩过来的麻袋，凌空打出了一记极快的鞭腿。 这鞭腿暗含毒经内劲，十分霸道，将其中一个黑衣人扫翻在地，直接扫晕了这一个。这边动作快，另外一个黑衣人也是不弱，同样的一记鞭腿直接扫向他的面庞。 动作极快，劲道十足，这要是被扫中了。那就是毁容的节奏啊！ 太狠吧，兄弟？我和你有杀父夺妻之仇么？周蓬蒿心中嘀咕，反应却更是快到极限。将身体再度扭曲到了一个不可能的弓型。旋即，一个原地的倒翻踢腿，目标正是那踢出鞭腿之人的小腿肌肉。这反击太快也太狠，是绝境之中的杀招，要知道鞭腿摆出来之后，小腿肚是崩得最紧的部位。一旦被袭，基本上就是要废的节奏。 果然，只听“啊呀”一声，另一个黑衣人应声被击中倒地。蝰蛇之力后劲十足，不是他能硬抗的，挣扎了两下，终于还是没有爬起来。此刻，周蓬蒿的毒经内力已经臻于第四重的中阶，只是缺少实战的历练，却不是他这个级别的低手所能抗衡的。 趁你病，要你命！周蓬蒿贱贱一笑，手中极快地探入怀中，熟练地掏出一副荧光手套戴上。 双手一掏两个食指向前一弹，两道银色粉末向黑衣人倒地的方向笼罩而去。弹出去的不是旁物，正是让人瞬间失去战斗力的化肌粉。这毒粉的作用煞是恶毒，可以让人失去战斗力的同时肌肉萎缩，整个身体也像是被钢板挤压一般，缩成一团。 待到药效吸收完毕，若受到伤害之人没有及时得到解药，三年之内就只能如侏儒一般生活。石之轩是圣教毒经的嫡传弟子，对其中一些禁忌毒粉还是持排斥和抵制的态度，基本上备注之后没有研习，但是立志救人的周蓬蒿则就是毫无底线，这些非常规的毒粉一直是他主攻的目标。“是你们先惹的老子，就别怪老子残忍！哼哼，这三年你们就等着当变形金刚吧，不过是侏儒版的。” 这一刻矢志救出石之轩的周蓬蒿眼神赤红，毒粉不顾一切地打出，也损耗了他不少的力气，加上有些毒粉自身有反噬的功能。 这些日子苦心研制这些保命的粉剂，周蓬蒿的性格也是发生了一些潜移默化的变化，只是他自己还没有体会到而已。 “倒是有两把刷子。你以为这样就完了？我孙氏可没你想象得那么弱鸡。” 周蓬蒿并没有听到身后的冷哼，待他回过头来的时候，孙禅已经鬼魅一般地贴到了他的身后，就像是壁虎游墙一般地牢牢贴着他的身体。 这瞬间的肌肤相碰让周蓬蒿一激灵，顿时有些灵魂出窍的感觉。 “尼玛，鬼啊！” “啪”周蓬蒿飞起一脚，把孙禅给踢飞了出去。 可是还没等他庆幸自己摆脱成功，孙禅又弹了过来，鬼魅一般地贴到了他后心的位置。他没有其他伤害的动作，就是一个劲地贴着周蓬蒿，是那种纹丝合缝地贴合。倒不是被这惊人的实力所吓，实在是被两个大男人靠在一起给呕心到了。 他猛地呼气，大吼一声：“滚开，死基佬！”周蓬蒿抓狂地从怀里掏出了追命断魂散。 “duang”的一声这下子连袋子都甩了出去。知道周蓬蒿是石之轩那个风流毒鬼子的徒弟，孙禅也是煞为忌惮，他贴着周蓬蒿的打法也是首次采用，此举也是学聪明了，为了看看他新的秘密武器是啥。 他才刚刚贴近，便被这惊天动地的声响给吓了一跳，连忙运起轻身功夫向追命断魂散袋子的反方向狂奔而去。 “尼玛，打快了！失误了，这追命断魂散还没有掏出来，就连袋子都扔出去了。原本多拿点过来是想当炸弹用的，现在都变成了哑弹，真他么的损失惨重！”周蓬蒿还在懊恼不已，麻麻的，真是被气糊涂了，实际上，也是被孙禅给呕心到了，他这边无骨蛇一般地贴近过来，他手腕还没来得及发力，银袋就散落在地了。 突然他又邪魅一笑，暗道好在老子知道是一场恶战，还准备了五个银袋...他有些龌龊地朝着孙禅的方向伸出了五指，像是面对一只即将被压倒在山底的雄性猴子。 天气很闷，这夏天的风却暖暖的，让人感觉不那么舒服。在这阴森森的城堡窗户传递了过来，有一些荷尔蒙飞翔的腥味。 气氛很是诡异，此刻空气流动的速度很慢，甚至有一些静止了的意味。孙禅没有关切到身后发生的事情，只是飞一般地扑向地上的银袋，嘴角还带着胜利的微笑。 “叫你小子再笑，滚回你的断背山去吧。”周蓬蒿动作极快，套手入袋，带着一脸的不情愿。他心里想的是还没有遇见古武高手，就在孙家这个呕心巴拉吉的低手身上用了两袋断魂散。真是暴殄天珍！ 他面容如丧考妣一般，手腕微微一抖，手套入其中一只银袋，掏出一把追命断魂散朝地上的孙禅打去。 这是虚招？就为了引诱我拾银袋？银袋里有什么？我他喵的好奇害死猫了！ 孙禅表情瞬间呆滞，他的嘴圈成了个“o”型，那毒粉一沾身，整个身体像是被定风珠定住了一般，然后浑身发痒，这种痒让人接受不了，就像是被千万个蚂蚁给齐齐叮咬着，骨架想从身躯里爬出去一般。卧槽，这他么的简直是满清十大酷刑啊。周蓬蒿，你是上天派下来专整老子的么？他面部的红润在逐渐淡去，逐渐地显示出一副黑灰之色，他双目也逐渐无神起来，双手紧紧地抓着自己的咽喉，拼命地从声带挤出几个字：“救我，救我。” 孙禅显然是受不了这万蚁噬咬的苦痛，竟然是猛地跳将起来，撞向了一旁的绝壁石块之上，余劲未消，瞬间穿入了隐蔽在墙壁之后的内壁洞穴之中。 原来机关在这里。真是打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救你也未尝不可，我问你，给老子带路你愿意么？我要去地下一层！”周蓬蒿一副玩世不恭的样子，手中高高扬起一个布袋，声音极大地道：“可以的话，点点头。老子一高兴这解药撒过去，不但你身上的奇痒顿解，还宛如被顶级的泰国人妖饱满入怀，然后马杀鸡了一般地爽一阵子。” 孙禅闻言眼睛一亮，如同被按下了快进键的招财猫，那头点的真叫一个痛快。 “不过你这人太贱，老子不相信你怎么办？”周蓬蒿贱贱一笑道：“这么地吧：解药给你三分剂量，先解半身之痒，然后到了下面目的地，老子再给你人妖一般的触感。”一想到刚才孙禅贴着自己的情形，他心中一股恶寒。 “卑鄙无耻的周蓬蒿，你果然是个极品。”无奈的孙禅暗骂了一句，他再次成了周蓬蒿的俘虏，牙咬得咯吱咯吱乱响，心道这次又要被孙莫那个吸血蝙蝠嘲笑了。 这周蓬蒿真他么的是自己的克星。 不，简直就是一个扫把星。 他的手朝一旁石壁上一放，一个晶莹剔透的水晶电子屏弹了出来，他无奈地把大手往上一放，经过电脑指纹安全系统识别无误之后，墙壁上凸起来一块电子密码锁。孙禅很是熟练地输入密码，闸门旋即启动，里面不是一个石室，而是一台布局精巧，煞为宽敞的升降机。嗡嗡一阵耳鸣，再走出三重闸门，终于到了城堡的地下一层。 第一百二十八章 死战不退 底层的建筑像是一个修道院，偌大的长廊之后，出现了不少身披骑士长袍的身影，他们目光冷漠无比，杀气狂猛释放。 石之轩浑身是血地被绑缚在一张椅子上，他的身边站着金刚一般魁梧的白竞。 两个人的旁边除了凹凸不平的几面石壁之外，还有一面硕大无朋的镜子，这镜子像是一部巨大的摄像机监控，可以把地上一层发生的事情看得清清楚楚。 看到孙禅完败，白竞摇了摇头，长叹道：“邪王老儿，某得承认的一点就是你徒孙比我孙家那些不争气的子弟们要高上那么一丢丢。和你看女子的眼光一般，你的徒子徒孙都他么的是极品。某对此也甚是佩服！嗯，既来之则安之，现在就让我来会会令高徒吧。放心，猫戏老鼠，不到最后一刻，某断然不会收了他的小命...” 第六感超人的周蓬蒿猛地打了一个冷战，眉头紧锁，心道：是那个混账在诅咒老子... 今天的薛继跃是天底下最幸福的男子，他牵到了佟亚丽那令自己梦寐以求的纤手。整个人像是被打了鸡血一般，能量十足，风骚爆棚。 他们到达中华门城堡的时候，孙莫正带着四个黑衣人赶来增援白竞。 两股人相遇的时候对了一下眼神，正是彼此要找的对的人。 薛继跃将佟亚丽的小手举高在心口印了一下，整个人就极为风骚地冲了过去。 他像是一头横冲直撞的豹子，二话不说直接开干，没有招式就是天底下最好的招式。“蓬蓬”两声，两个有着空手道、截拳道高阶段位的黑衣人被他一头撞飞。 这是什么功法？ 铁头还是头铁？ 另外两个人面面相觑了一秒，旋即扑了上来，左右夹击，“蓬蓬”还以两记老拳，这一左一右配合的相当默契，速度也是极快，砸得薛继跃鼻血长流，人也倒飞了过去。 充电两小时，用时三秒钟？ 佟亚丽懵圈之后摇摇头，她被薛继跃给雷到了。这横冲直撞的招式简直是杀敌一千，自损一千二？贱客真他么的没谱，没脑子更是可怕。 佟亚丽脚尖在地面轻轻摩了一个半圆，这行家一出手，就知有没有，她灵巧地往前迅速地抢了一步，摆出前后拳的格斗式。旋即，一脚正踹迎向冲过来的黑衣人，这动作实在是轻盈实用，准确无比地踢在了黑衣人肩头，力道也控制得相当好，黑衣人没有料到她出腿的方向，应声倒地。 另外一个眉头一皱也冲了过来，猛地一记长拳砸向佟亚丽，目标正是她右侧高高隆起的胸脯位置。 “下流！变态！去死！”她脸色一红，大叫一声之后一个侧步迅速滑开数米。旋即，快速衔接了一个回旋踢扫向黑衣人的面庞，这动作颇有几分周蓬蒿的风采，主打一个偷袭。 眼前这黑衣人显然是他们之中的佼佼者，他身形一晃也是很快地闪避开去。 反击随即到来，仍然是攻击上三路的拳法，拳头带着猎猎之风，可惜还没有到达佟亚丽面前的时候，就被一记从天而降的肉盾给砸了个正着。他疾呼了一声，然后轰然倒地。 “搞定！收工！” 那肉盾自然正是薛继跃，这砸过来的速度简直像是人间大炮发射的一般，又准又狠。 被他砸中的黑衣人宛如被泄了气的皮球，滋滋冒气之后倒地再无动静。 “高手？...个屁。老子专克高手！”贱客老薛甩了一下头发，自以为很酷，他没有看到佟亚丽捂着肚子差点吐了。 二v四，竟然完胜！ 此刻，二人的危机感陡降，他们的面前只剩余了孙莫一人。 可惜他的实力不是那些黑衣人可比的，他是眼前敌人之中最强悍一人。冷面的他嗤笑了一声，是那种极其轻蔑的笑容。 数秒之后，整个人鬼魅一般地冲了过来，速度很快，快到肉眼无法看清楚他的动作。薛继跃故伎重演地往墙壁上一蹬，整个人飞起来砸了过去，却没有意料之中的砸倒一片的场面，他却被孙莫用气劲在空中转了一圈，翻转，然后用小拇指抵住了屁股。 这是传说中的四两拨千斤么？ 薛继跃庞大的身躯被人轻轻地托着，还是用小拇指举重若轻地那种托举。 这太匪夷所思了！简直是不可思议！ “红盟的人是吧，本来该给你点面子，不过今天你让孙爷爷感觉非常不爽！我捅！” 他这边大喝一声，竟然是手指又进了几分。 一声惨叫之后，薛继跃被孙莫狠狠地往身后甩去，大边骂变态不已。 “死开！”佟亚丽见状也是眉头一皱，轻叱一声，一脚侧踹打了过来，孙莫冷冷一笑，道：“美女，你也想尝尝贱客老薛刚才的滋味么？” 闻言，佟亚丽瞬间风中凌乱，那一脚也生生地以非常快的速度收了回来。很显然，她不是面前这黑衣怪物的对手，对方的速度、力量、技巧都在自己的数倍之上，这个时候贸贸然上去，别说救薛继跃于水火，自己能不能自保都是极大的问题。再假如，这变态的手伸向自己的...不，那太可怕了！宁愿不发生也绝不进攻，此刻场面上就有些诡异。 孙莫冷然狂笑，薛继跃呻叫不止，离他不远的佟亚丽却面带哭丧表情地死死地夹着双腿。 “小妮子，看在你长得还不错的份上，某不想伤害你，如此，自己脱吧，老子给你一个自救的机会。”孙莫人如其名，说出来的话无比冷漠，此刻就像是一个没有感情的机器人一般：“根据我孙家古训，来到我孙家城堡的不速之客，都是敌人，都得格杀勿论。你看，我不杀你，以德报怨，还让你舒服舒服，我对你够仁慈了吧？”看佟亚丽没有任何反应地瞪着自己，他冷哼道：“敬酒不吃吃罚酒，还要你莫爷帮忙么？” 他鬼魅一般的轻功再起，几个纵跳擦着佟亚丽不同的方位而过，再站到原地的时候。只听见“丝丝丝丝”几声，佟亚丽的上衣竟然生生撕裂，成了空气中的碎片，甚至连胸罩的挂绳都被切断，露出了大片雪白的肌肤。 “啊！” 佟亚丽面色如土，她在那一瞬间发出了刺耳的尖叫。 看到心上人受辱，薛继跃一撅屁股，再次冲了过来，这次的速度超出了他的极限，竟然是把那孙莫一把抱住。 他大吼道：“丫丫，快离开这，我给你拖着这怪物。” “就凭你？真是脸大，你拿什么拖？” “蓬蓬！”孙莫沉肘猛地砸了薛继跃两下，这两下宛如重锤，力道惊人。 “放手！贱客！” 孙莫做势要再砸，薛继跃双眼一翻，竟是应声倒地放开了对孙莫的束缚。 “垃圾！蝼蚁一般的存在。”孙莫冷哼一声，鼻孔朝天，这一动作像极了他那变态的师父白竞。旋即他又露出了狰狞的淫笑，向呆立的佟亚丽再度欺近。 “就凭老子咋地，你能奈我何？！”他这边才迈出了两步，狞笑的表情还没有做完，便又被呼啸而至的薛继跃给缠上了，这次是不干胶式样的缠绕，整个身躯都舒展开来压了过来，来了个四肢死亡锁定。 “滚！” “啪！”孙莫一个后摆腿向上踢，将薛继跃带血的身躯踢向半空。旋即，转过身来一记双手上托，一个万福朝宗式的手印在了他的胸口，打得他满口鲜血狂飙。 他厉声道：“死贱客你再搅局，老子不捅你菊花，直接送你上西天取经。” “我去，老子不召唤十万天兵，也可以降伏你这只死人妖。”他显然是低估了薛继跃拯救佟亚丽的决心，这边脚步刚迈开，又被一把给揪住了头发。他的面前是一张带血的恐怖的笑脸，牙齿已经被打碎，说出来的话也有些漏风道：“憨货，那你就打死老子，否则别想跨出半步！” “滚开！” “就不滚，你咬我啊！哎呀！真咬啊，你这个死变态。”薛继跃再度若断线风筝一般地飞曳而去。 数秒之后，又是同样的血人，一模一样的锁定方式。只是更加坚决地贴合，那血色染红的脸上竟然还有一丝若有若无的笑容。 这贱客真他么的贱，贴自己就贴吧，居然还有了反应。 一向高傲冷漠的孙莫此刻也露出了凝重之色，这薛继跃在无数次的被扁之中，没有力脱的迹象，反而是有愈加变强的趋势。 这是什么鬼？简直是不可理喻。老薛所做的一切把这景象看在眼中的佟亚丽看得面色如土，她含泪看了一眼正在和孙莫纠缠不清的贱客。此刻的他已经不能说话，只是用眼神瞟向了出口，意思让自己先撤。 不能让他白白牺牲，她一咬牙一把扯下晕厥在地的黑衣人的上衣，裹在身上之后飞快地往出口狂奔。 第一百三十章 诡异结论 凌晨发生的这起杀人案件惊动了苏省高层，因为死者是天启湖市分管经济的副市首王晓飞。 被刺杀的地点离省府办公楼只隔有一条街，这王晓飞是来参加在宁市举办的城市论坛的，他是天启湖市的老牌副市首，在这个位置上已经盘踞了十余年。据说不能更进一步的原因是与前任市首张马祥政见不合，屡遭打压。但这王晓飞也算是久经考验，张马祥在任期间利用某委的关系查过他多次，都是无功而返。 已经退居二线的张马祥此次借技嘉科技的项目在苏省重新翻红，受到各方关注，有重新掌控天启湖市的迹象，王晓飞这个死亡的时间节点就显得有些蹊跷。 一则消息说日前王晓飞借参加城市论坛的机会，带着厚厚的举报材料到了苏省某委，这些材料对张马祥来说具有相当的毁灭性；二则是执法协会那让人火冒三丈的法医报告：现场采集到了犯罪嫌疑人的指纹和含有死者唾液成分的烟头。省厅的要求是二十四小时之内出结论。 而最后结论是有了，也在24小时以内，不过dna比对结果让人啼笑皆非：嫌疑人是已经死亡多日的林峰。 林峰？这怎么可能？一个死人作案么？ 拿到比对报告的唐天实有些啼笑皆非。 他把这个比对报告扔给了刚刚从天启湖县调入市执法协会局的白丰。 老白这个家伙还是有眼光的，将周蓬蒿列为顾问，给了自己升迁最大的助力，连破数起积案的他受到了各方关注，并调入了市局。 “老白，你看这个匪夷所思的法医报告，是不是觉得到了市局反像是进入了一个弱智园？你是刑侦方面的专家，你怎么看这个死人复活？” 白丰接过报告也是大吃一惊，林峰半个月前在徽省广电学院已然身死，怎么可能在这里刺杀王晓飞，这也太匪夷所思了，性格老成的他一本正经地看着唐天实道：“唐局，我正在适应市局的节奏，这个报告我研究一下一会再向你汇报。” “研究个啥？”唐天实摇头叹道：“白局啊，你是破案高手，废话我就不多说了。估计委员会分工定下来之后就你分管刑侦，你要尽快适应市局的节奏，快速圆满地破案。记住圆满比快速更重要。” 白丰疑惑地点点头称是，心道这钱大莽不是还在么？ 林峰当年和王晓飞也确实是有仇，当年他与董佳的绯闻闹得是满城风雨，经过国安高层的打点，学校也准备低调处理了，但是分管教育的副市首王晓飞却是坚决不同意，他力排众议的处理意见是：杀一儆百，对林峰进行双开，还大学以朗朗乾坤。双方后面的势力针锋相对地角逐过一段时间，据说还闹到了华夏的政务院。后来高高举起轻轻放下，林峰被发配到了邻省的广电学院。上面的命令压下来，教育部门和六扇门自然也放弃了对林峰的追查。王晓飞这不知进退的做派让上峰十分为难的王晓飞也成了政务院挂号的刺头。 这俩货有矛盾，原本就不可能尿到一个壶里。 但是张冠李戴用一个早就死了的人来搪塞回应那就有些让人啼笑皆非了。结论一出来，坊间果然是一片哗然。 “这是省执法总会的专家们做出的结论？专家？脑袋挺砖的。” “也不尽是省厅的锅，宁市和天启湖都派出了工作组，组成了专班，最后验出来的这dna结论是众目睽睽之下做出的，真是活见鬼。” “活见个屁鬼，欲盖弥彰懂么？人越多越有问题！” “专班这个词现在也逐渐贬义化了。” “会不会有内鬼掉包了dna样本？” “你说呢？” 临夜1点，唐天实在刑侦协会的通案室里是大发雷霆，将手中的报告一把摔在在重案队队长夏军的面前，他的面色极其难看，几乎在咆哮道：“省执法协会的结论是根据你们的解剖报告做出来的。说吧，是你准备引咎辞职还是我来？这个狗屁不通的结果何以服众？夏军，你是第一天当捕快么？林峰的dna从哪里来的，为什么会被带进我们的法医中心？我问你，你怎么解释？” “老唐，你别急，这报告我早看了。” 夏军并不生气，脸上露出了一副高深莫测的笑容，他嘴角弯出了一个诡异的弧度，将报告推到会议桌的中央，声音也极其阴柔地道：“报告能提交，就有提交的理由。我并不觉得可笑，相反，我觉得我们执法协会实事求是的精神值得肯定，林峰是有死亡注销的记录，但是这个是在徽省发生的，他是不是真的死了？他有前国安特工的身份，会不会是金蝉脱壳？如果就是为了杀人欲盖弥彰布的局呢？这些我们都无从知晓，不能排除合理嫌疑的，哪怕他是个‘死人’也可能是犯罪嫌疑人，这就是我们的结论。” 说着，他速度极快地转了个身，用遥控器打开了一旁的投屏，连续拨动了几个按键，道：“大家稍安勿躁，我们来看看法医部门送来的资料，分析完毕之后，再谈我们是不是草包也不迟！” 事实上在此前的10多个小时，宁市的刑侦技术部门已经对王晓飞所在小区附近的20多个高清摄像头进行了极为细琐极为靠谱的捕捉。 一个带着头罩的身影被迅速地锁定。 从这个视频角度看过去的确与那林峰的身形有几分相似。 看到大家诧异的眼神，夏军又诡异地笑了。他点了一根价格不菲的金中支，长吸了一口之后转身面向钱大莽道：“钱支，您的意见呢？” “虽然处在舆论的漩涡，那也不代表我们就是错的，排除一切存疑正是我们刑侦的工作目标。”钱大莽倒是干脆，本来就有些高嗓门的他大声道：“我同意老夏的意见，我们不护犊子，但是辛辛苦苦找出来的线索我们也有必要坚持，不然我们部门的权威和公信力何在？老夏，坚持查下去，查到底。若是压力太大，你们可以把我抬出去，反正我这个刑侦协会的会长就是专业顶包的，年纪大了，我不在乎。” 多次受到张马祥的接见，现在的他已经被划入了张马祥的阵营。此刻他很不客气地对昔日战友唐天实说道：“唐局，辞职报告我直接交给你还是交给郭局？” “你...” 这个曾经的战友军将得有些猛，唐天实犹豫了一下大步来到会议室的正前方，目光逐一地扫过他们布满沧桑和忧郁的面庞，此刻外面的天空中猛然划过一道闪电，看来又是一场暴风雨要来了。意识到自己的判断可能有些鲁莽了，他点了一根烟稳定了下情绪，然后示意钱大莽坐了下来，长吁了一口气，压制住满腔的怒火道：“我知道同志们很辛苦，这起案件在天启湖和宁市不停地奔波，已经连续奋战40多个小时了，有不同意见也是情有可原。我方才的观点有些先入为主，这很不科学，也不民主，我向大家检讨。” “老唐啊，希望你这个不是官话，没有套路。你要是明白我的良苦用心就好了。”钱大莽闻言心中也是长吁了一口气，他并不是愣头青一个，辞职也就说说而已，见唐天实让自己坐了下来，他的态度也发生了转变，压低了嗓子沉声道：“法医报告先放一边，我们把思路集中到案件上来，这个视频能不能做进一步地解析。” 能倒是能，不过就是条件所限，画面始终是不够清晰。 技侦的小武弄了半天，终是手忙脚乱，他是计算机专业的不假，但是在破解画面这一专项技术上比薛继跃那是差了不止十八个台阶。一番摆弄之后，计算机画面终于定格，他声音极低，有些惭愧地道：“会长，支队长，各位领导，这个是我所能呈现的最佳角度和最清晰的图像。” 就这？ 尼玛，这是雾霾天拍摄的么？ 就跟鬼片似的，脸都看不清楚，还研究个屁？ 唐天实和钱大莽等人掉转头来，然后都不约而同地摇头。 “老白，你那个红盟的专家能不能借来一用？”钱大莽冷静地分析了一下情况，扔过来一根玉溪，旋即果断地问列席会议的白丰道。 “不是我不肯，而是...鞭长莫及，这小薛同志在天启湖...正不亦乐乎呢。”白丰也是一脸的无奈。 “他也去了天启湖？什么情况？”钱大莽有些诧异地问道。 “推理社分崩离析了？周蓬蒿和夏天海分家了，对了，夏天海不是还在我们这...他是不是可以？” 两个人低头小声交流了半晌。 “老钱，你说，这个人会不会有问题？”唐天实左手圈了个圈，然后竖了个大拇指。 “圆（原）一？”两个人是多年的搭档，自然是分分钟了解了唐天实的意思，他面色凝重，若有所思地点点头道：“时间段太蹊跷，怕是逃不了干系。我们把案件圈在王晓飞的死亡现场有些过于自我囹圄了，应该适当地扩大一下范围。” “我同意这个‘适当’的判断，抽调赵英然手下一大队部分人给老白，你看怎么样？”钱大莽迅速反应了过来道。 “为毛是赵英然手下？”唐天实有些疑惑。 “一大队的队长白杨是白局的亲侄儿，他现在人生地不熟的，用自己人应该更方便些。” “你研究人事背景倒是挺深入的。” “没办法，形势太复杂，我得区分自己人和外人，不得不做一些必要的背景调查。” “加个夏天海吧，看看他从国外学成回来，会不会给我们一个惊喜。”钱大莽的双目中流露出一丝质疑的光。 “老唐啊，科技时代，他还在坚持的侧写是不是有些过时了？” “不，老一套，只要与时俱进，那就永不过时。” “我就知道是这句！” “哈哈！” 两个人居然在气氛严肃的通案现场大笑起来，显得默契十足。 夏军看了一眼之后眉头紧蹙，在两个大佬走出会场之后，行色匆匆地往孙峰的办公室走去。 “看，果不其然，我们的夏大队又去找那一位了！” “让他去找，这对我们的破案来说其实是一件好事。” “东边对你还是有所保留啊！” “保留好，至少不用虚与委蛇，我都懒得装。” 钱大莽苦笑，从一旁的小会议室探出了身子，方才他向唐天实发火其实是一场默契游戏。此刻两个人相视一眼，面色都有些凝重，对手的能量着实有些大，这个案件不是一般的棘手。 “老钱，还别说，你还真是我的福星，福星高照，就没有什么解决不了的事情。”这边唐天实看了一眼手机微信，惊喜地道：“白局的信息来了，在他的努力下，薛继跃回来了。磨刀不误砍柴工，走，我们去看一看什么叫做真正的计算机天才。” “推理社可惜了，能力倒是其次，关键是他们对破案充满至诚，人品上又是一张白纸，这才是我们所需要的。” “你个老狐狸！” “人尽其用罢了...” 两个人又是相视一笑。 第一百三十一章 理想影子 技嘉集团的产品发布会，也是在天启湖两周年的专场。 原本因为水怪事件和若干案件门可罗雀的双湖公园外围可谓是人山人海，十六个身高超170的表演模特可谓是赚足了眼球，还有不少体态魁梧的捕快在维持秩序，热辣的天气并没有降低人们围观的热情。 技嘉集团也是别出心裁，这一露天举行的发布会借了湖大的势，得到了市民们的强烈追捧。 他们主打推出的两款产品科技感十足，一款是与世界杯主题息息相关的蝰蛇仿生运动服，看上去就像是一款超薄的皮肤衣，据说其高科技自发热成分可以在零下二十度的低温下让人体保持37度，走个400米都能大汗淋漓，他们的广告明星宣称这一款运动服已经远超鲨鱼皮，而且价格只有鲨鱼皮的一半，可谓是划时代的产品；另外一款是一套莲花主题的配饰，无论是推出的吊坠还是手环，都有人体亟需的微量元素，噱头是取材均为天外的陨石，打出来的旗号居然是30年防癌产品价值突破。本就是生物科技公司，主打的又是生老病死这一永恒主题，也着实吸引了一大批的用户，技嘉集团的厚势充分地体现了出来，他们的受众从18岁的年轻人到80岁的老头老太太都有。 丫丫出国，慕容雨失踪，闲来无聊的周蓬蒿逛至此处，也是无意中看到了这两则宣传的广告，他先是是大吃一惊。无论是双色蝰蛇还是黑白相间的三眼天珠，都与自己手中的两件烫手山芋一模一样。旋即安定下来，心道这技嘉生物一定有鬼，却偏偏说不上是哪里有问题。 在门口遇见春风得意的顾福安，周蓬蒿的眼神里多了一分杀气。 这是天珠带给他的戾气，顾福安走过他身边的时候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寒噤。 那东南西风那四风也是怪胎，打了周蓬蒿一顿之后，现在又“良心发现”主动成了周蓬蒿的贴身保镖。开始的时候以为是顾福安的鬼，后来慢慢发现这些家伙是真的在维护自己。那刚放出来的赵小军夜间在月牙湖小区偷袭周蓬蒿时被四风打到差点变形，周蓬蒿一脸诧异地问他们：“四位大佬，你们这前倨后恭的，变化也太大了。不过...还是谢谢你们为我解围，可能不能告诉我转变如此之大的真相？我有些...受宠若惊...” “真相是你被打一顿就是邀请我们做保镖的对价。我们可是天启湖乃至全省最好的保镖团队，你觉得赚了还是赔了？”东风恬不知耻地看着周蓬蒿说道。 西风呵呵一笑：“其实...简单点说，不打不相识么！” 周蓬蒿表情煞是精彩，这个所谓的不打不相识，至少是互殴吧，我那是纯粹的被你们扁。他对这全省最好的保镖本来无感，但是想到自己毕竟已经被打过一顿了，算是支付了首付，不用白不用，二则最近的运气也实在是糟糕，身边的人不断地遭遇厄运，有着几个倒霉鬼挡箭牌挡一挡未必是一件怪事。 他的表情呈现出一种淡淡的灰白色，这种戾气显然是受到了天珠的影响，不知道怎么回事，这产品发布会上的产品似乎与这天珠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两者之间产生了强烈的共鸣。甚至从那产品上发出了一道强烈的白炽光一般的光线，向着周蓬蒿的方向汇聚而来，这惹得行人们纷纷为之侧目。大家都在打听：这周蓬蒿是何方神圣，这种出场是不是技嘉集团玩的一出噱头。 他们都叹服这个科技公司的含金量还是挺足的！玩的花样他们从未见过，新鲜感十足。 薛继跃酒后失德错把一太妹当成了出国的丫丫佟亚丽，然后被她身后的大哥暴揍了一顿，为此住了一周的院。现在的他已经处于半出院的状态，只是每天还要回到医院打一记吊针。这针剂是那种磨磨唧唧的滴水，不差钱的他为自己开了一个备用的病房。 老薛的胃口很好，周蓬蒿给他送饭的时候，他自己又点了足足有八大碗的淮扬菜。 “我去，你能吃这么多？体重想追一下老三还是孟波？”周蓬蒿无奈地摇摇头心道：“得，你高精尖人才有的是money，别说八大碗，就是八十大碗也是毛毛雨。” 姗姗来迟的潘东升看到周蓬蒿手里拎的一大套锅碗瓢盆，很是惊愕地道：“你女朋友坐月子么？” “去你丫的，我就没看你嘴里吐出过象牙。”周蓬蒿脸一黑怒喷道。 “蓬蒿，你不厚道，这是在说我是狗？”潘东升一副撂担子的样子：“推理社我不玩了，你这个万恶的资本家！” 周蓬蒿忙陪着笑脸。 戴景伦一旁冷色地给了潘东升肩胛一肘子，他才想起来周蓬蒿失去了慕容雨，正处于心情极端动荡的时期。连忙做了个鬼脸，伸伸舌头，很是呕心地用一种奇怪的腔调道：“哎呀，官人，不好意思，奴家忘记你现在又恢复单身了啦！古语云：不知者不为罪，你大人有大量，显然是不会怪奴家的哦。” 真尼玛奇葩，差点吐了。 周蓬蒿皱着眉头，压抑着情绪打开大门，装作嫌弃的样子道：“死人妖，离我远点，出门记得右拐！” “好咧！大官人！” 潘东升满面堆笑地应了一声，速度极快地溜出了推理社。 推理社的办公楼很大，这一层都被财大气粗的戴景伦给买了下来，这次冒险和孙家一战，居然大获全胜，这也给了他和周蓬蒿和好的契机。只不过他给周蓬蒿提了一个要求：就是在一个月内不与欧阳倩见面，这一个月他要给自己一生一个机会。 潘东升则借助戴景伦的青眼会撑腰，在天启湖也算是混得风生水起，已经开了三家信息咨询公司，心思早已不在这推理社之上，偶尔来现现身，也多是来打打扫除，回忆一下当年而已。略微有些奇怪的是老三这三家公司的法人分别是薛继跃，周蓬蒿和赵小曼，登记的时候都是他老人家胡诌的，也不管人家愿意不愿意。 这边潘东升的事业起来了，乔伟卓和他倒是打得火热，老三已经忘记了赵小曼是他一生女神的承诺。 女人有奶便是娘，乔伟卓又不是没有那啥... “老五，你说，为什么俩人当初热恋时那么好，恨不能天天腻在一起，分手的时候却又是那般地决绝、甚至惨烈？爱情本尊它都是刀刃向内卷的么？”周蓬蒿看似平静，问出来的话却是字字带血。 这段日子，两个人的关系有点僵，戴景伦也存了和他和好的想法，于是认真地道：“每一种爱情都是飞蛾扑火...都让人粉身碎骨。” 潘东升大嘴一咧接过话茬：“对你们来说是飞蛾扑火，对现在的我来说是饿虎扑食！” 戴景伦无奈地摇摇头，不想再和潘东升再胡扯下去。他呆滞了半晌，扔掉了大汗衫牛仔裤，穿上了笔挺的西服，像极了是去相亲的模样。 走出推理社门口的时候，没注意到门槛加高的他差点摔了个狗啃泥，惹得一旁的柏明狂笑了一分多钟，他大声吐槽：“咋地，大富豪，打扮得这么鸡贼，跟他喵的要去盗墓似的，走路都拌蒜，偷国宝么？这么紧张？” “去你丫的，花猪，再叽叽歪歪，我让老薛在你女朋友出租屋装高清摄像头，来个全民透视。” 戴景伦骂骂咧咧地道，他的心情不是很好，随口说出来的话让柏明吓了一跳。 “我去，玩这么狠！” 柏明作一副敢怒不敢言状，轻声哀求道：“大哥，这个世界你们有钱人最有道理，你说啥就是啥了。” 戴景伦傲娇地道：“好，那你跪安吧。” “得咧！”柏明摇头摆脑很是郁闷地离开了。 送走了三个瘟神，周蓬蒿在推理社坐了一会，然后大包小包地往医院走去。 “知道我为什么让你送这么多菜来么？不好奇，也不想问？” 薛继跃翘着二郎腿躺在病床上，看到周蓬蒿来了之后，斜着头问道，然后呶呶嘴示意他把这大包小包扔在一边。 “别一副苦大仇恨的模样，我知道慕容雨最近把你给甩了，那欧阳倩和老五也勾勾搭搭的，有啥，该走走，该让让，大丈夫何患无妻？今天啥事不问，我们先大快朵颐，化悲愤为食量，不亦乐乎？” “你说乐乎就乐乎乐乎吧！”周蓬蒿也不废话，接过薛继跃扔过来的一次性筷子，开始和他闷头抢肉。 两个人是吃的痛快，前来查房的护士长差点没气的吐血，她有一种把周蓬蒿给丢出窗外的冲动，这病人身体还在一种孱弱的状态，这种程度的进食足以让他再度崩坏，她一度怀疑周蓬蒿这小子是对面私立医院派来捣蛋的。 于是乎，所有的菜品除了有绿色成分的皆被没收。 薛继跃待护士长走后，长叹了一口气道：“蓬蒿，你他喵的真是个天坑，吃个饭都要遇见瘟神般的护士长，她一周就查一次房，看来你是注定了难逃此劫！” “什么劫？直说，我不是怕事的人，别吞吞吐吐地，像老白。”周蓬蒿一脸狐疑地看着他，沉声道：“竹筒倒豆子，一秒钟都别再墨迹。” “很简单：我准备先把你给喂饱了，那么有什么人请你吃饭你肯定是不想去了。” 他看了看护士长离开的方向，悠悠地道：“可惜天不从人愿，你没有口福，你身处危机。” “这都哪跟哪啊！你是不是在医院里闷出个鸟来了，想老子陪你，那就直说，今天就是yy喊老子吃饭，我也不去。”周蓬蒿很是光棍地道。 “真是不忍心打碎你的偶像，你去天涯看看大孔雀和美丽姐的故事吧，我发誓你从此之后，不再关注这两货。”薛继跃就是这么一个人，他远比同龄人出色，思想也在另外一个维度。此刻他看周蓬蒿就是一副大学教授看小学生的眼神。 “女神就是神，哪怕背后藏着一个恶魔，我也选择过滤掉不看，这是我总是看到美，你只能看到红粉骷髅的原因。”周蓬蒿看着他的眼睛正色道。 “这就是你人性里最可悲的地方：你不敢面对现实，选择性失聪。” “不是不敢，而是不必！” 周蓬蒿笑笑：“某音上不是说过么：人都是靠近了没法看的一类物种，我觉得还是有道理的。” 二人沉默无语，就在这尴尬之时，手机铃声响了，是陈奕迅的那首《孤勇者》。 未达高潮的铺垫部分，声音很动听。 他们说要带着光驯服每一头怪兽 他们说要缝好你的伤没有人爱小丑 为何孤独不可光荣 人只有不完美值得歌颂 谁说污泥满身的不算英雄 “接吧！孤勇者，反正你已经污泥满身了，是不是英雄鬼知道。看你自己的运道吧，老子反正是服了！人定胜天对你来说就是一句屁话。” 薛继跃鼻孔朝天，一副老子已经尽力的模样。 “你好！请问您是周蓬蒿先生么？”电话那边是一个陌生的声音，语气倒是颇为客气。 “不是！” 周蓬蒿挂电话的速度比他在足球场上出球可快多了。 薛继跃看得一脸懵逼，然后道：“不是？我曹，这很费脑子，你小子咋不实事求是了呢？” “估计是电信诈骗电话，我的兄弟都是标准的混球，他们的电话哪有这么客气的。不是他们来的电话，与老子何干。”周蓬蒿斜眼没好气地道：“他么的还用了尊称您，简直是不可理喻。” “我明白了，原来您老这是贱的。” 薛继跃闻言目瞪口呆，无语凝噎一脸懵逼地看着他。 这对方也真是执着，周蓬蒿挂断了数秒。电话又来了。同样的号码，同样的孤勇者的铃声。 “接吧，老实点！我喜欢和这种实在人交朋友，你也会喜欢的！”薛继跃在揶揄周蓬蒿，中午的时候他收到了神秘电话，正是风头正劲的技嘉集团的幕后老板，他让自己以后不要再乱作为，否则这个世界上有一句话他会免费赠送给自己，那就是：不要死了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现在两个问题很严重：一是这胡筱雅是几个月之前庆丰杀人案的被害人，什么原因又活转了过来，这个名字已经不止一次出现，天启湖有过，宁市也有，这是一个疑问；另外一个则是这胡筱雅是那传说中的双湖盛宴的老鸨，和技嘉集团还有千丝万缕的联系，技嘉会不会就是这双湖盛宴的幕后策划？ 他今天之所以突然想虐一下周蓬蒿的荷包，就是为了让这顿鸿门宴被规避，很显然自己是做了无用功。 对方在电话里的声音不大，但是自己却听得一清二楚，“您要是不想你身边的朋友一个接一个住院的话，我想您是愿意接受我的这个宴会邀请的，对了，您的前女友颜子涵小姐，也是这次邀请的主要发起者之一。” “子涵和我现在是路归路，桥归桥。用她来压老子，你他喵的有完没完！” 周蓬蒿的面色突变咆哮了一句，然后用一种很是奇怪的眼神看了薛继跃一眼。 薛继跃摊摊手，很是无辜地摇摇头，表示自己只是不幸猜中，与这个电话那头的人并无关联。 “老薛，你说我去不去？” “随你。” “给我个硬币，或是参考？” “不去。”薛继跃白了一下眼睛道：“你小子天生反骨，我说去你肯定不去，我说不去，你肯定去。” “所以你希望我去，你这个小狐狸是想我去做个了断是吧？嗯，其实这基本也符合我的意愿。对上这些个土狗，既来之则安之吧。” 周蓬蒿点点头，在挂电话之前突然风向大转地道：“好，我将准时赴约。” 对方被称作土狗先是沉默了半晌，后来又莫名其妙地被答应了，赶紧挂掉了电话。这周蓬蒿前倨后恭，真是不按常规出牌，他是在遗憾自己想出来的若干套路都没用得上吧。 “对了，蓬蒿，你看到这两则广告了么？” 薛继跃把手中的电脑递了过来，正是技嘉生物关于蝰蛇生物套装和莲花配饰的图片，他不露声色地道：“这个号称国内龙头的高科技公司却在折腾这些小玩意，你觉得他们所图为甚？” “也许是为了跟风？蹭一把世界杯的热度？”周蓬蒿很不自信地答道。 “答错，扣十分！” 薛继跃指了指周蓬蒿的脚后跟道：“你那两个小玩意还在是吧？”说完之后，他并没有在等待周蓬蒿的回答，而是在键盘上飞速地敲击着：“你看，这是十三年前技嘉生物的前身若思生物的技术成果论文，其中有一项就是其他物种与人体的契合度分析，蝰蛇在他们的分析报告里排名第一。” “什么意思？” “说明他们是懂蝰蛇，知道它们的存在的。要是我没有猜测错的话，你脚后跟那玩意是他们当年先找到的，但是一直就不太配合他们。”薛继跃眉头紧皱地道：“后来不知道蝰蛇和他们达成了什么合作的协议。” “他们之间有过合作，你确定？” “是的，这一点我十分肯定，七十一局当年的研究还是卓有成效的，可不知道为什么，和他们一直合作的技嘉集团突然退出了这项成果的继续研究，是技术上已经成熟了还是彻底失败了不再继续。也许这个给了我们答案！”薛继跃手中的不是他物，正是从孙氏的船舶集团找到的日志，薛继跃打开到其中的某页道：“这是国安局七十一局的第93号文件，大体是第七十一局终止了与几家高科技公司的合作项目，其中包括孙氏集团。孙氏和技嘉本事风马牛不相及，但是他们从事的却是同一个项目，蓬蒿，你觉得是不是很奇怪？” “蝰蛇项目的研究有官方的背景，这项目曾是国家主导的，但是后来被废弃了...再然后？” “再然后有人没有放弃，答案就在你脚后跟！”薛继跃很快地接过话茬，他的声音很是压抑地道：“他们之所以把技嘉集团本部迁到了天启湖，又莫名其妙地推出了这个蝰蛇的运动系列，一方面在试探国家的反应，一方面就是为了你这两个小玩意。这可能是他们为数不多，但是价值卓越的一个产品。”薛继跃的面色一黑，继续轻声道：“而和你小子走得太近，这也许也是我被袭击的原因。” 你是说那个小太妹是技嘉找的演员？你调戏人家的时候是中了招？能不能再无耻一点？ 周蓬蒿白了薛继跃一眼，若有所悟地道：“让我弄八大碗来本是为了转移视线的，护士长也是你喊过来的，你之所以脱裤子放屁，其实并不想阻止这次鸿门宴，而是想跟我一起去！” “他么的，这也能猜到，逆向思维这么酷的全天启湖就你一个。” “对了，你刚才说有四个凶神恶煞一般的老头跟你来谈心。”周蓬蒿回头问道。 “是的，他么就像天龙八部里的四大恶人，一个比一个凶恶。” “是这几个么？” 周蓬蒿掏出手机指着里面的照片问道。 “神了，就他们几个混蛋，老虽然老，但是挺能打的，我都吓打尿了。”薛继跃看着照片心有余悸地点头。 “现在这四个白痴跟着我，是我的保镖，雇主是我，花钱的却不知道是谁。你要是不介意的话，我还可以让他们和你再谈一次心，反正是免费的，不用白不用。”周蓬蒿贱贱地一笑道。 “你他喵的能不能厚道一点，我也是你的人。”薛继跃大手直挥，拒绝道：“智商高的人没有朋友，情商高的没有敌人，哥，你情商再高一点，对我的接纳度应该可以再强一点。” “带yy去看我的春宫表演，我还没有和你算账。” “那纯粹就是一个误会，我哪知道你小子的桃花这么旺，天哪，你这个欺师灭祖的家伙，那可是你的师叔祖...”薛继跃幽幽一叹正色道：“言归正传，我想和你一起去，是想做一个明白鬼，可懂？” “可是你的身体...”周蓬蒿的声音有些压低，眼前的薛继跃毕竟刚刚被四风给好好地给收拾了一顿。 “没有问题！打不死一头牛，但是绝对可以吹走一头。”薛继跃振了振胳膊，跃跃欲试地道：“我这种人活着，就是为了传道受业解惑、找寻真相，否则，真的会被闷死。” “虽然你是个累赘，但是我不嫌弃。一起去会会那个神秘的董事长吧，我也想知道这蝰蛇到底是天蛇人的宝贝还是人造的怪物。” 周蓬蒿也不废话，直接道：“带上你的录音笔，出发！” “录音笔？好吧，有备无患。”薛继跃若有所思地点点头，周蓬蒿的谨慎不无道理，他想了想，把微型ipad也一同揣进了口袋。 周蓬蒿一脸讶异地看着他，不知道他那个大口袋能塞进多少东西。 这技嘉集团肯定不是什么好东西，可以从它的两任副总裁看出端倪，第一任顾福临，和谢贝贝的死有关，是夏天海破案塔里的重点关注对象；第二任顾福安，是抢走自己女朋友的纨绔大少。 周蓬蒿虽然答应了见面的请求，可是并没有立刻前去。按照常理他要把自己的行踪放到破案塔里，以防意外，前三层塔里关联的该集团信息有多条人命，他自己也是有所顾忌。 周蓬蒿还选择了让四风来接自己，让他们守在鸿门宴出口之外，并且在技嘉的人到来之前在其内仔仔细细搜查了一遍，确信没有什么可疑之物，这才放下心来。 天启湖这一夜下了入春以来的第一场雪，虽然雪量不大，但是却把温度给降低了不少。 即便是穿着厚厚的棉衣，还是能感觉到那凛冽的寒意。 两个身材极好的女子走在双湖公园旁的政法路大街上，都是要风度不要温度的主。两个人身着旗袍，冻得瑟瑟发抖，其中一个突然开口道：“子涵，你这次是不是玩得有些太大，有点置之死地而后生的味道了。要知道这个任务是董佳那样级别的特工也没有完成的，最后还弄了个精神分裂的后遗症。你眼下的这般操作不但那周蓬蒿看不懂，我也是看不懂。” “正因为佳佳没有成功，我才要坚持下去。她招募了我，给了我人生的意义和信仰，帮她完成夙愿就是我以后的人生目标。不入虎穴焉得虎子，我接近顾福安就是为了进入技嘉生物的核心层，看看能不能从中找出玄机，一举解决掉她的病根。疏影姐，这是我自己的选择，您不用再劝了。”颜子涵正色道。 她瘦弱的身躯有些瑟瑟发抖，眼神却是极其坚定。要是周蓬蒿看到颜子涵此刻的表情，说不定要吓得喊出声来。 成熟、内敛、瞻前顾后，这不是他熟悉的小辣椒，更不是普通人眼里的那个拜金女孩。 寒风小雪之中的颜子涵眼神之中满是坚毅。 一道明亮的闪电划过天空，本来还乌黑不见手指的夜晚，竟被这一道闪电照的一阵明亮。接着，又是一阵轰隆隆的雷声。 “下雪天打雷？这个天气，着实有些太怪异了！可以说在江南数十年都没有见过一次。”被称作疏影姐的人长叹一口气道。 事出反常必有妖。 颜子涵也被这雷声吓了一跳，她有些惊恐地往单疏影这边靠了靠，她本来就是一个缺乏安全感的人，平素的大大咧咧也是在保护自己。顾福安前些日子给了她一份从集团里偷过来的绝密资料：周蓬蒿因为“窃取”技嘉生物的宝物蝰蛇和三眼天珠，已经被他们列入必杀的黑名单。 这个黑名单上的人包括林峰等六人，其余五人都已经去了另外一个世界，周蓬蒿此刻依旧健在已经是个奇迹。为了保护自己的爱人，让他不受伤害，也为了给董佳找到救命的法子，一向爱惜羽毛如同爱护自己生命的颜子涵接受了海上国安局进技嘉集团卧底的任务。为此，她成了湖大的现代潘金莲，声名一下子从万人捧的校花到人人唾弃的荡妇，她也在所不惜。一向红扑扑的脸蛋上有一丝难以觉察的忧伤，她充满坚持的表情，让身边女子的内心不由得为之一震。 半年之前，尚是大四学生的颜子涵在董佳的引荐之下加入了海上市的国安局，她现在的身份是一名初级菜鸟特工。 之所以被唤醒则是因为她现在是顾福安的女朋友，能够触及技嘉生物的核心机密，技嘉生物就是海上国安局和苏省国安局监控的重中之重。 董佳人格分裂的症状越发严重，已经不适合国安的工作，不明真相的苏省国安局甚至一度在通缉她。 今天与颜子涵接洽的正是她的新上级：海上市国安局的行动处长单疏影。这个时机选择也很巧：技嘉集团设下了专门招待周蓬蒿的“鸿门宴”。单疏影27、8岁出头的年纪，作为当年苏大的校花级别的人物。她的容貌、身姿都是上上之选，并不弱于颜子涵，甚至，更多了一些成熟女子的风情。此刻的她站在子涵的身侧，两人就像是一对美丽的姐妹花，即便是在这样的大雪之中，也是有不少人停下来侧目而视。 她曾经短暂地和董佳共过事，由于地域相近，苏省和海上市的国安局有过不少联合行动，她们对七十一局的行动风格虽然不是了如指掌，但是也是知晓一二。无论是林峰的变节还是董佳的分裂人格都让她唏嘘不已，要知道那都是国安局精英中的精英啊，竟然都栽在了这神秘的技嘉集团手下。现在要核实的事情很多，第一步就是查清这里面的暗杀名单是不是属实，技嘉集团还有哪些鲜为人知的违法犯罪行为，这些是他们要调查的重点。而选择颜子涵作为自己的下线她心里其实是没有底的，这子涵是个菜鸟特工，而且性格大大咧咧风风火火，可董佳和她交易筹码的诱惑力十足，这才改变了她的态度，接下来和颜子涵的这半年交往，她看到了子涵的另外一面，眼前的这个小女孩看上去柔柔弱弱，实际上性子却是非常坚强。为了保护自己的爱人，她甚至不惜自污，这一点太难得了。另外最重要的一点就是她目前是技嘉集团的太子爷顾福安心仪的对象。这个身份也太可遇而不可求了，简直是睡觉被人投递了枕头，技嘉已经被国安总局盯上许久，可无论是七十一局还是海上局他们一直没有找到契入点，颜子涵的出现，给了他们一丝曙光。 “抱歉，为了真相，为了打击犯罪，看上去我在帮你，实际上是利用了你！” 她深深地看了一眼颜子涵那满是胶原蛋白的小脸，有一些愧疚，心中油然起一股保护的欲望。 眼前的这个刚满二十岁的小女子已经承受了她这个年纪所不能承受的压力，在心目中，她就像是自己的亲妹妹一般，她看往她的目光饱含了温暖与愧疚。单疏影疲倦地擦去额头的汗水，拿出一个小瓶给颜子涵，轻声道：“这个你带着，要是情况不对，那就立即易容退出来。这是我的家传之技，可以瞬间改变一个人的脸型，瓶底还有靛清草液，能够漂染肤色，情况紧急的话稍微一装扮，应该没人能看出来。” 颜子涵郑重地点点头，将小瓶贴身放好道：“放心吧，疏影姐，人一旦选择了一条道路，就意味着放弃了许多条道路，这个道理我是懂的。” 她深情地北望，视线的深处正是湖大的方向... 她轻轻对自己说了一句：“可惜，那段美好的生活回不去了...” 雪夜之中，那里空空荡荡的，再没有周蓬蒿，再没有当年的欢声笑语，唯有自己和理想的影子... 第一百三十三章 长老有喜 “邪王，世道已经变了，这不再是你能够翻云覆雨的世界，我们这种异类在这样的世界生存要遵守这里的规则，否则强如尊师，也在孙家的摧毁之下，灰飞烟灭。”胡筱雅看了一眼一脸微笑的石破天，终于忍不住开口。 显然，她对于自己被这邪王莫名其妙地掳到天启湖非常不满。 “家师是方外之人，他的选择岂是你这种草包可以猜测的，区区孙家，能奈他何，该死的白竞和他背后的天蓝人才是真正凶手。”石破天斜眼看了胡筱雅一眼：“还记得这里么？一千年过去了，但是景色如昨，这个世界还是有些东西不变的。” 石破天也不恼火，看着她发火的样子，甚至感觉有些可笑，他似乎有所感悟地道：“你说的没错，现在不是以前了，但是至少有一点没有变：我杀你依旧如杀鸡尔。” 胡筱雅刚要发飙，石破天继续说道：“你说的对，前世我们相互针对，要不是出现了那天蛇人，威胁我们这个世界的安全，我们和包藏祸心的古天蓝人是不可能联手对敌的。你们秀媚教在本尊眼里原本一无是处，但是面对人类的危机时站了出来，比那些白道宵小倒是强了不少，这一点，本尊还是肯定的。” “我是不是该说一句谢谢夸奖。邪王，我们秀媚教的宗旨是教众受到威胁，马上不惜一切代价清除，当年对敌那些外星球的怪物，其实是我们自己的生存遭遇了威胁，与拯救地球无关。”胡筱雅也是实事求是地说道，她的美眉上呈现出了一丝焦虑，她不知道这么说会不会激怒眼前的强敌。 “敞亮！”石破天叹道：“现在我们又有了合作的基础。” “什么基础？” “一则有天蛇人的存在，他们的态度是不是和千年之前一般，这个需要观望；二则天蓝人内部出现了新古天蓝之争，那些推行融血计划的，是我们需要扶持的对象，不能让古天蓝人死灰复燃；三则你和我徒弟有了肌肤之亲，我们算半个自己人，这个基础还不牢靠么？” 天色已经完全暗淡了下来，天启湖的渡口残破不堪，远处的渔船上悬挂着一盏若隐若暗的渔灯，石破天悠然自得地抽着旱烟，他倒是很适应时下的生活，此际的他用一种调侃的目光看着胡筱雅。 胡筱雅皱了皱眉头，有些心有余悸。当年抵抗天蛇星人的惨烈场面还历历在目，看着身边的兄弟姐妹一个个在自己身边倒下却无能为力的撕心裂肺的痛，要不是石破天假死归来，说不定地球人就真的是一败涂地了。她虽然对石破天揶揄自己不胜恼火，天生欣赏强者的她却是作了一揖道：“邪王可是有了抵御那些怪物的法子？” “有！周蓬蒿，有没有觉得他就像是这天启湖一般，是九龙聚汇的入口？天蓝人的天珠选了他，天蛇人的护教蝰蛇也选择了他，就是我们人类，当年最强的也不过是我们圣教和慈航静斋，他也集聚了这两家的人脉....还有你等一众红颜知己，他可谓是众星捧月一般的存在，我们抵御外敌若是有变数，这变数自然就是周蓬蒿。” 被红颜知己几个人弄的面色一红，这一世虽然有屈从生活为权贵当过老鸨的经历，但是本质上，她和当年已经有了质的变化，秀媚教也基本上是师妹白鹿在当家负责。 “这里居然有师父留下的痕迹。” 石破天突然之间面色一紧，大吃了一惊，他用力吸了一口旱烟，那烟火突地闪亮了一下，照亮了他刀削般的轮廓。 他闭上眼睛，感受石之轩的气息，然后吐出一口浓重的烟雾，淡然道：“三族之争还是我们地球人内部的事情。我们真正最强大的敌人在于天外来客的白狐一族，我曾以为做掉了颜小龙，杀鸡儆猴，他们就会选择隐忍再也不会出现。现在看来，是我想简单了。这些白狐怪物，从来就没有忘却他们的侵略初衷，我们和他们是免不了一战。” 石破天看了看天，面色有一丝苍凉：“不知道我们还能不能等到蓬蒿的觉醒，有蝰蛇护体，遗传天珠左右不了他的意志，只是若他这一世觉醒不了，我们就得再等一代人。” 这老不正经的邪王的眼神怎么老瞄向自己的肚子，胡筱雅有些郁闷地白了他一眼，不胜娇媚的样子，心道：“难道他以为...我是和那周蓬蒿有过一夕之缘，没有采取安全措施！可怎么可能一击即中，他这概率...不会这么离谱吧？哎呀，我都在想什么呢。”胡筱雅面色一红，她也是美的不可方物的当世女神。 石破天摸着胡子暗地里一乐，除了武功之外，自己这媒婆水平一千年以来可也没降多少。 “剩下的几颗三眼天珠必须找回，绝不能让白狐一族的怪物先一步找到。蓬蒿虽然能够暂时控制母珠，但是这些天外之物，始终非我族类...一旦控制不住，那整个世界都有被毁灭的风险。” “有性和无性繁殖都是白狐人感兴趣的生存方式，他们入侵地球，是想在这里扎根，他们自然是考虑到了繁衍和继承的模式。”胡筱雅隆重地点点头：“可是邪王，你不觉得我们与眼前的这个世界格格不入。新天蓝人或许能融入这个人类世界，但是我们不可以，对于我们这些有着天命之托的人来说，完成这个使命比什么都重要，因为唯有完成使命，我们才可以回到我们过去，回到自己的世界里去。” “所以...我带你来天启湖也不是心血来潮，我要给你们一点希望：若是本尊判断不错，这里就是当年自由之门的入口。但是具体如何进入，我们要找到那秋意涵，可能要借助一些天外之力。” “你是说...我们...真的，还可以回去？”胡筱雅声音颤抖，面色也是狂喜。 “能来自然也能走，这有什么可以质疑的。”石破天宠辱不惊地又吸了一口旱烟道。 “终究是邪王，在任何世界都游刃有余，古井不波。还是您活的通透，筱雅佩服。” “少来这套，我约你来，不是来谈情说爱的，是为分工合作，那剩余几颗天蓝人天珠的寻找，就都交给你们秀媚教。你们有钱也有姿色，在男权世界都能如鱼得水，而抵御那些怪物和回到过去的世界，则以本尊为主。” “是！” 胡筱雅一躬身，点头道：“邪王，我们真的要和那些怪物约战一场么？您确定不像千年之前那般，是他们单方面的屠戮？” “怕了？”石破天凝视着她，许久方道：“本尊一旦做出决定的事情，从来都没有改变过。不管有多难，唯有解决掉那些怪物，我们的后辈才无后顾之忧，这是我们的责任，责无旁贷！” 夜色朦胧，天启湖边萦绕着淡淡的薄雾。 胡筱雅心中叹道：“这次恐怕又是凶多吉少。” 待她回过神来，石破天已经离开了，这邪王还是我行我素的性格。 胡筱雅无奈地摇摇头，一长身准备用轻身功夫离开天启湖，却感觉自己腹部微微一痛，像是被人从里面踢了一脚似的... 她面色一急，旋即竟是一喜... 第一百三十四章 医院惊魂 天启湖市中医院的气氛有些诡异，执勤的保安李明目光转动，看到一个穿着颇多皱褶polo装的落魄老年男子走入了电梯里，不由微微皱了皱眉。 “你找谁！”他拿着橡皮棍横亘在电梯口，目光炯炯地问道。 “老板让我来看看薛继跃，有这个人吧？” 道骨飘飘的老年男子的语气并不友好，他斜了一眼李明道。 薛继跃虽然不是捕快方的嫌疑人，但是执法协会的架势有些怪怪的。前一阵子这病房门口有不少全副武装的龙虎协会的人，但是这两天又撤了个干干净净。不要说自己一个保安不知所云，就是医院的高层对此也是有些莫名其妙。当然后来他们的统一意见就是这个人的嫌疑被捕快方排除了，那就是合法公民。 这天启湖六扇门声誉不佳，被称作是糊涂捕快，搞错对象那也是常有的事，既然收治的是良好公民，那就应该给予充分的尊重。 “这个依照规矩我们要登记的...这位大爷...你是他什么人？”不是嫌疑人，那么就有正常的探视权，虽然此刻有些晚了，但是要是这老头是薛继跃家属的话，自己还真没有阻拦的权利。 “我是他舅老爷！” “舅姥爷？” 他打量了一下老头全身上下，没有感觉到危险的存在，于是松了一口气，心道原来是亲戚，再说了一个老头而已，能有多大危险，肯定是自己太紧张多虑了，李明面色稍霁，缓声道：“哦，你先在走廊里坐一坐。我去看看他有没有睡着，毕竟是从icu转过来的病人，这个时候探视有些迟了。” 从病房里出来，李明脸色尴尬地看向老头，说道：“薛继跃说……” “他说什么？”老头疑惑地问。 “他说让你滚。”李明尴尬地扶额道：“他说我恶作剧，他舅老爷三年前就下土了，现在活着的就一个七舅姥爷，电视剧武林外史里面那个。” 闻言，老头的脸色不由沉了沉，这小子是顾清点名要带走的人，他可不能有一丝一毫的怠慢。若是他执意不去，那么他不介意让他成为第二个王晓飞。他一边哦哦地回头走趁着李明没注意，直接从侧门溜进了楼梯间里去。他是一个有极强好奇心的人，这也给他带来了厄运。一次机缘巧合溜进了实验室，近距离接触到了技嘉核心实验室的天蓝人天珠，这天珠像是会摄人心魄一般，他整个人的性格大变，需要技嘉生物的血清才能压制住。 顾清的命令对目前的他来说就是圣旨。沿着楼梯，张爵一路向上狂奔，他的身体素质惊人，竟然跑得比乘坐电梯还快，也许是天珠的影响，他的实力变得超强，敏捷程度远超出他此际的年龄。从远处看过去，他矫健得像只猴子。 没过多久，他又到达了最高的十二层病房来。 此刻，重点病房的门口有一张三人椅。 椅子上坐着李明的一个同事，正百无聊赖地查看手里的手机，像是在刷着某音，表情不停地发生着变化。 张爵静悄悄地走了过去，保安也是反应不慢，立刻站起身来，皱眉道：“喂，你是谁？这么晚了，是咋混进来的，不知道这里是重症病房么？” “我找推理社的薛继跃，我是他舅老爷。”张爵平静地道。 “对不起，你还是白天来吧，龙虎协会的人有交代，所有来访人员必须经过他们的甄别，否则一律不得入内。”保安打量了他一下狐疑地又道。方才守在在这边的有两人：一个是李明，一个就是他，李明已经进入了电梯，他觉着这个老头不对劲，一路跟了下去。 “你误会了，就是龙虎协会让我来的，我有些问题要问薛继跃。”张爵又道。 闻言，保安的脸色立刻就是一变，阴沉下来说道：“龙虎协会一共三个人负责这边的工作，我都认识，为首的白杨还是我亲戚。你是谁？不要搞恶作剧，这里是医院重地，请你立刻离开，否则的话，我打电话报警了！” 我去，这保安也太警觉了吧！ 张爵笑了笑说道：“少管闲事，不然你现在就有生命危险，你确定要先处理我？” 保安听后，脸色更加阴沉了，将手中的警棍提了提，一是给自己壮胆；二则也是吓唬吓唬眼前这个看上去风一吹就倒的老头。“薛是天启湖警方监控之人，不能见你。你威胁我也没有用！”他很是硬气地答道。 医院监护病房的大门隔音性极好，但多少还是会有那么一些微不可查的声音从里面透出来。 张爵的耳力，方圆二十米内，风吹草动都能听得一清二楚，这点动静，自然逃不过他的耳朵。 他懒得再跟保安说话，前后脚一下迈开，站成弓步，身体转向，对准了大门。 “你要干什么？！赶快离开，勿谓言之不预。”保安大吃一惊，没想到居然有人敢到这里来闹事，提着警棍便冲了过去。 “小子，自不量力！” 张爵右脚猛然一抬，拧身转胯，一个标准的正踢落在保安身上。只听“轰”的一声，他被踢得倒飞了出去，落在走廊外的老远处。这门口偌大的动静一下惊动了重点病房里的人，蓦然受惊站起身来的不是旁人正是薛继跃本人，一身黑色的职业衬衣，上面的刺绣字体不大，却是清晰可见：华夏红盟。他的面目清朗，眼神炯炯，整个人显得很是干练。 “是你？你是技嘉的人，还真是阴魂不散。” 此刻的他，多少显得有些失措。 “是我，我是张爵，技嘉集团董事长的特聘客卿，专门为他们解决见不得光的事情的客卿，你懂了么？”张爵不慌不忙地道。 “张爵？你是当年的苏省第一杀手张爵？他们居然派你过来杀我？我去，我有这么重要？”薛继跃大惊，连忙道：“你别过来，再过来一步，我就从这里跳下去。你们顾总想要天珠，开出价码即可，何必赶尽杀绝？” 他怒声嘶吼，满眼都是血丝，似乎是一头困兽。 “也许人家不肯花钱呢！”张爵不屑地看了他一眼，慢慢欺近，对着薛继跃道：“哦，你也有天珠？倒是小瞧了你...放心，老子今天不杀人，不想成为第二个王晓飞你就跟我走！” 薛继跃悄悄地给自己的手机设置了一个自动录制，咬牙道：“舅老爷，我不过是一个普通人，何苦为难我呢！” “哦，你这红盟第一剑客也是普通人？”张爵面无表情道：“小白脸，别墨迹！东西交给我，人跟我走。” “天珠并不在我身边。”薛继跃面色恐惧地道：“你不能动我。得到这天珠后我...曾经无意中侵入你们的系统，知道了它的由来。这个可是...保命的秘密，它已经被我放在好朋友的云空间里，密码他很轻松就能解开。你们要想保住这个秘密，就得让我活着。” “我说了技嘉的事与老子无关。” “但是你这种过着刀口舔血日子的客卿，也需要一些保命的筹码，这些我可以给你，你确定你不需要？” 闻言，张爵却是满脸的淡定，双手插在兜里，默默看着他沉默了半晌。 此刻，薛继跃赫然站起身来，气场竟然完全压盖过了对面的张爵：“顾清想知道其他天珠的下落，就不能动我，你想拿捏顾清，也不能动。” 有些被他的话打动了，懵圈的张爵本是存了拿到天珠就杀人的想法，此刻却不由自主地打消了。若薛继跃有其他几颗天珠的线索，那就真的不能动。这天珠能改变人的身体和寿命，虽然有反噬，但是对于风浊残年的自己来说，是绝对值得赌一赌的。更何况来之前自己去见了张马祥，他也在找天珠。 薛继跃说的是真是假他不知道，他只能改变计划，先把他带到顾清面前，让那老小子自己定夺，至于天珠，他则要先顾清一步拿到。 “真是个麻烦货！你们推理社的还真是一个比一个难搞。”张爵看到这里，不由将双手缓缓从兜里抽了出来，趁薛继跃走神，猛然一蹬腿，这速度飞快，竟然一下子冲到了薛继跃身边，旋即用一个掌刀劈在了他的后脖处。 薛继跃来不及喊叫便瘫软倒地... 第一百三十六章 鸿门宴上 “鸿门宴”如期在天启湖市中心的淮扬楼举行，这里虽然不是带星级的酒店，但是环境优雅，二楼以上的包间更是价格不菲，一般都是有身份地位的人才到这里用餐。 技嘉集团这次招待宴会可谓是派头不小，竟然是包下了整个淮扬楼。 淮扬楼所在的府前路也是两头管控，让无关车辆绕行。这还不算，顾家出行都自带流量，一楼坐满了黑色西装的保镖和穿着颜色各异的电视台、小报记者。不说其他，这气势就相当惊人。 据说这淮扬楼一楼的套餐也是人均580元的消费标准。 一句话那是相当地豪。 受邀的小报记者们一脸艳羡地在拍着照片，照他们这个架势，估计是二楼也上不去。不如使劲渲染一下一楼的气氛，二楼的情节可以顺势而编...反正大家都不知道情况，所谓的流量其实就看谁的想象力更丰富。 “来了！来了，他来了！技嘉集团的对手会是什么样的一种存在呢，请大家随着我们的镜头...咦，我的天，这群民工哪里来的？”看到周蓬蒿等五人松松垮垮地到来，一阵饱含失望的“切”字长音，旋即是一片聒噪的嘲讽之声。 确实，和加长奔驰开道，三辆幻影居中的架势相比，两相对照之下，这套打车而来的阵容有些有碍观瞻。 薛继跃被张爵袭击的头上还缠着绷带，时不时地还渗点鲜血出来，像个战场逃兵一般，看上去有些吓人，关键这小子还是紧锁眉头，眼神压根就没看这些无聊的小报记者，他的思绪还在手中的微型电脑之上；一向随性的潘东升则穿着一个大裤衩，活脱脱一个宅男loser的打扮；唯有夏天海和戴景伦穿着黑色西装，还算是衣着清洁；至于我们的主人公周蓬蒿先生，则是一身李宁的运动套装，还不是高端的中国李宁。 那架势不像是来参加鸿门宴的，倒像是去哪个会所健身的架势。这套组合在记者的眼里，就像是某某工地有工伤前去讨要说法似的。 那是相当地拉低了宴会的级别和质量。 “当年鸿门宴招待的可是王者级别的刘邦？这些都是个啥？技嘉集团这是在搞什么噱头？这群群众演员也不挑好一点的。” 更有甚者开始起哄：“这一身国产运动装的就是周蓬蒿吧？我去，还是李宁，怪不得那当年的湖大第一美人移情别恋。换做是我，也选多金倜傥的顾二公子。” 他们打量了周蓬蒿他们一圈，然后是满脸的不屑，一些不友好的问候之词也开始出现。 “言之有理，虽说人不可貌相，但是周蓬蒿这消费的档次，和风度翩翩一身阿玛尼装备的顾二公子完全不是一个等量级的。” 这已经是最客观最友好的评价了。 “还以为是一场势均力敌的交战，现在看来是纯粹的被碾压。哎，浪费我们的版面，白瞎了这么多的流量，好在有个技嘉在，也不至于亏本就是。” “你们亏个毛，不直播就直接带货得了。” 风言风语就当是疯言疯语罢了，周蓬蒿等人也不怯场，有序地随着笑容可掬的服务员走上了二楼的楼梯。 “我曹，淮扬楼也是牛叉得紧，电梯都没给他们开。哎，一塌糊涂，对比一下方才的前呼后拥，待遇真是高下立判，一则没有悬念的故事...” 继续有人扶额道。 “德性！你这记者也没见过啥世面吧？这显然不是酒店方所为，对他们来说我们都是上帝。这显然是那技嘉集团设的套布的局，掩盖他们的虚弱罢了。”潘东升一边说着一边回头做了个鬼脸，把镜头伸过来的某小报记者给吓了一大跳。 这个世界，人与人之间的感情是清冷的，除非有纽带的维持和维系。要么像是周蓬蒿他们这种同学关系，要么就是自带沟通指数的权贵阶层。他们站在金字塔的顶端，对于有奴性的人来说，天生就有一种亲和力，一个微笑也让他们沉醉不已。所谓的人际关系其实就是阶层关系，一个阶层一种联系的方式。 古色古香的淮扬楼二楼像是一个整体的空中别墅，修整得颇为雅致，呈现一种盾牌式的弧线形，青竹绿树相互辉映。 在二楼正中央，有一泓人工喷泉，那泉水喷涌，激起万千晶莹的水珠，在落日的辉映下显得无比柔和。 周蓬蒿看了一眼之后在心中想道：“我之所以来是想真正地寻求一种了结。天珠也好，子涵也罢，把人和物都交出去那就是完结，那也意味着自己学生时代的彻底终结，大四了，从零开始，倒也有了一层特殊的意义。” 这个身边的世界发展得很快，消弭得也快，总有些事情要止于岁月，总有些人要失之于告别。而爱情的意义就在于曾经的那份美好和温暖，从未改变过。有些人有些事经历过就好，该忘掉就忘掉吧。周蓬蒿来之时下定了主意，只要技嘉集团证明天珠是他们的东西，那就先物归原主。至于案件，那是推理社之后要做的事情，一码归一码。 “蓬蒿，资本就是个浮夸的概念。可大可小，可有可无，没啥实际的意义。它碾压不了我们，我们的生活不在别处，既然来了，当下就是全部。你见招拆招便是，不用紧张。” 来之前，设定了顾清就是当年夏荣案件的主使，夏天海和顾家有着血海深仇，此刻，他的表现是几个人中最好的。可以说是毫不紧张，甚至有一点点的兴奋，他拍了拍周蓬蒿的肩膀，声音很有感染力地道。 “蓬蒿你要记住，顾福安可不是什么好鸟！不要一让再让，你至少要让涵姐看到你的不舍。”潘东升压低了声音，还是让对方的眉头一皱。 怕的是有人已经听到了，那又如何，潘东升很是光棍地鼻孔朝天。他是赤脚大仙，才不怕这些权贵阶层。 房号为888的豪华包厢内，顾清带着顾福安、颜子涵早早地坐在了正对进门位置的酒桌上。此刻，颜子涵很是乖巧地帮顾清倒着茶水，那架势就像是一个儿媳妇似的。 她似乎根本没有想到周蓬蒿会突然来到，娇躯微微一震，竟然失手将茶水掉在了地上，那滚热的茶水烫到了她的足踝，她对此似乎是浑然未觉。 此刻，外面一道霓虹映射过来，分出几道色彩照在她华丽的旗袍上，显得光芒万丈。她细腻的肌肤是如此地晶莹剔透，姣好的身材更是标准的女神级的。一年多不见，她依旧是那么美好。 她就宛如一块刚刚开采出来的美玉，是如此炫目的存在。周蓬蒿也是眼神一颤，居然有些痴怔了起来。 旋即，他又把头扭向了另外一边。 子涵的确是宋词一般婉约，唐诗一般火辣，金霞一般美丽，碧水一般深情的女子，我周蓬蒿就是他们口中的一个神棍而已，也许是配不上她的。 双方在一刹那之间完成了对视，顾福安讥笑着看了看眼神躲闪的周蓬蒿，他还得意洋洋的抱了一把颜子涵香肩，完全一副胜利者的架势。 正在这时候，门外响起脚步声。 看到周蓬蒿身后突然站着的四个人，饶是见惯了场面的顾清也怔了一怔，心道这他喵的是个下对手面子的局，你周蓬蒿是有多大脸还怕丢得不够？这是典型的破罐子破摔了？旋即他便换了一副脸色，那脸色之中多有鄙夷，像是在说到底是上不了台面的年轻人，别墨迹，乖乖交出天珠，你以为这是玩人多吓唬人少的游戏么？他喵的古惑仔看多了吧！ 他似乎忘记了自己楼下的那一整套的布局，那些花花小报的记者并没有给自己加分。“周蓬蒿，我承认还真是有些小看了你。你居然敢来，虽然不是单刀赴会，但是胆色也还是可以，不枉我们家子涵曾看中过你。”顾福安音调强调了一下“过”和“曾”字，意思那段故事已经彻底结束。光看皮囊，他倒是挺帅的，作为有钱人大少的他举手投足之间有几分上位者的气势，此番算是占尽主场优势的他更是居高临下地看着周蓬蒿，有些挑衅地道：“可惜啊，曲终人散，她最终的选择不是你！可惜不是你！” 这时候大厅里传来了《可惜不是你》的音乐。不知道是顾家的刻意安排，还是酒店的服务员在故意捣乱，这个音乐一出，在场的人都有些愕然。 周蓬蒿微微一怔，双眉紧锁地回头看了换了双鞋表情云淡风轻的颜子涵一眼。她终于变得面色如水，并没有过多地回应。这是真的要和自己一刀两断了吧，周蓬蒿也终于感受到了那所谓的钱能通神的力量。 很多时候，真的是不用多言，就能以碾压的姿势搞垮任何一个实力比他差很远的人。 用句时髦的话来说，对上自己，对顾福安来说可能是一次降维打击。 “各位，坐吧！”这句话并不是顾清说的，也不是顾福安，而是颜子涵说的。她的表情没有任何的变化，眼前的这些同学更像是顾清的客人，与她无关。 “各位？哦，我们‘各位’都多谢了，是不是应该说完整：谢谢技嘉的少老板娘呢？”潘东升冷哼了一声，并不客气地道。 “东升，稍安勿躁！”夏天海低声道：“子涵，我们都是同学，不用太客套的。” 打着圆场的他一把按住了潘东升的肩膀。这句少老板娘让颜子涵的面色多少有些不自然。任是她再三调整，也还是尬在了原处。 潘东升则情绪激动，一副随时就要崩溃的样子。 戴景伦也是心中暗叫不妙。他已经调来了青眼会的秘密安保力量，足以应付眼前的场面。不过此刻不是翻脸的时候，他嗅了嗅鼻子，叹息了一声，轻声道：“涵姐，有句话叫做：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与在场的各位同学共勉吧！” 这句更让周蓬蒿面色有些黯然。待他落座之后，他们也顺着他的位置依次坐了下来。 看到众人坐定，神情稍稍缓和，顾福安这才大胆地说道：“开门见山吧，周蓬蒿，这里是两百万！我的要求是你彻底离开子涵。”说完之后，他身后的黑衣人拿出了一个保险箱，然后在桌上打开，转了一下之后推向周蓬蒿的方向。 周蓬蒿还没有来得及说话。 顾福安微微一笑，转换了一个身份道：“这里是五百万，童叟无欺是我们做人的原则，我们技嘉集团要买你手中的天珠，这是等价交换。”说完之后，他继续向身后一招手。 两个黑衣人拿出两个大皮箱，打开后再度旋转角度推向周蓬蒿。 他么，这是赌神的拍摄现场么？即便是不差钱的戴景伦也看得有些发愣。更不用说潘东升夏天海等人了，众人都在拼命地吞咽着吐沫，表情多少有些怪异。 月色如霜，透过包间的窗格投射在桌面之上，留下斑驳的光影，这光影落在几只皮箱之上，倒是有些让人窒息的感觉。 “这里是一千万，我们买你的蝰蛇，两只都要。”顾福安做了一个2的手势，他的出招是一招接着一招，不容人有半丝的呼吸空间。 话音未落，身后的黑衣人推着三个保险箱上桌，这些保险箱就像是天然的楚河汉界，把周蓬蒿他们和顾家的人隔了开来。 “清清楚楚的三个交易，我顾福安谈判从来就是直抒胸臆，没有那么多的弯弯绕绕！周蓬蒿，接不接招？可以还价，我顾家可不是小气的人家。” 说完之后，顾福安挺了挺脊背，往后一倚，满面春风地看着周蓬蒿。 从头至尾，顾清并没有说话，甚至连头都没有摇一个，显然，顾福安的开价并没有超越他的底线，他的眼神犀利地扫过周蓬蒿和颜子涵。 更多时候，他是一个旁观者，但是，也是把关者。 “子涵？”周蓬蒿缓缓地站起身来，久久凝视她的目光，直至她的眼神重新软化下来，他上前轻轻抚摸着眼前的保险箱，朗声道：“有没有发现，在顾公子心里：蝰蛇、天珠和你三者之中，你最廉价！” “你！” 闻言，颜子涵面色一变，是那种倔强而愤怒的潮红，旋即一闪即过。露出了云淡风轻的笑容，柔声道：“蓬蒿，我知道你是话剧社的高手，就不要演了，也不要再挑拨离间了。我现在是技嘉集团的财务副总监，年薪是百万起步，我想技嘉生物看中我的更多是我的能力。我颜子涵并不是一个靠别人而活的女子，所以，你的挑拨得了个零分，也为你自己减了分。” 说着，她回头朝着顾福安的方向甜甜一笑。 顾福安接收的目光充满了柔情，他也连连点头，柔声回应道：“不是矫情啊，子涵的确是我的贤内助。对我来说她是无价之宝，100万的年薪只低不高。周蓬蒿，你的伎俩不管用，甚至是太low了。” “挑拨么？就是实话实说罢了。” 周蓬蒿摊了摊手，他只是想看看颜子涵和顾福安的关系如何。这个算挑拨也好，试探也罢，终究是看清楚了现实。他一脸苦笑，没办法，今时不同往日，颜子涵已经不是校园里那个简单善良的小辣椒了，通过顾福安，她攀上了技嘉生物的高枝，摇身一变居然成了技嘉生物的财务副总监，还有顾家二公子女朋友的身份，可谓是瞬间冲上了天启湖顶级阶层的云端，已与眼前自己这些土狗同学们拉开了鸿沟一般的差距。 天要下雨娘要改嫁，这是没有办法的事情。周蓬蒿双目缓缓闭上，轻声心道你幸福就好，托付给一个什么样的人，好人，还是世俗意义上的坏人，那都无所谓。而在你那所谓的幸福理，我所有的奔赴没有了意义。人生在世，又哪里有那么多的弯弯绕绕呢！想到此处，他的眼神变得澄澈无比，深情地看了颜子涵一眼，那是告别，也是祝福。 这个释然的眼神颜子涵看懂了，心中宛如被一把利剑穿透，她强忍着没有流下眼泪。没有办法，她有自己的信仰，有自己的选择，为了那个缥缈的目标，为了保护眼前的爱人，她唯有变成一个自己都讨厌的人，这是她唯一的选择。 “我有个疑问，若顾先生不是技嘉生物的合法接班人，涵美人，你的选择会不会有所变化？”在戴景伦的示意下，薛继跃将头上的绷带取下，从中取出一幅卷轴画般的东西，呈在手上。 “小子，饭可以乱吃，话不可以乱说。否则，你将在整个苏省甚至华夏寸步难行，甚至可能看不到明天的太阳。”顾福安身后为首的黑衣人大怒道。 张爵还没有过来，顾清临时让他取代了他的角色，此刻的他自然是要为主子卖力吆喝。 “我插一句哈，我们坐着，你们站着，是说你们没有资格和我们说话，对不？”搅局高手潘东升不屑地道。 “周蓬蒿，我知道你们就是来搅局的，呵呵，还组了个团，我倒是对你使将出来的套路有些兴趣，来，请坐，一招一招地使将出来吧。” 顾福安倒是并不意外，甚至连一丁点的慌乱都没有，到底是接班人级别的，这小子还是有些内容的。 “我下面要讲的故事比较凌乱，就简单点概括吧：算是一起豪门内耗，为了争夺家产，老二把老大给陷害了，而这老二偏偏还不是豪门家族的血脉，很狗血吧？” “编，继续编！” “不需要编，我老薛最擅长的就是用证据说话，我手中的小天网可是随时监控身边一切有趣的事情，你们这种豪门恩怨，更是我关注的焦点。哎，不好意思，我这熊熊燃烧的八卦之心啊。顾二公子，那天湖大女生宿舍的天台，其实是你失手把谢贝贝推下去的，对吧？甚至，后来，你和你的兄长一起救她的时候，你还做了另外一件坏事。这件坏事是什么，我想顾老先生很有兴趣看我的ipad，因为口说千言，始终不如视频来得真实。” 闻言，顾清的神色终于有了些变化，他古井不波的脸上竟然绽开了一丝狰狞之色，那神色是看往顾福安的...... 第一百三十七章 意外频频 唐天实睁开眼睛，方才发生的一切让他再也坐不住了，大口大口地喘息。今天要不是石破天的搭救，他就将随着那辆起火的公交车一起驶往生命的尽头。 “小唐，这次终于害怕了么？我就说你们那个执法协会不简单，那里面传递传来的信息很凶悍，很危险，你身边是群狼环伺的局面。” 石破天喘息有些不匀，他方才跟着失火的公交车一路狂奔，唐天实也不知道他去干了啥。 “倒不是害怕，只是担心那公交车上的人员伤亡，都是活生生的人啊，刚才还坐在一起，哎。”唐天实发自肺腑地长叹道。 “放心吧，有本尊在，除了两个人因为被烟熏晕倒之外，其他的人都无大碍...” “均无大碍？” 唐天实看着远处已经几乎被烧成灰烬的公交车，不解地问道：“老哥，你这是开玩笑么？” “你看我像是开玩笑的样子么？别吵，让我休息一下。”石破天盘腿而坐，方才救人用了许久不用的秘术，此时两腿也酸痛不堪，但却又不敢动一动。也许是知道保持这个姿势太难了，困意一层层地袭来，慢慢地，石破天合上了眼。 不一会儿，唐天实的手机收到了推送的即时新闻，16路公交车莫名自燃，超级英雄以一救十。 新闻记者也只是拍到了一个背影，像石破天这种级别的高手要是想可以隐瞒自己的行踪和影像，他们是无论如何也拍不到的。即便是拍到了，石破天也有法子让他们忘记这一段经历。心里的大石落下，唐天实也感觉自己有些累，他把石破天扶到一旁的公交站台候车长椅上坐将下来。 看着熟睡的石破天，他感觉自己也有些倦意，刚合上眼，上下眼皮就象用了极粘的胶水粘住一样，再张不开。 唐天实感觉到一丝不对劲，“嘭！”的一声惊天巨响从上面传来！他下意识的抬起头，很快就发现身边的广告牌突然之间起火了，那火势滚滚，呈现燎原之态。 他的眼眸充斥着惊恐！ 因为一道黑影正急速向着他这里而来！爆炸直接导致广告塔顶的一块巨大的广告牌径直地落了下来，那速度快到极致。而自己脚底生根，想要躲显然来不及了。 他能清晰的看到广告铁架里面有着一根根锐角的铁角，一旦砸下，她唐天实必死无疑！ 这不是巧合，是有人刻意为之，是不愿意他再重新回到执法协会了，他的双腿有些打颤，背后全是冷汗，一生为刑警的他想过自己无数种死法，毕竟做了这一行就要面临许多危险，但是她从没想到自己会悲催到被一块高空广告牌给砸死。 最遗憾的是钱小乐和秋辰的案件被搁置了，还有这老石心心念念的天蓝人，这个世界上真的存在不同的族类，他们能和人类和平共处么？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石破天动了！ 他在原地化为一道残影，直接扑倒了唐天实，是那种倒地之后的发力，他双脚骤然启动，带着唐天实横移了十余米，将将避开了气势汹汹的广告牌。 “嘭！”又是一声巨响， 他们撞在了一旁的路丫子上，身上那套警服衬衫也因为摩擦破了好几处 巨大的广告牌从天落下，动力惊人，竟在不远处的地面砸出了一个深坑。 周围人群顿时发出了惊呼和尖叫。 唐天实此刻大脑一片空白，他没想过石破天的反应这么快，会在如此危险的情况下再度救下自己。 脑海里回想起他方才的话：“你的身边群狼环伺，石师说的这个群狼是说孙峰和郭一纲么？这次的暗杀难道是他们安排的？” 让他哭笑不得的是，救了人的石破天居然打起了鼾。 这石破天倒不是在装，而是力竭的表现，失去了天炉鼎的他转世之后有些气力不济，就像那充电两小时，使用十分钟的国外电池，不过此刻，唐天实心中只有劫后余生的庆幸，他投向石破天的目光充满了信任。 他轻轻扶起石破天的身体，有些啧啧称奇，这老头很是魁梧的样子，身体却是非常地轻，他把他扶起来，感觉自己扶着一团棉花：“老石……谢……谢谢……你。” 空气之中传来了一股诡异的清香，唐天实皱了皱眉头， 这实在是种很古怪的感觉，明明脑子清醒，身体却又不听使唤。 背心处登时又传来一阵剧痛，并不是意外，有人在自己和石破天的背后分别扎了一针... 第一百三十八章 反击开始 “住手，我顾某人还没死呢！还轮不到你做主。让他继续说下去。”顾清用一种不怒而威的眼神看着顾福安，将他死死摁住。 给周蓬蒿设置的鸿门宴顿时风向有些变了，那群黑衣人的行动也被迫阻止了。 顾福安忍不住瑟瑟发抖了起来，他若有所思地看了一眼颜子涵，然后又看了看周蓬蒿，感觉两人对上了一个诡秘的眼神。 他么的，到底谁才是奸夫？ 他没有想到，有朝一日自己也要面对这样的场面。他的大脑在高速地运转，以冷血的顾清为对手，对于任何人来说，这一刻就如同末日降临。顾家这个庞然大物，旁人根本招惹不起，在技嘉的霸道总裁面前，普通人连反抗的资格都没有。 顾清拄着拐杖往前走了两步，即便是一直很淡定的周蓬蒿和夏天海他们都有了一种黑云压城城欲摧的感觉。 这个阴冷老人的一举一动，都让他们感觉到心惊肉跳，这就是吉省当年的第一狠人，果然盛名之下无虚士！ “福安，你是不是有些话要对我说，无妨，就当他们的面说，我听得清也吃得消。” 闻言，顾福安的嘴巴发紫，战战兢兢地说道：“父亲，你竟然相信这几个外人。您明鉴，他们可都是我们的敌人啊，明知道是鸿门宴还敢来，就是来拆台捣蛋的。” “我不喜欢听废话，因为所有的事情我都会甄别，你只需说出你以为的事实。” 顾清根本都懒得看他一眼，只是淡淡地点了点头。 薛继跃很是光棍地道：“如果我没猜错的话，顾少应该知道我们手中有底牌，才存了先下手为强的心事，张爵也不是顾老先生派过来抓我的，而是你的借刀杀人之计。” “就你，需要我借刀杀人？你也太把自己当回事了，我要弄你，轻轻发个朋友圈即可，哪需要张老出手。”顾福安满脸的不屑，嗤之以鼻地道：“你回头看看我身后这些黑衣战队的，哪一个不能灭你们好几遍？” 被顾福安给装到了，薛继跃的身体明然一哆嗦，这些糗了，弄巧成拙了，他如此大声地回应，看来并不是顾福安的安排，那难道是...他把目光投向了顾清。 不是我，是我又能如何？顾清始终是一副云淡风轻的样子，可这种云淡风轻里饱含了阴鸷、冷酷与世俗。 刚刚老薛好不容易扳回了一城，可不能让他吃瘪，周蓬蒿咧了咧嘴，站起身来若有所思地道：“老薛，这是人家的家事，少个把人还少双筷子的事，顾老不想查下去我们就不必掺和了。” 这招以退为进杀人诛心玩的滑溜，原本顾清有了这么一点算了的意思，此刻多疑的他却是又皱起了眉头。他的目光直接锁定在了顾福安的身上，满脸的杀气！ “尼玛，周蓬蒿，你也不是什么好鸟！” 顾福安肉颤了一下，对着他的方向愤懑地说道。 “我有什么品质的鸟，子涵知道！”在场众人听到这句话之后，险些直接昏死过去。这边都是心道蓬蒿威武，这个车开的那是赤果果的挑衅啊，那边则都一脸愤然，包括了正在沏茶的颜子涵。 他么，周蓬蒿，你说的是啥啊？ 她的眼睛瞪得有铜铃一般大小，那里面饱含了羞恼两种表情。太粗鲁了，这车开的有些猝不及防啊。 顾福安感觉自己头上有大片的草原，也变得怒不可遏起来。 俗世翩翩帅公子的形象一丢再丢，要不是顾清态度不明朗，他肯定是冲过来揍人了。 顾清的老脸在这个时候也是一变，狠狠瞪了周蓬蒿一眼，回头对着顾福安冷哼一声道：“逆子，给我跪下！” 这一刻，他恐怖的气势一下爆发开来，周围的人只觉得被一股让人窒息的空气所笼罩，整个身躯也有些微颤，变得心惊肉跳起来，哪怕是几个跟着他身边的黑衣人都不由得后退了半步。 相对而言，顾福安气势稍弱。他单膝跪地，一副我自横刀向天笑的模样，这种又跪又对抗的模态，着实有些可笑。 没想到顾清居然是个武学高手，这一手玩的还挺溜。 夏天海看着眼前这一幕，内心都不由有些震撼。这顾清给自己的压力居然要远超那秋辰，看来是生平劲敌啊！他的目光里露出了几分怯意。顾清不怒而威地再一回首，看到薛继跃等人还是坐着的，潘东升甚至还在大吃大喝，他的眉宇间带起了些许的冷意和不满，再度冷哼一声。 “怎么，我儿子跪着，你们还坐着？他是低你们一等么？”顾清用病歪歪的声音愤然道。 “蓬蒿……忍一时风平浪静，没必要跟顾家硬碰的，跪下吧……说不定，我们手里的证据能够反败为胜。”戴景伦叹了口气，低声说道：“这顾清是出了名的霸道，我们暂时不要缨其锋芒。” “就是就是。” 顾福安闻言不由咧嘴一笑道：“没错，你们也全部跪下，哪有老子跪着，你们这些龟孙子站着坐着看戏的道理？” 顾二公子得罪人是一把好手，这话把颜子涵和身后的一班黑衣人也带着了，众人都是侧目而视，顾福安却是一副老子没有看见的样子，依旧跪着鼻孔朝天，还不屑地切了一句。 “来人，把二少爷带下去，事情没有查清楚之前禁足，还有...这段时间，不准他与颜小姐会面。” “是！” 身后的黑衣人齐声称诺，心道不会说话的东西，你当和尚去吧。 “啥，还不准和子涵见面？有没有搞错啊，父亲，周蓬蒿带这些人过来就是为了搅局的？你怎么还让他胡扯下去...他没有任何的实质性证据，您这么做简直就是小题大做。”顾福安表情焦急，说出来的声音也有些嘶哑急躁。 他的眼睛瞪得老大，忙不迭地往一旁的颜子涵使眼色，可是颜子涵正自顾自地给顾清倒茶，似乎没有看到他的表情，自然也就没有任何配合的行动。 装，你继续装! 这个贱女人，我就知道你靠不住，心里还是有周蓬蒿那贱货是吧？等老子这危机一过，看我怎么收拾你。这一刻，他的神色有些尴尬，眼神也随之变得凶狠起来。 被黑衣人剪过双手的他狠狠地朝颜子涵瞟了一眼。 这一切被周蓬蒿看在眼里，他的虎目之中则尽是担忧之色，设身处地地想一想，颜子涵的处境实在是有些左右为难。 夏天海则开启了火上浇油的模式。 “顾老先生，这是破案塔对令公子死亡事件的一份侧写，这份侧写并没有公开，但是得到了市执法协会的认可，上面有唐局的批复，您可以看看，就当看故事会的吧。”夏天海与那顾福临有仇，但是此刻他站在周蓬蒿的角度，只能暂时压抑住怒火，添把柴，帮他们度过危机再说。 有些事情，需要慢工出细活，挑拨离间也不是一蹴而就的。 薛继跃抛出来的线索是很好的导线，眼下能打击到技嘉，最好是引发他们的内讧这才是关键。 夏天海表情倏地变得煞为轻松。恍惚间，他仿佛看到了谢贝贝在对他微笑。 “夏天海，我知道你，我们市最年轻的侧写师，508推理社的核心成员之一。这唐天实我也熟，他对你是赞赏有加，认为你加入刑侦协会，对他们来说是如虎添翼。既然你是刑侦的这个翼，我想你应该不是一个徒有虚名之辈。这是我老顾对你的冀望，我丑话说在前头，你的这份侧写最好有些营养，不是在和我开玩笑。”顾清用一种明朗的态度朗声说完之后接过了侧写。 一目十行地看了下去，他的表情并没有多大的变化，对于这样的老狐狸，想知道他心里想的是什么，并没有那么容易。 顾福临和顾福安这两兄弟并不是真正的亲兄弟，加之又是豪门子弟，自然天生地带有相互倾轧的血液。 夏天海冷笑着斜看了顾福安一眼，那眼神里竟是充满了鄙夷，对于他来说，交出侧写，就意味着成功。这侧写自然是被加了辅料的。要知道当年的自己是被当做是谢贝贝堕楼案的嫌疑人，这两兄弟都踩过自己一脚。现在顾清决口不谈这陷害之事，反而强调了自己侧写师的身份。不过他这么说，也就意味着他相信谢贝贝之死和自己无关，那么自己和顾福临之间的恩怨就不存在，自己和顾福临就有了完全路人的设定，那这份侧写在他这里便有了极强的可信度。 “夏天海，你的这份侧写尚算完整，但是我刚才听到的故事好像是一起兄弟阋墙的故事，这个故事你们之中谁来讲给我听呢？”老迈的顾清将侧写递了过来，他轻轻地拍了拍夏天海的手臂：“这个...没有公开是吧，那就不要公开了。” 夏天海很是大度地点点头。 顾清闻言也是长叹了一口气，他的语气也缓和了不少，虽然还有些咄咄逼人，此际却让人听出了一份无奈和凄凉。 “我来说吧！” 戴景伦轻轻地站起身来，不卑不亢地道：“老先生，家父戴云强，和您算是世交，这故事就由我来向您阐述吧，我是路人，我的描述比较客观。” “青眼会的戴老板，你还是云强的儿子，故人之后，青出于蓝啊！好，就由你来说。记住，不增不减不添不让。”听闻戴景伦自我介绍之后，顾清的眉目一展，看过来的眼神显得和蔼了不少。 他摆了摆手，示意戴景伦说下去。 “好的，顾老先生，这是一份安溪医院院长的情况说明，您先过目。”戴景伦的表现还算恭敬，虽然他从心底看不上技嘉，但是父辈之间的关系还是让他此刻有些缩手缩脚。 “安溪医院！” 顾清眉头一皱，回头看了看远去的顾福安，只见他满头冷汗，像是刚从浴室里跑出来似的。怒其不争哀其不幸的他终于摇了摇头，此刻的顾清是失望的，这次给周蓬蒿的鸿门宴，算是实力上的一次完全的碾压。竟然从头到尾被人家把控住形势，一个故事让形势大乱。 不管这个故事是真是假，自己这不成器的儿子和人家还真不是一个层级的对手，就看人家这个团队的这份云淡风轻的神态和这层层递进配合默契的战术，就不容小觑。顾清此刻的神情也很是复杂，他看了一旁的颜子涵一眼，心道红颜祸水还真不是一句假话。 眼前的这个组合看上去参差不齐，实际上是最好的搭配。他们分工合理，心思细腻，即便在人人八百个心眼的商场上也是一个很好的组合。 此刻的戴景伦和潘东升都取得了骄人的成就，夏天海和周蓬蒿都是未入大海的蛟龙，总有一天会飞到天边。他的心中是存了招揽推理社团队的心思，可因为颜子涵的存在，这一切仿佛又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务。如同失去了挚爱一般，他不禁长长地叹了一口气。回过神来的他继续看着手中报告，边看边在心中道：“福安，你是不是我的亲生儿子并不重要。在我顾清的世界里，只要你忠于我顾家，喊我老爸，那就是我儿子。这一点，你无需怀疑。” 顾清充满老人斑的脸上绽放出了一丝释然，看着顾福安的眼神也充满了柔和之态。旋即，这表情一转，变得有些狰狞可怖，那声音像是地狱的使者一般，冰一般地冷冽，顾清一字一顿地在心中又道：“但是，你要是心存歪念，存心伤害我顾家之人，那么不管你是不是我顾清的骨肉，我保证你不得善终，这是我顾清说的，绝不收回。” 也许是看懂了顾清的表情。顾福安面色大变，他挣扎着又跪倒在地，声音颤抖地道：“老爹，您明察，我没有杀大哥，这些都是周蓬蒿他们在陷害我。” “是么？你确定？你没有动手，那东南西北四风人呢？”顾清的音量又加重了几分。 “四风已经...”顾福安心叫糟了，就知道这四个只认钱的家伙靠不住。 “爹，父亲，我招了，那是失手，是意外。不，是大哥逼我的，他让我净身出户，我没有办法...”他话还没有说完，挣脱了黑衣人的束缚，大步往楼下冲去，那动作简直快如闪电，身后的黑衣人都是看得一脸懵逼。 顾福安看到四风站在周蓬蒿等人身后，周蓬蒿等人又是言之凿凿地提供证据，下意识地认为四风出卖了自己。 “二少爷，你真是笨，我们四个又怎么会背叛你，这是顾清的反间计罢了，动手的是我们四人，我们招供出来也是死路一条，你有病我们可没有。” 东风很是无奈地从周蓬蒿身后的黑暗之中走出来。他们受雇于霍青桐保护周蓬蒿，这种场合自然是要来的，但是又不愿意和顾福安这个前主人翻脸，于是默默地躲在了一边。 顾清突然发问，这一招一石二鸟太狠，他们不得不出场。 “你们几个去抓住他！暂时不要伤害他，抓住之后，等候我的发落！”顾清朝身后扬了扬手。 他身后几个黑衣人已经迅疾地朝着顾福安逃走的方向冲了下去。 “砰砰砰！” 几个黑衣人被重物击中一般，接连倒在了地上。 是四风动的手。 “你们四个还算有些情意。但是在我顾清面前，你们不够看。”顾清大手一招，他身后一个灰衣男子速度极快地冲了出去。他的声音也同样冷鸷：“四个老东西，你们是不是不想活了，要见阎王我可以成全你们！” “顾总，都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呢？” 东风呵呵了一声，并不理会这灰衣人，他傲娇地说道：“你也知道这些黑衣人都是咱教出来的，这些个歪瓜裂枣，能对我们哥几个有几分威胁？” “四个白痴，挺狂的啊，早上在张爵那里劫走薛继跃的也是你们四个吧，这笔账我们一起算。” 来人正是顾家的新客卿张马祥的侄儿张云。 张云的身体在空中一个翻腾，试图越过东风的头顶向其余三人攻来。 “来的好！” 东风并不退让，他的身躯螺旋上升，拦住张云前行的去路，他的手指虚点，竟然平空点出几道闪电般的光芒，这光芒把张云阻了一阻。 “有点意思！但是和某不是一个层级的。” 张云狂吼一声，抖动手中的匕首荡开几道寒芒，紧接着一个纵跳，那动作快如闪电，径直刺向东风的眉心。 “不好，是天蓝小鬼，大哥有危险！”西风眉眼一动，手里的军刺已经出动，与之在空中一撞。几乎同时，东风的身躯倏然又向空中升腾一丈有余，手套带着寒芒脱手飞出，弧形绕向张云的脖颈。 张云想用匕首去格，奈何他只能看到面前的东风与西风，却看不到身后南北二风也动了。 “砰砰！”两声，二人从一个不可思议的角度劈中了他的脖颈，张云的身躯仰天倒去。 就在四风露出骄傲之色的同时。“啪啪啪啪！”他们的身后都被手枪给抵住了。张云起身掸了掸身上的灰尘，轻声说了句：“这是我的看家本领，一蛋四星，正好你们有四个，算是你们的克星。”说完之后，他从容不迫地继续走到了顾清的身后。 “老张推荐得没错，果然四风也不是你的对手。”顾清笑道。 张云连忙拱手，面露愧色：“主人缪赞，这四个废物虽然强，但是没有脑子。眼前这里世界是资本的世界，哪里还是那凭热血拼冷兵器的时代，他们之所以会输，是输给了这个时代。可惜，小少爷在他们的掩护下跑了。” 张云面色如常，声音倒是有些未泯的狂妄。 “你说的对，企业和人一般，都要成长，才能立于不败之地。这四风给我先押下去，我要让他们知道背叛的代价。福安...跑了...算了！这个逆子。”顾清摇摇头，沉声道：“任他去吧！” 转过身来的顾清声音恢复了清冷，像是刚才发生的事情与他无关。 “周蓬蒿，我不得不说你这个防守反击打的很漂亮！我或许该感谢你！你帮我做到了清君侧！”他微微一笑，有些无限凄婉地继续道：“闲事已了，现在进入我们会面的主题。说吧，你需要多少钱，才可以交出蝰蛇和天珠，这些东西对你来说，并没有实际的价值。对于我来说，却是毕生的心血。” 从方才的诡谲气氛中回过神来，周蓬蒿看了颜子涵一眼，旋即道：“天珠可以交给你，但是我有一个条件。” “好，你说！” 顾清的表情变得有些凝重，看了看身边的颜子涵，心道这小子不会当我面跟我要人吧。他要真这么说，还真不好应付，想到此处，他又长叹了一口气。 “天珠据说是双鱼玉佩的变体，会让人产生双重人格，你们的实验进行到了哪一步？” “毕竟是天外之物，不受我们的控制也是应该的，若是轻松被拿捏，那么必然也没啥价值。对吧？你说的双重人格事也有的，这么说未尝不可...我们的针对实验还没有到收放自如的境界，但是也大差不离了。” 顾清点头，没有隐瞒地道。 “你们是不是有让人恢复正常性格的解药？”周蓬蒿面色一喜，紧跟着追问道。 “有！”顾清也很是光棍，应答道。 “我归还天珠，你帮董佳解决掉那个多余的人格！” “就这么简单？不做经济方面的考量？”顾清的表情惊愕，有些不可思议地戳了戳拐棍道：“周蓬蒿，你是不是有点傻啊，我技嘉集团可是全球五百强排名前两百的公司，我顾清拥有的财富你可能想都想不到，此刻我这是有求于你，就做好了被你狠宰一刀的准备的。年轻人，你是不是在欲擒故纵呢，还是在和我老人家开玩笑？” “没有那个必要，我不缺钱。”周蓬蒿取下手环，向顾清的方向扔了过去，朗声道：“你检查一下，是不是这玩意？” “真是母珠，真就这么简单？物归原主？”顾清的手有些颤抖，接过天珠的时候，眼睛里露出了朝圣一般的光芒，不住地道：真是暴殄天物啊！周蓬蒿，我该怎么形容你的愚蠢？ “少废话，我还有第二个要求！” “哦，果然有第二个要求，为时不晚，孺子可教！”顾清这才恢复了正常的神态，心道：我就说嘛，你小子还不是一个俗人。他点点头，示意周蓬蒿直言不讳。 “我想知道二十四年前那起莲花杀人案件的真相，与这天珠到底有没有关系！这也是我们全体推理社成员的愿望。”闻言，顾清的神色变得无比怪异，像是回忆起了什么，然后的他使劲地瞪了周蓬蒿一眼沉声道：“我拒绝回答，你可以换一个要求。” 周蓬蒿固执地摇摇头：“我已经知道答案了！不必了！”说完之后，他掉头就要离开淮扬楼。 “等一下，那个...我们再谈谈蝰蛇如何？”顾清还没有说完，张云带着几个黑衣人已经拦住了周蓬蒿等人。 “蝰蛇？”周蓬蒿苦笑着掀开了自己的脚后跟道：“蝰蛇算是无主之物，我也不能控制它的去留，昨晚它们神不知鬼不觉地离开了我的身体，我也不知道它们在哪...” 顾清瞪大了眼睛，眼前的一切不由得他不信，周蓬蒿的脚后跟有一块巨大的凹陷，就像是被生挖了一块似的，已经可以清晰地看到里面的筋脉和骨头，但是显然并没有蝰蛇在里面。 这是什么情况？ 不知道？也许是这两小东西起义了，也许是罢工，周蓬蒿摇摇头，一脸的茫然。 顾清一脸的错愕，这蝰蛇是灵异之物，它们的来去确实不由周蓬蒿把握，既然它们不在他的身上，强留几人也没有意思。顾清摇头示意，张云等人速度极快地闪开一条通道，再次来到了他的身后。他阴冷的声音稍微有了点热度：“周蓬蒿，既然蝰蛇不在，那么我们技嘉和你的恩怨那就一笔勾销。子涵我会把她当做女儿来对待，放心，顾福安不是她的良配，我保证他碰不到她的一根手指头。还有那董佳，我可以保证一个月之后，她可以恢复正常。” 老态龙钟的他摇了摇头，声音也趋于缓和地道：“周蓬蒿，谢谢你把天珠交还与我，我老顾始终欠你一个人情。” “好，希望你说话算话。”周蓬蒿笑笑回道：“我就是一个普通人，回归普通人的生活对于我来说才是真正的归途。蝰蛇也好，天珠也罢，终有它自己的宿命。这个宿命与我是一毛钱的关系也没有。顾老先生，没有其他事情的话，我们先告辞了。” 说完，周蓬蒿吹着口哨，迈着六亲不认的步伐走出了淮扬楼的楼梯，身后紧跟的是他那几个兄弟。 潘东升的面色颇有些不善，聒噪地问道：“蓬蒿，你怎么回事，子涵都被他们骗走了，你为什么还无偿地把天珠给交了？这是天亏，为什么不宰那老头子一把，我们这么多的功课岂不是白做了...你这种妥协让人情何以堪？对我们来说，这不是一种交代！至少不完美。” “能有什么交代，别把自己给交代了！” 戴景伦则微微一笑，轻声道：“东升，你觉得以顾清的性格，我们能把‘勒索’到的钱安然无恙地带出淮扬楼么？他在楼下可是准备了几十个退役兵王级的保镖，你真以为他是带他们来喝茶的？” “那也不能就这么地算了，至少要找点不快给他们！他们让我们一天不快乐，我们就让他们一辈子不痛快。”潘东升还是有些不满地道，不过他的神情却是镇定了不少。 “痛快不痛快要看结果的，这不，蝰蛇不是保住了么？”薛继跃龇牙一笑道：“你以为那老狐狸就吃定了周蓬蒿？bytheway，他外号不是小狐狸么？我估计周蓬蒿和顾清有亲。” “亲你妹！” “我妹子涵，你快去亲！” 周蓬蒿：“......” “什么？老薛，你方才说...那蝰蛇还在的？”不明所以的潘东升面露惊喜地问道。 “自然在！毒经练到四层之后，我控它们很轻松，让它换个地方栖息一阵子还不是手到擒来。”周蓬蒿轻轻点头，正色道：“天珠算是不祥之物，有让人变成双重人格的风险，我可不想变成令你们捐弃的人，顾清要给他就完了，这个老朽本来就凶，再多一个暴戾人格也无所谓。” “哦，原来你这是给了个定时炸弹啊。老四，没错，你真是一只小狐狸。”潘东升恍然大悟道。 “蝰蛇和你们一般，是和我歃血为盟的兄弟，我可不会把它留给顾家，除非我挂了。”周蓬蒿的话一出，他的身体不自觉地有些悸动，那从脚后跟消失的蝰蛇在周蓬蒿的臂湾处闪烁着红绿二色夺目的光芒。 “这俩小可爱居然在这，它还会移动啊，真好！”潘东升惊喜地看着那片异彩之色道。 “不会窜门的小蛇不是好亲戚。”戴景伦哈哈一笑乐道。 “机缘巧合，在到达淮扬楼的那一刻，我终于可以和它沟通，并且知道如何使用它了。”周蓬蒿面带微笑地道。他不知道的是脱困之后的石破天刚在淮扬楼那条路出现过。 “太好了，这是明修栈道暗度陈仓！”潘东升一阵欢呼道，“蓬蒿，你他喵的还真是个鬼才...” “你好像夸错了人。”周蓬蒿大手一摊，看往一旁的戴景伦。 “别看我，人家老五会害羞的。” 薛继跃哈哈一乐道：“老五的财力对上技嘉可不虚，他早早地做了各项准备。还有...没有颜大美女的配合还真的不行，方才我在那顾清的身上放了微型的摄像头，我们真正的反击这一刻算正式开始了！” “真正的反击，反击啥...” “我们搭台，你看戏即可！” “说说嘛，说说又不破坏计划...” “三哥，你号称湖大，哦，不，天启湖第一大嘴，我们怕...” “怕啥？你们这些玩意，个个通透就把老三我蒙在鼓里，太不应该了...说说...快说说！” “不说...刚才在淮扬楼没吃饱，要是你请我们去一趟猫空，也许...” “几个白眼狼，出发出发，边走边说...” 潘东升的好奇指数到了100，他瞪大眼睛道。 第一百四十二章 赏金猎人 周蓬蒿和孟波都是心事重重地离开的，彼此之间甚至没有打招呼。 这孟波是追踪自己的手机而来，刑侦协会这些家伙为什么还不肯放过自己？听闻了夏天海背叛的消息，周蓬蒿的脸上没有一丁点的血色，身上的毒经内功催发，整个身体呈现了一副紫红之色。 手中薛继跃的信息来的很快，“赏金猎人榜排名前三的杀手，就这？” 又一次完成英雄救美的他不屑地摇摇头，不得不说这一次真的被他给装上了。方才的蝰蛇为何突然之间发力他也是不怎么清楚，只是感觉手臂膨胀得有些难受，就这么地一甩手打了出去。 这一巴掌的速度和力量，已经超出了阿米尔汗的认知范畴。 “无知的华夏小蛮子，你敢小看我，我要让你付出代价，你这种猴子，我一个人能打十个。”阿米尔汗彻底狂暴了，大跳大叫的他突然双手猛地合十，周身顿时出现了一道金色光芒。 与此同时，他双手快速结成一手印，以相反的方向，朝周蓬蒿的站位猛地就是一震：“万福朝宗！” “万福朝宗，这不是功夫里火云邪神的招式么？什么玩意，你也会？盗版的吧？”周蓬蒿一边躲闪一边揶揄道。他现在可以操纵蝰蛇的力量，一个疾步又是快速无比，这往后一闪，把阿米尔汗闪了一个趔趄，差点没把老腰给闪瘸了。 他这万福没有朝到宗，反而是一个狗啃泥直接飞了出去。 “这么快，你他喵的到底是什么人？华夏的古武高手，现在你们不需要七十一局的审批就可以出来了？”阿米尔汗爬起来很是诧异地道。 “墨迹，还有更快的！” 声音落下，周蓬蒿双手一伸展，他面前突然出现一道绿色的能量圆盘，这圆盘发出了耀眼的光芒，直刺得人闭上眼睛。这光线实在太过耀眼，甚至连这天启湖的道路，也为之剧烈一颤。 很快，无数利剑一般的光路像是受到引导一般，自四面八方激射而出，这些绿色能量宛如百川归海一般尽数涌入了圆盘之中。这一刻，那圆盘剧烈一颤，爆发出来的光芒闪爆了一旁的户外大屏。 周蓬蒿手捧光盘，煞是风骚地看着他。 在阿米尔汗绝望的目光之中，周蓬蒿又极其风骚地扔掉了光盘，反手一记不带任何花里胡哨动作的大耳括子。 一举把这个杀手榜的第三高手给甩飞了出去。 本以为会换个花样。你这弄起来让人无比惊艳的圆盘到底是做了什么？好不容易弄出来又扔掉了？这花活就玩了个寂寞？ 接下来的一幕让得场中几人几乎石化在了原地，那被扔掉的能量光盘自动转悠了回来，本来大盛的光芒，在周蓬蒿面前轰然蹦碎，他一个倒栽葱竟然被撞飞了出去，那模样竟然比阿米尔汗还要狼狈。 匪夷所思？ 狗屁不通！ “这是什么招式，杀敌一百，自损一百二？”孟佳凝面色有些懵，单疏影更是原地石化。 就这自己打自己脸的三脚猫的功夫，也出来英雄救美，真是够白痴的。 阿米尔汗身后的两个人这时依旧是背对他们，他们根本没有转身，对眼前的争斗场面嗤之以鼻，一点兴趣也没有。 这阿米尔汗虽然在杀手榜排名第三，但是和天花板级别的他们还是差了好远。对于他们这种精英来说：除了第一，下面众生皆是废物！ 被废物打败的也是废物！ 都是废物！ 一群废物！ “言之有理，阿米尔汗还想平分我们的赏金，简直白日做梦！” “你们两个，够了！我不打了，你们来。”阿米尔汗被气得浑身都在颤抖，这次华夏之旅对他来说本来是一场正名之旅，现在显然被这个华夏装逼青年给搞砸了，他明明没有任何的武功，但是一股天生的神力在保佑他，保护他。不对，也不是完全在保护他，这股神力有时候打起他来比打老子我狠多了。但是显然，在这股神力面前，周蓬蒿是朋友，自己是敌人，甚至连敌人也算不上，就是一个玩具。这种想法让阿米尔汗感觉极为悲哀，他突然觉得这些年自己学艺的成果就是个屁。 眼前这男子，有些小帅，他只是有些怪异，但是仅仅是有些怪异而已，在绝对的实力面前，他其实是个废物。自己偏偏就是被这废物给打败了。 赏金榜排名第二的渠成呵呵一笑，一个跆拳道的起手式，旋即，就是一个高鞭腿打了过来，他没有阿米尔汗的花里胡哨，他讲究的是一招毙命，直接打向了周蓬蒿的太阳穴。 “滚开！” 收到红色蝰蛇指引的孟佳凝一脚抬开他的攻击，她的声音旋即响起，很是刺耳的声音，带有一点金属的磁性：“他是我的人，我要他生，他就生，我要他死，他才可以死，其他人做不得主。你们这些浅陋的家伙早点滚出华夏，我就当没见过你们，否则，我让你们生不如死。” 闻言，渠成喉咙滚了滚，李小龙似的抹了下鼻子，不屑地道：“我...我不是很明白！你们华夏人一个比一个会装逼，这究竟是怎么做到的？” “想到即做到。” 孟佳凝轻轻一扭动脖子，很是优雅地道：“狗屁职业杀手榜，你们这些人，在某眼里都是不入流的渣渣。再嚣张的话，本姑娘少不得要打你一顿了。” 渠成呵呵一笑，一个横扫千军的旋踢打了过来。嚣张地一仰头道：“求打！” 盛怒之下孟佳凝点了点头道：“好，我成全你！” 只见她眼睛一闭，身后瞬间凝出了一道红光，比方才周蓬蒿的绿光更亮了不少，孟佳凝说出来的一句话让阿米尔汗差点吐血，她说的是：万福朝宗。 阿米尔汗苦涩一笑道：“这就是华夏国的杀人诛心之术吧，他喵的，我好难受！” “不得不说，红光比绿光好看多了，一想到这绿色，老子就感觉头顶有异常之感。”周蓬蒿很不合时宜地插嘴。 几乎同时，两个人一起飞了出去，同样的抛物线运动，一个向左，一个向右。 一个是装逼的渠成，一个是感慨的周蓬蒿。 “佳凝，自己人，为毛连我一起打？” “谁叫你不合时宜地讲笑话，害的我差点破防，打架这么严肃的事情，需要凝神聚力，这一笑的话还打个毛啊。”孟佳凝眨巴眨巴眼睛很是无辜地说道。 “我去，就因为这个？” 周蓬蒿从地上艰难爬起，觉得自己的英雄救美纯属多余，方才在湖大后门的这条道路上，周蓬蒿是看到了正在尾随孟佳凝的三个杀手，郁闷形态下的他选择了主动出击。 “佳凝，我问句话啊，你这么强，为什么招揽这四个废物呢？”周蓬蒿一句话让倒地呻叫不止的四风差点没蹦将起来。 渠成的声音却突然戛然而止，因为他眉间有一只绣花鞋，哦，不对，那不是绣花鞋，而是孟佳凝的gi的小白鞋。 此刻像是装了一块砖一般，砸了下来，让他头脑发晕。 这看上去漫不经心的一脚，竟然让他鲜血直溢！孟佳凝的声音再次响起，这小妮子很受周蓬蒿影响，有些小贱贱的味道，叹息道：“你太弱了，就别说话了。不杀你，是因为我用的是静斋的佛门招式，要讲究一个不杀生的诚信。要是我用的是修罗招式，那么你今天就见黑白无常去了。” 这一刻，渠成神色十分难看，宛如吃了十斤大粪一般。 他身后的伊基塔也没敢动，他知道这次赏金猎手们是踢到铁板了，自己的实力和这渠成在伯仲之间，渠成被人家一招放倒。按人家的意思，还没有出全力，甚至让人崩溃的是汗好像都没出。毕竟轻松扫倒渠成的同时，她还抽空打了一下自己人。只是，他没有想明白，这一向温文尔雅的华夏国，为何会有此等恐怖的强者？还有男男女女的都这么强？ 太均衡了，他们怎么不热衷于进榜呢？ 那可是可以挣大钱的存在啊！？” “哦，差点忘了，还有一个你！你们仨一起来的，不能厚此薄彼。” 转瞬，“啊！” 一道惨叫自天际云端之中响起。顷刻之间，伊基塔的身躯就完成了火箭都做不到的不点火式上天入地。 “赏金猎手榜，我呸！骗小孩的玩意。”周蓬蒿和孟佳凝动作同步，语言一致地道。这俩话剧搭档真是绝了，这一刻的配合可谓是杀心诛心，极为精彩。 第一百四十四章 引蛇出洞 “听说你用蝰蛇之力打败了张爵，真是人不可貌相，那小蛇蛇真的认可你了？”顾福安虽然是个通缉犯，他的消息源还真是不少，此刻他的眼神宁静而深邃，与方才的玩世不恭不在一个频道。 不得不说这个家伙还是挺有男人味的。周蓬蒿心中也是咯噔了一下，他突然意识到眼前这个家伙是自己情感路上的一个劲敌。 这些天，达成协议之后，他一直躲在孟波的信息咨询公司里。 “胖子，我很认真的，你别不信哈，当年你师父突然从与夏军平起平坐的一个基层执法机构的捕快，突然就毫无征兆地跳级当了指导员，然后又在半年内一鼓作气一举拿下了所长的宝座，实力纵然是一方面，难道没有人为的助力么？要知道在天启湖这个城市，没权没钱身后没势力，是看不到前程的，这句话我相信你深有体会吧。”顾福安长吁了一口气，感同身受地道：“大环境不就是这样，你看我就是个活生生的例子，顾清把我当亲儿子的时候，我呼风唤雨无所不能，现在呢，成了你都能嘲笑的丧家之犬。这就是现实，这里就是天启湖，谁也不能改变的一种存在。” “你少放屁！别影响我的颜值！”孟波摇晃着大脑袋，一字一顿地说：“别挑拨离间，你说的每一个字我都不信，但是我会去核实。让你住在这，是给周蓬蒿面子，现在你收拾收拾赶快滚吧！” “赶我走？你有没有搞错！死胖子你过河拆桥。”顾福安气的咬牙咧嘴，一边不停地嘟囔：好心落得驴肝肺，然而人在屋檐下，他也不得不低下曾经高贵的头颅，眼前这位胖子，虽然已经离开刑侦协会了，但是他的人缘在，手下的薛申更是他的獠牙，随时可伸向自己。薛申号称哮天犬，能在他手里逃脱，已经是一件足够幸运的事情。 顾福安红着脸转过身来，猛地喝了一大口咖啡道：“周蓬蒿，你说的对，像这种喝咖啡的方式其实也挺爽的，妈的！下次就这么喝。额，咱们也就此别过了。本来还想跟你要蝰蛇呢，现在看来你已经成为现代版的许仙了。既如此，天意不可违，小蛇老子就不要了。额，别怪我没说啊，所谓怀璧其罪。这蝰蛇争夺的势力比较多，你小子以后有得罪受呢。”顾福安的嘴角上扬，眉毛一挑，很是风骚地朝周蓬蒿作了一个甩头的动作，然后咚咚咚大步流星地离开了咨询公司的一楼。 快到楼梯踏步的时候，他突然站定，回转身道：“我给你一个手机号码，你随时可以联系我，嗯，就算你通知捕快来逮我，老子我也认了。周蓬蒿，你别不信，我觉得我们很有缘，应该可以成为不错的朋友。别的不说，我们都喜欢子涵，这就是你有品位的表现。就冲这一点，老子保留对你的欣赏。”话音刚落，这小子一溜烟没了影子。 周蓬蒿苦笑着看着他，心道这叫什么事，这小子有病吧。 赵英然应该是收到了薛申的讯息，很快地赶到了咨询公司，和离开的顾福安前后脚。老头倒也不客气，抓起顾福安烹煮的咖啡壶给自己沏了一杯，然后在周蓬蒿的面前坐定，示意他坐下，然后开始了教导模式：“有股古龙水的味道，要是我所料没错的话，刚才坐在这里的是顾家二公子顾福安，对么？周蓬蒿，你胆子不小啊，a级通缉令上的人物你也敢接触，就真的不怕老子逮了你去邀功？还是觉得龙虎协会需要你这样的人，不敢动你？” 周蓬蒿还没来得及说话，赵英然已经自顾自地改变了想法，他浑浊的眼睛动得飞快，然后锁定了周蓬蒿的脸道：“不过你能接触到顾家，也是一个惊喜。” “老赵，问个题外话，赵小曼是不是你们的人？”周蓬蒿轻吁了一口气问道。 “严格意义上来说，不算！和你一样，她没有通过我们的考核，就自然没有被录取。但是小曼天赋异禀，入职了一个官方的调查机构，顺便帮我们完成了好几项s级的任务，嗯，这么说吧，她算是我们的入队积极分子。”赵英然一脸骄傲地道。 这老小子对自己闺女也是一副公事公办的模样。 我去你的入队积极分子？！ 真是臭不要脸，老头子你还真敢说。周蓬蒿很是无语地看了他一眼，然后道：“能不能拿到顾福临当年意外死亡的卷宗，我想从中找点线索。” “顾福临的卷宗？一个死人的卷宗有啥好看的，不过也好，你小子这么快就能进入状态算是一件好事。”赵英然点点头，眼神变得有些古怪，然后道：“这玩意应该有电子档，我让小吴调给你。周蓬蒿，我答应你的事情都已经做到了。两年的沉淀，你的霉运也应该散去了，拜托也给我开开胡，帮我们协会做点贡献，至少你要和小曼处于一个水准吧，我才可以把你列为入队积极分子。” “入你妹的积极分子。” 周蓬蒿瞪了他一眼道：“你们有没有先进的计算机反跟踪软件？” “你找我，这不脱裤子...你不是有个同学叫啥薛...那不是红盟的第一高手么？”看周蓬蒿神色不善，赵英然生生地把下半句截了回去肯定地说道：“有，我们总部人才济济，华夏一流的的超一流的都有，我一会让他跟你联系，你要跟踪哪个，自己说。” 看来是需要借助外人的力量了，周蓬蒿有些失意地点点头，不是他怀疑夏天海，而是言之凿凿的顾福安让他有些彷徨，现在的情况是曹子昂被杀，赵小曼失踪，董佳又有所谓的人格分裂，敌我难辨。眼下的情况这实在是太糟糕了，他不想把自己置身于一片危险之中，他更不想老三老五这些哥们跟着自己受伤害。 赵英然有一句话说的没错：自己确实有坑货的属性，这属性还在不断地增强。 “周蓬蒿，你说的情况并不复杂！跟踪你和董佳的会面，源于我们收到了一个网络电话的举报，其实网络电话我们是跟踪不了的，但是科技的发展日新月异嘛，特别是我们龙虎协会的系统，最近新进的一批人很猛很强大。”他暗叹了一句：“可惜啊，这些人都是来练级的，我们协会虽然出色，但是也留不下来人，总部的各个系统都群狼环伺呢，那些京都的显然更有优势，哎，僧多肉少，真是无奈。” “僧多和肉少不少的有个毛关系，你们不应该吃素么？” 赵英然哑口无言地瞪了周蓬蒿一眼，在他的安排下，周蓬蒿很快和总队在龙虎协会实习的王炜见了面，这个计算机狂人在学校里就通过了计算机顶级资质的考试，先是在黑客联盟混了一阵子，他的履历据说有侵入了五角大楼的防卫系统，欧盟的银行结算系统等，是漂亮国重点关注的危险人物之一，他的危险级别有5颗星，这五颗星啥意思周蓬蒿有些茫然，赵英然的解释是星越多越厉害，那斯诺登也不过才4星。在成为漂亮国的通缉犯之前他被海上市网安局招录，身份归档之后被洗刷刷了个干干净净，然后又被总局三顾茅庐地要到了手，现在是总会的大宝贝和头号红人。 他一边显摆着自己的专业技术，一边迅速无比地跟踪到了那个网络电话，他的声音有些嘶哑，工作起来态度却是一丝不苟地道：“我有个发现，就是技术越完美的人就越懒，这个懒其实是一种自信，对于自己专业知识和技能的无限肯定，所以我笃定这个ip没有换过，要是这个人是你说的那个夏天海，那么他一定还会使用这个电话。周蓬蒿，你现在可以放一个他感兴趣的诱饵出去。” 就在周蓬蒿犹疑不决的时候，王炜正色说道：“别想了，很简单，这小子暗恋董佳，她上次是他们的目标，我们就还以这个设饵。” “等一下，这董佳若是就在他们手上，这么玩，不是作茧自缚么？”周蓬蒿大惑不解地道。 “你真是聪明一世糊涂一时，你刚才不是说董佳不是双重人格，而是有复制人格么？照这个观点来看，那就是有两个董佳。上次与你见面的那个，暴力值满满，那么我们现在模拟的就是那个性格温和的和你有些暧昧的那个。”王炜不怀好意地笑笑道：“兄弟，其实我挺羡慕你的，你这么普通又如此平凡，湖大的几朵花居然都能跟你扯上关系，实习这一年还搞定了天之娇女慕容雨，难道她们的眼睛都长在背后么？真是搞不清楚！” 周蓬蒿：“......大哥，你确定这是在夸我？” “或许是她们太年轻，没有经过社会的洗礼，不知道我们这样的id精英才更有男人味。” “屁的精英，工作才一年半的菜鸟捕快，我都是你师兄级别的。”周蓬蒿没好气地道：“好好地做你的技术员。” “哈哈！还急了，肚子里没有大江大河，你小子做不了宰相。” 王炜眨巴眨巴眼睛，却没有生气，手中的计算机飞快地运作起来。 “宰个屁相，宰你倒是可以。”周蓬蒿大喊一声：“老板，刚才那两壶咖啡加我兄弟账上。” “好咧！” “顶级蓝山，周蓬蒿，你哪个兄弟这么有钱？” “就是你，心胸豁达到可以撑船的那位。” 王炜心在滴血：“.....” “滴滴！”数秒之后，周蓬蒿的手机响了。 “发什么愣，接电话啊！”王炜指了指手中的电话，真是说曹操曹操到，那上面显示的居然是董佳的手机号码。 周蓬蒿顿时感觉自己的心跳指数上升了10个百分点。王炜一脸不屑地指了指电脑，上面的心率值一直飙升到了红线位置，他有些莫名其妙地道：“你激动个屁啊，这是我模拟出来的电话号码。” 模拟出来的号码？我去，谁让你不声不响地就行动的，就不能事先知会一声有个准备么？周蓬蒿差点吐血，声音抬高了问道：“现在我咋办？” “咋办？凉拌，你就一本正经地接电话呗！”王炜没好气地回应道：“像个菜鸟似的，也不知道赵局说你有天赋，天在哪？天真的天么？” 周蓬蒿：“......” 让他有些惊愕地是王炜模拟出来的声音居然和董佳有几分相似，他说出来下一句让周蓬蒿差点又吐了一次血：“蓬蒿，老...老娘晚上很寂寞，你陪我到乱世佳人喝一杯吧？” 没等周蓬蒿发火，他指了指手表的位置。 周蓬蒿只得无奈地道：“几点？” “九点吧，长长久久！记得，九点是攻陷一个女人最好的时间段，我等着你来进攻，人家可是心不设防哦。”王炜要把呕心进行到底，变声器里最后还玩了个颤音，周蓬蒿听得一地的鸡皮疙瘩。 “别一副被qj了的表情，我已经控制了那边的网络电话，那ip一有动静我们这边就能听到。”这小子倒是驾轻就熟，眨了眨眼睛道。 约莫过了半个小时，周蓬蒿觉得有半个世纪那么漫长，夏天海那边如静静的沌河，一直没有动静。 “这么稳，对方是一个老阴比啊？你说他会不会有另外一个ip？”王炜都有些沉不住气了，有些气馁地道。 “我哪里知道，你不是专家么？居然问我！”周蓬蒿没好气地斜眼看了他一眼道：“专家砖家，其实最不靠谱的就是你们这些半瓶子醋的家伙。” “我这是集思广益，三个周蓬蒿，也能顶半个我！对了，你这是人身攻击，玩不起的表现，可惜我性格稳定油米不进，哈哈，我又不是专家，我就是个技术狗。咦...来了来了！这位够狡猾的，可惜啊，这个小狐狸还是要落到我这个老猎户的手里。” 王炜调了调电脑的音量键，然后夏天海的声音从里面清晰地传了出来：“顾总，周蓬蒿那边有情况，董佳和他联系了，他们约了九点的乱世佳人见面。” “哈哈，小妮子终于耐不住寂寞了，肯出现了么？好，知道了，我会安排人过去！你做的不错，相信你今晚的账户上会有一笔可观的收入。” ‘顾总’阴冷的声音从电话那头传了过来，周蓬蒿听得浑身冰凉。 “谢了，合作愉快！” “我们一直很愉快！”夏天海回答得云淡风轻，但是这足以让周蓬蒿有些绝望地闭上了眼睛。 王炜则很是兴奋地道：“别一副鳏夫的样子，中年大叔死老婆，危机其实就是契机，我们现在可以打他们一个措手不及？” “什么措手不及？”周蓬蒿那一刻有些短路，忙不迭地问道。 “嗯！离九点还有一段时间，我先和赵局汇报一下，好好谋划一番，可以利用夏天海这枚棋子，来个逆风翻盘。顺便问一下哈：周蓬蒿，你都交的什么狗屁朋友？女朋友跟顾福安跑了，男朋友又在背后出卖你，你们家祖坟位置很一般啊，要不要我给你找个风水大师？”王炜很贱地说道。 旋即，他速度飞快地整理好电脑，然后朝发愣的周蓬蒿肩头一拍，故作老成地道：“等我的电话哈，放心，老子不会用董佳的声音了，被呕心到的不仅有你...还有老子，我也快吐了。” 周蓬蒿：“...” 最近发生的事情有些多，夜幕下的天启湖多少有些压抑感。顾家别苑的院子里非常之空，是被人刻意地清了场。 “既然不是来杀我的，谈笔交易如何？”顾清有些佝偻的身子转了过来，他浑浊的眼睛里满是意外地看着来人：“你不是一向看不起咱们么？怎么，蝰蛇出现，相继认主，你感觉到压力了？” “就那两个未觉醒的小东西，给我系鞋带都不配的玩意，我会在乎这个。” 顾清摇头笑笑：“我就奇怪了，那我们顾家哪有你看得上的东西。” “先别忙一票否决，看看我的筹码再说。”来人对威压十足的顾清却是没有一丁点的畏惧，无论是那声音、神色还是态度都是自若得很。 “可以！阁下且说，我顾清愿闻其详。”顾清点头，恭敬地道。 “你猜我今年多大？” “你...赵小姐今年应该三十有出了吧？”顾清犹豫了一下，把年龄往大了说说。 “呵呵，三十？二十四年前你们那起见不得光的案件又我的份吧？你觉得我当年就一个十岁孩童么？还是说我的智商只有那么一般大？” “难道...”顾清大惊，连忙问道。 “是的，没有赵小姐，我其实姓秋，赵英然就是我的一个合作伙伴罢了！我的岁数不在你之下，你叫我一声姐也未尝不可。” “你来这里就是为了消遣我么？”顾清挥了挥拐杖，不怒而威地道。 “我没那么无聊，如果我说，我可以让你减龄，到和我一般年轻，你觉得这个筹码够不够大？”来人很是轻蔑地一抬眼，那眼光如炬，顿时抵消掉了顾清的威压，还把这种气压给生生压制了回去。 “当然够！你要什么？”顾清激动万分，却拼命地压匀了声调道。 “一个人，一座坟！” 迎着顾清疑惑的目光她继续说道：“人是周蓬蒿；坟是你们顾家在天启湖的青祠祖坟，你带颜子涵去过的那个。” “祖祠没有问题，不过这周蓬蒿可不在我的手里。”顾清耸了耸佝偻的肩膀，有些敬畏地道：“提醒一下赵女士，据说赏金猎手榜的前几位都被他给干掉了，虽说是借助了蝰蛇的光，但那小子本身诡计多端，并不是好对付的主子。” “我要找周蓬蒿，自然不会正面与他硬刚，他的实力有限，就一个三脚猫。但是他身边的孟佳凝却是一个十足十的高手，我对她并没有绝对的把握。所以我跟你来要一个人，这个人在我手里，周蓬蒿必然出场。而且，孟佳凝知晓消息之后必然不会跟着一起来。” “好计谋，秋小姐，你要的是颜子涵？” 顾清并不笨，自然是知晓眼前之人所求之人，他却是坚定地摇了摇头：“阁下的条件让老夫有十足兴趣，但是这子涵已经被我认作干女儿，虎毒不食子。抱歉，这个忙我帮不上，你可以走了。” “好一个虎毒不食子！顾清，我承认我确实是小看你了，你的技嘉集团有如此的发展不是没有道理的，并不全是借助了24年前的光。”她一声嗟叹道：“好，我让步，我只需要进你们家祖词一趟，放心，不会有任何的破坏。” 顾清想了一下道：“可以！” 说着，她扔过来一个小匣子，里面有六颗黑色小药丸。 “白狐一族的传世之宝，坚持六天，一天一颗。一周之后，你可以扔掉拐杖吊打周蓬蒿。哦，那不一定，但是揍顾福临顾福安那两个小子是一点问题没有。” “就这黑糊糊的玩意，是白狐人的东西？阁下没有言过其实吧？”听到白狐人的时候，顾清一惊，有些半信半疑地看着眼前的这个女子，要是她所说不假，和自己一般年岁，她居然和自己的儿子顾福临谈过恋爱，一想到此处，不由得一身恶寒。他眼睛一瞪，猛地一抬手吞服了一颗小药丸。身体的确是在发生着变化。围着这偌大的内湖这转悠了好大一圈，不累不慌，身子不抖也不喘了，他的面色更是越见红润，浮皮去了一层，露出了光洁的脖子，这哪还是一个行将就木的老人？ 跟一个三四十岁的中年男子比，体质和面庞也是丝毫不差。顾清时隔十二年之后重新找回对躯体和力量的掌控，内心激动不已。他试着退步快走几步，身体在飘，简直又快又稳。 他一把扔掉了拐杖，内心深处无比激动，脱口大笑道：“太好了！真是太好了！秋女士真是神人啊！但愿...我...我这不是回光返照吧？” “回个屁，我都保持这个状态近1500年了，你说什么光可以沾这么久。” “那是那是，哈哈！秋女士，你是我亲姐，你说啥都对！”顾清觉得那1500年是个虚数，但是这白狐人的东西是真顶。他放声大笑，笑声持续了良久，这是这些年来他最开心的一天... 第一百四十五章 国产海鲜 受了重伤的张爵鬼鬼祟祟地来到了一处别墅大院，这里原本是天启湖市的富人区，但是后来大市区重启炉灶，设立了新城，开发区和高新区，这里慢慢地被闲置下来，原本的富人区也变得日渐衰微，与这个大院临接的几个别墅都没有住人。 收到张马祥的电话之后，张爵来到了这里。 一年不见，他才惊奇地发现了这里发生了若干变化，大院的围墙部分已经完成，现在就像是一个密封的罐头一般，与周遭的环境格格不入，好在邻居搬走了不少，这也是没人再去计较些什么的原因吧。 走入其中却发现那座刻有天珠外观的青铜炉鼎已经被重新立起，炉鼎的正北方有一座异人像，这人像居然有两米多高，与正常人相比，那眼睛更加突出，耳朵更是呈现上竖之状。 张爵有些纳闷，这些都是些什么鬼玩意，这张马祥从政坛上慢慢退了下来，也变得迷信了么？ 他仰首望去，却见一人跪坐在这炉鼎前，微笑着望着他，却是招揽他前来的张马祥。 “张爵，你的面色很不好，怎么了，是刚刚被人找了晦气么？” “怎么不是？” “那周蓬蒿居然如此厉害，我倒是小看了这个初出茅庐的小子。”他接下来的汇报让张马祥火冒三丈，这顾清对张爵的掌掴就是对自己的不尊重。 “要不是二十年前这老小子维护过我，让我巧生奇缘，得遇异人，我怎么也不会咽下这口气。”他那古井不波的脸上倒是看不出什么波动，只是对着滔滔不绝的张爵轻轻地道：“张爵，老顾这边我们还要继续合作下去，能不翻脸先不翻脸，我一会给你一笔钱，你先去养伤。” 张爵无奈地一擦嘴边的鲜血，点头称是。 “不管怎么样，周蓬蒿这个人先别动，他和异人说不定是同一脉之人，你还要给我暗中保护他的安全。”张马祥思忖了片刻道：“不必刻意，这个人得到天珠的眷顾，应该也是有着强悍实力的，我先要搞清楚他真正的身份。” “什么真正的身份，老大，你居然也要我保护那周蓬蒿，那小子走了什么运道，黑白两道居然都想保他。”他自然是没有听进去周蓬蒿实力的有关评价。 此刻，张爵看到了张马祥向上吹头发的动作，知道这个主人看上去平静实则内心已经起了波澜，他也是不敢怠慢点头称诺，然后默默地掩上门退出了他的别墅大院。不经意回头的刹那，他看到张马祥情绪极为激动地拜服在异人像的面前，那架势活脱脱一个皇宫里的太监一般... 天启湖市执法协会对王晓飞的案件在继续调查之中，当然涉及了部分市里的领导。 王晓飞表面上又是官声极佳，郭一纲自然是受到了限期破案的强大压力。省厅紧急会议给出的期限是一个月内，这关乎到他能不能接班副厅长的位置，算是一个不大不小的测试。 在省厅表态发言的郭一纲和唐天实的面色都不怎么好。从小圆桌会议室出来，两人也只是轻轻地点了一下头，并没有过多的交流。 其实他们是被不同的部门叫来开会，唯一相似的就是都是表态发言，然后被不轻不重地责怪了几句。 这一刻，赵英然和白丰同样也在省厅，与唐郭二人的不是同一个会场，他这边汇报的工作主要是乾坤路上的几起爆炸案件。白丰现在没有具体的分管工作，他和唐天实一般在等待花园净退休，无聊的他索性跟着赵英然来到了省厅。 由于案件定性是前后两任老板之间的私人恩怨，没有往反恐上靠，虽然有龙虎协会的人员伤亡，但是赵英然并没有受到过多的指责，毕竟这种c4l有军方的背景，派驻在苏省的国安七十一局已经介入调查。这赵英然并不好惹，有着总队和市局双重的挂职，分管特巡的副总会长彭帅只是象征性地和他诫勉谈话，其实全场都是在安慰他，最后让他全力配合国安七十一局的调查，不要有过多的压力。 这些日子，总会像是在找麻烦，执法协会排名靠前的委员班子连续被召见，在苏省执法总会做表态发言，回来之后都是挂着驴一般长的脸。 协会内部的气氛也有些诡异，要说还是今天格外渗人。张马祥一大早就来到了郭一纲的办公室，两人关上门谈了一整个上午。服务人员前去倒了几次茶，却丝毫不见这位前老板有离开的意思。 不仅如此，前去找郭一纲签字的捕快们也无一例外地被挡在了门外。 压抑的气氛让整个市执法协会都如坐针毡，特别是那些坐办公室的，不知道是该留下继续等待还是先去食堂用餐。 “查清楚了么？” 已经掌握了张爵犯罪信息的郭一纲诧异地看了他一眼，然后果断地摇摇头。张爵和张马祥是穿一条裤子的人，现在线索全部指向他，那么张马祥肯定难辞其咎。可这个老甲鱼上门的谈话多少有些逼宫的意味，偏偏自己还不能不给面子。 “那就继续查，即便这个案件涉及到了我身边什么人，你们也别耽搁，要一查到底水落石出。” 张马祥云淡风轻地道：“我主政这天启湖之时，和老王虽然有些政见不同，但是我们的私交还是可以的。我希望你们能让他瞑目，还湖跺以朗朗乾坤。” 真是不要脸，太不要脸了！ 看着一脸正气的张马祥，郭一纲不自觉地翻了一个白眼，表面上却是恭敬地连连点头。临近中午一点钟的时候他才将将送走了张马祥，这边却又马上迎来了天启湖市的又一位重要人物：技嘉生物有限公司的总裁、执行董事顾清。 和接待张马祥的时间相仿，境况也相似，这次会面依旧是大门紧闭，异常神秘。 这几位谈了一个上午，茶是喝饱了，执法协会办公室的人却还都饿着肚子。这是坐班一族的悲哀，他们的身体和灵魂并不自主，需要遵从主子们的行为时间。终于到了下午上班时间，心事重重的郭一纲才跑了一趟厕所，这家伙也算是能憋能缩的一族。 一旁不知道是不是正巧路过的孙峰抬头看到心事重重的郭一纲，连忙从一旁镶嵌在墙壁上的纸巾盒里取出两张纸巾虔诚地递了过去，心事重重的他一抬头吓了一跳，颇有些意外的郭一纲刚刚洗完手甩了两下，纸巾已经到了眼前，这速度简直是无缝对接。 他不由得微微一笑，这孙峰来事的本领那是举天启湖排名第一的。 他并不恼火，甚至很享受！ 这个世界，这种“小巧”的皆是妙人！ 听过恒大的那则笑话么？有异曲同工之妙。会见专访记者的许老板身披一件《赌神》上星爷所穿的羊毛大衣，走近沙发的时候猛然一振，身后的办公室主任一个箭步上前接过加速度爆表的大衣，那速度绝对超越了博尔特，那配合更是所有恒大球员都望尘莫及。这招看上去漫不经心，只是一伸手的巧合，却彰显了许老板的派头，也证明了自己把握时机的能力。 孙峰就是天启湖执法协会里最“眼疾手快”之人。当然，付出总有回报，他也是市执法协会升迁最快的人。不难理解吧，近几届的执法协会委员会在讨论提拔人选的时候，围绕一个人的中心话题就是：这个人是不是很小巧会来事能饮酒可陪畅游，小巧就是听话乖巧，领会领导意图的能力拔尖，而他们不可逾越的巅峰就是孙峰。当然，这种用人模式下执法协会也是脊梁全无，那轰轰烈烈的改革也因为遇人不淑改了个寂寞，绩效在全省下游位置，那也就不难理解了。 “是孙局啊，你在我就放心了。立即让办公室发通知，晚上召开班子会。所有人都不得请假。要请假代会的找我来说明情况。”郭一纲看了一眼办公室的位置，然后毫不犹豫地让孙峰代为传话。 郭一纲也是玩弄了自己的政治手腕，让孙峰传话，虽然有让他自降身份之嫌，却是他被极其信任的标志。 看到郭一纲不动声色地发号施令，得悉其意图的孙峰嘴角标志性地上扬，大声应道：“好咧！老大，保证完成任务，请您放心。” 那神情那动作像极了武林客栈里满面堆笑极尽奉承之能事的店小二。这个老大的称呼也让郭一纲心中很是开心。 孙峰果真是个妙人，自己临走的时候可以向上推荐推荐。 想到此处，他迈着六亲不认的步伐离开了盥洗间。 咳咳，刚刚走到这门口的唐天实身体明显颤动了一下，然后微微摇了下头，没人看清楚他的表情，不知道在褒是贬。 这个世界没有不透风的墙，中午的时候还是从j委那边传来了丁翠山被隔离审查的消息，下午的时候正式通知已经来了。 这次紧急党委会议让所有人都如坐针毡，尤其是郭一纲，他的脸上虽然还飘有若有若无的笑容。但是很明显他的眼神也略有些空洞，这在素以精明而著称的他的身上难得一见。 会议的主题很简单：要服从上级的英明决定，坚决肃清前执法协会会长的遗毒。 半月前，郭一纲的前任丁翠山因为受贿问题被苏省j委列入黑名单之后，几经审查，定性是涉嫌重大违法犯罪，成了“猎虎打蝇”中的具体打击对象，当其大名出现在当地头条之后，坊间就传出了天启湖牌国产“小海鲜”的传闻。那坊间的传闻是：在丁翠山治下，提拔重用的人员要缴纳30万的“入会费”作为投名状。 30万？！ 这笔钱对于绝大多数人来说，是个天价！但对于一些掮客而言，倒是问题不大。特别是近几年执法协会招人的潜规则：科班出身的捕快学院的基本不收，招揽来也是直接投到边远派出所投闲置散；而社会招j却是招了一批又一批，这些人能跨届入警，多少有些门路，分配到地方之后，再与当地的豪门世家再联个姻啥的，乌鸡就彻底地升级为了凤凰。 家里有矿的他们对于这个入会费虽然有些抗拒，但是数额基本上还是属于能承受的范围。 于是，一向有本位主义的天启湖这几年外地人反而成了升迁的主力军，不知道是时代进步了还是这几代人早被彻底物化。 时间点就掐得这么好，两级j委纷纷向天启湖市府通报了案件情况，又赶上苏省的政法协会某领导被查，这位大神是张马祥的继任者，一向以不差钱自居，结果给华夏执法总会的某领导行贿每次都要用海鲜盒装30万美元的现金。 都是30万，又都是涉案金额。 天启湖牌的国产小海鲜由此得名。这国产海鲜的价码一经披露，整个天启湖的自媒体是一片欢腾，捕快的士气却一片低落。 当多数人的努力工作匹配不到一个水到渠成的圆满结果，消极情绪蔓延，绩效下滑，躺平者众这是一个必然的结果。职场之人，是不是每个人都会问自己一句：你努力是为了啥，是为了给他人当嫁衣么？而且这些“他人”还分明就是他么的一群草包。基于丁翠山的被抓，执法协会近期成了舆论的焦点，最关键的是坊间对郭一纲的评价：大哥不要笑二哥，甚至有人觉得他比老丁更适宜这个“天启湖近二十年最差劲的执法协会长”之称，这就更耐人寻味了。 郭一纲的眼眸像是变幻的云彩一般，显得越发的深邃，他朗声道：“各位！都来了啊！都是消息灵通的人士，我就不绕弯子了。大家最近都听说了“国产小海鲜”了吧？我们执法协会算是在全国的捕快系统内出名了。我想问问各位：这真的只是老百姓饭后的无稽之谈么？同志们，现在整个天启湖市800万市民甚至整个苏省都在关注我们，我们到底要做什么样的典型，大家扪心自问。” 会上的他依旧强势，一副睥睨众生的眼神扫完在座之人之后，接着厉声道：“我奉劝有些人不要再等了，主动向我们交代问题，还可以帮你趟一趟，拦一拦，要是j委来谈话了，怕是什么余地也没有了，我这不是危险耸听，我是在友情提醒。” “你拦一拦？拦个啥？拦个寂寞么？你与那翠山兄弟一个张飞，一个李逵，都是以黑成名的，装什么小白脸！”闻言，已经到年龄但是没有等到下岗通知前来开会的花园净冷哼了一声，略有些嘲讽地看了他一眼想道：“丁翠山落水的风声一出来，你自己也退了不少黑金吧。声音高点，就可以欲盖弥彰了么？真是幼稚，这个时候低调点不好么？还劝他人门前自扫雪，就不担心自己的后院起火？这些个委员哪一个是省油的灯，他们一般还是很遵守规则的，只喝汤，那吃肉的是谁，你没点b数么？” 他心中波澜壮阔，表现却并不明显。 想到这郭一纲一来，天启湖执法协会的政治生态那是一塌糊涂，他心里还是有一点抵触的，但是这种抵触并不强烈，毕竟自己是个年把到站的人，无所谓争锋，那就不需要相对。 花园净饶有兴致地看了唐天实一眼，两个人想的内容应该是差不多，都是围绕这位郭先生的，话说他的手段可比那丁翠山“丝滑”多了，去年更是疯狂，算是瞄准了自己快退居二线的机会吧。一年内狂动三次人，整个天启湖捕快三下五除二之后基本上消灭了办事员级，其中一次跳格提拔更是让众人目瞪口呆，坊间的评价是执法协会这次跳格提拔的十个人都是家里有矿的，都与经济实力前十强的家族沾点边，是政商之间利益接壤的一次无耻苟合。 这他么的是赤果果的抢劫，可比国产小海鲜劲爆多了。 “是可忍，孰不可忍。”想到此处，一向在委员会上充当吉祥物的花园净这次没再沉默，他轻轻地敲了两下桌子，沉声道：“我来说两句，是我从事警察生涯四十年的一些感悟：为官一任，不谈要造福一方了，起码的政治清明经济上廉洁我们应该做到。我个人表态支持j委的一切行动，除恶务尽，除患务尽，我也奉劝某些人不要再瞎折腾了！” 说着，他的目光一片澄明，看往故作正义状的郭一纲。 这眼神虽然浑浊，却像是一道利剑划过。 “我去，这是我认识的老花？这个老好人也有如此强势的一面，所谓海水不可斗量，我还真是有些小瞧人了。”即便是他的老对手唐天实也把目光投射了过来，那里面有疑惑，更多的是赞赏。 感受到了全场炽热目光的包围，花园净清清嗓子继续说道：“只要我们执法协会的根子不坏，底子不烂，我们的明天就还是有希望的，我们要做的除了明哲保身之外，还要行使监督的职能，否则我们就不配坐在这里讨论反f。” 众人一阵沉默之后，会场上竟然响起了掌声。对于一向沉默寡言的执法协会班子来说，真是前所未有事，竟生大清朝。 这他么的算是逼宫么？ 老家伙你想干嘛？郭一纲面色一刹那之间变得煞白，他料想了无数可能发生的事情，也想到了会场上有人会发飙，但是他没有想到起头的竟然是花园净，这家伙离退居二线的点已经到了，就在等一个通告而已，他跳出来的这个时间点比较蹊跷。 得，你这种废人状态实在没有回击的必要！ 就等你被自然淘汰吧！郭一纲瞪了一眼过去，花园净却是淡然一笑回敬之。 “既然大家都觉得自己没有问题，那么我暂且相信大家，一切以j委的最终调查结论为依据。现在散会。” 郭一纲有些恼羞成怒，刚才这些家伙们的掌声对他来说就是一种挑衅和讽刺，他用班长权限直接把会议终结就是一种反制，就是为了告诉这些圆桌上一起坐着的人，他们和自己有着天然的不可弥补的差距。而这个差距消弭之前，大家都给我小心一点。 “散会？流毒不是还没有肃么？批评和自我批评这个工作不开展及时的话，我们怕又要去省总会表态发言了。” 要知道丁翠山虽不是在天启湖翻的车，单是所涉腐败的一块多是天启湖的事，这个结果就注定了不能一笔轻轻带过。 唐天实对于郭一纲这个孩子气的举动也是颇有些不满地摇了摇头，他看了花园净一眼，两个人点了点头，花园净旋即继续发言道：“郭局长百忙之中开这个会不容易，我们大家聚在一起也不容易，这样，我们鼓掌欢送一下郭局，其他委员留下继续开会，把这个民主生活会按程序继续开下去。” 我走，你们继续开会？这话宛如逼宫让郭一纲颇为震惊，那通整齐的鼓掌更是让他后心冷汗淋漓，他喵的，我还没走呢，这是要把自己架空的节奏么？ 不是说天启湖人比较温顺，不排外，众生窝囊么？ 他走出会议室的脚步很是凌乱，也反应了他内心的紊乱。 这一次，居然连孙峰都没有跟出来！ 复杂了！ 他回首望了望灯火通明的会议室，第一次感觉那一直玩弄在手心的会议厅离自己竟然有十万八千里那么遥远。 第一百四十六章 血腥考验 被四风联手打得落荒而逃，又被孟佳凝姐妹的海上势力全城搜捕，张爵没有返回顾家别墅，而是鬼鬼祟祟地又来到了张马祥的一处神秘住所。 此刻的张马祥正在内院的大客厅里写字，他的秘书白岩倒了一杯水亲自给他端了过来。 张马祥写到酣畅之处，并没有注意她到来，一挥手刚巧将水杯碰翻，那茶水居然泼在了字帖之上。 张爵心中暗叫坏了。 白岩也是吓得脸色煞白，身子一瘫，慌忙跪在地上：“主任，我是无心的。” 张马祥一张老脸涨得通红，他怒目圆睁，猛然抓起白岩的长发，狠狠给了她一个耳光：“贱人！你存心想让老子不快活，是老子现在不能让你快活了是吗？”一丝鲜血沿着白岩的樱唇缓缓流出，她迷茫的双目之中已经满是晶莹的泪水。 张马祥像是发了疯一般地扯住她的头发，狠狠的将她推到在地上，抬脚又向她娇弱的身上狠狠跺了过去。 见状，张爵咬牙连忙现身，上前一拱手阻止道：“主人息怒，白岩她并非存心，可能是看到某突然来到，这才吓了一跳。是某的过失，还请主人看在下属的面子上放过她。”他和这白岩有一腿，这个时候不上，可能会寒了美人的心。 “你的面子。”张马祥恼火地转了一个身，他脑门中央的红色越发明显了。 低头垂目的张爵并没有关注到。 “滚！”张马祥对着白岩一阵咆哮，直到那阵香风去的老远，张爵才战战兢兢地汇报道：“主人，现在这四风不知道现在从属于哪一个势力，实力提升极快，他们还似乎有精确的情报支援，对属下的到来早有防备，大摇大摆地救走了薛继跃。我怕是在顾清那边混不下去了。您知道的，那四个歪瓜裂枣，分开来都是蝼蚁，但是合在一起对我形成了压制，我不是他们的对手。这次，我还得罪了孟家的二公主，请主人...多加斡旋。” “斡旋？你以为我一个下台干部能有多少能量，海上那一位现在可是如日中天。我说了多少遍了，没有我的召唤，不要轻易来这里，现在王晓飞一死，我这里早已是捕快们监控的重点区域，你他喵的也不让老子省心。”张马祥处于一种暴怒状态，他大声地咆哮，发红的双眉之间竟然出现了三道裂纹，这裂纹像是活络了一般，向着两边疯狂移动，竟然像是开启了第三只眼。 抬眼看了一下张马祥身后供奉的巨人图腾，那中间的第三只眼好像正在瞪着自己，张爵的汗毛都不由得直立起来了，心道这张马祥难道也得到了天珠的传承，看他这个架势，似乎他得到的天珠是更高等级的货。 “憨货，你跟我来吧！” 好不容易等他气消，张马祥朝张爵挥挥手。 暗处护在张马祥身后的人，却是仪表堂堂，看到张爵之后，很是客气地拱手向张爵问好。 张爵不耐烦地摆了摆手。他的心情不是很好，自然也没有和他继续交流下去的欲望。 “顾清曾经是个人物，但是最近痴迷于返老还童，不理商场之事，这老小子明显走下坡路了，地盘也被青眼会蚕食了不少。你看，连不入流的四风都背叛了他，如今帮助那周蓬蒿等人倒拖一耙，这等于把屎都屙他脑门之上了，他却还是一点反应都没有，这可不像他当年的做派，要是以前，这四风估计坟头的草都有一丈多高了，老顾啊，我是越来越看不透你了...你真的就希望这般了？”张马祥皱了皱眉头，有些苦涩地说道：“岁月不饶人，他这个状态也许才是我们这个岁数的人应有的质态，能忍前所不能忍？但是...我老张擅长逆天改命，我不这么认为，顾清，你这是倒行逆施，也是对我们当年承诺的背叛...张爵，你这次没有完成任务，在他那边的印象自然是会打了折扣，以防他报复，就别回去了，先留在我身边吧，一会我给顾清打个招呼，还是让张文先跟着他。” “张文？” 这客厅看上去一目了然，其实和后面的休息室是相通的，几个保镖住在隔壁，随时保障张马祥的安全。 “好的，老板！” 此刻，他身后又走出一个身材魁梧的男子，看都没看张爵一眼，他自顾自把玩着手里的胡桃，捏得格格作响，他默默地在张马祥的身后，听到主子吩咐之后，轻轻说了一句：“请您放心，以我的实力，绝不会让您失望。” “你的实力，你有什么实力？” 张爵心中不忿，却压制火气转而言他道：“江山代有才人出，小文是年轻一代杀手界的核心，应该由他来主持天启湖的暗黑世界了。” 张爵不屑地看了张文一眼，却依旧不动声色。张文辈分上其实算是张马祥的远方侄儿，今年26岁，这家伙书没读多少却是头脑活络，加上有在少林寺学武三年的记录，身手不错，在投靠张马祥之前又当过特种兵，武艺高超，为人狠辣，对张马祥又是绝对的忠诚，在年轻一代中颇受张氏家族的重用。 “叔，那该死的四风就交给我吧，我会教他们做人的。”张文走近一步，虎目之中射出逼人寒光。 “小文，不可轻敌，这四风是在你二叔之前成名的人物，一直是顾清极其看中的客卿，他们的合击之力还是可观的。要知道顾清的敌人都很强大，这么多年，他在四风的翼护之下居然毫发未损地活着，这就足以佐证他们的厉害。对上他们的时候，你要小心，切不可情敌。”张马祥回首语重心长地道。 张文暗中切了一句，心道四个老匹夫罢了，一副很是不屑的样子。 张爵目光扫了过来，正好看到了他的傲娇眼神，一种幸灾乐祸的情绪油然而生，突然他一伸手拦住了张文，沉声道：“小文，鱼与熊掌不可得兼。主人让你主外的话，这内部的事情是不是可以放一放了。” “这个你们自行协商，我是很民主的。” 张马祥不怀好意地看了二人一眼，笑了笑，然后脚步优雅地离开了。 这张马祥虽然名声欠佳，但是倒也算是风度翩翩之人，这几步走的，就颇有普京大帝的风采。 张文看着张爵也是面带幽怨，有些不悦地道：“二叔，据我所知，你是没有完成任务被迫回来，这可他喵的很丢人的。还有...主人可没说让你在暗黑世界里主内，你老了，你那个时代的管理模式已经被淘汰了，及至于你，不也一般？人啊，还是要识时务。” “识个鸟时务？你不想让老子回来？也可以啊，你那个叫小月的女朋友，叔看着挺中意的，能不能...给我解解闷？对，你说对了，就是完不成任务的愁闷。”张爵嘿嘿一笑道。 他的心情本就不好，这代表张氏出外勤的任务被张文抢走了，这基本上就对外宣布自己不再是张马祥心目中的王牌。他这是故意在刁难，张马祥的适时离开，应该是觉察到了他的意图。 这种底下人之人的争斗，恰好可以形成一种掣肘，他是乐于看到的，所以并没有加以阻止。 “叔，你丫是不是觉得我这几年的进步不是很明显？想要和我切磋切磋？”张文闻言睚眦目裂，表情狰狞地问道。 “主人的意思很明显，他不会把金子放在同一个碗里。既然如此，目中无人的小辈，老子就给你点教训，那又如何。”此刻的张爵有些有恃无恐，一缕不羁的乱发在空中飞扬。他的战斗力已经飙升到了极限，他和张文的战力在伯仲之间，看往他的眼神也充满了挑衅。 “二叔赐教，敢不接招。” 张文一声冷哼，单掌化刀，对着张爵的头顶就是力劈而下。那凛冽的风声被激发而出，范围扩展到张爵所有的进退之处。这力道煞是惊人，张爵倏地一让，一旁的花丛突然被从中分开，花瓣被激飞而起，在空中形成了一道紫红色的花瓣雨。这花瓣雨并不美好，而是整体地落地，还伴随有“蓬”的一声巨响。 “内功外放练得不错，你好像忘了，这些都是我教你的。”张爵猛地一长身，三支袖中箭呈品字形方向射向他的身躯。 “二叔，你为老不尊，居然玩阴的。” 张文一个滚地葫芦，很是狼狈地躲开了，尽管如此，他的脸上还是出现了三道血痕。 被叫做小月的女子正在身后不远的亭榭处，方才闻听张爵之言，宛如晴天霹雳。 她几乎被吓哭了，此刻简直是花容失色。野心勃勃的张文一直想取代张爵的位置，可这张爵又岂是易相与之人。现在偷鸡不成蚀把米，怎么收场？” “二叔，何必呢，你不是经常教导我们行走江湖要懂得分寸，适可而止，我们也点到为止如何？”张文一脑门子的的汗，他擦了擦脸颊的血渍。面色虽有不忿，但是他知道张爵袖中箭有七把，方才确是手下留情了，于是勉强挤出一个笑脸道。 张爵没说话，一脸冷漠地收起袖中箭，无言地看着他。 他闷着头在等他最后的答案。 张马祥别墅占地极大，在山脚下背阴之处，后院套前院，其实是一个有着纵深的两幢相连的别墅。 此刻，月光洒落下来，于迷雾之中勾勒出它的轮廓。也是烟岚杂沓，掩映明晦，令人有山外有山人外有人之思。这也是眼下张文的心境，他低头道：“二叔的面子我不能不给。其他人您都随意，但是，小月不可能。”他说完之后偷偷向后张望，正遇上张爵充满杀意的眼神，忍不住心中一颤。 这张爵也是妙人，呵呵一笑道：“小文，我不会太为难你，小月陪我三个晚上，人最后还是你的。臭小子，别不识抬举，我已经给了你台阶下了。” “台阶？” 张文目中闪过一丝极其冷酷的光芒：“二叔，你被四风打傻了么？我需要你给台阶么？你老了，你们的时代过去了，袖中箭确实不错，但是你快得过这个么？”张文从怀里掏出了一把沙漠鹰隼，冰冷的枪口抵在了张爵的脑袋上。 一旁的小月已经吓得坐不住了，她急忙走了过来，一把拨开张文的手枪，磕磕巴巴地对张爵说道：“爵爷，不，二叔，我和张文就要结婚了，还请你我们一马。” 张爵突然仰天长啸，然后发出一串尖锐的冷声道：“结婚？我不是很介意啊。小月，你嫁的反正是张家人，对吧？那又有什么关系。哈哈，小文既可以喊你媳妇又能喊你婶，那岂不更有趣？” 季月慢慢抬起头来，美目早已哭得红肿，她的目光中充满了不可思议，随即马上又转变为极度的愤怒。 “我滚你姥爷的蛋！” “蓬！”张文一脚势大力沉地踢了过来。 “就这力道，是要给你老子马杀鸡么，对不起，我不喜欢男的来。”张爵返身用肘一格，他的速度比张文要快一拍，此刻的应付算是游刃有余。 这张爵突然之间的实力比方才强悍了不止一个层次。 “文哥，爵爷，自己人，还请住手。” 别墅之主张马祥一早失去了踪影，一旁的保镖头子硬着头皮走了过来。 “太吵了！你也滚！” 张文反身的这一巴掌不轻，直接打得他从一旁的围栏边上腾身飞了出去，翻滚几下倒地，人事不省。 看到眼前这一幕，季月有些眼前发黑，心道这下完了。 这事张马祥显然是不想问了，他要用张文，但是又不那么放心，这张爵之所以敢下死手应该是猜中了他的心思，这不仅仅是考验他们简单，很可能还夹杂着他报复的情绪。 “不看僧面看佛面，真的敢当着我的面动手……张文，你真是不可一世啊。”张爵阴冷地道：“不可一世要有不可一世的本钱，出手打主人的狗，你他喵的活腻了么？”张爵不讲武德，说话间，烙铁一般的手掌已经轻轻印在张文的身上，一股大力宛如重锤般击中了他的身体。 他的身躯向后倒飞出去，惊恐之中大声惨叫了起来。 好不容易爬起身来的张文的脸被气得由黑转红。 “二叔，别拿辈分压我，你也知道今天你我分不出胜负那是不行的，我要上位必须踩着你。既然如此，那就分个上下高低吧。”他冷漠地说道，身上的气质越发寒冷起来。说话间，他从腰间抽出弯刀，掳起衣袖，在小臂上迅速割了一刀。 刺血之法，张文要拼命了？ 张爵面色突变竟是哈哈一笑，他突然一把搂过了他的肩膀：“好了，小文，你过关了！” 好不容易控制住血脉贲张的张文有些莫名其妙地看着他，双目之中流露出迷惑的眼神。 “你看后面。”消失半个时辰之久的张马祥站在别墅后院的天台上，端着一杯酒朝这边举了举。 原来这是两个老狐狸对自己的考验？张文有些晕，小月则是松了一口气，这场看似围绕她展开的闹剧终于收场了，还真他喵的刺激...... 第一百四十八章 针尖麦芒 孟千霜的复原速度相当惊人，三日后便转到了酒店居住。当然这小妮子醒了之后，随身护甲那是一刻也不离开自己的身体。 看到周蓬蒿来接妹妹，她那失去血色的脸孔，终于露出了一丝笑容。 送孟佳凝回宿舍的路上，周蓬蒿问了个非常奇怪的问题：“那个...佳凝，你姐姐的软甲不分昼夜一直穿着？” “是啊！” “我去，那你姐夫可遭罪了，这软甲只要当事人不肯脱那就不会掉落，善解人衣一词在她那边用不起来啊。” 周蓬蒿这车速不慢，孟佳凝“突”地给了他心口一拳，砸得他龇牙咧嘴。 五月的校园，夜凉如水，离别的笙箫此刻已经开始吹响，此刻的湖大校园开始有了一些冷意。 颜子涵与夏天海的背叛，让推理社到了分崩离析的边缘，而因为欧阳倩一事，自己又和戴景伦弄得不可开交，现在，一直在身边的孟佳凝又要用更多的时间陪着孟千霜，体味到孤独和冷落的周蓬蒿多少还是有些伤心。四年，说长不长，说短不短，原来自己辛辛苦苦建立的这份友谊竟是如此地廉价，在金钱财富的面前是如此的不堪一击。夏天海还时不时地出现在眼前，若有若无地透露出一点看似有用的信息，他勉力维系着这份所谓的友谊，其实是要把这种赤果果的交易继续下去，这种吃相是不是太难看了！ 周蓬蒿在心里有些鄙视，却是没有说将出来。夏天海也许是觉察到了周蓬蒿的不快，笑着留下了一个红包。 “天海，这几个意思？”周蓬蒿皱着眉心问道。 “空的，放心，不会向你行贿的，你不喜我也不悦，这是给你的，我下周和钱静举办婚礼，这个包你负责把它鼓起来。” “我去，你要结婚了？” “怎么？我也快25岁了，这个年纪结婚有问题么？”夏天海很是苍凉地笑笑：“早点上船有早点上船的好处，我夏天海就是个认命之人，没有可嘲笑的地方吧。” 周蓬蒿看着他远去的背影，又看了看川流不息的天启湖府前大街，心情顿时变得有些糟糕。 这时，他的电话突然响了，里面气喘吁吁的声音让周蓬蒿猛地一怔，那声音多少带点责难的意味：“蓬蒿，你这王八蛋真是个白眼狼，这才分开多久啊，就带捕快来逮老子，枉我透露了那么多的信息给你，你这是典型的恩将仇报！” “顾福安？你丫的谁要抓你？关我毛事，哦...我明白了，夏天海口中的顾总是你小子？我去。” 周蓬蒿瞬间明白了真相，恍然大悟的他气不打一处来地道：“你他喵的活该！”然后一把摁掉了电话。 “出卖朋友还这么拽，一点愧疚感都没有么？”顾福安郁闷地竖了个中指道：“他喵的真是个极品......” 周蓬蒿的愤怒不是没有理由，这个世界上居然还有如此无耻之人，他用金钱碾压自己的爱情，旋即又腐化了同宿舍的夏老二，逼着他背叛了与自己的友谊，然后又寡廉鲜耻地把他给出卖给了自己，这是在干嘛？让资源反复利用，再强调一次老子是傻瓜么？周蓬蒿极为郁闷地看了手机一眼，无限愤怒的他被怒火包围了，一脚竟然把这苹果15pro的手机踢了个四分五裂。 “滴滴！” 这漂亮国的玩意还真是好，那屏幕已经裂开了，电话铃声还是清晰可辨，这声音让他有些不堪其扰。周蓬蒿捡起来之后选择了关机。 早在十天前，财大气粗的戴景伦给他续租了三年的月牙湖小区，不是十三楼，而是一二三楼，董佳空着的那幢复式。 这段日子，颜子涵攀了技嘉的高枝，也是不会回来了，此刻的她也许正悠闲地住在顾家的超级别墅里；最重要的是那些狐朋狗友们也一时找不到这里。 远离人群，就远离了是非，让自己静下心来，好好想想今后的道路。 “hi！别来无恙啊，蓬蒿。这也能被老子给遇见，你真是有个悲催的运道！”一声很是欠揍的声音从里屋传了出来，还带了个尾音：“我们真是心有灵犀，刚我好不容易摆脱了那些身体素质巨好的特警。没去处，就想到了你这里。嘿嘿，躲来躲去还是躲不了庙？你真是个失败的和尚。” “顾福安！老子现在不欠你什么，你给我滚！”周蓬蒿一把抓住他的衣领，把他摁到了一旁的墙边，愤怒地道：“你这个扫把星一出现老子就处处走霉运，滚你的瘪犊子，你他喵的还要毁灭老子多少东西，才够？”周蓬蒿的咆哮并没有激发顾福安的愧疚之心，他老人家很是轻柔地拨开周蓬蒿的大手，悠然地道：“你自己运气不好，怪我咯？” “不怪你怪谁。” 周蓬蒿运起了蝰蛇之力，红绿光线在他身上狂闪，他再度出手，一把揪住了顾福安的衣领，眼看就要把他丢出门外，没想到这小子一个空翻居然翻了回来。 “我实力不弱，别光顾着欺负我。还有...别意外，我研究蝰蛇的时间不比你短，我知道如何借助他们的力道。所以，它们伤害不了我，甚至，他们和我的关系还相当不错，比你就差那么一丢丢。”顾福安扭了扭脖子，很是欠揍地一脸堆笑道。 看着床上那些滚过的褶皱，周蓬蒿气不打一处来，这里是他和颜子涵爱的小屋，他是来寻找最后的记忆的，现在这最后的记忆被顾福安彻底瓦解了个粉碎，他放下的拳头再度扬了起来。 “淡定淡定！大哥，别这么粗鲁！我也是没有办法才来的，这不，我正被顾清追杀么？你有孟家那两姐妹罩着你，看似凶险实则安全，我现在可没有后台啊，嗯，我可不就是鸿门宴上的刘邦--危机四伏？”顾福安狡黠地一笑道：“天道有轮回，刚摆了你一道，就被你小子立马给还击了。还是那种不经意的出手，真他么的致命。我差点就被你整挂了，赵英然那老玩意可是真敢开枪的主。” 瘪了瘪嘴的他显得无限委屈的样子，轻轻摁下了周蓬蒿的拳头，突然之间变了一副面孔正色道：“大哥，你也不是一无所得吧。董佳确实不在我们老顾家，顾清答应你也是缓兵之计，是为了骗你天珠的。你也知道，被称为“苗人之凤”的她可不是寻常女子，国安七十一局的特工，是华夏最顶尖的那种存在。之所以会被莲花天珠复制出一个伪人格出来，也是她足够优秀，不然，这些天之娇物是不会看上她的。” 周蓬蒿疑惑地看了他一眼。 顾福安摊摊手：“我坦白，天珠之所以会产生复制人格，不是人人为之，这天珠是会选择的，它看人，觉得合适就会复制...就是这么神奇，我也说不清楚道理，这玩意本来就是天外之物，不讲道理的。” 他讨好地看了周蓬蒿一眼道：“就像蝰蛇选择了你一般，那是因为你足够优秀。咱不卷？我们谈谈？可以么？” 他试探性地看了周蓬蒿一眼，声音有些虚弱地道。 “谈可以，你先给老子从床上滚下来。”周蓬蒿瞪了他一眼愤怒地道。 “原来你忌讳的是这个，放心，我刚到，没来得及做一些呕心的事情。”顾福安人畜无害地一笑道。 “再多一句废话，你给老子滚。”周蓬蒿并不惯着他，声色俱厉地道。 “好咧！你老大你做主。主题换一换，我们谈谈夏天海吧。我知道你现在很介意他的背叛，不然也不会误钓鱼把我给调出来了。嗯，这么说吧，这家伙虽然混蛋，但是也不是完全背叛你，你知道他也是董佳的暗恋者之一，爆炸案之所以会发生，因为他确定那是董佳的第二人格，他想毁灭它而已。”顾福安故作轻松地一笑，他知道自己惹恼了周蓬蒿，连忙小心翼翼地解释道：“准确点说是天珠自选的镜像人，不是完全的第二人格。第二人格往往存在在同一个本体之中。他和我约好了，消灭那个伪人格，我们就用上了c4l，当然那是我提供的。夏天海可接触不到，我这个副总裁在线的时候买这个就跟玩似的。大哥，你出现在那里完全是个意外，他其实不知道你会和董佳的副人格也有联络。当然了，我承认是知道你要去那边的，毕竟那第二人格和我们之间是有合作的。嘿嘿，那时候我们友谊的小船还没有开起来，所以道不同不相与谋，牺牲你也是其中的一个选项，这无可厚非吧。”顾福安吐沫横飞地解释道。 夏天海是减轻了不少责任，但是周蓬蒿依旧被他说的脸色发青，愤然道：“无可厚非，老子的命在你眼中就这么不值钱？他么的草菅人命，你还有理了？” “无理，无厘头，我承认行了吧。”顾福安微微尬笑然后道：“不知者不为罪，这你总认同么？” “给老子说重点，别弯弯绕绕的，我他喵的特烦你这种自以为是的家伙。我要提醒你的是：你现在就是条丧家之犬，对我来说没有合作的价值，我不介意把你送给赵英然那个老魔头，相信他会好好招呼你的。”周蓬蒿并不客气地道。 “价值？我有我有！” 顾福安跨立之后坐下，他的大脑袋快速地一转连忙道：“谢贝贝死亡的真相算不算？夏天海都不知道的真相！在推理社你总是被他压过一头，你也想将他一军的对吧！” “勉强算吧！其实我和她不熟。”周蓬蒿点点头，想到这毕竟也是夏天海的一件心思，能了解到这件事的真相也算是了却了一桩心事。 “他杀，绝对的他杀！但是与我无关，真不是我推的她，我其实是想救她，但是没拉上来...对方有我拉她手的照片，其实那不是推，是拉，但是镜头失真，于是就说不清了。”顾福安苦了长脸，大声嚷道：“我他喵的也是倒霉，把她从楼上推下来的其实就是我那死鬼老哥，可他有不在场的绝对证据。连市首都是他的时间证人，声明一点：这可不是我们顾家买通了警方。案发当晚，他确实是随着我老爹顾清在市一府拜访领导，蓬蒿，不是我乱说，我觉得真相只有一个：那就是那天珠也选择过顾福临，复制过他，他也有一个镜像人的影子，干掉谢贝贝的事情是影子干的，亦或者那个在市一府的才是影子，谁知道呢！”他眼睛猛地眨巴眨巴，带着一副柯南破案的自信看着周蓬蒿。 “说完了？”周蓬蒿斜了他一眼问道。 “说完了，是不是觉得很紧张刺激，还那么地不可思议？这个世界...变得很玄幻？”顾福安大言不惭地继续问道：“宾果！真相往往就是这么残酷。你们推理社在本帅的强力支援之下又破了奇案一桩，我是不是可以被你们收留了？就破案不要工资的那种，我顾二少可是个天才。客...卿，客卿这个的身份已经坐实了，对吧？” 说完之后的他往周蓬蒿的大床上猛地一个背跃，竟然是仰面躺倒在了大床上，继续无耻地道：“老子能睡在你和颜子涵爱的小床上，也是有福之人。” “啪！”周蓬蒿很是精准的一脚，把他踹倒在了床下。 当然，这顾福安也是个戏精，话一出口就预判到了周蓬蒿接下来的动作，这个遁地下床打滚不已多少也有顺水推舟的成分。 “你要是再满嘴喷粪，你就自生自灭去吧。老子懒得管你。”周蓬蒿的语气有所缓和，打开电脑之后，和破案塔的线索一对照，发现刚才顾福安的那段话应该不假。 “这么说，大佬，你真的收留我了？”这小子突然面露惊喜之色，眼睛也扑灵扑灵地闪烁着光。紧紧地握着周蓬蒿的手感激地道：“患难见真情，我这是第一次感受到友谊之波，太让人感动了。” “波你妹！” 周蓬蒿无奈地看了他一眼，这顾福安本性不坏，虽然有些风流，但是和他交往过的女子对他也极少有负面的评价，大概是因为这大少人傻钱多，确实又有风流的资本。周蓬蒿长叹一声，既然对他根子上做出了瑕不掩瑜的评价，那么接纳他作为自己的朋友那就万无不可。他想了想继续说道：“其实，收留你也未尝不可。不过我还是有点不信，你是说这天珠可以复制出一个镜像人出来？你把这一件事给我说透。” “一点不假，我开始也不信。玄幻吧，就跟他么的3d打印的一般。对了，你奇怪是疑惑为什么天珠没有复制一个你出来是吧？”顾福安咧嘴一笑，哈哈乐道：“不是我打击你，或许，天珠认为你资质不够吧。你看董佳和顾福临那是实打实地被复制出一个人格来，这个人格有思想有社交有自己的活动，除了天珠给他的使命之外，他就是一个活生生的人类本体，与我们没有啥俩样，太他喵的神奇了！这也是七十一局那些老领导一直对它觊觎的原因！” “别瞎扯，说正题！” “还有那顾福临为什么非要杀谢贝贝呢？他们不是情侣么？”周蓬蒿点燃了一根烟，扔了一根给顾福安，只见这小子皱着眉头，一副正在破案的表情，徐徐说道：“尼玛，20块的小苏烟，周蓬蒿，你知道么？你丫就一个我们家司机的消费水平。”他嗅了嗅烟丝，然后一副欠揍的样子继续道：“算了，老子现在虎落平阳，小苏就小苏吧。这件事的背景比较复杂：那骚喷喷的谢贝贝也算是个人才，猴精猴精的，不知道什么时候绿了那顾福临，还他喵的整怀孕了，她想做顾家大少奶奶，逼宫见顾清。顾清这老小子虽然坏，但是性格很传统。若是知道顾家有后，那谢贝贝入顾家的大门算是彻底敞开了。她这边算盘打得好，可是顾福临那个贱人哪里会吃她这一套，早早地搜集到了她出轨的证据。对了，听说那...是天海的种，于是我们家老大就设计了夏天海和谢贝贝在天台见面的局，录下了音，然后亲手了结了谢贝贝，本意是以牙还牙，栽赃给既可怜也可恨的夏天海。只不过后来出了点意外...夏天海有侦探细胞，他居然可以自证清白，按老大的意思，他本该锒铛入狱的。” “这么说，在天台的是顾福临的本尊？”周蓬蒿有些疑惑地问道。 “不，也有可能是影子，因为影子和本尊之间相爱相杀，是完全有可能达成合作的计划。”顾福安表情也变得有些愕然，“根据我的推断，那天台上除了他和夏天海之外，应该还有旁人...” “何以这么认为？” “老大和影子的局没有这么好破，夏天海有一定的侦破头脑，但是当时死亡的是他的爱人谢贝贝，他的分寸早已经乱了，我觉得捕快最后匆匆结案，应该是夏天海有了证人，这个证人不止时间证人这么简单，空间上，应该离他也很近，这个人还很有威信，至少捕快们觉得他的证词是没有问题的。” “再说说你们的镜像人研究...” 顾福安捏着下巴沉思了半晌道：“我不是核心层，技嘉把生命工程推进到了哪一步，我还真的不知道。其实关于这项技术，我多少是有些向往呢。” 周蓬蒿怀疑地看了欲言又止的他一眼道：“你方才说顾福临和影子能够合作？一个李逵一个李鬼，应该是不兼容的吧？它凭什么听顾福临的安排？” “问得好，这个疑惑我可以帮你解开：因为，在技嘉就没有不可能。” 顾福安他话锋一转道：“不过，这夏天海可以脱身，让我们顾家松口的应该是第三方证词和尸检报告，否则，他的大学毕业证肯定是看不到了。” “尸检报告有何玄机？” 这顾福安喜欢故弄玄虚，说半句吞半句，周蓬蒿一头雾水地问道。 “很简单，验了dna，绿了顾家的另有其人呗。既然他不是老顾家的对头，那么恩怨分明的顾清肯定会网开一面的。”顾福安凑了过来，大大咧咧地道：“别问我那个嫌疑人是谁，老子不知道，不过我知道这两年那夏天海一直在查。他喵的，这个变态，居然把老子也列为嫌疑人之一，简直了！我虽然看不上顾福临，谢贝贝可是我的准嫂嫂，我也不至于这么报复他吧...嗯，回头想想那谢贝贝也算是s波的极品，可惜了。”他舔了舔嘴唇，然后试探着看了周蓬蒿一眼，声音极弱地道：“她是性感，不过我就看看，饱饱眼福，其实我喜欢的可是颜子涵这种平胸近人的类型。” “你想滚的话请直说！” “不说了不说了！” “你对自己的未来有什么规划，不会就一直这么东躲西藏吧。”周蓬蒿吐了个大大的烟圈，看了有些衣衫不整的顾福安一眼道。 “我先要向顾清证实一点，这被我干掉的是顾福临的复制人，而他本人不知道因为什么原因给人藏了起来，或是自己藏起来了，如此，我就得到了自由身。”他眼睛倏地一亮道：“不过即便他不追究我，我也不会再回去了。那个所谓的豪门其实他喵的一地鸡毛。蓬蒿兄，我有个计划：我就跟着你们推理社打杂，当个私家侦探得了。我没有其他东西，就是有钱。等老头给我解冻了，我就投资你们，我们一起做天启湖最大的正义联盟，你就是现代版的包黑子，我是那玉树临风的公孙策，我们焦不离孟，断尽天下奇案，岂不快哉！” “你才黑子！策你大爷！顾福安，不要凡尔赛了，我们没有当正义联盟的打算，解开了莲花血案的真相，我们就各回各家各找各妈了。”本来是有计划做天启湖最大的私家侦探事务所，做强做大，甚至做成一个百年品牌，但是后来想了想自己的这个联盟也并不可靠，像夏天海这种创始人级别的受到诱惑还会背叛，其他人就更不用说了，周蓬蒿对它能存活多久很是悲观，于是坚定地打断他道。 “没有理想的支撑，你们的推理社很快就要gameover的，相信我，破案它需要信仰。”顾福安也跟着吐了一个烟圈，不住地咳嗽，但是他倔强地道：“先别急着回绝我，莲花血案不过是诸多有意思的案件之中的一个，你不觉得这大天启总是透露着几分诡异么？就譬如你在小县城的那几起案件，虽然远在百里之外，但是线索的指向都在大天启，这就像是迷雾的起源一般。人啊，当狄仁杰是有瘾的，破案很有成就感。相信我有了第一次，就会想着第二次，如此累积下去，卿必不辞辛苦。” “好，元芳，罗里吧嗦的。今天你睡沙发！现在跪安吧！”周蓬蒿突然发难，一把把他给推出了房间。 “我@#￥%…………周蓬蒿，一点也不礼贤下士，你没有君子之风，我说错了，你不是狄仁杰，你是个混账王八蛋...” 接过周蓬蒿扔过来的枕头和毛巾被，顾福安只能无奈地看了看外面昏暗的夜色，认命地做了个鬼脸... 那一刻周蓬蒿想的是也许这顾福安真的可以吸纳进来，他的人脉不下于戴景伦，现在的戴景伦更多的精力在青眼会上，和自己也尿不到一个壶离去。 顾福安身后的技嘉集团又有着强力的财力、人脉的支撑，只不过接收这些资源之前，要帮他查清楚顾福安的案子... 顾福安则没想那么多，对于加入这所谓的推理侦探社，他仅仅是有了一个构思，并没有任何下一步的打算，他只是觉得这周蓬蒿傻傻的，可以先忽悠一把，弄个安生之地... 第一百四十九章 各方角逐 “蓬蒿兄，不能忘又不可得很痛苦吧？”顾福安苦逼地叹了一口气，拿起桌上周蓬蒿闪烁不停的手机，简单地看了一下，几番点击之下，这小子居然把密码琐给解了：“果然是子涵的生日，大情圣，你的密码还能再简单点啊？” 周蓬蒿：“......” 他恼怒地看着顾福安，随时有爆发的可能。 顾福安却自顾自地把手中的一个微型u盘和手机进行了连接，然后下了一个带有红马标记的app进去。他倒不是在监视周蓬蒿或是做一些不友好的事情。作为红盟老k的他也是个计算机方面的天才，曾经在红盟的排名和薛继跃一时瑜亮。 当年湖大有两个暗影高手，二人都是名声在外。只不过这小子养尊处优，很少参与红盟的活动。两次乱登录的警告之后被逐出了联盟而已，这不代表他的技术有任何的弱化。此刻周蓬蒿的手机就被他玩成了一个微型电脑，可以侵入其他系统的超级武器。 看着目瞪口呆的周蓬蒿，顾福安得意地昂了昂头道：“现在对我的印象是不是有所改观啊，我可不是不名一文的纨绔。即便是被赶出了豪门，也还是有一技之长，可以糊口的。还有你曾经的好兄弟夏天海为了我可以出卖你们这些同宿舍的兄弟，因为我从某种意义上说我是他的知己，技术上的良伴，所谓士为知己者死，懂么？士与士之间的交流，其实一点也不下作。”他继续操弄着手机软件一边道：“顾清，我知道你和我玩的是一出捉放曹的把戏。你也知道我杀掉的那个是伪顾福临，是一个不融于人类世界的天蓝人影子。真正的顾福临一直和你有联系，你将计就计，把他变成了你暗黑世界的棋子，有恃无恐，所以你才不容于我。你不仁，休怪我无义，你老糊涂了，忘记了我顾福安是个睚眦必报之人，这一点我倒是继承了你老顾家的光荣传统，就等着某的雷霆怒火吧。”顾福安边诅咒边运指如飞，他的表情在发生着诡异的变化，眼神死死地盯着手机屏幕的代码，一顿敲击之后，手机像是打开了一张完整的动态高德地图，只不过这地图是活的，里面的所有建筑物在这款app的加持之下，都是一目了然。 甚至有些突出的位置还有明显的提示灯，这些提示灯自然就是顾福安的技术所致。“看到了么，这就是技术的极致，可以放射出光芒的那种。”他转过身来，展颜一笑，很是猥琐地道：“蓬蒿，你我有缘，既然你准备考那捕快的公务员，那我就送你一段前程吧。” 一旁的周蓬蒿熟睡如猪，并没有理会他。 顾福安无奈地摇了摇头轻声道：“因为子涵的缘故，你我始终是敌对状态，虽说比不上开战的俄罗斯与乌克兰，但是至少也是天天吵架的华夏与印度吧，如此敞开肚皮的呼呼大睡，你就对我就如此宽心？这睡姿我就啧啧了，你这个没心没肺的白痴。” 又写了一段代码，运指如飞的顾福安长吁了一口气有些悲凉地道：“果然是有乾坤，我就知道你他喵的在防着我，不过也太小看我这大老k了，我在顶级技术的红盟上面不过就一个老a，我还不怎么服气...”此际，他的手机指向是顾府的一处偏宅，正是刚才信号源断掉的地方。他目光冷冽地笑道：“这个宅子在旁人的眼里已经被卖掉了，几年前，却又被你们暗中买下，幸亏老子这个app有洞眼查的功能，你们越是欲盖弥彰越是可疑，若是没猜错的话，这里应该是你和顾福临的一个秘密联络点吧。老头子啊你真是好算计，要不是老子找到了你杀害我父母的线索，现在被你卖了我还在给你数钱呢？老狐狸，你真的以为我就是一个白痴二世祖么？顾福临的那点电脑技术还是老子教他的，他在我面前就是个弟弟。”自顾自说个不停的顾福安强自按捺住心头的愤怒，狠狠盯了屏幕一眼，把一个跟踪软件加入了地图。 不一会儿，手中的软件再度发出了红点指示。这红点动态地绕着这地图慢慢地往下移动。 半晌之后，突然发出了“滴滴”的刺耳警报声。 “并果，我就知道这里有鬼！顾福临，真有你的，用我教你的技术防备我？老顾家都是一群自以为是的蠢货，我这个评价很中肯吧。”一脸不屑的顾福安把手机横屏，在红点处点击出了新的视窗。 他默然无语运指如飞，显示的图像很清晰：这里是顾家别院。 隐秘的地窖位置在内院的地下二层，很明显点开的红外成像里所有的连接点串联起来，显示那横躺着的是一个人。这身材比例绝对的黄金分割，红点联结一分析，那是一个身材极致的女人。 “这里关着一个人，顾福临的情妇？不对啊，情妇关地窖里作甚？难道是周蓬蒿心心念念的董佳？是那本体还是天蓝人复制的影子？”他的眼睛随着瞪得溜圆，旋即编辑了一个有乱码的短信，然后把定位发送了过去。 接收信息的不是旁人，正是有些食古不化的老顽固赵英然。 把这一切的痕迹抹去后，顾福安开始了装睡模式。他幽然叹了一口气道：“像周蓬蒿这傻子一般地没心没肺，老子玩不来。” “滴滴滴滴！”几秒之后，周蓬蒿的手机铃声大作，悦耳的铃声正是林俊杰的经典名曲《美人鱼》。 顾福安轻轻地哧了一声表示不屑，心道这小子人不大，心态却老得有一百八十岁，居然喜欢jj大叔的歌。 “老赵，你他喵的这个时候...什么，董佳找到了，太棒了，老怂，你果然是个不同凡响的老绝怂。好的好的，我马上到。”或许是因为激动，周蓬蒿的声音先抑后扬，抬高了不少。 “兔崽子，你叫老子什么？”赵英然在电话那头大骂出声。 “董妖女的魅力还真不小，不是言之凿凿地说普通朋友，这小子激动个啥？”他不知道的是董佳已经在周蓬蒿的心中撒下了情人蛊，现在的他不是因为她的下落而兴奋，而是他心里听到这个名字有关她的全部消息是从内往外灵魂出窍的那种激越... 他半信半疑的盯住周蓬蒿，索性装睡道：“看这小子到底会起什么幺蛾子。” 只见速度极快地穿衣，动作轻蹑地回身看了“熟睡”的自己一眼，继续轻手蹑脚地离开了出租屋。“大哥，我要是赵英然选人你第一个淘汰，这警惕性当捕快委实有些弱鸡啊。” 待他兴高采烈地离开，顾福安一个鲤鱼打挺坐了起来。他摇摇头，这才通过电脑联系上了夏天海。 朋友圈的头像再度点亮，夏天海显得很是激动：“老k，你小子还在天启湖啊，我还以为你跑路了。” “跑个屁，至少要参加完你的婚礼吧。”顾福安看了看手机里的零钱长叹了一声：“老子怕是随礼的钱都难以凑齐。” “你人来就行了，要个p的随礼，我们兄弟之间不拘小节。”夏天海略有些担心地道：“我没想到周蓬蒿与龙虎协会的那些鸟人关系这么深，居然阴了我一把，老k你无恙就好。” “就龙虎协会那一帮小崽子？我老k这身手，这智慧，有几人能抓到我？我其实在放长线钓大鱼呢。以自己为饵料钓大鱼，烹羊宰牛且为乐。”顾福安倒了杯热水，圈起了腿，开启了唠嗑模式。 “我承认网上你是大神，线下就算了。淮扬楼里我也见识过了，您老也就是个一言不合就跑路的货。”夏天海是钢铁直男，说出来的话让顾福安多少有些尴尬。 “老夏，不好意思啊，你明明是帮我的忙，我却把你描述成了一个背信弃义的无耻之徒，不过你懂的，唯有这样，让你自陷陷阱，那些鬼信你，你的活动范围才更大些。”顾福安也是有些愧疚，连忙打字道歉道。 “兄弟之间，不需要客套。”夏天海没有一秒的沉默打字回应道：“这个世界有许多人就是为了查明真相而活。这个初衷对我来说没有变化，只要结果是好的，那一切就都是值得的。世人的些许误解，我老夏还没有放在眼里。还有...蓬蒿他们那些家伙都是明理人，会很快反应过来的，我们这些搞侦探事业的，为了完美结果，往往会玩些套路，不会按常理出牌。” “大恩不言谢，我刚刚用软件侵入了顾清家的安保系统，如果所料不差的话，真正的顾福临出现了。”顾福安咬牙启齿地道：“谢贝贝一案的档案已经开了，这个信息对你应该是有用的吧？” “这个恶魔以为拿到了一颗我们天蓝人的天珠就是天之骄子？岂不知自己就是那古天蓝怪物们的玩具，现在他应该是受到了读脑侵袭，也就是所谓的夺舍，已经算不得我们的同类。我们联手剿灭他，让他人道毁灭吧。”内心中不禁一阵激荡，胸中的豪情再也无法抑制，夏天海闻言眉头一皱，重重点了点头道：“除魔卫道，实现我们的融血计划，这才是我们真正想要做的有意义的事情。” “有个情况值得注意，周蓬蒿已经带人去地窖了，估计又有龙虎协会的参与，这算是和顾家一次面对面的硬刚，不知道赵英然后续能不能顶住。”顾福安呷了一大口茶，有些忧心忡忡地道：“龙虎协会有顾清的人，我怕...” “顾清并不可怕，可怕的是身后的那几位大神。说吧，老k，有什么需要我做的。”夏天海皱了皱眉头，敲打键盘继续问道。 “你线上配合我，我们一起布个疑阵，我们先帮龙虎协会找到这个内鬼！这家伙在里面，我们做成任何事情都不太顺利。”顾福安沉思了半晌道。 “其实...留着也好！利用他放点假消息，欲擒故纵慢慢玩！” “那是以前，现在我都被那顾清踢出局了，哪里还有时间慢慢来，我们需要短平快的出招。” “那听你的。” “听安哥，得永生。” 两个人在一款游戏里疯狂地私聊，浑然不知这段聊天已经被人给盯上了。 “老k顾福安，小鬼就应该是夏天海，这两货都是马大哈，以为在游戏里单开聊天室里私聊就天衣无缝，毫无痕迹？殊不知这款游戏的后台早被我们植入了后门软件。哈哈，我也是这款游戏的忠实拥趸，那天看到你们也在，就留了个心眼，追了下ip，没想到无心插柳了。两位大佬，你们就等着搬石头砸自己脚吧...”一个神秘人笑眯眯地关闭了眼前的电脑，电脑最后的关机画面是两个红色的英文字母：gg... 第一百五十章 我来装B 天启湖市执法协会里是一片欢腾，熬了数夜的夏天海对于这起强奸案件的侧写很是成功，刑侦探组按图索骥找到了足以佐证王晓峰犯罪的证据。 听到他们丝丝入扣的分析，意识到自己这个根本不是所谓的完美犯罪之后，王晓峰很快地心理崩溃了，抗压6个月一遭崩盘，索性是痛痛快快地招供了一切。 审讯室出来之后，所有人都在庆贺，包括一直不拘言笑的钱大莽，唯有薛申有些闷闷不乐。因为这起案件的受害人不是旁人，正是孟波的前女友高澜，潜意识告诉他这不是一起普通的刑事案件，但是其他刑侦协会的成员则对此不屑一顾，有人甚至道：“哥们，你不在一线久矣，这个直觉应该不太灵，我们还是更愿意相信夏天海，他才是一个真正的天才。你没看那曾嚣张无比的王晓峰看到侧写突然崩盘的场面，实在是太震撼了，对我们天启湖刑侦来说，那是一标准的强心剂。” 还有人在继续赞道：“天海真是神了，连续用侧写破案，好几起还是积案，现在部省挂牌的案件我们都清零了，都是他的功劳，可谓是十年未有事，竟出大天启!今年年底，唐老板和钱老板到省执法总会拿奖真是要拿到手软了。” “还是唐局慧眼识珠，要是我就不会用这半人半鬼的夏天海，毕竟他还曾是我们的头号嫌疑人。这些领导的眼光，不得不说是别具一格。” “这马屁拍的...高级，你们还真是有奶便是娘。”薛申身躯靠向椅背，想了想呵呵冷笑道：“世界上本无所谓的伯乐，千里马之所以被发掘，始终是因为他们自己能日行千里，然后某一个飞扬马蹄的瞬间，为需要这个大众摄像头给捕捉到，如此，竖子成名，伯乐涌现。一切都是写好了的剧本，恰好有人来读一段罢了。” “嫉妒，赤果果的嫉妒，老薛，你小子近来有些肤浅了，怪不得被持续边缘化。” “你说是便是了，我不争辩。”薛申不无疑虑道：“王冕的不在场时间证人是谁？你们真的觉得一点问题没有？” “一个字：无，两个字：没有。” 薛申：“...” 夏天海一顿大酒之后有些飘飘然，这次走在回宿舍的路上，经过了一条小巷子，大约有百米左右长度。 巷子挺深，里面也有一些小路，四通八达的，此刻透露出一分诡异。 他嗅了嗅鼻子，声音低沉地环顾了一下四周道：“什么人？” 还没来得及转身，巷子的小路当中，就涌出了一道道人影。这些人，每一个的手里都提着一把黑漆漆的铁棍.一个个形容冷酷，眼神犀利，一看就是那种经过训练的职业打手。 夏天海的双目中瞬间闪过一丝寒芒，连忙掉头往一旁的巷口走去。 哪料到早被人家给安排了，后面的小路也涌出了无数的人来，明晃晃的西瓜刀折射出森寒的光芒来。 这些人，这些武器，让整个巷子巷头巷尾都充斥着一股森冷的意味。 “各位大佬，劫财还是劫色？需要这么大排面？是不是搞错了对象？我...不过就一屌丝尔。” 这他喵的黑压压的，一排又一排的，饶是有着天蓝人血脉的夏天海也有些哆嗦，双腿都不由得有点发软。大路被人封死，小路又藏了埋伏，肯定就是为了对付自己没错，先墨迹一会套套话。就因为自己破获了一起尘封的强奸案么？王晓峰有这么顶的后台？这也太小题大做了？ 前前后后，总计有二十多个黑衣人。 人人手中都有兵器，面色凛然，并不吱声，把小巷堵得严严实实的，想冲出去根本不可能。 “能不能不要这么酷，说句话，让人死个明白？”夏天海故意作出一副害怕的样子，其实他早早地把自己的手机开通，现在的他简直就是在开一场直播。 “夏哥，怎么回事？要演电视剧么？这么大排面?”某音直播间里已经有好友加入了进来，有些不解地问道。 “这些个道具好逼真啊！明闪闪的，还需要群演么？我只要一个鸡腿。”有人在惊叹。 “我去，这老夏不会是真的遭到劫匪了吧？他喵的这么酷，也不像是演的啊。”也有明白人，立马拨通了捕快方的电话。 天启湖警方却是早早在线，发言人让网友平复心情。 既然在线，那就是胸有成竹，大家都看戏即可。 夏天海顺带扫了一眼看到天启警方在线之后长吁了一口气，假意咳嗽数声说道：“别玩了，说出你们的来意？” “什么来意你心里没点b数么！大好青年，大好青春，好好做人不好么？这个世界上有些事是你这个层级能操心的，螳臂当车是要付出代价的。”为首的黑衣人终于忍不住了大声喷道。 “现在木已成舟，想怎么样解决，划出道道来吧。”夏天海临危不惧，出口成章地道。 “少装，先把我们老大放出来。”有冷酷的声音在一旁叫嚣道。 “你们老大？是谁？”夏天海眉头一蹙，连忙问道。 “刚被你们抓走的地下世界王者王晓峰。” “王者？腾讯游戏么？”夏天海耸了耸肩，对着眼前的黑衣人冷静地道：“那王者不过就一个强奸犯罢了，等待他的自然有法律的审判。我今天不是很想惹事，你们最好赶紧从我面前消失，否则别怪我手下不留情。” “哈哈哈——你说什么？我们需要你手下留情？小子，被吓傻了吧，在说梦话呢？”这些黑衣打手都不由笑了起来。 一个人赤手空拳面对二十多个带着武器的人，居然还说得出这么狂妄的话来，真是可笑！不是一般的可笑。 “可笑么？”冷面的夏天海脱掉外衣侧身站着，眼神余光在观察左右两侧走近的人。 他们的步伐越走越近，脚步声带来的压迫感越来越强，毕竟有二十多人，夏天海不由得抽了抽鼻子。 “既然没得谈喽，那来吧，一起上。”夏天海的举动让黑衣人的步伐窒了一窒。 他不仅没有后退反而往前走了几步，两拨人眼看就要汇到一处。 “小子，真是不知道天高地厚，1个vs20多个，找死老子成全你便是，真当我们是群演，是来演菜市场买菜的老头老太太不成？”其中的一个黑衣人有些恼羞成怒，率先一个箭步上前，一刀对着他的脖子就直直劈杀了过来。在西瓜刀即将落下之际，夏天海一个侧滑步让开，但是动作并不是很灵活，这小子“嗖”一下居然向后滑了个大跟头，很是尴尬地躲过了这一刀。 起身之后夏天海拍了拍屁股道：“不好意思，刚才在抓你们老大的庆功宴上酒喝多了，所以动作不是很灵活。” “滚你的瘪犊子，灵活你妹，老子们是来砍你的，叽叽歪歪客气个啥。” 黑衣人们被这小子逗乐了，以为对面是个傻子，他们瞬间放松了警惕。 夏天海可不是善茬，表面上在插科打诨，实际上是迅速醒酒提振三眼巨人的内力，他笑眯眯地上前，一个滑步空手入百刃把黑衣人手中的西瓜刀给夺了下来，然后又是一记飞脚，送他撞在了同伴刚才的位置。 这两个人都是实力一般的混混，哪里经得起他巨大的力量，顿时直接昏了过去。 经过这两下运动，他身上的蓝血在沸腾，肌肉也是微微隆起，把身上伪名牌的西装撑得鼓鼓涨涨的。 夏天海可是天蓝人战神的后裔，连电线都敢往自己身上揽的大神。可以这么比较一下：对上有双蝰蛇力量加持的周蓬蒿，他都有一战之力，别说眼前的这些瓦罐土狗了。看着他轻松写意的样子，黑衣人们的身子都不由自主地抖了一下，所有人的心里都闪过了一个念头：我们是不是踢到铁板了，这哥们着实像是个西装暴徒啊！ “嗖！” 闭着眼睛夏天海怒目一睁，休息了一下之后他又动了，此刻眼中满是暴戾的光芒，很是轻蔑地朝对面的黑衣人勾了勾手指头。 “找死，小子，大家一起上，揍他丫的。”看对方不屑的神色，对面也是怒了，十数个人一起冲了过来。 这一刻，夏天海天眼已开，双拳互搏，左右开弓，顷刻间将面前冲过来的黑衣人打得鲜血直流，此刻的他动了真怒，下手也是毫不容情，拳拳到肉。 那侧面离他最近之人也倒了血霉，被被他一记反手刀狠狠一下切在喉咙上，顿时惨叫一声，“砰”地应声倒在地上，在捂着自己的喉咙到处打滚。 黑衣人虽然人数众多，但是他们这种程度的攻击速度在他眼里就像是慢动作一般，夏天海犹未解恨的向他身上踹了一脚道：“强奸犯的手下，都是弱鸡，你们也就欺负欺负弱女子的能力。” 对面接近一米九的黑衣大汉。在他这一脚之下，却是倒飞了出去十几米，砸到了一旁的树根处。 “有点小实力，就他喵的如此嚣张。”为首的黑衣人看他的眼神，宛如在看一个怪物。他吞咽了一口吐沫，厉声喊道：“稳住，我们能赢，大伙封锁住所有出路，一起动手，砍死他。” 一群人在他的激励之下，都低吼起来，挥舞着手里的刀棍朝着夏天海的身边涌了过来。 这条巷子是条死巷，没有逃掉的可能，无疑是伏击的最好地点，他们是算计好了夏天海回刑侦协会宿舍的路径。 这个时间段，太诡异了! 夏天海敏锐地感觉到刑侦协会里面有内鬼，至少是出卖了自己。死胡同这个概念是对诚心要跑的人来说的，但夏天海没想过要跑。现在直播开着，就是要给自己立威。对于眼前的这些个黑衣人来说，走不出去的死胡同同样也是他们的劣势。夏天海早早地侧身倚靠巷子的犄角，身后再无被偷袭的可能，实力惊人的他占据了有利的地形，此刻只需要面对斜对面两侧的攻击即可。 “来吧，速度！你的速度显然不够，气血两虚，当什么古惑仔，滚你喵的瘪犊子吧。”他从容避开一把砍刀的同时，抬脚一踢，正中对方裆部。 击倒一人之后。他想也不想，回头就是一个扫踢。 侧面绕路偷袭的二人齐齐腰际中脚，哀嚎一声被踢出去十几米远，他们也算是彻底退出了战斗。 “当年顾福临放过我，是因为我大学生的身份么？错！是因为他的影子被老子给打服了，跪地求饶喊老大的那种服，然后主动给老子找的证人。”夏天海说完之后微微一笑，一切尽在掌握一般地道：“都忘记了现在是在直播了，低调低调。呃，刚才那段，某音管理员可以掐掉么？管你喵的，我夏天海从今天开始不装了。”说着，他长身站立，不再倚墙防御，而是推土机一般冲了过去。 前方数人正拿着铁棍不知道是进好退好，他们都被夏天海的话给吓到了。 直播？什么直播？ 呆滞状态的他们被他猝不及防地撞在胸膛上。 “蓬蓬蓬”的数声闷响，一排人开始往后倒飞，倒飞的途中又撞倒了自己的几个兄弟。 “啊！！！这小子是吃了壮阳神药么？这么厉害。” “我去，什么壮阳神药，你他喵的被上了么？说的如此呕心？” “错，老子今天吃的是火药。”夏天海恶狠狠地欺近身来，双臂向前舒展开来，身后呈现了一个巨人的影子，他的手臂变得十分有力，一下拉住两名打手的手腕，猛然一扯，这一招太强硬，直接让对方失去了平衡。 接着，又是雷霆一般的两记寸拳同时打出。 “啪！啪！”只听两声闷响，如击碎枝，又有两人软绵绵就倒在了地上，当场晕倒。 这时，战嗨了的夏天海感觉到后背一凉，旋即一阵火辣辣的感觉传来。他很清楚，自己是中刀了。 装逼装过了，没想到对方在这种环境下还有反击的能力。 “尼玛，武功再高，也怕菜刀。这些鸟人居然不逃，真是防不胜防呢。”夏天海一摸身后，龇牙咧嘴地道：“好了，尽兴了不玩了，唐老板，你们还要等到何时，老子快挂了。” “不用再表演了？”唐天实的身后站着穿着唐装的石破天，他轻摇着扇子，对眼前的一切漠不关心。 夏天海看了他一眼，却是有些眼角发凉。 这家伙不就是五年前在自己家里出现过的那个中年男子么。 两个人对视的眼神里都有火焰，是那种敌对的火焰。 唐天实话音未落，警笛声已经大作。天启湖执法协会的几辆警用方舟已经将小巷围的水泄不通，喊话器这个时候也发出了惊天动地的噪声。 “放下武器，立即投降！” “往前一步是黄昏，往后一步才有人生。” 这个喊话的内容比较有创意，喊话的质量不予置评，最后的结果就是：没被撂倒的10余人被一脸诡异笑容的夏天海得意洋洋地押送了出来。 安宁的巷尾爆发出一阵又一阵雷鸣般的掌声，他很是骚气地接受了天启新闻的采访。 美丽的女记者莫芊芊用温柔的声音问夏天海道：“作为执法协会的顾问，帮他们破了如此多的积案，现在又以身做饵抓到这么多的漏网之鱼。夏先生，你已成为了我们的城市英雄。请问，你对自己今天你的正义之举有什么要对广大市民们说的。” “有，帮我叫救护车！” “噗！” 夏天海双目一闭，竟然瘫倒在了莫芊芊的怀里。 这招让人猝不及防，把她落了个超级大红脸。新闻采访的后期是可以剪辑，但是眼前如此多的自媒体都在直播啊，这可咋办？！ 该死的夏天海，不知道自己明天要去和市府头头的大公子相亲么... 第一百五十一章 顾清遭袭 细雨绵绵，润物无声。 这一夜，颜子涵陪顾清喝了不少的酒，她的状态还算不错。 “没有想到颜小姐的酒量倒是不小。”顾清阴鸷的声音没有任何的改变，他看往颜子涵的眼神多少有些不屑，但是更多的是对过往青春的追忆。 “当年，我也有一个像你一般风华正茂，美貌如花的女朋友，我也如福安一般将她捧在手心里。”顾清长吁了一口气，连吃了六颗赵小曼给的返老还童丹，他的状态已经接近自己中年的水准。 “哦，那么...后来呢？”脸蛋有些红扑扑的颜子涵着一身粉色的职业西装，她的小脸微红，却是并不怯场，带着疑惑的语气说道。 “也如你一般，攀了她心目中的高枝。”顾清的语气变得愈加尖锐，看往颜子涵的眼神也变得不那么友好。 “众叛亲离，身无分文，现在的顾福安应该是进不了你们的法眼了吧。”顾清抬眼看天，并没有期待颜子涵的回答，然后自顾自地道：“她若是知道我现在的成就，不知道会不会有一丁点的后悔？有又如何，这后悔太廉价了，只不过是对我的又一次伤害罢了。” 闻言，颜子涵有些尴尬的笑笑，她选择了闭口不言，心道就你那点钱，老娘在乎个屁，我之所以来到你们技嘉，选择顾福安，是因为我的爱人处在危险之中，我要拯救我的爱情。 “既然选择了和你开诚布公，那我就先来吧：其实福临和福安都不是我的亲生儿子。”顾清一仰头把酒水饮得一滴不剩，将酒杯举在自己的身前，敬了敬天空的方向，不无遗憾地低沉地道：“所以，我这一辈子最大的遗憾就是没有一个真正的接班人。”他看了一眼沉默无语的颜子涵继续道：“不必紧张，福安其实是我的养子，二十多年前那场悲剧本可避免的，但是，哎，当时的我们也是第一次经历那样的场面，大家都束手无策，而后...颜小姐，你信不，没有人天生想当恶人，只是情势所迫而已。福临是我大哥家的孩子，我大哥大嫂出了一场车祸，福临二岁之后就跟着我一起生活，他一直不知道，还以为我是他的生父，我们之间的感情也是真的好，直到那个谢贝贝的出现。” 他咬牙切齿地说道，“那小妖精就是个祸害...对我们顾家而已，她的死是一件好事。你跟我来吧！今天恰好是我大哥大嫂的忌日，我们应该也给他们带杯酒的。” “好！” 颜子涵 缓缓转过娇躯，那美丽的面庞在月色的映照下，全然宛如浴入了一片光彩里。 她的目光充满淡然，身姿又是如此洒脱，让人慨叹青春的美好。她默默跟上他的脚步，与他一同来到了别墅后面不远的一处公墓。 “这里原本是我们顾家村的一处大户人家的宅基地，与我老家毗邻，后来被我给买了下来。这儿是根，人走得再远也要回去的那块根。我们技嘉集团其实在吉省混得是风生水起，不过，再多的钱对我这个风烛残年之人又有什么价值？所以我们最后的决定是回到苏省，回到天启湖，回到我们的故土来。” 颜子涵此刻的酒有些超量，她是真有些醉了，有一种美丽的娇慵与诱惑的倦怠，更平添了几分诱人的味道。纵然是顾清这样的枭雄也是盯着她看了老一阵子，心叹时光不再。 “知道为什么天顶别墅住的都是我们这一辈的人么？”走了一段路之后的顾清有些气喘吁吁地，他服用了一颗赵小曼给他的药丸，身体又变得轻快了不少。他的目光落在前方山崖的一朵白色小花上，久久不愿离去，他定下身躯继续道：“这里的别墅有上面的也有地下的，很方便，我们这一批人都是提着脑袋直立行走，说不定哪一天就销户了。所以，这里的别墅卖得特别好，像是给我们量身打造的一般，谁不希望走的时候能离家近一点，时不时地可以回来看看。” 这话大晚上说的时候有些渗人，颜子涵的酒意也被吓跑了不少，美眸也稍露出几分惊异之色。 这一刻，公墓周遭基本上没什么人，尤其是顾清的兄嫂埋葬在公墓的最顶端一带。 “开发商说这里的最高处，可以接到天边的云彩，是风水宝地，可以福荫后人的。”顾清摇摇头，咧嘴一笑道：“我知道他们在扯淡，这是他们营销的计谋之一，但是我也无所谓，因为我没有真正意义上的后人，福不福的又与我何干？” 几只蝙蝠从他身边突然飞过，顾清用拐杖在空中打了打：“这些畜生胆子不小，竟然敢离老子这么近。” 不知道他是不是话里有话，颜子涵只能低着头跟着他的身侧。 药丸的效果很明显，顾清加快了脚步，颜子涵诧异地看了他一眼，速度也加快了不少。 这一侧的地面是平整的青石砌成，道路也变得越发宽广，道路两旁砌有水沟，想起来是用来排洪之用。 再往前行百余步，道路已到尽头。 颜子涵仰首望去，一条方形石道一直通向上方，四壁之上嵌有铸铁扶梯，两人很快到了一个墓碑之前，那墓碑上的文字用黑色的胶带贴住了。顾清轻轻地将胶带撕扯下来，上面有两张黑白色的照片，赫然写着顾朗的名字。 “我父母给我们起名字，一个清，一个朗，是希望我们做清白之人，要对得起这朗朗乾坤吧。可惜了，我们兄弟俩都没有走正途。” 在顾清絮絮叨叨的介绍之中，颜子涵才知道原来顾清以前矢志做一个普通的教书先生，之所以成为黑道商人，是继承的他大哥顾朗的衣钵。 那时候顾朗遭遇车祸，他算是被赶鸭子上架，打败了他手底下的那一群禽兽才登临了这暗黑王者的巅峰。 “尘归尘，土归土，人死之后所有的账也消了。大哥，以后我不会再恨你了，嫂子，我对你的爱始终如一。”顾清的话颇有内容，让颜子涵有些惊掉下巴。 说着，只见他扬起一把泥土，然后摸出打火机来点燃了香烛。 天气已经变得阴郁了许多，一层又一层的雾气开始在空中聚集。 颜子涵有些不知所措地一旁看着这一幕。 忽然间，她有些莫名的警觉了起来。顾清却是还没有察觉到任何的危险，默默打开一瓶茅台，撒在了兄嫂的坟前。这老人家像是被什么给刺激到了一般，全身在颤抖，双手合十，也不知道是在祈祷着什么。 “顾老，我们该走了，再不走就来不及了。”颜子涵的脸色一变，神经也变得高度紧张起来，她伸手拉住了顾清的拐杖急切地道。 “你慌什么，天塌下来有男人顶着。”顾清并没有睁开眼睛，像是早就洞察了一切皱眉道。 几乎就在他话音落下的同时，“砰！”的一声枪响传来！在子弹来到的瞬间，顾清猛地一压颜子涵的后背，将她压倒在了坟前。 “刺！” 又一颗子弹带着呼啸之声擦着他们的肩胛飞过，狠狠打在了墓地前方的水泥台阶上，打得碎石乱飞。 坟前的白布被风吹动，来回摇曳，晃动的幅度也是越来越大。 顾清的脸色瞬间变得煞白了起来，张爵不在，张云被自己派出去了。对方确实是找了一个好时机，自己手下的黑衣保镖虽然多，但是无一是高手，面对这种身怀绝技的狙击手那是一点招没有。 “子涵，他们的目标是我，你先走！”顾清虽然为人阴鸷，但是面对危难却不失豪气。他应了那句天塌下来男人顶着的誓言，扔掉拐杖的他竟然是顺着高高的台阶一跃而下。额，这老人家竟然如此矫健，一直以来的老态龙钟是装的么？ 顾清走的是颜子涵相反的方向，老顾为人还是可以，对得起清朗二字。也许是在他大哥面前，他不想没有面子。他跳下的瞬间，又有好几颗子弹呼啸而过。 对方的目标果然是他，对于逃走的颜子涵则几乎没有任何的子弹招呼。敢在顾清的主场下套，对方的阵势自然不小，除了狙击手还有好几个杀手在全神待备。 这些人的手里，都带着明晃晃的家伙，都是当下最先进的装备。 “在那边躲好了，千万别探头，对方的狙很猛，小丫头。”顾清气喘吁吁地躲到了一块石碑之后，不忘提醒颜子涵蜷身。 此刻，天色已经完全暗了下来。 暗影中不时见有火星闪灭，这墓前的土气浓厚，呛人口鼻。 顾清喘息了一阵，终于调整完毕，抓住地面的一把黄沙，速度极快地蹿了出去。 “啪！”双方短兵相接，靠他最近的杀手被撒了一脸黄沙。对方正在揉眼挣扎之际，顾清喋喋怪笑，从拐杖里抽出了一把长刀，竟然是直接插入了对方的胸腔。 “若来的都是你这样的歪瓜裂枣，那么你们有个屁的胜算。” 对方瞪大眼睛，痛苦地倒了下去，手里的枪也理所当然落在了地上。 顾清大手撑开，又是一把黄沙朝着身前撒了出去。 他当年也是一个身经百战的杀手，只不过多年没有亲自出手而已，此刻也是将自己的实力充分地发挥了出来，身体伏低之后，一个滚地葫芦抓起手枪，紧接着又往墓地的纵深滚了好几圈，直到颜子涵的面前，慈祥地问道：“小丫头，会用枪么？” 一脸惧意的颜子涵茫然地摇摇头，她虽然性格泼辣，但是也仅仅限于拳脚之间。枪炮这种东西她别说使用，实物都是第一次见到。 “没关系，保险我打开了。会扣扳机就行，一会你就对着对面的黑暗处开枪，打不中人没有关系，主要是策应我。”顾清嘱咐道。 “好，您多加小心，顾老。”颜子涵面露惊恐之色，然后小鸡哆米般地点了点头。 “别紧张，几个瓦罐鸡仔罢了，不足为惧！”顾清从拐杖边拿过溅血的长刀，贴着墓地滑步而行。他好像一条游走在草丛当中的毒蛇，一连串的翻滚之后，对着坟茔的纵深处又是刷刷两刀，两个逼近过来的杀手应声倒地。 对方人多，但是没有形成合围，在黑暗之中，给了顾清各个击破的机会。 而颜子涵的突然狂乱开枪则让整个山腰别墅区的灯全亮了。 顾清的保镖们一阵惊乱之下已经悉数朝着公墓的方向赶了过来。 他们一个两个的虽然没有什么大用，但是胜在人多，又在主场，这一群人黑压压的压过来对方也是有些压力贼大，一番接触之后，对方不得不选择撤退。 “别抠了，小妮子，早没子弹了，你现在乖乖跟我走。”顾清潜了回来，一把把颜子涵从巨大的墓碑后拉了出来。 他长刀在前一手拉着颜子涵的胳膊在公墓山上抄着小路，一边与那些偷袭之人周旋着，边往山腰而去。 “卧倒！” 顾清及时挥出一刀，准确无误的射中扔过来的军刺。黑暗中火星四射，对方的手劲不小，竟然把顾清的长刀给磕落在地。 “顾老，这些人是什么来头，他们为什么要杀你？” 颜子涵眼中闪烁着恐惧的光芒，紧张地牙咬的滋滋作响，哆嗦着问道。 “不知道，也许是孟家的报复吧。这公器私用起来就是顺溜。”顾清语气平静，拉着颜子涵纵身就跳下了两米多高的高台，他站定身子叹服道：“我对孟家判断失误了，他们还是当年的无敌世家，而且以牙还牙，绝不含糊。” 几分钟后，也许是是十几分钟，总之感觉有些漫长。顾清终于是带着颜子涵冲到了公墓山下的山腰处。此刻，过来接应的大批保镖也赶了过来，把二人死死地护在身后。 对方见刺杀无果，也纷纷撤了。这些职业杀手，都是见风使舵的高手。 枪声顿熄，危机解除，顾清擦了一把脸上的汗珠，扬声道：“这次面对危机，颜小姐的表现很好，我很满意。只要你以后不负我，我绝对给你以女儿一般的信赖。” 星星点点的火把和电筒，将整个半山别墅映照得一片血红。颜子涵的眼睛里闪烁着泪花，她郑重地点点头。 顾清欣慰地拍了拍她的头颅，微笑道：“傻丫头，去洗个澡好好睡一觉，然后把今天的事给忘了...” 颜子涵轻轻一笑说了声好，这丫头乃是天蓝女战神，这些瓦罐鸡仔的攻击怎么会入得了她的法眼... 第一百五十二章 本泽蓬蒿 “四风还是选择跟着周蓬蒿是吧？要是他们还在，我昨晚绝对不会如此狼狈。”看着手里的视频录像，顾清浑浊的眼睛里带有一丝遗憾地道：“算了，天要下雨，娘要嫁人，福安这孩子终于还是走到我们的对立面去了，那这四个就更可有可无了。毕竟即使没有周蓬蒿，他们也和他更加亲近，所以，这四个人用不得。” 他的眼神变得无比地犀利，凶狠地一字一顿地道：“不管是谁，哪怕是我顾清的养子，只要他站到我们的对面，那他站的地方就是悬崖，后面只有死路一条。”站在他对面的男子目光中闪过一丝失落。 此人大约有二十多岁，比顾福安年纪略长，长得也是眉清目秀的，只是眼神略显阴冷，和这顾清倒有三分相似。站姿有些拘谨的他立刻也是表达了同样的想法：“父亲，我之觉得所谓关系，没有血脉的连结就不甚牢固。那孟家如此，顾福安亦如此。张和赵怕也靠不住，这天蓝天珠的秘密要是守不住的话，会给我们带来灭顶之灾，要不要将他二人...”他随手做了个抹脖子的动作。 有私人医护人员在为顾清包扎，他没有注意他身上的伤口处竟然没有一丝血渍，反而是一片浅蓝色的液体。 受到惊吓的颜子涵还在呼呼大睡，此刻她醒来的话，怕是要大吃一惊。这顾清面前的站着的不是旁人，居然是已经销户的顾福临。 “你以为天珠还是秘密么？孟祥龙和我们是一般，都是古天蓝人一脉，他手里有一颗巨人天珠，我们这里也有一颗，彼此之间相互抢夺，那也是天蓝人内部的事情，何必大惊小怪？”顾清冷哼了一声然后沉声道：“福临，你什么都好就是凡事太过极端了。这一点，你需要向福安学习，他表面上玩世不恭，实际上心思缜密，凡事思而后动，本来算是我们集团一个很不错的帮手。不过...你有一点说的不错：他不是我们顾家的血脉，终究是会有异心的。” 顾清拐着龙头杖来回踱步，思忖了数秒然后摇头道：“我被伏击的事情不必追查，老孟的底蕴可比我们深厚多了，查下去我们是自讨苦吃，这次也许他没有要我命的想法，就是为了给我一个警告。至于老张和英然，他们还有求于我们集团，这重启自由之门的计划甚大，我们都还需要老孟作为帮手，铁三角可是缺一不可。所以，把这次的事件最小化处理。福临，我之所以不顾一切地从吉省把总部给搬回来，不仅仅是为了策应他们，也有我自己的考量。这事你先别管。你的主要任务是把福安盯好了，记住，只防不攻，毕竟我养育了他二十六年，不到万一，千万别动手，动手也要留他一条命。” “只防不攻？您刚才还说他站在悬崖边上，随时殒命。”顾福临面色有异，有些不服气地争辩道。 “这么一说罢了，往后是没有路的，往前还可以...可以回来。福临，听说过一句话么：虎毒不食子，哪怕是养子。”白发的顾清拄着拐杖转身，没有看顾福临，而是一步一顿地向山腰的别院走去，他的声音清晰地从远处传来：“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 “急你妹，你个糟老头子，就知道你会这么决定。嘿嘿，你以为这次刺杀是老孟家对你报复么？呵呵，可惜了...这个狗屁职业杀手，真是掉价。”顾福临脸上恭谨之色尽去，取而代之的是一副狰狞的面孔，他瞪着眼睛看着远去的顾清默然道：“老头子，你老了，失去了以往的凶狠果决，已经不是我心目中那个枭雄了。你如此不堪，那这个位置不如让给我好了。” 他的身上流淌这顾朗的苏省头号枭雄之血，自然是不愿意久居人下。他看了看手中的视频，不怀好意地笑道：“福安，我们的关系从你刺向我影子的那一天就完蛋了。你现在的选择就是一条死路，是为兄给你选的。”他看着天空无比怀念地道：“我才是真正的巨人血脉，这镜像人与我心意相通，这惺惺相惜的感觉真让人怀念。失去他，宛如失去了一个知己，所以，福二少爷，你是自己找死，怪不得他人。” ... “如果我猜测不错的话，我们刚才游戏里的对白已经被人给监控了，对方以为我们是菜鸟？” “对，那游戏里突然出现的卡顿延迟是人为的原因，我是在这个方向找到了给我们下套的人，进行了反追踪。” “就知道你鬼得很，换到红盟的msn频道吧。” “好！”对于顾福安和夏天海这两个技术精英，对方显然是有所低估，在他们切换了聊天频道之后，并没有继续接上跟踪。 夏天海冷笑了片刻也有些不置可否，连忙问道：“技术这么高明，怕不是龙虎协会的那帮子人吧，老k，我们是不是提升一下我们联络的安全等级？” “不需要，卖点破绽我觉得是好事，就像这次游戏里的反追踪，我们不是在瓠子里养了一条大鱼么？” “就怕这条鱼是条鲨鱼，咬了瓠子之后逃将出来，成为我们的劲敌。” “装，继续装，你这个大尾巴狼，怪不得周蓬蒿变得不喜你，你不也早就发现了么？”顾福安不置可否地笑笑：“有人太急，所以就露出了破绽，你看这个...”顾福安说着发了一段视频给夏天海：正是周蓬蒿与董佳在老街咖啡厅会面的场景，看着炸弹横飞的惨烈景象。夏天海颇有些惭愧，周蓬蒿的出现是个意外，他算是一个“替死鬼”。 好在董佳身手和敏感性都不错，这才逃出生天。“你的cl4的剂量也太大了点。”他不无抱怨地道。 “他么，怪我咯！” 顾福安摊摊手道：“虽然龙虎协会有伤亡，但是天蛇人的陷阱不也一同被我们给破了么？这些红蛇谷的玩意，处处针对董佳，不给他们一个教训不行！从这个意义出发，我们的行动瑕不掩瑜。之所以弄巧成拙是因为有内鬼把计划提前泄露出去了。” 顾福安把视频中咖啡厅闹钟上的爆炸时间显示了出来，这足足比他们计划的提前了二十分钟。 “计划很周密，但是不知道的是这家咖啡店的幕后老板就是我本人，这也给我的合理怀疑制造了条件。”顾福安面色不变继续道：“我刚才有机会打开周蓬蒿的手机，这才有所发现。” 说着，他把周蓬蒿接受到薛继跃的微信时间也给发了过去。 “看到了么，周蓬蒿那个微信是即时打开的状态，也就是说他一直在看微信，显然，他不是在等你，我看过了，那一段时间颜子涵他们和他也没有联络。至少那一刻她还是忠于我的。可惜，也就一刻而已...”顾福安哈哈一乐，然后把两脚翘了起来，放在床边，很是悠闲惬意地道：“我恢复了他删除的信息，然后找到了这个...” 说着，他把一个定位软件发给了夏天海。 “看到了么？这是s级的跟踪app，周蓬蒿这种计算机白痴是不会下载的吧？而且是十级隐藏的状态，我都是看了老久才有所发现。” “红芒app，这不是我们的设备么？”夏天海的表情顿时变得丰富起来，原来在薛继跃发出信息之前已经有人通知了周蓬蒿有关董佳的方位。 从周蓬蒿活动轨迹来看，他在老薛发信息之前已经往老街方向去了。 “查清楚这个人是谁了么？” “时间太紧迫，我恢复数据之后，只能追踪一个大致的方位，那个地方最接近的一个位置就是龙虎协会的本部。”顾福安打字的速度飞快，却异常沉稳地道：“内鬼还在，如果猜测不错的话，龙虎协会这次别苑的行动还要吃亏。即便是不吃亏，那救出的也不是我们想要的某人。因为，那本身就是一个局而已。” “我去，大哥，这么做等于是我们又坑了蓬蒿一把！”夏天海面色凝重地道：“现在能补点什么么？” “别补了，周蓬蒿最近一直倒霉，就让他负负得正，冲一冲霉运吧。再者说了，有蝰蛇护体他死不了，最多也就去两层皮罢了。我们现在要做的是去探“囊”取物，有没有兴趣去探一探那神秘兮兮的龙虎协会省城总部？抓内鬼的时候顺便在这苏省最诡秘的地方丢两个摄像头，或许能抓怕到老赵和小蜜偷情的镜头呢!”顾福安贱兮兮地一笑道。 “老k，你的胆子不小。可是，要是对方在那地窖设局：里面再放置炸弹的话，那么龙虎协会还继续会有人员伤亡，那些人都是华夏精英，这可不是闹着玩的，我觉得我们还是先解决这个吧。”夏天海神色有些慌张正色道。 “没事，不是有周蓬蒿这个专业级的本泽马么？” “蓬蒿？又关他何事？” “这个倒霉蛋一同去了现场。”顾福安窃笑道。 “他去有个鸟用，徒多一具尸体罢了。”夏天海没好气地回道：“老k，你不会指望周蓬蒿这个半吊子神探拯救世界么？你疯了还是我疯了？” “我没有疯，所谓螳螂捕蝉黄雀在后，我只是在他的口袋里塞进了顾家找我的追踪设备，让我们一起遥祝蓬蒿兄好运吧。若是我猜测不错的话，对方一定会调整战略，让龙虎协会扑个空，而周蓬蒿面对的会是那一心想致我于死地的福临大哥。”顾福安哈哈一乐道：“周蓬蒿这个混蛋和我抢颜子涵，活该让他吃点苦头！他要是赢下了顾福临，那等于为老子我出了一口气。天海，我利用一下蝰蛇的力量，干一干你们天蓝老家人，有没有意见？” “并无，虽然都是天蓝人，我和顾福临也不会是一条船上的人，他们矢志要破坏我们的融血计划，说起来是我们真正的宿敌。不过，让蓬蒿吃点瘪我也很开心，哈哈...福安，作为朋友，友情提醒一下哈：子涵并不爱你，她接近你是有目的的。” “我干你的肺，程序员都是这么地直男么？你就不能委婉一点？说她主要是爱我的，刺探一下顾家的虚实是个额外的工作？”顾福安长吁了一口气埋怨道。 “你要是真对她有兴趣，我也不是没有办法帮你。” “哦？” “同是天蓝人，我还是他隔世的哥哥，这个身份可以利用一下，不过她认不认我就不知道了。” “你玩我？” “好吧，我照实说，你可以换个思路，我和慕容雨一直是有联系的，你知道的，在周蓬蒿的心目之中，这是唯一一个超越颜子涵的人物，你或许可以利用一下，以子之矛攻子之盾。” “还是算了，我还是喜欢和周蓬蒿一v一，借助一个女人的力量那不是男子汉所为。” “地球人的妇人之仁，我们天蓝人向来以完成任务为最高目标，管它什么过程呢。” “长痛不如短痛，你早点醒悟早点解脱，没有慕容雨，颜子涵和周蓬蒿的关系就牢不可破，如此，你就一定是失败的那一个，我们更宏伟的计划就无法施展。”夏天海打字的速度不快，发过来的是一段语音，上面聊聊几句，大致就是你老k的横插一刀不过是给了他们更加了解彼此的机会，而结果终究是恒定的：你就是他们爱情刀下的亡魂罢了。 “亡魂你妹！” 顾福安猛地敲了下键盘，不无抱怨地道：“在你心中：周蓬蒿的地位还是要高于老子啊。” 夏天海发了个无奈的表情过来。他也知道追踪器那头显示是顾福安，顾家又有所顾忌，那就不会有人员伤亡，周蓬蒿去吃点苦头那就算了，于是他没有接顾福安的话茬继续道：“我只想肯定一点：你不会公报私仇，把周蓬蒿给玩死吧？” “放心，我预判好了时间，等周蓬蒿被顾福临揍个半死，我就会给小辣椒发信息去救他。”顾福安抽了抽鼻子道：“所以，我肯定他不会死，挨一通揍那是少不了。顾福临毕竟和你一般，有巨人的遗传天珠，战力强悍。哎，这不怪我，我手里的牌太少，只能让我心爱的子涵出马了。老夏，你说我这不算是引狼入室？” “那巨人血脉算起来是我和子涵的父辈，挺扯的吧！” 顾福安耸耸肩：“你们天蓝人推行融血计划真是十分有必要，否则就像这样血脉不清，打起来都是近亲在干！” “得了吧，老k，你丫也是个纯度百分之一百的混蛋。”夏天海脑补了周蓬蒿被揍的画面，苦笑道：“废话少说，在哪遇，先去龙虎协会总部吧，老子需要揍人排遣一下心情。” “艹，去龙虎协会的总部排遣心情，夏兄，你是天蓝人独一档的存在。” “地球人，你不嫌自己太虚伪了么？”夏天海斜了屏幕一眼道。 “墨迹啥，出发...” 夏天海：“......” 第一百五十三章 别院惊魂 外面的世界风起云涌，技嘉集团的内部也卷得厉害。 张爵对张云的打压是从煌上煌夜总会开始的，这张云和季月崛起的速度实在是太快了。 季月也是个人才，背靠着张云发家致富，之后自己便经营了这一家夜总会。有着技嘉生物集团的背景，这家“煌上煌”夜总会由此慢慢壮大，蚕食了周边的小ktv之后，在苏省的宁市、天启湖市开了若干个分店，眼下已经持续风光了三年多，她也从当初的一个小经理成了亿万身家的女富豪。 近段日子的张云运气不好，他的伏击失败，对于一个职业杀手而言，算是彻底的身败名裂，这季月自然也是受到了影响。那些本对她借势技嘉集团不满的人都纷纷发难，最近的工商、税务、六扇门、文化等部门都是接踵而至。 季月不打算坐以待毙，而是联系上了一个神秘的电话。 “二少爷，你要的东西我已经准备好了！”她的声音有几分低沉，也有几分无奈。抿起嘴唇的她，一种莫名的悲凉涌现在自己的心头。 思前虑后之后，终于把顾福安要的东西拿了出来，这是一个比较老式的u盘，但是容量巨大，那些顾福安保命的数据就存在里面。 幽雅宁静，独具心思。 煌上煌夜总会的666包房里，没有开灯，诡异的霓虹光线在无聊地甩在来甩去。 远远看去，看到包厢内女郎俏脸的下半部，她下颌的曲线十分柔美，诱人的双唇微微向两侧翘起，腮边泛起两个浅浅的梨窝，倾城的风姿不禁让人为之一窒。季月的脸色有些阴沉，这一刻她没有选择顾清。 顾清是那种你没有价值就会立马抛弃你的那一种人，跟这种人合作随时有倾覆的危险，所以她反复斟酌之后选择了处于弱势的顾福安，她要做从龙之臣。 “都在这里面了？确定没有纰漏？”顾福安有些狼狈，但此刻问起话来也是有些左顾右盼。毕竟自己还在官方的a级通缉令上，他故作镇定地看着美艳动人的季月，淡淡地问道。 “二少爷，我季月做事您放心，绝对没有。”季月对上顾福安也有压力，早已香汗淋漓。 这顾福安也盛名在外，是个没啥实力的花花公子和著名花瓶纨绔，不知道他有没有对付顾清的本钱。 “你如此窘迫弄得我都紧张起来了。”顾福安半开玩笑地说道：“小月啊，你没有安排几个刀斧手在门口？技嘉集团对抓我可是有悬红的啊。” 闻言，季月慌忙惊恐起身，连连摆手道：“二少爷说笑了，我既然选了你，就不可能再做那两面三刀之人。小月虽然不是江湖中人，但是这点道义还是有的。” 已近中秋，天启湖的天气却仍然如同春天一般温暖，秋风中没有任何的寒意，宛若一双少女的柔荑轻轻抚摸着人的面庞。顾福安听后也如沐春风一般，他看了一眼包房，这里装修虽然有些老气，但是胜在用料都是顶级的。如此看来，这个女人也算是实在。 他呵呵一笑道：“女人要想得到男人的充分信任，光有一张嘴的表态还不够。” 这个纨绔，我就知道没啥好事。心事重重的季月酥胸在高低不平地起伏，一双媚眼此刻也是充满了电量。 闻言，她向顾福安紧走了两步，然后一个趔趄故意倒在了他的怀里。 孺子可教也！这才是男女之间迅速建立信任的最好的方式。 张爱玲不是说过么？你想征服一名女子，首先要畅行其道。 想着，顾福安一双不大手毫不客气的按在了她的香肩之处，并且加大了揉捏的力量。 这顾福安生相貌英俊，举止却一点也不文雅。季月娇媚地看了她一眼嗔笑道：“二少爷如此风流，就不怕颜小姐吃醋么？” “我本将心向明月，奈何明月照沟渠。你觉得子涵她心里有我么？”顾福安抬头看了看幻彩般的霓虹射线，幽幽地叹了一口气，很是不爽地道。 他这边恨恨出声，怨愤难平，又狠狠地在季月身上连按了几把道：“好了，起来吧，小月我信你。” 他振了振衣裳，从容起身。 “表面上看这煌上煌是你和张云的投资，其实技嘉集团在这边也有股份吧，具体细节都跟我说一说，我需要全部记录下来。”顾福安突然一本正经地淡淡地说。 二少爷的双目突然之间从惘然变成了澄明，刚才是在考验我么？ 季月也是一脸懵，男人这玩意，真是拔什么无情啊？这边还没有进去呢，就来了个翻脸不认人。她的面色顿时有些黑，这对她来说几乎是不可接受的，代表了对她魅力的否定。 顾福安还真不是装的，这煌上煌夜总会规模不小，总计有十几家分店，海上市还有不弱于本部的同名夜总会。这些暗黑项目曾是技嘉集团洗钱的重要工具，除了苏省的这些属于自己独立经营之外，其他省市的投资她是擦不到边的，甚至集团还把法人都无一例外地写上了自己和张云的名字，是做好了到时候甩锅的准备了吧，根据她掌握的线索：这外面的夜总会每年的资金流量不少于100个小目标。 可想而知，这背后牵涉到的组织和利益到底是多么庞大。毕竟是有这个法人的身份，季月自然不会坐以待毙，这个u盘就是她辗转各地之后得到的线索。 她不敢和技嘉翻脸，至少目前不敢。 顾福安则不然，他敢翻脸，只要这个u盘的数据和内容足够劲爆。甚至，这是他反败为胜的关键。 有二少爷在前面冲锋，她也可以借机保护自己。 听季月一一解读里面的线索之后，他不由得微微点头。越是谈下去越是觉得季月还真是一个人才，把这个人才收入后宫，爽是爽了，却是失去了一个极大的助力，这并不是一个很好的选项。张爱玲一个妇孺的话也未必都是对的，顾福安想的摇头摆脑，于是乎那通红炽热的眼神也变得澄澈起来。他满脸笑意地看着季月，揽住她的纤腰缓声道：“小月，你放心，帮我做事，你的收入不会有任何减少。相反，等我扳倒了顾清和大...咳，我会营造一个一体共赢的情境，这样你的靠山也不弱，至少该硬的时候是硬的，对吧？” 说着，他有些轻佻地拍了一下季月的背部，她的媚态对他来说的确是一种无法抵挡的诱惑。 季月到底是老江湖，她的脸上露出了一副欲拒还迎，又有些娇弱不堪的神情，这种神态让顾福安看得血液沸腾，心跳也在不断加速。其实她也是心神不宁的，只是这顾福安算是菜鸟，并不能看出来。 此刻，季月看他满脸和煦，不动声色，心里却是毛毛的。 这二少爷到底收不收老娘啊？ 他喵的这边刚撩了个天翻地覆，云没到，雨已经下了，他马上又变成了正人君子？你说他是正人君子吧，还没当到一分钟，又开始拍老娘的马屁！ 哦，不对，是蜜桃臀！ 这反复无常的二少爷脑袋里装的都是浆糊吧？ 她脸色一紧，心中暗骂，却是赶忙说道：“小月当然是没问题，我这一生，愿唯二少爷马首是瞻。” 说的比唱的还好听，顾福安呆滞地看了一眼无限风情的季月，心中有些荒唐地想道：也许她其他时候的声音也不错呢。 他搓了搓满是汗渍的手，站起身来很是满意地点了点头道：“小月，人不可貌相。以前我觉得你就是单纯的一个花瓶，今天我算是领教了：你的能力也一般出众，总窝在夜总会是屈才了，不如放开手脚，跟我干一番大事业。” 虽然不知道是什么大事业，但是想到顾福安居然敢与这顾清打对台戏，这纨绔少爷所图应该不小，季月听后有点怦然心动，她当然也不想整天窝在夜总会当一个慢慢老去的老鸨，碰到那些有点声名或者钞能力达官贵人，还要被吃豆腐，关键是明明很呕心，却还要装作一副享受的模样。 这太他喵的不爽了。 吾之不爽久矣！“我也想啊……不过，我担心自己在外面抛头露面太多，会惹来杀身之祸，毕竟张云的仇人也不少。”季月不无忧虑地道。 “怕个鸡脖！张云是张云，你是你，你们之间是不同的人生轨迹。有二少爷罩着你，没人动得了你。”顾福安有些嗤之以鼻，这张云不过就是一个有着匹夫之勇的杀手而已，他怎么可以和自己相提并论，现在张云任务失败，顾清应该已经开始清理门户了。他的处境和季月比起来何止是天壤之别，想到此处的顾福安不屑地笑了笑。 这咋还笑了？季月一愣，她也是有些懵，不由看向顾福安那英俊的面庞，心道你丫的自己还在通缉令上呢，现在算半条丧家之犬。 如此嚣张，凭借个啥？ 这时，霓虹射灯正好闪了过来，将面前之人的面庞闪耀得煞是清晰。季月的脸庞明艳照人，深嵌在两弯秀眉下的一对明眸，像两潭香冽的美酒，充满惊人的吸引力，撩人遐思。 这真是一个无暇的美人，一脸沉醉的顾福安套着她的耳边说了一席话。 待他说完之后，季月大惊失色地道：“什么，他也是二少爷的人？” 看到顾福安咪咪带笑的表情，她连忙小鸡啄米一般地连连点头。此刻的她才算真正地定了心神。 煌上煌的安排妥当之后，顾福安在这里很是美妙地睡了一觉。深夜，顾福安才带着u盘，吹着口哨离开了夜总会，这小子后来还是没有忍住收了季月，干将也可以当秘书，秘书自然是“干”将嘛。想通了之后，他再无犹豫地下了手，季月在激情之余也终是长吁了一口气。 无限回味的顾福安舔了一下嘴唇，很是风骚的样子。 季月送他出门的时候，也是满面潮红地想道：“二少爷年轻力盛，对这男女之事也是颇为精通。我跟着这个花心大萝卜不知道是不是一个很好的选择……” 顾福安走到老远处忍不住打了个寒噤，意识到自己现在还是个通缉犯的身份，连忙把帽檐往下压了压。 这一刻，天空也不作美地突然下起雨来，梅雨季节的苏省就是这么地孩子脸。刚刚还淅淅沥沥地玩个含蓄，突然就直接变成了瓢泼大雨。看情形，这雨势一时半会还小不了，刚经历过一番鏖战又被淋成落汤鸡的顾福安有些感冒，不停地打着喷嚏。自己这边大活都干完了，却迟迟没有等来夏天海，只能只身前往驱车赶往宁市探险。对于这样的纨绔大少来说，能力是有的，胆量也足，唯一欠缺的就是通盘的计划和考量。 翻墙入院之后有些虚弱的他半条腿还挂在墙体上，一看这情形他马上就后悔了。 脚下，迎接他的是两只足有他半人高的德国黑贝。 两只警犬算是训练有素，一见有生人入侵，那两眼睛瞪得溜圆，对着他一通狂吠，吓得顾福安只能蜷在墙角。 这上也不是，去也不是。好在他尴尬惊慌莫名之时，夏天海及时赶到。他毫不犹豫地将两个肉包子扔了过去，训练有素的警犬犹豫了半晌之后还是上千嗅了嗅，然后大口吞咽了下去。 数秒之后便一东一西便倒在了一旁。 “畜生就是畜生，就知道吓唬人，没有一丁点的防备意识，嘿嘿，这就是惹恼你顾二爷的下场。”顾二少说出来的话让夏天海嗤之以鼻。 “幼稚！” “幼你妹，姗姗来迟，老夏，你这个没有时间观念的老毛病要改。” 顾福安也翻了个白眼，老子要不是被季月那小妮子抽干了，干这两条黑贝那是一点问题没有。 “老k，鬼知道你他么的居然四周情形都不观察，直接上人家的围墙，真是提着灯笼找死（屎）的节奏。”夏天海也是立马白了他一眼，头斜出了个45度角傲娇地道：“大哥，麻烦抬一抬你高贵的头颅。看清楚，这里是苏省最牛叉的龙虎协会，著名的龙坛虎穴。就像刚才的麻醉包子，每一样我都要做好充足准备的才敢过来。哪像你，赤手空拳乘兴而来，你以为是来玩密室逃脱的啊？” “嗯，有理有理！战神后裔也就是神，你简直就是我的智多星。”顾福安讪讪一笑，他这人最大的优点就是会审视自己。方才的事情的确是自己考虑不周，顾福安还有个特点就是跟人自来熟，马上一个大大的拥抱，抱在了夏天海的肩膀上，还大咧咧地道：“兄弟想的周到，局气！哈哈，跟着天蓝战神有肉吃。” “吃货，你就知道吃！刚喂黑贝的那种药还有，你要不来点？”夏天海故意白了他一眼，说出的话让顾福安很是尴尬。 “等干完了这一把，我请你去煌上煌吃大餐，老子现在也是有基地的人了。”想到季月那无比风骚的表情，他情不自禁地又舔了一下嘴唇。 “基地？怎么说的跟登哥似的。”夏天海眉头一皱道。 “这初哥不会连煌上煌是干嘛的都不知道吧，鄙视你。”顾福安撇了撇嘴。 顾福安和夏天海这边在积极行动，龙虎协会自然也没有闲着。 里下河两岸处处有笙歌，点点的船灯，说不尽的繁华景象，天启湖也是水城，号称是鱼米之乡，此刻水面上也是热闹非凡，十余艘画舫缓缓来去，舫上挂满了纱帐绢灯。 顾家别院就在这热闹的水街之上，深嵌于其间的屋子别有一番味道。 这别院位于水街最深处的宁湖桥边，内院的建筑风格和周遭的欧式别墅截然不同，整座别墅贴湖而建，主体掩映于湖光水色之中，让人恍惚间有到了江南园林的感觉。里面的建筑也并不像普通别墅的砖瓦结构，这里有些古色古香，多数建筑都采用了木质结构，处处雕梁画栋，飞檐叠瓦，写满了柔美与婉约。 四风紧紧跟在周蓬蒿的身后。 那信息传来的图像是被控制的状态，那个身形也像极了董佳，周蓬蒿很是不放心，联系了赵英然之后，龙虎协会也是给面子，出场的阵容很是庞大：一个副大队长领衔，带着一大队的八名突击队员以雷霆之势攻进了别院。 让他们惊讶的是这里的保安人数众多，却是没有丝毫的抵抗力。 在黑森森的枪口掩护下，他们是几乎不费吹灰之力就到达了内院的入口。 又复前行二里左右，院落变得静谧了许多。 眼前倒是豁然开朗，却见内院之中一个屋子开着灯，里面一片灯火通明，捕快头上的探照灯射了过来，清晰地看到了一处地窖，与顾福安图上的内容一致。 “这是几个意思，空城计？地窖门居然还开着？”副大队长刘烨有些纳闷地看了一眼周蓬蒿问道：“我怎么感觉有些怪怪的。” 何止是他感觉如此，周蓬蒿那一刻的第一反应就是这是个圈套。 但是即便是圈套，为了董佳，他也要闯将一闯。 和顾福安仅仅有过短暂的接触，可是周蓬蒿已经感觉出此人心中城府极深，对自己抱有强烈的警觉之心，虽然是合作关系，但是很难取信于他，最好的办法就是敏尔感知，敬而远之。让他以为我自己是个毫无警觉之人，任由他在幕后操控。 周蓬蒿想毕之后借助蝰蛇之力一脚踹开了地窖的拦锁。他的手中拿着两把毒沙！ 地窖有两层，接近地面的一层是一个窨井盖一般向下设计的大圆铁门。 圆铁门足足有百来斤，那固定的铁拴更是精钢打造而成，要是从里面打开的话那几乎是不太可能。 “我去，这地方还真是别有洞天，一个二级地窖上了几把锁，你说里面没有一点事我都不信。”跟在刘烨身侧的白杨抹了一把脸上的雨水，叹道：“天启湖的有钱人家，看上去光鲜亮丽，实则一肚子坏水，包藏祸心，好在面对他们的时候可以直接突突，没有压力，毕竟这些家伙都是社会的渣渣。”说着，他将手中的mp5拉上了枪栓。 “白哥，没有搜查证，这个冲法会不会被他们告出翔来？”谨慎的特警队员丁一跃问道。 “没事，你怕个球，天塌下来有老赵那个高个子顶着。”白杨咧了个大嘴，表示这关他鸟事。 一旁的刘烨不由自主地抽了抽嘴。这小子没怎么把自己放在眼里啊。 龙虎协会的队员们：“......” “听到了没有，白科长说的对，是老赵让大家干的活，都给我麻利点。”刘烨也是个妙人，趁机也把责任给撇了个干净。 白杨：“什么叫我说的对，这老刘不厚道啊...” 天色仍然阴郁无比，空中飘着一层淡淡烟雨，眼前的景物一片朦胧。就在二人概念上把自己摘得干干净净之时，那外面的几十个保安又合围了过来，这些个家伙真是苍蝇一般可恶。他们的手里虽然没有东西，但是人人右手揣在黑西装的内部，很显然那里面有武器，是在等谁一声令下么？白杨看了这些虎视眈眈的保安们，搞不清楚状况，为了防止对方瓮中捉鳖，他眼神犀利地看了周遭一眼，先刘烨一步出声道：“王鹏，李远，你们两个在上面警戒，不允许任何人接近这个出口，其余人跟我下去救人。” “是！白科！”二人犹豫了一下看了看刘烨，貌似打酱油的他没有任何的表态，他喵的你是领头的，你倒是说句话啊，不会什么锅都让我们科长背吧？王鹏和李远相互看了一眼，连忙答道。 这一刻，他们的目光里满是不屑。上下有对策，进退都有序，白杨的这个安排很是合理。黑暗中藏在人群之内的周蓬蒿也是赞同地点了点头。 龙虎协会的行动一大队，这是一个战术素养极强的大队。 他这边略一迟疑，龙虎协会的队员的速度却都是很快，直接冲进了地窖，竟把他给抛在了后面。 带队的白杨和刘烨是平级，当然级别上刘烨要比他高出半截。毕竟人家是单位的副职，他白杨就是一个科室的负责人。 龙虎协会的队员哪有那么多的花花肠子，这边白杨一出声，那就是他们的头。 头说啥，干就完了。 白杨这货无比高大，身长有190cm，但是并不笨拙，他身手更是异常了得。 “一大队的兄弟，跟我来。”话音未落，他第一个下到地窖的窨井门之内，身后几人迅速地跟上往前，一组保持警戒，一人迅疾地踹开地窖二层隔断的大铁门。 “安全！” “安全！” 几根黑黑的枪管瞄准了四周，根据红外探测仪的显示，很快找到了周蓬蒿手机上的“人”的位置。 如此简单？完事了？！ sosososo...easy! 针对技嘉集团的任务哪一次会这么简单，看到一旁的水床上躺着的“人”，有人是长吁了一口气，有人则有些不知所以。当然他们都保持了足够的谨慎与小心。毕竟，乾坤路上的爆炸案还是对他们造成了一定的心理阴影。 “不好，这是一个圈套，兄弟们，赶快撤！”待得白杨将人翻转过来，这才发现那里是一个木头假人。之所以有温度的显示，是因为里面压着一只吃饱喝足的棕色沙皮狗。 这狗对来人没有一丁点的害怕，反而是瞪大了眼看着他们，似乎在嘲笑他们一群蠢货。 几乎同时，上面的大门“轰隆”一声，已经被人给关闭了。 他喵的，又是一个陷阱。 每次行动都是这般，白杨边退边意识到自己队里有内鬼，这次精心准备的突击行动唯一的缺憾就是准备时间有点过长。 “王鹏，李远！你们人呢！” 白杨在对讲机里大喊，那边却是没有一点回应。连续呼叫未果。“曹”的一声，白杨把对讲机扔在一侧。他意识到留下警戒的王鹏和李远也是凶多吉少。 “他喵的，这顾清到底想干什么？敢伏击我们龙虎协会的队员？反了不成？” 他话音未落，一阵呛人的浓烟从上面铺天盖地而来，这烟雾带着数种色彩，既有胡椒粉的辛辣，甚至，还有一股呛人的坏鸡蛋味儿。 “他么的，毒烟！这货是真想要干掉我们。”即便是白杨他们反应迅速地戴上了防毒头盔，也还是有人吸入了部分，然后坚持不住，轰然倒下。 “周蓬蒿，周...”白杨一边挥手拨开烟雾，一边寻找周蓬蒿的位置。 这小子却像是失踪了一般，连影子都没剩下一个... 数秒之前，就在刚才窨井盖被压下的同时，一个纤细的手臂猛地一拉周蓬蒿，看上去柔弱的肩膀居然带着强大的力量，这一把竟一下子把他给提了上来。 周蓬蒿大惊失色，万万没有想到这顾家之人竟然如此狂妄，狂妄到了想把一整组龙虎协会的人给拿下，他们想搬石头砸天么... 他想也没想，一催内劲，一把毒沙就此撒了出去... 第一百五十四章 天炉鼎现 最近这些日子，天启湖的青眼会蒸蒸日上，几个上市项目进行良好，戴景伦很少在市区出现，他的大本营在宁市，此刻也是远离了这大漩涡。 他屡屡被张云的人给骚扰，这张云失去了顾清的庇护，成了一个散兵游勇。 他有投诚之意，却是另辟蹊径地想证明自己的实力。戴景伦苦笑，他不知道自己认识周蓬蒿是不是一件三生有幸的事，但是至少这三生是有趣的，充满了挑战的乐趣，他和张云手下的多次打交道，他已经摸清了他的底牌，要是自己不收留他的话，那这小子就是个孤云野鬼。 傻白甜的欧阳倩这一个月也是给足了戴景伦面子，为他旗下的几个公司代言，分文未收。 她唯一的要求就是戴景伦不管遇见了什么糟糕的情况，都要积极支援周蓬蒿。 戴景伦咬了咬后槽牙，看着面前这一张祸国殃民的小脸蛋，立马就答应了。 这一日，他又被张云手下的四个黑衣人盯上了，戴景伦停下了步伐，索性回头问道：“上次是拦路抢夺，目标是老子的手机和平板，这次又是什么新花样？我可啥都没带，我有的你们都有。” 他看了自己小腹一眼，有些不屑地看着对方。对方显然是没有感觉他在开车。 “和你那谨小慎微的老子不一样，你还是有点东西的。”走出来的不是张云手下，而是已经失踪了一阵子的张爵，他这次是为张马祥办事，当然所有的一切都可以推给顾清，反正那老小子也不是什么好鸟，也是盯上了这戴景伦这块肥肉。 “是你，苏省昔日第一地下杀手张爵。”百晓生出生的戴景伦脑袋狂转，这下对上了一个名字。 “到底是青眼会的扛把子，苏省最牛叉的年轻人，能一下子叫出老子的名字，这一点就比周蓬蒿那些个白痴要强。”张爵摸了一把下巴的白胡子，赞许道。 突然他面色一变：“你刚才那一句里有两个字我不喜欢。” “昔日是么？老张你还是不服老。”这天启湖是自己的地盘，身后还有一个暗影护卫团，戴景伦有恃无恐地摇摇头道。 “是的！我这人一直很强，强大到老，一直到死。”张爵哈哈狂笑：“拿来！” “什么？”戴景伦颇有些疑惑地道。 “林峰有关天蓝天珠的研究报告，还用我说么？既然不在周蓬蒿那里，以潘东升的尿性，他一定会给你的。”张爵嗅了嗅鼻子道：“你今天好不容易拥有的一切，也不想这么快失去吧？爵爷可没有很好的耐性！” 戴景伦心中一惊，显然不是自己的别墅被人装了监控，就是身边有人泄露了秘密，他仔细回忆潘东升给自己日志的时候周边有哪些人，他的思维在高速运转，甚至没有听到张爵的咆哮声。 张爵是杀手，与他周旋下去，怕是会激怒于他，他只能虚与委蛇地假装答应。生性谨慎的他早在日志上做了一些手脚，当时的自己也是心潮来潮，这林峰日志虽然惊天动地，涉及了七十一局的一些高度机密，这不是他这个级别可以擅动的，于是戴景伦便利用了青眼会高手的临摹能力，篡改了一些日志的章节，这些手脚看上去意义不大，却是可以让对方主动现身。 戴景伦敏锐地觉得这是一次机会。 没想到无意之举还真是引出了张爵。他身后站着的是张马祥还是顾清，还是这两货根本就是一路的？ “我不会做无谓的抵抗，日志我放在曹子昂的墓碑里，你们可以去那里拿。为表诚意，你们找到了之后再放我离开。”戴景伦很是光棍地朝地上一坐，竟然是玩起了王者荣耀的游戏来。 张爵鼻息轻哼了一声，心道算你小子识相，他扬声道：“你们两个去墓地拿日志，你们两个原地看着他，拿到东西就放人，拿不到就痛扁一通。不多说了，老子现在心痒痒的，要去会会那风骚入骨的季月了。” 煌上煌会所里，顾福安和季月迎来了第二次激烈的会面。 云雨初歇，顾福安不安的双手擦过她潮湿的长发，猛一用力，将她美丽的俏脸拉到面前。 这季月年轻貌美，那秋水般的眼眸荡漾着无尽深情，她紧紧地贴在顾福安的胸膛之上。 门口一道剑一般的目光扫过，旋即，脚步声渐行渐远了。 顾福安敏感地往窗口看了一眼，又被痴缠的季月给拉到了怀里。两个时辰之后，两个人终于坐起身来。 “少爷你身体真好。”季月轻轻说了一句，俏脸一红道：“我始终不明白，煌上煌的生意这么好，你为何做出清盘打烊的决定？” 顾福安也是一副人畜无害的笑容，向她看了一眼道：“小月月，你还没有厌倦现在的生活方式？改变一下环境不很好么？”说着，他长叹一声道：“其实那张云找过我。” “张云？他没伤害你吧？”季月大惊失色地道。 “伤害，谈何伤害，他是来谈判的，不过你能这么想，我很开心。”顾福安一摸她余韵未去的小脸道：“张云厌倦了打打杀杀的日子，他想投靠我...” 季月闻言面色很是尴尬。 “他唯一的条件就是你。”顾福安故意做出为难的样子，低声道：“甚至愿意和我一起分享你的美丽。” 季月幽然叹了口气道：“你答应了？” “自然是...拒绝了。”顾福安哈哈笑道：“你知道我与顾清他们的不同么？他们是冷血动物，禽兽不如，亲人恋人都是垫脚石，而我顾福安不会，我认准的人和事，那就是用生命去维护的。分享，我分他妹！” 季月闻言呆了一呆，随即俏脸上荡漾起甜甜的笑容，很是激情地道：“二少爷，我原来以为这世上再也没有值得我珍视的东西了……我现在所剩下的只有和你的这段感情。请相信我，我有生之年，都不会背叛于你。” 季月深深地吻他每一寸的肌肤，泪水荡漾在她深邃的美眸中。 又一次激情退潮之后的顾福安对她道：“你到了海上之后一定要先站稳脚跟，你这样的人才，到了哪里都掩饰不住光芒的。孟祥龙他们自然会入套，海上很危险，你要听我的指令而行，一步都不能乱。” 季月俏脸一红，她轻声道：“放心，我会依计而行。” 顾福安点点头，心中暗道：你个老六，让你逍遥了这么久，二十四年前的事情也该结结账了... 对方按图索骥拿走了日志，张爵也是有信之人，戴景伦被安然地放了回来，他身后的影子团并没有动作，不到危险时刻，他们不会出手。 回到住所，接了一个神秘的电话，戴景伦斜眼看了一下焦躁不安的潘东升一眼。他意识到三胖子有些不对劲，但是又帮不上忙，只能干着急。这潘东升若是面对的是小事的话，早就聒噪地来找自己商量了，之所以如此反常的安静，是认为我也无法撼动对方么？作为青眼会的实际掌舵人，戴景伦接触的人脉也是极广，走在前台是十五个上市集团的老总，实际上真正起核心作用的就是他戴景伦。现在的他也是天子骄子一般的存在。只有在面对欧阳倩的时候，他才觉得自己会从云端落下来，就像是这尘世中的一粒沙尘一般。 “老五，我知道你很牛逼，但是这件事我不能倚靠你。我遇见了一个大的麻烦事。抱歉，不能说！不是小看你啊，因为这或许就是一个坑，会死人的那种坑，我还是先探探路再说，要死的话先死我潘老三一个。”潘东升一脸颓废地道。 “东升，我警告你，要是再这么见外，到时候别怪老子不给你收尸。”戴景伦闻言有些气急败坏地道。 眺望天启湖的双轮别墅的窗外，风华路在拓宽后显得温柔了许多，潘东升凝望缓慢流动的天启湖内湖，不禁长长地叹了一口气，故作轻松地说道：“呸呸，你他喵的真晦气。我福大命大，那里会那么轻松就挂了。还有啊，我这种坏坯子，阎王也不一定愿意收...我的意思是...要是...我是说要是啊，有一天我背叛了我们的友情，知悉后请轻虐。” “虐个屁，直接分了，要留个全尸么？”戴景伦也是故作轻松，他敏锐地感觉到这潘东升的反常也许与林峰的日志有关。 “景伦，你见过那种血人么？” “什么雪人？” “就是血液是蓝色的，实力无比强悍的那种人。” “我见过。” “你见过？” “是的，阿凡达啊，早几年不是看过电影的么？” “给我死开去。” “老五，我喜欢和你聊天的氛围。”潘东升突然面色一紧道。他初时胖脸上还露出微笑，到后来，剑眉微微颦起，越说越是伤心，明澈的眼眸之中隐然有两点泪光。 这个时候，别墅的门铃响了。潘东升一跃而起，先于保镖们打开门，宿舍外是一个年轻的女人。 看到这个女人之后，他不由皱了皱眉，长得还行，只是自己不认识她，这里就两人，他想也没想：“老五，找你的。” “不，我不找其他人，你是潘东升吧？”女人看了她一眼，用一种很优雅的口气问道。这女子长相不错，衣品也很到位，一身剪裁适度的小西服，更显出她窈窕的身姿，没有一丁点的轻佻之气，一看就知道是个大家闺秀。 “找我么，找我就对了。”潘东升立马换了一个献媚的嘴脸，眼神变得炽热起来问道：“我就是推理社第一号猛男小潘，潘安的潘，旭日东升的东升，美女，可我不记得我们有约啊？” “我叫颜娟，你应该能猜到我是什么人。” 女人温柔无限地点了点头，淡淡地说道。 “颜娟？貌似姓颜的我就认识一个子涵啊，她原本是我们宿舍周蓬蒿这个贱人的媳妇，可现在已经改嫁技嘉集团了。人家攀了高枝，现在是太子妃了，所以抱歉，您走错地了。”潘东升听后，口误遮拦地说了出来。 颜娟 嗔怒地看了他一眼，她的心情很不爽，作为苏省宣传部副部长的她，无论走到哪里，都是一呼百应的人物。谁敢用这种漠不在意的态度来对待她？潘东升正想问她到底有什么事的时候，却见这女人忽然抬手，“啪”的一个大嘴巴子，狠狠就抽在了他的脸上。 “什么情况？” 戴景伦也吓了一跳，心道这娘们是不是有病？突然之间给老三一下，不怕这个二愣子把她打到icu么？这胖子的大厚脸可是触摸不得的。 “我找不到周蓬蒿，这个地址是一个叫做柏明的人给我的，你应该是周蓬蒿的铁杆兄弟吧，你的特征又这么明显，我又恰好记得你的名字，所以给你一巴掌。要是想还手，你就动手吧。”颜娟傲娇地看了潘东升一眼，冷冷地道。 他喵的！有病！ 你要抽周蓬蒿，打老子干嘛？我又不是他亲爹！ 这颜娟出手极重，潘东升被这一巴掌抽得脸一偏，脑子都有些发懵起来。 戴景伦则是直接从沙发上站了起来，大步往前走来。 刚刚他离颜娟的距离太远，这一巴掌又来得毫无征兆，他就算警醒过来想要挡下都来不及了。 颜娟一双美目变得异常明亮，又看了一眼潘东升，冷笑着道：“你还真以为你是代人受过么？我这一巴掌还有另外一层含义，你不需要我再说出来吧。” “什么含义？小妞，但说无妨，老子被你打得有些懵。”潘东升一脸懵逼，不小心把心里话给说出来了。 “给你一个机会，再见到周蓬蒿的时候，让他给我小心点。你把这话给我转达了：这天气挺热的，要是热死个把人我觉得也并不意外。” “没了？好，现在该我说话了。”潘东升突然抬起头来，扬起右手，抡圆了就是一个嘴巴子直接抽了回去。 “啪！” 一声脆响，这声音真他么的大，可见这小子用的力气之足。猝然被打的颜娟整个人往后退去，“蹭蹭蹭”连退了数步，接着一屁股跌坐在了地上。良久，她才抬起头来，满脸惊愕地看着潘东升。 她不敢相信，这个穿着山寨阿迪的男子居然敢打自己。 “真以为自己是什么贵妇人么？一副高高在上的样子，打我耳光，让我代话？老虎不发威你当我是病猫么？” 潘东升朗声很是爷们地道：“说吧，你这么拽，是你自己爹拽还是干爹拽，都拉出来溜溜。小戴不怕，我老潘更不怕。” 这老三是真贱，戴景伦被他的话给逗笑了。 这个有关爹与干爹的描述真他么的损。当然，这个嘴巴子潘东升不抽，他也会抽回去，敢在老子别墅动手打人，是不可能原谅的事情。 哪怕她只是一个女子，卖相还不错的女子。 “这位大...姐，找个药店买点药膏，这天启湖的药店一半是我的，可以给你打个半折。”戴景伦呵呵一笑，作出一副无比温柔的样子，然后揶揄道：“下次来我这记得带上一件东西。” 颜娟有些惊恐地问道：“什么？” “招子，就是眼睛，你挺大的那一对，睁开了再来！”戴景伦冷冷地道：“门在那边，滚！” “老五，这个臭娘们到底是谁啊，这么霸道，她和小辣椒有关系么？” 潘东升关注地看着他：“我们之间好像有一个人叫做百晓生？请问他有答案了么？” “屁的关系，都姓颜，五百年前是一家罢了。”戴景伦调出了百度百科道：“看吧，省级宣传部门的副职，估计后面应该站着一个政界的大佬，别怕，有我在，谁也动不了你。” “就咱这形象，对不起宣传部门么？她为毛打我？”潘东升诧异地道。 “她是不是觉得你要减肥了？” “滚！” “哈哈！” 就在生死一发之际，周蓬蒿被人一把拽出了危险区域，满头灰尘咳嗽不已的他使劲地振了振肩膀，莫名其妙地道：“又他么的入了一个坑，我真是传说中的坑王么？” 没等他做出反应，突然脑后的头发一紧，被来人给揪住了，一双带着馨香的纤手摁住他的脑袋将我整个人摁入了一旁的水桶之中。 几个意思，这是救命还是害命？ 猝不及防间周蓬蒿连呛了两口澡水进去，在他就快要窒息的时候，这人才把他从水中拎起。周蓬蒿剧烈的咳嗽了数声，方才缓过气来。 “还是老样子，半点进步没有。如此地刚愎自用，不识好歹，你将来的高度怕是有限。”这恨铁不成钢的声音极度炸裂地熟悉，那声音对周蓬蒿来说简直温润如水，是久旱逢甘霖的那种感觉，就是此刻多少有些抱怨的意味。 仔细看清了来人之后，周蓬蒿面露惊喜地道：“我去，竟然是你！我没做梦吧？老子这把沙子幸亏可控！” “怎么不是我？要不是顾福安给我发信息，你个白痴就等着顾清的雷霆怒火吧。龙虎协会的人他不敢碰，但你这个编外的衰哥人家分分钟掐死你。天蓝天珠你已经交出去了，你还有啥保命的资本？拯救人质如此专业的事情你交给捕快去做就是了，你可以提供情报信息，哪怕是错的也无所谓，这么跟着就是纯粹的添乱，也不知道那些捕快怎么想的，偏偏要把你这个惹祸精给带着，又被坑着了吧？活该！”颜子涵已经没有了数天在淮扬楼的冷淡，她的脸上此际的一层寒霜，是被情势所逼。 周蓬蒿分明从这噼里啪啦的数落里感受到了她的关心。 这一点，对他来说比什么都好。任务成不成功也不那么重要了。 “子涵，我...其实还是挺有用的，我能...开...”周蓬蒿刚要开口，便被打断。 “开你个头，你给我稍安勿躁，不要喋喋不休地像只苍蝇。现在你跟偏门离开，记住，这段时间之内千万不要联系我，否则我也有暴露的危险。”颜子涵的面色凝重，像是做了什么决断似的。 有些恍惚的她一把打开了周蓬蒿伸过来的手，看着他白痴一般的眼神，终于忍不住说道：“我和顾福安是合作伙伴，没有私情。至于为什么而合作，这合作的内容牵涉太广，我现在还不能告诉你。总之，我颜子涵决定的事情就会一路走到底，你少掺和。还有你不要和他走得太近，这个人你要防着点，虽然我肯定他不是坏蛋，但是也好不到哪里去。人渣的定论应该是没跑了。还有...他的心眼可比你要多多了，小心被他卖了你还在给他数钱。”说着，颜子涵猛地掐了周蓬蒿腰间一把：“愣着干嘛，你倒是有点反应啊，我跟你说的话，你要记清楚，一个字都不能遗漏。” 好泼辣，不容拒绝。这熟悉的配方，熟悉的感觉，让周蓬蒿有一种魂归故里的感觉。 “一定铭记于心，当最高指示，记在心魂的最深处。周蓬蒿连连点头开心地道：“子涵你再和我说说话，随便什么，不要停，我怕这是一场梦。” “呕心吧啦几的，你给我滚瘪犊子。”颜子涵看了呆若木鸡的周蓬蒿一眼，她甜甜一笑，这笑容里竟然还带了点羞怯之意。 在这个分手占据主旋律的六月，让周蓬蒿感觉到了一丝难得的暖意。 他痴痴地看着她，好不容易平复了心情，这边已经收到了顾福安的微信，大体意思是董佳已经找到了，感谢他这个白痴做了诱饵，现在让他赶快回到月牙湖的出租屋接人。 “顾福安？摆了你一道然后再给颗甜枣？这倒是他的一贯作风。”颜子涵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道。 “是，他说他救了董佳，让我赶快回去。”周蓬蒿强压对顾福安的怒火道。 颜子涵点点头，沉思了一刻：“佳佳命真硬，居然连顾清身后的大人物都奈何不了她，你回去也好，记得我刚才跟你说的话。” “放心，忘了啥也不会忘记你的话。”猛地抱了一抱子涵，周蓬蒿一展猿臂，向上冲去，蝰蛇给了他向上逃离的力量，半空中周蓬蒿就如一道流星一般快捷。他边飞边恼怒地想道：他喵的，你小子竟敢耍我，我之所以成为坑王多是被你这小王八蛋坑的。 “顾家别苑的消息是你传过来的。可是，这里早有埋伏，刘烨白杨他们一进去就被逮了，解释不清楚，老子灭了你。”周蓬蒿在临近双湖边的时候才松了一口气落了下来，长喘了一口气的他编了个微信发了过去。 “其中凶险，你知道个啥！我要告诉你的是道高一尺魔高一丈而已，你那边不动，我这边就一点进展都不会有，龙虎协会那些白痴被抓了就抓了，顾清还能奈何他们不成？”顾福安咬牙切齿地回应道:“顾福临智商极高，对上他，我都不敢怠慢。我无法做到救人于无形，只能抛出诱饵，这个诱饵越大越好，他才会上当。” “你这么做就是为了让你那白痴哥哥上当？”周蓬蒿恨恨地按了个信息过去道：“他么，你们姓顾的就没有一个靠谱的。” “这不重要，重要的是结果还不错，人救到了，你也没出事，对吧？”顾福安继续很是欠揍地和周蓬蒿聊着微信，他始终是个不着调的人，发出的信息能把人气个半死。 “董佳在哪？” “你房东在她老房子，打个车过来吧。” “你他么的不早说，我都到双湖了。” “对了，忘记说一句，你身上有顾福临安装的gps跟踪器，他应该快到了，祝你好运。” 一缕蓝光一闪而过，然后削向了自己，这速度之快，周蓬蒿几乎看不清，看不起那就不看，周蓬蒿的双眼顿时眯了起来，不敢大意的他突然朝后退一步，这一步退，蝰蛇就懂了他的意思，一阵红绿光线交错，他的身体直接变得虚幻起来。 嗤！ 蓝光的偷袭落空。 这一瞬间，一道人影突然出现在周蓬蒿的身前。 “哦，有天蛇人的保护，怪不得有恃无恐，再接老子一招试试。” 眼前之人目光狰狞，双手猛地往下一压。 轰！ 这一瞬间，周蓬蒿觉得空气十分压抑，四周的空间直接像是一个囚笼将自己圈了起来。 这圈子还在不断地缩小，像是要把自己给生生地碾成碎片一般。 “毒经四层，给我破！”周蓬蒿运用了毒经的内劲，此刻双臂的蝰蛇开始了迅疾的流转，整个身躯充满了力量，那捆缚的圈子下压的速度瞬间变慢，周蓬蒿充分利用蝰蛇的空间支撑力，迅疾地退出了数丈。 他这边应对得快，对方也是不慢。 刚一停下，一军刺剑直拉拉地刺了出来。 好快，简直不是人类的速度，周蓬蒿心中大骇，双手猛地朝前一合，双臂之上，红绿光线再度疯狂闪烁，这种光线给人的窒息感也是极强。这一合也是刚猛无比，直接合住了对方的军刺。 但就在这时，身后的又是一柄军刺直咧咧地刺了过来。 对方不止一人？周蓬蒿蓦然回首，却发现对方的身躯生生地裂开成了两个。 这身后偷袭的正是刚裂开的那一道身影。 “鬼啊！”他大叫一声，把身后的影子吓得窒了一窒。这高手过招，居然还有用喊的，对方也是不明所以。 这速度一窒，便被周蓬蒿一记回旋腿给踢出了老远。 现在的蝰蛇在毒经的催发之下，和周蓬蒿已经融为一体。 他想到哪，蝰蛇的力量便渗透到了哪里，这一翻操作，可谓是稳如老狗。 顾福临冷笑一声，右脚突然猛地一跺地面，道：“尝尝这个，巨人攻击。” 轰！ 一道蓝光突然自他体内冲天而起，瞬息间，他变成了一尊巨大的蓝色巨人像，这身材几乎是周蓬蒿的三倍大小。 巨人攻击，果然挺高大的。顾福临的眼眉中央也是突然裂开，这小子居然还有三只眼睛。 “长这么高，不打篮球可惜了。” 周蓬蒿双眼一瞪，并不畏惧对方的攻击，在巨人胯下钻出，反身就是一记绿色攻击，已经是毒经四重功力的他显得游刃有余。 砰！ 巨人受创之后身形剧烈一颤，连忙暴退！ 周蓬蒿这一番的攻击除了蝰蛇之外，还有暗影神沙，这种沙是他最近才通过毒经研究出来的保命之术，属于见缝插针的那种毒沙，一旦这巨人身上有一小处的伤口，毒沙就能钻入身体，瞬间麻痹人的神经。无限攻击的周蓬蒿的毒沙一袋接着一袋，那顾福临一退再退，而那巨人法相也在这一刻开始龟裂！ 看着眼前的周蓬蒿，顾福临的眼中闪过一抹诧异。 “居然能够把毒经修炼到这般程度，当真厉害！这周蓬蒿身体里有天炉功法，只是这小子还没有运用自如，他要是成长起来，那是相当可怕。”他的神色变得凝重起来，他本不是来追杀周蓬蒿的，实是为了给顾福安一个教训，谁知道他这么贱，把追踪器留给了周蓬蒿。 周蓬蒿站定身子看着他，神色却是平静的很。 他手中握住了一把毒沙指着面前之人道：“顾福临，你现在求饶还来得及。” “说什么梦话呢，就凭你。” “蓬！”一阵狂沙过去，一个小鼎突然抵在他眉间，顾福临心中大骇，刚想退，却被周蓬蒿的两条蝰蛇死死控制住了周边：“这是天炉鼎？” “知道还问！这是当世第一宝贝！专门对付牛鬼蛇神！”周蓬蒿收起小鼎，其实是不会用，他一脚把顾福临踢开老远道：“下次再自不量力，老子就把你的巨人胳膊都给卸下来当烤肉...” 顾福临很是憋屈地看了他一眼：“......” 第一百五十五章 拔掉钉子 阵阵枪响声响起，符华也是在半空中强行扭动了身形，躲过了激射而来的子弹。 莉法站在屋内显得手足无措，相比之前，坐在床沿的萝黛，反而是一副沉默安静的模样。 突然间，这方圆之中，一股强大的气浪直接爆发了开来，碾压而下。 但是出任务的时候不做无关的事这是她定下来的规矩，她自己也不好破坏。 还真别说，一直给人一种冷冰冰的感觉的华此刻做出这种表情，还真是别有一番风味。 他现在要做的就是带着一部分人起飞，当整体起飞之后再反哺到更多的普通人之中。 血熊的话无比张狂，无比霸道，一双眼睛深处好似燃烧着猖狂之意。 “这个圣心医院是限制了病人家属的探望时间吗？”冉冉不自觉轻蹙眉尖。 “找死。”蓝烟扭曲着脸庞，双掌合十，下一刻可怖的气浪顿时涌出，在虚空上好像是形成了两道风暴，疯狂炸裂了开来。。 而萧扬也没让他们失望，今天一天，英雄联盟团队和吴再欣的团队，分别攻克一道公路联盟的关卡。 秦弋点了点头。但张开嘴巴指了指自己，她说话可是相当不方便。一开口都是麻烦。 林东生讲话之后，房建设又隆重宣布郭能亮省长讲话，在全场热烈的掌声和欢呼声中，郭能亮冷静地拿出讲话稿念了起来，但随即就感觉到的某些不妥，念了几句后就脱稿讲了起来。 身材不算高大的中年男子盘膝而坐，动作颇为随意，单手撑着盘起的左腿，托起腮部，另一只手横放在腰间挂着的短刀之上，紧绷绷地板着脸，没有一点笑意。 在五行门中，每次也有不少金丹期修士去收弟子，而入门大典与沁攸前世的招聘大会有点类似，首先由宗门进行初选，选出符合要求的人成为宗门的外门弟子。 陈争睁开双眼。大彻大悟般的大笑着。神识回归本体。本体又直冲天际。又荡开一轮黑色光波。 闻言，我立刻后退，杀这只铁翼蝎我是帮不上什么忙的，但是也不能给紫玲添麻烦，所以我迅速的就退了出去。 沁攸也因而第一次与自己梦想已久的储物戒指亲密接触了，储物戒指比起储物袋来完全不能同日而语，里面的空间已经达到百丈方圆，与储物袋的体积完全是天壤之别。 所有洞府的防御几乎都是对外不对内的，出洞府就非常简单了，当沁攸从洞府之中出来，却看到洞府之外有五名修士，自己撞了个正着，与对方来了个面对面交流。 灭世天雷降下，直接与最外层的光圈接触，只看到光圈一阵狂闪然后直接消失，至少上百道光圈，全部在与灭世神雷的一触之下立即泯灭。 五十多个弓箭手纷纷从草丛中翻身而起，冷箭嗖嗖乱射而去，但箭矢似乎根本就无法射透血穷奇的皮层，10000年灵兽的皮层实在是太坚固了。 林枕溪想起这种情况下，铁牛都还不来找自己，八成是根本不喜欢自己了。 “屠国？此人不足为道！！”黑虎天牢关，四方侯淡淡的说道：本侯以为晋国的主帅是何等了不得的人物，殊不知尽是这等语言浮夸，行为莽撞之人。 送走龙云澈，在拾翠等人的服侍下洗漱完，洛晴浅安静的躺在床上，心头却根本无法平静。 “废话，你一直都是再说废话，我变成现在这样，这都是我自己的选择，和你没有任何的关系！”颜天绝说道。 可能是我在听到司建连的解释以后，心里的气泄了大半，对顾一笑问这席话时，语气温和了不少。 “云天门？”杨岩口中默念着这个名字，他虽然并未离开过北海之地，但身在中洲，自然也知道中洲那些顶尖大势力的名称。 学校的管制很严，是不允许谈恋爱的，每到晚上的时候，各个年级的主任和老师就拿着手电筒游荡在校园里，到了一个僻静的地方，就用手电筒往黑暗的地方一照，往往这个时候就会惊起一滩鸥鹭。 “我是无所谓的，这些事情，你也是不用和我说，我对这些其实也是真的没有那么的在意的，反正最后失败的人一定是你，这就已经是很好了，至于别的，大家只要开心就好了，不用那么认真！“长安笑道。 虽然听闻声音，却始终未见其人，并且这声音也好似在云端一般，飘渺不定。 战斗力需要平衡，能够对抗英菲妮塔等人的其它力量，唐纳德目前所知的只有安托万父子以及普斯顿市的审判者。 穆青青皱眉，五颗中品灵石就是五百颗下品灵石，倒不是觉得贵了，恰相反便宜了。 要知道，每年中只会往皇宫里送三次云锦，每次送去的也没有这么大方阔气。 “你直接带我们上去。”荀倾说道，心里没有怀疑肯定是不可能的，加入楚衡当真窝藏了犯人呢？向洁这么一通报，岂不是有时间能让他们逃跑。 百里慕眸孔微缩，他没想到欧澜会舍得把这顶王冠送给景思恬，她的心意他懂，很感动，也更爱这个妹妹。 林依乐低下头，再是一口一口的吃着这碗之于她而言，根本就是难以下咽面条，边吃也是边哭，几乎都是将自己的眼泪跟着面一并的吞下。 第一百五十六章 接近真相 董佳深更半夜来了个电话，迷迷糊糊接通之后周蓬蒿惊掉了下巴。 不由得他不紧张，小妮子就是个天坑，她每次出现，必然有非常重要的事情发生。 “蓬蒿，谢谢你把我给救了。”那边有些支支吾吾词不达意。 “绾姐，没事了就好！”周蓬蒿惊愕无比地将手轻轻放在额头之上，果然感到一阵不安，旋即开口便问道：“直接说吧，又发生什么事了？！” “你猜中了，我无法规避你这个‘又’字。”董佳长叹了一声，她的声音低沉而无力地道：“事情有些麻烦……” 周蓬蒿捏了捏自己的下巴，这是他的习惯动作。这个夜注定不能睡着，他没有说话，等着她继续说下去。 董佳沉思了良久，把声音压到极低道：“你们推理社不是废物的话，应该查到技嘉集团是个恶贯满盈的黑科技组织，虽然曾有与zf合作的历史，但是这个蜜月很短暂，然后就被取缔了。外人只知道它“恶”，却不知道它到底是在干什么勾当。蓬蒿，经过我数次的考验，你也算是合格的战士了，我可以告诉你一些真相：就如同你们查的那个噬心蛊案件一般，沈氏姐妹所在的养蜂人组织其实就是技嘉集团赞助的，表面上它是一个科研机构，实际上是在利用古天蓝人的遗传天珠，为苏省甚至全华夏的地下世界提供人体的器官并从中牟取暴利，这个技术的核心来自于古天蓝人的巨人传承，有一部分转世而来的天蓝人也参与到了他们的计划之中。在1000多年前这丧德的玩意被叫作天罚，就是天珠之罚。你手臂上曾经戴过的那玩意应该不是天蓝人的东西，而是当初他们与七十一局合作的模制晶片，这晶片也是天珠状，也具备部分克隆功能，但是复制出来的天蓝后裔多是病态，有的甚至是丧尸状态。当时国安局有着强烈的是否继续研究的争议...”说着，董佳哽咽道：“我那时年轻，受到蛊惑之后，我和林峰偷盗出了一些七十一局的研究成果，当时以为这玩意能造福天下，后来...才知道是受了蒙骗，林峰早就是养蜂人的一员，服务于技嘉，我也在不知觉的情况下成为了他们的帮凶。当年林峰和我正在执行卧底任务，技嘉通过背后操作让沈澜来摆了我们一道，我才被学校劝退。” 周蓬蒿问道：“那你现在还算是国安的人么？” “算是，也不是，我替他们工作，但是已经没有了七十一局的身份，子涵...她没有告诉你么？” “子涵？” “对，她是在被国安发展成为成员之后，主动渗透进技嘉集团。这个里面的水很深，有职业背景的国安队员无法渗入其间，所以子涵也和我一般，现在算是编外的特工。” “我该说你什么好呢，她把你当做最好的朋友，你却陷她于危险之中！什么狗屁编外特工，就是个炮灰。” “不，这是她自愿的...她其实...是为了你。”董佳咬咬牙终于道。 周蓬蒿闻言浓眉微颦疑惑地道：“好了，我们先不谈这个，前市首张马祥和技嘉有什么关系？” “牵扯很深，至少是利益关联方，张马祥有利用技嘉洗钱的嫌疑，他的那些政治献金无一例外都来自于技嘉。还有，根据线索，我们查悉：那颜小龙应该是天蓝人，或者和天蓝人有紧密的联系。当年的他通过给七十一局天蓝母珠而发家。张马祥当年就是个排名靠后的副镇首，还有顾清，他们当年都是在帮颜小龙做事。鸡犬升天，随着颜小龙的逐渐做大，张马祥则从一个小小的副镇首起步逐渐成为了省、市的大佬。技嘉集团更是一炮冲天，则由一个乡办的小厂成了世界五百强的前列，这里面有多少猫腻就不需要我多说了。”董佳有些咳嗽，猛地咳了两声然后压低声音道：“当年他们闹掰，应该也是和天蓝母珠有关。这玩意虽然都属于天蓝人，但是古天蓝人和新天蓝人的遗传结构已经完全不同，新天蓝人甚至推出了与地球融合的融血计划，这些都受到了古天蓝一脉的坚决抵制，甚至相互残杀。颜小龙之死应该和天蓝人的内部纷争有关。” 周蓬蒿恍然大悟，怪不得当年的案件库里没有颜小龙的dna样本，当时不是没有提取，而是太过惊世骇俗的蓝血，没有公开，这将颠覆很多人，甚至科技届人士的认知。 “颜小龙死后，那技嘉集团摇身一变成了天启湖市的知名企业，七十一局一度给了他们莫大的助力。双方合作，为了研究天蓝人的秘密也是耗费了大量的人力和物力，十余年之后才有了些成果，就是没想到它的副作用如此之大...我和林峰当年其实是被冤枉的，真相是局里的一个大佬盗用这天珠母珠，被它反噬了人格，整个人黑化了。我们是得到上面的授意才携带天珠母珠逃出了七十一局，没想到我们的上线被噶了，这才被他上网通缉。误会后来虽然是解开了，但是受天珠影响，我们的心智混乱，始终通不过那测谎仪，所以一直回不了国安局。” “你说颜小龙是天蓝人，所以没有被天珠影响？”周蓬蒿听完了这番话之后，眉头一下就挑了起来，冷笑道：“这个臆测我觉得挺操蛋的。请告诉我，这颜家灭门案的凶手到底是谁？” “搞不清楚！”董佳沉声道：“其实颜小龙是我的远房二叔，当时小，我对他的印象不是很深。我觉得当时出现在现场的人应该都有嫌疑，毕竟张马祥当年是一个仕途无望的副镇首，顾清也不过是一个濒临倒闭的乡办企业老板...据说还有你那小情人的父亲，他的级别虽高，可当时就是天启湖市的一个副市首，但是能提拔到海上并且排名靠前，这个速度也算是如同火箭一般...他们都有奇遇，这个奇遇应该是天蓝人给与的福利，但是来自古天蓝人一脉还是新天蓝人一脉就不得而知了。” 一度，这天蓝人的遗传天珠是暴利的代名词，它成了大家竞相争夺的宝物，整个世界在为这么一个小东西而疯狂，全然不管不顾它的反噬作用，简直就是匪夷所思。 受夏天海执念的影响，推理社也一直在找当年灭门案的线索，几番碰壁之后，大家也渐渐有了放弃的想法。现在，技嘉集团作为主要线索的源头，在多年之后突然浮出水面，周蓬蒿也来了精神道：“董佳，你在哪，我先过来看看情况吧……毕竟一些机密的事情不能在电话里讲，我们已经找到通往真相的门槛，无论这次的胜算几何，我们都要全力搏这一把，越过这道门。” “周蓬蒿，你就这一点好：永远不知道怕字怎么写，真是无知者无谓。”董佳甚至怀疑是不是自己的情人蛊出了问题，这周蓬蒿对自己说话一是一二是二的，毫无感情，她犹豫了一下说道：“好，那就见面再说。” “严格意义上说，顾家别院的这不是一起爆炸案，因为顾家地窖里施放的不过就是屁烟，让人短暂地昏迷，然后放一天的屁罢了，这就是一起恶作剧。”周蓬蒿刚放下电话，白杨的电话就来了。 他喵的龙虎协会在监视老子么？这电话打得也太及时了点吧。 周蓬蒿急于放下电话，“白兄，我这边发生了点情况，得出去一趟。你们经历的那屁烟我也是闻了个彻头彻尾，差点没把我们宿舍给崩了！我真有急事，等回来再唠嗑吧。” “你急着偷塔呢？”白杨的声音很不愉快地道：“周蓬蒿，友情提醒一下：你身边没几个好鸟，谁要是对你太热情了，那绝对不是什么好事，估计是磨刀霍霍，准备薅你的羊毛了。” 这都哪跟哪啊。周蓬蒿默然无语了好一阵，点头应道：“也许你们所谓的天坑其实另有其人。这个人不停地闯祸，然后又不停地解决问题。这种破而立的乐趣在就值得找下去，我们成立推理社的初衷也是如此。不论发生了什么，我们都不会打乱之前既定的部署。只要坚持下去，我相信破案塔的疑案会一个个地被解开的。” “你虽然坑，但是我对你印象不坏，至少你是认真工作，想破案的，这一点很好。”白杨声音也变的有些柔和地道：“破案塔我也是认真研究过，它的确是一个神奇的存在。”他沉默了数秒旋即道：“蓬蒿，你觉得有没有一种可能：破案塔里不分信息就是凶手或者嫌疑人提供的，他们的目的不是为了破案，而是为了混淆视听，既混淆你们，也搅乱捕快方，毕竟你们的信息搜集系统是全开放的？太开放，这就是我们被坑的源头？” “这个倒有可能！”周蓬蒿沉思了半晌道：“开放不是原罪，不过...我们可以来一招抽丝剥茧。” 白杨摇头，我都说到这份上了，电话对面的这个男子依旧是油米不进，大脑就像是缺根弦一般。 他无奈地摊手，显然是放弃了治疗地道：“蓬蒿兄弟，你就是一个棒槌！既然你喜欢折腾，那就折腾去吧。” 被白杨无辜地痛骂了一通，周蓬蒿的面色有异，他鬼鬼祟祟地避开大道去找董佳。 这绾绾姐姐现在是众矢之的，让周蓬蒿惊讶的是她约见他的地方竟然是明星村大酒店的旋转咖啡厅。虽然已经凌晨1点，这里的人流量依旧不小。说这小妮子脑袋缺根弦吧，她又曾是国安的精英，现在好像还没有完全脱离这个组织；说她艺高人胆大吧，却是常常被人满世界通缉的货。 “姐，周蓬蒿那傻缺来了！” 一个侍者模样的人低声对着包厢里面道。 傻缺你妹啊，这话让听力惊人的周蓬蒿满头黑线，他指了指耳朵，然后大声说道：“再大点声，你是不是觉得老子是个聋子？” 侍者傲娇地冷哼了一声，没理会他。 “来啦，进来吧。”里面的人很是熟悉，声音很是温暖，但是人一到面前，旋即季节就变了，董佳没好气地道：“周蓬蒿，你很多时候就像是个毛孩子，与天斗与地斗的，他们说你傻缺那是一点不假。” 深更半夜召唤老子就是为了损一顿？周蓬蒿鼻子差点没被气歪，这是老子在斗天斗地么？是你们的人在当面污蔑老子，我是在正儿八经地反击好不好。 他皱了皱眉，拼命压下怒火道：“好了，绾...董...佳，你好好捋一下事情的经过…” “闲话不提，海上市国安局有个联合专案组，就是围绕这些天蓝人的天珠成立的，专案组实际的权力还凌驾于苏省的国安局之上，这足见这天珠的重要性：说夸张点，它有颠覆地球让地球翘辫子的能力，据说还可以复活远古的天蓝怪物。”董佳一脸严肃地道，脸上有几分军人的威严，也有几分小女孩的俏皮，她保持了神秘兮兮的状态道：“我们的线人通过调查发现了一件很可怕的事情，这天珠还带有强辐射，接触它时间较长的人，可能会...” “可能会怎么样？”周蓬蒿顿觉一惊问道。 “可能会导致不孕不育。”董佳一本正经看着好周蓬蒿眨巴眼睛道。 “我去，董绾绾...你真的假的。”周蓬蒿“噗”一口把嘴里的咖啡全部吐了出来，凶巴巴地道。 “当然是...假的，是你小子先装严肃的，还好好捋一下经过，当你是我领导啊。”董佳噗嗤一笑，无限妩媚地道。 “说假也有真的部分，这天珠辐射力超过镭等放射性元素，可不是子虚乌有的事情，是我们七十一局科学家们的调查结论，能作为报告呈上去的东西自然是有其真的一面。当然了，像你这种短期接触的应该不存在这方面的问题。” “下次说话请一次性说完，把老子给吓傻了，这一辈子就赖着你了。”周蓬蒿长吁了一口气道。 “长期接触会导致不育？”周蓬蒿问道：“那这么一说，顾清家的两个儿子都不是他亲生的？” 董佳小嘴一咧，都是故事地道：“你的思维倒是挺跳跃的，我听说这顾清当年与他嫂子有染……顾福临说是过继他兄嫂的孩子，说不定里面还有曲折。” “董...佳，你也挺八卦的！”周蓬蒿哭笑不得地道。 “这可不是什么八卦，是一个侦查方向。我这次和你见面并不是单纯聊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我是想通过你得到孟佳凝的dna样本。” “什么意思？” 周蓬蒿的脸色变得十分阴沉，他冷冷地看着董佳，他在等一个解释。 “孟祥龙也是当时的在场人之一，他位高权重，取他的dna比较困难，你又与那孟佳凝有私...交，所以这个是我们的突破口，你不也想知道真相的么？”董佳转折得很快，周蓬蒿终于忍住没发火。 她用柔软的身体摩擦周蓬蒿的肩膀，撒娇道：“我们有私交，我才信任你。调查你的好朋友，也是不得不出的下策...” “知道是下策就别提了。”周蓬蒿一口回绝道：“还有我们之间私个妹，老子可连你手都没摸过。您这么直矗矗地胡来，被知晓的话，我和佳凝说不定连朋友都没得做，这万万不可。” 看着周蓬蒿毫不犹豫地转身，董佳不由得叹了口气。她有些头疼地道：“已经解密了当年执法总会的卷宗：当年两个神秘人，其中一个就是孟祥龙，专案组还截获了多封他与张马祥之间的联系信件，里面虽然用了暗语，但是这些暗语被我们破译了，就是在说天珠。他们都是当年案件的嫌疑人，这一点无疑，我们的疑问是假定这颜小龙是天蓝人，那么这张马祥和孟祥龙又是什么人？会不会也是天蓝人的后裔！” “早不说晚不说，老子把你救回来你说了一大堆，我是救了一个麻烦回来么？”周蓬蒿的脸色更加难看了，甚至有些出离愤怒。 “不是在求你么！但凡有一点办法，人家能低三下四地求你么？我也是有尊严的。”董佳美目攒动，声音发嗲地道。 又是这套？ 周蓬蒿听到这话之后，砸吧砸吧嘴道：“就是因为认识你，我已经赔进去一个小辣椒了。佳凝的事你还是另找高明吧，我怎么可能在同一条河流里淹死两次。。” “你的意思是孟佳凝和颜子涵在你心目中是一个当量级的？那我呢？”董佳呸了一口冷冷地道：“见色忘友的东西，是在质疑我们苗人的情人蛊有没有用是吧？” 周蓬蒿却一脸不屑地道：“来，我倒想尝尝这情人蛊到底是什么样的一种bt的存在。” 董佳瞪大了眼睛有些不可思议地道：“周蓬蒿，你这是在挑战我苗人的千年文明，你会后悔的。” “我宁愿后悔，痛苦，也不利用自己的朋友，这是我周蓬蒿的人生信条。” 周蓬蒿给了她一个无解的背影。 董佳微微一愣怒声道：“周蓬蒿，解开案件的真相是对天启湖乃至华夏人民有利的事情，功在当代利在万世，你的固执和坚持毫无道理。” 周蓬蒿脚步顿了一顿，旋即越走越远，远处传过来的声音还是很清晰：“你说的固然没错，这个世界有这个世界的规则，我们得遵守这个大原则，但是我个人也有我个人的底线。两相冲突的时候，我选择维护自己的底线，因为我不是个大英雄，我就是个真小人。” “你...”董佳让这句话给顶得哑口无言。 “你不用蛊，那就请尊重我，关于破案，我们一定还有其他的方法。”周蓬蒿突然站定回头看着董佳道. ... “这就是背叛的代价，没有任何的情面可以讲，任何人也不可以。”赵英然决然地看了一眼被带走的两位下属。 他点了一根烟，眼神凝视着远处，一副公事公办的模样。 这就是传说中的铁腕治军吧？ 可是真的需要这么冷酷么？ 没有一丁点的人情可言？汇报完与周蓬蒿接触的情况，白杨看了赵英然落寞离开的身影一眼，若有所思地想道。 “这个匿名电话是你打的？”赵英然有些讶异地看着眼前之人， 他叹了一口气道：“八十岁老头倒崩孩提之手，我也许真的老了……”。 “赵局，没那么复杂，我只想知道你和这件事情的关系。” 孟波扬了扬手中的录音笔，不很客气地道：“我现在不是捕快，就是一个普通咨询公司的顾问，可以开始了么？” “把这玩意先关掉吧。”赵英然略有些嘶哑的声音渐沉道：“你是李先政的徒弟，他曾跟你说了些什么？我指的是除了夏军侧写之外的那些老掉牙的东西？” 赵英然朝天吐了一口烟圈，目光有些凝滞地看着孟波，皱着眉头问。 “有些分歧，但是夏大队的侧写当年还是得到了师父的肯定，至少七八成是没有问题的。但是当这些嫌疑人在被一一排除之后，他觉得有几个被排除的人还是有嫌疑的，甚至他曾经一度怀疑这是一起贼喊捉贼的报案，那几个人有合伙作案的可能性。” “你觉得就为了颜小龙的那点家产？是不是太肤浅了。”赵英然摇摇头，很是不安的样子。 这孟波突然一停顿，他蓦然一惊，烟头竟然是控制不住掉了下来，带着长长的烟灰弹到了他的深色警裤上。 他使劲地拍打着，有些狼狈。 印象中的赵英然很少有如此狼狈的时刻！ “颜小龙的家产虽有被划拨的痕迹，但是并不明显，对方应该是一个做账的高手，后来经侦总会放弃了侦查，所以他们这条线索才没有跟下去。师父说他坚持跟着这条线查下去一定会有所收获，后来因为一些事情的影响，最后不得不放弃了，这是个严重的错误。”孟波略有些奇怪地看了看有些异常的赵英然，生生地截断了此后他曾重启调查的下半句话。 “据你所知，现场有哪些人？这些人的嫌疑点都在哪里？”赵英然一边弹着烟灰一边作出一副很有兴致的样子问道。 “疑点很多，就不一一说了！” 孟波也是个小狐狸，他也压低了声音道：“我知道的是当初案件查下去的难度极大，据说涉及到的人物有当时颜单的副镇首张马祥、技嘉生物的副董事长顾清，此外还有两个神秘人，他们的身份师父一度接近于解秘了。但后来他不幸染上了重病，这起案件的调查也就不了了之了。” “张马祥的确不是什么好东西，他治下的天启湖就是一个罪恶城市。”赵英然长吐了一口气，如释重负地道：“还有时间过去这么久了，不知道的那就算了吧...” “算了？！这么多人付出了甚至牺牲的代价，怎么可能一笔带过。”孟波不置可否地摇摇头。当年师父就是因为这件事而郁郁而终，他给自己的唯一一次任务就是查清查透这起灭门案件，他说这是对自己一生的考核。 孟波手里的分析资料就有厚厚一沓，即便已经离开捕快行业多年，这也是他一直坚持的执着。 怎么可能算了？ 他的眼神也变得有些犀利。 意识到自己可能说漏嘴了，赵英然这才回过神来，甩了一根烟给孟波沉声道：“我的意思是人应该向前看，集中力量走向更加广袤的天地。不要老纠结于过去，因为毕竟过去已去，而未来正在来的路上，它更值得期待。” “您说的对，眼下您最重要的事是对付顾家，把龙虎协会的面子给找回来，我会帮助你，我的咨询公司有好几个是红盟的高手，实力不弱于老薛。”孟波微微一笑，人畜无害地道：“我之所以约你，是有人觉得赵局你和这件事有关，我自然是不信的，想确认一下。” “老赵久经考验，小家伙你居然怀疑我，真不厚道。”赵英然不自觉地撇了撇嘴道：“我赵英然始终是犯罪分子的噩梦。”他一瞪眼，看了看顾家别墅的方向，面色顿时变得肃杀无比。 “那我静候您佳音，您记得第一时间把资料给我哈，这是您对我的承诺。” “放心，我说话算数。” 待他的影子消失在街角，孟波打开卫星手机，拨了一个电话。这个忙音持续了许久，几乎直到最后的一秒钟，那边才接通。 “师叔，我确定当年的那起灭门案件与赵英然有关。”孟波的声音变得极为尖锐，又看了一眼赵英然远去的方向，神情也变得凶狠起来：“他应该就是那神秘人之一，我现在就想知道的是他与师父的死是否有关。” “你这个猜测基本方向是对的，我们也怀疑他当时就是神秘人之一，这省执法总会的工作组成员就他来的最快，这个当时是存疑的。还有知道为什么你们查顾家会屡屡失败么？内鬼其实不是王鹏他们，他们只是提线木偶...”那边的声音很是沉着，一字一顿地道：“没有他们，你们依旧还是会落入顾清的圈套里。” “师叔你是说他根本就和那顾家是一伙的？”孟波大惊。 “是！我当年的侧写现在看很接近于真相，那几个被排除的人都和灭门案有关。我可以告诉你的一件事情就是：你师父临死之前，曾见过赵英然，这或许就是他真正的死因。”那边的声音也是压到极低，像是刻意地掩饰了原声，声音带着嗡嗡的声响，一字一度地震颤着孟波的耳膜。 “而且据我所知，师兄他身子骨一直健硕得紧，我从来没有听说过他患有什么癌症。” “可师父的胰腺一直不怎么好。”孟波有些疑惑地道。 “当捕快的，谁的肠胃没有一丝小毛病，他不过有一些浅表性胰腺炎罢了，炎症和癌症之间还是有条明显的鸿沟的。”那边的声音很是笃定地道：“而且经过一阵子的规律工作与休息，老李的身体已经基本恢复。他死亡之前的那些日子戒酒戒烟，恢复运动。你说，这是一个癌症之人应有的状态么？” “那我待会去查查医院的档案。”孟波的额头满是汗珠，觉着自己正在某个恐怖的阴谋之中。 “没有必要，顾阎王要是想要人命，区区癌症的会诊单又算得了什么。”那边的声音略微抬高了一些，思忖了片刻继续道：“你退出捕快的行列反而是一步好棋，现在他们都放松了对你的警惕，有利于你的进一步行动。你现在到航空路89号出租屋来，钥匙我放在门口的红毯下面，在进门中央的第三块大理石下埋着你想要的东西。记住，暂时不要暴露我的身份，我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是，师叔，注意安全！” “你也小心，若是在赵英然那里露出了什么破绽，那么你小子可就危险了。”那边的声音也是颇为紧张，说话都有些颤音。 市执法协会这些日子可谓是喜忧参半，忧的是杀人案始终没破，在社会面上引起了恐慌，省执法总会也是连续派驻了几轮的工作组，这里面有协助破案的，也有督察失职的，总之一句话郭一纲的日子并不好过；喜的是这些天反诈工作在孙峰的带领下取得了重大突破，三个专案组都在年终前转入收官战，夏军的小组甚至一举在云缅边境、佛山、苍南三个城市取得突破，捣毁了三个大的窝点，直接挽回经济损失达300亿元。 因为眼下华夏打击犯罪的重点就放在这里，天启湖算是拔了全国的头筹。 所谓一俊遮百丑，找茬级的专案组几乎在一夜之间全部撤离。夏军为组长的电诈专案组受到华夏执法总会多次表彰，甚至还全组借用到海上市的一起重大电诈专案之中，算是为郭一纲挣回来不少颜面。不仅是人大的张马祥，甚至那位基本不大露面的祁市长也破天荒地来到市执法协会进行了多轮调研，算是和郭也结下了一段善缘，这对他以后的升迁应该是创造了良好的条件... 那是后话，暂且不提！ 第一百五十七章 装神蓬蒿 周蓬蒿愤然在桌上拍了一记，怒道：“糊涂！我为了推理社的前途将生死置之度外，四处奔波斡旋，他却在背后搞出这么多荒诞不羁的事情，这世上即便没有什么相濡以沫，也不必在背后踹上一脚吧？” 柏明道：“蓬蒿，你这样想，可是别人未必会像你这般看得这样清楚。再者说，人越是接近权力的巅峰，心中对把控的渴望也就越强烈，谁也不能免俗，你和我之所以如此愤青，是因为没有到达那个层次吧。” 周蓬蒿默然点了点头道：“如此，就随他去吧……”突然又想起潘东升对自己所说的那句话，一直以来，推理社大部分人的目的都是着眼于推理社自身的发展，可如果从别的角度出发，既然优质的资源是可以共享的，随随便便一条拿出来就可以左右这眼前的城市，何不自立门户？享受到的这一份成就，是不是会比等着推理社分配的那一份荣耀要来得更加迅速呢？眼前的社会三年河东，三年河西，那一小部分河西的已经耐不住性子，经不起等待了吧。” 薛继跃在一旁道：“老白给了准信没有，你什么时候调入刑侦协会？” 薛继跃买下的房子很大，有八个房间，这是他念旧的表现，且不说老大已经魂归天国永远不会再回来，戴景伦这样的富豪也是不可能来的，周蓬蒿和柏明倒是经常来串门，混吃混喝。 “老白是指望不上了！”此刻的周蓬蒿有些疲倦地靠在椅背上，闭着眼睛道：“估计要等到刘烨他们入葬之后，赵英然这货虽然不怎么靠谱，但是这件事上他还是会全力帮忙的” 薛继跃看到他一脸的疲惫，知趣地闭上了眼睛。 此刻的脑海之中，刘烨那高大的身影始终挥抹不去。周蓬蒿喝了一口香茗，慢慢地放松了紧张的神经，这才想起刚才潘东升带来的那封信仍然没有拆启。 “这老三，近些日子，总是神神秘秘的。” 启开信封，闻到一股淡雅的香气，周蓬蒿马上分辨出这是慕容雨身体上的香气，信笺上并没有写字，上面是一缕已经渐而发黄的青丝，下面还有一个娇艳欲滴的唇印。 周蓬蒿不由得笑了起来，深深嗅了一下信笺，轻轻吻在那唇印之上，慕容雨那性感可人的模样恍若就在眼前。 许久不见的戴景伦从门外走了进来，恰巧看到这刚才的一幕，脸上表情一怒，浓浓的剑眉又扬了起来，“小倩么？” “你就知道一个小倩！”周蓬蒿不置可否地将信笺折好，小心地收入怀中。 戴景伦碰了个钉子，有些扭捏地来到他的面前：“蓬蒿，刑侦协会你还是不要去了，那里面危机四伏，有石破天暗助的唐天实也中了养蜂人的暗算。现在钱大莽失踪，整个协会是乱成了一锅粥，是一个群龙无首的局面，郭一纲突然提拔了夏天海作为教导员，负责协会全面工作，你能和他共得来么？这老二搭上了钱法医，身后可是有着一整个京都钱家的资源。” 周蓬蒿微笑道：“天海就一个联防大队副队长的水准，他也能当教导员？负责全面工作，怪不得这刑侦协会都乱成一锅粥了。” 戴景伦轻声道：“我不评价他的能力，我只是觉着你们之间尴尬的关系。” 周蓬蒿皱了皱眉头，冷冷道：“你好像在维护他？” “曾经的兄弟，没什么维护不维护的，你是一条强龙，可他已经在那个山头了，又何必非要过他的浅滩呢？你们俩有一个不自在，我都觉得自己浑身不自在。” 周蓬蒿还想说些什么，却听到门外一个粗犷的声音道：“蓬蒿，你在吗？” 这声音周蓬蒿听得真切，却是说曹操曹操就到，他一眼扫向戴景伦。 “别看我，我可没那闲工夫管你们的破事，这推理社的知情人可不止我一个。” “哦，老五也在啊！老薛这里都快变成我们的根据地了。”夏天海满面堆笑地走了进来，双眼打量了一下四周，然后才来到周蓬蒿的身边。 周蓬蒿自然是知道他此次的来意。 他神秘兮兮地将房门掩上，看了一眼戴景伦所在的位置，并没有继续说些什么，而是来到周蓬蒿对面的躺椅处大咧咧地坐下，自顾自地倒了一杯开水：“蓬蒿，老五，别来无恙啊。” 戴景伦选择了匆匆离开，他对夏天海的为人也并不感冒。 “你们聊，我青眼会还有事，就不掺和了，要是打不起来，你们就别打我电话了。” 走到老远才发了个信息给周蓬蒿，银白色的手机小灯亮起，上面一堆小字：“易反易复小人心，易涨易退夏天海。” 周蓬蒿兴致顿起，抬头望去，此刻的夏天海皮肤黝黑，脸色也极其吓人，整个人是一种形容枯槁的状态，那一双不怎么规则的柳叶吊骚眉向眼眶的两边很是夸张地延伸开去，夏天海的身材偏短，人又瘦，仿佛就是根坏了半截的竹竿模样，他的上半身永远是笔直的，略显后仰，给人一种防备心很强的样子，他走起路来却有几分轻浮，周蓬蒿的眼中已把他具化成了一座随时要塌方的房子。夏天海很是傲娇地道：“当初在推理社，我们还是平起平坐的局面，我现在摇身一变已经是教导员，负责协会的全面工作，蓬蒿，虽然你和白丰交好，但是一山一寨，一寨一匪，可能我是一道你绕不开的关卡呢。” “来炫耀的？那就免了。这次某到刑侦协会，就是为了两起案件罢了，我知道你在老郭那边可没少说我坏话。”周蓬蒿一字一顿地道：“这个世界是个信息爆炸的世界，不经意透露出来的东西那可是多了去了，这些轻轻一串联，真相就昭然了。天海，你混得好我也由衷地为你开心，只不过，要提醒你一句的是你上面还有个钱大莽，钱大莽之后还有个唐天实，什么事情还是悠着点，记住过犹不及。” 夏天海闻言眉头紧锁道：“周蓬蒿，如果我没有记错，你当年就有些不服我！推理社之所以分崩离析就是拜你所赐。现在我得势了，你难道不应该顺势而为，对我顶礼膜拜么？毕竟有句话还是有道理的：它叫做仙及鸡犬，别忘了，我可是会照拂你们的。” 一个京都钱家就让你找不到北了，周蓬蒿笑笑，对夏天海的这副小人得志的行径不置可否，他尽量让语调轻柔：“没什么事情的话，我就歇息了，你走的时候帮我带上门，加个反锁吧。” 也许是觉着戏谑下去也是无趣，夏天海打了个哈哈先行告退离去。 颜子涵的微信就响了一声，内容是邀请周蓬蒿去玄文湖边走走，周蓬蒿因为夏天海的事情正有些心绪不宁，于是爽快地答应了她的邀请。 一对璧人并肩漫步在玄文湖畔，秋夜的湖风已经失却了往日的温柔，吹到身上让人感到些许的寒意。 周蓬蒿脱下披肩为颜子涵披上，颜子涵温婉一笑道：“难怪离开我之后，会有这么多的女子喜欢上你，神棍你果然会体贴别人。” 周蓬蒿笑道：“可惜物是人非，你已是那顾福安的人。” “说实话，顾家对我不错，我既已有选择，那自然是不会改变的。”颜子涵傲娇地迎风微笑道：“我现在对神棍你只有朋友之间的欣赏，这和男女之间的那种喜欢是全然不同的，你最好不要误会！” 周蓬蒿突然伸手捉住她柔荑道：“要不...你摸摸我的心口，感受一下是否还和当年一般炽热？” “少来这套！”颜子涵笑着挣脱开他的大手：“做你的女人，需要面对太多的竞争，僧多粥少，指不定最后是一个仇人的下场；作为你的朋友，可以为你出谋划策，可以看着你从一个野鸡飞向枝头成为凤凰，这种荣耀感我更喜之。” “你这个野鸡的比喻倒是独特。”周蓬蒿尴尬地摸了摸鼻子，他是一身的汗，方才的夸张举动用尽了他生平的力气，需要承认的是：眼前的佳人已经离自己有一亿光年那么遥远。 周蓬蒿来到湖边凉亭中坐下，遥望远方平整如镜的水面，轻声道：“听说董佳的...影子被他们找到了？” “你是说天蓝人复制出来的镜像人？”颜子涵点了点头道：“的确有这件事，我来也是为了告知你这件事。被复制了人格的董佳行为很是怪异，连我也不完全识得，我有一次想问她一些事情，却意外地遭遇了她的攻击，幸亏，我开启了防御模式。” 说着，她轻轻地扬了扬手，那雪白如玉的受伤有一道触目惊心的伤疤，要不是她闪避得快些，怕是整个柔夷要被董佳给生切下来。 颜子涵看着他关心的眸子，也是大感吃不消左顾而言他道：“听说你要入天启湖的刑侦协会？” 周蓬蒿并没有说话，看到夏天海的那副嘴脸，宛如生吞了八百只苍蝇，他倒是有些犹豫。 她的美目望向周蓬蒿道：“如果我不是知道你生性恬淡，我真的会认为，你的这次入仕之旅是为了荣华富贵。”她凝视着周蓬蒿的双眼，仿佛想看透他的内心。 “在你的心目中，我那么肤浅？那便那么认为好了。你知道的：我这人不争也不辩，我呢，就是个桩，桩神。” “你丫是挺会装的，装神！” 周蓬蒿笑了起来，冷风吹过，竟是忍不住打了一个喷嚏。 颜子涵和他有感应似的也一同打了一个喷嚏，鼻涕横飞的二人同时笑了起来。 突然，周蓬蒿张开臂膀从身后搂住她的娇躯，颜子涵的娇躯微微一颤，他将动作坚持到了极致，柔声道：“是朋友，也是曾经的恋人，就应当彼此不负，风雨同舟，我们相互取暖御寒，谁也不吃亏。” 颜子涵啐道：“我去你丫的神棍，你倒是好算计，怎么算都是我吃亏。” 周蓬蒿附在她耳边低声道：“你猜对了，荣华富贵对我来说就是个p，这次我去便是要给那夏教导员一个下马威。” “为了夏天海？”颜子涵缓缓转过头来，目光之中充满了不可思议。在她的印象之中，周蓬蒿和夏天海关系颇佳，甚至是推理社当年的搭档，至少是三分争七分和，此番相互倾轧，必然是过程里出现了不少见不得光的事情，而这些事情她却是一无所知。 她的眉头一蹙，想到了在国外的日子，夏天海告诉自己他的身份，同为新天蓝人一脉，她倒是不想周蓬蒿和他变得那么僵！“为什么？”颜子涵轻声问道。 “因为我绝不会眼睁睁看着推理社沦为一个笑话。”这句话便是周蓬蒿最为充分的理由。 颜子涵道：“你这神棍，我始终猜不透你，有时候你做事不择手段，无所不用其极；有时候却又偏偏去做一些对自己毫无好处的事情，谜一般的男人，才有所谓的魅力吧。” 周蓬蒿低声道：“生而为人，就会有信仰，有坚持，我也不例外。” 颜子涵忽然笑了起来道：“莫不是为了那美女法医，据说人家当初中意的是你，然后却成了夏天海的未婚妻？” 周蓬蒿摇头冷笑道：“她始终不如你万一，更不在我任何的选项之中。” 颜子涵秀美微颦，轻轻挣脱开他霸道的怀抱，低声道：“拔什么无情的家伙，要不你再说一遍，我录下来给钱法医发将过去。” 周蓬蒿正色地点了点头道：“可以。” 颜子涵道：“神棍你突然如此正经起来，我都不知道怎么应付了。” “对于可能会出卖我的人，我会回应得比她更狠，子涵，你不同，即便你已经嫁做人妻，我也相信你绝对不会出卖我。”周蓬蒿的眼睛里满是星星。 颜子涵道：“别怪我没有提醒你，夏天海此人深不可测，他表面一副万人嫌的样子，但是在天启湖刑侦协会已经深耕多年，人脉背景远在你之上，不要指望白丰会全心全意帮助你，他是强龙难压地头蛇，你要是太过相信一个人，只怕最后吃亏的未必是他。” 周蓬蒿点了点头，颜子涵说得不无道理，看来就算是和夏天海对上，也要从长计议，万万马虎不得。 颜子涵继续道：“技嘉要开拓海上市的市场，我可能要离开一段时间，这段时间，你好自为之。” 周蓬蒿心中大喜，以为这是颜子涵回心转意的表现。 颜子涵道：“不是我自己的意愿，是顾清的意思。” “什么？”周蓬蒿马上就想到，顾清让她这么做就是为了回避自己，想到此，他心中郁闷到了极点。不知道这颜子涵究竟欠顾清什么，顾福安已经成了丧家之犬，她还是忠心耿耿地为顾清做事。 颜子涵似乎看出了周蓬蒿的不快，温婉笑道：“他救过我的命，我帮他做完最后这件事，所欠他的就还清了，也许将来会加入你的推理社也未必哦。” 闻言，周蓬蒿激动地握住她的柔荑道：“对顾清、阴流等那种混账王八蛋又何须讲信义，不如早些离开他，省得最后被他连累。” 颜子涵道：“蓬蒿，你记不记得当初分手的时候，我曾经对你说过的一句话？” 周蓬蒿自然记得，颜子涵是一个有自己想法的女子，关键是她极为固执，他只能长叹一口气。 颜子涵意味深长的望了周蓬蒿一眼，竟然是毫无征兆地往身后一躺，好在默契的周蓬蒿早早地移动身体，挡在了她的身后，一把托住了她。 明月高悬在空中，二人的身影仿佛融合在一起，周蓬蒿仰望寂静的星空，不知何时她才能真正放下自己，全心全意的投入自己的怀抱... 第一百五十八章 湖城往事 董佳背着双手，挺着圆润的酥峰，走在白丰的后面，有些鄙夷地盯着他，一双眉头皱得很紧，道：“白丰，你隐藏的够深的……那白竞是你什么人?” 闻言，白丰面色突然一变，惊声道：“小丫头，知道的太多未必是件好事。” 董佳抬眼看了看白头翁一般的白丰摇头叹道：“你说得不错，可有些事遇上了就不能退。因为我身后或许有我的爱人，所以我愿意为他们挡上一挡。” “你还挺有牺牲精神的！”白丰冷哼一声，从身后取出一把戒尺，猛然冲了过来：“非我族类，还故作一腔深情，你以为我是周蓬蒿那个傻小子么？” 董佳的速度比他要快，一个闪身已经在半里之外。 白丰便叹了一口气道：“天蛇人，你若是被天珠照射出来的鬼影子，必然不是白某的对手。” “若本姑娘是本尊呢，你逃也不逃？”董佳发出了格格的笑声，继续扬声道：“我知道当年的西域之主可是一个怂包，利用假死把全部的压力给了自己的子孙。白竞当年就是你的替死鬼，被我部红蛇谷的红蛇真君利用，最后一个身死道消的悲催结局，你现在一副道貌岸然的正义模样，排斥我天蛇一族，岂不可笑？” “你说啥？那红蛇真君会殁于你手，小姑娘，你真能吹！”白丰一脸的不可思议，说话间自己用戒尺偷袭试探几次，那董佳有所警觉，都是轻巧地一扭身躯，折返向上，跳了开去。 在远处，董佳大声道：“只要你不伤害周蓬蒿，我们未必就是敌人，你也知道的，这场即将而至的浩劫，我们三族都只能指望他。” 白丰摇头：“我是看好蓬蒿，但是像你们这种异类，也必须消灭。除恶务尽，这是我与石破天等人的不同。他们姑息养奸，对你们抱有同情和希望，我却是一点都没有。” “你这个老顽固真该死。” “天蛇族妖女，何必作口舌之争，谁生谁死掌下见真章。” 这一场战斗在短兵相接之后，二人的速度均有所下降，劲道也是大不如前。 寒风越来越大，白丰向前欺近一段，就要被风吹得退上几步。他遥望高耸入云的天启山，这董佳是如此耀眼夺目，若是不论身份，这女子称得上对周蓬蒿是一往情深，可终究不是人类，白丰也不知道能不能信任于她，犹豫的他手中的戒尺挥出去的幅度越来越小，带着顾虑出手始终是奈何不了全盛状态的董佳。 此刻，天启山突然爆发出“蓬”的一声巨响，山体竟然从腰间炸开，无数的山石往天启湖压了过去，那湖中也有动静，倏尔之间，像是在响应山体的爆炸一般，湖底冒出不少冰块尖棱，这些冰棱像经过切割一般，大小都差不多，形状也多雷同，仿佛直指蓝天的银色宝剑，在阳光下闪耀着阵阵寒光。 那阳光很是冒失地透过来，带着流光溢彩映射在滚动的山石和冒出的冰块之上，七色光线顿起，宛如人间仙境一般。 一番鏖战之后，白丰和董佳均是筋疲力尽。 白丰选择在冰崖下地避风处暂时停歇。 同样占不了好处的董佳气喘吁吁地长道：“你也看到了，自由之门应该在近日开启，要是我们再不团结一致，那么那白狐星人可能会乘机而入，整个地球就会失控。” 白丰闻言倒吸了一口冷气，这是他第二次听到白狐星座的消息，第一次来自石破天的示警，这邪王为人虽然不怎么靠谱，但是终究还是维护地球正义的一股强悍力量，白丰自然听进了心中。此番白狐人的名字被董佳再度提及，他忍不住脱口问道：“这白狐人究竟是什么鬼？” 董佳秀眉颦道：“千年前的那场大战，我们三方都没有讨到便宜，反而是打开了自由之门之外的天体之璧，这白狐人就藏在这壁角之处，他们应该是对地球觊觎许久了，不然也不会这么快地来到这里。若不是我们三族误打误撞，打开了这天体之壁，那就是一个被绞杀的命运。白丰，我们三家再打，都是这地球的生命，至少还能维持一个相对和平安泰的局面，白狐人若是来了，怕是所有的文明都保不住了。” 白丰看了看不断爆炸的山体，不无感慨的说道：“你说的没错，外族入侵势必会给我们地球造成影响，从三族都是地球保卫者的角度说开去，我们无需水火不容，还要维持一定的平衡。天蛇小妖女，今日，我暂且就放你一马，希望你们是有信一族，为保护地球做出贡献。” 董佳心中暗骂了句假正经，却是满面堆笑，“谢谢白掌门手下留情。” 说着，一个箭步跳上了天启山的山麓，几个纵跳之后，消匿了身形... 经过苏省j委调查，这王晓飞本人也并不是一个清官，他的问题在于他的家族，王晓峰是他的堂弟，而他的妹妹王静雯，这个看上去有些傲娇的女子更是个滚刀肉，当年技嘉生物远走吉省就有她的“功劳”。当年，她的手下经营着一家老牌的东风药业，与王晓飞的关系不大，但是不少天启湖的委员在她的药企里有股份。这技嘉主营的虽然不是保健药物，但是和他们也有利益冲突。 谈判无果的情况下，王静雯果断地使用了手中资源，对新兴的技嘉集团进行了无情的打压。 不过技嘉生物还是厉害：牌子硬产品也硬。据说他们的第一批营养液在诸方打压之下，生生制作出来了，就等着过审上市。当年，年轻有为的技嘉生物总经理顾清更是志得意满地在财富节目中声称：“蝰蛇营养液是迄今为止最具营养价值养颜效果最好的保健品。虽然不能延年益寿，但已突破了保健品基本功能，绝对是华夏同行业的翘楚，让人望尘莫及的存在，用了它，你们必不会后悔，我们的用户可以先试用再购买，效果好买第二件享受半价的优惠。”他还不经意地“泄露了”技嘉与七十一局合作的背景。 也许是行业翘楚这四个字深深地刺痛了王静雯，静雯集团半年之前推出的生物营养液在苏省大面积投放，可在市场上却是口碑不佳，大败而归。 王静雯认为技嘉集团主动接受财富节目采访是对她的一种宣战。她在总裁办公室里是气得脸色铁青。 半天不到，已经扔掉了第三个茶杯。 当时分管经济的副市首王晓飞“不明真相”地直接带人到了技嘉集团的生物制药厂一线。 这是双方的第一次接触，不明所以的顾清亲自接待，然后带他们去看样品。 “市首，这就是我们的蝰蛇营养液。我们在苏省和吉省都有域外蝰蛇的培育基地，每一瓶营养液都提取了蝰蛇身体里最有益人体的精华。经过临床检验和销售反馈，效果非常好。普通人吃了会感觉身体变得有劲，老年人和亚健康人群吃了也有相当的益处，会迅速地提升他们的身体机能和状态。这是我们的预订单，目前已经排到了明年的夏天。” 担任解说的主持人吴建握着厚厚的订单，一脸兴奋地介绍道。 所谓的蝰蛇营养液其实就是指的周蓬蒿身上的那种蝰蛇，因为有母蛇的血清在，通过对血液的成分进行的细到毫巅的分类，然后通过相应的药液进行复制、还原、提取，实际投入市场的蝰蛇营养液价值非常高，经过市场的检验之后，备受推崇，技嘉甚至有了独霸苏省乃至全国营养品行业的迹象。基于此， 华夏国家营养中心派出了两组专家，进驻技嘉的生物制药有限公司，会同研发人员，进行了好几次研究，虽没能分析出蝰蛇营养液的核心原料，但是对于它的临床价值还是给予了充分的肯定。 王晓飞就是陪同第二组的专家而来，他饶有兴趣地拿起一份样品来，放到鼻子边闻了闻，然后对吴建招了招手。 “这个营养液的功效有市场做反馈，自然是不容分说的。但是吴总，我想问的是它会不会有副作用？或者说它的副作用究竟在哪里，对我们这些有基础病的老年人会不会有例外的影响？”王晓飞是本意一问，却在技嘉集团里掀起了轩然大波，不少人开始质疑，这个王晓飞是不是为妹妹来站台的。看上去大张旗鼓地为企业来打call，实际上却是暗中拆台来了。 “市首，我们的营养液几乎没有副作用，它出品之前历经了十五道程序的严苛检查程序，它的诞生接近完美，我们的样品还通过了苏省和华夏国家营养中心的认证，这几天审核的批复就会下来。” 顾清看吴建的样子有些愤愤不平，连忙抢前一步说道。 他的笑容有融化冰山的力量。 王晓飞若有所悟地点了点头，他这人本性比较老派，觉着一个新兴品牌不能把话说的太满，还有对老牌子也应该有一丝的敬畏，不是突然之间崛起之后，就迅速地抢占别人的市场，还处处设伏。此刻多少也带了点给妹妹站台的想法，问出来的话就有些刺耳。一番检查之后，他打了个呵呵问道：“两位老总，现在这营养液是无证经营的状态，这个嘛...我们做事情还是要依法依规的，等一等批复再上市吧。” 华夏营养中心的专家组对营养液的效果是啧啧称赞，他们也收获满满，蝰蛇营养液的成分终于搞清楚了，没有什么特别，但是配比什么的，这可是企业的核心秘密，技嘉集团未必会提供。 王晓飞这么一搅合，反而让他们有了意外的收获。 吴建依照顾清的指示给他们带来了试用装，这试用装上有着蝰蛇营养液的大致配比。他们的人数并不多，品尝过这样品之后，纷纷感觉到自己身体的些许变化，数日之后，也慢慢地成为了蝰蛇营养液的拥趸。 顾清一把拦住了吴建满面堆笑地解释道：“市首，我们要是有什么做得不好的地方，还望您及时指点出来，营养液我们投入市场的都是试用装，免费投向苏省的，所有服用营养液的人我们都有登记，还有使用回访的记录，技嘉集团的产品要是有问题，我们一定跟踪到底，负责到底，绝不推卸责任。” 专家组组长释然笑笑：“那现在我们四个人也在这个跟踪名单里咯？” 顾清很是随和地一笑，不置可否地道：“试用产品和我们投放市场的都是一批产品，都是优化款的存在，“名单”其实并无存在的必要，就是符合我们企业一贯的求稳作风。” 顾清看着随和的专家组组长打了个哈哈，这番太极倒是让王晓飞眼前一亮，他踱了几步称赞道：“这个措施好，我挑不出什么毛病来。” 巧合的是王晓飞前脚刚走，技嘉生物的大门就直接被人给堵了。王静雯脸色阴沉地走在最前面，身后跟着的正是日后成名的四风等人。 此刻的四风还是黑社会老大的做派，每个人的身后都有一群小弟，敞胸露怀，浩浩荡荡而来。 远远看去，煞是威风。 这是刚送走猛虎，又迎来财狼。顾清看到王静雯之后，怔了一怔，然后冷然问道：“您是静雯集团的王总，大驾光临，有什么指教？” “指教？谈不上。”王静雯多少有几分黑道大姐大的风采，她阴沉地道：“顾老头，带着你的垃圾离开天启湖，这是我给你的忠告。否则，这后果不是你们这一个乡办企业所能承担的。” 顾清没有说话，吴建却冷冷地看着她，揶揄道：“咋地，有个市首的大哥撑腰，你觉得就能横着走了？我呸，真他喵的假惺惺的，前脚视察，后脚找茬，是一场球赛完整的上下半场么？明的不行，就来阴的？36计之中的明修栈道暗度陈仓？”他非常不爽地道，声音也抬高了不少。 “少扯那些有的没的。老娘不管！反正这个蝰蛇营养液今天算是夭折了，你们敢投入市场，我就有办法让你们破产，赔到你们连内裤也不剩。”王静雯十分霸道地说道。 顾清并没有发火，技嘉虽然牌子硬，但是毕竟是一个乡镇企业，强龙不压地头蛇，他心中打定主意之后沉声道：“王总，来者都是客，你来观摩的话我们欢迎，但是...” “别但是了，和一群乡巴佬做朋友，我王静雯可没那耐心。”王静雯很是嚣张，没有给任何情面地道、 她是一副有恃无恐的样子，不知道是因为身后站着的四风还是王晓飞这个副市首。 “王总，要是您是来找茬的，我们技嘉也不是泥人，任人拿捏，你可以试试看，你那个大哥管用不管用。”说着，他迅速地拨通了张马祥的电话，彼时的张马祥刚从邻市的副市首提拔到天启湖当市首，转了一圈荣升一把大哥，算是衣锦还乡。 接到顾清的电话他也是心情大爽，听他说完之后，立即拍胸口保证：“蝰蛇的效果自然不必说，老顾，我用我们十余年的交情作保，我在这里一天，没人敢打压你们。” “哟，顾大老板，摇人呢！电话那头是农委主任还是乡镇镇首啊，可不可以介绍我们认识一下呢？”王静雯脸上的横肉一晃，讥笑道：“友情提示一下：在天启湖跟我唱反调？那是老寿星上吊，嫌命长了。” “你不要太狂，你也不要忘了，这天启湖并不姓王，你们压根就不是天！”吴建自然知道顾清电话打给了谁，很有底气地冷哼了一声道。 “道不同不相为谋，我们走着瞧。”王静雯很是风骚地转身对四风道：“先给他们点利息，把这个车间给老娘砸了，越是砸的稀巴烂，你们的喝酒的钱就越足。” “放心吧，王总，我们四风怕过谁。” 东风一招手，身后的黑衣人上了十几个。这边技嘉的保安也都赶了过来，人数也不少，双方形成了对峙的局面。但是这些临时招募的人员显然不是四风他们的对手。不一会儿，就接连被人砍倒在地，连带着后来车间也被人砸了个底朝天。 “别动，让他们打，让他们砸！卖惨会不会？”顾清冷笑着说道， 这边他已经悄悄地发了现场的照片给张马祥。 “砸吧砸吧！”吴建自然知道顾清的用意，实验室在就行，这些车间不过是量产的道具，他们技嘉有的是，选择这个车间让专家们参观，其实很低调，是众多车间之中的一隅而已。他在一旁黑着脸冷笑道：“现在是痛快了，我看你们如何收场。” “不要停，天塌下来有老娘！”一旁的王静雯一边涂抹胭脂一边叫嚣，她的马笑声很是刺耳。这娘们这么豪横，就不问问我后面的人是谁么？ 顾清听到这话后，不由觉得有些可笑。 这是碰到滚刀肉了么？就在他担心的片刻，不一会儿，外面j笛声大作，一大队荷枪实弹的人马把技嘉的这个超大车间围了个水泄不通。 “打砸抢？都是些前朝的土匪么？给老子带走！”为首的“二毛一”指了指四风等人冷声道。 他这么一说，一旁正在看戏的王静雯不干了，连忙袅娜着步伐走了过来，紧前一步道：“好大的官腔啊，祁队长？” 这声音这么嗲，好熟悉的样子。 祁猛回眸一看，浑身打了个颤，心道怎么是这个女阎王，他连忙赔着笑脸道：“我说呢，今早出门的时候喜鹊在叽叽喳喳地叫，我就觉得今天能遇见贵人。原来是王总，您和今天的打砸事情应该没什么关系吧？” “少拍马屁，老娘的屁股你又不是没拍过，还不止一次，你装什么蒜。现在我把话撂这了，这车间是我让人砸的，你要抓人先抓老娘。”王静雯的话有些疯，这等于是把祁猛放在火上烤。 “王总，你这话有些过了。我今天也把话放在这了。在j徽面前，什么总也不好使，只要违反了法律，那就是我们专治的对象。”祁猛看了看顾清一眼，咬了咬牙道：“来人，把王...总...静雯一起带走。” 王静雯一把将他粗暴的推开：“祁猛，你算个什么东西？一个屁大的官，居然敢管老娘的闲事。你敢带老娘走，你这队长算是当到头了，等着被停职吧。” “丝！”闻言，不仅是祁猛，顾清也不由得有些皱眉，对方是标准的滚刀肉，他也倒吸了一口凉气。 祁猛的脸色苍白，这王静雯是分管经济的市首王晓飞的妹妹，自是不可得罪；但是技嘉生物身后站的那可是这天启湖的新天：一号市首张马祥。一番比较之下，如何站队，还用得着说么，他木然地看着王静雯，正色冷笑道：“你还是多关心关心自己吧，顺便说一句：我这个队长是不是能担任下去，你说了不算。” “祁队长，讨个人情，这四个人并没有动手，能不能...”顾清起了爱才之心，方才的四风轻描淡写地解决掉了自己的三十多位保安。而后，这四人并没有对自己的设备车间进行打砸，还是保持了一定的武者的风度。可见这四个虽然见钱眼开，却不是混不吝，这一点让他颇为欣赏。 祁猛愣了一下，按照他的个性，既然已经摊牌，那就是天王老子也不问，涉案的一个也跑不了。 但是方才已经得罪了王静雯一方，那这一边是无论如何也不能得罪的了。他于是朝顾清使了个眼色。 顾清会意地点点头，让人搬了几箱香烟到他们的捕快方舟上。 那警车围着技嘉车间绕了几圈，然后丢下四风扬长而去... “老王啊，我知道这王静雯是谁。你来求情面子自然是要给。这人可以放，但是损失必须由她承担，还有以后不得再找技嘉的麻烦。”面对主动上门求情的王晓飞，张马祥略微思忖了一下，心道这分管经济的第二市首对自己还是有用的，自己初来乍到不能太过强势，他权衡了一下利弊，立即做出了决定。 “好的，市首，舍妹我一定严加管教！您放心。”王晓飞对这个结果有些意外。 据说这张马祥在邻市一直以强硬著称，他如此给自己面子，那是在给自己示好吧。既然如此，这个人可以处处看。 他微微一笑，点头哈腰地离开了张马祥临时的住所，一副很是恭谨的样子。 “顾清，我给你一个深思熟虑的机会，是走是留。你看看老娘：怎么带走的，怎么又给送回来了，可以说是毫发无损！顺便说一句：那祁猛还在我的院子里跪着呢。你阻碍我和我的企业发展，某种程度上就是在拿自己的生命在开玩笑。请问，你的蝰蛇营养液能救你的命么？真能让你再活一千年？” “王静雯，你不要得寸进尺。你怎么出来的，别人不知道我们顾家可是清清楚楚。别再拿个鸡毛当令箭了，再放肆，你的哥哥也不再好使。”这回顾清没有拦着，吴建上前一步冷漠地道。 “蚍蜉撼树，技嘉集团，还剩一条死路。”王静雯胆大妄为，居然一个电话就调动了城管。 她双手叉腰，声音充满了豪横：“这里的厂房都是违章建筑，给老娘拆！” “住手！” “住手谁就等着被关禁闭吧。”王静雯很是嚣张地道。 前来现场的城管头此刻接了一个电话，是市府第二秘的电话，大意就是按王静雯说的办，不要太过火就行。 这城管居然真的动了，顾清和吴建面面相觑，顾清一个电话再度拨了出去... 第一百五十九章 系统重组 上帝造物的时候绝对是公平的，给了你很好的出身，未必给你美好的容颜；给了你健康的体魄，或许又会给你许多额外的负担。没有十全十美，不必求全责备，这就是我们所在的世界。 接到顾福安传过来的照片和视频，周蓬蒿有些浑身冰凉的感觉。被某委带走的两个人后来全撂了，让他们受到生命威胁的不是旁人:一个是顾福临，另外一个竟然是那让周蓬蒿为之魂牵梦绕的女子赵小曼。 最让人意外的是赵英然居然没有强压下这个消息。这对父女二人的关系也是有些扑朔迷离。 周蓬蒿想到了董佳的那句话：经历过天珠辐射的人大多不育，这赵氏父女的关系有疑问？不是赵英然的女儿，那赵小曼究竟是什么人呢？ 顾福安微信上打过来的一段话很是体现人情凉薄，但是却格外地点醒人，他如是说道：“线索已经被捋清了：24年前颜单发生的灭门案件的神秘人之一就是赵英然。他隐藏得如此之深：一个是性格使然，表面上云淡风轻，实则暗藏祸心；第二个就是张马祥和顾清都在保护他，至于这里的原因，不得而知。最可怕的地方不在于赵英然是凶手，贼喊捉贼，而在于他对下一代的影响。秃头赵小军是个彻头彻尾的社会渣渣江湖败类，赵小曼呢？她能独善其身？” 是啊，不是说物以类聚！ 赵小曼又岂能独善其身？她选择接触自己和颜子涵，还装作出一副与世无争的天使模样，这根本就是一个骗局。 周蓬蒿看了一眼手机里的照片：站在她旁边的顾福临笑得是如此地灿烂，他的一只贱手环在赵小曼的腰际，赵小曼则无限风情地看着他，两个人宛如一对情侣。他们如此亲昵，至少是早就熟识了吧。 而对于这样成熟而高冷的女子，人都是有征服欲的。那顾福临本身就是个色痞子，周蓬蒿冷然地看着照片，面色变得十分吓人，体力的毒经内力在疯狂地提升... 照片中这赵小曼对顾福临分明是不闪不避的，甚至刻意地把自己自身的魅力发挥到了极致，她居然在勾引他。 周蓬蒿看了看周边的高楼大厦，感觉自己很是渺小。 “滴滴。”微信的语音包，还是来自于顾福安。 “情圣，有没有一种天塌下来的感觉？这就是得陇望蜀的尴尬之处，吃的太多，终有嚼不烂的。”顾福安也许是感冒了，他的声音有些嘶哑，依旧很是欠揍地道：“揭露真相很残忍。对我来说，更加残忍，因为把你推给赵小曼这个蛇蝎女子，你就不会和我争夺颜子涵。我主动放弃了这个机会，是因为我转念一想：要是追求的女人一点难度都没有，那也太索然无味了。顾二少之所以选择把真相告诉你，是为了告诉你在泡妞的游戏里，我顾福安才是永恒的王者。怎么会怕你这个到处留情处处有破绽的弱鸡，准备膜拜老子吧，大...弱...鸡！” 几秒钟之后又是一个语音包，还是来自于意犹未尽的他。“提醒一下哈：蓬蒿，你这种理想主义者，注定了在现实世界里会输得很惨，是极悲催的那一种人设崩塌。还有...顾福临和赵英然的通讯记录已经被我们找到，是你的一个老朋友提供的，男性，具体是谁你自己猜，我们需要一个解密的过程，你就等着我不停地坏消息吧。” 周蓬蒿无语地关闭了语音信息，恶狠狠地回道：“不劳你二公子费心，我自己会查下去。” 顾福安沉默了好几分钟，终于忍不住拨通了周蓬蒿的语音电话：“协会的内鬼已经出炉，真相可以告诉你了：天海不是坏人，他和我在使用苦肉计，目的就是深挖一下这赵英然为首的龙虎协会，里面的水很深，我们要把内鬼一一地挖出来并不容易。对了，白杨那大高个，还有薛申你可以信赖，他们都不是赵英然船上的，尤其是那个白杨，他可能还有更多有趣的身份。”顾福安贱贱地道：“我要给你留个作战的班底，不然，我们的推理社掌门人孤家寡人一个，也太寒碜了。” “顾福安，这么说，赵小曼不是龙虎协会的人，她又是什么路子？”周蓬蒿的注意力显然不在夏天海和白杨身上，有些恍惚地问道。 “都这个时候了，还是拎不清。丫的你居然对赵小曼还心存幻想。弱鸡，这是一朵毒罂粟啊，有剧毒的那种。和她扯上关系，我们倒有些不放心你了。” “废话一堆，爱说不说，你姥姥的！”周蓬蒿愤然道。 “我去......还急了！看来是真...爱，离我拿下颜子涵又进了一步，上天诚不负我也。” “我这是朋友之间的关心，你懂个屁。” “我也是你朋友，咋不见你关心呢...双标狗！”顾福安郁闷地回应道。 突如其来的一阵冷风让周蓬蒿清醒了不少。挂了电话之后，他与薛继跃约在双湖的迷宫入口见了面，此刻，赵英然是颜单灭门案第三号嫌疑人的线索已经浮出水面，周蓬蒿直言不讳地道：“贱客，破案塔的线索被确认了，赵英然果然和24年前的案件有关，这也就可以解释我们为什么每次行动都被坑，因为指挥官就是个内鬼！真是他么的活见鬼！我想看看关于刑侦协会当年关于那起灭门案件的侧写，有没有办法弄到。” “小事一桩，你知道么，yy回国了，她第一时间联系了我，说是要跟着师姐到执法协会工作。”薛继跃一脸老怀大慰的表情。 “什么？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丫丫居然这个时候回来！”周蓬蒿顿时感觉自己非常头大。 “这师姐你也认识。” 佟亚丽没有第一时间联系自己，周蓬蒿有一点的小失落，但是还是被薛继跃的话提起了兴趣，问道：“是谁？” “钱静，法医姐姐，现在的市刑侦协会副支队长。” “是她...她不是要和夏天海结婚了吗？” “结个屁，那是夏天海的一厢情愿，你知道钱家的背景么？” “什么背景？” “给你个参考，她比之你的小师妹孟佳凝，家族势力并不弱，甚至隐约还要超过那么一丢丢。” 周蓬蒿：“...” “丫丫大概率会挥刀斩断你这个乱麻，你成了乱码，我的机会就来了！感谢真*主！不，感谢丫丫这个正主！”薛继跃抬头望天，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 “少自恋，减减肥先，你还是再说说案件吧。” “让我再迎风颤抖一分钟，我老薛终于扳回了一城。”薛继跃神秘兮兮地拿出一份材料道：“结果在我的意料之中，只是因为赵小曼和你太暧昧的缘故，我一直没给你看这个，现在你总算幡然醒悟了，是到了解密的时候。” 他一脸的波澜不惊，似乎预想到了周蓬蒿会在这类案件中的重要作用，沉声道：“顾福安的身份也昭然若揭，就是那颜小龙的次子，为顾清这个杀父仇人收养，基于这个身份，所以他也一直在查案件的真相。为人子，那是必须为之。当年的他也属幸运，刚出生不久便感染了一个难缠的呼吸道疾病，于是在省城宁市住院，陪伴他的只有一个保姆。” 薛继跃清了清嗓子继续道：“其实，还原了的当年案发的过程有些奇怪。那一天，不知道为什么颜小龙他们全家突然从省城赶了回来，并没有带着顾福安，甚至像是专门到省城抛弃他似的。可以说他们一家的行程很是诡异，下午到家，傍晚被害，像是慨然赴死一般，死亡的时候每个人的脸上都带着恬淡的微笑。而他们身体里的血液流尽，尸体直到次日的凌晨才被人发现。” “死亡的时候带着微笑，慨然赴死？”周蓬蒿听了有些毛骨悚然的味道：“你觉得是自杀？” “开始的时候我以为他们是某个邪门的宗教仪式，后来发现，并不是那样。”薛继跃眉头紧蹙，陷入了回忆道：“夏军当年的侧写我看了，李先政的目击者笔录我也看了，有一个疑问：这个颜小龙喜静，他的别墅是颜单镇最偏僻的所在。按照当时的乡镇头头的工作效率，张马祥怎么会第一个赶到现场？顾清的行程也被记录，是从百公里之外的邻市特地赶回来的，他们给我的印象就是好像预先知道了颜小龙的死亡。很显然这是一个局，张马祥和顾清也是其中的棋子，后来出现的第三、第四个人才是关键，因为很可能他们就是暗中出牌的那个人，到现场就是为了欲盖弥彰。”薛继跃摸着下巴若有所思地道。 “你这么一说，案件并没有清晰多少...我的直觉告诉我赵英然那混不吝的性格应该也不是布局之人，他隐藏得虽然深，但是智商一般，没有操盘的能力。”周蓬蒿笃定地道。 想到了最近的这几次行动，赵英然竟然被董佳等人玩的团团转，确定他是那背后之人的可能性微乎其微。 若有所悟的薛继跃也点了点头：“真是他就好了，那就是一个饭桶野心家，不足为惧。关键点还是那个操盘者，他洞悉一切，就像是个黑夜判官！” “贱客，我有一个疑问。” “你说。” “这颜小龙若是七十一局实验对象天蓝人天珠的提供者，那是怀璧其罪。这应该是他被杀的原因。” 薛继跃点点头：“是，也有可能他只上交了一部分。” “据国安局的可靠研究，长时间与天珠接触的人都不育，颜小龙的又为何有两子一女？” “这个...我也不知道，也许是他们出生之后颜小龙才获得的天珠呢？”薛继跃也有些不解，面色困惑地道。他的声音很小，显然也不怎么自信：“不孕不育倒是个新线索，表面上看上去没什么价值，实际上说不定就是破案的关键。” 周蓬蒿的疑问是经得起推敲的，当时颜小龙发迹已经逾十年，是天启湖乃至苏省首富，而他的两个儿子包括顾福安当年都没有过十岁... “先收入破案塔吧，线索我们一层一层地去剥，总有水落石出的一天。”薛继跃瘪了瘪嘴道：“国安那边的情报会不会有误，这个不育并不针对所有人？” “也有可能因人而异，我再去问问，争取把这条线弄清楚。” “好吧！”薛继跃看到周蓬蒿奇怪的入手角度，有些头疼地道。“蓬蒿，该说不说，我发现一个问题：你破案之所以不累，因为你都是从八卦入手，兴之所至。我们在破案，你则是在解谜，我们失败了那就是事故，而你的却始终是个故事。” “每个案件都有一段故事，每一个线索都在诉说。我们的角度不同，进入点就不一样，我和你只是姿势有异罢了。” 这话明显在开车，薛继跃郁闷地地看了他一眼。 周蓬蒿却忍不住大笑起来。 薛继跃不满地给了他屁股一脚，纳闷地道：“你丫正经点！你看顾福安这个时候才跳出来，他以为自己是羽翼渐丰可以复仇了，真是很傻很天真。24年都包裹得严严实实的案件怎么会这么简单，身后之人的厉害程度可想而知。这件事到现在为止，不是他那个层面的250可以解密的，你离他远点，这个坑货，打雷的时候容易牵连到你。” 听闻薛继跃对顾福安的评价，周蓬蒿一愣，旋即乐道：“根据夏军的侧写，当年的真正凶手是从傍晚一直待到凌晨？给颜小龙一家放血？这是什么样的一种心态。” “应该是一直在场，是在享受那放血的过程？也许是在清理现场？谁知道呢！这样吧，把被排除掉的信息再做个还原，应该能找到一些线索。”薛继跃搓了搓手，然后吐了一口痰，很是急切的从怀里掏出一个ipad，里面存储着天启湖市这几年来悬案的侧写。 他的确是一个很有心的人，一个出色的红盟贱客。 “蓬蒿，你看这当年夏军的侧写：熟人作案，初步断定团伙作案的可能性较大，凶手和被害人之间存在极其密切的经济往来或者利益瓜葛，这个应该是比较符合现场情形的侧写。”薛继跃一抬手，点开了其中一段然后道：“这是被当时的执法总会专家赵云丰否决掉的地方：所有人颈部都有一处大小深浅相似的创口，这样的刀法应该是职业杀手所为，颜小龙不过是一个商人，所交虽然广泛但是并不复杂，经过几轮的排查，他的联络圈没有符合这样条件的人，熟人作案可以排除；而且豁口和致命伤口都大小一致，致命却不再深入一丝一毫，没有白费的刀功。应该是同一人或者同一批人所为，否则做不到如此“量产化”的精准度。” 看着眼中的解密文档，周蓬蒿也是皱起了眉头。这个赵云丰的推敲也不无道理，纵然是李先政和唐天实这样的专家当时也没有提出像样的反驳意见。 “只能说那时候的人太善良了，没有往坏处想。”薛继跃摇摇头道：“是先入为主了，我们都认为赵云丰的身份和角度应该与案件无关，可...要是他存心想掩饰些什么呢？依当年的刑侦水平和条件，这件事情是无法确认的，对吧？我的疑问之二是：天启湖离省城有600多公里，颜单又在天启湖的西南角上，省执法总会的脚程是不是有些快了？” 薛继跃把照片上的一处豁口放大，两眼冒星星地问周蓬蒿：“说，你看到了什么？” 看他茫然地摇头，薛继跃继续说道：“有没有看到：这创口处呈现一种灰紫色？” “灰紫色，这是时间证据么？”周蓬蒿闻言又仔细地看了一眼。 “对，这就是问题的关键所在，这些豁口正如赵云丰所言，的确存在量产化极其相似的特点，但这个特点其实就是凶手的...欲盖弥彰。”他点开了一大段评论，然后圈起来指给周蓬蒿看道：“这是我们刑侦爱好者群里的讨论，大家的关注点不一。这一段长了一点，但是有一个共同的推论，那就是这个豁口并不是致命的伤口。” “不是致命的伤口？！创口这么深，几乎就到了动脉位置，还不是致命伤？开什么玩笑！”周蓬蒿讶然地道。 “你别打岔，我们的分析是：他们的脖颈之所以呈现灰紫色，那是因为当时他们的状态已经是死亡状态，这创口是后补的。”薛继跃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解释道：“这就完美地解释了为什么后来的豁口都是一致的。因为是在死后被人给划上去的，没有挣扎，所以豁口才一致。现在我可以确认：这赵云丰一定与案件有关。”他看着周蓬蒿，很是笃定地道。 “我去，这个赵云丰又是谁？男的女的都不知道！”周蓬蒿犯起了迷糊，摸了摸脑袋，显得有些丈二金刚摸不着头脑的样子。 “不知道，经过这起案件之后，这赵云丰就突然之间人间蒸发了，据说是通过电话跟执法总会的领导请了假，20多年来一直没有销假。” “消失了？” “或许不是主动消失呢！”薛继跃微微一笑，眼神无限深邃地道：“再告诉你一个劲爆的消息，24年前，这赵云丰和赤脚医生就有过联络。我在胡某死亡时候的指甲缝里找到了一份纤维组织，已通过我们的群主去化验了。” “群主？” “你的暧昧对象：钱静。” “我去你的，我和钱静就共事过一起案件，普通朋友都不算，少栽赃。还有别故弄玄虚，这胡某又是谁？” “夏天海的姨母，前一阵子庆丰杀人案的被害人胡筱雅，现在一串联这些案件的联络点，是不是就有些清晰了？”薛继跃摸了摸不长的胡须，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呵呵笑道。 周蓬蒿大吃一惊，瞪着眼道：“找到了如此重要的线索，钱静为什么不提供给专案组？” “专案组？当年夏荣遇害，据说也提取到了夏天海家人之外的dna，后来这份证据居然送检过程中丢失了，神奇吧？还有，当年李先政也是我重点怀疑的对象之一，孟波作是他的徒弟，我怎么会相信他？”薛继跃摇摇头道：“你知道谢贝贝当年的死亡定论是什么么？自杀！这就是天启湖执法协会，这就是所谓的真相？蓬蒿，你告诉我，你若是我，会如何去做，以德报怨么？我没那么伟大，众所周知，我是个睚眦必报的人。” 周蓬蒿：“...”理解薛继跃的心情，他把大手按在了老薛的肩膀之上。 薛继跃一把推开，正色道：“蓬蒿，这个案件我和你一起追下去。纵然有万千的难关，我也不会放弃。放心，那些丧尽天良的凶手一个也跑不掉！” “好！老伙计，我信你！” “那是因为我值得信赖。” “是不是有些太臭屁了。” “我喜欢和自信的人交朋友。” “你有点像我，这是传代！” “滚！”两双大手紧紧地握在了一起。 “唉吆喂，这两好基友啥事这么兴奋啊，是有什么团购的活动么，带个偶们呗？”潘东升贱贱的笑声由远及近，然后道。 他身后不远处，跟着青眼会的巨擘戴景伦。 “别忘了，我们是一个组合！四位一体！”戴景伦的企业上了正轨，他都交给了职业经理人和专业团队，自己当一个享受人生的闲云野鹤...实现了财务自由，对于加入这个破案小组，他也是跃跃欲试... “你们老508的人，都有侦探基因，将来的前途都不可限量。”这可是漂亮国刑侦鼻祖李博士的点评。 第一百六十章 突然袭击 天启湖的执法协会，这是郭一纲连续住在这里的第四天了，离自己赴任省执法协会的副厅长还有不到一周的时间，他也开始了求稳。 一个黑色的身影他的窗前晃荡了一下，他再也忍不住了，颤抖着声音说道：“你……到底是谁……这里可是执法协会，你究竟想怎么样？” 色厉内荏的他受不了这紧张的气氛，片刻之后，竟直接跪下：“大神，我求求你放过我吧，我快要离开这天启湖了，以后这里发生的一切，都和我没有半点关系！你只要放过我，我愿意给你们服务，哪怕成为你们的一条狗都行的！” “我去，堂堂一个执法协会的头头，居然如此软弱！”眼前之人全然没有想到，在这个时候，郭一纲居然选择了如此低调的应对。 他一个闪身进入内室朗声道：“要明哲保身也可以，说出你的真实身份即可！” “真实身份？”郭一纲苦笑，“看来阁下是有备而来。” 来人身着黑衣，面带黑巾，声音压低道：“没有三分三，怎敢上梁山，我对你自然是了如指掌，且说出你和24年前的那场案件的关系。” “咳，仁兄，这里都是我的人，你是谁都动不了我的，外面还有龙虎协会的特警！需要作如此的冒险么？”郭一纲突然抬起头，嘴角噙着笑容。 突然，黑衣人动了！ 他的手心直接凝聚出一道红色的气焰，带着阵阵狂风，直接向着准备逃跑的郭一纲而去！ “噗！” 郭一纲瞬间被钉在了一旁的白色墙壁之上，鲜血沿着屈起的手臂在慢慢滴落！ “现在，你说说我动得了你么？”黑衣人冰冷的声音响彻整座院落。 郭一纲脸色惨白，他知道，面前之人心狠手辣，这是在和自己玩真格的了。 他咬牙将手背从红焰之中生拔了下来，扶着沙发坐了下来，整个人仿佛苍老的十岁：“阁下为何如此心狠手辣，我希望你给我一个理由，为什么要对我如此这般！我想我们是无冤无仇的……” 闻言，黑衣人笑了，笑的无比大声，他站了起来，一步一步的来到他的面前！ 他居高临下的俯视着郭一纲！随后，他的声音似一道闷雷席卷而来。“好一个无冤无仇！我问你，郭一纲！你可记得24年前的颜单镇？当年的颜单首富颜小龙？” 声音如滚滚雷音般在郭一纲的耳边炸响！ 他整个人呆住了！他当然记得这一切！24年前，他是这场惨案的亲历者，甚至，可以说是策划者之一。那一个残霞如血的傍晚，在颜单，他亲眼见证了一个天蓝家族的毁灭！自己也得到了一颗古天蓝人的天珠，他放弃了法医的身份，甚至整容改名，由此发迹。 他郭一纲原本就是个棒槌，升迁无望，一眼看到了人生的尽头，得到了天珠之后，他才一路幸运，一路升迁。突然，他想到了什么，抬起头，瞳孔放大，伸出手指着黑衣人惊呼道：“我知道了，你……你是那颜小龙的儿子，在省城治病的那个...漏网之鱼！怎么可能！顾清他们不是灭口了么……” 没有人知道他此刻心底掀起怎么样的惊涛骇浪！不知什么原因，顾清他们并没有斩草除根，这家伙居然死而复生了，此刻，更是带着一身恐怖的修为来到了自己面前！ 他来复仇了！ 天启湖要变天了么？他甚至能看到，要不了多久，那起案件涉及的所有人都会覆灭！ 这一刻，黑衣人慢慢除掉了面纱，弯下腰，凑到了郭一纲的耳边，轻声道：“在你死之前，我再告诉你一个秘密……其实，我一直知道你们这些恶魔的存在……我只是在等待自己的成长，这成长的历程里，我对你们的恨意一直在增加，从未歇止。在你们眼里，古天蓝人或许很强。但你却不知道，你们的狗屁巨人传承，在我顾福安的面前，都渺小如尘埃！”说着，他猛然一指指向了郭一纲的太阳穴... 第一百六十一章 不好意思 在上线单疏影的要求下，颜子涵再探了一次别院的地窖。 她刚准备原路返回，这次浦一探出身子，便被一个黑黑高高的身影拦住了去路。 来人的声音极为阴鸷，有些像顾清，着实吓了颜子涵一跳，旋即她便冷静下来。 “颜子涵，我就知道你不是真心投靠我们顾家的，像你这样有心计的女子，我见过的不在少数。”那声音犹如地狱幽魂一般：“多问一句，你可以不回答：那周蓬蒿是被你救走的吧。” 冷艳淡定的颜子涵看了他一眼，并没有说话。眼下的情况对自己还是有利的，这顾福临应该没有什么实质性的证据。 她轻蔑地笑了笑，嘴角的弧度很美，微微一扬角度道：“顾先生，我是该恭喜你死而后生呢，还是恭喜你引君入瓮的计划得逞？愚蠢的龙虎协会又被你摆了一道，可是据我所知，你们家和赵英然关系不坏，这是一个捉放曹的桥段吧？演的还挺逼真的！” 顾福临贪婪地嗅了嗅鼻子，像是在迎着颜子涵头发上传来的清香，然后闭上了眼睛摊摊手故作大度地道：“周蓬蒿就是个小鱼小虾，他上不了台面，你放走他其实也没什么大事。我的目标本就是赵英然这个糟老头子，能打击到他和他的龙虎协会，并延伸惩罚到他们身后的捕快高层，让天启湖执法协会不要那么肆无忌惮。子涵小姐，我不管你有什么目的，代表哪一方势力，只要你不干涉我顾家财产的继承，那么我们就可以和平相处相安无事，否则，你懂的...我顾福临在江湖上也是有名的心狠手辣。”顾福临盯着颜子涵的美颜深深看了一眼，然后威胁道。 不卷了？ 是被自己无意的话语给吓着了？没想到这个恶魔居然会放过自己，颜子涵松了一口气，心道也许这个家伙怕自己是顾清派过来的，他方才的试探就是来炸炸胡，想拿捏自己一把，为日后争夺家产作伏笔。“这丫的不会真以为我真赖上了那顾福安吧。” 颜子涵也是大咧咧的性格，想通了之后也展颜一笑，让那顾福临看得有些呆了，她声音温柔淡定地道：“大少爷，你们顾家财产是不少，但是和我一个外人那是一丁点的关系没有。你也看得到的，我和顾福安走不了多远。” “孺子可教，倒是省得我多费口舌了。”看颜子涵急忙的表态，顾福临也满意地点点头，心道：“这小妞又俏又灵，的确是个妙人。可惜是那福安的女人，我是信不过的。” 想着，他没有回头，扎身到了别院深处的一片黑暗之中... 这些日子，苏省不少机关到大学开设了毕业生专场，倒是吸引了不少人的关注，但是学渣对这个是没有兴趣的；这些鸡肋一般的单位，对像孟佳凝之中身后有一大堆选择的学霸也没有多少吸引力，最后也就将将招揽了一批中人之资的人。 夏天海和顾福安打了几局cf端游的养生局，他看出了顾福安有些心不在焉，便放下了手里的鼠标。他的思维有些跳跃：“在想周蓬蒿还是颜子涵？ “老夏，你有病吧，说我想子涵还有一点道理，周蓬蒿关我毛事？...好了好了，我们分析一下哈，有没有一种可能：这是个局中局。我们这些人其实是上了赵英然的当，那两个被指认出的内鬼据说是家人遭遇了胁迫，这胁迫之人会不会就是欲擒故纵的他老人家自己？”顾福安脑回路很是清奇，一想到便直言不讳地道。 “你这是...逆向思维的神作啊，不过我也有过这个念头。”夏天海叹道，还真是思维相近的人能成为朋友，他压低了声音道：“这种可能绝不能不排除，赵英然可是一个能把秘密保存了二十多年不外传的人，如此冷静腹黑，绝对是个高手。” “我们怕也是他的棋子，这次看似我们主动入局，实则是被下了棋。”顾福安欲言又止地道：“龙虎协会总部的更衣室后密道怕也是故意让我们发现的。” “你这个说法就有些玄乎了，我都没敢往深处想。”夏天海闻言是倒吸了一口凉气。 顾福安摸了摸下巴上的肥肉沉思道：“他这么做的目的是什么？目标是顾福临？这个白痴大少应该没这么大吸引力吧？” 夏天海也皱了眉头道：“你那便宜老子顾清手里有两颗古天蓝人的天珠，都有被选成巨人传承的可能。我们不妨大胆地假设，这最后一颗失踪的天珠就在赵英然的手中，他的目标就是巨人传承。” 顾福安眼睛瞪大了不少：“你是说他想...” 两个人的表情都有些一窒，连了几局游戏之后终究是失了兴致。 “天珠的事情暂且放一边，专案组会出手的。必要的时候我们暗中提供一些线索即可。”夏天海有些挠头地道：“周蓬蒿现在有些魔怔了，他一心想救出董佳。这一根筋的货时常被她的复制人格所袭扰。福安，你觉得这天蓝小鬼在哪？我们把她找出来消灭了，可不就一劳永逸了？” 顾福安斜眼看了他一下道：“天海，虽然你们已经分道扬镳了。但是我觉得在你心目中，周蓬蒿这个朋友始终还是独特的。” 夏天海低头笑了笑，有些哀叹地道：“他可以怀疑我，我却不能对不起他。四年都在一个宿舍，毕业之后还坚持同一份理想，那也是缘分，可遇而不可求的那种。他为了初心，把心思集中案件上，还走的是非官方的野路子，这一点我是相当佩服的。有一首歌怎么唱的：怎能忘记旧日朋友，心中能不怀想；旧日朋友岂能相忘，友谊地久天长。” “好老的歌，好古板的思维模板。” 顾福安听后摇头笑笑，轻轻将定制的mx918鼠标放进了鼠标盒，这才说道：“反正无聊，要不我们再分析一下周蓬蒿接到的这几个电话？很有疑点，我甚至觉得应该有董佳的副人格在作祟，在引导我们往错误的方向行动。” 夏天海回忆了一下点头道：“确实，那里面有猫腻。” 顾福安思忖片刻道：“你也有所察觉的吗？那证明了我的直觉没错。” 夏天海继续道：“周蓬蒿有蝰蛇护体，不应该那么倒霉，现在看来，是高估了他的运道。” 顾福安憋不住笑道：“他的倒霉事十之八九都是人为，还百分百都吃的女人亏，也许天选之人都要度99劫吧？这小子还在霉运之中，我们纵是真神，也帮不了他。” 夏天海闻言也笑了笑道：“不知道是该羡慕他，还是鄙夷他。说句唯心主义的话：推理社里，只有我和他算是心心相通。” 顾福安突然有些兴奋的感觉脱口道：“有蓬蒿这个奶妈护着我们上中单，对方多强大我们也不怕。” 夏天海尴尬地一摊手道：“你把周蓬蒿当奶妈，其实是小看了他的技能，他在天启湖县城也是以一己之力破了四大奇案的大能，白丰对他的评价甚至封神。” “谁这么没有眼力界，对一个神棍的评价居然如此之高。”顾福安满脸的黑人问号。 夏天海一脸严肃地道：“这白丰可能会一步登天，老唐瞄准一个政委的位置的时候，人家已经悄然地活动新的协会头头，可谓是道高一尺魔高一丈。老k，我们反退一步哈，我们查案的前提设定就是周蓬蒿是一个好人，这个设定其实是有问题的，因为周蓬蒿有可能会基于董佳的副人格影响而作出错误的选择。” “好清奇的思路！”顾福安也是满脸不爽地应道：“对，我就说女人缘太好也不是啥妙事，蓬蒿要是中了董佳副人格的毒，这就难办了。” 他眉头紧蹙，一副深以为然的表情，不知道是因为嫉妒还是为破案的需要。 夏天海随即压低了声音：“他怕是要和别的女人有缘无分了，我听说董佳把情人蛊种给了他这个倒霉催的。” 顾福安一愣，旋即狂放地大笑道：“我去，情人蛊，真的有效？那子涵就和他无关了，这对我来说是喜事啊，天大的喜事。” 闻言，夏天海的嘴角都不由轻轻向上挑了挑，在他心中：周蓬蒿就是那《圣斗士星矢》里的星矢，只要在作战永远在被打倒，但始终还能站起来，微笑面对生活的各种坎坷与不幸。这种人目标恒一，意志坚定。董佳选他实际上没有错。优秀的人谁不在意呢，情人蛊就是一种托付，一场豪赌，要是我，我也赌周蓬蒿。 沉默了片刻之后，夏天海提醒顾福安道：“我是好奇心作祟啊，你要是真对深挖推理社内鬼感兴趣，不妨跟一下老三，我觉得他最近的人际交往有些复杂。” 顾福安淡淡地道：“那死胖子存在感太低，老子对他一点兴致都没有。” 夏天海摇头道：“有些人平素就是个边角料，并不重要，但是关键是每个决策的瞬间他都在，他可是知情人，守门员，要是选择了对方那边，一个微小细节的失误，我们这边可能就危险了，或能因此满盘皆输。” 顾福安皱眉：“小狐狸你虽然是杞人忧天，但是这话倒也不无道理。” 夏天海道：“如此，你是答应了？” 顾福安沉声：“有些勉强，让老子盯梢男的，这是大姑娘上轿破天荒的头一回。” “总算把老薛给老子的这个任务忽悠出去了...” 夏天海心中在雀跃，他的面颊一红，看着眼前被坑了的朋友，多少有些不好意思... 第一百六十二章 力战劫匪 “蓬蒿，听说你今天又在鬼门关隘闯了一遭？你小子的运道真够绝的！”夏天海的电话让周蓬蒿有些吃惊，毕竟龙虎协会已经清除了内鬼，闯入顾家别院的事件应该被销声匿迹了，这夏天海又是如何知道的。 人精一般的夏天海自然知晓他的疑问，自顾自地解释道：“别惊讶，我和福安是多年网友，多少知道点顾家的内情。还有赵英然到执法协会负荆请罪这么大的事情我一个负责全面工作的教导员又岂能不知？他这种做派很小妮子气，与其一贯的大开大合不同，我是当然要警觉一点的。”夏天海有些犹豫终于还是将心里话说了出来：“蓬蒿，你和赵英然走得不要太近。这个人有些表里不一，人前一套，人后一套的。我甚至觉得你们这次行动失败的内鬼另有其人。” 心中已有答案的周蓬蒿有些诧异地哦了一声，并不置可否。 他对赵英然的态度还是明朗的。 夏天海若有所思地继续提醒道：“你和佳凝最近有没有联络，爆炸案之后，这小妞低调了不少。近段日子，更仿佛人间蒸发了一般。哎，这佳凝看上去柔柔弱弱的，但是我觉得她这个人也并不简单。你看她和董佳二人是闺蜜，几乎是形影不离的状态。董佳退学之后再考入湖大，据说也是借了孟祥龙的力。还有...两次爆炸案，她也都在现场。根据刑侦因果学的结论：有多个关联点那一定事出有因。你想要真相的话，不妨在她那边下下功夫。” 周蓬蒿对夏天海的怀疑一切的态度有些不满地道：“我去，老二，你竟然怀疑佳凝？这是草木皆兵了吧。你最近是不是工作压力太大，我发现你都有些神神叨叨的！说句实在话，我不喜欢你这种阴谋论，我们这些人从根子上来说就是普通人，身边的人也多普通，是人群中一放就消弭不见的那种普通，我们没那么显眼，更没有那么多的花花绕绕。” 夏天海在那边一阵大笑，也许是掩饰，也许是意识到自己的表现有些过了，心道：“这小子本质上还是一个呆子，这些日子的捶打居然没让他变质，有这种呆子一般纯真的朋友其实是一件幸事。”他于是话锋一转道：“我这不是在关心你么？这边还有一条免费的绝密消息：是刑侦协会布控查缉到的，我想你会有兴趣。这一阵子，董佳和一个叫做单疏影的女子来往甚秘，而这个女子最近单独和顾清见了好几次面，不知道这里面有什么错综复杂的关联！不知道你有没有兴趣？” “单疏影？挺生分的名字，这是何方神圣？”周蓬蒿念叨了一句这个名字。 “背景很神秘，我一时查不出来。不过他们碰面的地点就在顾家别院，离你们那次失败的行动也就前后脚的间隙。”夏天海觉得自己的这个强调很有必要。 周蓬蒿眉头一皱疑惑地问道：“又是顾家别院？这地方这么热闹么？天海，你能查到这个女人现在在哪么？” “小事一桩，我有刑侦系的即时查询系统，稍等，哦，这娘们现在在清华路的苏商银行，咦，孟佳凝怎么也在！” “苏商银行。”周蓬蒿看了看自己所处的方位，也就一条街的距离，连忙打断了唠唠叨叨的夏天海道：“老二，你这个唐僧给我闭嘴！照片发给我，我去会会这个神秘的女人。” “这个好，对付女人还是你最有办法，我对你有信心...毕竟呆子有艳福嘛。” 我那是呆么？ 老子那是呆萌！周蓬蒿闻言满头黑线，却被夏天海两个哈哈给轻松化解了。 这是计划外的任务，好在苏商银行离的不远，所以周蓬蒿行进的速度并不快，数分钟之后便到达了目的地。 这条路应该不是苏商银行的本部，顶多就是一个营业点罢了。但是那门堂就像是一个豪华酒店似的，有偌大的纵深，在柜台和储户之间还有几排带按摩的太空舱座椅。一些取款的老人也不疾不徐地在享受着按摩服务，即便是排号很久也没有什么意见。 这就有些奢侈了。不，奢侈极了！ 他喵的这不浪费么？ 老跟夏天海聊天，把他的啰嗦给学到了不少。 周蓬蒿无奈地笑笑，很快他就笑不出来了。 此时，一辆大巴车突然疾驰过来，在银行门口来了个大漂移，撞飞了好几辆无序停放的共享单车。就在大伙愣神的片刻，几个彪形大汉从大巴后排冲了过来，他们的行动很快，分工有序，不就便有效地控制住了门口的两个保安。 守在银行内部的保安见状往门外飞奔，然后被其中一人隔着玻璃一记喷子给撂倒了。 这他喵的是在抢劫？还是在演戏？真是活见鬼！也许大家都是周蓬蒿一般的疑问，众人定睛看了看受伤倒地的保安，直到看到了那一滩缓缓流出的鲜血，整个大厅才慌作一团，尖声惊叫起来。 “各位稍安勿躁，我们只求财，不杀人，除非是像那位一般，不长眼睛的。”为首之人头戴牛头面具，声音也是做了变声处理，此刻听来像是金属音一般，让人很是不舒服。 “哥几个，速度快点，我们时间不多，得和执法协会那帮条子打个时间差。打成功了，我们赢；打失败了，我们完蛋。”说着，他们分成两组，其中一组拿着枪械把储户给逼到了会客厅的一角，另外一组则不慌不忙地拉下了银行的大闸门，将早已准备好的“资金到账，正在对账中”的小牌子挂在了门外。 戴牛头面具的属于“自由人”，他径直地来到了柜台前，举起喷子对着里面的支行长，呵呵笑了一声。这一声让人有些毛骨悚然，方才开枪的时候他也是这么笑的。 银行的支行长是一个女子，虽然打扮比较入时，也颇有几分姿色，但是胆子显然有些小，被黑洞洞的枪口这么一指，竟然直接被吓休克了过去。 “我去，居然倒了，真是废物一个。” 牛头嫌弃地摊摊手，轻蔑地说了一句，旋即又把枪管调转了过来，对着倒下的行长旁边的一个男性柜员，愤怒地道：“抓紧时间，给老子打开里面的保险门，否则这里面的子弹够你们吃上一壶的。不想死，就给老子速度！速度！速度！重要的话老子已经说了三遍。” “好的，您放心，我很快的！”银行男子抖抖索索地打开了后面的库门。 门户大开之后，在前一组的两个面具人一把把他推开，紧跟了上去。 另外一组的四个人则用枪口对着在场的储户，收走了他们口袋里包里的现金和手机，然后将他们赶到了会客厅的一角。 “快点，磨磨蹭蹭的，你他喵的还没有那位老奶奶走的快，说，你想干嘛？”挨了一枪托的周蓬蒿有些郁闷，疼的咬牙咧嘴的他心道早知道不和夏天海这个霉鬼通电话的，这家伙就是个灾星，不但自己能惹上前女友跳楼案件，还传染道身边人，让自己也跟着倒霉。接了电话才半个小时，让自己跟踪什么单疏影。鬼影子没有看到，居然能碰到抢银行这种鬼事情。 “周蓬蒿，竟然是你？”蹲下来的周蓬蒿听到了一声低低的呼唤，却不是自己熟悉的孟佳凝。 声音未落，一个墨镜女子很是夸张地挤了过来，居然是扑倒在了周蓬蒿的怀里。 好疼，不对，好大！ 这也太...是福利么？嗯，不错，危机与艳遇共存，也算是一趟美差。周蓬蒿满脸堆笑，心中乐开了花。 他就是这个个性，绝不掩饰自己的内心。 “我去，你他喵的咧着个大嘴是怎么回事？”墨镜女子不解地问道：“注意力集中，现在我们正被打劫呢。” 也许是因为紧张的缘故，那一组四个看管储户的人并没有看到这边的动静。他们的目光一半人集中在库门那边，一半人则在瞄往门外。 注意力集中？什么鬼！ 周蓬蒿有些尴尬对怀中的墨镜美女笑了笑，示意她将火热的身子移开点。 这他喵的也太火辣了，可谓是撩人至极，这几下碰触下来，自己都有反应了。 墨镜美女却是有些不依不饶，像是赖定了他一般，还遮掩着悄然用手指了指门口的方向。 这是什么意思？让老子夺门而出？还是掩护她逃跑？ 老大，你开什么国际玩笑？四个喷子在头上盘旋呢，你以为你给点福利，我就懵圈不要命了？周蓬蒿笃定地大幅度摇头，示意其隐好身体不要乱动，却被挣脱怀抱的墨镜美女猛地踹了一下他的屁股，大叫着飞过来的周蓬蒿吓了猪头面具一跳。 “又是你，你跳过来干嘛？想做蜘蛛侠，拯救世界么？活闹鬼一个。” 猪头面具大声质问道，手中的枪头已经举了起来。 周蓬蒿很是无语，这他喵的是跳过来的么？老子是被踹过来的。 跟他说什么废话，话音未落，方才砸过周蓬蒿一下的牛头面具气呼呼地走了过来，对着周蓬蒿又是重重一脚，这一脚踢在他的小臂上。 顿时，他身上一阵并不明显的绿光开始闪烁，那是蝰蛇要苏醒的预兆。 别闹，周蓬蒿心中大叫倒霉不止。他这边刚要爆发，却被那刚刚还蠢蠢欲动的女子一把给死死摁住了。这女人力量不小，他喵的又搂得太紧，周蓬蒿只觉自己的头被她胸前的两团饱满挤压着，那里的山峦很是挺拔，富有弹性。 瞬间被砸的怒火是消弭了，但是欲望却增加了。不能将身体反过来，又不能被憋死，反过来肯定是一脚，不反过来人都快被送走了，这真是要老命了。 周蓬蒿无奈地一屁股坐了下去，顺便深嗅一口她柔顺发丝散发出来的馨香。 在这危险的大厅气氛，多少有了一丝涟漪之色。 “我去，你这兴致来的！我都服了。”猪头面具不屑地放声道：“哥们你也是一个登徒子。呃，所谓食色性也，我就不嘲笑你了，稍安勿躁，你安心抱着你的美娇娘，放心，老子们都是正人君子，不劫色。” 待他骂骂咧咧地走远，墨镜美女长吁了一口气之后放开了周蓬蒿。她很是灵活地一个转身，把身边一个猥琐老头给撞走了好远，然后竟然又将那翘臀朝着周蓬蒿撅了过来。 “他喵的，这是几个意思？蜜桃成熟时么？”周蓬蒿又是一脸的黑人问号。 “别发愣，你是推理社的侦探是吧，李昌钰博士都点名表扬的人，不会一点应变能力都没有吧？我后面口袋里还有部手机。快抓紧时间，和执法协会取得联系。”美女看着满脸懵逼状的周蓬蒿，压低声音嗔道。 早说嘛！还以为你要落跑！周蓬蒿好不容易压制下蠢蠢欲动的蝰蛇，速度极快地取过手机。 他躲在她的身后，偷偷拍了张银行内部的照片，然后连同位置一起发给了夏天海。 “单疏影？你俩这么快就凑一起去了，咦，你们蹲着是在表演什么节目？...面具？mp5，什么鬼，演习还是抢劫？”夏天海一直在监控着银行周边，没想到里面已经闹开了锅。 这周蓬蒿天生坑货的属性还真不是盖的，夏天海无奈之下拨通了110。 不一会儿，外面是警笛声大作。 警车来得如此之快，歹徒们倒是有些措手不及，他们很是紧张地看往外面。此刻的苏商银行已经被数辆警车，几十个捕快给团团围住。 “不好，这些家伙们要狗急跳墙。一会我冲出去的时候，你和我一起对付他们。”美女一个长身爆起，说出来的话让周蓬蒿大惊失色。 “你出去，你有个屁...用。” 周蓬蒿回头探了下大厅情况，生生压抑住了下面的半句话。 牛头面具人带着两人还在库里贪婪地装钱，身后三个背包已经装得鼓鼓囊囊。他们压着撑了又撑，尽可能地多装，周蓬蒿摇头想道：“这些家伙真是贪得无厌，不知道有命抢，还有没有运道去花了。” 他全神贯注地又瞄了瞄了眼前控制人质的几个面具人。这几个家伙并不简单，可以算是训练有素，分站在银行的四个角落，彼此的距离有些远，不可能在第一时间被同时打击到，所以就是再能打也不能冲动，毕竟那些喷子、mp5的压制还是明显的。周蓬蒿给了她一个冷静的眼神，却被无情地藐视了。 “就你们几个烂番薯臭鸟蛋也学着电影里抢劫，都受死吧。”墨镜美女神经病发作，一声大叫竟然一个旋风踢冲了过去。 “这死女人，竟然玩真的！不管了，老子也豁出去吧。”周蓬蒿举起手机砸向一个面具人，然后飞起一脚踢往和他形成犄角的那一人。 1v2，极限暴走。 早就蠢蠢欲动的蝰蛇异动，毒经的力量瞬间被激活，周蓬蒿那一刻的战力十足，飞起的一脚力量巨大，竟然是把匪徒给踢飞了数米。那前进的趋势不减，径直地往一旁的库门方向飞去，好巧不巧地是竟然把库门给关了起来。 “我去，这么猛。” 一击得手的周蓬蒿也有瞬间的愣神，他是被自己的力道给吓到了。 “别发愣，继续干哈。”墨镜女子速度惊人，一脚放到一人之后，随即回头一个黑虎掏心将冲过来的另外一人撞倒在地。 她再起一脚勾起喷子，往手上一拨，对准被周蓬蒿手机砸中的男子胸口就是一枪。 一声惨叫之后鲜血从他身上迅疾地喷溅而出。 “啊，杀人啦！”这些储户们刚才屁都不敢放一个，现在却是满大厅地乱窜。 “不好！乱套了！这些家伙成事不足败事有余！”周蓬蒿眼疾手快地冲到了库门边，将库门的铁把栅给套了上去。 这下可好，三个歹徒和银行男子都被关在了里面。 没有办法了，大厅里还有二十多个储户，而且多是来免费试用按摩椅的老头老太太，库门里就一个银行经理。老子这算是两权相害取其轻了，你要是被人给办了的话就怪自己命不好吧。 做完这一切，周蓬蒿才有机会抹了一把头上的汗珠。 这时，墨镜女子已经打开了银行外面的大门，呼吸到自由的空气，储户们开始撒开腿狂奔，鸟兽散般地离开了现场。 “快闪开！” 女子一声大叫，速度飞快地冲了回来，对着周蓬蒿的头部就是一脚。 “看清楚，女侠，他喵的我是自己人好不好。”周蓬蒿吓得一激灵，然后原地往下一蹲。 几乎同时。 “蓬！”里面传来了一声枪响，那是喷子击中库门锁的声音，号称不锈钢的门锁居然被打了个稀巴烂。 真是他喵的豆腐渣工程。 一阵烟雾之中，三个面具人冲了出来，其中一人手里还有个人质，正是刚刚带他们进去的银行男子。 幸亏有这一脚，自己一蹲，不然的话就...挂了！ 周蓬蒿他抹了抹头上豆大的汗珠，这大屁股的墨镜女子竟然会如此胆大，先是以身伺虎，方才更是神来之笔的一脚，救了自己一命。这个女人，危急时刻不孬。这还是挺让人敬佩的，表情僵硬的周蓬蒿此刻平复了一把心情，朝她投去了一个感激的眼神。 战斗还没有结束。 又是极限2对3，对方手里有武器，还有人质。 捕快们迟迟没有进场，是不了解里面的情况吧！他们的谨慎不能说没有道理。方才冲出来的储户，他们要先甄别一下身份，不能有绑匪混在里面。 现在不是紧张的时候，他只能冷静的面对眼前的局势，周蓬蒿貌似在哆嗦着，浑身的肌肉特别是脚部却保持在最佳的状态，此刻的他有毒经加持，心率平稳，头脑清晰，随时可以摆平其中一个匪徒。 “发什么愣，这四个都是歹徒！一人两个，上！” 墨镜女子很是凶悍，又是不顾一切的双腿狂扫。 周蓬蒿回头一看，差点鼻血狂喷，这女子竟然穿的是裙子，里面是真空的状态... “四个都是歹徒么？依据是啥？老子先信了再说，不然打起来碍手碍脚的。”他么，既然没有人质，那就不用客气了，周蓬蒿那一刻笃信墨镜女的判断。 他猛地一跺脚，脚下的蝰蛇反馈给了充足的动能。 “砰砰”又是极快的两脚，周蓬蒿秒办了眼前的牛头和身前的银行男子。 旋即，又是快速地上前，一个别肘，徒手抢夺对方的喷子，他动作很快，也极其连贯，一上肘便将其砸落在地，再一个空手入白刃的抢劫式，将女子没有扫到的男子给别着臂弯下压，紧跟着一头狠狠地撞在了对方的脑袋上。 只听“翁”的一声，头晕耳鸣的对方轰然倒地。 这连环的几招在同一时间发生，可谓是巧到毫厘，妙到颠峰。就在电光火石之间，生与死的一刹那，惊心动魄的一幕已经结束。 快，太快！ 连眨眼的时间都没有，事情完美得以解决。1v3，还大饱了一次眼福。兴奋不已的周蓬蒿情不自禁地吹了一下口哨。 当捕快们冲到面前的时候，他已经点燃了一根玉溪烟，吐出的蓝色烟圈一层套着一层，煞是绚丽好看。 墨镜女子朝着领头的捕快队员嘀嘀咕咕说了几句，对方竟然是敬了一个礼，然后肃然地瞟了周蓬蒿一眼，走了。 “这他喵的什么眼神，不知道也给老子敬个礼么？真不礼貌。”周蓬蒿很是郁闷地看了他们的背影一眼。 女子走近周蓬蒿，用温润如水的声音道：“一办三，还是秒杀！你这身手不简单！我只能说颜子涵的眼光不错。” “我有个疑问，女侠，你是怎么判断四个人都是歹徒的？”周蓬蒿的关注点不在这，他吐了一个烟圈然后急忙问道。 “哦...判断错了，那银行职员不是歹徒。但是在那一刻，我只能这么说，不然我一个人可对付不了三个。”女子讪讪一笑道。 周蓬蒿：“你她喵的......坑我。”怪不得刚才的捕快很是不屑地看了自己一眼，连表扬都没有一句，自己踹得倒是过瘾，但是仿佛踹向银行经理的那一脚最重，还是招呼的下三路，他不由得低声靠了一句。 “这不重要，重要的是...”墨镜女子突然面色一变，冷然地道：“刚才我踢对方的时候，你看本姑娘的时候好像还很猥琐地一笑。说说吧，你到底看到了啥？” 这女人的关注点真是他喵的奇怪，刚才要不是老子干掉了三个。哦，不对，误伤了一个，就算两个好了。你能站着说话不腰疼是不是要先感谢我啊。 周蓬蒿一脸无辜的表情。 “感谢是感谢的事，算账是另外一码事，尤其是当事关一个未婚女子名节的时候。”说着，女子竟然一记暴力飞踢，把周蓬蒿给踢出了银行大门。 偌大的响声让神经高度紧张的捕快们速度极快地端起了mp5，齐刷刷地把枪口转了过去。 看到是那墨镜女子在动作，才如释重负地收起了枪。为首的那人还嚣张地喊了一句：“收队，现在的是人民内部矛盾。” “内部你妹！” 好不容易爬起来的周蓬蒿满脸黑线，瞪着眼前的女子，就要发飙。 “好了，惩罚完毕，我们认识一下吧。我是单疏影。” “我管你什么疏影，江疏影也不行。” “我是海上市...”周蓬蒿的快拳将将击中美女的面部：“国安局的...负责人。” “嗖”一阵疾风飞快而过，在击中目标之前，周蓬蒿迅速收走了拳头。 这一刻他不得不利用了蝰蛇的力量，整个人差点冲向了云霄，好一阵子才灰太狼一般的回到地球。 “嘿嘿，不好意思，你出拳太快，我就少说了有关定语的几个字，我是海上市国安局天启湖特别行动小组的负责人。” “国安局？你和董佳是什么关系？” “并无隶属关系，往上数三级，同一个老板罢了！”女子倒也干脆，没有解释直接道。 “能和我说说她的近况么？我已经好就没联系上她了。” “可以，找个宾馆吧。” 单疏影很是直接，她的个性和颜子涵差不多，说话的语速也是惊人地雷同。 “宾馆？”周蓬蒿讶然道：“呃...可以是可以，但是发展得太快了，某不大适应啊。女侠，某...可不是一个随便的人。” “随你姥爷，滚你喵的瘪犊子！方才激战太费衣服，我需要梳妆打扮一下，你知道女人谈事情需要一个好的心情么？”女子大大咧咧的表达方式意外地给了周蓬蒿一种前所未有的安全感。 他点点头不假思索道：“行，我去开房吧，你带身份证了没有？” “啧啧，带了，我去，怎么感觉你小子在沾我的便宜。过来帮我挡着点，刚才用力过猛，小内内好像撑开了，他喵的1000多呢，不像是莆田货啊。”女子很是神经大条说出来的话也是相当地刺激。 周蓬蒿顿感脑袋一嗡：“......” 第一百六十三章 行不更名 这四个人就像是一体的一般，站住了四个方位，一起出拳，一起行动，就像是谁在默默地喊着号令一般，似乎是为了避免沈亚逃跑。 眼高手低的她并没有逃跑的意思。 她是养蜂人的高层，身后站着的是市执法协会的新任扛把子白丰，她表情轻松，呵呵一笑道：“四位好像是技嘉集团的人吧，有何指教？提醒一句我们养蜂人和你们是井水不犯河水，莫不要随意过界。” “技嘉虽好，却不是久恋之家，我们现在是为秀媚教服务，她们和你们可是死敌。”东风冷然看着沈亚道：“你太嚣张了，敢在天启湖大摇大摆地出现。我们今天来，对你来说，可能并不是一件好事。” “说吧，你们到底想要干什么，我和你们市执法协会的白局长可是朋友，你们敢来针对我，就不怕以后日子过不下去去？”沈亚的面目顿时变得有些狰狞，却略带了一丝傲娇地道。 “白丰？跟脚未稳，不算什么人物。即便算，那也是以后的事情……您先看看你能不能安然地度过今日再说吧。”北风上前一步，在四人之中，他总是最先动手的那位。也许是嫌疑对白太多吧，直接一个卡脖子将沈亚压在了一旁的砖墙上。 东风则继续一脚将沈亚踹出去老远，这是赤果果的打脸了，他们都是不问后果的主。 “记住你只是一个傀儡，就是你姐姐她也不敢擅缨秀媚教的锋芒，你们一而再再而三的挑衅，是要有代价的。” 其余二风很绅士地微笑，甚至对着沈亚微微鞠躬，仿佛那两位暴力男和他们不是一伙的一般。 他俩的原则是能不出手最好不出手，因为他们要保持良好的形象和风度。他们一旦出手，就意味着再无缓和的余地，和对方是不死不休的局面。 沈亚一边剧烈地咳嗽，一边挣扎。她感觉到极端不爽，一个后撤步往后让了过去，她也是天蛇人之中的高手，虽然许久未动，但是底子在那里。她这一动，另外的三个人也就跟着她动了，速度和力量都是极快，用的是很简单的西方搏击动作。 “就你们这种杂碎，当年我可以干十八个。”沈亚皮笑肉不笑，闪开卡脖子的手之后，猛然一个双龙突击，双拳裹住了北风的拳头，将人带得失去平衡，然后撞向东风。 “啧啧！还是练家子，这个妞可以啊，可让我们兄弟活动活动筋骨。”说着，西风动了，在动之前摸了一把头发，将前面的刘海隐藏于发林之中，然后速度惊人地来到了沈亚的面前：“怪不得敢一个人走夜路，原来是实力强硬的主，比你那个沙雕姐姐强太多了。” 北风吃了瘪气鼓鼓地说道：“打仗了，你在套什么近乎？” “知己知彼才能百战百胜。”南风呵呵笑道：“我觉得西风兄的话没毛病。” 他话音未落，西风突然一侧身，手臂瞬间绷紧提起，是一个后手冲拳，出击瞬间，衣袖都跟着鼓胀了起来，宛如在充气一般。 “蓬！”这一下结结实实地打在了沈亚的面颊，将她打晕了过去。 “老二，你这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教主不是说先揍一顿，然后放人跟线么。你这么一拳打晕过去，还放什么长线钓什么大鱼？”东风一脸郁闷地问道。 “哎呀呀，痛死我了……你们这些天蓝人的家奴，居然跟老娘玩真格的。”这时头脑落地的沈亚发出痛苦的呻叫声来。 “你看，这不又醒转了，这种自信到了自负程度的老妈子，不打脸能行么？”西风呵呵一笑道。 “别打了，你们要我做什么直接说吧。”沈亚吐了一口血之后乖了不少，她勉力作出一副不卑不亢的姿态道。 西风皮笑肉不笑地道：“识时务者为俊杰，沈女士你是个聪明人，我们四兄弟就喜欢和聪明人打交道。你也是练家子，先评价评价我的这招天天爆头，感觉如何？”说完这话之后，他脚步一动，是那种拽地的一滑，发出了滋滋的声响，此刻他的体能全面爆发，这猛地一划地，整个地面都在颤抖，仿佛被锋利的刀划过的豆腐一般，让人有一种立足不稳的感觉。 西风边说边做，斜着向上方推出一掌。 尼玛，太玄幻了，本来昏沉沉的黑夜被生生推出了一道闪电出来。 这闪电落在了几米之外的石狮子之上，竟然将其轰得粉碎，还真是所谓的爆头，力量十足。“看到了么？男人，有当老大的实力，不争，老老实实地当老二，不是挺好？”他若有所指地看了沈亚一眼道。 闻言，沈亚的脸上一下凸起好几根青筋，面色也由白转黑，整个人的气质，呈现出一股颓败的迹象。此刻的她被全面压制了，就眼前这几个姐姐都看不上的打手。 她心中暗暗道，天蓝小鬼，我们养蜂人和你们没完... 帮捕快们把银行劫匪一锅端，作为城市英雄的周蓬蒿和单疏影再次出现在银行门口的时候，受到了围观群众的欢呼声。 单疏影身份特殊，周蓬蒿却不然，因为推理社的存在，他需要一定的曝光度。那一刻，他们成了场中的焦点，一向看热闹不嫌事大的天启湖人抖音狂刷，标题也是噱头十足：平民英雄竟然是情侣拍档，只羡鸳鸯不羡仙... “鸳鸯个p，去死吧！？”围观的人群中一个美艳的女子暗暗说了一句之后，悄然举起了手枪。 瞄准的位置正是周蓬蒿所在之处，就在她将将扣动扳机的时候，感觉腰际一紧，有人用一个硬件抵住了她。 她有些愤懑地回头，看到的是孟佳凝一脸诡异的笑，她的声音很好听，此刻特地压低了不少：“对不起，这个男人我罩了，谁也不能伤害她!” 美艳女子一扭腰，猛地挣脱，然后冷笑一声道：“你罩了，你算老几？” 话音未落，她身后的几个黑衣人迅速地靠拢了过来。 方才孟佳凝也在这银行，她知道周蓬蒿和单疏影的实力，选择了默不作声，此刻有人对周蓬蒿不利，她自然是要出手的。只见她呵呵一笑，露出了一副满不在乎的样子。她身后也有四个战力不俗的男子，正是那刚刚搞定了沈亚的东南西北四风。 “我去，又是你们几个白痴？” 美艳女子一副不可思议的表情，莫名地问道：“有没有搞错，你们不是那顾家的狗么？” “对不起，良禽泽木而栖。现在，她们为我所用。”孟佳凝摊摊手，一副人畜无害的表情。 “这个世界是要靠实力说话的，你真要和我作对？那你一定会后悔的。”美艳女子恶狠狠地甩下一句话道。 “跟你作对又如何，这世界上让我后悔的事情还没有出现过。真的有么？好期待哦。”孟佳凝的说话方式颇为周蓬蒿化，四风也是瞪大了眼睛。 “我的疑问是：看来你和顾家也颇有渊源，那你怎么会站在周蓬蒿一边，真是...” 孟佳凝说话的时候吐了吐舌头，一副很是可爱的样子。“顾家么？渊源颇深，对我来说，那不是一个合格的参照物，总之，你记住，我比她们家厉害就是了。” 美艳女子目光有些疑惑，有些不解地“哦”了一声，然后回头看了四风一眼：“怪不得你们改弦易辙，原来你们真的是良禽，禽兽的禽。” 北风撇了撇嘴：“你妹禽，你一家子都是禽。” “你敢骂我？你知道我是谁么？” 美艳女子瞳孔放大，她已经愤怒到了极限。 “有何不敢，主人有令，杀了你都是分分钟的事情。”西风冷然道。 此刻，人群渐渐散去，面对闪光灯有些不知所措的周蓬蒿又想说上几句，还没来得及发挥就被单疏影给拽走了。 清华路街头拐角处的一片空地上，对峙的两派剑拔弩张，眼看一场大战一触即发。 四风此刻也是全神贯注，他们都是成名多年的高手，早年也有特种部队的经历，此刻盯着对方的黑衣人，他们身上的肌肉处于最佳状态，呼吸平稳，心率平稳。 美艳女子身后几人也是眼神深沉，脚步呈半弓步，双手垂在裤边，呼吸沉稳，对峙之中没露出半分破绽。 很明显，这边的也是高手。 “额，这位...大姐，正主已经走了，我们还要继续么？”孟佳凝看了看瞬间变得冷清的街面，有些随意地问道。 “该死，你们竟然放跑了周蓬蒿。”美艳女子愤懑地跺了跺脚，冷哼了一声：“真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小妮子你这么做会遭到报应的。还有你们四个，勿谓言之不预，你们这是标准的没事找事。” 她的眼神与孟佳凝的互相锁定，双方都能感觉到对方的不简单。 美艳女子的感觉尤其强烈，对方沉稳如山，一副有恃无恐的样子。 难道她的身后真的站着一尊佛？那就糟糕了！孟佳凝此刻的手机已经有了好几番震动，显然自己针对顾家的行动受到了诸多抵制。 她心中暗暗嘀咕：周蓬蒿这小子有招黑因子么？但是为了心爱之人，此刻的她早已经豁出去了，“你的选择就是个bug!笨蛋之选。” 美艳女子终于忍不住了，她相信自己身后这群人的身手，错过刺杀周蓬蒿最佳时机的她已经不耐烦这种无休止的对峙。 狭路相逢勇者胜，她讲究的是先发制人，于是大喊一声：“上！” 此刻的她决定不再保留，出手了！ 身后的黑衣人四方联动，率先发动攻击。这些黑t恤的身手不错，配合起来也是相得益彰。其中两人迅速地抄了孟佳凝和四风的后路。 前面二人利用时间差迅猛地扑了上去，划拳为掌，秉承擒贼先擒王理念的她们直接扑向了孟佳凝。西风自然是不会让她们得逞，他的实力最强，带着南风两人迅速的弓箭步上前，迎接对方。 两人眼神凶狠，用的都是一招鲜的断颈术，这招一点都不拖泥带水，够狠辣够直接。 对方两人动作虽然快捷，但是其中一人反应不够，被西风一把砸在了勃颈处，秒杀倒地。 另外一人连退了几步，被南风追上，然后一脚踹出了好远。 “对峙的时候还以为是高手，他喵的就剩个气势了。就这几个货，不够看，大哥们，我们方才是不是有些谨慎过度？以后应战，对我们的自信要提升两个层级。” “老三，低调低调。” “实力使然，低调？不存在的。” “你们四个白痴，气死姑奶奶了。”美艳女子被气得粉面通红，简直成了猪肝之色。 她气极暴走，冲过来的速度极快。东风大叫一声来得好，好凶！ 北风摇摇头：“老大你如此中气十足的乱喊一遭，实在是有些猥琐，极伤风化。” “少废话，我们也上！”存了跟西风南风拼一把的想法，东风出手也是绝不留情。 美艳女子身材绝好，此刻身体迅速贴了过来，擒腕出肘，竟然是用的贴身肉搏。双方瞬间接触，美艳女子找到时机，只听“蓬”的一声脆响，东风的肘部被迫迅速改变方向。 美艳女子手同时再一带，东风的手腕角度已经濒临错位。 “老大，这么弱？昨天走小路了么？”南风揶揄道。 东风顾不得疼痛，他咬牙用膝盖撞击出去，眨眼间的速度，夹着两声骨头交叉的声响，倒下的不是对方，竟然是四风中战力最强悍的东风。 这几下接触太快，他倒在地下的时候才来得及发出痛苦的惨嚎。 “我去，你这底子竟然这么差，今天还当雇主面被一个弱鸡女人给揍了，怎么混到老大位置的？贿选的吧？”西风摇了摇头继续揶揄道。 南风解决掉两个黑衣人之后看到东风被一女子砸倒在地，嘴巴也如同刚刚生吞了一只鸡蛋。 北风此刻也停止了攻击，对方比想象的还要厉害，能在瞬间时间将东风废掉，攻击与防守时机拿捏精确，从女子这几下电光火石的身手就可以看出，对方受过极其严酷的专业训练。 至少象这种一巧破千斤的手法，自己就办不到。 “闹了，对方真是高手！这次怕是要栽。” 西风的眼神中露出骇然之色，眼前的美艳女子太可怕，她看了孟佳凝一眼，护到她身前，然后正色道：“主子，你快跑，这个女人很厉害，我们怕是搞不定。” 孟佳凝皱了皱眉，这四风号称苏省第一杀手团队，连她们都搞不定，对方是绝对的硬茬。 但是让自己逃跑嘛，不存在的！ 场内四人兄弟同心，西风刚一动手，南风和北风已经迅速地靠了过来，成犄角封住了美艳女子的来路。 孟佳凝一脸不屑的笑容，一把推开了面前的三人。“不用你们了，闪开，这个丑八怪交给我了。” “你说谁丑八怪？” “薛之谦说你的，不是我。”说着，她一记凶狠的飞踹踢了过来，这一脚带着强烈的螺旋之劲，美艳女子有些诧异地闪了过去，这孟佳凝的身手有些反物理，竟然一个连续动作的蝎子摆尾又踢了回来。动作实在太快，就像是足球场上射门的时候突然下地来了个倒挂金钩。瞄准的还是十分角的死角！ 这速度这力量，简直不是人啊！ 美艳女子肩胛瞬间被扫中，孟佳凝持续的攻击力量也是惊人，吃痛的她连退了好几步才将将站定。 “怪不得如此有恃无恐，原来你这么强！”美艳女子冷哼了一声，她快捷地将手探往怀中，准备再次掏枪。 她快孟佳凝的速度更快！ 突然近身一个反手肘击，将女子的手枪撞落在地。 “我认栽了，小妮子，可否留个名字？” 孟佳凝眨了眨眼睛，一丁点的停顿都没有：“行不更名坐不改姓：赵小曼。” 四风：“......” 美艳女子：“......” 第一百六十四章 亲密接触 单疏影一脸人畜无害的笑容，很是温柔地道：“周蓬蒿，你想知道董佳的情况，就跟我来。我的交换条件很简单，你只需跟我解释下是如何跟踪到老娘的即可。” 那笑容在旁人眼里充满了无限的温情，像极了是情侣之间的对视。 无奈的周蓬蒿只好点点头，跟着她走进了天启湖市最大的写字楼：悦湖大厦。 “我靠，这里是？” 看着偌大的办公室，里面大到竟然还摆放了一个高尔夫模拟球场，宛如进入迷宫一般的周蓬蒿有些懵。 “海上国安局的分部，气派吧？此间小屋全部都是我设计的。怎么样，有没有觉得我不干特工也是一个杰出的设计师？”单疏影一脸得意，小脸蛋满是红光地道：“虽然比不上海上本部的宽敞，也算差强人意吧。”说着，她拿起一旁的高尔夫球杆，对着模拟器轻轻挥了一杆，那小球扭扭捏捏地直冲模拟世界，然后落在了一个大坑里，准确度暂且不提，她的动作倒是颇为潇洒。 小屋？不如海上本部的宽敞？你们的海上本部是座城堡么？周蓬蒿满头黑线，暗中比划了一个不雅的手势。 单疏影急于换衣服，周蓬蒿在超级豪华办公室里吹着空调，这里凉爽的冷风很是盈人。 室内是舒适如春，茶几上的蓝山咖啡还冒着香浓的热气。周蓬蒿给自己点了根烟，旋即，被眼睛瞪得老大的单疏影一把给掐掉了。 “抱歉，在这里你可以放松，这边有按摩椅，有游泳池，还有其他的娱乐设备，但是这玩意这里绝不欢迎。”说着，她指了指墙壁上的禁烟标记。“在一个女生的办公室抽烟，是不是太没有风度了？周蓬蒿，你烟瘾一直就这么大么？” 这他喵的跟风度有个一毛钱关系么？有些不悦的周蓬蒿皱了皱眉头。 忒不爽了，像是被人给挟持了的感觉。这女人，是故意的吧，如此地吹毛求疵，好不容易能清净的休息一下，居然还不让人抽烟，这就相当于到了按摩房让人听了舒缓的音乐，气氛也到了关键之处，最后来了个男技师一般。他么喵也太搞了吧！ “别郁闷了，闲话少说，我们谈谈董佳吧？这应该是你想知道的话题吧？”“善解人意”的单疏影依旧很温柔地说道。 她能感觉到周蓬蒿的不快，这个聪慧的女子很快地找到了将问题深入下去的契入点。 “好吧，要还是双鱼玉佩那一套我就不听了，听了也不信，事实上什么双重个性我感觉就是董佳装出来的。”周蓬蒿很不满的咕哝了一声道。 他话音刚落，单疏影带着清香的身躯已经靠了过来，这火辣辣的动作实在是有些违背常理。 国安局的都这么热情么？董佳也是如此，那个苗家妖孽，那身材简直火爆到炸裂。周蓬蒿突然想起了董佳那美丽的容颜，被情人蛊一牵扯心绪，心中不免有些黯然。 “要不你先把这些都看完。” 单疏影这是个假动作，刚靠近又抽离了性感的身躯，然后把一个笔记本扔了过来。 笔记本上面是一个鹰的标志，显得有些严肃的样子。 “来点诚意，这玩意需要密码，姐姐！”周蓬蒿的声音冷冰冰的，他甚至感觉这次苏商银行的巧遇就是一个局。 “呵呵，差点忘了……密码就是董佳的生日，这是她的电脑！我还以为和她的衣服一般，你能熟练地解开呢。”单疏影美艳地笑了笑，无限风情地说道。 “少污蔑人，我和董佳绝对是清白的，我周蓬蒿在君子榜上是有数的人物。”周蓬蒿不屑地切了一声，接着说了一嘴。 “是啊，可不是么！清白到情人蛊都出来了。” 单疏影一脸的鄙夷，很直接地道：“知道苗人的情人蛊只为情郎设置么？董佳能为你捧出情人蛊，这意思还不够明显？还是周蓬蒿你在故意装傻？嗯，这也怪不得人家弄两个人格出来搞你。” “姐姐，这么聊，天会死的。” 周蓬蒿有点猜测不到她的意图压低声音地道。 “拔什么无情的东西，说的要和我们国安划清界限似的，忒无情，那无情榜你排第几？！”单疏影的语气有点不满，继而转折道：“哎...董佳那丫头看来是所托非人了。” “情人蛊是董佳的整蛊，我对她是有好感，但是没到生死相托的地步。这又如何？窈窕美女，君子好逑，这不忒正常了？你们国安局是不是缺个心理医生？不，精神科的医生。”周蓬蒿满头黑线地想道，嘴里却说道：“我对董佳多是一个朋友之间的关心，要还有些别的，那就是同窗之谊，请别误会。” 周蓬蒿没将下面的话说出来，因为他已经听见单疏影浓郁的喘息声，这是在生气吧，这小妮子生气起来倒是别有一番风味。 “董佳现在说危险也危险，说不危险也很安全，就是正常的国安工作状态，周蓬蒿，你这种态度，那就不要参与进来了。” 单疏影不待他说话抢过了笔记本电脑，只是她出手的时机不大好，坐在沙发上的周蓬蒿刚好起身，单疏影的手于是抢夺的位置就一下子低了五六公分，这一握的发生妙到毫巅，差一秒都无法完成。 两个人的眼睛瞬间同时瞪成了铜铃。 “周蓬蒿，你这个臭流氓。没事你下蹲干什么？”单疏影大怒骂道。 周蓬蒿瞪大了眼睛一脸郁闷地看着她道：“什么，你摸我，说我是流氓，这是什么鬼逻辑？好，那老子就流氓给你看。” 恶向胆边生的他上前一个舒展猿臂，将单疏影的肩头一搂，旋即拉到了自己怀里，然后左拳猛然一顶单疏影的纤腰，速度极快地将她放倒在沙发上。 顺着惯性两个人向前扑倒，周蓬蒿的面部离她只有毫米的间距，能听到彼此的心跳之声。 这时，一个男子恰好推门进来，“单组长，这个材料还请您签...” 话没说完，一抬头看到沙发上“缠绵”的二人，吓了老大一跳，连忙跳着退出了办公室大门：“额，好大的雾气啊！我啥也没有看见！你们继续！” 你都没看见，那继续啥？ 这些家伙都喜欢睁着眼睛说瞎话么？周蓬蒿悬空的姿势难熬，却始终保持了下压的姿态，就是这么地不松手，也不前进半寸。他似乎在宣泄着怨气。 “蓬！”良久以后，回过神来的单疏影才一脚把周蓬蒿给踢飞。 “好了，我收回刚才的话。言归正传吧，周蓬蒿，你不要再胡闹了，老娘的脸皮可没董佳那小妮子厚，形成不了对你的压制。”单疏影一阵脸红，好不容易调整了状态道。 她的声音明显小了不少，与周蓬蒿这种类型的家伙绝少打交道，她的脸上浮现出了一丝多年没有出现过的娇羞。这家伙，在苏商银行力战劫匪，正直粗鲁，说话又善拐弯，有一说一，可谓是不沾染尘世的烟火，他观察事物的角度诡异，出招又是别出心裁，倒是别有一番...魅力。 “真有复制人格？两个人格还不是一体的？”周蓬蒿看了单疏影传输过来的简易3d动画模板，愣了愣，顾福安说的他杀死的顾福临的复制人格，当然他就觉得不靠谱，简直像是玄幻小说一般。此刻，得到了单疏影的肯定答复之后，他觉得自己有些蛋疼。 “我……又说错话了吗？”单疏影见他反应有点奇怪，赶紧改口说道：“一般人难以接受，但是你不是一般人啊。你脚后跟的那蝰蛇不就是一个显著的例子？你应该相信有反自然的力量存在。” “我信你！你没有骗我的必要，只是这复制人格和主人格之间如何辨别？”吃过董佳那冰火两重天的亏，周蓬蒿心有余悸地道。 “就相当于你在不知觉的情况下被人复制粘贴了一下，但是原文本还是存在的，两个人格相互独立，没有隶属和主次之分，而且没有很好的判断方法，只能靠接触和分析。”单疏影想了一阵后道：“国安局的分析成果是：唯一的窍门应该在眼睛上，复制人格一激动眼睛就泛微红色。当然，这也不那么公稳，要是主人格晚上熬夜了那就难以辨别了，这个年代的年轻人就没有不熬夜的。” “大姐，你这说了等于没说。” 周蓬蒿有些郁闷地应道，方才压着单疏影有些反应，现在的自己还有些忸怩难受。 “大姐？我虽然出道早，可比你大不了多少，你可以叫我小姐姐。”说着，单疏影一脚踏在了周蓬蒿的脚背上，这高跟鞋踩得他突然哇哇大叫起来。 刚进门的那男子正在门口偷听，闻声一激灵地想道：“单组长可真猛，这是把这微帅男子给霸王硬上弓了么？怪不得刚才小赵出去的时候惊慌失措的，还撞翻了我的茶杯。我说这小赵一向很沉稳的，怎么突然发疯了一般，原来是这么回事...我的天，离小赵出来快一个小时了，这男子也是颇有长处...厉害着呢。”他一边摇头晃脑一边思索道。 “小屋”内，周蓬蒿的回应是同样的一个别肘下压到沙发，他跟单疏影之间还是有那么一点点的小暧昧，她的诱惑真的很无敌，周蓬蒿的头越来越低，差一点就印在了那娇艳的红唇上。 单疏影面色一凛，然后竟然是主动地迎了上来，两个人唇齿相接，竟然是亲在了一处。 好一个天雷勾动地火， 两次见面，居然就征服了国安的行动组长。 人生得意莫过如此，此刻周蓬蒿的虚荣心得到了极大的满足，不飘不行，唇齿之间的那股清香让人意乱情迷…… 许久之后，单疏影才推开周蓬蒿，有些窒息的他终于可以喘口气。 “刚才那个吻算是在银行你救了我的奖励，一次性的，别无分号。”单疏影急于和周蓬蒿划清界限，羞怒地看了他一眼道。 周蓬蒿摊了摊手，很是诚恳地问：“再救一次的话，还有福利么？” 单疏影：“...” 好不容易克服了尴尬，两个人靠在落地窗边的一处栏杆上欣赏着天启湖市的美丽夜景。 交叠的身影透过落地窗帘落在外面组员的眼睛里，每个人的眼中都是大惑不解之色。 如此温和？ 这还是那恐怖变态的组长么？母暴龙也会有爱人，这不扯淡么？那一刻，所有人都看直了眼睛，有人甚至在狂揉自己的眼眶... 这时，门口传来一阵小小的骚动。被惊动了的单疏影整理了一下衣衫，她连忙一把推开周蓬蒿，很有风情地斜看了他一眼，旋即恢复了常态，眼神凌厉地看往门口：“有事？” “组长，有新访客！” 小赵大声喊道，是在提醒单疏影赶快做好小屋战场的善后吧。跟着他进来的是两名西装革履的男子，一个是市国安局的一号人物汤小虎；另外一个男人约40来岁，面带福相，还微微泛着红光，瞧此人气质就知道是在官场上混的。周蓬蒿猜的没错，来人是天启湖市的第一大秘副秘书长孙一一。 方才都是火星碰地球的接触，不是在比武较劲就是突然之间陷入情乱的涟漪之中，现在才有机会从侧面欣赏下单疏影的美。这个国安的组长应该没有到30岁，正是一个女人最具风情的年纪。 她身着一身得体的粉红色的ol小礼服，眉若黛，眼若水，温润的唇角微微上翘，带着一丝矜持的微笑。 很美丽，也很迷人。 瞧着她风情万种又有些傲娇的绝美脸蛋，周蓬蒿禁不住暗赞：熟女真他喵的有一种摄人心魄的魅力，这眼神多到位啊...简直是莎朗斯通《本能》的再现。 看上去淡定的单疏影此刻的心里也是紊乱的，一边故作镇定地接待来人，一边在暗中观察周蓬蒿。 这小子果然在偷看自己，单疏影的美眸里抹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喜色，意识到还有来客的时候，她漂亮的脸蛋微微一红，同时暗啐一口。不得不承认周蓬蒿的确是有几分勾人魂的魅力，怪不得心气极高的董佳和颜子涵对他都是赞不绝口，董佳为了抢人，还施放了苗人一生一次只给挚爱的情人蛊。 这时，孙一一凑着汤小虎的耳朵轻声说了句什么，旋即又不怀好意地向周蓬蒿这边瞧了一眼，汤小虎的眼睛顺着孙一一的目光瞧向他，远远的笑着向他点头示意，算是打了声招呼。 这眼神似乎有点意味深长，周蓬蒿不解其意，也含笑向他点了点头，算是回礼。 孙一一带着官腔道：“你是周先生是吧，要不我们先去外面聊聊？汤组长和单组长有些重要的事情要谈，外人在场会很不方便的。”说着，他看也没看周蓬蒿一眼，竟是率先走出了办公室的大门，临走的时候还瞟了周蓬蒿一眼，眼神犀利，还透着点不易察觉的冷意。 “那个单...组长，我先出去了啊！”哼了一句之后，周蓬蒿落荒而逃。 “滚吧！滚吧！”单疏影表情冷峻，没有说话，内心里却是有些甜蜜地道。 “这么快就来了，就知道瞒不过你们，当然我们也没有想着隐瞒。”单疏影的美眸瞧着汤小虎，眼神很职业，并不言语。 “单组长，说到底其实你们才是上级部门……海上国安是我们华东六省一市的核心，我知道你们一出场，就有大案子。一想到这个，我心里就有些紧张。一紧张就用了点心，用了点心自然就找到了这里。” 汤小虎呵呵笑了笑，他和单疏影是同门师兄妹，自然没有那么多的弯弯绕绕和寒暄起步。“当然，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这次见面，小影你又漂亮了不少。”汤小虎轻轻一笑道。 “师兄，你就别取笑我了，说起来，我是国安的老人，现在是嫁不出去的老姑娘了。” 单疏影瞥了瞥嘴，刚才和周蓬蒿的疯狂一幕，居然是自己的初吻。不知道这个贼兮兮的家伙会不会相信。 “我的天，师妹，你才27，说的好像有七老八十似的。我在你这个年纪还是个专门跑腿买咖啡的国安小菜鸡，你却已是一方诸侯了。”40岁的汤小虎开着玩笑，并不伤风雅。 熟人之间的寒暄就是几句家常起步，然后那些陌生感就一笑而消。 “师兄，你是我们华东局的精英，比我强太多的存在，太谦虚了会发胖地，你还是实话实说吧。”单疏影白了他一眼轻声说道：“不管怎么说，我还是得感谢你今天能来。” “天下国安是一家，再说了我们关系更近，同门师兄妹本来就是一家。”汤小虎笑着道：“还有，你这一来就成了擒拿劫匪的城市英雄，我想不知道都难啊！说吧，我的好师妹，这次的行动有什么需要我们配合的？” “那我也不客气了，先说公事吧，我手上有个案子想请你帮忙。”单疏影瞧着他，语气很正经。 案子？什么案子？ 汤小虎心里有点奇怪，什么案子牛哄哄的海上局得找自己帮忙？海上局可是华夏国安第一局，看人家的办公场所，那就是两个字：局气。 他有点不解的瞧着她，示意她继续说下去。 单疏影长吁了一口气，然后瞧着他轻轻说道：“不难但是也不简单，是一起内部人员的失踪案。据可靠消息，他应该是和天启湖的捕快有过接触，但是追踪到这一步之后，人就蒸发了。” “执法协会？那是自己人，直接去问不就得了？”汤小虎感到有点奇怪，心中所想却是没有说出来。他感觉事情没有那么简单，单疏影是此次特别行动组的组长，她的级别比自己还要高半级，调查一个内部人失踪的案件不至于她亲自出马，应该是另有隐情。 果然，单疏影的面色一凛继续道：“师兄，我直言不讳了，这位同事一直在调查技嘉集团，最近应该是有所突破，但是就在要汇报的这个节骨眼，人不见了。我们调用了多方力量进行寻找，但是都一无所获。” “名字和照片发我，这事交给我了！”汤小虎没等单疏影说完便抢着道。 两人的情报交接很是顺畅，单疏影转身看往门外：“师兄，这位和你一起来的人是谁？” “孙一一，市府的大秘，分管宣传的，你这个身份有些特殊，能不能外宣，他们不太吃得准。听说我要来，就跟着一起来了。这些本土派的官油子我得罪不起，师妹，这个你得亲自忽悠，哦，不，亲自接待。”汤小虎打了个哈哈，朝外面喊了一声：“秘书长大人，美女组长有请！” 单疏影闻言立马扶了扶额：“......” 第一百六十五章 暧昧随风 “交出你手中的东西，我保证你会没事。”身后的声音冷冽无情地说道。 四风全神待备的情况下被人欺近了孟佳凝，面色也变得极其严肃。 眼前的这个人怕的是惹不起，自己四人加起来也不够人家看的。 “你认为我会相信一个杀手团的人的话么？”孟佳凝的小奶声很有诱惑力，此刻竟然是面带微笑着道。 “信不信都没有关系，因为主动权在我们这里。” 话音未落，又有一群黑衣人像是凭空而出似的，一下从道路的两边冒了出来，提着明晃晃的军刺就冲了上来。 “杀了她，平分奖金！”这些拿着军刺的人，嘴里说的是并不流利的国语，看来都不是华夏国的人。 “人可以给你们，奖金我也一分不要，但是你们要给我们一点时间，我们需要一点东西。” “不，不可以的，华夏人太过阴险狡诈，你们是想人财两得吧。”拿着军刺的人倏地冲了过来，目标竟然是那擒住孟佳凝的人。 一旁的灌木林里也有十几个人埋伏着，这些人都穿着防弹衣，手上是统一的psm微型手枪。 “组长，孟佳凝有危险，要不要上？” “再等等，沉住气，没看到对方自己干起来了，先让他们狗咬狗，咬一会。”被称作组长的人咧嘴轻轻一笑道：“修罗国的军刺小队，漂亮国的14k杀手组织，东南亚的白漂组，这下我们赚大发了...” 另外十几个潜伏的人瞪大了眼睛：“......” 作为豪门千金的孟千霜在外人眼里是个强大精明无所不能的女人，几乎没有弱点。但她终究是个女人，内心当中也是有软弱的地方。她最大的弱点就是自己的妹妹孟佳凝。听闻到有人要派出杀手对付佳凝的时候，她整个人都陷入了混乱的状态。刚刚从医院回来的她没有打通孟祥龙的电话，只能把希望寄托在自己的好友单疏影身上，她不知道这个闺蜜是否真的淡忘了前几日的不愉快。 三日前的一个夜晚，她径直走到了单疏影的住处，徘徊了许久。 “是不是我不出来，你就一直这么杵着？” 作为国安特工的单疏影自然是老早就看到了孟千霜的身影，看到她欲离开，叹了口气无奈地从屋内走了出来。 “其实我也没什么事，就是看看你还好不好。”孟千霜故作镇定，微笑着说道。 “听说国外的赏金猎手吧里有人赏红5000万美金，要杀一个湖大的女学生，这个女学生就是你的亲妹妹佳凝，这难道也是一件小事么？”单疏影冷哼一声不爽地说道。 “疏影...我不知道怎么开口，佳凝她是无辜的，这个应该是杀手集团悬错红了，有没有办法把它给...撤了！”孟千霜愣了一下，言词有些打结地道。 说话之间，单疏影却是往前靠近着，孟千霜面颊瞬间就羞红了起来。 “老相好，对我也有所抗拒了么？”单疏影不经意地露出了身上的纹身，孟千霜长叹了一口气，终于下定了决心道：“疏影，你要是再这么说的话，那我就回去好了。” 单疏影凄美地一笑，他们都是那个神秘的双性恋俱乐部的成员，更多时候她是性别女爱好女，对这个世界上的所有美丽的女子都有亲昵的一面。在认识孟千霜之前，她也曾以为自己找到男人之后，会彻底地离开这个俱乐部，直到她出现，她才知道这纯粹就是一个醒不了的梦。 有的梦是自己不愿意醒转。 与他人无关，只与自己的执念有关。单疏影看了看远方的天空，黑漆漆的夜空只有一轮孤单的银沟之月，那也是只身在天启湖他乡的写照吧。 “嗯...好吧，我帮你！”半晌之后，她主动地往后退了半步，吐出一口长长的浊气来。 在她的脸上，除了些许红润之外，看不出有任何尴尬之类的情绪，反倒是一副轻松写意的样子，人一旦是想通了，那境界自然就突破了。 “疏影，你什么都好，就是有些言不由衷，你要是手不...乱摸，我一定会更加相信你...”孟千霜苦涩一笑，扶正眼镜，轻声嘟囔道。 “什么手不老实？我这是纯粹的爱美之心，我关心的是你身上这套淡紫色的香奈儿。”单疏影有些尴尬地道，心里却是有些膈应，像是一件心爱的玩具从此就离开了自己一般。 孟千霜羞恼地摇了摇头，说道：“好了，我回去了，你也早点回去休息吧！” 单疏影闻言愣了愣道：“不商量一下具体的计划，就这么地相信我？还是全盘甩锅的节奏啊？” 孟千霜白了她一眼，瞬间化身成为了高冷御姐，沉声道：“疏影，你是国安的专家，有道是专业的事情让专业的人做。我一个弱女子能帮上什么忙，要不，还是像上次那样，我给你们局赞助一百台最先进的电脑设备？” “果然是商界巨擘，大手笔！”单疏影不由得一摊手，脸上却是浮现出微微的笑意来，她知道孟千霜的逆鳞在哪，就是孟佳凝这个宝贝妹妹，怕她吃亏。她调查过孟佳凝，这孟二小姐哪里会吃亏，她实力强悍着呢，一出手就收服了苏省杀手界的好手四风；而这次之所以惊动了赏金猎手榜，纯粹是因为她想帮周蓬蒿解围，自顾自地抛出了手中的天蓝人母珠，自找麻烦，现在从表面上看那24多年前的灭门案她比任何人都接近真相，所以对方忍不住要灭口了。 5000万美金，这么大的悬红，本就有些自爆身家的味道，能出得起这个价格的人，在华夏也是寥寥无几，单疏影托着下巴沉思片刻，她的思绪回到现实，国安局有和孟千霜身后的财团也有合作的需求。 20多年前颜单灭门案的受益者都成了各自领域的佼佼者，别的不论，这技嘉集团就有不少和外国势力勾连的账要算，更不用说，他们身后的那个神秘的幕后了。而与孟千霜合作，保护好孟佳凝，她才有可能拿到那最接近真相的线索。 所以在孟千霜来之前，她已经通知了汤小虎的国安小组保护孟佳凝的安全。 三天前那次她和汤小虎密谈的内容就有保护两位孟家的大小姐。 “其实一百台电脑都比不上你的一个吻更加让人惊心动魄。”单疏影幽幽一叹，不由自主地道。 “又来了！”这话让孟千霜脸如烧火一般发烫发红，心脏也在噗噗乱跳，似乎要从嗓子眼里冒出来了一样。她摘下眼镜，摸了摸自己滚烫的俏脸，摇摇头道：“疏影，时过境迁，那一页该翻篇了，我们应该认真且严肃地面对我们的未来。” 孟千霜对单疏影也是不能免疫的，不知道怎么滴，感觉自己突然之间对女女就不爱好了，也许是佳凝恋爱了的缘故，她接收到了她的信息... “好吧，翻篇了就翻篇了。”单疏影摊摊手，也默然地点点头。 这种关系吧存在就有合理性，但是不为世俗所接受，只能慢慢地被时间所消弭。退一步吧，有些不甘心；进一步呢，或许只会换来某种遗憾。孟千霜这一步终究还是往前迈出去了，那么，接下来是什么情况，就顺其自然好了。 那一刻她想到了周蓬蒿，这是一个让人无法抵御的魔鬼，这是她迄今为止唯一一个有过亲密接触的男子，这个家伙从银行劫案开始，他的自负，他的勇敢，他睥睨天下的表情就足以让自己为之心折，她知道打开自己那一刻，身体是诚实的，心灵是安宁的，并不如表面看上去那么不情不愿。 这也合理地解释了自己为什么放手孟千霜的离开，并没有那么多的不愉快。 “其实顺其自然也好！”她看着孟千霜眼睛有些迷离地道：“你的妹妹就是我的妹妹，我会用足我们海上安全局的力量，保护好她。” “谢谢你，疏影！” 孟千霜感激的表情溢于言表，一瞬间差点就破防了，他故作镇定地道：“累了，我回去休息啦！明天见！” 单疏影风情万种地捋一捋耳后头发，无奈地摊了摊手... 一袭国安制服恰到好处地点缀了她的婀娜身材，精致的面容画着淡妆，依稀可见白嫩的肌肤纹理，素净的脸本该清纯灵透，此刻，却偏偏抹上一张复古红唇，无辜与成熟并存，仿佛天使与魔鬼的化身，有一种别出心裁的性感。 孟千霜默然地走出老远，突然停下脚步，猛地转过身来，朝着单疏影狂奔奔赴而来... 她没有想到的是，迎接她的却是单疏影轻轻的一声：no! 第一百六十六章 缘分已了 天有不测风云，尤其是在天启湖市，这边天刚蒙蒙亮的时候，便淅淅沥沥地下起了雨，等到鱼肚白微露的时候，更是暴雨倾盆。 孟波躺在高澜的香榻之上，他的目光有些空洞，这床榻上还留有昨夜的余香，这是这么多年以来，唯一一次不用厚着脸皮爬上高澜的床，却是她主动邀请的。是个男人都不会拒绝的吧，尤其是有报复王冕和这贱人的机会。 所以，即便知道眼前是一杯毒药，孟波还是会甘之如饴的。 此刻的高澜正侧着头睡得正香，这是一个睡美人。她紧闭的眼帘像是一朵含苞待放的梅花，怪不得王冕和自己都会毫无悬念地迷上她，可是这又是一个填不饱的白眼狼，此刻酣睡在自己身侧，无非是沾上了利益的因果。 高澜的小脸红扑扑的，枕边铺陈着她散乱的秀发，狭长的、细密整齐的睫毛覆盖着她美丽的眼睛，闭上眼睛的她是个标准的安静天使，像是与周边的世界那人间的烟火都生生地隔离开来，这一刻，她睡得既安详又甜蜜。熟睡中的她没有了平素那种刻薄的模样，这就是自己曾心心念念的生活本源么？可惜，一会待她醒来，就要和自己谈及利益了吧。王冕那发g委的老爹并没有更进一步，反而是因为涉嫌贪污受贿被某委多次约谈，眼下处于风雨飘摇的状态。而更让王家担心的是他们与技嘉集团的复杂关系，这庞然大物要是大厦将倾，那么他们就不是乌纱帽能不能保住的问题，而是这条老命能不能留住的问题。 没有了高高在上的老子，王冕就是一个笑话。 至少在孟波眼里，他就是这么一个玩意。辞职这两年来，他的信息咨询公司后来居上，已经超过了潘东升公司的规模，成为信息行业的翘楚，他的代步工具也从一辆八手的别克换成了奥迪的最新款q7。 高澜此番的主动邀约，源起于再拿孟波当备胎的想法。 听说孟波的咨询公司得到了青眼会的注资，甚至有上市的可能。若是有这个前途无限光明的备胎的存在，她高澜衣食无忧的下半生的理想就还有实现的空间，于是一直不太爽胖子的高澜主动邀约，并极尽温柔。 此刻，门外大雨倾盆，哗啦哗啦的雨水扰人心烦。 孟波宁愿眼前的一切就是一个梦，自己永远就在这个梦境里面，不曾醒来。 正犹豫的当口儿，忽听门口“叮咚叮咚”地急敲了几下，孟波赶紧装作又闭上了眼睛。 “谁啊，干什么，一大早的吵死人了。” 被吵醒的高澜很不耐烦地打开门，瞪大眼睛质问道：“王冕你够了，我已经为你做了一切，你能不能离这里远一点，给你自己一点尊严。” “哦，我现在没有利用价值了，你终于可以跟我谈尊严了，别忘了，当初是你自己扑到老子的怀里，就你这姿色，也就死胖子当个宝，我呢，就当是扔了一件旧衣服。” 王冕没有提高声音，算是给了高澜一个体面的回应。也许是存了再阴孟波一把的心思，毕竟这样的女子，被她缠着不就是加身祸害么？王冕在转身之前往里面够着看了看，然后幽然地叹了一口气。他在心中暗道这也许就是报应吧：上半场完胜又如何，没有根基的海市蜃楼最后还是归于无影。 识时务的他迅疾转身离开了高澜的家，没有再说半个字。有的告别就剩余了一个仪式，仪式走完，心思也就淡定了许多。 “别装了，孟波，我知道你已经醒了，方才敲门的是王冕，对于将来，他已放弃了，我现在的世界里只有你。”高澜面色平静，披了件睡袍，交叉双脚很是性感地坐在孟波对面的沙发上，声音非常温润地道：“胖子，我们谈谈吧，有关爱情，有关未来，你...要不要喝一点儿？” 看的出来，今天的高澜兴致很差，那笑容极其勉强，没有一丝昨夜的温柔味道。大概是这大雨把她的火气儿从别处都给带来了，是不是从王冕那轻蔑的眼神中来那就不得而知了。 她动作很是凝滞地从一旁的暗格中取出两只高脚杯，又取出一支瓷色剔透如玉的酒瓶，斟了两杯红酒，美目向孟波问道：“一人半瓶，醉在当下，不也很浪漫么？” “老子狗在这，就是为了看一个笑话，不是为了和你聊人生下半场的。” 孟波心中对此是嗤之以鼻，他不再是那个单纯的小捕快。在肯定了看错了赵英然之后，他的心已经硬得如一块陨铁，他斜眼看了一眼自己曾钟爱的女人。 眼前的这酒色醇红，香味扑鼻，确实很是诱人。但是氛围不对，那吸引力就不复存在。孟波犹豫了一下道：“不喝了，澜澜，我们直奔主题吧。” “好现实，胖子，你连装都不肯装了么？好一个直奔主题。” 高澜细眉一弯，不无讽刺地怪里怪气地道：“昨晚你下爪子压老娘的时候可是一点都不客气，今天倒要跟我玩矜持了。咋地，做成了几年前不敢做的事情，腰杆子也挺起来了吗？” “没有，其实吧，男女之间也就那么一回事。”孟波是淡然一笑道：“对一个人太了解了，就丢弃了幻想。澜澜，我孟波这些年对你怎么样，你不是一点数都没有吧？但是最后你还是毫不犹豫地倒入了王冕的怀抱，就因为他那个发g委任职的父亲？此刻的孽缘算不上是昨日重现，而是一次即将而来的利益交换是吧？你说吧，无论如何的要求，我孟波接着就是。” “胖子，男人有钱的确就有了气质，你刻薄起来也挺可怕的。”高澜苦涩地一笑，犹豫了半晌道：“24年前的那起案件，你们查到哪一步了？” “案件？你竟然关心这个...我已经不是捕快了，我现在只是一个咨询公司的负责人，你这个问题超越了我的专业领域。”孟波大吃一惊，看往她的眼神也是充满了戒备。眼前的这个女子现实，是标准的拜金女，这个他知道，和她在一起已经五年多了，孟波对她的熟悉程度远超自己的任何一个亲戚和朋友。但是，此刻他却感觉自己有些低估了她，她不是在找备胎，也不是打算为王冕留一条后路，而是她就在那个可怕的漩涡里，而且很可能一直都在，是不是自己在一起的时候就已经在里面了。 我他喵的什么时候进的这个局？他不由得佩服身后布局的人，真是一点漏洞都不放过，哪怕是自己这么一个毫不起眼的小捕快。他强作镇定地问道：“好吧，你说，24年前哪一起案件？” “胖子，你这一点很不好，你很聪明，但是不要把别人当傻子。”高澜站起身来，看着远方的城市，她的美目之中充满了不屑，悠悠地道：“你忘了当年李先政对我比对你还好，知道为什么么？” “住口，高澜！我不允许你侮辱师父。”她的话触发了他的逆鳞，此刻的孟波义愤填膺。师父已经故去多年，孟波容不得任何人诋毁他，虽然现在的证据显示他也是当年案件的受益人，但是这个受益未必就是和案件本身有关，这是孟波给自己的答案。 泡沫没有碎裂之前，他不容许别人来打破它，撕裂它，撕扯一下都不行。 “好，这么说吧。当年李先政官升两级，我身后的朋友也帮了忙的，但是后来他们的合作出了一点问题，不，应该是很大的问题。” 高澜说的话继续让孟波震惊，简直是晴天霹雳一般：“我们也知道：你的师叔夏军还在查这件事情，表面上他向孙峰他们投诚了，实际上这是一则苦肉计。半个月前，他以清查电诈案件为掩护打入了海上市，实际上目标是孟市首，准确点是24年前的孟祥龙。基于此，你们还是想查出当年莲花血案的真相，是么？” 孟波站起身来，吃惊地问道：“澜澜，你他喵的到底是谁？” “我不是谁，我就是一个普通的医科大学附属医院的女护士，我叫高澜。”高澜无限风情地撩了一下睡裙裙摆，微微一笑，轻蔑地道：“孟波，没想到，你还是个暴露狂。” 意识到自己还是真空状态，孟波连忙一把把被褥给扯了过来。 “别遮了，都熟悉！虽然比较占空间，但是看点也是寥寥。” 孟波：“......” “言归正传吧，胖子，赵英然那边有什么异动，及时告诉我就行了。放心，这不是什么违法的事情。”高澜别有深意地一笑。 “赵英然？他不是你们的人么？” 孟波有些疑惑地问道。 “我们的人会被执法总会的人带走么？情况其实很复杂！”高澜轻蔑地一笑道：“胖子，我严重怀疑你在套我话。”她的纤手很是亲昵地轻轻打了他一下，继续道：“你们这是在玩双手互搏呢还是故弄玄虚给我们布了一个疑阵？”高澜脸上褪去了轻佻，露出了一副深不可测的表情，然后看傻子一般地看着孟波：“孟波，你相信夏军还情有可原，毕竟有李先政这边的老关系。可是那夏军一点都不简单，24年了，还在坚持，在执着地查真相，这一点就比当下的那些捕快们优秀多了。但是你...居然说赵英然和我们是一伙的，还是不自觉问出来的，那故布疑阵的可能性不大，这里面就有问题了，赵英然到底是个什么鬼？他是哪座坟茔里爬出来的呢？”高澜的表情也是一头雾水，用纤细的小手指了指脑袋娇笑道：“我发现眼见为实，其实也有可能是个伪命题。赵英然这么好相与的话，张马祥和顾清就可以对付他，用得着我们找你么？用你的话来说：让他们直奔主题岂不更好？” 她颠三倒四的话让孟波是一脸茫然，高澜瞬间也确认了孟波的表情不是在作伪，于是转换了话题道：“这样，换个人，周蓬蒿你给我们盯着点吧，放心，不违法原则，只是他身边的那个蝰蛇算是天外之物，这本就是不属于他的东西，我们想拿回来而已。”高澜缓声道。 “澜澜，你是技嘉集团的人？”孟波疑惑地道。 “太小看我了，也许技嘉集团是我的呢。”高澜面带微笑，她终于摇摇头，思忖了一下道：“让你郁闷了这么久，说一句让你开心的：我和你的感情至少有六七分是真的，要不是背后那位的命令我也不会接近王冕。在我眼里，他始终是比不上你的。” 孟波长吁了一口气，苦涩地一笑道：“我是不是应该说句谢谢，我很荣幸。” “随便你，反正我是无所谓的！玩腻了这些所谓的感情，我发现生而自由对我来说更可贵!”高澜拿起一旁的手机，将一个视频打包发给了孟波：“你醒来看到的人是我，但昨晚陪你的人不是。这个女人是个有夫之妇，你要是不想视频外传的话，记得我方才的两个要求。对了，这个卫星电话留给你，里面存有我的号码，有信息更新的时候记得联络我。若是消息不及时，那你就完了...强奸妇女无论什么时候都是重罪，是吧？” “什么？” 孟波肥腻的身躯朝天一抖，整个人还是一种意犹未尽的状态，高澜哧笑了一下，不屑地道：“胖子，你也知道，我这人是外貌协会的，我珍惜我们之间的感情，但是要与你发生些什么，还是会有些障碍。” 孟波一脚踹翻了她面前的茶几，他浑身都在颤抖...已经到达了暴走的边缘：“你给我滚！” 高澜轻蔑一笑：“可以，记住老娘的电话号码！你会记住的！” 第一百六十七章 千层之霜 锲而不舍的戴景伦在青眼会的帮助下，在双湖地宫发现了一具外星巨人的遗骸。 消息爆出之后，整个天启湖市都轰动了。有关双湖地下世界的调查又被重启了，诸方势力角力的最终结果就是先查，能查到哪一步再说。 这几日，好些个穿着捕快服的人在这边来回穿梭着。湖大的徐明正校长正跟一个青年男子进行着交涉。 “徐校，双湖公园本属于公共资源，这种资源的校园化本来就有争议，当年还有一些程序没走明白，现在张马祥失势，反对他的力量一直都不少，所以这次的重启调查我们也没有办法。”正说话这个男子明显是协会新捕快班子里比较有权威的一个人物。 他口中调查双湖的角度比较正，容不得反驳。还有他这边直接开口说张马祥的名字，看来并不是天启湖本土的人，应该是来自苏省的特派员或者有更大的来头。张马祥虽然饱受争议，但是在天启湖人的心目中却还是勤勉做事的代表人物，即便是对他的强势作风再有意见，也会称一句：张老板，其实还可以的。 徐明正冷着脸说道：“这位领导，话可不是这么说的，张市首在位的时候，天启湖市和我们签有合作的协议，这个协议的有效期是20年，目前还在有效期内，我们这个协议是受到合同法保护的。” “校长，你这话很古板，和你们湖大一般。”为首的青年男子板着脸说道：“不知道此一时，彼一时么？一朝天子还一朝臣呢。徐校长你为官多年，如此冥顽不灵，就不怕上面一个不高兴被换掉么？” “人为刀俎我为鱼肉。”徐明正长叹了一口气道：“已经是第二回了，若是双湖抽干了也没有发现问题，那是在打谁的脸？” “反正肯定不是打我的脸，我只是奉命而为，需要一个水落石出。”他对面的青年人闻言呵呵一笑，不屑地道。 “也罢，你们代表上层，想怎么折腾就怎么折腾吧。唯一的要求：不干扰我们正常的校园生活就好了。”徐明正想毕之后，淡淡地说道。 此刻的云淡风轻是装出来的，只为了面子上说得过去。 “我们依法办事，问心无愧即可。要是真干扰到了，再行赔罪。”青年人冷笑了一声道。 “你这么讲实在是太过分了...” “不，我很克制。” 两个人对峙了数秒钟，再无言语，而后擦身而过。 折腾了一夜的孟波很是憋屈地接受了前女友高澜的“任务”，她的倏然出现不是一次偶遇，而是刻意的安排。可以肯定的一点的是当年的莲花天珠案绝不简单，现在每一个查案的人都陷入了一个可怕的漩涡之中，这个漩涡足以让每一个人深陷其中，随时有倾覆的可能。他的咨询公司可没闲着，暗中帮助好奇心爆棚的戴景伦，成功地找到了一具外星巨人的尸体，这至少让开挖双湖的计划得以成行。 孟波吐了一口烟圈，抬眼看了看头顶雾霾笼罩的天。此刻也是思绪不定。唯一可以肯定的一点是技嘉集团虽然是个庞然大物，但不是背后隐藏的唯一力量，至少这高澜背后的那些成分就与技嘉关联不大，这些突然冒出来的力量都在竭力隐藏着什么，有人在找，就有人捣乱，有人进一步，就有人故布迷阵；他们彼此牵制，甚至干出一些相互矛盾的事情来，着实有些让人丈二金刚摸不着头脑。 孟波和薛继跃一直有合作，他们在赵英然的办公室里放了最新款的窃听装置。这一次，竟然是听到了周蓬蒿到访的声音。 这个家伙是不是有些脑残？夏天海应该将赵英然的背景告诉了他，这个时候还来？是愚忠？还是所谓的识人不明？ 二人的交流不到半个小时就结束了，很没有营养的对话。赵英然怒斥周蓬蒿简直是天启湖有史以来最不幸的倒霉鬼，让他打雷天离自己远点，被雷劈的时候不要连累到自己。 孟波和薛继跃都忍不住笑意，并竖起了耳朵。 周蓬蒿还在镇定地问及当年的莲花天珠案，那声音低沉到难以听清楚：“老赵，那在场的第三个神秘人是不是就是你？你有什么难言之隐么？” “难言个屁，我不知道你所谓的神秘人是何意？我告诉你，当时这个案件我受到省执法总会的指派，确实参与过案件的办理。能告诉你的只有这么多，当年参与到这件事的人多了去了，知道我在的人也是比比皆是，我怎么就神秘了，你小子别套我话，别想着坑我？你丫的就是个天坑！”赵英然很是干脆地回答道，声音震耳欲聋。 接着是很长一段时间的沉默。 这两货，有猫腻？！ 突如其来的静默氛围让孟波和薛继跃有些莫名其妙，像是生生被人抹去了一段似的。 难道是赵英然发现了自己的窃听器？这么警惕，这老狐狸倒是不可小觑。谨慎的孟波连忙关闭了自己的远程控制系统，没事人一般地走出了龙虎协会隔壁闲置工厂的大院... 与孟波离开时候的一脸阴霾不同，周蓬蒿则是一脸阳光。 这小子的表情有些欠揍，怎么形容？就像是刚走出了某个豪华夜总会享受了帝王服务一般。 天气很好，他信步走在一旁的林荫小道上，闻着散发着芬芳花香的空气，仿佛觉得自己又回到了刚离开不久的校园。这种感觉，颇为愉悦。 就在他沉浸回忆的时候，一辆黑色的别克商务车飞快地冲了过来，然后猛地在他面前玩了个碟刹。 一旁的路边还有积水，这个爆发性的刹车的后果就是直接给了周蓬蒿一道自上而下的水幕。 被淋成落汤鸡一般的他正欲上前争辩。 车上突然跳出两个人，一左一右速度极快地按住他的手臂，然后把他带进了别克商务车的后排座位。 “大白天的玩绑架，这胆子也忒大了吧！”受到刺激的蝰蛇明显有了反应，周蓬蒿的身躯开始爆发红绿两道光线。但是这反应很快地被他给压制了下去。 不是老子不够强，他要看看这个劫持自己的到底是谁。 看着一脸淡定的周蓬蒿，黑衣人也是有些郁闷，这小子居然还翘着二郎腿，真当老子喊你来吃饭的么？ 不一会儿，他们将别克车停靠在路边，后排夹着周蓬蒿坐的二人瞧了眼身旁的周蓬蒿，笑着扯掉头套说道：“主子，是我们。抱歉，现在盯着你的人太多，我们只能用这种方式来见你。” “四风？原来是你们几个混蛋。”周蓬蒿一脸的疑惑：“搞什么飞机，还淋了我一脸雨水，不知道我一会要去和佳凝约会么？” “这不危机四伏么，主人，你低调点。我们也是不得已为之，绑架式的见面让那些跟踪你的势力丈二金刚摸不着头脑，故布疑阵，故弄玄虚，把水搞混，这不也挺好的。女主子虽然实力不错，但是太过谨慎，又神出鬼没的，我们很难找到她。还有，她电话经常不接微信也不回，这是最大的问题。”东风有些为难地道。 “我们想知道所谓的巨人之力到底是不是实情，能不能先让我们尝点甜头，增加点实力，毕竟现在有些对手强的有些不像话。”四人的实力很是不错，开始的一段时间战斗力都是爆表状态，但是在续航上有问题，孟佳凝就是抓住了他们的弱点，许以利害。 “我也不知道，佳凝...既然说了，应该是有的吧。毕竟，你们都看过她的神乎其技，应该是超越了我们这个时代。” 周蓬蒿摇头看了一眼胳膊上的两条蝰蛇，然后很有自信地道：“其实我并不需要你们的帮助，我干不过绝对能跑得掉。” 四风之中的北风最会抬杠，他嘿嘿了一声道：“主子，我这个人比较直接，就直言不讳了。你呢，这个人有些愣头青，还有些傻瓜式的英雄主义。那些猴精似的对手要针对你实在太简单了，随便设个套你保证钻起来比谁都快。相比佳凝小姐，我们最不放心的其实就是你。” 周蓬蒿闻言一阵脸黑。 这南北二风，是四风组合中最逗比的两个。俩货很是愤懑的样子，吹胡子瞪眼睛地看着周蓬蒿。 北风说完之后南风骂骂咧咧地道：“我们苏省最强的杀手组合给你这个天坑当保镖，绝对是抬举你。主子，你还一脸嫌弃，真是身在福中不知福。” 周蓬蒿好象没听到似的，躺靠在舒适的座椅上半闭着眼睛半天没动静。他的呼吸很是凝重，显然是没有睡着，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说不过……直接装死了？主子，你知道的我们不会没事绑架你玩，你就不好奇是谁在找你？”南风奇怪地看了他一眼说道，脑袋被这油盐不进的家伙弄得有些疼，和霍老板说的不太一样啊。不是说这周蓬蒿是个好奇心很强的人么？他的好奇心呢，被狗吃了么？按住周蓬蒿右手的北风侧过头瞧了他一眼轻轻地道：“主子，你要睡就睡吧。别紧张，我们现在带你去见一个人，有些事情他要当面跟你说清楚，我们就是一个中介人。” “我这个主人当的其实挺憋屈的，想做什么还要听你们的，这样的保镖，可以退货么？”周蓬蒿无奈地点了点头道。 “我的亲人诶，我们会害你么？只不过到了那里，我希望你还能如此地淡定。”南风的语气变得有点冷，他不露声色地道，他是真的被周蓬蒿给气着了。 “我当然知道你们对我没有坏心，不然...”周蓬蒿不满地小声说道，有了毒经第四重的加持，这些日子他和蝰蛇的融合又进了一步，可以说它不再是自己控制不了的六脉神剑，而是自己可以操控自如的秘密武器。 此刻的周蓬蒿有点强！所以他面对两风的时候，表情始终有一丝嚣张，这就是所谓的有恃无恐。 “主子，你属塑料袋的么？也太能装了。你不过就一个戴景伦青眼会这么一个后台，这个家伙很靠谱么？他是有钱，但是许多高手那是无价的，有钱也买不到的。”北风毫不客气地哼了声说道：“还是孟主子靠谱……我听说过一句话：这个世界上，没有底牌的男人是最可悲的。” 周蓬蒿的表情微微有点尴尬，看了看手臂蠢蠢欲动的蝰蛇，小声嘟囔道：“佳凝的背景自然是厉害，但是我也没有要求你们跟着我吧，你们是自由的。老子没有底牌？那是我不愿意亮剑。哦，不，是出手的时机未到。走着瞧吧，一帮昏头六冲的老头，我倒要看看你们让老子去见谁。” 前排开车的西风突然回过头来凝视着周蓬蒿说道：“主子，我就奇怪你一个正常的大男人怎么就这么没有眼光，你要是选择了性感妖娆的女主子，你的人生从此就可以开挂了。你这小脑袋瓜子里到底都装的是啥啊。” “我无需开挂，也不想做一个挂比。年轻人的事情你们老头老太太级的不懂也正常。爱是神圣的，伟大的，不可违逆的，所以我的世界里有颜子涵，也有慕容雨...还有董佳。”周蓬蒿一脸虔诚地解释道。 “我去，你以为我们的女主子就一个啊，你也太神经大条了，二小姐她容忍你，但是大小姐...”意识到自己说漏嘴了，南风连忙把头转过去，专心开车。 副驾驶上的东风呵呵一乐，他很少看到老三吃瘪，这孟千霜还真是厉害的角色，也许这就应了世间那都是一物降一物吧。 “这是去夜总会的方向，这种地儿佳凝是不会来的。你们带我见的人不是她么？”周蓬蒿是出了名的记忆力好，此刻的他眉头紧蹙，拼命回忆，终于那眉头一松：“你们曾经是顾清的人。怎么，要带我去见颜子涵么？” “大哥，你真是做梦想屁吃！我他喵的真是服了你了。”南风一脸的不屑。 北风则有些愕然地看着信口开河的周蓬蒿。 “大小姐！不好意思，男主子他有些神经...”面色有些尴尬的他，耳畔传来了孟千霜的声音，“就近的路口，扔下他！” “扔下他？不是要带他去见...” “闭嘴！这个得陇望蜀的家伙，岂能让他如意，你们照办就是。” 听得出来，孟千霜的语气十分愤怒，是那种几乎压制不住的愤怒之声。 别客商务车在前面的偏僻路口停了下来，北风有些为难地道：“金主让男主子滚下去，我们只是执行命令...” “这个滚字就不用传达了。” 南风阻止了他，声音有些贱贱地道：“老四啊，听话要听音，我记得孟大小姐说把他扔下去，‘扔’这个字才是关键词。” “对对对，老三你威武，我们把这个扫把星直接扔出去吧。”北风大喜道。 “蓬！” 周蓬蒿一脸惊愕地被南北二风给抬着扔了出去，好在蝰蛇在临落地的时候托了一把，他才没有感觉到吃痛。“这他喵的怎么回事？耍老子是吧？”看着绝尘而去的商务车，周蓬蒿有一种日了狗的感觉。 他义愤填膺地拨通了孟佳凝的电话，犹豫了一下又按掉了...方才副驾驶位置的那个女子虽然和佳凝有些相似，但是很明显不是她，她比佳凝要丰满一些，也更清冷... 是那没见过面的“大姨子”在搞鬼？ 我记得她好像叫做孟千霜。 这千层霜，果然够冷的！ 第一百六十八章 甩手掌柜 从刑j协会出来的夏天海正在北京西路的林荫道无趣地闲逛，冥冥之中像是感觉到了什么。他连忙猛地回转身。此时，一个神秘的黑衣人来到了夏天海的面前，身上明显带着一股杀气。 “咋又被咬住了，今天出门看黄历了啊。” 夏天海面色有些尴尬地看着来人道：“我分明闻到了一股血腥味，你们应该要倒霉了。” 不理会他的自言自语，黑衣人越走越近。危机和压力也越来越近，这个人给自己的压迫太强烈了。夏天海知道，这或是自己有生以来最大的生死危机。 “出动了么？所谓危机与机遇共存，看来我是查到了你们的核心机密了，侦查方向没有错，这是最值得高兴的事情。”夏天海有些紧张地摸了一下鼻子，他瘦削的身板始终保持了战斗的姿态。两次进入双湖底座的迷宫之后，自己的意识有些混乱，像是夹杂着许多凌乱的碎片一下子从脑仁里弹了出来，不知道为什么，自己对那颜子涵感觉很是亲切，倒不是查案和同学的关系，似乎和身上的血脉有关。冥冥之中，感觉她就是自己的亲人似的。 特别是在美丽国的那段留学日子，他们两人一直是形影不离，他们的关系不是恋人，而是亲人，他感觉颜子涵就是他隔世的妹妹，这种感觉一直在递增...这是新天蓝人的血脉觉醒的缘故吧。 秋辰传受给自己的天阶秘法已臻大成，前日和周蓬蒿的切磋一战，受到毒经和蝰蛇之力的双重刺激，他的战力也得到了明显的提升。 要知道周蓬蒿后来被迫使将出毒经第四层的功法，就差掏出天炉鼎了。当然周蓬蒿还有底牌，他的怀里有石破天给他的七把小李飞刀。 双方给彼此的威压都是极其强大，强大到了离谱。 夏天海起初是有些跃跃欲试，周蓬蒿对他的“挑衅”是置之不理。 后来，冲过来的反而是周蓬蒿，夏天海身上的蓝血对他构成了血脉的压制，那挂在裤裆处的小鼎无端地开启了吞噬模式，差点把他变成中国最后一个太监。 随即展开来的一场激战，都没想着留手，可谓是酣畅淋漓。 最终这场激战是以平局收场。最悲催的那种平局：周蓬蒿少了半颗门牙，夏天海也腿瘸了好几天。 这是一次检验自己实力的机会，眼前这个黑鬼再强，强得过有着超自然能力的周蓬蒿么？夏天海长吁了一口气，感觉眼前的压力倏地小了许多。 他眼角一斜，露出了八颗牙，邪魅一笑道：“有什么遗言要交代？还是直接开干。”这话说得豪气干云，把黑衣人给说蒙了，他不由得动作窒了一窒。 “夏天海，你好卑鄙。”就在黑衣人准备动手的这一刹那，他的身体猛地摇晃了一下，本地地向后暴撤。 有病吧，这个杀手？ 你他喵的埋伏我，我卑鄙？ 就在夏天海一头雾水的时候，“砰！砰！”几乎同时，两声闷闷的枪响传来，是经过消音处理的m200狙击，带着极强的风声，呼啸过来也是声势不弱。 这两枚穿甲子弹落在黑衣人进攻的必经之路上，打出了一片碎石和尘埃来。 “真是奇了怪了，你算准了我要来？” “你是我们家亲戚么？我知道你是谁？你来不来的我有个毛的预估？”夏天海一头雾水。 “蓬！蓬！”紧接着又是两声枪响。 这两枪的速度更快，气势更足，在黑衣人左右两侧溅起一阵火花，这着实吓了他一大跳。夏天海也被崩起的子弹给弄了个手忙脚乱，不知道这狙击手是敌是友。 黑衣人蒙面的黑纱在疯狂地抖动，他的整个身躯都在抖动。 明明是自己埋伏的人家，却着了人家的道，还有比这更郁闷更离谱的事么？ “蓬--蓬--蓬！” 接连不断的狙击声传来，是从三个不同的角度传来的。 三个狙击手，都用的是顶级的m200? 谁有这么大手笔？龙虎协会？我又不是周蓬蒿，哪有这种待遇？刑侦协会？算了吧，都穷的发不出过节费了，哪里会买m200。 他喵的，一枪更似一枪，这是在炫技么？还是在炫富？m200的穿甲子弹可不便宜。 对方的枪法实在太好，还在炫技炫子弹，就打自己的两侧，有一枪还差点让自己绝了后，黑衣人的身体被动地在平地上来回闪转腾挪，已经是把身法运用到了极致。 他的实力其实不错，知道此刻已经失去了刺杀的最好时机，为了躲避狙击，他本尊的所有命门都暴露在了夏天海的面前。 而对方的狙击手虽然没有一枪能够命中他，双方显然都是留了手的。 夏天海通过观察，已经了解了对方的路数，这人的动作虽然花哨，但是幅度太大，还不灵活，在速度上明显不是自己的对手，于是他慢慢地在一副油脸上变幻出了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样。 “也许我搞错了，我不是平民出身，我的祖上有矿？有个无数小目标的家族企业等着我去继承。”这三个神枪手暗中在保护着自己，还是暗中保护，这三人身处于一个黄金三角的位置，彼此策应，配合默契，夏天海的心情有些莫名的雀跃。 眼前的黑衣人成了一个小丑，他每起一个动作，伴随的枪声几乎都从未中断过，明显是仔细研究过如何对付他这样的顶尖杀手。 “哥几个，给力，回头给你们加鸡腿！” 夏天海回首对着黑暗之中就是一个赞许的笑容，然后又是诡秘地加速转身，朝黑衣人就是轻蔑一笑，然后指了指黑暗之中的狙击手，意思很明显：哥们，你恐怕今天是杀不了我了。 他如此嚣张，甚至下一刻就席地坐下了。 一副看热闹不嫌事大的表情。 “被压制了！还是三个顶级的狙击手，这他么的大手笔，我倒是小瞧了这个新天蓝人。”黑衣人恨得牙痒痒的，心道：“他喵的，专业杀手十余年，从未如此憋屈过，打这狗东西一拳可能身上要换三个窟窿，不划算。” 黑衣人皱了皱眉，哭丧着个脸，试着将任务进行下去。可每一次想要接近夏天海的时候，就会有一发子弹阻断去路。 对方的三个人好像约好了似的，慢吞吞的，不情愿似的，一个一个接着来，像是在比枪法，他开完后你开。 “夏天海，这么周密的保护，你是郭一纲家亲戚么？”黑衣人郁闷地道。 他这一提醒，夏天海想到失踪多日的郭一纲，也不由得皱起了眉头。 话音未落，黑衣人已经在极速后退了。 “别走啊，杀手哥哥，我们再唠唠嗑，你伏击我想要得到什么，还没有说呢。”夏天海跟周蓬蒿在一起时间长了，一改往日冷漠的做派，也染上了他贱贱的风格。 “小子，你别得意，你最好祈祷这三个人跟着你一辈子，否则老夫必取尔的小命。”黑衣人老态龙钟的声音从远处传了过来。 “廉价的威胁！等你速度快过这三个枪手再吹吧。”夏天海冷哼了一句表示不屑. 黑衣人走了，这三个枪手也走了，招呼也没有和夏天海打半个，他有些莫名其妙地看着林间一阵风掠过... “子涵，手边的事情放一放，陪我走走吧！”多年的老伤病，使得顾清要比实际年龄看上去更大，他的目光有些浑浊，但是此刻却像是一条毒蛇一般盯着她。 这种逼视让颜子涵感觉心里有些虚。 难道是顾福临把自己在顾家别院的事情告诉了老头子？旋即，她就否定了这种猜测。这顾福临也是别有用心，他在顾家的日子过的并不好，至少目前绝对和接班人扯不上边。她抬头看了一眼让她捉摸不定的顾清，轻轻柔柔地说了一句：“好的，义父。” 此刻的小辣椒已经成熟了不少，不再像以往那般风风火火。微笑淡定示人的她给人一种沉静的感觉。此刻她的心分明跳得很快，却就这么云淡风轻地瞧着顾清。 这种安静与沉默有点令人窒息，像是被反杀了一把，顾清被她盯得有点不自在。 “那一日，在别院里救走周蓬蒿的人是你吧？”顾清尽量让自己的语气平静，轻轻地问道，像是在问一个与自己无关的话题。 “是的，义父！”颜子涵不假思索地应道。 “给我一个理由！福安不在技嘉了，你的心就不在这里了么？”顾清长吁了一口气，他习惯性地搓了搓手，将手中的拐杖往前面顿了顿，仍旧是一副平静从容的样子。 这种语调给人的压力其实挺大，顾清是什么人，华夏生物科技公司的龙头老大，有数个百亿美元市值的上市公司，在华夏大地上落几下拐杖，都要抖上三抖的人物。 此刻的他看着颜子涵不怒而威。 颜子涵卧底在顾家，是受了海上国安局的委托，为了查清这背后的犯罪线索，与当年的灭门案无关。 她与捕快们调查的方向是不同的，但是殊途同归，都是为了把犯罪份子绳之以法。所以她面不改色地道：“义父，因为那个被困的人是蓬蒿，是我的初恋，是我一直以来愧疚以对的对象，所以...当他面临困境，我不能让自己做到淡定。”颜子涵真情流露，她的眼睛里带着泪花，说出来的话有些欲言又止。 “哎，真是孽缘！孩子，这周蓬蒿与你并非良配，他在天启湖的荒唐事你又不是不知道...那慕容家和颜家可都是天 ...哎，不说了！”顾清的语气多少有些责难的意味，但是层度并不重。 面对着娇滴滴的美女，他终是收敛起恶毒的目光，此际也是没有看往颜子涵的方向。良久，终于再次问道：“子涵，若是再给你一次机会的话，你还会不会这么做？” “会！” 颜子涵轻轻地擦拭掉眼角的泪珠，毫不犹豫地答道。 她受不了他的凝视，眼前的这个老人是成了精的老狐狸，想敷衍他的确困难，自己也不想背叛初心，我可以有一千万个谎言从容以对，但是这一刻，我选择直面内心。她长长地叹了口气，一字一顿地说道：“是的，只要他是周蓬蒿，我就会作同样的决定。他是我这个世界唯一的牵挂和爱，义父，我愿意承受背叛的代价。” “哪有什么代价？言重了，孩子，你能够诚实地对待我，这一点我已经很知足了。” 顾清慢慢地在花园里踱步，像是在赏花，却又有些心不在焉，他避开方才的话题不谈，轻声道来：“子涵，福安把我当成什么人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他在我心里就是我的儿子。你也一样，在我心中你就是我的女儿，儿女犯了错，没有家长会真正计较的，这一点我希望你能明了。” 他笑笑看了看天边的残霞道：“我在你这个年龄段，也是重情重义之人，也与你一般，会做一样的选择。” “对不起……义父，是我小人之心了，我还以为...您会责罚我。”颜子涵看着他一脸真诚的面庞，说得极其费力。 此刻她的心里涌起一阵温暖，与这顾清接触越久就越是了解他的性格：他与千万人为敌，是一头饮血的恶魔，但是与家人朋友他却是没话说，是标准的古道热肠，这个老者对亲情和友情的态度让人尊敬。顾清此刻也在凝视着她，没有继续听她有些凌乱的解释。解释并不重要，重要的是颜子涵已经把最后的那道防线给放下了。他表情一本正经地道：“这件事过了就算了，子涵，人要是对旧爱一点情分都不念，那才是真正的可怕，牢记过往，不忘初心，这才是我们活着的意义，甚至是我们人生的全部意义，不是么？” 这话还是挺有哲学思想的，颜子涵连连点头称是。 “福安对我说他灭掉的那个人不是福临，而是巨人天珠的附属产物，是个副人格。子涵，你觉得呢？这个关于副人格的一说，是不是有些过于神乎了？”顾清突然带着疑惑问道。 “这个...我与...大哥接触得不是很多，对他的过去也不是很了解，目前为止很难判断。但是根据研究的结果，那天珠很诡异，确实会有镜像人产生的可能。”接触过实验数据和资料的她的脸上露出了一丝为难之色，只能据实以告。 “好，很好，我不想让一家子人生活在猜测之中，这福临到底是镜像人还是本尊，福安到底是什么人，想置我于何地，这些都是缠绕我心头的刺。我希望你来主导调查这件事，我会通知技嘉的黑翼卫队给你以充分的自由度，你可以进入集团的任何实验室。”顾清说完之后，心里反而是微微松了口气。唯一他有些不能释怀的是毕竟自己刚刚才谈及了父慈子孝，这边就让人调查自己的儿子，会不会给人前恭后倨的印象。 女人的心思很奇怪，不管身份如何，立场如何，始终还是保持了一种好奇。 此刻的颜子涵的内心就很矛盾，一方面能为顾清分忧是她理所当然的想法；另外一方面查清顾福临的身份也能满足自己的好奇心。于是她又很有兴趣地点了点头，沉声道：“您放心，这件事我定会弄个水落石出。” “好好好！” 顾清没有忘记她目前的处境，顾福临野心颇大，在技嘉生物里埋了不少的雷，那都没关系，是自己熟悉的那个真正的人就可以，这次颜子涵的考验可不小。他默默地转身递过来一张纸，上面写着“特别委任书”五个大字，下面一行小字：任命颜子涵为技嘉公司的总裁特别助理，有独立调查权。 顾清的手有轻微的发抖，态度却异常坚决：“这个对你应该有些作用，记住，轻易不要用，遇见那些福临死忠的时候，你再拿出来。” “特别助理？有便宜行事权？”颜子涵感觉有点不可思议，这顾清显然是怀疑了自己的身份，但是他还是一如既往地信任自己。 这要不是一个局的话，那么这老爷子对自己那是真的没话说。 没理会她的惊讶，顾清继续朗声说道：“子涵，你背后的势力是谁那并不重要，重要的是在技嘉的时候，你为它做出了贡献，这一点才是最重要的。我判断一个人忠奸与否就一个标准：有没有用处。有用的话，我们就用人不疑，用到极致。”他的语气略带着点警告的意味，这句话很符合他枭雄的身份。 闻言，颜子涵也放下了最后的担忧，小心翼翼的问道：“假如那顾福临是副人格的话，该如何处理？” “这个...希望他不是。” 顾清的身躯突然变得有些佝偻，他一阵心乱，也很迷茫。福临是自己和嫂子的爱情结晶，要是他已经不在这个世界了，活着的是他的影子，是一个与自己没有任何血缘关系的人，该怎么办？很快，他便调整了过来，控制情绪，一字一顿地道：“福临是我的孩子，影子则不是，要是他喧宾夺主的话，那就剥夺他作为社会人的权利。查清真相之后，就直接交给顾家的执法堂处置吧。” “义父，那个......最近赵小曼和顾福临走得比较近，就是那赵英然的女儿，这事你知道么？”颜子涵想了许久方道。 “她？”顾清闻言眉头一皱，冷然道：“我就知道她不会轻易罢手，赵英然哪里能管住她...” 意识到自己说漏了嘴，顾清尴尬一笑，左顾而言他。 颜子涵心中油然升腾起问清楚赵英然是什么人的疑惑，她没有表达出来。 顾清掩饰性地咳嗽了几声道：“顾家执法堂的几个长老我已经打过招呼了，他们只听你子涵的命令，会全力配合你的调查，我就当甩手掌柜了啊，等着你的好消息。” “好的，义父，我一定查清楚真相！”颜子涵点点头，恭敬地道。 “我再强调一点，若是你不喜欢福安的话，我并不反对你和那个周蓬蒿的来往，你是我的女儿，拥有幸福生活的选择权。”顾清轻声温柔地道：”那可是蝰蛇和天珠都选中的男子，应该不会差到哪里去...” 这“义父”，真的这么民主的么？看着顾清远去的身影，颜子涵有些发愣... 第一百六十九章 是自己人？ 几条线索的指向都很明显，就是这春风典当行。 典当行位于天启湖城南的乌雀街，此地远离繁华闹市，居住的大都是天启湖市的权贵人士，这里的建筑风格各有千秋，街道全部用大块的青石砌成，月光辉映下露出深沉的反光。 不知道什么原因，前来这里典当的是人来人往，络绎不绝，老板也是相当地会做生意。十年来，春风典当行不断向周边的商铺延伸，由曾经一个40平米的小作坊，已扩大到了1500平米前后通透的的四层别院。 别院采用了四合院的设计，远远地看去，就像是一个博物馆。让人惊愕的不是他的发迹史，而是这神秘的老板本尊很少在典当行出现。这里基本上算是一个无人售票的商店，除非遇到高价值的宝贝，这老板才会现身一见。 里面典当的东西也是五花八门，据说曾经也有要案的赃物出现，但是涉嫌收赃被带走的影子老板很快地又回来了。 神奇的是近十年来，这个典当行连处罚决定书都没有收到一个。可谓是十分安全，它在黑市里名声遐迩，俨然已经成为天启湖最大的地下交易市场。 一个穿着唐装，头发花白的老年人此刻正面带微笑地迎接夏天海，他的声音倒是让人真有种如沐春风的感受：“我们知道你的身份，顺便问一句：阁下你是否也知道我们的规矩？” 他的眼中分明有着一丝戏谑。 为了这一条线索，刚刚经历过一场生死浩劫的夏天海有些郁闷地道：“不知怎么滴？顾客进门还需要背诵你们的规章制度？” 老者轻蔑地看了他一眼，哑然失笑道：“春风典当行开门做生意，喜迎天下客。是不是执法协会的人并不是我们春风排斥的因素，我们掌柜的说了：哪里都有人杰，哪里也都有人渣。整个社会是一种均态的分布！既然是唐老板让你来的，想来你和他的关系肯定不一般，你是二代？不像！据我所知，这老唐为人刻板至极，即便是他子侄辈的，也未必就能沾到他的光。呵呵，扯远了。这人年纪一大啊，就喜欢东拉西扯，我的直觉告诉我你应该不只是来典当东西的吧？难不成是来捣乱的？” 真他喵的啰里吧唧的，夏天海闻言满脸黑线，心中却在逆向分析道：这老者心思缜密，对自己的来意是充满了怀疑，看来并不好忽悠。 经常面对各色人等，此刻的老头有一种可以看穿任何人的敏锐，这种敏锐让夏天海有些受制于人的压迫感，他干笑了两声直面主题道：“也许是老朽多虑了，四海之内皆兄弟，你有什么事情不妨直说，能办的能卖的我们都照办，我们和唐老板也不是第一天打交道，他介绍来的人我们给出的信誉度评级都是s。” “刻板的老唐这么有面子的么？”夏天海耸耸肩道：“他说我要是遇到什么困难，可以到这里直接找你们老板，他是个百事通，比较擅长排忧解难。” “百事通？这么说也未尝不可。”老者看了一眼夏天海，犹豫了下，皱着眉头问道：“你确定要找老板？” 夏天海抬头看了一样春风两个字，笃定地点头道：“是。” “小友，你是...不相信我么？”老者面色一变，甚至出现了一些暴戾的情绪。 夏天海看他面色不善，连忙岔开话题道：“我有一宝贝要典当，价值不菲，怕是你们老板来了才能做得了主。” 不早说！原来是来典当的啊！ 老者闻言面色一松，大笑道：“小友，你也知道，我们老板在苏省有好几十家门店，他很得忙，我们有时候也不知道他在哪个分店。像我们这种地级市的门店，老朽也是有a级授权的。小友不妨把你的所谓宝物给我看看，我来做个判断，值不值当让老板出马，如何？” “油米不进，果然是难以忽悠！” 夏天海故作神秘兮兮地拿出了手机，把里面的图片放大给老者看，那人越看神情越是复杂，眼睛也瞪得越大，讶道：“居然是它...小友勿怪，是老朽唐突了，你且先入内喝茶，我现在就联系我们家掌柜的。” 夏天海神色如常，看了看这四合院的当铺阁楼，里面倒是琳琅满目，佳品不少，于是试着说道：“这老板估计还有一段时间才能来，介意我在这到处转转么？” 不知道是不是刚才被夏天海的图片给吓到了，他的脸上多了一丝凝重，有些假笑地道：“自然是不介意，小友你随意观瞻，我们典当行也是提供等价置换服务的，你有看中的随时叫我。” 说着，他匆匆进入内院的掏出手机，环顾四周之后拨通了一个电话，犹豫了一下然后又挂了，从怀里掏出了另外一个手机，这才拨通了电话：“顾先生，你让我留意的那个宝贝出现了！对，在典当行，在一个叫做夏天海的年轻人手里。” “是他？刑侦协会的夏天海？”电话那边恶狠狠地道：“真是不是冤家不聚头。你忙你的，这件事我来处理。对了，关于这个东西的信息你不要透露给任何人。放心，我答应你的好处一个硬币的折扣都不会少。” “顾先生大气！老朽自然是信得过的！”老者有些灰暗的面庞突然露出了一丝喜色，连连点头道，“您放心，我老莫也是讲究人，一定将消息封锁在春风典当行之内。” 挂掉电话的他移步到了会客厅，漫不经心地坐在了夏天海的身旁，淡淡地提问道：“不知小友这个宝贝从哪里获得，这等天外之物，人间至宝，真是难得一见呢。” 看了一眼气息有些不稳的老者，夏天海心中鄙夷却笑道：“这东西是不常见，算是妙手偶得吧。还是等老板来了再说价格吧。丑话说在前头，我也不一定会出手，就是想知道一个市价。” 老者犹豫了下然后道：“小友，作为一个过来人，我得提醒你一句：有的时候人是无辜，但是怀璧其罪，你还是谨慎点好。” “多谢老先生提醒，我会小心的。”夏天海拱拱手，打了个哈哈点头称是。他继续打量这典当行的布局。这春风典当行给人以一种压抑感，不知道是不是刻意营造的气氛，总之给人一种既深邃又神秘的感受。他回眸看了一眼，老者也正在偷看他，不靠近自己，也不曲意奉承，他的这种态度是可疑的，此人眼神也在闪烁不定，明明是在喝茶，手放的位置却在不断变化，是极度的紧张所致。目前这典当行就自己一个客人，这种紧张的源头显然是自己。也许刚才那电话不是打给老板的，老东西是准备黑吃黑么？ 有些警觉的他暗暗地给钱静和吴曦发了个“s”的约定信号。 吴曦和夏天海一向交好，他从一个民间推理社侧写师摇身一变成了刑侦协会的顾问，他在其间也是出了不少力。当自己摇身一变成了教导员，吴曦也成了他手下的重要一员。已满53周岁的老吴目前已经到了二线的年龄，但是他对刑侦事业奉献的劲头却不输于任何一个年轻人。这次唐天实到省城参加了一个长期的培训班，特地将老吴给留了下来，就是为了继续辅助夏天海等人继续查案。 当然，对于秋辰的案件他接受了石破天的建议，就是坚决不让夏天海染指。相对而言，他对夏天海的只是欣赏，而石破天却是对他有救命之恩，这两放在天平两端，谁轻谁重，唐天实还是拎得清的。 “小友，抱歉，老板或许是来不了了。”老者嗅了嗅鼻尖，有些瞻前顾后，旋即刻意地避开了摄像头小声道：“要不你直接开个价吧。只要出价不太离谱，我相信我还是可以做主的。你把它交给我们春风，我们作为本市最大的代理商，可以为小友省却许多不必要的麻烦。” 图穷匕见，这是要摊牌的节奏么？夏天海笑了笑，却依旧保持了沉默，他身上的蓝血却开始燃烧，这是他现在最郁闷的地方，这血液一旦燃烧，整个人都会在不久的将来处于一种癫狂的状态，他控制不了自己，不知道会做出什么事情出来。 “我们开门做生意，广迎天下客，既然小友不愿意，我们也是不勉强的。” 老者的面色虽然有些难看，想从中赚上一道的想法也是戛然而止了，毕竟那姓顾的他也惹不起。 就在僵局之际，一个梳着大背头的中年男子出现在了春风典当行的后门。人未至声先到，他带着爽朗的大笑声而来，看了一眼老者，跟夏天海点头示意：“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没想到技嘉集团几乎把整个天启湖都翻了一个遍，宝贝竟然在你小子身上！哈哈，那顾清也算是八十岁老婆娘倒崩在小萝卜头手里了，可笑哉可笑！” 这家伙从头到尾透出一股铜臭的味道。 说出来的话也极为不中听，要说这样的人会成为苏省最大的典当行老板？！夏天海一百个不信。 “你是老板？西贝货吧？”夏天海有着天启湖最强侧写师的称谓，自然不是浪得虚名。 春风典当行的掌柜被基层执法机构带过去多次，虽然最后都是无罪释放，但是都采集过声纹虹膜，他悄悄地发了张照片给老吴，让他在执法库的人员查询系统里比对嵇春风的照片。那边的反馈也很是及时，嵇春风与面前之人并不是同一个人。 果然是冒牌货！ 夏天海嗤笑一声，并不动声色。 “我怎么会是西贝货，有假包换。”对方却装作出一副高深莫测状，大笑回应道：“小友，鄙人嵇春风，春风典当行的掌柜。小友，您来是信任我们典当行，说明我们典当行是值得信赖的。这信任的建立可是双方面的哦，在谈价格之前是不是应该让我见见实物呢？” “若你是这里的掌柜，那自然是可以！”夏天海微微一笑，不卑不亢地回应道。 这话一出，中年人和老者对视了一眼，都露出了这小子不过如此，宝贝得来soeasy的笑容。 “你们也知道这么贵重的东西我不会随身携带，你们派一个人和我一起去取，还是我让人送过来？”夏天海不卑不亢地饮了口茶徐徐道。他在关注周边，实则在计划逃跑的路线。 就在几人谈话之际，春风典当行的内院地下一层，可清晰听到一道厚重的喘息之声。 看上去金碧辉煌的交易场所，竟然有个秘密的囚室，这囚室里还关着一个人。“他喵的，快放老子出去，否则我会把你们杀个片甲不留。” 里面的人在大声呼喊，可惜地窖隔音效果显著，即便是和他一墙之隔的夏天海也完全没有感应到他的存在。 “随小友的意，自然是都可以。”也许是觉得夏天海和他手里的宝贝都是瓠子里的鱼，“大背头”也是云淡风轻地道：“春风典当行尊重客户的选择，时间地点交易方式你来定。”他死死盯着夏天海，没有继续说话，脸上的表情却是有些丰富，露出了一丝耐人寻味的笑容。 没有实物却让对方叫来掌柜，这个行为本身就有些可疑，夏天海知道对方已经起了疑心，这么一走了之显然是不可能了，他于是改变了战略，很是大条地道：“不麻烦你们多跑一趟了，我还是让人送过来吧！” “如此甚好，小友先联系朋友吧。我们正好可以先谈谈价格。” 夏天海愿意让人送来，并没有尿遁，显然这东西是有谱的，“大背头”坐定了之后长吁了一口气道：“小友，这宝贝对我来说可是久违之物，一旦出给我们，应该可以成为我们的镇店之宝。所以我的出价也不能小气：一个小目标，小友觉得如何？”他边吐沫横飞地说着边看向夏天海，边挑眉道：“我们的出价自然是压价后的报价，不是最终报价，还是有弹性的，哈哈，毕竟是典当行么，小友若有不同意见，可以提出来，价格方面的问题都是可以商榷的。” 他表面上平易近人，很好沟通，那冷然的眼神却给了夏天海不小的压力。 “一个小目标肯定是少了，上次那顾福安可是出了两个。”夏天海信口开河地道。对方不是唐天实信任的那个嵇春风，那么很可能就是技嘉集团的人，此时的顾福安和技嘉的关系紧张，拿他做个话题，挑拨一下，应该是切中肯綮之举。 听到顾福安的名字，中年人面色一紧，很是凝重地道：“福安居然出2亿，这个败家子。呃，这技...嘉集团的人也是抬价小能手啊。小友，那我们也出两个小目标，外加价值500万的金条实物，你看可否？” 他一边讨价还价，他一边暗中编了个信息发了出去。 “果然是技嘉集团的人，这姓顾的，还真是无孔不入！”夏天海心中对对方的身份有了判断，他一副奸商的嘴脸继续道：“嵇老板，别搞错了，这个可是被我回绝的价格！” “没想到小友面慈心黑。”面前的中年人脸色变得阴沉无比，片刻后，他突然道：“世物皆有价，不能太离谱的。” “其实我是一个喜欢看长远的人，钱对我来说再多也就是个死物，我想把它变活，钱能生钱自然是最好。你既然和顾福安熟悉，那么我就直接开价好了：技嘉集团百分之10的原始股，如何？” 夏天海狮子大开口地漫天要价，他看着几乎暴走的“大背头”很是轻松愉快地说道。 “什么？你想要我们1成的股权，你知道技嘉集团的市值是多少么？真是癞蛤蟆想吃天鹅屁，这想法可太嗨了！”意识到自己说脱了口，大背头站起身来看着一脸诡异笑容的夏天海问道：“小友何时发现鄙人不是嵇春风的？” “你一进来之后就发现了。”夏天海微笑着道：“我是一个注重细节的侧写师，传说中的嵇春风爱好美式咖啡，你们这店铺里也有一股浓郁的咖啡清香，说明他常来。但是，你进门之后却一直在喝白茶，这个习惯与嵇春风的侧写不符。还有老嵇因为工作缘故经常出入刑侦协会，虽然每次都能全身而退，也不会一点痕迹也不留的，我刚好又是协会的人...所以近水楼台还是有些用途的。” 说着，夏天海掏出了手机上面是一张入所嫌疑人的照片。 “好一个夏天海，你这个教导员当的倒是不寒碜。”外面传来了拍手鼓掌的声音。 随着鼓掌声出来的不是旁人：正是夏天海当年的情敌，谢贝贝之死的最大嫌疑人：顾福临。 见到那熟悉的面孔，夏天海顿时有些愣住，幽然道：“我去，果然是祸害活千年，你真没死！” “天海兄弟，这个祸害的评价可不高哦。你健在我哪里会舍得死，因为贝贝的关系，我们还算是半个亲戚不是？虽然她肚子里的那个小崽子和你我无关，哈哈！我这么说你会不会觉得有些膈应...”顾福临一边打着嘴仗一边不屑地看了他一眼道：“这个是我们古天蓝一脉的宝贝，你留着也没有用，开个实价吧，这玩意我顾福临要了。” “你要了，你要的起么？”夏天海身上的血液在沸腾，却是面无表情，极力克制心中的愤怒道：“抱歉，我就是把它毁了，也不会给你。” “哈哈！很有种。两个小目标都无动于衷，还是我认识的那个夏天海，毕业了也没有被油米酱醋茶打败的极品。” 听到夏天海的话，顾福临脸色顿时变得极为难看，他很是嚣张地道：“你可以保留你的个性，可你也知道的我这人脾气不好，一旦生气，又有人从楼上摔下来了那怎么办？提醒大顾问的一点是：我依旧会有充足的不在场证据，想为我做时间证人的整个天启湖那是一大把。” “他喵的顾福临，你这是不打自招了。我就知道贝贝的死和你有关。” 夏天海被他的话刺激到，立马站起身来，很是激动地跨前一步，一把揪住顾福临的衣领，他身上的蓝血极度沸腾。 大背头在旁一记偷袭推开了他，夏天海猝不及防之下差点一个趔趄摔倒。 “敢偷袭老子，你以为你很强么？” 他回眸看了他一眼。这眼神太过犀利，大背头居然被吓得退了老远一步。 “你...你到底是什么人？” 夏天海瞪了他一眼，并不理会，反把眼光看往了咄咄逼人的顾福临。 “夏天海，怀璧其罪的故事在你家人身上已经不是第一次发生了吧。你父亲，你婶子之所以英年早逝，那可都是因为天珠的缘故，你想步他们的后尘么？交给我，你便安全，我这是为你好。” “滚你喵的瘪犊子，我敢来就做了充分的准备。” 看着双目赤红的夏天海，顾福临嘴角微抽，他整了整衣领，心道：“天珠还没有到手，老子还不能拿这夏天海怎么样，要以防他狗急跳墙，而且现在他有着刑侦协会领导的身份，是唐天实力捧的红人，让他突然人间蒸发并不现实。”犹豫了下，顾福临也突然放低了姿态道：“兄弟，我刚才在吓唬吓唬你，谢贝贝的死那就是个意外，和我无关。我们还是就事论事，在商言商可好？” 夏天海闻言狞笑一声道：“巨人母珠确有其物，而且传承的价值极高，可惜不在我手，我就是来打个酱油，看看哪些混蛋会跳出来。哈哈，你想要么？要你就说嘛，说了就说了，不过这关我屁事？” 顾福临气得脸都发青了，恶狠狠地道：“夏天海，你在玩我？你要知道你做这一切的代价会是什么么？你确定你能承受得起？一个小小的教导员而已，真把自己当碗菜了。” 他脸色阴沉，一副就要发飙的模样。 就在这时，夏天海出声道：“顾福临，我劝你要是想把我弄死那就尽快，我刚刚已经向刑侦协会发了求助的信号，若是不堵车的话，他们十分钟之内就能赶到。还有，我得友情提醒你那颗并非母珠，我没猜错的话，应该是七十一局复制的那颗。有一定的价值，但是没有功效，说到底就是个废品。我是带着诚意来的，很明显，你甄别的能力不如我和秋辰。” 顾福临扬起的手又轻轻落下，掏出手机，显示了里面的余额道：“天海，你可愿意帮我？”他的言辞突然之间有些恳切，言下之意是我们之间有仇，但那是陈年烂谷子的事情，他顾福临不是刻意来为难夏天海的。 夏天海闻言一愣，倏地笑道：“你应该做过背调，古天蓝一脉的东西对我来说那是一毛钱价值没有，给不给你，取决于你给出的对价，钱这东西对我来说有吸引力，但是不大。” 你他喵的还真是个人才，还会逆向思维。顾福临的面色变得极为难看，弄巧成拙了，亮出余额这他喵的竟是将了自己一军。 他沉默片刻后道：“夏天海，若是我告诉你，谢贝贝怀的是谁的种，我们之间是不是就有了回旋的余地？” 夏天海表情凝滞了一下，然后看了一眼远处道：“抱歉，我只相信我自己的判断：我会查出这件事的真相，管你什么世界五百强企业的大少，还是市井油混，总之哪怕玉石俱焚，我也在所不惜。” “感情对我来说就是个屁，我顾福临缺女人么？你真以为那谢贝贝是个稀罕货？” 顾福临面色一凛沉声道：“天珠本就属于我们天蓝人，物归原主是天经地义，我肯出钱把它买回来已经是给足了你夏天海面子，不要给脸不要脸。” “物归原主？顾福临，你就不怕颜小龙从地下钻出来找你对质？”夏天海故意寒碜了他一下道：“顾大少，要不还是使出你的手段来吧，看看我会不会说！” 他喵的冥顽不灵。 顾福临有些出离了愤怒，他使劲地拍打着头颅，那里面像是有一个鼓在拼命地敲打着，让他十分难受，他咬牙道：“再不交出来，我送你去见谢贝贝。你自己去问她老子是不是凶手。” 夏天海故意让顾福临发飙，就是在拖延时间。 顾福临也意识到了这一点，他缓缓抽出腰间的匕首，这匕首之身宛如一泓秋水，荡漾着逼人的寒芒。 他抽出的动作极其缓慢，每抽出一寸，阴冷的杀气便将他周围的空气排浪般压榨出去。 夏天海虽然身处在典当行院内的凭栏处，仍旧感到一种莫名的寒意。 “你他喵的去死！”顾福临冲击过来的动作不快，但是力量巨大。 两人身躯交错，彼此面向对方。暴戾的蓝血一同沸腾，将两个人身边的时空卷热，顾福临大惊地看着夏天海开了第三只眼，“你竟然也是...我说那秋辰，为何要把天珠交给你，原来大水冲了龙王庙。” 夏天海身后的蓝光突然一窒，收敛了不少。 顾福临摇头一笑：“天海，你看我这个。” 他的眉眼处居然也裂开了一条缝，这缝隙在不断地扩大，里面蓝光聚集，直到呈现了一个蓝色的眼球状。 “这...”夏天海大惊，他没想到这顾福临没再演戏，他也有第三只眼，他不是巨人那一脉的传承，这是如何也演不出来的！ “你居然也是新天蓝人一脉？” 顾福临点了点头，向夏天海鞠了一躬道：“秋辰跟着你，不是背叛，而是找到了少主你！” “少主？” “是！你的血脉远比我的纯正，你就是三眼巨人一脉的嫡系传承。” “少主，你来的时候是不是已经通知了刑侦协会？”顾福临声音压低了不少，“哎呀，不好，那石破天怕是要来了。” “石破天？” “对，人类的古武者，也是当年杀害你亲人的凶手，你不会相信秋辰会杀我们自己人吧？那是唐天实和石破天的局，他们是在质疑你的身份，你一旦动手，那就彻底漏了陷。”顾福临不无担忧地道：“一旦被试探出真实身份，你一定会赴夏荣和胡筱雅的后尘。” “那...” “别这了那了的，这春风典当行的老板可不是什么嵇春风，就是那石破天。唐天实把你往这边引，你还不懂么？快跟我走。”果然，他话音未落，下一刻，春风典当行的外面传来了警笛声，是那种狂放的声音大作。 这老吴可是一点都没有含糊，前来救援的警车可不止一辆......对于并不富裕的刑侦协会来说，那简直是倾巢而动。 夏天海看了顾福临一眼，犹豫了半刻，终于还是跟在了他的身后... 第一百七十章 情人蛊破 “老板的意思是可以宣传，毕竟天启湖最近的正能量事情太少，已经成了全华夏的反面典型。”孙一一和单疏影交流了一下银行劫案的具体情况，经过简短的沟通，宣传部门最后决定将周蓬蒿和单疏影的影像打码播出。 “介意么，一打码你这城市英雄可就做不成了。”单疏影微微一笑，送走了孙一一之后对着正在喝咖啡的周蓬蒿道。 “我的性格比较内敛。”周蓬蒿大嘴一咧道：“那种飘飘然的生活也不适合我，打码的安排还是挺合我意的。” “是不是有什么话要和我说，或者有啥条件现在说还来得及。” “条件？单...处长，你们国安招人这么不拘一格的么？子涵她一个刚毕业的大学生，是怎么混迹到你们队伍里的？这个录用的标准是什么？仅仅是为国效力的一腔热血和孤勇么？”周蓬蒿试探性地问了一句道。 他的心里是有些好奇，更多的还是担心。 此刻表现出来的多少有些词不达意。 我去，这小子还是对颜子涵有些余情未了啊。单疏影看往他的眼神有瞬间的失神，这些校园时代的爱情还是能吸引她的。已经经历了桑田沧海，成为这尔虞我诈世界里的一员那不假，但是毕竟她也年轻，才27岁，离开校园也就将将4年多的时间，听到周蓬蒿扭捏的问话，那一刻的单疏影有些恍惚，像是又回到了那个单纯而美好的时代。 “不太好回答么？那就算了。” 周蓬蒿也没有过于纠结这个问题，毕竟是国安这样的敏感部门，他轻轻呷了口咖啡，掩饰尴尬。 “这倒不是，国安虽然是保密单位，但是用人的标准还是固定的。”转过神来的单疏影看了一眼自己的手机，一双桃花眼开始盯着目光炯炯的周蓬蒿，有些横波在潺动，她温和地道：“你应该知道的吧：董佳是她的推荐人，她曾是我们国安的精英干警。有句谚语叫做：性格相近的人会到达同一个世界，同一片山脚。颜子涵自身的质素很好，又有为国效力的愿望，这小妮子被我们招揽应该不算什么惊天骇地的新闻吧。虽然她看上去风风火火的，实际上做起事情雷厉风行，也很靠谱，至少比你周蓬蒿要靠谱，我们国安就需要这样的人才。” “可是...这工作很危险。” 周蓬蒿的角度就只有一个，他的大摇其头让单疏影很是无语。这个世界哪有什么岁月静好，总要有人牺牲，在负重前行吧，这种大无畏的牺牲精神你在苏商银行不是体现的挺好，怎么，换个角度，就没有了呢？ 单疏影的俏脸抽了抽道：“经过短期训练之后，她的提高很快，拥有了绝对的应变能力。我们安排的任务也有个从低到高的层次，最后这个卧底查案的任务定位为d-级，那就是没有危险，d-都完不成的话，如何成为一个优秀的华夏特工？还有...我觉得这个世界最大的危险恰恰是对危险一无所知的人，而绝不是我们这些掌控风险指数的人。” 单疏影耐心解释道。 “作为曾经的...朋友，我还是希望她的生活能够单纯点，纯粹点。”周蓬蒿继续摇头，他没有想到更好的反驳的话，索性不再言语。想到自己还是被颜子涵给从别院救了出来，周蓬蒿不由得有些脸红。又想到方才言及的苏商银行救人的一幕，把低下的头颅抬高了不少。 他挑衅地瞟了单疏影一眼，那意思很是明显：什么拯救危险的专业人士，你还是我救出来的呢！ 单疏影自然是看懂了周蓬蒿眼神里的意思，她面不改色心不跳，继续保持着温和的语调道：“你们推理社的核心成员能被天启湖执法协会聘为顾问，本身就说明你们是具备一定侦破实力的。苏商银行的劫案被你轻松化解，证明了他们眼光，可是，我要泼冷水了哦，即便是没有你，我们也有绝对的自救能力。” 看着一本正经的单疏影，周蓬蒿翻了个白眼，心道：“你就吹吧！反正这也不用交税。” “根据刑侦协会的资料，技嘉集团名义上是个生物制药公司。可是里面的结构复杂，人员成分也复杂，能被七十一局盯上，说明里面甚至有地球外生物的可能性。基本可以这么说吧那是群狼环伺，我想知道子涵她是否会有危险？你们这个d-级是不是太儿戏了？” “无可奉告，周蓬蒿，我们是保密单位，不是新闻发布中心，可不是什么都能往外说的。”单疏影瞬间变脸，很是无情地回道。 “无可奉告？单处长，你就这样对待救命恩人的么？”闻言，有些气急的周蓬蒿向前靠近了两步，两个人的距离太近，他已经闻到了单疏影身上淡淡的幽香。 这距离太近了，可不仅仅是套近乎的意思了。眼前的女子让他食指大动，他油然了一股把单疏影揽入怀中的冲动，这身躯也在瞬间变得火热起来。他喵的，这不是本能的反应吧？怎么回事？ 他一脸讶然地看着单疏影，又看了看一旁茶几上的咖啡。此际，对面的单疏影表现更是不堪，她连续做了好几个深呼吸，试图平静心态，可是那俏脸也变得通红。 那伟岸的凸起部位随着凝重的呼吸上下颠簸，有一种层峦叠嶂的感觉。 这节奏实在是有些晃眼。 汤晓虎只是坐了一会就走了，难道是那探讨宣传话题的的副秘书长在搞鬼？ 单疏影的检索意识自然是要远高于周蓬蒿，那一刻她虽然身躯火热难熬，思绪却是一秒未停，她要迅疾地找出问题所在，然后快速地解决掉。 这里是自己的主场，居然还能着了对方的道。很显然，是内部人员里出了问题。 “周蓬蒿，别用蝰蛇之力硬抗了。一般人是抵御不了这药性的。他喵的，便宜你了...你你...你给老娘过来。”单疏影瞬间做出了反应，她的性格十分直接，既然无法避免，那就顺应而为。她长叹一声，很是柔软的小手轻轻地抚过周蓬蒿的面颊，声音也开始带有独特的颤音。 方才还有些守卫意识，此刻方寸大乱的她一咬牙竟然一下子抓住了周蓬蒿的胳膊，然后一脚将他踢入了办公室的暗门。 这里有硕大的高尔夫模拟器挡着，屏幕前横七竖八地躺着五六根大小不一的球杆。 不仔细看还真的看不出那里是一道暗门。 我去，可是这里是88层的顶楼啊，外面还是露天的窗户。还能直接上天入地了不成。这莫不是直接通往天堂的吧？ 周蓬蒿被踹翻的时候，在空中纳闷地想道。 “给老娘记住，待会要是会发生什么，那就当成是一场梦。醒来之后不再有任何的痕迹。梦醒了，又是一个全新的世界。”单疏影的声音越发细微呢喃。她口干舌燥，一边说话一边很是性感地舔了舔嘴唇，此刻两个人火热的心已经快要跳出口腔。 热血上涌的她很是粗暴地一把把周蓬蒿推到在了暗室的地毯之上。 倒地的周蓬蒿也在承受这体温升高之苦，仿佛有一团火焰在反复焚烧着他的体内，这火焰在他的丹田处不断扩展。 他一个反制，翻身将单疏影甩倒在地毯上。 几番挣扎翻滚之后，两个人开始了坦诚而细腻的交流。 一场激战惊天动地，缠绵悱恻。不知道过了多久，周蓬蒿发出一声低吼，体内的天炉鼎高温尽去，安宁地躺在他的丹田之处。 一旁的单疏影星眸半睁半闭，疲倦至极的她仿佛就要睡去。 周蓬蒿一阵惊愕，没想到这美女处长竟能催发那古怪的小鼎...他迅猛起身，盘膝而坐，将那股蠢蠢欲动的力量压下...毒经的功力漫布全身，这一刻的他终于突破了第五重... 这是一副诡异的场面，这暗室可以看到外面的大办公室，那里安静得如同夜晚的森林一般。里层暗室仿佛就在半空之中。两个人在88楼的最高处，你侬我侬，星月都羞涩地闭上了眼睛... “周蓬蒿，我给你一个任务...” “任务...这个时候你要给我任务？单疏影，你是个疯子。”周蓬蒿惊愕地看着身下的白皙人儿，眼中满是诡异的光... 夏天海可没有跟着顾福临一路跑到黑的想法，趁他一个不小心竟然溜走了。 “没想到他也是新天蓝人，应该是觉醒了没多久。这个人和我们有着浓烈的仇恨，他的这个身份对我们来说，可不是一件好事情。”顾福临看着他的身影消匿在了黑暗之中，他的面色有些难看，压低了声音道：“他的弱点就在于他身边的人，包括那已然作古的谢贝贝，也包括那该死的顾福安 、周蓬蒿等人，我们可以从他们那边下手，逐一击破，就能得到我们想要的东西，顺便...了结了他，新天蓝人也好，古天蓝人也罢，什么传承我都要，那狗屎的融血计划老子是一点兴趣没有。” 他的面色狰狞，说出来的话也是声音极细。 “大少高见！斩草不除根，春风吹又生。他的天蓝血统比我们要纯正，位阶也更高，我们必须除掉此人。其实我们可以这般...那就不用我们自己动手。” 顾福临不住地点头。 让人有些惊愕的是他身后之人正是眼神阴鸷的孙一一。此刻的他褪去了平素的伪装，很是放松地躺在按摩椅上。 两个姿色不俗的女子正在给他做着放松按摩，他的一双贼手也没有闲着，时不时地偷袭一下，弄得身边的两个女子不停地娇声怒嗔。 “大少，我也没有闲着，半个时辰之前，我给那单疏影送了一份大礼，这个礼物相信她会毕生难忘。” 孙一一皮笑肉不笑地道。 “单疏影？海上国安的单疏影么？那倒是一个尤物...”顾福临奸笑了一声，然后有些讶异地问道：“什么大礼？孙...总，我可记得你曾经追求过她吧。” “是，不过男人嘛，就要拿得起放得下。我了解的情况是这单疏影应该是个玻璃，他和海上那位孟大小姐就有些暧昧不清，这种雌雄难辨的女子，再美对我也没有吸引力。所以这不是一个因爱成恨的故事。再者说了，对我孙某来说，女人就两种：答应的和不答应的，答应的就是合伙人，不答应的就是敌人。” 说着他的手上加重了对身边两个女子美好娇躯的探索速度和频率，声音也变得有些尖锐，孙一一低沉嘶哑着嗓子道：“单疏影不是自命清高么，那我就粉碎她的清高，只是恐怕便宜了周蓬蒿那小子！哎！” “周蓬蒿？” “对啊，他也是我们的主要敌人之一，我和那孙禅关系不错，据他所说，周蓬蒿应该和那石之轩师徒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 “是石破天的人，自然就是我们的敌人，这可是天敌。不过你说的这周蓬蒿到底何许人也，我倒是不甚了然。” “青眼会龙头的铁杆兄弟，苏商银行劫案的孤单英雄，海上市二公主的心上人，眼下此人风头正劲，我这么做也是给他降降温，给他来一出丑闻缠身，让他知道宣传部门的人也是不好惹的。”孙一一半眯缝着眼睛呵呵笑道：“也可以顺便帮二少爷一把。据说这周蓬蒿和那颜子涵还藕断丝连的，我放的这把火名曰：斩情丝。” 了解整个事情的原委之后，顾福临也是一阵心悸，心道这孙一一还真是一个狠人，自己最爱的女子得不到立即就把她变成了泄愤的工具。 感情在他的世界里是他么的不名一文，随时可抛。和这样的人做朋友，不知道最后会是赚是赔。他看往孙一一的面色有了几分戒意。 “大少，我已经去过那单疏影的办公室不知道多少趟了，她在，我就去闲聊一会；她不在的时候，我买通了她的部下，那个暗室的秘密其实我早就知道了。” 说着，他一把推开身边的两个女子，从怀里掏出了一个指甲盖大小的u盘，看着一脸茫然的顾福临道：“足足半个小时，这里面有她和周蓬蒿的精彩视频。周蓬蒿也算是天赋异禀了，这么香艳的视频老子居然看完了，评价是不亚于一场岛国的经典，他周蓬蒿就是华夏的加藤大鹰。”他哈哈一笑，终于有了些苍凉的味道。 大厦顶层暗室里，此刻也是早已云住雨歇。 周蓬蒿脸上和身上的红潮尽去，他刚要对身边的单疏影说些什么。 回应他的却是冷冰冰的一个字：滚！ “尼玛，这就是传说中的拔什么无情吧。”周蓬蒿的眼睛瞬间瞪得溜圆，他却也没敢吱声，毕竟发生了这种事，讨便宜的是男方。衣衫褴褛的他离开的时候着实有些狼狈。 深夜，像是做了贼一般的周蓬蒿左顾右盼的身影出现在双湖公园旁。这一身西装墨镜的行头恰好能很好地掩饰两只熊猫眼。双湖边上，稀稀落落的人群并没有多注意这位略有些装b的人士。 “蓬蒿，你说你被下药了？还不是仙人跳？我怎么没碰到这种好事？我的天，女主居然是海上市国安局的单...你也太狠了吧，那单处长我知道。年纪虽然不大，但是号称国安局的沪上皇后，据说她可是弯的，对男人是灭绝师太一般的存在，你把她给嚯嚯了，太他喵的神奇了。” 潘东升并没有一同前来，最近的老三像是游魂一般，很少能找到他的踪迹，听周蓬蒿详细地描述了一下过程，戴景伦如闻天书，表情像是生吞了一只河马，半晌才来了一句：“绝了，你是绝对的人类精华，我觉得这人世间已经容不下你了。”这欠揍小子问出来的话让周蓬蒿满头黑线：“蓬蒿，自己人就不要往自个脸上贴金了，真的有一个小时么？怪不得那欧阳倩...是因为这个么？”想着，他脸色一黯。 周蓬蒿闻言差点暴走：“老五，你的浆糊脑袋都在想的啥，给我憋回去。对了，你的青眼会情报系统还能运作么？我是来让你帮我查查那孙一一到底是个什么玩意。” “绝对好使，我们可是上市集团，是超越了那技嘉集团的存在。你稍安勿躁，我就是好奇，觉得这个时长有些水分，放心，查孙一一对我来说没有一丁点的难度。”此刻的戴景伦穿着得体的路卡迪龙灰色西装，简单的gi的小白鞋，全无老板的做派，倒是有了几分都市浪子的味道。这个社会的分配并不那么公平，有人钱追着他跑，他面前有无数的选择。戴景伦就是这样的人。他的青眼会继承了大学时代的光辉传统，在天启湖专门成立了一个信息咨询公司，最近个把月是投入了无数的金钱和精力，主顾却只有周蓬蒿一人。 “反正你不付费，这个就当是定金了。” 戴景伦临走之前夺下了周蓬蒿的墨镜，看到他深凹进去的眼眶狂笑不止：“哈哈，这眼睛亮了亮了，现在知道灭绝师太的可怕了吧。人家可是玩倚天剑出身的。哈哈，对你这种...细又软的小趴菜，那简直是摧毁性的，我去，你这眼眶太逗了，太他喵的绝绝子了，疏影姐威武，我给你128个赞。” 周蓬蒿刚要翻脸，戴景伦则搂着他的肩膀呵呵一笑道：“其实我是开心的，不管颜子涵有什么目的，至少目前是背叛你的状态。这个状态下的周蓬蒿，可以尽情地犯错误，哈哈，其实也不是什么错误了，用成龙的话来说：是所有男人都会犯的...错误，大家都会来一遍的话，那就不是错误，毕竟法不责众嘛。蓬蒿，我羡慕嫉妒但是不恨你。” 他夸张地笑了笑，拍了拍周蓬蒿的肩膀贱贱地道：“放心吧，我很快就能找到这孙一一的命门。蓬蒿，采访一下，你准备什么时候和师太再复习一遍哈？我想观摩！” “滚...” “莲花血案还没有破，我们的第一要务就是把推理社给坚持下去，把尘封的案件给一一解封，给那些无法瞑目的受害者们一个交代。这也是我青眼会设置这个不赚钱公司的唯一理由。” 这话倒挺正直，周蓬蒿点了点头，眼神也笃定起来。他深深地看了戴景伦一眼。 意思很明白：不管岁月如何变迁，我们始终都是最好的兄弟，最好的搭档。 我去，别煽情！ 四爷，你有求于人的时候老来这一套，我都快对你的情绪免疫了，戴景伦很是潇洒地往身后甩了甩手，和周蓬蒿告别。 周蓬蒿心绪不宁的那一刻，身后传来甜美至极的呼唤之声。那声音还在打着颤音，未从方才的余韵之中缓过神来的周蓬蒿身躯也是为之一颤。 “蓬蒿……真的是你？”他的身子缓缓地转过身来。 我去，这个妖孽，她怎么来了？ 他瞧见了一张熟悉无比的面孔，呼唤他的是许久不见的湖大第一妖孽：董绾绾。 此刻的董佳有些奇怪，如做了错事的小孩子，低着头，不怎么敢看他。她喃喃低声道：“孙一一的情报我是掌握的，他在去大厦之前，从黑市买了我是一颗柴。我们拿下了卖药之人，但是来不及通知影姐。” 董佳的小嘴巴拉巴拉地说道，声音多少有些不自然，继续说道：“对不起……晚了一步，你怕是要受到情人蛊的摧残了，放心，你不会死的，就是会有那么一丢丢的痛苦...” 除了说对不起，董佳不知道该说什么。她正在神神叨叨之时，一股暗流突然从天边而至。被周蓬蒿吞噬了一半，一股偌大的力量自他体内席卷而出，这股力量还在继续吞噬他的身体，他手臂的蝰蛇顿时泛起一阵阵波浪，开始抵御，周蓬蒿的意识是模糊的，但是怀里的天炉鼎却是爆发出来一股暖意，这暖意配合着蝰蛇的行动，慢慢地抵御那股由天而降的吞噬。 渐渐的，他的身体内部出现了一个诡异的现象，整个下肢宛如被煮开的开水一般剧烈沸腾起来，但是被蝰蛇和天炉鼎覆盖的上边，却是平静无比，只有轻微的涟漪... 这身体，面对同一种吞噬，却是两个极端的反应。就这样，不知道持续了多久，那蝰蛇力量突然宛如潮水一般涌向他的下肢，下一刻，这股暖意便抵消了吞噬之意，顺着他的小腿向远处震荡而去。 “蓬蓬！” 他面前的双湖原本平静的湖面突然之间剧烈翻滚沸腾，掀起无数巨大的浪涛，宛如起势的钱塘峡一般，数息后，这些浪涛才终于消失不见。 “你居然没事，情人蛊不应该玩死你的么？”董佳的话然周蓬蒿顿时变了个大黑脸。 “苗疆最昂贵的惩罚，居然他喵的容许你小子移情别恋？不，是滥情，这简直太不可思议了!”董佳一脸的不情愿，还在他耳边喋喋不休。 “他喵的，周蓬蒿，我不管了。”董佳用行动来作了回应，表达对情人蛊失效的不满。她不顾一切地扑进了周蓬蒿的怀里，给了他一个深情而温暖的拥抱。 这一抱，竟然让她自己泪流满面。作为苗疆密宗的接班掌门，可不能轻易动情。情人蛊的反噬可不是闹着玩的，可已生情愫，那就更难拔除。 “你副人格的事情，是不是已经解决了？”周蓬蒿并没有松开伊人的怀抱。 董佳是颜子涵的闺蜜，她断然不会选择背叛，此刻的举动应该已经是用足了她一生的勇气。 “是的，在影姐的帮助之下解决了。他们在海上市请来了全世界最著名的生物学家和催眠大师，在深度催眠的状态下，动了两次手术，现在我和她之间已经做了彻底的性格剥离。”董佳点点头很是认真地解释道。 “那是不会再有青霞、紫霞的反转了吧，太戏剧化了，让人目瞪口呆的那种。”心有余悸的周蓬蒿沉思了半晌，轻抚着董佳的纤背，声音也尽量柔柔地问道：“天蓝人都是怪胎，这传承的方式如此怪异，还有你这个双人格居然是一体双生的，顾福临那个为什么会有两个不同的人出现？” “那是因为我是天...苗人的缘故吧。”董佳心知肚明，那是因为自己是天蛇人的缘故，她是一脸满满的敬畏道：“这天蓝人的天珠很是神秘，我们国内顶尖的科学家，包括军方的专家，对它的研究都还在一种比较懵懂的状态。眼下，只能稍微控制，形不成和它的对抗，一旦对抗，就会被天珠反噬，甚至是被它控制...我们不谈这个了，蓬蒿，子涵在我的介绍下已经加入了海上市的国安系统。现在的她正在执行一个任务，这个任务不能分心。我希望你这个时候把儿女情长放到一边，不要过分地去打扰她，以免我们的行动受到干扰...” 周蓬蒿刚要答应，董佳突然凑近了过来，那娇艳欲滴的小嘴先是轻轻地，然后突然重重地吻在了周蓬蒿的唇上。 有点软，有些懵。 周蓬蒿差点原地爆炸！ “哈哈，周蓬蒿，你这个道貌岸然的流氓，终于被我给抓包了吧，我就说嘛，在绾...董大小姐的裙下，就没有可以全身而退的人。” 这一连串夸张的长笑来自于一个熟悉的讨厌的人：顾福安，这个二世祖倒是哪里都在。你喵么的是在老子身上装了gps么？ 周蓬蒿刚要发飙。 董佳低声很是凝重地说道：“别吱声，这顾老二不简单，方才跟踪我的应该就是他，看看他要干什么再说。”话语间，她性感的嘴唇轻轻地掠过周蓬蒿的耳际，暖暖的，糯糯地，让人有一种放弃抵抗的冲动。 “女朋友的闺蜜既漂亮，又主动接近，这近水楼台的，有便宜不占那是王八蛋。”顾福安贱贱一笑继续乐不可支地道：“蓬蒿，我敬你是条汉子。” 周蓬蒿：“...” “你这灾星，又带来了什么坏消息，直说无妨。”周蓬蒿没好气地看了他一眼道。 “也不尽然，好消息坏消息各一个呢，想先听哪一个？” “坏消息吧，这个你最擅长，也更专业。”周蓬蒿揶揄了他一下。 “蓬蒿，你小子什么都好，就是这张破嘴，实在是不怎么讨人喜欢，当然了，董佳小姐刚刚尝过，应该比我有发言权，哈哈。”顾福安有些气结，一边反击一边无可奈何地道：“已经查实，赵小曼其实是一个隐藏的boss。她打着天蓝星人的旗号，策划了一系列的案件。但是据我的情报显示：她应该是地球人，还大概率不是我们当代人...我那便宜大哥现在是她的裙下之臣，在为她或她身后的利益集团服务，总之，要分个主次的话，我家老大应该是个跟班的，就是个傀儡！” “什么？”董佳闻言有些震惊，低声问道：“赵小曼身后的不是你们技嘉集团？” “我去，怎么可能是技嘉！那小妮子强的离谱。董组长，你的思维要开拓一点：技嘉生物在国内也许还不错，也是所谓的世界五百强之一，但是放眼整个世界，不过就还不错的级别而已，远远达不到所谓的巨无霸标准。我刚才说了，赵小曼是巨无霸级别的，技嘉集团在她面前就是个弟弟。” 顾福安嗅了嗅鼻子，有些纳闷地道：“你俩能不能再问问题的时候严肃一点，搂搂抱抱的，这才几秒钟又撒了老子无数的狗粮。” 闻言，董佳有些尴尬地打掉了周蓬蒿还在作恶的大手。 “我们不妨大胆地做一个假设：这赵小曼其实不是赵英然的女儿，所谓的父女关系，不过是她身后的集团用来控制赵英然的一个身份，这个假设合理不？”顾福安的话让在场的周蓬蒿董佳二人顿时懵逼。 “有没有根据？” “自然是有，我和老夏可是黄金搭档...”意识到自己方才的话有些尴尬，顾福安连忙改口道：“一会发给你。” “那好消息呢！” “好消息就是你俩狼狈一体，我在颜子涵那里就重新有了生机。哈哈，我不会说，但是女人的直觉她一定可以感应到你们的奸情，若没有，我刚才发给她的照片她一定很有兴趣。” “卑鄙无耻，滚你的瘪犊子！” “好咧，大佬，你们继续。” ... 离天启湖公园十公里之外的一个小宾馆。一个胡子拉碴的男子睁开了惺忪的眼晴，速度极快地翻身下床，然后换上了一身行头：一身黑，黑衣、黑裤、黑手套外带黑色作战靴，还有一把寒气森森的匕首暗藏在小腿裤腿之上。 夜色很浓，月黑风高。 临夜的天启湖甚是宁静，街上并没有什么行人。这座四线城市即便是平日也没有超级都市那样的喧嚣，它的节奏甚至有些慢而拖沓，古色古香的城市街灯也并没有全部亮着，而是呈现一种正向往前的跳跃状。 一则是为了省电，一则也体现出了设计师的匠心。这一刻的天启湖朦朦胧胧的，睡眼惺忪，平添了几分温和，几分幽静。男子的动作异常灵活，昏暗的街灯光亮只能在瞬间照耀过那迅快无比的影子，可接下来的一眨眼，那行动中的身影就又潜入了伸手不见五指的阴影之中。 他在这个城市奔腾着，翻涌着，像是一朵入海的浪花。 过了一秒左右，一缕月光打了过来，径直地呈现在他的脸上。让人略有些惊愕的是这人并不是旁人，正是消失了良久的潘东升，他的身手竟然如此了得... 第一百七十一章 能跪能舔 潘东升是一个人来到邻省的盐州，坐在车后座的他向周蓬蒿等人挥了挥手。不知怎么滴，有些不祥之感。 他叹了口气，默默地念叨着好运来。 好久没坐的大客车就是舒适，不像那些小车，腿都放不下来。对于1米8的大高个，那简直就是一种折磨。 邻座没人，潘东升斜着身子，一上车就仰头眯上眼睛，恶补最近极为不足的睡眠。这些日子陪着周蓬蒿和夏天海瞎折腾，整个身躯就像是老了一百八十岁似的，异常疲倦，特别是夏天海，不知道在哪捣鼓出来一个天蓝母珠，几次的引蛇出洞都异常凶险，顾福临、顾福安等人都是在近乎疯狂抢夺的状态。 潘东升近期也遭遇了一次规模不小的“抢劫”，被抢走的只有一台ipad。财大气粗的戴景伦得知之后送了他两台同款式的。 “这些白痴，不知道现在都云储存么？这个ipad抢走的意义何在？”有些纳闷的他小睡了一会儿，又变得神采奕奕起来。 像他这样的性格，自我调节能力那是超强，可能什么时候都阴霾不起来。 “盐州新生活，老子来了，咦，怎么喊成了第四声。”潘东升尴尬地笑笑，这是自己的心声吧，希望可以远离周蓬蒿那些祸患，重获新生。 周围有人用鄙夷的神色看着他，一副在看神经病的表情。 说流年不利，还真是不假。 刚出车站大厅，迎面来了十数名黑衣西装男子，表情都很坚毅，去的方向也很直接，就是他潘东升所在的方向。 瞧这走路姿势就知道这几个都是练家子。 不是说盐州欢迎你么？这是一个让人敞开心扉的地方！ 这才刚下车，就要被虐的节奏么？潘东升用大拇指轻擦了下鼻子，眼神瞬间变得犀利起来，大学期间，作为地下拳击组织高级会员的他自然是对眼前的场面毫无畏惧。这些人敢在大庭广众之下如此嚣张地迎着自己，不是官方的人，就是当地最拽的黑势力。 自己刚来盐州，万无得罪这边老大的可能，那么就肯定就是官方的人了。只是，要不要这么巧，在自己来这里的第一天就邂逅了？潘东升腹诽不已：“老子是信行为风水的好不好？不管初衷如何，你们这样做破坏了我在盐州工作的运道，实属不应该。” 他的猜测没错，他的行踪早早为盐州国安的人所掌握，他们可不管应该不应该。因为他们得到的命令就是不惜一切代价带走这个白面黑底的家伙，他讲出一本天书来也照样带走不误。 “潘东升先生，我是盐州国安局四级探员渠成，有个案子想请你回局里协助调查。”这哥们嘴歪脸黑眼神犀利动作洒脱，说出来的话也是冷冰冰的语气。 “等一下，歪嘴渠先生，我们说清楚，是有案子需要帮忙？还是需要把偶带走审查？”潘东升跟戴景伦在一起久了，也养成了咬文嚼字的习惯。对方不由分说，他自然是要问个清楚，潘东升面色如常，并不怯场笑了笑道：“我是一个单纯的人，请你们也来点直接的。” “歪嘴渠先生？他喵的你这是人生攻击啊，我就是说话的时候有些歪，平时的时候还是挺正的好不好。”渠成闻言眼神立即变得很是犀利，一扫潘东升那玩世不恭的脸庞道：“你喜欢直接是吧，好，那就直接点，你是我们国安的重大嫌疑人。在大庭广众之下动手的话不好看，你最好是配合点，我想你也不想我来拷你吧？” 渠成的语速加快，语调还是一如既往地冷冰冰。 “歪先生，你有没有搞错？我来盐州才一天，就成什么重大嫌疑人了？”潘东升的表情瞬间变了，很是不满地说道：“算了，成哥，我跟你走吧，声明一点：要是弄错了，我会申请国家赔偿和你个人的道歉，一个也不能少。” “成哥？这就不是歪先生了？”这潘东升变换的节奏太快，渠成明显是跟不上，有些莫名其妙地看着他。 “冷得像一块冻豆腐似的，不喊你成哥，喊你豆腐哥？”潘东升翻了个白眼揶揄道。 这话让渠成多少有些哭笑不得。他当然知道潘东升是第一次来盐州，还有个青眼会霸主级的难缠好友，可这几起案件都涉及到他，他们也是不得不做出反应。于是乎，这天启湖第一“暴力分子”方下客车，又上了警车。 警车开道，后面还跟着几辆国安租来的出租，声势倒是不小。 潘东升在盐州的出场够牛，够派！ 后来被戴景伦他们笑了好一阵子，那是后话，略过不提。 自认倒霉的潘东升，态度很不友好，他不满地在公务用车上吐了口浓痰，然后便被一脸怒色的盐州国安带上了银色道具，送进了他们的审讯室。 “至于么？我情不自禁，给你们弄干净得了，还要戴这玩意，真是背到家了。”潘东升满头黑线，心道为毛周蓬蒿这个混蛋邂逅国安的人就是美女处长，自己却是这歪嘴冷脸银铐手镯的待遇？难道老四真的有传说中的主角光环？潘东升想得满头汗，终于头一歪，这小子居然又睡着了。 “醒醒，潘东升，请你配合我们的调查。” “姓名？” “...成哥，你不是有神经病吧，喊我潘东升，问我叫什么名字？你这样的智商是怎么混进组织的？” 渠成：“......” “性别？” “？？？他么，这么不明显么？”潘东升要不是看有个美女国安警员在，估计直接脱裤子致敬他这个问题。 审讯室里除了些套话之外，所有的问题都是围绕着昨日已经登上了报纸那起苏商银行劫案开聊，这起案件涉及到海上国安分局，一度引起了苏省国安上层的重视。上面传话，不管是谁涉及此案，一律严加追查。 s级红头文件的到达让大家压力倍增。 “你们怀疑我与苏商银行劫案有关？真是滑天下之大稽，一方面我有充分的不在场证据。另外一方面，那成为英雄两个狗男女，哦，不对，应该说一男一女，你们知道是谁么？男主周蓬蒿，那是我的舍友兼好兄弟，女主则是我兄弟的好朋友，特别好的可以穿一条裤子的那种，你们懂么？我的天，我怎么可能去抢什么劳什子银行？你们吃坏脑子了吧。”潘东升一脸的郁闷，眼睛瞪得溜圆地来了一通机关枪似的发言。 “怀疑你自然是有原因的。我们起初也不相信是你干的，但是此后天启湖捕快对劫匪租住的房屋进行了搜查，许多没有来得及带走的物品上有你的指纹，还有在苏省几个主要城市的抢劫银行的计划表。这些已经形成了证据链，通通都指向你，我们的重视难道没有道理？”渠成和一旁的美女警官坐在潘东升的对面，一脸严肃地看着他道。 “这样，潘东升，你先解释一下你和这些劫匪之间的关系。”美女警官白了潘东升一眼，说出来的话让他几乎吐血。 “我和他们的关系就是没有一毛钱的关系。”潘东升摊摊手，很是无辜地道。他极力控制住自己心中的愤怒，心道这盐州国安都是一群饭桶。 “你如此不合作，还怎么聊下去？”渠成冷然地看着他：“是有什么顾忌么？还是在保护什么人？” “我顾忌个锤子，保护个屁，你们盐州人的智商真是堪忧，像我这种推理社的人，长期和犯罪分子打交道，被一两次栽赃那也是有可能的，你们能排除这个可能性么？”潘东升老不客气地回道。他的“不配合”让渠成很是愤慨，他们采用了疲劳战术，给潘东升来了一通车轮战，过一两个小时就换一批审讯人员。经过一夜的折腾，潘东升疲态尽显，十几个小时之后，他已经是满面的胡茬，眼圈也发红，眼晕更是外扩得厉害。这一轮的通宵审讯让他彻底“伟”了，哪还有半分地下拳王的风采。 勤勤恳恳兢兢业业的渠成倒不是存了折磨潘东升的想法，毕竟案情还是有一些疑点的：这些指纹的出现很是诡异，就像是被人刻意呈现出来的，怎么说呢，太过清晰，太过明显。那所谓的抢劫计划表也经不起推敲：这就像是一个拟定好了的抢劫美国白宫计划，不具备实现的可能，纯粹的就是小白的做派。以他对潘东升的研究。他是全华夏知名的推理社成员，虽然表面上大大咧咧，但是显然是个心思缜密的家伙，他要是参与了劫案，绝不会表现得如此无脑...后来还是周边的摄像头帮了忙，潘东升毕竟也是青眼会大佬重点关照的人，薛继跃等人接到消息之后也在暗中策应，他很快自证了自己的清白。 在他讲了若干故事之后，渠成旁边的女捕快看往他的眼神竟然有了一丝崇拜... “你这次任务完成得非常好，我想那些自命不凡的国安探员们也不会怀疑到你的身上，只是你那好兄弟怕一时半会出不来，放心，他不是我们的目标，我们也不是针对他。以他的能力和背景，很快就能摆脱嫌疑的。”一个声音很好听的女声从身后传了过来。 一声表达哀怨的长叹，不是自己喜欢当这舔狗，而是根本就没有办法，她本来就是自己中意的女子，有着不设防的那种偏爱。回转头来的夏天海有些懊恼地看着眼前的女子，心中哀叹那天使一般的面孔，却有着蛇蝎一般的心肠。 “这算是我的投名状么？”他的面部表情很是僵硬，说出来的话也不再客气。 “天海，稍安勿躁，这只是一个小考验罢了，不要想的太复杂。人呢，不是凭爱好过日子就是为了金钱和利益而活。拽着其中一个，人生就不会那么无趣。你是个悲观主义者，老是把我朝坏处想。这么说吧：我们之间是纯粹的合作关系，你馋我的身子，我中意你的身手。你凭的是爱好，我获得的是利益，如此交易也算相得益彰，有了这一段，我相信我们的合作也能一直持续下去。”面前的美艳女子一通陈述让夏天海很是不爽。 处处受制于人，这凯子当得没什么味道。 “我觉得为了利益出卖兄弟，这种考验挺人性化的。”夏天海挑衅地瞧着她，丝毫不客气地道。 她知道他不服气。此刻却是鄙夷有加，你既然想上老娘的床，又一点不肯牺牲，那怎么可能。她长吁了一口气说道：“对不起，我知道你是不得已为之，可既然已经做了，你就不能后悔。” 这一点，夏天海就远不如那曹子昂，当舔狗要有当舔狗的觉悟。“不跟你鬼扯了，等他们上钩，再开始我们的第二步行动。” 美艳女子摸了一把他冷峻的脸蛋，她的心里有鬼，看着他咄咄逼人的眼神，只能转移话题。在她心里，以敌对的身份面对周蓬蒿等人始终还是有些愧疚之意的。 “我们都好自为之吧，顺应本心，也许生活会给我们一条回去的路。”夏天海说完头也不回地离开了这片树林。 这些天，他的日子过得并不好，钱静和他分手，唐天实和白丰也怀疑他，已经设了好几个局让他往里面钻，这次的春风典当行，要不是自己留了一手，那天珠说不定就已经暴露了，那么自己新天蓝人的身份也即将随之曝光，他身负血海深仇，不像周蓬蒿戴景伦他们活的那般通透，甚至，就是一脉相承的顾福临，夏天海对他也没有多少的信任度。24岁的他一直在挣扎，现在需要为自己的将来未雨绸缪了。 离开刑侦协会非他所愿，所以这些日子他没有和周蓬蒿他们联系，而是任由自己飘荡在这个城市之中。他曾一度觉得自己的运道不错：酒醉之后，他遇见了自己心中的女神。就是被周蓬蒿反复提醒的那个可能是天珠复制品的女子，他知道她是一个蛇蝎美人，却还是没有逃过她的魔爪。 也许在看到她靠近的那一刻，他就沦陷了，彻底成为了她的工具...游荡在城市夜色之下的他宛如一具幽魂... “看到了么？这就是夏天海的本性。”一个白胡子老头在对面的天台上看着一脸迷惘的夏天海，他把手中的望远镜递了过来，接过望远镜的是执法协会的副局长唐天实。 “那个女子叫做董佳，湖大多起案件的嫌疑人。” “这个也许并不是本尊，本尊应该在去往苗疆的路上，顾清他们觊觎天珠，表面上帮董佳治疗，消除她的副人格，实际上暗地里又用天珠复制出了一个不从属于本尊的影子，这个老头，应该有古天蓝人的血统，是个彻头彻尾的坏种。至于真正的董佳，这个女孩子和我徒弟交往已久，我查过她，整体来说还是不错的。所以，你说的这些案件多是冤枉了她，真凶另有其人。” “哦，石老，那么你让我看这一出表演所为之何呢？”唐天实还是有些云里雾里。 “我这些天一直和你说的事情。古天蓝天珠有遗传复制之功能，藏着巨人一脉的庞大野心，是害人之物，必须销毁。那些接触过天珠的人，有的就是古天蓝人，这些人当然需要无条件铲除，有的是普通的地球人，但是因为天珠的缘故产生了邪恶体的复制人，这些玩意也得清除。至于那些致力于与地球人和平共处的新天蓝人，则需要再观望，如此，地球才会变得干净。”石破天长声一叹：“那和夏天海共度良宵的女子，不知道受控于谁。” 唐天实：“......” 他被石破天的话说的一时有些短路，回过头来之时，石破天已经消匿了身形，这真是一个奇人，也是个怪人，唐天实摇了摇头。 “蒿子，这次我还是蛮有收获的，嘿嘿……真所谓没有枪没有炮敌人给我们造，你知道我都查出什么来了？”顾福安此刻的表情有点夸张，卖关子的他在等着周蓬蒿向他询问。 “请叫我蓬蒿或者周蓬蒿，我不是什么耗子！”周蓬蒿自然是清楚他的鬼门道，义正词严地回道。 “王德福，你居然能听出来老子在使坏。哈哈，蒿子，你真能干。” “王你妹！实在别扭，喊老子蒿哥也行。” “好吧，蒿子！” “滚你喵的瘪犊子，我和你不熟，直接说事，不然你就跪安吧。”周蓬蒿很是郁闷，心里嘀咕这小子吊胃口这一招学得倒是不错。可惜自己和他并不是那种推心置腹的好友，还是彼此坦诚开诚布公地好。 想到此处，他的面色变得有些难看起来。 顾福安对周蓬蒿的突然翻脸很是不满：“我去，这才几秒钟，居然变得恼羞成怒了。好吧，蒿子，我言简意赅：当年的莲花杀人案件，赵英然可能不是出现在现场的第三个人，这个人应该是他的女儿赵小曼，她也许才是操纵天珠案件之人，至少是其中之一，她的身份很有意思。”顾福安看出了周蓬蒿的极不耐烦，一本正经地说道。 “我去，你有病吧，赵小曼那时候才多大，3岁，5岁？她是神秘人？是她杀了颜小龙全家，开的什么国际玩笑。”周蓬蒿一脸的鄙夷，差点就要暴走。 “你丫的就是喜欢看表面的东西，不做深入的研究。这是侦探的大忌啊，绝对的大忌。”顾福安摇头作扼腕状，然后从怀里掏出了一张照片道：“你先看看这张照片，会不会有另外的想法。” “白痴！”周蓬蒿白了他一眼说道：“一张照片我还能看出个花来。”接过照片的他仔细看了一眼，旋即露出了一个惊讶的表情，那里面的照片的确像是赵小曼。那照片中的人穿着有那个时代的烙印的白衬衣。照片里的赵小曼面色凝重，张牙舞爪，充满了戾气。 “确定不是p的？” “p你妹！”顾福安没好气地道：“我正经的时候做事情是一把好手，望你知悉。” “会不会是赵小曼他们家亲戚什么的，或者她的母亲？” “就知道你冥顽不灵，赵小曼的母亲在她出生那一栏里是个空白。”顾福安又抛出了一张老旧的出生证明。 周蓬蒿讪讪一笑，把出生证明扔了回来，终于平复了心情的他一本正经地道：“说吧，你到底查到了什么？” “现在想听了是吧，不过...”顾福安嘿嘿一笑道：“老子却不想说了。” 周蓬蒿：“......” 就在这时，他的电话响了，孟波的来电。 电话那头的他一脸焦急地问道：“蓬蒿，你在海上市么？” “没有啊！”周蓬蒿一头雾水地回道：“出生到现在，我还没去过这国际大都市呢。” “一时半会儿说不清楚，现在的情况很复杂，你还是跑路吧。东升已经被盐州警方给抓了？”那边犹豫了一下道：“他比你倒霉，刚从盐州国安出来，又上了警车。” 周蓬蒿：“#￥%……这个类比真他喵的绝了，潘东升被抓，老子是要连坐怎么滴，我又不是他老子。” 孟波的声音越发焦急，完全是词不达意，在他断断续续的阐述中，周蓬蒿得到了一个让他惊讶到失声的消息。 数日之前，天启湖执法协会派驻在海上的刑侦小组驻点遭遇了袭击，一死三重伤：组长夏军牺牲，副组长薛申和两个捕快重伤住院，而海上刑侦执法总会专门发出了协查函，嫌疑人为两个：周蓬蒿和潘东升。 蹊跷之处在于现场不但有周蓬蒿他们的大量指纹，甚至还有周蓬蒿和潘东升的血迹。而后来的证据进一步证明了凶手就是二人，恢复了现场被“破坏”的监控之后：那模糊的身影也显示嫌疑人极大可能就是周、潘二人。 这栽赃陷害的家伙，真他喵的煞费苦心啊！近似我这身板的人好早，但是老三那种虎背熊腰的不好找吧？ 周蓬蒿想起了在天启湖调查孙氏家族的那一段经历，整个面色也是有些难看。 顾福安此刻也收到了相关的信息，一脸诧异地看着周蓬蒿，道：“蓬蒿，你还真是个天坑！我就搞不清楚了，他们费尽心思地对付你这个白身，意义何在？” “人在家中坐，锅从天上来，我他喵的突然变成杀人嫌疑犯了。”周蓬蒿冷静下来，抬头问道：“我该怎么办？” “凉拌呗，执法协会肯定不能去，那里面太复杂，人家设置了这个局，那么一定就有足够的证据在等着你。去了你就出不来了。”顾福安呵呵一笑，一副幸灾乐祸的样子：“你现在终于和老子一样，成了丧家之犬了！哈哈。别郁闷了。木秀于林风必摧之这很正常，大丈夫的生活有沟壑有波峰，那才有趣。走，我带你去个地方。” 有些兴奋过度的顾福安一把搂过周蓬蒿的肩膀道：“人以类聚，同道中人我才告诉你：人生得意须尽欢，莫使金樽空对月。走，就近找个最奢华的按摩房，我们先探索一下人生的本源。” 周蓬蒿没好气地看了他一眼，心道：“都成逃犯了，这叫他喵的什么人生得意......” 傍晚时分，高调的天启湖市街上诸多华灯已经相继闪烁起来，顾福安的电驴子开得飞快，他把车停在了一旁的小树林里，然后整了整衣衫，带着周蓬蒿向被称为绅士城堡的高尔夫球场走去。 “不是说去按摩房么，这是什么鬼？”周蓬蒿一头雾水地问道。 “真out！你还大学生呢。那些外面的按摩房是民工的常驻点，我们再落魄，和他们也还是有区别的，那地儿，白给老子也不会去。”顾福安一脸的不屑，义正词严地道。 天启湖高尔夫大球场其实是一个高档会所。 周蓬蒿对此也是有所耳闻，那青眼会老大的戴景伦更是这里的常客，也曾带他过来消费过几次。这里是天启湖顶级富豪们的聚会场所。 微霞刚好满天的时刻，已经变得热闹起来。 一辆辆豪华名车驶进球场，天启湖和邻市有名的人物也陆续到达。周蓬蒿在人群之中也看到了几个熟人，他的面色也变得有些难看起来，心道：这顾福安是不是有病啊，这个时候不应该低调隐身么？还他么的玩逆行，向着这成分极度复杂的人群而来，是要向全世界昭告自己的行踪？ “别怕，这些家伙都是市里省里的大人物，他们不屑于成为官方的走狗，所以不会有人告密，最危险的人群反而成了最安全的存在，记住老子这句话是永恒的真理。我已经来过这里n次，没一个人泄露过行踪给顾清，这些真小人可比我们身边的那些伪君子强太多了。”顾福安这番逆向思维也许是对的，周蓬蒿无奈地点了点头。 “跟我来，介绍个好朋友给你认识，你要是搭上他这一条线，那么海上的这个通缉就可以撤销，是那种压倒性的不讲理的直接撤销。” 顾福安大包大揽地说道。周蓬蒿刚要喷他，他已经很是潇洒地打起了招呼。 “孟小姐，别来无恙啊！”贱贱的声音之中带着明显的恭维之意。 “原来是顾二少，失敬了。我自然是无恙，听说你的近况...可不怎么好。” 被称作孟小姐的女子优雅转身，那美目流转，很是撩人地道。 “哦，家庭内部纠纷而已，可以解决的，一旦解决了，那都是小事。”顾福安大大咧咧地笑笑，一副云淡风轻的样子。 “呵呵，顾少总是这么乐观。这一点我也是极为佩服呢！” 这女子很是美艳，她身着一袭紫色连衣裙，长身玉立，头上一顶贝雷小帽略带俏皮，衬着那眉目如画，婉媚中带着些许南方女子特有的婉约之美。这女子眉眼之间有些熟悉，周蓬蒿皱了皱眉头，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 “小色批，看傻了啊，这是海上市市首的长公主孟千霜孟小姐。比你家子涵好看吧？额，不对，是我们家小颜颜。”顾福安口无遮拦地介绍道：“大小姐莫惊，这小子是乡下人，没有见过如此惊艳的美女，眼珠子自然就突出了些。介绍一下，我市的一个不入流的市井小民兼天坑：周蓬蒿。” “尼玛！”周蓬蒿闻言两眼发黑。 “周蓬蒿？是你！这是我们第二次见面了。”孟千霜突然来了兴致，眼神直勾勾地看着周蓬蒿，看得顾福安暗暗叫了一句我曹。这周蓬蒿不会是魔神加持吧，怎么顶级美女都对他另眼相看。他也不帅啊，这也太他么的绝了，傲娇的大小姐竟然十分大方地主动伸出了纤手：“正式场合这是第一次，久仰湖大话剧天才的大名，认识一下，我是沪宁集团的孟千霜，佳凝的姐姐。” 说久仰就是有些抬举了。周蓬蒿倒是表现得波澜不惊，他不卑不亢地伸出手来，半握了一下孟千霜的小手，沉声道：“大姨...小姐姐你好，一如顾少介绍，我是市井小民。” “周蓬蒿，你的运道可真不错。”孟千霜柔柔亮亮的眼波向他淡淡一瞟，轻轻道。 “既然你们认识就太好了啊，省却了我介绍后撩骚再熟稔的中间环节，你们这是全然不让中间商赚差价啊，太残忍了。嘿嘿，不过也好。孟大小姐，熟人我就直言不讳了，所谓无事不登三宝殿。蓬蒿现在遇到了一个大麻烦，亟需你的照应，十万火急的那种。”顾福安摇头摆脑地沉声道。 不得不说这小子关键时候还是挺靠谱的，这些话的确需要他的转述，即便是周蓬蒿和孟千霜之间有孟佳凝的纽带，但是自己说出来那就显得不那么光明磊落，完全是因为有事情才请人家帮的忙，这种会面就有些刻意。 “好，只要我孟千霜能够帮忙的，一句话。”她一双靓眼在周蓬蒿身上继续转了一转，又攸地收了回去。 这小妮子和孟佳凝的性格相似，都是很豪爽的那一种。 “谢谢大...小姐，还是不用了。” “什么鬼？周蓬蒿，你别装，现在不是时候。什么就不用了？”周蓬蒿的反应让顾福安为之气结。 “十万火急与云淡风轻的不需要，我是不是听错了你们之中谁的话？”孟千霜的声音很尖，也很细腻。 此刻她的娇躯此刻已轻盈地走到球场门口，慢走了两步再一次回头，深深地凝视了周蓬蒿一眼，然后莞尔一笑道：“有骨气是好的，可若深陷难解的迷局之中，却还一身不知所谓的傲骨，那就是不识时务了……” “大小姐所言甚是！”顾福安捣蒜一般地点头：“蓬蒿，我发现在女神面前你就喜欢装...这一点极不可取，你要学我，能屈能伸还能舔。” 周蓬蒿：“......” 第一百七十二章 时间证据 “我真的可以帮你。”孟千霜的话不多，静止脚步之后缓缓移了过来，他的眼神却是异常地坚定，这个女人给人一种温暖的力量。 “感谢你爱屋及乌，但是这个事我自己可以解决，我们成立推理社的初衷可不是凡事就学着找人，连一点自救的能力都没有，那也太拉胯了。” 周蓬蒿虽然平素贱贱的，但是面对事情的时候他还真是不虚。他看了顾福安一眼，这一眼的情绪有些复杂，一则充满感谢，这孟千霜是很给面子的，顾福安算是有识人之明；二则他有些吃不准顾福安的心思，总感觉他别有目的，这个家伙远不像他看上去那些粗鄙浅陋。 “几个意思，大小姐这是被拒绝了？周蓬蒿是不是疯了。”方才发了个信息出去，已经了解到他们求助的事情。杀人案件嫌疑人这个锅并不小。孟千霜觉得有些懵，他的这个回绝自己是需要勇气的，毕竟海上市的事情找自己的事半功倍，周蓬蒿不会不知道，他依仗的完全就是自己那可怜的侦探能力？还是虚伪的男性自尊？可以肯定的一点：眼前的这个男子和自己身边的那些狂蜂浪蝶不一样，自己的魅力不足以征服他。她又充满好奇地凝视了他一眼，眼前的这个男人可是自己姐妹二人都没有征服的男子。哪怕自己美艳如花，身世惊人。他依旧能碎步青衫潇洒而过，片叶不沾其身，这算是一种能力吧，也是一种魅力。 孟千霜微微一笑掩饰尴尬道：“周蓬蒿，除了顾公子的面子要给之外，我们家那位天骄小妹妹也给我来了最高指示。我要是不帮你的话，她可能要跳五层楼那么高。这个威胁我可抵挡不了，所以...你这个忙，我还真就帮了！要不算你帮我一个忙如何？” 闻言，顾福安彻底懵了，这话有点绕，这海上市的大公主也太低调了，明明是来求人的，怎么却像是帮了她大忙似的。他觉得自己有必要重新审视周蓬蒿和他身后的那股无形的力量。心中笃定了想法，嘴上却是没有饶人。 “长公主，你太低调了，周蓬蒿就是一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屌丝，对他不用太好，他不会心存感激的。”他一直在喋喋不休，却更坚定了孟千霜帮他一把的想法。 这种顶流的大小姐，逆反心理可不是一般的重。暗中嗤笑的顾福安像是偷到了油的老鼠，一本正经地看着孟千霜。 这孟千霜在他印象之中其实并不好说话，有些高傲，有些冷，尤其是面对他这样的纨绔之时，甚至一度他怀疑这孟大公主是不是不喜欢异性。现在看来是自己肤浅了，她性别女爱好男那是没错了。 方才那一刹那，她看往周蓬蒿的眼神多少有些暧昧。周蓬蒿啊周蓬蒿，你小子勾人女朋友的确是有一套。嗯，对，防火防盗防这小趴菜。“我得十分重视这个对手才行，不然我的子涵可能要被捉放曹了。” 顾福安神神叨叨地又看了周蓬蒿很多眼，让他有些感觉极不自然。 这几天，在赵英然和赵小曼身份的甄别上，他是吃了一些暗亏的。特别是在龙虎协会的总部被赵英然给狠狠地戏弄了一番，顾福安来找周蓬蒿之前就窝了一肚子火气，了解到夏军在海上市的被刺，正想寻周蓬蒿一点不自在，没想到这周蓬蒿有着炸裂的运气，居然把海上市最有难度的长公主孟千霜给搞定了。当然他不知道的隐情是这孟家二小姐孟佳凝是周蓬蒿的铁杆忠粉，甚至为了保护他的安全，不惜把自己的小金库都花费在了给他请保镖之上。尽管这种事二小姐做的尽可能地保密，但是怎么可能逃得过手眼通天的孟千霜的耳目。自己有个傻妹妹，这个男子有可能成为自己的妹夫，这个可能性没有被排除，那么还是尽可能地和他处理好关系吧。孟千霜眼神看往远方，那里正是湖大的方向，她苦笑沉思，不知道孟佳凝有没有收到自己的一片苦心。 顾福安尽管有让周蓬蒿吃钉子的想法，但是归根结底还是想帮他解围。 他和周蓬蒿现在是合作关系，他安全，于自己也有莫大好处，想通了这一点顾福安便也欣然地看着眼前发生的一切。哪怕这孟千霜有把周蓬蒿纳为面首的想法，他也乐见其成。此刻，他看往周蓬蒿的眼神很有八卦内容，然后被周蓬蒿一眼给瞪了回去。 一脸严肃的孟千霜接了一个电话，这个电话让她沉默了好久，她的眉头紧蹙，轻轻招手，和身边的黑衣人耳语了几句，像是在吩咐些什么。黑衣人也是连连点头，然后迅疾地开车离开了球场。 “周蓬蒿，这件事你别管了，很复杂。有高人在背后操纵，你那点力量怕是搞不定。我得给佳凝打一个电话，在老爹那边，显然她更有市场。”孟千霜有些无奈地看了一眼周蓬蒿道：“别怕，不是甩锅，是报备。我这老爹什么都好，就是有些顽固不化，特别是涉及到案件的事情，他这弯可不太容易转过来，他唯一的软肋就是佳凝。所以，帮你的不是我，而是我们。” 她思忖半晌，欲言又止，存了把人情给妹妹的心思。 “千霜公主，这佳凝是哪位？怎么一副和周蓬蒿很是熟悉的样子。”顾福安心生好奇，试探着问起。 “我的一个闺蜜。” “我去，你的闺蜜怎么会在孟市首那边比你还有面子？”顾福安一脸懵逼，这小子什么都好，就是好奇起来就像是个疯子，什么话都能问出口。 孟千霜瞪了他一眼：“你是我男朋友么？我什么事情都需要向你汇报？” 顾福安慌忙摇手道：“长公主说笑了，你是海上市的明珠。我顾老二可配不上，我们之间隔了好几个星座呢。” “顾大少客气了。”孟千霜给了他一个白眼，看他顾左右而言他，也是顺便岔开了话题。 为了避免被那些别有用心的狂蜂浪蝶靠近，孟佳凝的身份被掩盖得很是瓷实，所以顾福安不知道孟佳凝到底是谁，否则，他伸手的对象可能远不止颜子涵一人。 有个有钱有权的爸爸见不得光么？连自己的身份都不能透漏，这些豪门子弟过的日子看来也不那么惬意。周蓬蒿若有所悟地看着孟千霜沉思道。 直到此刻，他这才有闲情逸致打量孟千霜这位传奇的海上大公主。据说她们是孪生姊妹，此刻却有着明显超越其年龄的持重。说话滴水不漏，处世也是面面俱到，可这种被安排了的人生悲规划了一般的人格真的很好么？有人是甘之如饴，却不是他周蓬蒿喜欢的生活，想到此处，他的眼神里竟然投射出一股同情的味道。 “放心，你不在场的证据还是有的。证明这一点很重要，即便是捕快们要扣人，也要讲绝对证据，你是我孟千霜的人，没有形成完整的证据链之前他们不敢动你。”孟千霜声音温润如水地道：“不过，对方的实力着实不弱，这个布局也挺棘手的。”她看了一眼手机，然后往周蓬蒿的眼神很是奇怪，这里面居然多了几分不满和嗔怒。 这沉稳如霜的孟千霜居然有如此风情的一面。让早就认识她的顾福安也是看得呆了一呆。我去，原来这冰山女子也会笑，也有风情万种的一面。之所以在自己面前一副老气横秋生人莫近的模样，怕真是和兴趣两字有关。他突然悲哀地发现这个足以乘风破浪的姐姐对自己没有一丁点的兴趣。 “对方做事情滴水不漏，讲究一个步步为赢，这个局竟然把她也设计在内，小小的天启湖，真是山雨欲来风满楼啊。”孟千霜摇摇头，不无担忧地道：“接下这个‘艰巨’任务，我在苏省和海上这些年积攒的关系怕是都要用上，这就是所谓的养兵千日用兵一时么？”她苦笑摇头道：“周蓬蒿，我上辈子一定欠你好多钱，你今生是来讨债的，要不然为什么我养兵，你来用？！” 养...用...这些虎狼之词的出现，让现场的气氛有些暧昧，连顾福安都忍不住连来了几个八卦的表情。 孟千霜却是满不在乎，她当二人的面拨通了一个电话，旋即露出了一副很是勉强的笑容：“孙哥，这事请你高抬贵手，你和疏影姐什么事我可以视而未见，但是这男主可是我孟家预定的姑爷，我们不能让他有一点的负面新闻，老爷子的脾气你是知道的，”孟千霜将手机换了一个耳畔接听，她呵呵一笑，软硬兼施地道：“我听说你下半年应该会更进一步，进入天启湖的党组，老爷子这方面还是有建议权的，我相信他会很乐意帮助一个帮助过他的人。”孟千霜说完之后保持沉默，软糖硬核都已经抛了出去，她在等对方的回复。 “滴滴！” 那等待的数秒有一个时辰那般漫长。很轻微的一声手机震动，是微信的提示声吧。她低头很是认真地看完，终于长吁了一口气，她犀利的眼神很是诡异地扫了一眼顾福安和周蓬蒿，然后“啪”一下把手机扔在了周蓬蒿的怀里：“证据有了，这一小时很关键。不过我得说一句：你丫的真是个流氓。不过，佳凝有一点说的没错：你体力还不错。” 体力不错？啥跟啥啊！ 孟大公主在开车么？ 这车速让人有些防不胜防啊。 周蓬蒿很是纳闷地看着递过来的手机。 “姑爷？”顾福安则有些石化，他捕捉到的关键词是这个。我去，这周蓬蒿被孟千霜看中了，就这么一眨眼的功夫，真有一见钟情？这他喵的也太离谱了。他转念一想，其实这结果挺好的，豪门公主有约，子涵那边不就空下来了！他在心中默默念叨：千霜你加油，我这边可以保证不漏油......如此我们都能满载到油。 这扑灵扑灵的眼神看得周蓬蒿和孟千霜都是一激灵。心道这小子真是莫名其妙，突然之间眼神放什么电。 有什么毛病么？ 三个人面面相觑，想的内容却不尽相同。 天启湖一号环山伴水，景色宜人。这边的高尔夫球场系挖空了一座小山而建成，四面深凹，此刻天气闷热，连一丝微风都没有。 路边的柳树条儿都有气无力地垂着，让人看着也是懒洋洋的提不起精神。 顾福安的大头凑了过来，周蓬蒿定睛所看的视频上播放的正是香艳一幕。那手机上的一幕确实让人咋舌，标准的限制级。男主是一身腱子肉的周蓬蒿，正宛如孺子牛一般在奋力耕耘。 身材好到极致的女主脸上被打了马赛克，但是看得出来对方是一个标准的江南美女。 顾福安惊愕地看了他一眼，旋即拍拍胸肌长吁了一口气，从某些动作和细节可以看出，那个女子肯定不是颜子涵。 这是单疏影的办公室？周蓬蒿也是一脸的不可思议。他喵的，单疏影真的是国安的顶级特工么？简直是个职场小白，自己居住的内室居然被人给安装了摄像头，所谓的国安精英业务能力真够呛。 空气似乎有些凝滞，天变得更加闷热了。 周蓬蒿此刻的心情却是陷入了火坑一般，是那种从内到外的焦糊。这视频的确可以作为证据，因为 上面显示的时间是即时的，它和夏军之死的时间有重叠，海上和天启湖虽然不远，但是也有近两个小时的车程。 所以它可以直接构成了周蓬蒿不在杀人现场的证据。 “你要把这个视频作为证据？”周蓬蒿有些尴尬地看了孟千霜一眼道：“是不是有些...毁人不倦的意思？” “你这是标准的又当又立......额，我知道有些不太方便......所以我让人做了技术处理，我们要的就是这个时间显示的证据，海上公安的技侦技术还可以，应该是可以证明视频是没有作假的，如此，他们的侦查方向就绕开了你，懂不？”孟千霜瞟了周蓬蒿一眼，有些揶揄的味道：“记住，杀人嫌疑犯和色狼的标签有且只能选一个，你自己来选吧！” “这个...女主...身份有些特殊，虽然画面进行了技术性处理，但是有心人还是可以认出她来。她既然是我周蓬蒿的女人，我就不想因为我的事情把她给拖下水。”周蓬蒿毫不犹豫地道。 这斩钉截铁的表态让孟千霜为之一震，虽然听起来怪怪的，她又长叹了一口气道：“真是孽缘，疏影，你运气还算不错，遇到的这个周蓬蒿，人品还算及格。” 她想了想悠悠转身道：“你如此做也可以，但是你要做好失去佳凝的准备。” “佳凝？你误会了，我和她其实没有什么！”周蓬蒿慌忙解释道：“只是好朋友，有些爱好相互重叠罢了。” “我去，什么话，这小子真够绝情的，到底没有见过世面还是情商低。佳凝，你是所托非人啊，作为老姐真为你感到悲哀。”孟千霜心中暗道。她也不知道接下来自己的选择是对是错，但是显然，这周蓬蒿对妹妹没有那种爱的火花。这一点，被表现得很是明显。 也许借机拯救她，也许才是自己接下来要做的事情。 “你...滚开！”孟千霜突然面色如霜，转过头来朝看戏吃瓜的顾福安道。 我？为什么受伤的总是我？我可一句废话都没有说，顾福安很是纳闷地看了她一眼，只能默默地走开。这个女子实力强大背景更是深不可测，最让人头疼的是：她还是有名的不讲理，要是被她给收拾一顿，那可就白白收拾了，连说理的地方都没有。 待到顾福安走远，孟千霜向周蓬蒿招了招手。 这个手势让他有瞬间的不适，犹豫了半刻他还是走了过去。 “看到这个纹身了没有？”孟千霜离周蓬蒿越来越近，两个人的头由于看视频的关系，几乎是挨在了一起。 “纹身？看清楚了，不过这与证据有什么关系？”周蓬蒿一脸懵逼地看往孟千霜。 就在他诧异的目光之下，孟千霜掀起了自己的紧身t恤，几乎是在同样的敏感部位，她居然也有着一模一样的纹身。 “别一副臆怪的表情，我和疏影是同一家俱乐部的成员，这个标志是俱乐部的会员logo，嗯，至于是什么俱乐部，那不能告诉你，你知道之后会有杀身之祸的。”孟千霜煞是凝重地道：“正巧昨天我在这大厦附近，时间上也凑合，你懂了没有？” 李代桃僵？这牺牲也太大了吧！ 你可是海上市的大公主，这个锅由你来背合适么？ 周蓬蒿有些懵逼地看着孟千霜，他有些不知所措了。 “我不是为了你，是为了佳凝。我救了单疏影，你是不是就欠了我们孟家一个人情？”孟千霜恢复了冰山女王的风采，冷冷地道：“你周蓬蒿不是推理社的成员么？想不想知道事情的真相？想知道的话，你跟我去一趟海上市，我们去会会背后设局的那些人，看看他们是何方神圣，到底想干些什么！” “这个可以有，走！”周蓬蒿也不废话，点头道。 “这么爽快？你不知道你的这次海上之行很可能是次断头之旅么？”孟千霜眼神犀利地盯着他的眼睛说道。 “大丈夫决定已下，虽千万人吾往矣。”周蓬蒿迎着她的目光：“再说了，我光棍一条，何惧之有？！” 这话说的颇为豪迈，让阅经千帆的孟千霜也有短暂的失神。直到此刻，她看往他的眸子里才终于有了一丝别样的情愫，这情愫却与孟佳凝无关。 第一百七十三章 疑窦重重 最近的天启湖有些奇怪，整个天空会呈现一种紫色的异常之色，不少省市的气象学家聚在这里，却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他们只是坚决地否定掉了有关大地震的传闻，毕竟这个紫云肯定不是地震云，没有引发大规模的恐慌，也有不少人暗中采购了防震的设备。 真正的胡筱雅和周蓬蒿在海上市匆匆见了一面，她对这个曾经的同门小师弟情绪复杂，但是这周蓬蒿显然是没有觉醒前世的意识，自己和他的一夕之缘也来自于石破天的暗中搞鬼，周蓬蒿左顾而言他，胡筱雅也有些无可奈何。 不知道什么人在背后出手，孟佳凝和周蓬蒿都已经进入了人家的圈套，此生再没有称霸欲望的她回来之后漫无目的地在天启湖街头闲逛，直到看到这一片紫云之后，才大惊失色。 这种紫云与当年何其相似，这是白狐人要再度进攻地球的预兆么？她瞄了一眼紫云升腾起来的方位，一个纵身跳向了湖大的一座高层建筑，几次向那凸起的窗沿借力，迅疾地到达了楼层顶端，然后以超快的速度向空中大踏步而去。 天文系的一些观星的同学看到了如此奇景，都吓得合不拢嘴，这他么的是人还是神仙，有人甚至大喊：“娘子，快来看啊，有女神飞升。” 她去的方向正是春风典当行的方向... 据说石破天是典当行的背后老板，她需要一个可以交流的人，邪王是他们那个时代人的翘楚，是她眼下最好的选择。 对于夏天海来说，这几天是极为消沉，他没有完成“董佳”引蛇出洞的任务，把这顾福临还活着的消息向刑侦协会汇报的时候，还被他们一顿嘲讽，说他这是标准的活见鬼。 这些日子，郭一纲失踪了，钱大莽也称病不出，白丰暂代刑侦协会的工作，他这个教导员算是又被架空了。 待到海上电诈小组全军覆没的消息传来，整个刑侦协会是一片肃穆。 夏军和薛申虽然和他并不对付，甚至可以说是死对头，但是经过这几番深入调查来看，夏军应该是舍身侍鹰的卧底，目的就是24年前的莲花案件。 他隐藏的比较深，但是根子上还是隶属于正义一方。 他的牺牲让夏天海感觉有些压抑。同时，他也深深地感觉到面对的敌人之强大，面对的困境之艰难。现在，刑侦协会出了这么大的问题，无论是钱大莽还是唐天实都难辞其咎。案件的主动权多半会易手到白丰的手中。 夏天海看了一眼身边云淡风轻的钱静，心中也是波澜四起。 他茫然地看着远方，他手里端着一杯热气腾腾的咖啡，目光呆滞。甚至怀疑自己选择的这条侦探之路到底是否正确。这时的他突然想起了什么，正要给人打电话，他想到的人就已经走进了屋里来。 来人并非周蓬蒿那和海上大公主纠缠不休的憨货，而是一直以来都帮他出谋划策的真正知己：顾福安。 “天海，紫云来自于外太空，这个消息你知道了么？有人说：这是古天蓝人配合外星怪物准备入侵地球的信号。”这小子开门见山地道。 “古天蓝人？”夏天海眉头一皱，心中有些紧张，怕秘密被顾福安给撞破，悠悠地道：“你说的这也太他喵的玄乎了吧。” “我在红盟的时候就说过了：整个天启湖市的磁场是有问题的，这里的磁场能量超越了苏省甚至华夏任何一地。你们还不信的。记得盐州飞天启湖的那起坠机事件么？”顾福安神秘兮兮地道：“那不是一起意外事故，而是被一种神秘力量给生生拽下来的，我当时正在通过太空望远镜观察天象，你知道我看到了什么？” 这可是天启湖市最近的大新闻，他自然是略知一二，但是深层次的原因他没有探究，毕竟根据国安当局和刑侦执法总会的调查报告，那就是一起意外事件。 夏天海狐疑地问道：“说哈，你看到了什么？” “我看到了一个巨人，这他喵的巨人比飞机还大，虽然只是个虚影，但是老子超高倍的天文望远镜看的是清清楚楚。” 夏天海心中一惊，巨人幻影，这不正是古天蓝人的标志么？他真的找到了传承人？还妄图加害地球？ “所以，我去他喵的意外事件？”顾福安呵呵一笑，显得高深莫测的样子：“根据我和老薛的调查，那一天天启湖的磁场被人为地改变了。这么举例吧，一个人的饭量是一碗米饭，无论快一点吃还是慢一点吃都不会吃撑着，对吧？但是突然之间向你的胃里投放一大锅饭，这个人会怎样？是的，就是撑死了。那一天的天启湖上空磁场超越了以往的六倍，我觉得就是这个巨人搞的鬼！” “你到底想告诉我什么？” “知道了这个秘密，大侦探，有没有兴趣去探一探？” “不去，我没那闲工夫关心地球，我现在最想做的事情就是破案，那莲花血案牵扯到杀父之仇，还有夺妻之恨。”夏天海咬牙切齿地道：“这也是我无论这天启湖刑侦协会多么平庸，都一直守着他们的原因。没有他们，我就永远师出无名。”夏天海看了一眼正在咕咚咕咚喝咖啡的顾福安说道：“老k，推理社的力量太卑微了，在绝对的实力面前简直就是个狗屁。你看，我们的对手多强，夏军他们在海上被杀，肯定是那恐怖势力背后的人出手了。他们觉察到了刑侦小组暗度陈仓的行动本意，所以选择了一劳永逸地杀人，杀害侦破案件的关键人夏军，这也是对我们的一次警告吧，这说明什么？说明我们的处境更加危险了，对方已经耐不住性子出手了。” 顾福安也是个技术狂人，他跟夏天海和薛继跃的关系比较熟稔，因为他们有计算机技术上的沟通联系，从这个意义上说是彼此的知己。但是在破案这一块，他的兴趣就没有那么浓烈，也不是很有主见，于是想了想道：“破案的原始动力不应该是好奇心么？天海，你身上背负的东西太沉重，我觉得不好。你知道么？对方现在把杀人嫌疑扔给了周蓬蒿和潘东升，据说现场还有他们的指纹和血迹，对方要制他们于死地，现在的情况对他们来说非常不乐观。” “经过我和吴曦的调查，我们觉得那春风典当行怪怪的，在会客厅喝茶的时候我感觉地底下有一阵震颤，那种颤动很微小，微小到可以忽略不计，但是第六感告诉我那里绝对有鬼。”夏天海当然很清楚现在的情况有多不乐观，技嘉集团并不可怕，可怕的是它身后的那股力量，那就像是一头怪兽咄咄相逼，别说推理社，就是整个苏省捕快方站在他们的对立面，天平明显还是在往他们那一边倾斜的。更何况，这孱弱的天启湖执法协会里也是派系林立，矛盾重重呢!说不定就有他们的卧底。 “等一下，你说的地点是春风典当行。是不是这个位置？”顾福安从口袋里掏出迷你ipad，红光圈定点到了地图上的一个位置。 夏天海粗略地一看，然后猛然点头。 “我说的磁场产生问题的地方，就在这春风典当行的里面。”顾福安有些心悸地道：“会不会这古天蓝巨人就在典当行内？” “这么巧，你妹的没有开玩笑吧？” 夏天海连忙把目光聚焦了过来。他点开了顾福安有关磁场波动的资料，眼神慢慢地变得凝重起来。 “我解个密先，这里在十多年前，曾经是技嘉集团母公司的一处仓库，你会不会更加激动？就是发现了新大陆的那种激动？”顾福安语出惊人，夏天海顿时瞪大了眼睛果决地道：“走，再跟我去一趟春风典当行。” “不。”顾福安摇头果断拒绝，这让天海有些莫名其妙。 “不是我跟你去，是你跟着老子去。方才被你一口回绝了，好没面子，现在该我还给你的时候了。” 夏天海：“......” 两个人虽然斗着嘴，脚下却是一点没停，打了个出租直往春风典当行而去。 第一百七十四章 分道扬镳 “夏军他们在海上的地点十分隐蔽，被暗算说明我们执法协会里有内鬼，我本以为背靠警方的大树可以安心破案，至少他们和我们的初衷是一致的，现在看来，那里面不是所有僧人都在念经，也有吃荤的和尚，是我想幼稚了。”夏天海在出租车后座轻声叹息道。 “所有的关系都逃不开一个利用和被利用吧，天启湖近几年屡发案件，处于多事之秋，天海，吸纳你作为所谓的顾问，甚至提拔不过是利用你的名气和影响力罢了，你看，你到现在也没有解决一个信任问题。推理社受过李昌钰博士的认可，这些名利贩子自然是要把你这张名片攥在手心里。如此，他们协会的声誉就足以得到保障。他们要的是名，要的是个可以向上的台阶，而不是真正意义上的破案和为世界立公正，他们只是要给一个交代，说得过去就行。你仔细品，哪里会与你的终极目标殊途同归？”顾福安摇头否定道，他的眼中始终有一丝暴戾，显然没有从24年前的那场杀戮之中释怀。 这是一个悲观的人，尼采一般地怀疑一切。 “你小子前面太顺了，后面时常被虐，所以有这么一种悲剧基因。”夏天海扶额道：“我现在都被你说的有些混沌了。” “随便你怎么想。”顾福安打开一罐咖啡，轻轻泯了一口，浓郁的香味入喉，甘甜清凉，舒适无比，他闭眼躺在出租的后座上，无比享受地道：“推理社已是个牌子，何妨把它再向前推一推呢，冲出理想的范域，走向更加广袤的市场？” 副驾驶的夏天海闻言眼睛一亮，回头嗯了一声道：“别卖关子，说说你的计划。” “戴景伦的成功倒是给了我不少启发，计划已在慢慢捏合成型，一会这件事毕之后，我慢慢讲给你听。”顾福安故作凝重地道。 夏天海闻言也轻哦了一声，开始小眯一会。 顾福安突然之间一惊一乍地道：“天海，我还有个小想法啊，顾清他们想要那天蓝母珠……背后能引出什么鬼来，我们其实是可以主动为之的。”顾福安说出了一个让他觉得有些天马行空的方案。 “老k，你什么意思？”夏天海的脸色一下子变得铁青了起来道：“主动为之是指交出天珠，向技嘉投降么？他们背后的那些是什么人你知道么？和他们合作，可是自己把自己往火坑里推。” “你多虑了，对自己也没啥信心，所谓置之死地而后生，接近不过是虚与委蛇罢了，是为了找一个渗入点。”顾福安继续劝说道：“跟顾清这个老甲鱼合作自然是被吃掉，连骨头都不剩，其他人呢，譬如他那个不成才的逆子。” 夏天海一副悲悯的模样，沉声道：“他是杀害谢贝贝的幕后指使，我和他没有合作的基础。” 顾福安一向不拘一格，摇头道：“没有永恒的敌人，先度过危机，之后再各找各妈各回各家就是了，再说了，你不想对付那个傻子凶手么？”他此刻倒是言之凿凿，看来这个计划他已经酝酿了好长时间。 夏天海不为所动，坚决摇头道：“老k，我不是那种为了破案不惜一切代价的人。一些人，看不上就是看不上，和他们合作不仅仅是与虎谋皮，还破坏我成为侦探的初衷和道心。这种合作不可能发生，绝对的不可能。你不必再劝了！” 顾福安闻言嗤笑一声道：“天海，你太固执了。才二十五岁，但是你的思路足足有五十岁那么苍老。在思路的开阔上，你不如蓬蒿。” “不如就不如吧！我只是比他有原则。”夏天海冷冷地回应道：“谢贝贝曾也是个清纯的女孩，就是被那顾福临生生霸占过去的，这个正常竞争我不能说些什么，但是他最后把她变成了什么人你不是不知道，吸那玩意，性格暴戾，还无耻被奉献给利益的纠葛方，这个顾福临万死也难辞其咎。这该死的还和赵小曼纠缠不清。和他合作，除非我不要周蓬蒿和潘东升这两个个朋友...老k，这个合作的基础就不存在，皮之不存毛将焉附？” 顾福安的脸色也忽然变得阴沉了起来，有些愤然地道：“你说的对，他就是个人渣，不过我有些疑惑：那天珠对他的影响很大，简直要了他半条命，但奇怪的是他和古天蓝天珠又能契合上。有没有一种可能，所谓的副人格其实不是自然滋生的，而就是天珠选择了顾福临，主动为他生成的，为他服务。”顾福安说这话的时候，甚至手舞足蹈了起来，整个人的情绪非常不对劲。 “这不可能，顾福临是新天蓝人，他无法继承古天蓝人的传承！你这是什么天马行空的想法？”夏天海心中一沉，心道这究竟是个什么鬼，会有主动意识？ 这个处于半觉醒态的他并不清楚，准备待会去问问秋辰。 顾福安长叹了一口气道：“巨人传承，或就是这些紫云产生的原因，我所感应到的在春风典当行里被关着的人可能就是他。” 夏天海吓了一跳，后背下意识往后靠去，撞在了出租车窗边的遮阳帘上。 “师父，停车，我们不去春风典当行了。”夏天海叫停了出租车，他突然之间警觉起来问道：“老k，说实话，海上市的那起案件和你是不是有关？” 顾福安冷冷地回道：“天海，这个问题极其愚蠢？要是我做的，我会承认么？” 夏天海低头看了一眼正在闪烁的短信，目光顿时变得犀利起来：“对不起，兄弟，我今天情绪不好，磁场我就不帮你去查找了，我们有空再遇吧。” “不去拉倒，竖子，瞻前顾后，道不同不相为谋。”顾福安一拍旁边的梧桐树，展现出自己的那种红盟高手的威风霸气来：“但凡那春风典当行有一丝痕迹在，我都能找出这紫云产生的真正原因。你们或也是在救人，却只是个把人而已。但是这磁场的改变会影响一大片人，甚至我们所有人，上次是郭一纲，这次是顾福临，我老k要做的事情，一直是直捣中心，灭了那古天蓝老鬼的念想，一劳永逸。” 第一百七十五章 阴钱组合 董佳起身道：“你准备一下，我带你去一趟苗寨。”这声音既霸道又撩人，周蓬蒿心中不禁惊奇万分，眼下她嫌疑人的身份未洗干净，副人格又时常出来捣乱，居然在这个时候选择为自己解除那情人蛊，周蓬蒿是一头雾水。不知那寨中发生了什么重要的事情，需要特地跑上一趟。 夜色正浓，斜月如钩。 二人坐在动车二等座的车厢里，这是董佳挑的车座，整个过道的右边就他们俩人。这是周蓬蒿第一次从静止的角度来看她，她凝脂般的肌肤在白色衬衣的衬托下简直艳若尘雪，高高的鼻梁，秋水一般的眼瞳里荡漾着一股异域的风情。这股神秘的风情让周蓬蒿有些心猿意马，心曳神摇。 董佳则静谧的坐在临窗的一边，一路上并没有和周蓬蒿有过多的交流。这一刻，她轻轻地拉开车帘，向窗外看去，外面不知何时下起了雾，一旁的景物开始变得朦胧模糊，在夜色中留下了一个个缥缈的幻影。她终于轻声感叹道：“其实，我已经很久没有回到苗疆了。” 周蓬蒿没有接话，对她来说这是一次返乡之旅，情感的波澜自然是足了一点，但是对于自己，不过是一次解毒之旅，他曾经尝试过从毒经里找出解毒之法，但是很遗憾，石之轩的毒经多的是纯粹的汉人异术，与苗疆无涉，里面谈及与此有关的解毒之法更是寥寥无几。 “天启湖看上去宁静平稳，实际上暗流涌动，那里的空气没有苗疆清新，你跟我回去，或许就不想解毒了，不是有句话叫做日啖荔枝三百颗，不辞长作岭南人么？” 董佳妖媚的俏脸露出一丝浅笑，那绝代的风姿让他的呼吸也为之一窒。闻言，周蓬蒿贱贱一笑道：“你是在自比荔枝么？三百次？我可吃不消。” 这小子无端开车，惹得董佳秀媚一颦。 这要不是在动车之上，怕是早就发飙了。 与佳人相伴，时而斗嘴，这10个小时的车程并不难熬。终于，在一声动听的提示声之后，两人随着人流夹着行李下了车。虽然有整整三大包的行李，但多是董佳之物，周蓬蒿也就在身后背了一个简易的书包，里面有一本毒经下部，一身换洗衣服和一个充电宝。 下车的时候，周蓬蒿伸手接过董佳两个大的行李，董佳并不愿意，两个人推打之间，周蓬蒿得以握住她柔腻光滑的纤手，内心的激动自然是难以描摹。 这次接触之后，董佳对周蓬蒿的抵触情绪少了许多，即便他偶尔开几句荤素相加的玩笑，也并不恼怒，两人之间的关系本就有些暧昧。 “沿着这条山道走上五公里，就进入我们苗疆的地域了，欢迎回来，董佳。”她自言自语般地说了一句。 不得不承认董佳的声音很好听，此刻多了些回乡的激动涵盖其中，就更是语若清泉，颤人心肺，每一个节拍和呼吸都拍在了周蓬蒿的心尖之上，让他整个心脏都在上下左右抖动个不停。 他在安慰自己，之所以全身上下都在躁动，是因为情人蛊的缘故。 他也在偷看董佳，董佳也没好气地给了他一个卫生眼。 这小子火辣辣的眼神实在是有些欠揍。 几经辗转，眼前的世界豁然开朗，一处山麓之下，有一个隐藏得很好的咖啡厅。咖啡厅的陈设十分简单，墙上唯一的装饰是一个染色的轮胎，此刻，已是晚上的八点多，咖啡厅里一个人也没有，里面只开了一个小灯，老板趴在吧台上呼呼大睡，老远就能听到他的鼾声，这是这里唯一的生气。 董佳似乎对这里颇为熟识，径直向咖啡厅东首蓝布帘后的单间走去。 周蓬蒿低声问道：“要不要叫醒他？” 董佳并不回应，周蓬蒿摇摇头只能跟上她的脚步，那偌大的行李箱下面的滑轮运转并不流畅，更多时候，周蓬蒿是攒积了毒经内力提着它们在走。 两玩意很重，要不是亲眼看到董佳塞进去的都是些衣物，他会怀疑里面有数块巨石。 在东首的单间内，一位面色黢黑的中老年人早早靠窗而坐，正在品尝着咖啡。看到董佳进来，他猛地站起身来，扬手就是一把匕首射了过来，董佳淡定地没动，周蓬蒿一个高速向前的腾挪，猛然一巴掌把匕首砸出窗外。这一招运用的蝰蛇之力，他身上的红绿光线大盛，老头大惊失色地看了过来，然后猛地一揖到底，竟然是一副恭敬的模样。 周蓬蒿仔细打量此人，他的身材矮小滑稽，那脸孔方正却不对称，整个轮廓也有些云里雾里的感觉，皮肤黝黑粗糙，像是一把深色的粗盐撒在了整张脸的上半部，满是麻点。他的身上穿着灰色布衫，双眼深邃若沟渠，死神一般地盯着二人，好像从不需眨眼睛的样子。白发黑肤形成强烈的对比，他颌下的浓须，给人一种脏兮兮的怪蜀黍的感觉。 董佳一仰头，转向他道：“现在相信我说的话了么？我们的图腾活的好好的，并没有受到地球人的虐待。你们红蛇谷的叛乱简直就是瞎捣乱，千年前的那场就是如此，现在的执念更是毫无意义。” 周蓬蒿内心一震，除了苗人的身份，这董佳到底是谁，她说的图腾莫不是老子身上的这两条不听指挥的小贱蛇？那她是那传说中的天蛇人不成？ 丑陋之人轻叹一声，淡然笑道：“绿门掌门的话，某焉敢不信！只是坚持的时间长了，就成了执念，若非亲眼所见，绝难回返。” 周蓬蒿不明就里静静站在一旁，董佳这才将他介绍给自己说：“蓬蒿，这位就是天蛇星的红蛇谷的二号人物，阴小水。” “小水？这厮如此丑陋，和那孟波的面相竟有几分相似，起个名字叫做小水，真是渗人歪歪的。”周蓬蒿心中油然升腾起一个猜测，朗声道：“这阴小水莫不是那孟波的父亲？” 董佳讶异地看了周蓬蒿一眼，心道你他喵的可真能瞎掰，我们是天蛇人，这孟波可妥妥的是地球人，不是一个种族的，焉能通婚？还有...你们之间的关系好到这个程度么，你他喵的到处给他找爹？ 心中的疑问没有得到证实，周蓬蒿尴尬地笑了。 阴小水也是无奈地摇摇头，心道为何我们天蛇人的图腾选择了这么一个憨货，他的目光中露出一丝不耐烦之色。 董佳则继续不看二人，品了口桌几上的咖啡，沉声道：“别看周蓬蒿话一惊一乍的，警觉性倒是不低，我方才感觉到了天蓝人的气息，怕是一路尾随我们而来。” 阴小水并未感到太多的惊奇：“绿蛇掌门稍安勿躁，我们的准备一直都是充足的，只等两位图腾前辈一声令下，便可将那些天蓝人一网打尽。” “等一下，你说的这天蓝人我认识么？” 董佳郑重地点点头，她也早已做了充分的准备，可不是来做好人单纯地帮自己解毒的，而是联合了红蛇谷的人，在这里守株待兔，等待傻乎乎的对手上门找虐，而自己之所以被带到此处，是因为这董佳和红蛇谷的人并没有达成真正的联盟，而自己身上的这两条小蛇就是他们都在等待的那最后一根稻草。 稻草！？ 他喵的，这个自我评价太低，但是倒是挺切合实际的。 董佳的眼波轻转，轻声叹了口气道：“蓬蒿，我反复考虑之后，还是决定骗你过来，既然我们天蛇人的图腾都选择了你，那你也是我们整个种族的选择。从这个意义说开去，我们是友非敌，而跟过来的那一位，才是你从头到脚都看不爽的敌人。” 周蓬蒿面露迷惘之色，显然不明白他说的那个跟踪之人是谁。 董佳俏脸微红，坦诚道：“天启湖是当年自由之门的开启之地，我不想看到那里被过分破坏，于是以解情人蛊之名将你带到了我们苗疆，我的目的也只有一个，就是消灭古天蓝人一脉，那一脉的人战意最强，对地球的侵略意识也最突出，是地球人和我们天蛇人的共同天敌。消灭了他们，我们才可以全神贯注地迎接天体外的来客……白狐一族。”她美目之中闪烁着晶莹的泪光，如果不是知道了她的此刻计划，周蓬蒿还真以为她是在为自己、为整个人类的未来考虑。 阴小水点头称是，然后道：“天蓝人的巨人一脉顽固不化，千年以来，自始至终都坚定的站在搞事情的一方，好在天意让他们的人丁并不兴旺。这一次引过来是个铲除它的绝佳机会，我们如果心慈手软，恐怕会后患无穷。” 董佳看了一眼周蓬蒿道：“我并不是没有考虑过一劳永逸，可是凡事不可操之过急。”她指了指周蓬蒿道：“周蓬蒿和这天蓝人是多年好友。有他在，天蓝人必定投鼠忌器，我们秒他肯定要容易得多。” “如此，老子就是你的人质呗？妖女，你又骗了我一次。”周蓬蒿闻言大怒，面色通红地质问道。 董佳尴尬一笑，低声道：“我以为我们的交情足以涵盖这一次小小的欺骗，没想到你的反应如此之大。” 阴小水诧异的看了看二人，他方才以为二人是情侣，人蛇配，现代版的许仙和白娘子，现在看来，这两人分明就是冤家，可虽然他们剑拔弩张，情绪对立，但是看往彼此的眼神都是在凶悍之后有一抹犹疑，这一抹犹疑之内又夹杂着某种复杂的情愫。 他有些头大地道：“都说绿蛇掌门天资过人，原来这过人就是赛过地球人的意思，老蛇我真是自叹弗如。” 周蓬蒿的鼻子差点被气歪了，所谓打人不打脸，鞭人不鞭尸，你这老小子是哪壶不开提哪壶啊。 此刻， 外面传来一阵疯狂的笑声，一个熟悉的身影由远及近，这叫做阴小水的老红蛇看上去颇为磕碜，但是和夏天海这种怪物一比，那层级就“赤赤”地又上去了，简直就是一帅哥的标准。 董佳补刀道：“老阴，让人把钱静殒身苗疆的消息散布出去吧，天启湖执法协会必然会出现动荡，这动荡不为别的，协会的颜值水准就嗖嗖地就上去了，再也不会阻碍到那几个小伙子们谈恋爱。” “董佳，你说够了？你要是有你副人格千分之一的温柔就很好了，你与天蓝人传承的融合就是一个四不像。”钱静看着她俏丽的面庞，没好气地道，旋即，转过身来，呢声道：“周蓬蒿，你这马子挺失礼的，拉低了你的层次。” 周蓬蒿摇摇头，甩甩膀子，沉声道：“钱法医，还是先说说你跟踪我的失礼之举吧。” 钱静一抹额头的长发，站在道德的高点道：“没什么可说的，我特地从京城赶来，只为除魔卫道尔，你是地球人的话应该知道如何选边。” “少废话，所谓敢作敢当，你们天蓝人什么时候需要拉地球人做依仗了，真是失败！”阴小水看了一眼默不作声的董佳，选择了出场硬刚。 钱静假装恭敬，冷冰冰地道：“我此次来就为了铲除董佳。别忘了千年之前，我们和你红蛇谷也曾是盟友关系。” 对方的实力不弱，若是这阴小水再反水，自己怕真还不是对手，董佳不无担心看了一眼过来。 阴小水不理会她继续道：“董佳，前辈图腾都在周蓬蒿身上，他们之间的关系无碍，可见我们两族再无需对抗下去。在面对狡诈的天蓝人的时候，我们始终是一家人。这个老蛇还是拎得清的，你放心。”他咧开嘴大笑数声：“蓬蒿兄，你刚才所言不错，天蓝人正是老子的崽，我分分钟就教她做人，你且放心。” “红蛇，你在胡扯些什么鬼东西。”钱静一脸怒容，还在做最后的努力：“红蛇谷掌门，我奉劝一句：一统天蛇星的机会就在眼前，你真的要为这一对狗男女而放弃么？” “蓬！” 就在对话未完之际，两个老阴家的人双双出击，还是最强的一击致命的招式。 “噗噗！”二人都是狂吐了一大口鲜血，往身后的偌大空地倒飞了过去。 董佳不屑地笑道：“狗咬狗一嘴毛，就说的眼前这个状况吧！” 周蓬蒿微笑道：“要不，你给我把蛊解了，也算女菩萨你的功德无量之举。” “做梦！”董佳翻了个白眼道：“情人蛊发作周期很长，你尽可高枕无忧，再说了，不是告诉你了么？你与其他女子约会时，只要想的是我的面庞，什么夸张的姿势皆可，我不计较便是。”她犹豫了一下道：“情人蛊是个约束，其实我是替子涵看着你这个花心大萝卜。” 周蓬蒿怒目：“一会等这两货战到死去活来的时候，我便下场擒住那红蛇谷之人，我就不信了，这蛊解不了。” 董佳默然不语，目光深邃，让人很难看透她究竟在想些什么。 旋即她暗叹着道：“一切随你，一切随缘。” 周蓬蒿则拂袖道：“道不同不相为谋，你身上的绾绾气质太浓，我就不应该信你。” 闻言，董佳有些踉跄地转身向门外走去。 这红蛇谷主阴小水虽然被打的吐血，一直处于守势，却是含笑向周蓬蒿看了两眼，满怀深意的点了点头。 过了不知道多久，这周蓬蒿像是被催眠了一般，竟趴在这咖啡几上睡着了，良久，他睁开有些疲惫的双目，轻声道：“钱法医呢？” “你对雌性动物是不是都很感兴趣，一醒来就问她？她自然是被老子我给打跑了。”阴小水一边吐血，一边强打精神道。 “若是我没记错的话，你们刚才大言不惭地要消灭天蓝人的巨人一支，怎么还让她跑了？”周蓬蒿不屑地仰头，低声问了一句：“还有，董佳那小妖女呢？” “很不幸，董佳被我闺女给抓走了。”阴小水摊了摊手，眉眼之间倒是真有几分难过的样子，看来这老小子已经全力施救了，却还是一个鸡飞蛋打的局面。 “那个...老阴啊。” “老阴？” “小水吧，要不水老，你能不能帮我解掉情人蛊？” “可以的。” “如何解？详细说说。”周蓬蒿大喜。 “很简单，和施蛊的人睡上一觉，此蛊自解。” “什么？”周蓬蒿气得一下子坐了起来：“去你丫的，我问你的是你能不能解。” “不是说了，我也能解。”阴小水不露声色地一笑，不卑不亢地道。 “何以解？” “很简单，你和我睡上一觉呗。” “蓬！”阴小水被周蓬蒿一脚踹出了天际... “周蓬蒿，你要去哪里？”他疑惑地一转头，一个喷香的娇躯一把歪了过来，螓首重重地靠在他的肩头。鼻息间依稀可以闻道她身上淡淡的体香，周蓬蒿忍住怦然心动，这女子不是旁人，正是董佳。 这一刻的董佳显然是受了伤，很是孱弱，她就像是一只美丽的小鸟，褪去所有刻意经营的坚强，女性的柔美毫无保留的展现在周蓬蒿的面前。 他有些怜惜的看着她，这副高贵美丽的躯壳下隐藏着一颗憔悴疲惫的心。利用红蛇谷的人对抗天蓝人的目标已经完成，但是阴小水却不是那钱静的对手，或者这老阴比就没有使将出全力，有一件事周蓬蒿始终没有想明白：既然天蛇人曾经和天蓝人的巨人一脉达成过协议，那么这红蛇谷之人又怎么会在千年之后突然漂白成了地球保卫者？这个转变是不是太大了些？会不会这看上去是董佳引钱静来的杀局，其实是红蛇谷和天蓝人的一次反杀？ 周蓬蒿知道董佳一定有她自己的想法，她是绿蛇谷的话事人，能在千年之前兵不血刃的解决蛇谷内之争，肯定还有更深一层的考虑。她肩头的白衬衫被鲜血染红，透过领口的间隙依稀可以看到她白皙的香肩，周蓬蒿默默咽了一口唾液，急忙将她放在一旁的沙发上，生恐无法禁受眼前的诱惑。 董佳轻轻呓语了一声，“你不是要解毒么？阴小水应该告诉你解蛊之术了吧，那你还磨蹭个锤子？”说着，她一咬银牙，螓首在周蓬蒿的肩头狠狠地摩挲了一下，那手臂也轻柔地搭在他的身上，然后顺势而下，刚好落在周蓬蒿最为敏感的部位。 暧昧的空气流转，沸腾的血液在燃烧，红绿两蛇突然之间光线大盛，在二人之外形成了一个彩色的茧状之物，将董佳和周蓬蒿裹在其中。 时间漫长的就像经过了一个世纪，她宛如一杯浓烈的美酒，只有饮入口中方才知道其中的甘美醇烈。再后来，周蓬蒿出茧扶墙，董佳一身的伤势却突然痊愈，小妮子俏脸绯红，容光焕发，像是刚采了花粉的蜂后一般。 她向他翻了个白眼羞怒道：“这两图腾前辈，跟了你之后，为何也如此地不正经起来。” 终究是自己讨了便宜，这也是最让人甘之如饴的解蛊之法，周蓬蒿长吁了一口气，未及作声，方才那天蛇人的图腾红绿小蛇居然不约而同地跳出了周蓬蒿的胳膊，在两人大战之时，瞪大蛇眼在一旁观瞻，绿蛇还不住地点头，若有所悟的样子... 董佳整了整褶皱的衣襟，回转娇躯，纤臂搂住周蓬蒿的脖子：“我就知道，这一趟的旅程之后，我是决计不会嫁给其他人了。” 周蓬蒿木然地看着她，问道：“为什么” “你这个渣...” “不好！”这时，从门外传来了破窗的声音，两个黑影并排站在周蓬蒿的面前，定睛一看，正是那去而复返的红蛇掌门阴小水和钱静... “周蓬蒿，不得不说你的直觉挺灵的，我们在千年之前曾是联盟，我们的组合就叫做：阴钱组合...” 钱静袅娜着步子，她那身体看上去就很轻的样子，并无一点巨人一脉的特殿，此刻她的大眼看往董佳道：“被自己信任的同胞出卖，是不是感觉特无奈？” 周蓬蒿运转起两条蝰蛇之力，身上的七把飞刀也进入了战备的状态，方才和董佳的春风一度，整个身体充满了力量，毒经的力量稳定在了第五重，有恃无恐的他贱贱地回应：“美女法医，阴钱组合这个名起的不好，像是一个诈骗集团的名字。有一句话叫做贱人自有天收，今天我周蓬蒿要替天行道，替地球人争口气...” 第一百七十六章 合理怀疑 “二少爷，我们的人传了消息过来，从春风典当行出来，钱静果然有了动静，她也去了苗疆。”一个极好听的女子声音从电话里传来。 “好，小月，继续派出燕子跟踪他，我需要知道她此行的全部内容。”顾福安的表情凝重，全无面对周蓬蒿等人的嘻嘻哈哈，他的声音也有些可怖。 “还有...” “还有什么，一句话说完，我不喜欢吞吞吐吐的。”顾福安眉头一皱道：“换个场合，也许可以。” 季月一愣，旋即明白了这顾福安在开车，面色一红道：“周蓬蒿和董佳也在苗疆，我正在查他们此行的目的。” “好，让他们狗咬狗，我们静候佳音。”顾福安喋喋一笑道：“小月，快从海上回来吧。” 季月的声音像是蚊子在哼哼，“嗯，知道了，晚上我肯定到天启湖的，二少爷你等我...” “很期待！”顾福安看了看西南的方向冷笑着道：“某些人真是冥顽不灵，都是玩技术的，谁更掌握核心的技术就更牛，我们给你们点假痕迹那还不是跟玩似的？没有合适的合作对象，单兵作战，钱静，你倒是一个我看不清楚的人，且不说你京城的背景，你接近夏天海究竟是为的什么？不管如何，你的所有努力都将归零，被抹杀。甚至，会被某引导到一场生死危机之中，这才是真正可怕的。”说完，他转身径直离去。 顾福安说这话的时候，他并不知道自己被人给跟踪了，此人在他身后迅疾地绕了一个弯，随即紧紧跟在了他的身后。 他的脸色一下发白了起来，看着前方震惊地暗道：“是他。” 顾福安接下来所见的人不是旁人，正是周蓬蒿的挚友红盟的第一剑客：薛继跃。 “这两货不会有龙阳之好吧，他喵的，蓬蒿也是绝了，他自己去苗疆泡妞，让我跟着这两玩意。”孟波肥腻的大脸使劲地抽了抽。 他是处于稳定状态的天蛇人，与董佳冰释前嫌之后，成了她最大的拥趸。至于周蓬蒿，拥有天蛇人的图腾蝰蛇，他也是自己人，对于周蓬蒿的委托，他是毫不犹豫地答应了。 顾福安的表情很是复杂地道：“老薛，天海拒绝了参加我们有关天启湖磁场的调查，我以为以我和他的交情，加上他天生的好奇心，这一切是水到渠成。” 薛继跃不置可否地笑笑：“交情？你被拒绝太正常不过了，春风典当行他是不会去的，这个推理社的话事人身上有太多的秘密，而最大的秘密很可能是：他和顾福临是同一类人，他又岂会和他自相残杀。” 顾福安的脸上露出了震惊之色，急忙问道：“那我刚才把巨人一脉的秘密透露给他，不是完犊子了？” 薛继跃笑笑道:“也不尽然，消息有真有假的最好，这天蓝人也不团结，至少目标不那么一致。很显然的一件事：他们分为巨人一脉和战神一脉，前者被称作是古天蓝人，有着统治地球的欲望，后者则倾向于与地球人交好，改变自己的无性生殖方式，推动与地球人的融合，也就是所谓的融血计划。夏天海和顾福临都属于战神一脉，这一脉的人本质上说是自己人，没那么可怖。” 顾福安瞪大了眼睛：“你丫跟踪的目标不是天海，而是钱静，那就是说这钱静属于...那巨人一脉？” 薛继跃摸了摸鼻尖，有些尴尬地道：“算是吧，我觉得还是分为自己人和敌人比较好，夏天海目前为止还不是我们的敌人，钱静则不然？她接近周蓬蒿和夏天海都是有原因的。” 顾福安心怀期望地点点头道：“希望你的话是对的，但是我之觉得非我族类，其心必异，融血计划看上去很美好，我还是怕天海他们...终究会成为我们的敌人。” 薛继跃嗤之以鼻地道：“多虑了，你和周蓬蒿这般的生死情敌都能极为流畅地配合，别说心存善念的天蓝人了。” 顾福安神色冷漠地看着远方，说着最无情最扎心的话“你他喵的还真会类比！老子服了，现在一切都很清晰了，天海家人的那个案件可能就是天蓝人的自相残杀！巨人一脉与战神一脉的针锋相对！” “谢贝贝被顾福临灭口，是不是她觉察到了些什么...” “天天腻在一起，动作大一点，弄出个把伤口那也是极其可能的事情，她要是发现顾福临流的是蓝血，那么...被灭口也是极有可能之事。” “他与谢贝贝的结合不也是在推行融血计划？难道这顾福临包藏祸心？”薛继跃疑惑地看了他一眼：“你还知道些什么？” “逆推啊，我看过实验室的报告：顾福临和夏天海若都是天蓝人，那么在这个融血计划完成之前，他们都没有生殖能力，谢贝贝当年可是有孕之身，这个灭口的理由是不是更充分些，也许外星人也不喜欢原谅色。” “你这个思路倒是蛮靠近事实的，无论是天蓝人的哪一脉，都是极为古板刻薄的。即便是新天蓝人，对配偶的忠诚度也都是有要求的。”薛继跃凝重地点点头：“天海的身份太过特殊，他既然不想介入，那算了吧。” 顾福安皱着眉头道：“我再引申一个疑问，天蓝人没有生殖功能？那天海和夏荣又是什么关系？” 薛继跃：“...老子来问你合作的事情，你跟我谈了一个多小时的生殖...” 再说苗疆这边，周蓬蒿运转起七把飞刀，钱静是感觉到了一股冷意，但是她并不紧张，这飞刀对他的压制力有限。 千年前如此，此刻也是一般。 可她方要飞身攻出去，却被那红蛇阴小水一把拉住了胳膊，带着他向后方狂退。 “阴小水，你疯了，还是要反水，作三姓家奴？”钱静暴怒之下狂喷道。 “我反个锤子，你看他腰间。” “我看你喵...”她一眼瞧了过来，也是大吃一惊，周蓬蒿小腹附近鼓鼓囊囊的雄伟之物不是旁物，正是天蓝和天蛇一族的专克---天炉鼎。 阴小水冷笑道：“钱大美女，你要还想冲过去，我绝不阻拦。” 钱静吞咽了一口吐沫，轻声道：“天炉鼎在，我不是那周蓬蒿的对手，你又战不赢那董佳，结果立判的仗还如何打？撤吧...” 阴小水默然点头，两个人很有默契，一句撤瞬间消失了个干干净净。 董佳一脸懵逼地看着眼前的场景，刚转过身来，却发现一个红绿相间的大茧以一百八十迈的速度冲击过来，又将她和周蓬蒿搅在其中。 她大声疾呼，骂道：“周蓬蒿，你这个淫贼，不得好死。” “去你喵的，这是人干的事么？是那两淫蛇的杰作好不好？”周蓬蒿压在董佳柔软的身躯之上，动作一刻也没停，嘴上更是半点也不谦让。 “既然不可避免，老娘岂可让你千般如意，我来主导...”董佳在偌大的空间里一个鹞子翻身，把一脸懵逼的周蓬蒿压在了地下... 第一百七十七章 各有打算 “跑，继续跑，我就不明白了，我如此诚意地帮你，你却跟我玩失踪。”孟千霜和孟佳凝的不同此刻展现得淋漓尽致，这佳凝是百分百的淑女，即便是天塌下来也能保持温文尔雅的风度，绝不会像眼前这叉腰叫嚷的美人。 “我身上有毒，去苗疆系为解毒...”周蓬蒿耐心地解释道。 “这就是你所谓的解毒？”她一抬手机，将红绿之茧的视频播放了出来，她的声音变得更高，就像是现场捉奸丈夫的妻子一般，愤怒不已地道“周蓬蒿，你现在可是众矢之的，有些人巴不得你出事呢，一旦被抓住把柄，谁也救不了你，我也不行。” 和董佳重归于好，还解了那可怕的情人蛊，周蓬蒿本是心情大好，被孟千霜这么一吼，顿时也清醒了不少。 眼下自己还是海上杀人案件的嫌疑人，这个时候的种种举动的确是有些拎不清，也难怪孟大小姐她发火。垂眉低目的周蓬蒿没再言语，这个举动算是投降之举。 孟千霜长叹了一口气道：“算了，救人救到底，这是我做人的原则，我又不是你什么人，对你的私生活没那么大的兴致。” 周蓬蒿用有些疑惑的表情看着孟千霜，此刻她缓缓地转过身来，一张俏脸上表情反倒平静了不少，她看了看一脸懵逼的周蓬蒿，轻声道：“疏影的身份特殊，和你的视频要是流出去，怕是几年之内就失去了晋升的机会，甚至会被调离国安的岗位，你也不会想着害她的是吧？” “那是自然，我周蓬蒿不是出卖朋友的人。”周蓬蒿点头凝重地道。 “那就好，你还有些担当，小妹眼光不错，没有看错人，不过我还是得友情提醒那个苗疆妖女主动贴向你，必有所图。”孟千霜声音极具魅惑，像是下了多大的决心是的，她轻轻地掀起小腹边缘同样的部位，淡然道：“很多次我都想清除掉这个纹身，每到关键时候就被事情给耽搁了。我就想也许是有天意在吧，可就是没想到这天意竟然是为了帮助你蒙混过关，我去，这也太扯了点。” “你也知道太扯了，你可是海上市的天之骄女。”哑然的周蓬蒿挠了挠头道：“我们不过萍水相逢，你...不需要作如此牺牲，这人情可不大好还...” “你莫不是以为我有病？那不是没有办法的办法么？”孟千霜突然收敛起了温柔之态，倏地用冷冰冰的语气道：“要在最短的时间内找到最权威的时间证据，你还有更好的办法么？没有你就闭嘴。” 周蓬蒿看孟千霜不吱声，有些尴尬的他犹豫了一下道：“到底是什么人在陷害我这个无名小卒，这成本也太大了点吧，而且是滚雪球似的越来越大。” “别妄自菲薄，你还没有看清楚自己的价值。”孟千霜轻轻叹了一口气，看着他手臂处的两条蝰蛇冷冷道：“在这件事没有调查清楚之前，你最好留在我的身边。海上市刑侦803的那些家伙可比天启湖执法协会的酒囊饭袋们强太多了，一不留神你就会着了他们的道。要是到了他们手中，我和父亲想捞你都不一定能成功，他们是著名的油泼不进，极为古板。” “好！”不知道为什么，解了情人蛊的周蓬蒿内心变得烦躁异常，他看了看这豪华的高尔夫球场，又看了看身边的经过的富二代们，感觉自己的这段人生不那么真实。他摸了摸鼻尖，尴尬地道：“千霜小姐，这件事佳凝会不会知道？” “你觉得她应该知道么？这件事要严格保密，你不说，我不说，就是提供给捕快方一个证据。”孟千霜的语气像冰一般。 她之所以作如此牺牲，就是为了让痴心一片的妹妹做个了断。一想到就是身边这个王八羔子惹的祸，要把自己24年来的清誉给活活填上，她对周蓬蒿就恨得牙疼，人也变得强硬冷漠起来。 刚出门的一个熟人刚要打招呼，看到孟千霜陷入冰点的情绪，看了一眼之后转向洗手间的方向，借了个机会尿遁了... 海上市的五星级宾馆内，空调的温度开到30，简直就是一个活脱脱的夏天。 潘东升静静地躺在宽阔的大床上，脸上仍然布满泪痕，数日前，他做了禽兽之事。 从盐州国安出来，他被一股不明身份的人给扣押了，为了逃避责任，他把周蓬蒿和戴景伦的指纹给粘贴到了现场。 这是陷害，还是针对自己最好的兄弟。他心中郁结，那一团火焰又无处迸发，只能行尸走肉一样地看着天花板。 套房的外间站着两个黑衣保镖，名义上是保镖，实际上就是看守。看到赵小曼进来，他们慌忙退了出去。 这女人的气场实在太强，精心打扮过的她依旧美得不可方物，乌黑的长发用蓝色绸带随意扎在脑后，别有一番清水出芙蓉之美，那白色的连衣裙一尘不染，蓝色绸带恰到好处地强调了她盈盈一握的纤腰。她颠簸的高跟鞋像是踩着步点，如同钢琴提示音一般，待他呆滞的目光看了过来才幽幽地道：“东升，这件事你做的很好。盐州国安那边没有案底，咨询公司那边我也帮你请了假，放心，没有任何问题，你就是心情不好，消失了几天。经过这件事之后，我发现你有当一个优秀杀手的潜质。人啊，做任何事只要能过得了自己心中的那道坎，然后就没啥了。” “去你丫的！”潘东升愤然地一跃而起，一把狠狠地抓住她的臂膀，厉声道：“潜质个屁，出卖自己的兄弟，收集他们的指纹和血迹去陷害他们，这是恨不得他们马上去死。换做你，这道坎你能过去？” “心胸放开一点，东升，你和我是等价交换，所谓的兄弟不过就是一时的玩伴罢了。生而为人，不是为了当他们的跟班的。别冠冕堂皇地说道这些，你爬老娘床的时候速度可是一点不慢，没有片刻的犹豫。现在甩什么锅，让我还以为你的心中除了兄弟，再没有其他人似的。”一脸不屑的赵小曼猛地一把推开他，丢下一沓钱然后柔声道：“好了，别纠结了！此间事了，我不会再勉强你做任何事情。” “你说话可曾算数？”一脸失魂落魄状态的潘东升往门外走去。 “站住。”赵小曼紧走两步，慌忙摁住他的肩膀道：“你想做什么？” “什么也不想做。”潘东升斜眼看了她一眼道：“就是要要出去走走，连这点自由都没有么？” 赵小曼心事重重地拄着他的胳膊，柔声劝道：“不是我想干涉你的自由，而是事情出了点变化。所以我劝你还是留在这里，一是为你的安全考虑，二是我们随时要进行下一步的行动。” “还有下一步的行动？赵小曼，你是不是想把我给套牢了，我从此就是你的一个傀儡？”潘东升刚要反驳。 赵小曼凤目之中泪光盈盈，黯然道：“东升，一夜夫妻百夜恩，你真的一点都不信任我么？”一脸忧郁的她枕在他宽阔的胸膛之上，紧紧握着他的手臂。这是顶级的诱惑，自己心爱之人的仰躺是最不容拒绝的，良久，潘东升才勉强将手臂抽了出来。他撸起衬衫长袖，却见臂膀之上，已被赵小曼掐出数道深深的血痕，这种剧痛之外竟然还有一丝快感。 他茫然地点了点头，长叹了一口气，他放弃了离开宾馆的举动。 这时，黑衣人走近过来套着赵小曼的耳际低声道：“张先生他们过来了。” 赵小曼睫毛低垂，娇羞满面的模样，她故作温柔地安慰了潘东升几句，这才走出门外。 到了门口处，才换了一副面孔向黑衣人低声嘱托道：“你多带几位兄弟照顾潘先生，可千万不要让他做出什么傻事。” 为首的黑衣人点了点头道：“主子放心，我们在他在。” 与赵小曼会面的不是旁人，正是天启湖市的前市首张马祥。 “怎么亲自来了？要动手了么？海上可真是山雨欲来风满楼啊。”赵小曼脸色阴郁的和他们一起来到酒店的一处会客室，这里已经被技嘉集团常年包下来作为常备的会议室，与顾福临交好的赵小曼自然是有着无限的使用权。 张马祥看着她清泉一般的眼睛，嘴角微微上扬，柔声道：“赵小姐，时隔多年，我们终于又见面了。时光容易把人抛，这二十年说过去就过去了，我们都已经老了，你还是当年的模样，这真是羡慕不来啊。” 说句公道话，除去眼睛比较阴鸷之外，这赵小曼真是绝顶美女，此刻的她宛如一朵含苞待放的海棠花，显得越发明艳照人。 “年青和老去，现在对我来说没有实则意义。”她叹了口气道：“老张，其实我只想过安稳日子，所以自始至终就没想过和你们再联系。” “缘分这东西太玄乎了，有缘的人总在岁月的罅隙里相逢，你我算是有缘。”张马祥看着会议室外路边欢乐祥和的路人，内心中萌发出一阵感叹，抬头沉声道：“有些事情是绕不过去的，战神一脉的颜小龙得到了巨人天珠，这本身就是一个错误。是他的不冷静，带来了这一些列的后果。也改变了我们几家人的命运。说它是好运之珠吧，它也一度让我们变得富裕，走上美好的仕途，拥有不老的容颜，我们的生命为之变得精彩；说它是邪门之物吧，我们都不同程度地遭遇它意志的反噬，甚至产生了副人格，那神秘人对我们的追杀，一刻也没有消停过。所谓有得必有失，我想这就是天意，天意是不可违逆的是吧。” 张马祥呵呵笑了起来，当他遇到赵小曼那纯洁的没有一丝杂质的目光，笑容却慢慢隐去。 赵小曼看着他侃侃而谈，冷笑道：“哲人一般的战神一脉还真是少见，能不能在我面前就别装了，我们的目的始终是不同的，那东西我的目标是毁灭，而你们是想觉醒传承，你们为人追杀，我在追杀别人，这就是我们的不同之处。” “你都知道了？”张马祥有些尴尬地苦笑道：“赵小姐，其实不必太过执着，无论是毁灭还是利用，都建立在控制天珠的基础之上。我们虽然是天蓝人一脉，但是目标不同使命不同，近些年，这玩意我们是越来越控制不了，甚至有被它控制的迹象？前些日子，天有紫云异相，不知道是我们故土来人还是你们的星座有人来了，总之，我的理解那是新一轮进攻开启的标志。所谓人不为己天诛地灭，我们这是为自身谋，希望不为眼前的时空所淘汰，我想这才是让我们能携手作战的真正原因吧。” “巨人天珠难以控制，这话倒是不虚。”赵小曼点点头，她何尝不是这么想，不过她内心深处仍然期望不要发生这样的情况出现。25年前，自己为那神秘人所控制，与顾清、张马祥等人的联手算是一场意外，此刻神秘人又现，带来了新的任务，自己就像是一个小丑，不得不主动联系他们，再度成为和他们一条线的蚂蚱。 她有些心不在焉地继续道：“既然有合作的基础，那么就各自尽力吧，也许我们会躲过那一劫。” “肯定会的，我们都是天选之人，绝不可能成为颜小龙一般的笑话。”也许是看到赵小曼心情不佳，张马祥起身告辞道：“鄙人先行告退了，春风典当行那位我得去一趟会上一面，赵小姐有没有兴致一起行动？我这次来还有件事要说，就是觉得夏军这个人你们动得不好，不应该动。当年李先政掌握了我们一些秘密，这让我们感觉危险的证据至今还没有找到，除去夏军，我感觉并没有一了百了，反而是我们自己露出了马脚...唐天实和他身后的那一股势力可是一刻也没有忘却和我们较劲，现在他身后还有那可怕的邪王石破天。哎，算了，木已成舟，还是先见招拆招吧。” 细雨打在这偌大的百叶窗上，别有一番逍遥的韵味。 赵小曼看着雨点，心中仍旧坚持自己的想法，她轻声道：“老张，你也是一方枭雄，这一点其实不难想通。线索找不到若已是常态的话，那么抹除这条线索上的所有人，就是解决问题的唯一办法，不是么？何况利用地球人类的破案三大件：指纹、血迹、图像，能折腾一下那该死的周蓬蒿，何乐而不为呢？” “你还别说，周蓬蒿这小子的确是个变数，不能让他成长起来。”张马祥不禁心中一怔，点了点头道：“折腾他一下我倒是没有意见。希望我们最后殊途同归。” 想了想，张马祥表面上仍旧装出一副若无其事的模样道：“执法协会的力量很弱，李先政作古之后更是弱到可以忽略不计。从天启湖县调入的白丰倒是要注意一下，这个人我看不透。还有最近苏省和海上市的国安局也是异动频频，被称作“白狐”的单疏影也频频地在这里出现。我们也需要未雨绸缪，不能等到他们查出点什么再焦头烂额地想对策。赵小姐，你觉得有没有一种可能，国安的这一连串行动本就是针对我们而来？” “没错，我也有这种直觉，他们在玩明修栈道暗度陈仓，但是手段并不高明。”赵小曼不禁皱起眉头，挪步端起茶壶为张马祥斟满清茶，轻声道：“我那便宜父亲赵英然或许也是一个变数。” 张马祥端起茶杯凑到嘴边，微笑道：“他是变数也可以忽略不计。赵小军是他的绝对软肋，我们还掌握着他的大量的违法犯罪证据，只要这小子还逍遥自在地活着，我们就不用担心赵英然会反水。” “还是市首通透，我那便宜哥哥确实可以反复利用，还是有价值的。”赵小曼一笑之后满怀深意的说道：“该防的都防了，他们掀不了太大的波澜，老张，有什么办法让周蓬蒿永不能觉醒？他...太可恶了！”这一刻，她想起了天珠和蝰蛇双双认主的事情，这周蓬蒿还是石破天师徒的隔世传人。 三族都选择的对象，这真的已经不能用巧合来解释了。 “的确有些让人毛骨悚然，这周蓬蒿就像是突然出土壤里生长出来似的，一下子窜到了我们眼前。每次他一出现我的眼皮就乱跳，这家伙或许就是我们命中的克星。”张马祥敏锐地察觉到赵小曼好像在暗示着什么，深有同感地道：“现不提这个灾星了。对了，我在苏省，麾下有一员猛将叫孙一一，他一直想加入孟家的势力，那位从根子上说也算是我们的人。赵小姐，你在他那边的影响力比我大得多，能不能顺水推舟给他助点力？把孙一一这样的狠人彻底拉入我们的阵营，他手段多，点子足，许多事情由他发起就显得不那么麻烦，这个是我对他一直高看一眼的原因。” “还是要区分一下主次，人家老孟或许以为我们是他的人呢。”赵小曼白了他一眼，不置可否地道。 她的目光犀利而冷静，想看穿张马祥沉静外表下的复杂内心。 此刻，潘东升刚好出门经过会议室，有些茫然地看了看赵小曼身侧的张马祥。 “你故意为之的吧？为什么要让他看见你？”待他被两个黑衣人架走之后，赵小曼才冷冷地问道。 “周蓬蒿的团队就是这些无脑的年轻人，这些人只有热血，没有经验，正是可以帮我们下棋之人，不是么？”张马祥呵呵一笑道：“你把他当杀手用，大材小用，我觉得不是什么好棋。” 这潘东升除了一身蛮力之外，对自己情根深种，也是自己可以操盘他的基础。可那该死的周蓬蒿就像是有主角光环似的，本来以为可以至少在他和单疏影之间打击到一头，结果人算不如天算，又跳出来一个拦路虎孟千霜。 到底什么样的男人，能让初见一面的女人就不计名节地去拯救。这也太疯狂了，也太不符合常理了，孟千霜可是海上市市首的大千金，竟然不惜自污，给周蓬蒿做时间证人。 这太他喵的离谱！ 太玄幻了! 关键是还有人信，那一度被认为是自己人的孟祥龙，居然打算就此放过了周蓬蒿，理由是自己的两个女儿都与他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 赵小曼心中暗叹，当初以为自己可以轻松地控制局面，没想到终究还是棋亏一招，这起海上专案组被团灭的案件看上去证据确凿，板上钉钉，却在时间上有着这么明显的一个漏洞，还就被这孟千霜给牢牢抓住了。 张马祥看着她愤恨的表情，倒是很想得开地道：“我们现在要做的就是谋而后动，不要操之过急，接下来的每一次的行动都要有通盘的考量，否则就有可能形成连锁的反应，殃及池鱼，殃及我们原本已经盖棺定论的一些事情。赵小姐，周蓬蒿可不是一个人在战斗，他身后有着孟氏姐妹，有单疏影，董佳，甚至还有唐天实、石破天等一大堆人的暗中助力，这些钉子没有清除前，每一次的仓促出手都有可能让我们陷入被动。” “多谢提醒。”赵小曼感慨地点头道：“以后的行动我们多加配合，这个胖子知道我们太多事，而且心向周蓬蒿他们，我们是不是要将他...” 张马祥笑了起来道：“有一点我是同意的，就是一个人若是没有了利用价值，那就赶紧清零。” 赵小曼重重地点头，没有任何地犹豫道：“好，这件事我来办。” 张马祥抚须笑道：“小曼还是当年的小曼，杀伐果断，我很欣慰有这样的朋友。” “少来，和你们拔什么无情的男人相比，我还是比较厚道的。” “要不咋们回顾一下当年的章节？” “什么章节，你的扶墙而出么？要不，你来帮我解决他，我再来‘解决’你。” “成交！” 语毕，二人相视大笑起来... 第一百七十八章 双美对决 “阴小水，我就知道是你。”身后传来了刀锋之声，董佳连退了数步才将将避开这一击。 “可惜啊，你最大的助力已经走了，我亲爱的绿蛇谷主，你就留下你的小命来吧，别说你爷爷我不怜香惜玉，我对你们绿蛇一族就没有一丁点的好印象，你先接爷爷三刀。”阴小水猛地朝地上吐了口吐沫，带着狂野的步伐，一刀横劈了过来。 董佳在危急之中却表现得异常冷静，她一个流云飞袖遮住要害，避开凶猛的攻击之后，在最短的时间取出腰间的软剑，剑锋斜行向上，直刺阴小水的上臂。 阴小水冷哼一声，竟是毫无知觉，右手大刀方向未变继续向董佳拦腰扫来。 看对方存了拼命的招式，董佳只好抽剑一个滑步向后退去。“你疯啦，想与我同归于尽？”她的面色一凛，气喘吁吁地道。 “绿蛇谷人都是一群笨蛋，一千年前如此，现在也是如此。”阴小水面露怒容道：“不是我疯了，而是你们快把我逼疯了。” “意图谋反的是你们，和天蓝人勾结的是你们，居然说我们在逼你，真是猪八戒爬墙头倒拖一耙。”董佳气不过，大声道。 “不知道你们是真蠢假蠢，天蛇人的老祖虽然不在，但是护教的蝰蛇在，我们若是叛乱，他们为什么不立即剿灭我等？想过这个问题没有，他们之所以纵容所谓的‘叛乱’就是要对付地球人，这一点我们的目的和天蓝人是殊途同归的，所以我且问你，与他们合作有什么不对？”阴小水发出一声冷笑道。 闻言，董佳面色有些凝重，脑海中终于闪过一线疑惑之光，是的，阴小水所说的也是她心中真正的障碍，她所要做的第一件事，不是铲除养蜂人，也不是让红绿蛇部落重归于一体，而是去除内心的疑惑。 “那你说，我们的红绿图腾为什么选择一直跟着周蓬蒿，一千多年了，还矢志不移？” “是为了防止这个疯子觉醒，觉醒的周蓬蒿是这个世界最可怕的怪物，你难道不知道么？”阴小水的喉头发出野兽般的嘶吼：“你难道没看到蝰蛇跟着周蓬蒿的日子，他始终不能觉醒么？” “什么？”董佳面露迷惘之色，阴小水偷偷举起大刀，那长刀卷起一阵狂飙，发愣的董佳被刺中臂膀，流出一缕鲜血。 董佳的反应也是极为强硬，她单手握刀，硬生生将刀口反折了过去，她的鲜血沿着刀锋汩汩流出，竟似没有感到任何地疼痛。一阵角力，长刀终天禁受不住她强大的握力，“当！”地一声竟然从中折成两段。 阴小水又向后退了数步，看着她身上缠绕的红绿光线，惊愕地道：“蝰蛇之力，周蓬蒿身上的蝰蛇之力，你作为绿蛇谷的主人，下一任天蛇星人圣女的有力争夺者之一，竟然与那地球凡人苟合，真是太...他么无耻了，丢我们天蛇人的脸。” “阴小水，你就是编出一本天书来，我也不相信你说的任何一个字，天蛇人也好，地球人也罢，都是地球的捍卫者，如今白狐人入侵在即，你再动摇军心，某定将诛杀你，虽天涯海角也不嫌远。” “白狐一族，这不正是觉醒态的周蓬蒿要面对的对手，既然如此，那护教的蝰蛇为何不促成他的觉醒。不对，这里面一定有什么不对的地方。”阴小水闻言一愣，旋即转身，竟然是朝着黑暗的方向逃匿开去。 这仗没法打，本来自己和董佳的实力也就伯仲之间，得益于钱静的偷袭，这才逆转了局面，可是这董佳和周蓬蒿苟合，得到了一小股护教蝰蛇的神力，现在的自己八个都不够人家看的，唯有逃跑一途。 看着阴小水远去的方向，钱静一懵，旋即发出一声愤怒的狂笑，她猛然前跨一步，董佳清晰地感觉到地面在震动，是那种大级别地震一般的晃动。“董佳，你居然和那周蓬蒿苟合，这丫就是某的心魔，今天，这混蛋不在，某就要亲手斩去这心魔。” 钱静是古天蓝一脉，她的武器是一把可长可短的狼牙棒，此刻以雷霆万钧之势向董佳的头顶砸落。 董佳默运蝰蛇之力，身上的红绿亮色环绕，她的身体向左横移数尺，将将避过气势惊人的狼牙棒。即便如此，还是被狼牙棒震荡的余波所袭，娇躯摔倒在三丈多远的土地之上，这钱静一个女孩子的力量之大远远超出她的想象。 “拿命来，可恶的绿蛇妖女。”钱静向着董佳的方向加速奔跑起来，想要抢在她爬起以前，彻底断送她的生命。 董佳俏脸变色，挣扎着爬了起来，用手中的软剑接下了钱静全力挥出的一棒。 只听“蓬”的一声，她孱弱的身体又向后飞了出去。 所不同的是这次董佳占了先手，她是借着狼牙棒的力道顺势而为。她一个鹞子翻身，稳稳地落在咖啡厅外的空地之上，握软剑的手臂近乎痉挛的抖动了几下，虎口已经被狼牙棒震裂，鲜血流了出来。 她的脊背靠在墙边，目光死死盯住钱静的脚步。 “董佳，困兽犹斗，有意思么？别说我没给你机会，你现在答应向我投诚，献出你的情人蛊...”钱静有些迷茫地舔了一下嘴唇道：“你教我施蛊之术，帮你统一红绿蛇谷，天蓝人和天蛇人也可以享有永世和平，如此，可好？” 董佳袅着烟步，轻笑一声道：“我的蛊已经种给了周蓬蒿，要不，你去和他睡一觉，说不定，蛊虫会向你投诚哦。” 钱静明显窒了一窒，这是一个明显的停顿，然后迅速向董佳冲了过来。 董佳几乎同时俯身向他下盘冲去，他的目标是董佳的大好头颅，而董佳的目标却是她的凸起之处，这美女法医让她最为嫉妒的地方。这不拘一格的迎击的方式完全出乎钱静的意料之外，她慌忙改变招式向下刺落。 早有准备董佳的动作飞快，连忙变招，几乎是平贴着地面，在和钱静的身影完全重合的时候，手臂果断有力的举剑向上刺去，剑刃带着红绿两道光线穿越她的防守刺入了钱静的左胸。 钱静发出一声凄惨的嚎叫，由于大量的失血，她的行动变得越发的迟缓和笨拙，娇小的身躯颤抖着慢慢向后倒去... 趁你病要你命，就在董佳要施加杀手之时，一个黑影冲了过来，并没有攻击董佳，而是用腋下夹起钱静，迅速地冲进了一旁的黑幕之中。 看着原本熟悉此刻却是极其陌生的苗寨，董佳的情绪却变得越发地低落，按照阴小水所说，这护教蝰蛇跟着周蓬蒿也是有着不可告人的秘密，在这场地球保卫战之中，天蛇人的先祖的态度并不是那么明朗，甚至，她怀疑阴小水所说的话代表了大多数天蛇人的观点。她看了看周蓬蒿回去的方向，美丽的眸子里满是忧伤... 第一百七十九章 针锋相对 “这位先生，进入我们高尔夫俱乐部是要有邀请函或者会员证的，您看...”侍者竟然走到了顾福安的身边，嘴角带着轻蔑的笑容道。 “他喵的，你不知道我是谁么？”感觉有些虎落平阳被犬欺的顾福安差点就原地爆炸了。他重重地将手中的高脚香槟杯放在了一旁的豪华水晶托盘上，“蓬”一声，弄出了老大的声响，暴怒道。 侍者倒也光棍地道：“不错，您曾是技嘉集团的二公子，但是不幸的是，您的会员资格被集团取消了。现在的俱乐部没有您任何的身份记录。所以，您要不重新办理会员，要不就请从这里出去。既然虎落平阳了就要做好被欺的准备！” 顾福安的脸已经成了猪肝色，他尽力让自己保持平和道：“我不跟你废话，我找汤晓虎有事，你要是再拦着，由此引发的一切后果有你们半山会所承担，你能承受么？”顾福安平静下来心绪之后，这小子就是无敌的状态，他这边抬出了国安在苏省负责人，让这个存心为难的侍者也为了难，毕竟这老汤是国安的人，那么找他的事情就可大可小，自己这个任务显然是完不成了，他于是光棍地笑笑：“那请顾少在外面的会客室等吧。是的，汤组长人是在半山，但是并没有参加这里的酒会，他一会就会出来，您稍候。” 顾福安心中暗叫倒霉，蹭个高端酒会的计划算是彻底破产了...就在他退出会所宴会厅的时候，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那是失踪许久的张云。 咦，这小子不是跑路了么？小月难道背叛了我？带着疑惑顾福安脚步极快地跟了上去。 “你...站住。”那侍者突然爆喝一声，拦了过来。 此际已经在半山会所的外面，顾福安没有了羁绊，他诡秘一笑道：“说吧，哪个狗杂种让你来为难老子的，说出来，我不怪你。” “您这是在说什么呢。”侍者面色有片刻的惊慌失措，却一咬牙之后继续仰头道：“规矩是我们老板定下来的，谁都不能违反。这是我们这些侍者存在的意义，不然半山别墅早改无人售票了，不是么？二少爷？希望您大人有大量，遵守我们的规定。” “屁的规定，再废话，老子让你的龟腚开绽。”跟丢了张云的顾福安气急败坏，上前一把抓住他的衣领，一用力让他的面庞呈现出一种猪肝色。 侍者一边挣扎一边发狠道：“二少爷，你再这样，休怪我们不客气了。” 顾福安大咧咧的举止也让侍者有些微微蹙眉，这小子有恃无恐地道：“来，不用对我客气，我倒要看看你们是如何不客气的。” 侍者没想到顾福安敢在这个公众场合选择爆发，这个时候顾清和技嘉集团背后的操纵者正在找他，白道上的执法协会也对他有通缉令。如此高调行事，唯恐旁人不知道他在哪，这顾福安怕是有病吧？半山会所的俱乐部老板定过规矩：无论是谁，来者都是客。只要他们不在这里闹事，那就不能驱赶客人，更不能出卖客人。这可是一道铁律，自己一旦违反，那么很可能就在这边混不下去。想到此处，他的面色慢慢变青，一副很不自然的样子。 遇见这混不吝的二世祖，完全不按常理出牌，也活该自己倒霉。也是他命不该绝，一个温和优雅的声音从身后传来：“顾二少爷，何苦为难一个侍者呢。人家也不过是照章办事罢了。” 顾福安没有回头，微笑着放低手，给侍者整了整衣领道：“抛砖引玉，你就是那块砖。不这么来一下，孙大秘书长怎么可能会出现呢？” 来者不是旁人，正是天启湖政坛一颗冉冉升起的新星：孙一一。孙一一一副皮笑肉不笑的样子，声音放得很是低沉地道：“哦，鄙人这么有名么？顾少竟然知道我孙某人？真是荣幸之至！” 顾福安指了指自己的脑袋道：“哪些高层跟我大哥走得比较近，又喜欢在高尔夫场子里猎艳的，我这个人记性好，这里可都是一本账。”他继续咧开大嘴道：“大秘书长，方才我和海上大公主聊天时，您好像正藏在会所的榕树之后，据我观察，您当时的脸色可不怎么好看。咋地，我们的会面影响你学习爬树了？还有哦，据说你暗恋的对象是那国安的美女处长单疏影，单疏影和孟千霜又是闺中密友，他们的爱好也许很一致呢。不信，你看，此刻千霜和蓬蒿都不见了，你猜他们去哪里了呢？会不会三人行呢？”顾福安也不是易与之角色，这番瞎扯淡的分析让孙一一眉头猛皱。 顾家兄弟，一个个都是名声在外的二世祖，接触下来，却还真没有一个简单的。 他心中顿起了要重新评估顾福安的想法。 “好了，分析完了，直接开干！”“蓬！”顾福安突然就冲了过来，二话不说照着他面门就是一拳。 顾福安突然对孙一一出手，这着实惊掉了俱乐部里一群人的眼球，众人皆是下巴都快砸到地上来的样子，拦是拦不住，动作太快了，这顾福安是早就准备好这雷霆一击了吧。 此举有些大背常理。在大家的印象里，顾福安现在就是条丧家之犬。应该低调隐身，甚至躺平受虐才对。 他主动挑衅有官家背景的孙一一简直和找死无异。这一拳不仅出乎意料，也着实是记重拳，打得孙一一鼻血长流。 孙一一摸着痛感十足的鼻梁，甚是狼狈。 “嘶……二世祖果然是二世祖，这下事儿大条了。顾福安还真是有种啊，被黑白两道通缉，胆子还是这么大。” “这是传说中的无知者无畏吧。顾清已经放弃了他，他居然还敢动孙秘书长，难道又攀了高枝？对了，这顾福安和海上市的那位大公主似乎走得很近，若是牵上了这条线，那还真是条很粗很粗的大腿，存在逆转的可能呢。” “动与不动就在一念之间，官方其实一直想找技嘉集团的茬，这次终于有了发飙的由头，这下恐怕连他身后的顾清都要受到牵连。顾福安这个时候的‘报复’，有些阳谋的味道，这是父子之间的玄武门之战，很是精彩。” “嘶，要是真有海上大公主的力挺，那也是不得了的事情！这一官一商，都是顶流，可谓势均力敌。这样就好玩了，我等小厮继续吃瓜就是...” 众人看到孙一一被打，一下便意识到了事情不简单。 孙一一则手捂着鼻子一边咬牙切齿地怒声道：“顾福安，你这个白痴，敢偷袭老子，吃了熊心豹子胆了么？” “想吃但是没钱，老子正在逃亡，也吃不起。”顾福安微微一歪脑袋道：“孙...子，你在放狗咬人的时候，就应该知道后果？你选了顾福临，我们本来就是敌对的关系。趁势而为，修理个把对手，有什么大惊小怪的？” 他森然地露出了大白牙，一本正经地道。 孙一一瞪大了眼睛道：“顾福安，你是顾清的儿子，我肯定不杀你。但是死罪可免活罪难逃，我可以让你躺着离开这里，你信不？” “是吗？那来吧，我还真就不信了。”顾福安转身一个侧边腿就落在了他的鼻梁上，同样的位置，脚背撞在脸上磕出砰的一声闷响。 孙一一被这一脚踢得整个人跳了起来，人往后仰去，摔倒在地，紧接着，满嘴的牙和血都落了出来，这血的流量很匹配他的身形，整得满地都是。 顾福安拍了拍腿边的灰尘，一边面无表情地道：“嘿嘿，孙子，我敢揍你，说明我身后也有人，别怕，我身后那位不是顾清那老甲鱼，你放心好了。我且问你一句：敢作敢当，海上国安局临时办公室里，周蓬蒿那破事儿也是你捣鼓的吧？！” 这小子真是极为嚣张，踢人的右腿还抬着，保持着刚才的进攻之势。那小腿如弹簧一般在空中还拐了个小弯，在孙一一眼前晃了晃，才慢悠悠地收了回来。 众人的面颊都忍不住抽搐起来，这二世祖还真是光棍，动作也太骚包了些。痛快是痛快了……这行为与以及将要承受的代价相比，真的是有点脑残啊！ 他们都在摇头，唯有顾福安一副老子无所谓的姿态。他的话让孙一一有些吃惊。这顾福安是在半山会所的门口和孟千霜遇面的，二人似乎很是熟稔的样子，难道顾福安是孟祥龙的人，这才反出技嘉，明目张胆地和顾清对着干？张马祥最近正在操作把自己介绍给孟祥龙，还没引荐成功，就得罪他的人，这个怕不是什么好兆头啊！ 他这边挨了揍，嘴角直抽抽，却是有些犹豫。 俱乐部的负责人杨易也被惊动了，定睛一看，被打的人是孙一一，脸色当场就难看了起来。他们的俱乐部号称苏省第一号安全壁垒，不管是白道的神还是黑道的鬼，在这里都会受到精致的安全庇护和保护。但现在，堂堂秘书长在俱乐部里被人给打了，而且打人的，还是一个通缉犯。 这特么的不科学！ 杨易冒着得罪技嘉集团的风险，咬牙喊道：“顾福安，休得嚣张，你现在就是一个通缉犯而已。你不给孙秘书长一个交代，今晚，就别想走出半山。”说着，他的身后跟上了七八个身材魁梧的黑衣人，看来都是训练有序的保安。 “通缉犯？我怎么不知道，你说的是在榜的还是即将上榜的？杨总，你是个预言家么？”顾福安的这句话，让现场的人都是不由一怔！ 什么？ 难道这孙一一也犯事了，怪不得顾福安如此有恃无恐，两个都是通缉犯的话，那俱乐部还真得掂量掂量，出这个头有没有必要。因为很显然的一点，顾福安身后的技嘉集团是个庞然大物，并没有倒，他和顾清的父子身份没有变，就一切还有可能；而官场上的人一旦人走那就是彻底的茶凉。 顾福安也是厉害，一句话扭转了在场的形势。孙一一看了看周遭的人群，摸了摸有些脱臼的下巴，一顿天昏地暗般的旋转，良久，他终于稳住了心神，厉声道：“你给我说清楚：老子犯了啥事，什么时候成为的通缉犯？说不清楚老子告你诽谤，现在就拉着你小子一起去法院。” “小孙孙，你真是后知后觉，你栽赃陷害的事情东窗事发啦。”顾福安说的是海上国安局办公室的事情。孙一一想的却是海上市专案组的命案，他脑海里顿时冒出了那个美丽到了极限的女子的面庞。 这边一愣神，孙一一脚下拌蒜，连退了好几步。这幅尊容，反而让大家更信了几分。 杨易啧啧砸吧了下嘴巴，他喵的，早知道不出来了，这个出头鸟真难当，此刻的他也感觉有些为难。为今之计，两不相帮那才是上策，得想个办法，要不尿遁了？ 孙一一见机不对，连忙反驳道：“你胡说，我那个时候有不在场的证人。” 看自己信口胡诌居然让孙一一进了套，顾福安心中暗笑，他插科打诨，一本正经地问道：“证人，什么证人？是现编的么？” 孙一一冷哼了一声道：“少来这套，那个时候我和你大哥顾福临在一起。” 这话自然是真话，但是提到顾福临你就输了，这家伙现在是个“鬼”。顾福安窃喜，这小子闻言一下子笑了，还夸张地笑出声来：“孙一一，你不仅仅是一个通缉犯，还是一个神经病。众所周知，我大哥都死了两年多了，你和他在一起，咋地，阎王请你们吃了烧烤？” 他自然是知道顾福临没有死，但是此刻的公众却对此不知情，他们都以为顾家的大公子两年前死于非命了，似乎还和眼前的这二公子的豪门恩怨有些关系。但是那时候的顾福安在顾家如日中天，没有人质疑过他，就是有质疑，也被技嘉集团给清除了所有消息。这孙一一真有病，他说自己的不在场证人是死去多年的顾福临？在场都发出了低声的哄笑。 他喵的原来在这里等着我。 孙一一被气得几乎都快要吐血了，顾福安这小子太坏了，现在这一口黑锅扔下来，给他罩了个严严实实。狗日的顾福临，你玩什么不好，玩个假死金蝉脱壳，这让老子怎么说。 孙一一一看情形不好，居然转身一路狂奔，极速地离开了半山俱乐部... 顾福安见状指着对方逃跑的路线哈哈大笑，一则是为了庆祝自己扭转了这该死的场面；二则是给自己一个赞，歪打正着居然破坏了顾福临的计划。 能坑顾福临一把，这让他由衷地感觉高兴。他心中暗道：周蓬蒿你这个坑神，居然也能当老子的福星... 周蓬蒿在十几公里之外，冷不丁地打了个喷嚏。他郁闷地摸了摸脑袋，哪个王八蛋在诅咒我... 第一百八十章 旭日东升 此刻，宾馆的房门被轻轻敲响，从节奏感十足的敲门声潘东升便知道是赵小曼来了，这个女人他是没有办法拒绝的，即便是知道她就是一颗毒药，没办法，她是自己情窦初开的年纪第一次爱的人。 他无奈地道：“进来吧，门没锁，我们之间也不需要如此矫情！” 身材姣好的赵小曼袅娜着步伐轻轻走了进来，低声道：“东升，还在怪我对你绝情么？”那声音极具魅惑性，就连周蓬蒿闻之也是定力失调，不用说潘东升这样的初哥了。 他定了定心神，把自己冷却了足足有五秒钟，然后才冷笑道：“哪敢，我不过是你小曼姐的裙下之臣，被你吃的死死的，是掀不起波澜的。你放心，我已经躺平了。现在又需要我杀什么人，一次性地说完吧，反正已经上了贼船了，我潘老三认了。” 赵小曼温婉地呵呵一笑，像是一朵可爱的海棠花，她的声音也是极致温柔地道：“在你心中，我就是一个冷血的雇主么？” 潘东升面目狰狞，想到夏军临死之前对自己轻轻的摇头，他感觉自己的肺都快炸裂了：“雇主？呵呵，你太抬举你自己了，你赵小曼就是个蛇蝎女子，在你心中就毫无感情可言，你把我推进了万劫不复的深坑，老子对你的恨现在远大于爱。”他为自己感到悲哀，好不容易考上了一个名牌的大学，原以为之后的人生会一帆风顺，可以泡最美丽的女子，开最赚钱的公司，把自己的名字写入天启湖甚至苏省的发展历史之中，可结果是自己混成了一个杀手，食物链最底层的那种人。这还是自己钟爱的女神的杰作，实在是太他喵的可笑了。 赵小曼没有理会他的发飙，继续淡淡地道：“刚才那个人你看到了，知道他是谁么？” 潘东升和张马祥并没有打过什么交道，但是他知道张是一个反派，是周蓬蒿和夏天海重点调查的嫌疑人之一。赵小曼和他混迹在一起，很显然，自己已经进入了这个套子里。 也许很难出去了。 他的笑容比哭还难看，几乎带着哭腔道：“小曼，你如何利用我都无所谓，我可以做你的刀，为你杀人，但是能不能让我别再针对蓬蒿他们，我受够了，真的已经受够了！” 赵小曼面色一冷道：“我去，周蓬蒿他们对你很好么？” 潘东升看了看远处安然的万家灯火，徐徐道：“你们，不，小曼，你到底在做些什么？还能回头么？要是可以的话，我们还是一起去自首吧，也许可以被宽大处理的。” “自首？开什么国际玩笑。我又不是你们这个时代的人...”赵小曼一怔，然后果决地摇摇头，说出来的话也让潘东升吓了一跳。 “什么不是我们这个时代的人，小曼，你疯啦？”他心中腹诽不已。 赵小曼思绪也是万千，当初听说天珠和蝰蛇出现在湖大的校园，她才在他们面前出现，果然是那个吵山而逃的周蓬蒿。这个瘟神没有了前世记忆，好像对自己有那么一丝若有若无的好感，但是并不多，至少不足以让他背叛颜子涵。赵小曼并不是一个人出现的，她的身后站着让三族都为之紧张兮兮的白狐一族，那个神秘的白狐领袖对自己很好，1400年前是他救了自己，又带着自己来到这1000年之后。他给了自己一个荒唐的任务，勾引周蓬蒿无果，自己只能退而求其次，让眼前这个魁梧男子彻底爱上自己，她坚定不移地利用了他的纯真和善良，他成了她手中的长刀。 命运就是一个如此的怪胎，不可能让人完全地顺意。你是我的傀儡，那没错，可是我呢，不也是同样的命运？ ... 自己想过全身而退么？想过的，摆脱那白狐人的控制，只求和那周蓬蒿两情相悦，归隐静斋。可是那小子就像是魔怔了一般，始终不曾醒转，还在孜孜地探索24年前的莲花案件真相，比那夏天海还不可理喻。 那所谓的莲花血案，就是白狐人胁迫自己所为。 所谓的新老天蓝人之争，不过是一个假相罢了！赵小曼深深地看了潘东升一眼，那眼神里有厌倦，也有疲倦。 这个世上，转世的不止有天蓝人，还有天蛇人，那个董佳就是一条标准的美女蛇，赵小曼没有想到真正对自己构成威胁的不是她们，而是这个人类的组织：那个狗屁不通的推理社，像是有人在不脱地给他们线索，他们居然鬼使神差地咬上了案件的关键人物，让自己也感受到了威胁。这推理社里面的每一个成员看上去相貌平平，其实都智计百出，像是一把把锋利的刀，随时可以插入自己的肋部一般。这个组织幕后还有人类执法协会和邪王石破天的影子！ 这太可怕了！ 不知道和自己下棋的对方是谁，这本身就是一件可怕的事情。刚刚被除去的夏军就非常善于隐忍，他是当年最接近把自己给揪出来的李先政的师弟。 李先政去世之后，他继承了他的事业，在此之前，他竟然已为这个案件足足隐忍了二十多年。还有颜子涵，单疏影，国安海上局、第七十一局...这些人围绕着周蓬蒿、夏天海他们形成了一个小小而紧凑的圈子，这个圈子在越发地扩大，越发地变得关系紧密，越来越可怕了。 不能让他们形成气候，特别是夏军这一组，让他们留在海上，一旦接触到了孟祥龙，当年的秘密可能就被揭开。这个盖子一旦掀开，那是要死好多人的，甚至那幕后白狐人的计划也要受到牵连。这才是她不可承受之重，赵小曼的脸上露出了一丝惊惧之色，没有办法。 她眼神复杂地看了潘东升一眼，却是没有说话。 调整好状态之后的潘东升在她身边坐下，勉强挤出一个笑脸道：“小曼，你说，这一次想让我干什么？” “胖子，我现在有些迷糊，你对我的感情是不是假的。”赵小曼抚摸着他圆圆的脸蛋，那小手有规律地四下蠕动，却是始终脸无表情地道：“方才这人是天启湖的前市首张马祥，他给我的建议是除掉你，我觉得他的建议没错。” 说着，她一脚把潘东升踹翻在地。 他慌忙挣扎着在她面前跪了下来，一副不可思议的表情，“小曼，你要杀我？你...来吧！” 旋即，席地而坐的他默默地闭上了眼睛。 “起来吧！”赵小曼却没有进一步的动作，良久，她叹息道：“你不能死，我改变主意了。” “小曼！”潘东升疑惑地看着她道：“你不杀我，可是要我杀了这张马祥？” 赵小曼斩钉截铁地道：“不，这种人类政坛上的高级生物，杀了他并不是最让他难受的事情，除非我们能摧毁他。” “摧毁他？”潘东升在死神面前走了一遭，也是有些后怕，他不失时机的表白道：“小曼，有计划？你说我做，不管这世界如何变化，我会一直坚定地站在你的身边，是你最忠实的舔狗。” 赵小曼莞尔一笑道：“东升，不必如此卑微，每一个爱情，哪怕是单方面的付出，那也足够伟大。你在我心目中的位置并不低。我们这次索性将计就计吧，周蓬蒿已经从这起案件中解套了，我们也不必死盯着他不放。所谓事缓则圆，最近，你给我找你那些互联网高手的朋友，把这个给我公布出去。” 潘东升有些犹疑地接过精致的u盘，苦笑道：“这个怕也是掉脑袋的事情吧？” 赵小曼美眉一挑道：“你这是紧张过度。哪有那么脑袋要掉，我们很多事是不得已而为之，做了是为更好地生活下去。记住，偶尔为之，不代表我们是专门从事刀口舔血的人，那样的人生其实与我们无关，也离我们很远。”赵小曼继续洗脑道：“东升，你比那周蓬蒿其实也并不差，你还比他更加的专一。对于女人而言，其实你更可靠。你只是缺少一个被培养的机会，这个机会，我可以给你。u盘里不过是当年张马祥在天启湖强取豪夺的一些证据。这些你发出来是在为民除害。我说了这些政坛的寄生虫，杀了他不如摧毁他。他既然要杀你，我们就没有必要手下留情，对么？” 一听是张马祥！潘东升长吁了一口气，一脸灿烂地笑道：“对，像这种人，我们就应该以牙还牙以眼还眼，小曼，你如此说道，那我就放心了。”现在他的世界一片混沌，眼前的女子就是他的光，明明房间里就有电脑，他却没有进行所谓的核实。 胸有成竹的赵小曼沉吟片刻方道：“我原本没有培养你的准备，可是看到张马祥之后，我却有些动心了。” 潘东升有些不解其意，有些紧张地道：“小曼，这话怎么说？你们不才是利益共同体么？为何又因为我这个无名小卒而翻脸？” “你不懂！”赵小曼摇了摇头道：“他张马祥非我族类，终究是个魔王，会吃人的那种。即便是有合作，他也不会改变谋害我的初衷。所以，时机一到，我们就要先下手为强，杀他一个措手不及。” 潘东升蹙眉低声道：“小曼，你这个举动其实挺冒险的！” 赵小曼看了看身后晦暗的路，一脸苦笑道：“一晃24年了，这天启湖看上去云淡风轻，实则暗涛汹涌，我们这个举动，也可以看看海上市那位的态度如何！” “什么24年？” 意识到自己说漏了嘴，赵小曼讪讪一笑道：“没啥，我只是想他们抛出这样的诱饵，能引出什么样的大鱼来，拭目以待吧。” 自己显然不是那条所谓的大鱼，潘东升没做多想，淡然道：“我也算是活明白了，不入虎穴焉得虎子。小曼，公布视频之后，下一步你想怎么做，你到时候直接吩咐我就行了，我只管执行。” 赵小曼闻言很是满意地点了点头：“自然如此，我们现在还没有完备的计划。走一步先算一步吧。” 她破天荒地主动摸了潘东升油腻的胸口，那芊芊细手慢慢地往下滑，竟然是一直到了丹田附近，然后猛然一收，很是甜蜜地一笑道：“门口的保镖我让给撤了，你开通手机，我们随时保持联系。” 这就完了，我还以为还有奖励。 待女人磨磨唧唧地走后，潘东升这才痛苦的皱起了眉头，他神态有些虚弱地看了看天空，暗中对自己道：“蓬蒿，杀了夏叔之后我已经积重难返。赵小曼与张马祥他们有关联，但是他们也不像是最后的boss，这个所谓的守卫了24年的秘密也许是条重要的线索。她们的图谋并不小，我要看清他们最后的底牌，然后再想办法通知你们，这也就是我此生最后的赎罪了，希望我可以帮到你们。” 打定主意的他看了看赵小曼离开的方向，眼神也变得犀利起来... 第一百八十一章 交出天珠 也许是意识到高处不胜寒的下场不会有多好，张马祥在官场上行为高调，但是私下里却是一个很低调的人。 他没有结婚，没有孩子，明面上没有房子，就住在市府的接待办的3号楼。别墅小院日前已经被他盘出去了，习惯了晚睡早起的他，已经夜里1点多了，还在书桌前，翻看着一本厚厚的书。他的表面平静，心中却是有着惊涛骇浪。 “朋友，既然已经来了，那就坐坐吧。有什么事情需要我老张帮助的，可以直说。”因为是最近觉醒了巨人血脉的缘故，他的第六感惊人，仅仅是从外面树叶的瑟瑟发声中感觉到了异动。此刻，眼神冷冷地看着外面，旋即，不卑不亢地出口道。 “没想到张老板也是练家子，别的不说，光这听觉就很牛了。您既然喜欢打开天窗，接下来你就好好听我的亮话吧。这段时间比较敏感，请务必配合我，不要暗地里搞什么小动作，我手一哆嗦，可分分钟让你去马克思。”树林中的确有人，眼前这人黑衣蒙面，身材高大，声音压得很是低沉地道。 张马祥心中暗笑，他是存了引蛇出洞的心思，故作满脸惊恐地点了点头。此刻，他大体是猜到了来者的身份。 “太低调太慈眉善目了就有些装了，张大市首在天启湖可是以四大恶人之首的形象而出名的，您如此虚与委蛇，我还以为找错人了呢。” 高个蒙面人冷冷地打量着他，然后呵呵一笑道：“你手下那些作恶的子侄们一个个都上西天取经了，张爵和张云也帮不了你。你看似紧张实则一点都不慌，甚至连二郎腿都没有放下了，老张，你的依仗到底是什么？” “平生不做亏心事，夜半不怕鬼敲门，这就是我的依仗。”张马祥放下手中的书，呷了一口茶，继续冷然道：“我这个人以冷面形象著称，不代表我没有热血。我对天启湖是有感情有贡献的。没有我的大刀阔斧，它在苏省就是一个十三妹。我来了之后，它才有了扶摇直上的态势，这一点谁也不容抹杀。朋友，你可以杀我，任何说得过去的理由都行，但是不可以羞辱我，我需要一份应有的尊重。” “原来是尊重型领导，呵呵！我是不是应该带个奖杯来颁发一下？”黑衣人漠然地看了他数秒道：“你说的对，完全否定你也是不对的，首尾两端，你这个人对于天启湖的贡献和你作的恶一样多，所以综合起来，作为父母官，你始终还是个不及格。” 张马祥听到不及格的评价立马合上书，义愤填膺地道：“你们这些人与我政见不合，对于天启湖的发展的理念不同，就一直在贬低我。有没有一种可能，是你们的眼光有局限，看不到未来的几年，甚至十几年...我想你们都没有资格当判官，历史会给出结论，它才是最公正也最公稳的。” “不要再王婆卖瓜了。”黑衣人从怀里掏出了几张照片，轻轻地放在书桌上。然后默默地问了一句：“看清楚，就说你该不该死？”话语之间，五张照片逐个在他的面前铺开。 “我的大市首，来认领一下。”他的两只眼睛里冒出火光，用冷漠到了极端的声音说道。 “这……”张马祥用余光扫了一眼之后面色顿时凝重起来，他把头扭向一边，试图从照片中分析出黑衣人身份的他显然是还有些懵圈：“颜小龙？王晓飞？王静雯？李锐？林峰？这几个人并不是一条线的，你到底是什么人？” “不是问心无愧么？我就是来撕裂你伪装的人。”黑衣人一巴掌狠狠削在他的脑后，将他打了一个趔趄，然后冷冷地道：“对啊，这些人你他喵的都认识，一个名字也没有叫错，我是代表他们来索命的，听懂了吗？！” 张马祥故作惊恐地道：“我能不能问你一句话……” 黑衣人始终对张马祥保持了一定的距离，道：“有什么遗言直说吧。” “你……不是赵小曼养的那个大学生么，怎么会和照片上这些人有关？这些照片是赵小曼拿过来混淆视听的？还是你蒙蔽了她？” 张马祥有些疑惑，心道这家伙不是和张爵他们一般是一个杀手么，怎么此刻搞的跟正义的化身似的。他都有点不相信自己的记忆了。 “也许我并不是来杀你的呢？”黑衣人呵呵一笑道：“有句话张市首要明晰，那就是知道得太多，人必然不会活得很久。” 闻言，张马祥脸色一僵道：“好吧，我不问了。我虽然未必是你的对手，但是这几步之外就是天启湖军分区的保卫局，那里面可是有不少古武高手，你杀了我也未必可以全身而退。” “这就不是你操心的事情了，你现在应该想办法保命才是上策。” “其实我还有一个问题。” 张马祥的手心有一层微微的汗渍，他的警觉性一向高于常人。此刻，也是突然想到了什么，天马行空地问道：“夏军他们是不是没有死，这其实是针对赵小曼和我的一个局？是孟祥龙出手了么，还是另有高人？” “异想天开，张市首不去写小说可惜了。”黑衣人看了看他有些佝偻的身躯，不置可否地道：“核实一下：照片上五个人的死因都和你有关。我现在要你把详细经过写下来。你照办的话我今天可以留你一条性命。放心，这些材料不会轻易泄露出去，兴许我就是留着做个纪念。” 潘东升能神不知鬼不觉的从保卫局的方向潜过来，应该是得到了赵小曼的异术提升，那自己的这点实力就不够人家看的。既然比价不如，那就要立正，求一个最好的结果。张马祥明知这是一个局，却也不得不摊开纸笔，写完之后他心中长吁了一口气。脑袋里的那股蓝血突然冲上头，他将纸笔猛然一收道：“写了是死，不写也是死，咱就不如赌赌运气了。” 潘东升冷笑道：“冥顽不灵，张马祥，你是不是觉得你的运气足够好？” 张马祥也冷笑回应道：“还可以，我无根无源，从一个草根做到了一个地级市的市首，最后还是从省执法协会的龙头位置上退下来，我的人生终究不是一条萎靡的平行线，我到达了我想要达到的高度。我是一个让自己成就感十足的人。” 在这几秒里他回顾了一下自己的前五十多年，也算是小有成就，此刻的他竟然保持了一份神秘的微笑。 这他喵的真是无耻他妈给无耻开门，无耻到家了。 一个靠踩着别人上位的东西，一路升迁一路非正常死人，这些被迫害的人里面从平民百姓到竞争对手都有。他居然还在这里显摆自己的辉煌经历，还成就感十足，简直了！“你从一个乡镇的副镇长一路开挂，是因为这个。” 潘东升从自己的怀里掏出一个黑色的椭圆状物体悠悠地道：“这玩意可以激发人性的至恶，你现在张狂的依仗也是因为这个，是吧？可惜这玩意我也有，当年我是在一个地下拳坛得到的。” “什么地下拳坛，这巨人天珠你是从赵小曼那里得到的吧，我就说当年她不可能一无所获！颜小龙这小子也是该死，他一个战神一脉，掘我们巨人一脉的祖坟，这不是老寿星上吊嫌命长了么！”张马祥瞪大了眼睛，一副不可思议的样子，声嘶力竭地咆哮道：“她居然把它给了你，他喵的算是日了狗了。” “还能不能好好说话！”潘东升取下头套，双眼一瞪，有些气急败坏地道：“现在是老子在问你，不是你问老子。你既然知道巨人天珠，那么你手上的那个是不是该交出来了。” 说完这话之后，他又一个巴掌削在张马祥的后脑上。 张马祥让他打得双眼一黑，险些昏厥过去，是天蓝人本尊，又经过天珠传承的洗礼，他的单挑能力不弱。但是他早早地判断出了对面是赵小曼的新宠潘东升。 这小子自身的实力惊人，是地球人的杰出代表。大一的时候就以黑马之态获得了市散手比赛的银牌，之所以会输给后来的冠军，坊间传说是冠军买通了裁判，后两年看到潘东升报名，冠军都直接挂出了免战牌。四年的大学生涯之中，这小子参加过无数次的地下拳坛的比赛，据说是从无败绩，号称华夏拳坛的“裂碑手”。再加上赵小曼给出的天珠的加持，与这个“裂碑手”交手，那是傻子才做的事情。张马祥擦了一下嘴角的鲜血选择了隐忍，他怪异一笑道：“事实证明了我并不傻，你让我写的那些与你的来意无关，就是个障眼法，实际上你就是来拿天珠的。你应该知道的这天珠是强，但是却看人的，不是我天蓝一脉的，你拿到天珠就是多了个饰品罢了，这毫无意义！”张马祥摸了摸后脑，摇头摆脑地道。 潘东升疑惑地问道：“给句实话，小曼是不是天蓝人？” 张马祥犹豫了一下道：“不是，她走的是古武的路子，与我们天蓝人的传承一毛钱的关系也没有，看她如此轻易地把我们的至宝给你就可以判断了。” 他继续道：“当年觊觎她美色的是顾清，不是我，你要找的人应该是他！” 潘东升又一个巴掌削上去，沉声道：“市首，你打得一手好算盘。想祸水东引，让我和顾清火并？可惜，我老潘不会接招。” 张马祥暗叫失策，他又叹了一口气，冷冷地道：“这天珠是天蓝星之物不假的话，但是巨人一脉的战神一脉就不能接受传承，你们地球人更是不行，一旦与之过度接触，就可能制造个复制人格出来，我建议你还是远离天珠为妙。” “危言耸听，你是在玩我呢吧？”潘东升举起了手，高高扬起，张马祥被天珠的威力所摄，吓得一哆嗦，连退了好几步，这退却的速度可不慢。 好在对方扬起的手并没有打在自己身上，而是轻轻落下了。 潘东升有些疑惑地问道：“老张，理性探讨一下：天蛇人的蝰蛇是巨人天珠的克星，那就是无法共存的，你告诉我为什么那一颗董佳占有的天珠可以和蝰蛇同时认周蓬蒿为主？” 张马祥咧开嘴狂笑不止：“认个屁的主，天珠是有灵性之物，但是没传承完毕之前，始终不是那蝰蛇的对手，你说他为什么认主？就是怂了呗，那就是它做出的暂时妥协，虚与委蛇罢了。” 潘东升来了兴致：“如此说的话，这天珠有灵性？” 张马祥接下来的话让他大吃了一惊：“没有灵性能传承千年？早被风华了。潘东升，你知道么？你是这25年来第一个知晓这么多天珠秘密的人，我假设一下，说不定你也是天选之子。我的建议是你也找个地方接受一下这天珠的传承，看看它鸟不鸟你。当然，这就是一场豪赌，我方才说它有灵性会认主，其实它也是会噬主的。你看我们这几个人，我，赵小曼，林峰，甚至董佳，都曾是各自领域的拔尖人物，可是后来哪一个不是走上了极端，成为了这个世界的极度危险之人。之所以犯下这些不可饶恕的罪过，很大程度上都是这天珠的‘功劳’。” 他从桌上拿起了一张照片，正是已经死去多年的王晓飞道：“他口碑不差，但是你以为他是好人枉死么？他们兄妹也拥有一颗天珠的。你去查户籍，就会发现根本没有王静雯的资料，他妹妹就是他灵魂的复制体，也就是个影子。王晓飞政治上不服气我是一把大哥；经济上，他和影子也是相互分工到处强取豪夺。王静雯和王晓飞根本就是一体两命之人。他们想借助我们天蓝人的力量除掉我，何其可笑哉。哈哈哈，这才是他们陨落的真正原因。” 张马祥疯狂地大笑起来：“我比他们更根正苗红，能接受到更多天珠传承！这就是他们被反噬的原因，也是唯一原因。。” 潘东升满脸的不可思议：“一体两命？你他喵的这是讲故事吧？” 张马祥解释道：“确有其事。你是推理社之人，有自己的咨询公司，那么可以去调查一下，顾清之子顾福临和董佳都曾出现副人格，有的是镜像人，有的就藏在他们自己体内，这也是事实，知晓者不少，你们破案塔的那个幕后a先生和s先生，也一定知道，你悄悄一查就会清清楚楚，我老张有没有撒谎。” 潘东升贱贱一笑，旋即摊出手来道：“好，我会查的，不过张市首，那王氏兄妹既殁，你现在手里应该有两颗天珠。我都要了。命还是天珠，你选择一个。” 张马祥满面漆黑地看着眼前之人，摇头叹息：“你倒是精明，我选择活着。” “市首有大智慧。” 张马祥的表情如丧考妣... 第一百八十二章 姐妹阋墙 “千霜，这一次你令我非常失望，你一直都是我的骄傲，可这是我有生以来对你最失望的一次。”急匆匆地从一号会议室赶到三号会议室，看了一眼海上国安市局送过来的报告，孟祥龙猛地一拍桌子。他看着眼前嘴角竟然还微微挂笑的大女儿，差点没一口老血给喷出来，二女儿不惜与自己翻脸让自己力保的男子居然和大女儿发生了不可描述之事。好像，这二人还达成了保护某人的一种默契。这周蓬蒿是我们孟家的天克么？真他喵的是日了狗了，自己的仕途自从25年前离开天启湖之后就一直一帆风顺，不，一帆风顺都不止，简直是飞黄腾达，还是那种开了挂的青云直上。今年海上市书记到龄，自己甚至有再进一步的机会。但或许就是这种太顺利了，这一路疾驰，让自己忽略了对子女的培养。其实这两个女儿也算是优秀，他们的成长并没有多利用家族的关系。大女儿毕业于京华大学的商学院，那个产出过无数牛人的常青藤学院，毕业后自己下海闯天下，短短几年，已经是独当一面的商界巨擘。她甚至为了避嫌不影响自己的仕途，把她的商业帝国搬到了遥远的吉省；二女儿则是湖大的学生，虽然不如她姐姐那么光鲜夺目，但也是自力更生以超一本线20分的硬实力考上的。无论是千霜还是佳凝，从未指望过家族的一分一毫的支援，他们都优秀到让人羡慕嫉妒恨。 想到此处，孟祥龙的嘴角慢慢上扬，旋即，他的眼神变得有些黯然。他此刻的心中只有一个疑惑：让自己两个女儿都不能自拔的那小伙子到底有多优秀，一个不惜递交了这样不惜自污的证据；一个则全身心地投入到他的身上，甚至用“小金库”为他寻觅保镖，形成事实上的“包养”关系。他强压下火气，一字一顿地道：“千霜，你长大了。我不干预你的选择。但是佳凝毕竟是你的亲妹妹，我不希望你们因为一个男子而不愉快，你是姐姐，要耐心地做好解释和善后工作。” “父亲，解释可以，但这不是工作，想想也是，你对工作的热忱要远远高于对我们的关心。”孟千霜的面色也不怎么好，尤其是这孟祥龙用了一个工作的词，让她有些出离愤怒。 也许是意识到自己的话有些不妥，孟祥龙尴尬地推了推眼镜道：“我不是这个意思，我的意思是...天涯何处...” 孟千霜很是干脆地打断了他，道：“父亲大人，我们是孪生姐妹，有心灵感应的，爱上同一个男人不用解释，只是水到渠成罢了。” 她摇头的幅度不大，尽管能看出一丝若有若无的失望。 孟祥龙这才想起女儿已经快二十五岁了，这还是她第一次传出这样的绯闻，饶是一向强势的他也是对这个“水到渠成”挑不出任何毛病。 他瞬间消弭了火气，温和地道：“好吧，年轻人的事情，我不掺和。我就是希望你们姐妹...能够和以前一般相处融洽。” “放心吧，父亲大人。只要护得他安全，佳凝是一定会支持我这么做的。”她那一刻心中想的其实是单疏影，但是顺着嘴边说出来的话却稍显暧昧。 这是冷若冰霜，对男人一点兴致没有的孟千霜？ 此话让孟祥龙也是为之震颤不已，心道周蓬蒿这小子真是个混蛋，竟如此厉害，让千霜为他如斯沉迷。不行，这里面即便是有爱情，也得我们家千霜主导，不然，一旦发生意外，受伤的是自己女儿。焦躁的他想到头疼，甚至想一巴掌呼死周蓬蒿。 一百公里之外的天启湖市巴山夜雨酒吧二楼包厢，孟佳凝面色凝重地看着四风。 她和霍青桐是好姐妹，把四人给拎过来并不困难，稍微有一点难度的是这四个家伙并不服气。 孟佳凝可不是那未觉醒的周蓬蒿，一顿招呼下来，几个人都是鼻青脸肿地跪在地上，大气都不敢出一个。事关自己最心爱的男子，孟佳凝也撕去了淑女的伪装，扬声道：“说说吧，到底怎么回事？” 北风喋喋不休地道：“现主子遇见了前主子，这两货不知道怎么凑一块去了，然后他带着男主子去了高尔夫半山壹号的私人会所，那里面我们没有会员，所以进不去。” 他双手一摊，一副很是无奈的样子，说出来的话让孟佳凝有些哭笑不得。 孟佳凝俏面一寒：“你是北风是吧，看来我还需要再修理你一顿，让你找到北算我输。” “呃，主子，那还是算了，我闭嘴。”北风吓得一哆嗦，蜷缩在地，再无言语。 不管是前世还是今生，周蓬蒿的女人缘还真是不错，霍青桐急着给周蓬蒿翻案，这是胡筱雅给她的任务，也是她心底的愿望，根据情报显示：孟千霜正在想方设法救周蓬蒿，关键证据是二人案发当时在一起，她于是有些尴尬地联系上了孟佳凝。 此刻，尚不明“真相”的孟佳凝的面色如土，眼神犀利地看着四人。 “四风”有些噤若寒蝉，周蓬蒿那天的行程就像是一个谜一般，被人给刻意抹去了。有指纹，还有周蓬蒿近期的血迹，所有证据都显示他悄然地去了海上，是伤害夏军和薛申，造成专案组六死一伤结果的嫌疑人之一。四风欲哭无泪地看着手头的信息，不敢言语。 看其他三人都不说话，西风想了想还是硬着头皮说了出来：“主子，你别发火，且听我慢慢道来：蓬蒿主子已然脱困了，但是...但是这脱困的时间证据不大...雅，据说还是当事人自己提交的，这个为周蓬蒿不惜自污的女人也真是厉害，她的行为堪称伟大。”通过在海上刑侦协会的人脉他们查出了这件事的端倪：事情的转机是有人提交了周蓬蒿在天启湖某大厦幽会的视频，这视频上面时间自动生成的，已经被技术部门证实为有效证据，这才洗清了他的嫌疑。 这个证据让四风有些如坐针毡，若是交给霍青桐那是一点问题没有，但是交给眼前的暴力女孟佳凝那就有些危险了。这母暴龙看上去就像龙母一般温文尔雅，可人家一言不合可就是一通暴揍，都还是还不了手的那种，此刻四个人的脑门上都是一头汗。 “我知道她伟大，这个不用强调了。那个女子是谁这是你们下一步要查的。我要她的全部资料，从里到外，从性格到三围，交往过几个男朋友，有什么背景，和周蓬蒿认识的全过程，一切有关的信息我都要。”说出这话的时候，孟佳凝甚至有些咬牙切齿。 这小妮子简直是怒火攻心，刚刚从颜子涵主动退出的喜悦之中一头扎进来，现在又遇到了强悍的以身体为武器的超级情敌。她的心中在咆哮：“周蓬蒿，我就这么进不了你的法眼么？你就是这么轻易地粉碎我的骄傲么？她内心此刻有一头咆哮的狮子，看着这个模糊又熟悉的女子身影道：“别让我知道你是谁，一旦我锁定了你，我会一层一层地剥掉你的自信和骄傲。我孟佳凝对天发誓，我必然让你生不如死。” 孟佳凝的那副表情让人既心疼又感觉有些惊悚... 第一百八十三章 死而复生 “这是什么表情？很惊讶我是怎么找到你的吧，我的好弟弟。”话音未落，突如其来的一拳已经重重地击落在那顾福安的胸口。被打得狂喷鲜血倒飞了出去的顾福安重重的摔落在三丈开外的圆桌之上，将它压得四分五裂，桌上杯碗盘碟的碎片散落了一地。 “你在半山会所不是很风光么？利用我的‘死’毒打了孙一一一顿。啧啧，好计谋啊，我的好兄弟。话说这人不要脸则天下无敌，你颇有我当年几分风采。” “我曹！出卖我的不会是老夏吧！这小子真是‘出卖届’的王中王。”挣扎着爬起来的顾福安还没把话说完，又被对方一脚踹翻在地。 顾福安一边喷血一边很是光棍地道：“别打了，让老子躺着是吗？顾福临，何必麻烦，你说，我躺着就是。” 顾福临呵呵一笑，不置可否地道：“孺子可教也，福安，你丫的就有一点好，就是识时务。打出第一拳的时候，我心中已经开始有些后悔了，我想啊，你不过就是一个混吃等死的无赖，我岂可下如此重手。但是不打你这个贱种呢，我就浑身不舒服，于是在你和我之间找一个人不舒服，我选了你，有没有意见？” 顾福安擦了擦嘴角的鲜血，边擦边渗人地笑道。“没有没有，完全没有。你是老大，你说了算。” 此刻的他软泥一样躺在地上，四肢夸张地抽搐，眼看就要送命了。 “打也已经打过了，比那孙一一遭受的只重不轻，这气你应该出了...吧，大哥。”从肿胀的眼缝里看到顾福临仍然站在他的面前，他目光中流露出惊恐之色，结结巴巴地道：“直说吧，你……还想做什么？” 一脸阴鸷的顾福临叹了口气，良久才道：“无他，就是想揍你一顿，反正我是一个‘死人’，你告也无门，这叫以其人之道还其人之身，我奇怪的是好弟弟你最近很低调啊，居然不肯还手，我说我看上了你那女朋友颜子涵，你会不会也拱手相让？” 顾福安愤然向他瞪了两眼，愤然道：“去你丫的，有战神天珠加持，你就以为你真的无敌了。”被揭了逆鳞的他竟然是一跃而起，身上的那些恐怖的伤口像是瞬间愈合了一般，有些血丝的眼睛瞪着顾福临，显得很是可怖。 “别太过分，老子只是忌惮你身后那位，你以为我毫无还手之力么，老子一个可以干你八个。” “二少爷，这就不装了？”顾福临后退了一步，他的声音很是阴沉地道：“我们彼此了解，我知道你的七寸在哪，在我面前，你最好收敛起你那点小聪明。什么遮天蔽日，什么暗度陈仓，那都是你哥哥我玩剩下的。我当尸体都当了两年，你觉得好玩不？要不，你也来扮演扮演？” 顾福安擦了口唇角，淡然道：“算了，我没有你的演技和天分。大家都别装了，你说来意吧。” 仰头看了一眼这清华路的建筑，顾福临轻轻地顺了一下刘海，喟然道：“天启湖这些年变化真大，我真的很难相信这波涛浩渺的双湖竟然就是以前又穷又破的窑厂。”他停顿了一下，目视顾福安并不高大的身躯，这时间有些漫长... 顾福安起身掖了掖衣角，尽量让自己变得体面了一些道：“下文呢？老大，你不会是来感喟生活来了吧？你说的对，沧海桑田只不过是在弹指之间，我们所看到的一切未必是真实的，也不代表就是终点，就是它最终的姿态。” “这话在理，深沉起来的福安还是有点实力的。”顾福临点了点头微笑道：“你小子平素一直故意示弱，是在玩扮猪吃老虎的那一套，往往不经意一句话才暴露自己，这样的人作为对手才有些可怕。” 顾福安委屈巴巴地道：“我有啥可怕的，我就是一个竖子，扶不上墙上不了台面，混吃等死就是我人生的目标。大哥，你才是真正的大少，我不过是觉醒了一段痛苦回忆，现在在报仇和不报仇之间绞尽了脑汁。” 顾福临冷然地看着他道：“开诚布公，我们这才有了对话的基础。” 顾福安淡然一笑道：“这基础宛如江山，是被你‘打’下来的。” 顾福临嘴角上扬道：“这话说的，哥哥教训弟弟，那不是天经地义。” 顾福安一脸的不情愿：“我去，你这话我竟无从反驳。” 二人的对话充满了玄机，最后相视一笑，像是多年未见的知己。 良久，顾福安打破了沉默：“老大，你在查二十年多前车祸案的真相？” 顾福临想了想道：“也许吧，不过不是殊途同归，我们不一样，你是在报复，我是在拯救。我们的目标不同，你报复的或是我要救的，所以最后大概率还是敌人，需要兵戎相见，还是先不要示好更为合适。” 顾福安心中一阵黯然地道：“我想问你的是几年前你为什么告诉我真相，不仅仅是因为那劳什子家产吧？”他和顾福临在家族内部是竞争关系，以前的兄弟俩那关系是极好，直到有一天顾福临告诉自己自己是私生子，而自己很可能还是顾家的仇人，这才让他彻底疯魔，二人的关系也从此降至了冰点。 也许都是想到了往日的片段，二人不觉都沉默了下去，不知觉地双双往前踱步慢走，一直走到清华路的路头，那里有一尊后羿射日的雕像，顾福临方才停下来开口道：“福安，要是当年被杀的是恶人，而杀人者是正义一方，你会如何想？” 顾福安点了点头，裂开大嘴一笑道：“我会觉得你在放屁。” 顾福临压低声音道：“不可教化的竖子...咳，赵小曼在后面看着，我不得不演出这一场戏。记住，这个女子不简单，你不要轻易地去查她。要是真想知道真相，和周蓬蒿他们紧密合作，或许还有解开谜题的那一天...”说着，顾福临突然提高了声音道：“顾福安，我今天不动你，你给老子好自为之，再做无聊之事，当心被老子给人道毁灭。” 说着，他突然向后加快脚步，离开了顾福安的视线。 看着远去的顾福临，顾福安的眼睛里写满了困惑：“这他喵的什么骚操作，突如其来地揍老子一顿，就是为了告诉我要和周蓬蒿那个叼毛要无间合作？坑王啊，你还真是名不虚传！” 远方的周蓬蒿不明所以地又连续打了几个喷嚏... 走在异乡的街头给人的感觉怪怪的，不用承担这种城市带来的重压，没有任何的使命感和留恋，不过是偶尔的过客，可以把情感和思绪留在家里面，出来的只是放风的躯体。将抢来的两枚天珠交给赵小曼，潘东升显然有些魂不守舍。 他已经觉醒，但是不代表他对赵小曼没有流连，那是第一个让自己感觉到心动滋味的女生。他想到了她美丽的容貌，甜甜的笑容，和薄情的态度，毫不犹豫的转身，突然有一种如鲠在喉的感觉。 天启湖市在苏省的南边，这是一座平素安静，夜晚躁动的城市，人往往也是如此矛盾的，心中渴望自由，身体却在诚实地冲击和向往着喧嚣的大都市。于是它就像是一个大吸盘一般，不断的吸纳着涌入的人口，带着躁动栖息的钢筋混凝土建筑还在不断的吞噬着原本安宁的土地…… 今晚要刺杀的对象就在这文昌阁旁的写字楼里，潘东升在不远处的兰州拉面馆要了两碗面。 坐定之后，开始看着周围来来往往的人群，其实他是在找得手后逃跑的路线。 “先生，你要的面来了。”跑堂的人盯着潘东升看了好一会儿，终于忍不住问道：“您是在等人么？” “瞎说什么，我等什么人？”潘东升看了看两大碗面，摇头笑道：“我就是饭量大点，这没什么吧？” “没事没事。”跑堂憨厚地一笑道：“一个人的话，那么这两碗面就不对面放了。您看，我们小店虽小，但是生意却是极好的，您要是不介意的话能不能和这位拼一下桌？” “拼桌？自然是可以。” “可以是吧，那我就不客气了。”他话音未落，一股香风传了过来，一个美丽的女子在他面前坐了下来，还顺便代替他回答了。 潘东升一抬头，那是吓了老大一跳，结结巴巴地道：“谢贝贝？我去，我这不是活见鬼了吧？” 女子轻微地整理了一下衣服，笑道：“你又不是杀害我姐的凶手，你害怕个鬼啊。我不是谢贝贝，我是她的孪生妹妹谢苗苗。” “哦，是...苗苗啊，太吓人了，你怎么会在这？”恍然大悟的潘东升拍了拍心口，刚有些释然旋即一想心道：“不对啊，这谢苗苗为何给自己怪怪的感觉，她是在跟踪自己吧？要不然，把这次拼桌理解为一场邂逅？”成为职业杀手之后的潘东升显然判断力上是强了许多。 他微微一笑，嘴角上扬到了一个职业性假笑的弧度。 谢苗苗看他看他不说话，瘪嘴道：“你和夏天海是一个宿舍的吧，我从我姐那看过你们的合影。” 潘东升呵呵一乐道：“那说说合影呗，上面有几个人？” 谢苗苗撇了撇性感的小嘴并不示弱地道：“问的真奇怪，你们宿舍都长得歪瓜裂枣似的，一个帅哥也没有，我哪里还记得？” 潘东升突然面色一变，看着她的眼睛厉声道：“美女，别拐弯抹角的，说出你的来意。我这人脑子笨，不喜欢猜来猜去。还有，你不是什么谢贝贝的妹妹，她也不会给你什么合影。因为这玩意在我们宿舍那就他么的不盛行，懂不？再说通透些：四年了，老子除了证件照就再没拍过照片。” “没有情趣！好在不傻！”谢苗苗斜了他一眼，即便是谎言被揭穿，也并不慌张，她幽然道：“你这人这一点肯定不如周蓬蒿，有美女跟你搭讪，作出一副拒人千里之外的模样，要是周蓬蒿，是早就扑过来了吧。” 潘东升尴尬地笑笑，那是一副相当凄凉的表情，缓声带着柔情道：“弱水三千，我只取一瓢饮。虽然那一瓢也不怎么待见我老潘。” 谢苗苗摇摇头道：“好了好了，胖子，别煽情了，你丫长得就不像是偶像派。”她心内也是活动频繁：“我去，一个白痴，也装情圣。”眉眼一转的她突然道：“其实我跟踪你来的，文昌阁写字楼里的那个人你不能动。具体情况我会跟小曼姐解释。” 潘东升一脸懵逼地问道：“你认识赵小曼？知道我的来意？这么说，我的任务就算结束了？” “也不算完全结束，只是小曼姐的任务不需要完成了而已。” 谢苗苗云淡风轻地说道：“还有我下的任务，就是...” “就是什么？” “我还没有想好，就先陪我逛逛这天启湖吧，你是小曼姐的奴隶，我和她情同姐妹，也有享用权的吧。” 潘东升：“......” 第一百八十四章 弄巧成拙 一脸血渍的夏军终于醒了过来，重重吐出一口浊气，道：“薛申呢？” “老夏，薛申在隔壁病床，他的伤势比较重，还没有醒过来。” 夏军轻轻调整了一下睡姿，呻叫了一下道：“那个瘪犊子偷袭老子。很奇怪，我回眸一个眼神他居然就住手了。我总感觉这个人挺熟悉的，可是他反手就对薛申下了毒手，却是一点情面都没有留。” 坐在他面前的唐天实一脸严肃，看到他醒转立刻说道。“老夏，我们自己人就不客套了。刚才医生检查过了，你没什么大碍，24小时醒转的话那就肯定没有后遗症。这个资料你看一下，熟悉一下，可能这段时间你要隐忍了。我们还是依计而行，钓出背后的黑手。” 夏军直了直腰，打了个哈欠，对唐天实微微一笑道：“当年孟波以为他那半吊子卧底很累，不知道老子为此蹉跎了半生。我啊，真是太劳累了，主要是心累。现在难得有个机会可以歇一息，这是多好的事情，等于是刚想睡觉就有人递枕头。嘶，这小子下手还真是挺狠，再重三分，我老夏就交代过去了。” 唐天实有些歉然地看着被自己误会了好多年的老搭档道：“我知道你的难处，现时却不得不这么做。老夏，这个‘凶手’他其实是自己人，虽然有污点，但是本质不坏。这是他主动投诚之后的第一次任务，自然是要逼真一点。否则被那些幕后的人看出来，这个卧底可就白卧了，连他自己也有生命危险。” 夏军摇摇头，满脸憋红地道：“自己人，那是仇也报不了了，权当测试一下老夫脑袋的硬度吧。只是这个下次能不能提前通知一下哈，我好让自己来个脑筋急转弯，我的这边脑袋储存了多年的红颜知己模样，被这一记闷棍打完之后，都忘得干干净净了！” 唐天实也不知道是不是在开玩笑。反正，这家伙就是开玩笑也是半点不笑的。 “这个行动的级别比较高，事先我也不知道有这个卧底行动，直到对方通知我来医院。这么说吧，虽然对方用的是我们天启湖的人，但是我们这个地级市和海上这直辖市放到一起比较，显然我们是小量级的，没有发言权的。” 这个玩笑也并不好笑。 夏军哼哼了两声，也不知道是疼痛所致，还是借机表达对老搭档没有说实话的不满。“老唐，现在看来，当年老李留下来的证据已经足以威胁到某些人，这一点是最关键的。如果把那些悬着的案件都给破了，师兄他在天之灵也可以得以告慰了。”他眼眶中喊着泪花，被他很是快捷地一把抹掉，很是感慨地道：“时间过得真快，都他喵的快三十年了。” 与他的乐观想法不同，唐天实不无忧虑地道：“不是没有破绽，就怕那个王冕被人家看出点什么来，那就前功尽弃了。” 夏军笃定地摇头：“他？他现在可是在戴罪立功的状态，反而比那些一线捕快使用起来更加顺当。我们都知道的，他那个混账老子这些年坏事可没少做，他自己本身也是多起案件的帮凶。从给他回头路这个角度入手，我们是可以和他达成默契的。人一旦要发起自救的时候，那可是会产生铁一般的意志的。” 唐天实拍了拍他的肩膀，示意他好好休息。 “不错，我也是这么考虑的，为了万无一失，我已经做了相应的安排，希望一切如你我所愿。”临出门的时候他留下了三千元的现金，道：“老夏，可别嫌少，你也知道的，我们刑侦协会是著名的穷旮旯，这点钱对我们来说已经是巨款了。” 大哥别开玩笑。这他喵的是巨款么？够不够住院费的？ 夏军无奈地点点头，他不想和唐天实客套下去，自己的口袋也清洁得很，在这海上市没有钱是生存不下去的，自己这些年的工资可都接济李先政的儿子李锐了。 他刚刚坐起来缓了两口粗气，脸色突然就是一变，觉得心脏绞痛，接着，一口黑血从口里喷出，整个人再次昏死在了病床上。 这一出病情的大逆转，可把留在场陪护的捕快们吓得魂不附体。 怎么刚才还好好的，突然心跳骤停，心电图已经是一条平仄的横线，为什么突然变成这样？就连icu的值班医生也被惊到了，急忙上前检查。 他们发现夏军的情况非常地不对劲，即便是采取了电击之术，竟然都没有任何反应。 “赶快向上面汇报，是不是要转到军区医院，到了那里或许还有一线生机。”值班医生是个年轻小伙，刚从医学院毕业，对军区医院有着谜一般的崇拜，他忘了自己所在的协和也是海上最好的医院。看护夏军这种轻微的外伤病人本来也是没有问题。在协和，这就是一个给自己休息的活，哪里知道夏军会突然出事。年轻医生感觉自己的运气糟糕透了，手忙脚乱地打起了电话。 一旁的捕快也没有含糊，二话不说摸出手机来就给海上执法协会的高层打去了电话。 心脏骤停？！ 还喷了黑血？这种时候，怕的是已经回天无术了？ “不是说演戏么？怎么会这么逼真？” “奇怪啊……”匆匆赶赴的主任医师王青山眉头皱起，他是一名老中医，给夏军仔细诊脉，他的脉象算是正常，却是难以查明病因。 捕快王乙不由心惊肉跳地问道：“王主任，老夏他怎么样？” 王青山眉头紧蹙地摇了摇头，继而说道：“这病真是奇了怪了，心跳虽然表面停止了，但是这脉搏跳动却很强健，与常人无异，甚至远超常人。我感觉他人没有死，而是...而是中毒了。” 他犹豫了一下，没有继续说下去，“他住院之后接触了什么人么？” “中毒？这他么的太无厘头了吧！”王乙犹豫了一下，这病房只有唐天实一个人来过，难道这专案组的组长有问题？这也太玄乎了！ 他感觉压力有些太大，支支吾吾地不肯说，只是说等领导来了再说吧。 王青山看了他一眼道：“不便说是吧，不过，你们也不用担心。他中的这个毒虽然奇怪，但是却没有生命之忧。也许人家就是不想让他说话而已。” “给我彻查，到底什么人来过，不管涉及到谁，都要一查到底。”人未至声先至，来到病房的足足有七八个人，为首的人穿着白衬衫的制服，显然就是方才捕快电话汇报的对象。“中毒？”他上前一步慌忙握住王青山的手询问道：“医生，你能确认么？”。 “百分百确认，我王青山这中医水平在海上认第二，没人敢说自己是第一。”他自信满满地说道。 确实，协和是海上市最好的民营医院，王主任是医院里中医学科的带头人，海上医科大学的客座教授。他的医术早已是冠绝江南，家喻户晓，说自己是海上第一号医神这一点虽然有自我拔高的嫌疑，但是也大差不离。 白衬衫捕快是个急性子，超级喜欢握手，这时，他又握起他的手问道：“太好了，王院长，那夏队长的毒，您可以解么？” 这人这么喜欢握手，什么毛病？ 王青山搓了搓手有些尴尬地道：“他现在虽然昏迷，但暂时没有生命危险，等一下，我打个电话，这个问题不难解决！” 打个电话？这是要求助谁吧？刚才谁说自己是海上市第一的中医？ 真是个棒槌！还是中看不中用的棒槌！ 闻言，一旁的捕快们都是嗤之以鼻，纷纷心道：海上市的这些专家都是他么的胡吃海吹的主。 看到这些不怀好意的表情，王青山不屑反击，他中气十足地继续道：“其实和你们也解释不清楚，中医的尽头就是神学，很多时候人力没有办法解决的时候，我们可以借助于神力。这么说吧，就是非人力！我这里先开几服药，你们每天按时给夏队长服用，可以稳住病情，三日之后，我必然会找到解毒之法。”说话间，他已经开始自顾自地写药方了，这哥们倒是一点不客气啊！ 白衬衫被他说的极为心塞，心道：“这王青山是不是神棍？他喵的中医的尽头是神学？那还建什么医院，大家一起祈祷得了。这是他喵的一个三级甲等医院的科室带头人说出来的话么？” “黄局长，我觉得这医生还是有一定的可信度。你看，病危时刻，医院一般都把人往外面推，王院长这个时候敢接下这个人，就等于把所有的危险都扛下来了，我觉得还是靠谱的。” 白衬衫很是生气地低声呵斥道：“幼稚，作为公大的毕业生，你也觉得中医的尽头是神学？那我们还有个屁用，都别破案了，让那些犯罪的贱人等着天收就是了。” 王乙擦了擦额头的汗珠，继续道：“局长，我骨子里不信。但是这个时候不死马当活马医么？反正只要三天，我们可以赌一赌。” 这话让黄坚眉头一松：“嗯，上面的计划是夏军暂时‘死’了，如此也算是切题。那就...赌一赌吧，icu病房外面拉警戒线，封锁一切消息。” “是！局座英明。” 此刻，王青山已经开好了药方，对着看护捕快说道：“每天煎熬一个半小时，凉了之后，喂夏队长服用，这玩意可以续命，绝无问题。等我三日，必然还你们一个活蹦乱跳的刑侦队长。” 黄坚的眼皮狂跳，他感觉自己碰到了一个江湖骗子。 他心道：“呃，大哥，这老夏快60了，就算从鬼门关回来了，也不会活蹦乱跳的吧。” “医者仁心，你们要相信我，一如我相信他。”王青山看往远方，他的脸上露出了崇拜之意，是那种绝对的信仰之色，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他进入了某个传销组织被人给洗脑了呢。 “王院长，给你三天时间，希望你不要砸了协和医院的招牌。” “绝无可能，老夫以性命担保！”王青山斩钉截铁地道。 “我去，玩这么大。”黄坚略一思忖，还是打了个电话向上请示，得到了肯定的答复之后对着他一鞠躬，说道：“有劳了，夏队长是一起重要案件的负责人，他活着对于案件的侦破起到至关重要的作用。你能救活他，对我们捕快来说是天大的好消息，相信海上市的人民也会对你感激不尽的。” 王青山笑了笑，旋即说道：“年轻人知礼节懂进退，这才是该有的态度，放心放心，我一定会尽全力的。” 黄坚看着自己被紧紧握着的大手，这个超级喜欢握手的人居然被他给整不会了。 很快，一行捕快浩浩荡荡地离开了医院的大门。远处，一个带着墨镜的男子露出了诡异的笑容...